第两百三十九章 阴沟翻船
白燃一直认为，艾阳思想过于单纯，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很容易被人把重要信息套走。刚才就是很好的例子，白燃只离开了一会，艾阳就把城堡的基本信息包括城防情况透露给了对方。
好在艾阳还有点心眼，没有直接交代要塞的情况，小黑也没有追问。可艾阳这个毛病，实在令白燃感到担忧。
虽然小黑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甚至表示愿意助艾阳一臂之力。可谁知道小黑是不是口是心非？如果它想要对要塞不利，将会是目前要塞面临的最大危机。
白燃当然不知道，小黑和艾阳相比，思想更加单纯。它的单纯来自于这个物种特殊的生理构造，根本无法通过后天的学习变得狡黠。
即便如此，对于小黑，他们不得不防。祸斗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们对于事物的基本认知，而且祸斗带来了太多的诡秘和奥妙。
如果在平时，艾阳话锋不对，白燃还可以提醒他。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白燃总不能时刻控制艾阳的思想。
“你们的神经元连接，是永久的？”白燃问完以后，回头看看车外。
小黑正闲庭信步的跟在后面。这辆车的速度对它来说，有些尴尬。起跑的话，就会轻松超过，但是控制速度保持一定距离，又有些困难。
白燃有些后悔，现在艾阳回答自己任何问题，都会首先过一遍小黑的大脑。可是不回答，一样不稳妥，对方可能照样会知道答案。
“它没有明说，不过我猜应该确实很难解开。”其实艾阳是之前从小黑大脑中读到的这个信息，而且他也知道，这种连接受距离的影响很大，基本上超过视力所及的范围，就很难互相通信了。
但是从加油站到城堡，这么远的距离，他和小黑真的只是偶遇么？为何祸斗会用命运的捉弄和神的接触来形容神经元连接呢？
会不会正是由于他和小黑形成的这种关系，才导致了即使相隔百里，他俩还是会在命运的安排下，不期而遇呢？
已经好半天没有听到小黑的心声了，艾阳透过反光镜，依稀发现小黑距离巨无霸已经有将近五十米的距离了。
日暮西垂，原野上的能见度逐渐降低。也许是由于不远处的火灾所致，一层层薄如蝉翼的迷雾逐渐笼罩而起，使得本就不佳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难道这段距离，已经是神经元连接断开的安全距离了？小黑不太能藏得住思维，这么久没动静，是不是互相已经读不到信息了？
艾阳不敢大意，他有一些话想对白燃说，但是又有些犹豫。
就在艾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巨无霸缓缓停了下来。
艾阳往窗外一看，发现前面居然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壕沟。
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一条沟？艾阳一边思索着，一边下了车。
“之前没有这条沟么？”听到声音，艾阳一个激灵。才一瞬间，小黑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
“你速度也太快了吧？吓死我了。”艾阳捂着胸口，埋怨道。
“你心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肯定是在心里说我的坏话了。”
艾阳笑而不语。
很显然，小黑刚才真的没有读到他的思维，这就印证了艾阳的猜测，五十米左右，确实是一个安全距离。
这时候白燃也被火炮搀扶着下了车。他来到沟边，仔细查看，然后狐疑的看着艾阳，“咱们没走错路吧？我可只来过一次。”
“肯定没错，你用望远镜看看，远处是不是有火光。”
经过艾阳提醒，白燃才想起来身上居然还挂着望远镜。刚才激烈的搏斗中，望远镜的一个镜片已经摔碎了，白燃眯起一支眼，想试试能不能看清。
“别看了，远处有火光，而且咱们没走错。”小黑的声音又传来了。没想到小黑的视力这么好。也难怪，它毕竟是野兽，视力不好，怎么在野外生活。
“你认识这里？哦，对，你来过营地。之前你见过这条沟么？”
“没注意过，你所谓的沟，在我眼里，根本看不……根本不算什么，我可能没注意就跳过去了。”
“你不是没注意，是根本看不清吧？”艾阳分明从小黑的思维中，发现了这个秘密。祸斗都是远视眼，能看清很远的东西，对距离很近的物体却并不太敏感。
“不要随便揣测我，你们人类……你，你又随便读取我的思维！”小黑刚反应过来，艾阳是从它的大脑中发现这个秘密的。它感到愤慨而又无奈，只好回击道，“这么个小沟你也大惊小怪，你们人类真是太低能了，你别想我驮着你跳过去。”
“拜托，你想多了。我再笨，一米宽的沟我还是可以迈过去的。”说完，艾阳便轻松跨过了土沟，然后回过头继续说道：“我就是担心车。咱们几个过去了，吉普车肯定过不去，放在这里不安全。”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只能暂时放弃巨无霸了。
好在距离已经不算远了，小黑的视力又异常得好，发现情况可以随时冲过来解决。
“走吧，上路。”艾阳看着白燃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跨过了小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他刚要劝说白燃在车上休息，对方抢先一步开口，执意要一同前去。
几百米的距离，一般人用不了十分钟就走到了，可是多了一个伤员，速度大减。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艾阳才看到朦胧迷雾中，营地的大门若隐若现。
看看身后的白燃，现在已经摆脱了火炮的搀扶，虽然双手扶着腰，但是看上去步伐轻快多了。
白燃的伤并没有伤及到骨头，只是猛烈撞击，腰肌有些受损。在车上固定久坐，没有好转，反倒是下来活动一番，腰肌舒展开，疼痛减轻了不少。
“咱们快到了。”艾阳说道。
白燃点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冷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趴在艾阳耳边说道：“你是不是应该让后面这位，就在这等着啊？”
“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了？”小黑质疑道。
白燃的话传进艾阳的耳朵里，自然也就传到了小黑脑海中。交头接耳的结果，只能是火炮一脸茫然而已。
“你确实不要跟着了，营地里面人多，你不是害……不愿意接触人类么？再说还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在外面等着我们？”艾阳本意是，尽量不让营地人看到小黑，以免引发骚乱。
“我是说在大门口等着，现在不是还有段距离么？”虽然自己不愿接近营地，可是这话从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类嘴里说出来，它心里有些不痛快。
小黑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艾阳前面。艾阳刚要喝止，谁知地面突然撕裂，一瞬间，三人一兽，一同掉落深坑，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第两百四十章 坑
这个深坑意味着什么，艾阳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
这八成是营地人挖的陷阱。
之前几次来营地，都是被人带到门口的。一直听说营地为了抵御外敌挖了陷阱，这次可算是以身试法了。
可就算挖陷阱，也没必要这么深吧？艾阳抬头看看上面，虽然天色已经很暗了，却依然可以看出，这口深坑足有十米深。
摔下来的时候，小黑在最下面，掉落的速度也是最快的。而艾阳和火炮全都摔在了它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白燃可就惨多了。
他的腰伤好不容易减轻了一些，这么一摔，立刻无法动弹了。他紧皱着眉头，脸色煞白，却没有出声。坑里昏暗，众人竟然没有发现他的不妥。
“快从我身上下来！”小黑气急败坏。这个深度对它来说不算什么，下落的瞬间，它就调整好了落地的姿势。可是被几个人类压在身上，实在不爽。
艾阳和火炮都已经站起了身，唯独白燃还靠在小黑身上。感觉到背后有人，小黑居然没有用蛮力甩下，而是乖乖的趴在原地，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艾阳伸手要把白燃拉起来，白燃摆摆手，自己试了试发力，却失败了。艾阳这时候才注意到，白燃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滴。
“你怎么样？腰？”艾阳关切的问道。
白燃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向艾阳伸出了手。
在艾阳和火炮的协助下，白燃终于站了起来。他靠在坑壁上，满头大汗，强忍着疼痛，微微有些颤抖。
艾阳顾不上查看白燃的伤情，他在坑里徘徊着。
陷阱直径足有三、四米，四周都是泥土，一个踩踏的位置都没有。就算站在小黑身上，距离坑顶也有五米多的距离，想要爬出去根本不可能。
如果是营地挖的陷阱，有两三米就足够了，何必弄这么深？费工费力，而且并不适用。除非……
难道这个陷阱，是为了抓……
艾阳没有想完，就感觉到身边的小黑突然站了起来，一步跨到了艾阳前面。
它也猜到陷阱的捕捉对象是谁了？
只听“哧，哧”两声，接着艾阳感觉到面前一阵热风。
是小黑的利爪！
它用爪子挡下了什么东西。艾阳凑近一看，地上躺着两支长矛，像极了火炮之前制作的那支。
这陷阱还设置了机关？一旦有猎物摔进来，即使没有摔死，也会被长矛戳穿？可是如果是这样，机关触发有点滞后了。他们摔下来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长矛怎么才姗姗来迟？
小黑挡开长矛后，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眼睛死死的盯着坑口。艾阳注意到，它的双目又重新燃起了幽火。
不多时。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围拢。看来很可能是设置陷阱的营地人来查看情况了。
“喂！救救我们，我们不小心掉进了陷阱！”艾阳朝着上面大声喊道。
“有人的声音？”
“你探头看看，小心一点！”
“我？我不行，还是你来吧。”
“怕什么，我拉着你！快点，别磨蹭。”
“可万一……要不咱们再扔点石头下去？”
艾阳听到上面要扔石头，大吃一惊，急忙喊到：“别，别扔石头啊！下面有人！我们是从要塞过来的！”
“要塞的人？先别扔石头！你看看，我们掩护你！”
一阵沉默之后，坑口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旁边还有几个尖锐的物体露出。天色渐黑，艾阳看不清是什么。可谁知上面的人刚刚探出头来，便立刻大叫一声：“哎呀，妈呀！是怪兽！”
紧接着，“嗖，嗖”几声响过，从坑口上面飞下来几支好似箭矢的物体。接着，他面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小黑挡到了艾阳面前，用整个身体保护了他。
艾阳来不及感动，因为火炮惨叫连连，显然他和白燃不幸中箭了。
艾阳招呼两人站到自己身旁，小黑有些不情愿，不过依然挡在前面，没有移动身体。
可能火炮体型过大，白燃即使腰部受伤，也只中了一箭。而火炮的后背几乎被扎成了刺猬。
艾阳小心翼翼的帮他们取下箭，发现只是一些手指粗细的树枝，有些甚至弯曲的过分。不过树枝的顶端异常尖锐，所以能轻松刺破衣服。
其实箭矢射出的速度并不快，所以白燃和火炮几乎没受什么伤。艾阳猜测小黑皮糙肉厚，这些粗制的箭矢对它更是造不成威胁。
“你们干什么！我说了我们来自要塞！我是要塞的主官艾阳！快叫姜申农来见我！”艾阳真的生气了。
自己已经表明了身份，对方依然要痛下杀手。如果再不制止，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会像刚才说的那样，抛石头下来。到时候可小黑可未必会以身相救了。
关于小黑为何会两次站出来，保护自己，其实艾阳心里有猜测的答案。
神经元连接还有很多他所不了解的微妙之处，不过有一点很显然，小黑不会让艾阳受伤，更不会让他死去。
也许这种连接会把一部分不好的感觉，借由思维传递。小黑铜头铁爪，刀枪不入，但是它可不想沾艾阳的光，体验伤痛。
不知如果艾阳不小心挂掉，小黑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艾阳的话喊完后，上面迟迟没有动静。
他仰头看着坑口。天逐渐黑了下来，不过陷阱直上直下，即使月亮已经出来了，月光也很难照进坑内。现在陷阱里唯一的光源，是小黑那两朵幽火。
冰冷的蓝色光焰，照的人心里有些发寒。
艾阳不知道上面的人有没有走开。正当他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坑口突然传来一缕火光。
有人拿着火把走近了。
“下面什么情况？真是怪兽？”
“是，我看的清清楚楚，还有鬼火，太吓人了！”
“下面还有人的喊叫，我听他说是来自要塞的。”
“要塞的人？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和怪兽在一起？”
看来之前向坑内射箭的人并没有走掉，又有人从营地赶来查看。艾阳赶忙喊道：“我们确实是要塞的人，不小心掉进了你们的陷阱，不要再射箭了！”
“真是要塞的人？你们怎么会掉进陷阱？还和怪兽在一起？”上面的人没有探头，提出的问题，也没有给艾阳回答的时间，“你们不会和怪兽是一伙的吧？你知道这个陷阱是给谁准备的么？”
艾阳当然猜到了，这么深的陷阱，八成是用来困住小黑这样的大型怪兽的。
而小黑也知道艾阳心里所想，同时，它通过艾阳的耳朵，也知道了上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呵呵，还真是为了抓我。”小黑开始了内心独白，“他们不敢探出头来，是明智的。真的以为这个小坑，就能困住我？”
艾阳还没反应过来，小黑突然双腿发力，纵身跳起六米多高。然后它在坑壁上轻轻一蹬，跃然跳出了陷阱。
上面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两百四十一章 性格残暴的宠物
艾阳根本没想到，小黑的弹跳力这么惊人。
在荒原上追逐的时候，虽然亲眼得见小黑随便一跃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可那是在助跑的情况下。现在在深坑里，而且是垂直起跳，居然一瞬间就能回到地面。
“小黑！不要伤害他们！”艾阳大惊失色，他知道上面即使整个营地的人都在，也绝不会是小黑的对手。如果它愿意，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血洗营地。
如果真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日后和营地和平相处，到时候怕是整个营地都会在荒原上消失了。
“放心，我能读懂你的心。”小黑从坑外传来的讯息，“我只是控制住他们，以防他们再伤害你。你们现在可以上来了。”
上去？如果能够上去，艾阳他们怎么还会在坑里磨蹭？
“不好意思，忘了你们是人类，连这个小坑都跳不出来。”小黑的语气中充满嘲讽。
“上面的人现在什么情况？还有能动换的么？”艾阳大声喊道。这话是喊给营地人听的，同时也是让小黑听的。
“我落地的时候伤了两个人，不知道严不严重。其余的人都没什么事，一个人跑了，剩下的都吓瘫在原地不敢动。人类，他们身上带着绳子呢。你跟他们说，把你们几个拉上来，不然我吃了他们。”
小黑只能通过艾阳和其他人交流。
艾阳想了想，如果真这么要挟，未免有些乘人之危，影响以后的团结。不过不让他们帮忙，三人又没法通过自己的能力上去。
思来想去，艾阳改变了口风：“上面的朋友，刚才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们真的是要塞来的，没有任何恶意。如果方便，就请把我们三人拉上去。我的小宠物脾气有些暴躁，我怕它独自在上面，看不到我，会随意伤人。”
说到最后，艾阳还是坦率的表达出了本意，如果不拉他们上去的话，后果自负。
上面的营地人没有什么动静，小黑牙根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居然被人类唤做宠物，真是恼人！
没等多会，坑口就顺下来一根绳子。艾阳拉过绳子，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火炮和白燃，“你们俩怎么样？能上去么？火炮，你会不会系绳套？”
艾阳想到如果白燃伤势太重，只能把他套进绳套里，再拉他上去了。
可是白燃摆摆手，咬着牙从地上站起身：“我用手拉住绳子，就能上去。”
说完后，他一把将绳子缠在手腕上，用力拉了拉，然后回头看了看艾阳。
“先拉上去一个人！”艾阳朝着上面喊道。
就这样，三个人分别被绳子拉了上去。拉火炮的时候，着实费了些力气，艾阳也不得不上手帮忙。
坑口只有五个人，其中两人躺在地上，满身血痕。小黑说是自己跳出的时候，误伤的两个人，看来未必属实。
其余三人站在原地，诚惶诚恐的看着艾阳。
这几个人有些面生，艾阳之前都没见过。不过即使如此，艾阳依然觉得，自己既然报出了姜申农的名字，对方还要落井下石，实在有些过分。
他有所不知。营地其实早就发现了小黑的踪迹。
之前小黑以为自己悄悄在营地附近进行探查，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姜申农和同伴早已发现了它的脚印，而且通过脚印的痕迹，他们知道这只野兽应该从沼泽附近多次往返。
姜申农当即就要求营地的人停止采藕工作，深挖营地附近的陷阱，制作机关和简易武器。
姜申农见过火炮做的长矛，觉得虽然粗糙，却很实用。不知道他们从哪找来树枝、树杈和石块，举一反三，制作了一批简陋的武器。
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在给一些青壮年分发武器之后，姜申农效仿要塞，制定了值班制度。同时安排了巡逻队在营地附近戒备。
而最开始来到陷阱附近的四个人，正是今天的值班巡逻队。
首先发现陷阱有动静的，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他似乎看到一只大型野兽消失在陷阱附近，赶忙汇报给了队长。
四人靠近后发现，很显然陷阱确实被触动了，盖在上面用来掩饰的土已经没了，露出一个圆形坑口。可即便如此，谁都不敢探头向里看。如果掉进去的真的是怪兽，那么贸然探身实在有些危险。
最后被命令探身观瞧的，也是最开始发现的小伙子。剩下三个人拿出粗糙的简易弓箭，说是要掩护他，其实都只是探出了手臂，眼睛都没敢往下看。
小伙子的冒失是有原因的。他刚一探头，马上就看到了两束鬼火般的幽蓝火焰，自然被吓破了胆。接着他尖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身边几个巡逻队员手一松，箭矢齐刷刷射了下去。
紧接着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又把身上带的箭矢一股脑都倾泻进了坑内。
弓箭实在粗糙，根本称不上远程武器，如果不是由于顶端尖锐，很可能连衣服都穿不破。
看到营地外巡逻队有情况，营地内的岗哨也赶忙拿着火把跑了过来。对于防御，他们实在不够专业，如果是有敌人故意打草惊蛇，现在已经成功吸引走营地大门口的全部防御力量了。
幸好艾阳他们并没有恶意，小黑也没有随意取人性命，哪怕最后有一个营地人逃跑，它都没有去追逐。
“带我们去营地！”艾阳依旧有些温怒，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大门，大门就在那边。你们要去，就自己去吧。”说话的是巡逻队的领队。他被小黑的利爪抓伤，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别废话，谁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别的陷阱？找个人头前开路！”说完艾阳走上前，一把搀起巡逻队领队。
领队没想到来者居然会好心搀扶自己。他猜不透艾阳带着小黑进犯营地，到底是何目的，心情有些复杂。
看艾阳朝着营地走去，火炮有些犹豫：“长官，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你看老白也受伤了，需要人照顾，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他吧？”
“谁说我不去营地了？你留在这想陪着谁？”白燃强撑着向前走了几步，回头说道：“我肯定要去营地，总不能让艾阳一个人涉险吧？”
“可我，我还想，看着车。这里还能看见咱们的车，我在这盯着，别被人开走。”
艾阳知道，火炮是害怕了。他怕去往营地的这几百米再遭遇危险，也怕进入营地，更是进了龙潭虎穴。
刚刚和小黑缠斗的时候，他一副英明神武的雄姿，全凭着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撑着。现在危机一过，他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被打回了原型。
可火炮的话也有些道理。留他独自一人守在这里，也不太安全。
“我留下来陪他吧。”小黑突然发了声。
第两百四十二章 难进的营地大门
小黑读出了艾阳的心思，主动承担了留下陪同的任务。同时在这个位置上，还能兼顾不远处吉普车的安危。
最令艾阳释然的是，如果小黑继续接近营地，以营地人刚才呈现出的敌对状态，搞不好会发生更严重的冲突。
它留在这里，一举多得。
“人类，你注意安全。距离太远你和我的神经元连接会很微弱，甚至暂时中断。如果遇到危险，大喊或者鸣枪，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小黑的叮嘱，让艾阳有些难以接受。这怪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
“我知道了，你们在这里也保持警惕。还有，叫我艾阳吧，别老叫我人类，怪别扭的。”
“快去快回吧，人类。”小黑像是故意的，又重复了一句。
就这样，艾阳、白燃，还有五名营地人，互相搀扶着，走向营地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更像是一个山寨的寨门。不知道营地从哪找到了很多木料，修建了简易围栏和寨门。
此时，正有好几名营地人举着火把，守在门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嘿，朋友，是我！要塞的艾阳！这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艾阳学着姜申农的口气，大声喊道。他远远看见，那晚和他一同抬杜武头的胖子，正站在人群中。
胖子眯起眼睛，仔细观瞧，终于认出了艾阳：“哎呀，怎么是你们啊？怪兽呢？”
胖子身边的人，靠在他耳旁，一阵窃窃私语。
胖子听后摇了摇头：“胡说！你们怎么回事？要塞的人怎么会和怪兽纠缠在一起？他们之前差点被怪兽袭击丧命！”
艾阳抢先一步，来到胖子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唉，进入营地实在是太难了，我上次来也没遇到这么多艰难险阻啊？”
“见谅见谅，他们很多人之前都是采藕人，前几次根本没见过你，对要塞也不太了解。刚才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包涵。”直到现在胖子还不相信，艾阳他们真的是和怪兽一起来到营地的。
如果他能够透过迷雾和夜色，看到不远处俯卧在地的小黑，怕是不会说出上面的话。
“唉，算了。”艾阳再大度，也绝对不会肆意宽容威胁自己性命的人。不过在门口很多话不方便说。
眼看着身边的营地人蠢蠢欲动要向胖子报告，而且一身抓伤的两位伤者有些扎眼，要是让其他营地人知道怪兽就在附近，想要进营地怕是又要多费些唇舌了，“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艾阳本以为胖子总不会拒他们于门外，先见到姜申农，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哪料想，胖子居然开始犹豫起来：“这个，今天，你们还真的不太，不太方便。”
艾阳怎么也没想到，即使遇到了熟人，还是会吃个闭门羹。
“朋友，什么意思？不欢迎我们？”
“不不不，你们是首领的朋友，也是我们营地的朋友，怎么可能不欢迎呢？可是今天……”胖子越是吞吞吐吐，艾阳越是觉得一定有问题。
他抬头朝营地内瞟了一眼。往日来营地，见的人不算多，但总能看到有人在驻扎的帐篷间穿梭。可是今天，除了站在营地门口的十余名营地人，里面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胖子看出艾阳在窥视营地内的情况。他把艾阳拉到一旁，面露为难之色，小声说道：“今天首领不在。”
“是不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我看不止首领不在吧？”
“我也瞒不住你，今天营地里的人，几乎都出去了。”
“都出去了？”艾阳有些诧异，以姜申农的警惕性，不可能偌大一个营地，就留下这么点人守护，“是不是他们都去救火了？”
胖子点了点头。
原来发现不远处的湿地着起了大火，姜申农马上制定了救火计划。只留下两队人在营地。一队负责周边巡逻，一队固守在营地内。剩下的所有人，都被组织成救火队，奔赴火场，挖防火沟去了。
“挖防火沟？”艾阳先是一愣，马上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居然没想到，现在最有效的手段，应该是防火。
这场滔天烈火，想要彻底扑灭，单凭百十人是不可能的。而想要保护营地，必须迅速阻断火势。挖防火沟几乎是唯一一个可行的办法。看来刚才经过的小沟，很可能就是防火沟的起点。
“也不瞒你说，现在营地几乎是一座空城，你就算进去，也找不到姜申农。”胖子皱着眉头。他本不想把营地现在的情况，完全暴露给外人。可是他也知道，想要隐瞒，根本不可能。明眼人都能猜出个大概。
“我明白了，看来你们确实不太方便。本来我们今天到访，也是为了调查这场大火。现在看来，你们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你们了。”艾阳告别后，转身就要走，白燃一把拉住了艾阳。
艾阳以为白燃由于伤痛，突然身体失去平衡，被迫拉住自己的胳膊。他赶忙转身要看搀扶白燃。
谁知白燃摇摇头，使了个眼色。艾阳收到了信号，立刻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我们今天除了来帮忙灭火，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们首领商量。可不可以在这里等他？”白燃特意把调查火灾说成了来帮忙，实际上以他们两人的力量，想要帮忙灭火，绝对是杯水车薪。
可是白燃话说到这里，胖子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如果真的让两位要塞来的客人站在大门外面等待，礼节上又属实说不过去，姜申农回来看到，难免会责怪胖子不懂事儿。
“如果非要等首领回来，你们还是进来等吧。”看对方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又明显有伤，八成掀不起什么风浪。既然真的有事相商，胖子还是决定把他们让进营地。
他随手服了白燃一把。白燃压低了一下肩膀，躲了过去，然后回头微笑的看了看胖子。
胖子伸出的手，正是朝着白燃背着步枪的肩膀而去的。他看到白燃闪身避开，也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便转过身，去接应跟在后面的营地人。
“等等！”正当艾阳马上就要一步跨进营地的时候，胖子突然在后面喊住了他们。
第两百四十三章 空城计
胖子终于发现了，跟在最后面的两名伤员身上的抓伤。显然这不是单纯和艾阳他们发生冲突所能造成的。
“你们这是怎么弄的？”胖子狐疑的询问着，眼神却不经意的瞥向身后。
受伤的营地人欲言又止。
怪兽就在不远处，他们清楚，既然陷阱作为唯一的屏障，根本困不住怪兽，那仅剩下的十余名营地人，在怪兽眼中，无异于蚍蜉一般脆弱。
回营地的路上，艾阳没有明确命令他们，不要透露出怪兽就在附近的消息。可是如果他们想要对艾阳不利，怪兽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团灭整个营地守备队。
但是不向胖子汇报，同样是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艾阳主官，只有你们两个人来么？你们是怎么来的？”胖子没有再继续盘问伤者，而是转过身，走到艾阳面前，质问道。
“还有一名司机，留在车边了。”艾阳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们，营地人所谓的怪兽，其实就在不远处蛰伏着。
其实艾阳并不觉得，进入营地是正确的选择。但是白燃这么要求，一定有他的道理。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敷衍过去，成功留在营地，等待姜申农。
“好吧，咱们走吧。你们几个，照顾一下伤员。”想不到胖子没有继续纠缠，他做好了安排，然后带着一名同伴，陪同艾阳和白燃进入了营地帐篷。
艾阳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一名营地人，趁着暮色，悄悄离开了大门，朝着湿地方向跑去了。
艾阳进入帐篷，和胖子互相客气了一下，围坐在炉火前面。胖子的同伴也坐了下来。白燃扶着腰，表示自己有伤在身，还是站着比较舒服。
之后，四人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还是胖子率先打破了局面：“你们今天来找首领，还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说么？”
艾阳等着白燃来回答这个问题，可是白燃只身靠在帐篷入口，一直没有说话。好像他的心根本不在帐篷里。
“我们，是有事情，和姜申农商量商量。”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艾阳只能应付着回答了胖子的问题。虽然很明显，他敷衍的回答毫无意义。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方便说？”胖子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道。
“这个，其实我们……”艾阳一边吞吞吐吐，一边看向白燃。
白燃此时正站在门口，眼睛不时瞟向门外。
其实如果白燃想刺探营地的虚实，大可不必如此费劲。从大门走到帐篷这一路，一个营地人都没遇见。看来胖子所言非虚，营地现在几乎就是空城一座。
可是白燃却依然在窥探着，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如果再继续这么含糊其辞，对方的猜忌怕是会更深了，艾阳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我们这次来，其实是为了……”
“我们是为了营地和要塞的联盟而来的。”白燃突然抢在艾阳前面说出了答案，“我们认为，营地和要塞，必须要制定一个联动机制，这样如果一旦一方有难，另一方就可以火速驰援。避免就像今天突发的火灾，由于咱们双方信息无法互通，没法一起灭火，还差点造成误会。”
白燃自顾自的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虽然艾阳并没有决定现在就和营地透露出城堡可能涉险的状况，不过白燃所说的话并没有弊端。只是说借着这次火灾，想要和要塞联盟，这完全合乎情理。
“商量这个事？咱们双方本来就是朋友啊，我们本来就是联盟。”胖子并不相信，艾阳他们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这个看似合理，却并没有实际意义的提议。
他们始终认为，末世之中，任何势力间建立的联系，都是通过微妙的利益权衡维系的。
之前他们双方礼尚往来，完全是因为两股势力各有所需，而且距离又太近，所以双方都想要小心翼翼的保持表面上的团结。
可是联盟这个情况，可大可小。如果只是嘴上说说，其实这个联盟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与现在的关系别无二样。
如果双方的联盟真要密切建立，那么如果一旦一方有难，另一方真的会冒着危险，施以援手么？用什么准则来维系呢？
白燃知道胖子在怀疑他们的目的和真实性，他现在所说的，也确实不过是缓兵之计。
在营地，根本无法调查火灾，现在当务之急，其实是赶快返回要塞，按照营地的做法，挖一条防火沟，阻止火势蔓延。
可是既然已经成功进了营地，白燃又动了别的心思。
他想找到那支丢失的步枪。
白燃几乎可以确定，步枪一定在营地中。现在营地守备只有区区十余人，无论他们要做什么，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不是自己身负重伤，他很可能已经动手了。不过仔细想想，还好没有贸然行动。
一是白燃并不知道，胖子所言是真是假。如果真有人埋伏在其他的帐篷，那么局面就不好控制了。何况即使偷袭营地得手，也会破坏了营地与要塞的和谐关系，得不偿失。
倒不如趁着人少，在不得罪营地人的前提下，对营地来一次秘密调查。
“联盟是肯定的，但是咱们根本没有任何通讯手段。既然没有手机或者对讲机作为联络工具，咱们就应该制定必要的联络机制。当然，日常的你来我往也是必须的。”白燃嘴上继续说着现编的计划，心里却在念叨着，艾阳怎么还不赶快把话题接过去。
虽然白燃没有和艾阳眼神上的交流，但是其实艾阳已经明白了白燃的心思。
他猜到白燃想要趁着营地在唱空城计的时候，密谋不轨。可是他并不完全同意白燃的做法。现在调查营地，意义不大。想要了解这个神秘的组织，根本不是一两次调查所能摸清的。
可艾阳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行动上，却又不得不和白燃保持一致，“白燃说的没错，我们的巡逻车队每天都从你们营地附近驶过。咱们互相往来也越来越频繁了，建立联盟势在必行，确实应该好好商量一下。”
白燃总算盼到艾阳开口说了话，他赶忙补充道：“我们有一套联动预案，本来是想和姜申农一同研究一下的，既然你感兴趣，不如让艾阳先和你描述一遍。我先出去上个厕所。”
白燃说完，没给胖子他们反应的时间，一步迈出了帐篷。
在艾阳心中，白燃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做事必然经过深思熟虑。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白燃异常草率。
白燃出了帐篷，一下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朋友，这么着急，你要去哪啊？”
第两百四十四章 防火沟
谁也没有料到，姜申农此时居然就站在帐篷外。
白燃先是一愣，然后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动作过猛，腰部有些酸痛。他轻轻皱了一下眉，不过马上便恢复了平静：“我去厕所。”
“绕到帐篷后面就行。”姜申农用手指了指，然后闪身让开门口。
白燃有些狼狈，低头走出了帐篷。
“首领，你回来了？怎么？就你们俩人？”胖子看到姜申农，笑逐颜开。不过他发现姜申农只带了一个人回来，又有些忧心忡忡。
在营地门口，看到归来的同伴满身抓伤，胖子马上意识到，汇报有可能是准确的，要塞的人真的引来了怪兽。而且艾阳和白燃一直闪烁其词，怕是有什么阴谋。
他一个人拿不定主意，所以派出留守人员里跑得最快的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去给姜申农报信。
本来他以为，姜申农得到消息后，会马上带人回来，控制住局面。可没料想，回来的只有两人。
就算火势凶猛，不可能带回来全部的人，二三十人回防，也靠点谱啊。
姜申农迈步走进帐篷，和站起身的艾阳拥抱在一起：“朋友，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火情怎么样？控制住了？”寒暄过后，艾阳紧接着问道。
“火实在是太大了了。”
姜申农语气夸张，可艾阳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即使站在这里，也能感觉到丝丝热浪，即使把帐篷内的炉火熄灭，可能也已经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了。
“不过我们的防火沟，已经挖了绵延一公里长。短时间内，火不会烧到营地了。不过我还是放心不下，如果火势继续蔓延，很可能会绕过防火沟。我让我们的人在继续加长防火沟。你们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影响？”
“我们距离火场距离还很远。我看到火灾离营地非常近，所以很是担心营地的安全，特意赶过来查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艾阳关切的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朋友。我们应付的过来。千万别小看火灾，水火无情，虽然火离你们的要塞距离远，而且中间大部分是冻土，看上去很难引燃。可现在是冬天，天干物燥，如果火仗风势，后果可说不好。不如提前做些准备。你们的人手不够，我可以派些人去帮助你们。”
两个人互相为对方担心，看上去融洽无间，可是艾阳的心里，却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不知道白燃到底去干什么了？姜申农这么快就回来，肯定是胖子派人通风报信。看来他已经猜到怪兽就在附近，那么姜申农现在是否也知道了？他真的只带了一个人回来？
“我们，我们确实对火灾没有准备。看到了你们在挖防火沟，我们回去也得效仿你们，挖一条预防了。”艾阳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其实我们这次来，还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
“先坐下来，朋友，站着说话多累啊。”姜申农拉着艾阳，重新坐回了炉火旁边。他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脱掉，顺手扔在身后，随口说道：“你们留在不远处的那位司机，还有那头野兽，不一起来营地坐坐么？”
姜申农的话，让艾阳一个激灵。
对方不仅知道了小黑就在不远处，甚至还知道火炮和小黑待在一起。难道姜申农回到营地之前，已经在周围探查过一圈了？
可是这也太快了！
从火场一来一回，最起码也要十来分钟，就算是飞奔，时间也很勉强，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调查？
看来姜申农带回来的人，很可能不止一人。
艾阳打量了一下此时正站在门口的人，发现就是之前去城堡的时候，和他们一路同行的那位营地人。
艾阳几次和姜申农见面，他都不离左右。
单看面相，是一名农人无疑。而且之前他们交过手，对方并不掌握任何格斗技巧。可是现在，艾阳越来越觉得此人应该是姜申农的贴身保镖。难道是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
“你看到小黑了？就是那头怪兽。那我就先简明扼要和你说说事情的经过吧。”不管对方信不信，艾阳开始滔滔不绝，把事情的经过，从奔赴火场，遭遇怪兽，一直到人兽大战，一股脑讲了一遍。
不过什么神经元连接，艾阳并没有细说。他只是说自己很久以前就见过这只怪兽，想不到对方竟然也认出了他。
小黑本意并不想伤人，也是出于自保，一见面才发生了误会。而且之前攻击人类的黑狗，和小黑根本不是同类。
置于他和小黑到底是怎么沟通的，艾阳刻意没有说，而是一带而过。
不知道这些话姜申农会不会信。如果姜申农对他有所怀疑，那么这些话只会被当做故事，艾阳解释再多也没用。
“朋友，想不到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情！我看白燃身上的伤不轻，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想不到姜申农没有怀疑艾阳的话，也没有追问细节，而是关切的询问艾阳的伤情。
艾阳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他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安然无恙。
“人没事就好。听说刚才你们来营地的时候，还掉进了陷阱？险些被我们的人误伤？我得替营地对你们道歉，让你们受委屈了。”姜申农一脸诚恳，想要起身行礼，艾阳急忙一把拉住了他。
“我们都是朋友，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刚才全是误会，而且我们也没受到太大的损失。”
想不到一直尴尬为难的局面，就被姜申农三言两语化解了。此时帐篷内的气氛缓和了很多，艾阳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燃在这个时候，蹒跚地走进了帐篷。艾阳皱起眉头，极度怀疑白燃根本就不是上厕所，也不是去探查营地，完全就是走出去躲清静了。听到里面握手言好，这才重新回来了。
“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事要找我商量么？快说来听听。”姜申农想起了什么，问道。
艾阳根本没意识到，姜申农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还有事相商的。极短的时间内，对方居然掌握所有的事情。
“我们想结盟。”艾阳的回答言简意赅。
“太好了，我同意。”包括胖子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姜申农居然在不知道细节的情况下，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就欣然接受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营地和要塞结盟
“我们早就应该结盟了，朋友。营地和要塞位置相互依偎，互为依靠，必须精诚团结在一起。而且我们始终没有固定的联动机制，这也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听了姜申农的话，白燃眨了眨眼。他确信，姜申农走进帐篷之前，一定在门口驻足过一段时间，听到了他们的话。不然，他是怎么知道艾阳刚才现编的什么联动机制。
艾阳实在单纯，居然还不住的点头，一副同意赞许的表情。可姜申农接下来的话，让两个人都哑口无言。
“要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姜申农是推测出来的？还是已经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城堡给要塞发的求救讯息？除非要塞有他的内鬼。可要塞虽然各股势力盘根错节，但是没有一个人来自营地啊。
看艾阳没有说话，姜申农转身从身后的外套口袋中，抽出三根卷烟，递给艾阳和白燃一人一支。
艾阳接过卷烟，拿在手里并未点燃。
而白燃干脆摆摆手拒绝了好意，然后说道：“这不是着了一场大火么。以后这种需要咱们共同努力面对的状况，一定不会少，所以我们今天才趁着联合救火，特意提出结盟。”
白燃帮忙圆场，是怕艾阳会顺着姜申农的话，透了底。
“这场大火，真是让人头疼啊。”姜申农叹了口气，捏着下巴发起了愁。
“营地不是已经挖了防火沟了么，这还有什么担心的？现在应该我们发愁才对。”艾阳的话不无道理。要塞对火灾目前只是持观望态度。
虽然距离尚远，但是不做好准备，真的起了大风，把熊熊烈火引到要塞附近，也不是不可能。
尽管要塞周围是大片冻土，但还是有片片枯草夹杂其中的。天干物燥，枯草绝对是最佳引燃材料。
看来也许真的应该从营地借一些人，帮助要塞也挖一条防火沟。可是防火沟到底要挖多长呢？这场火灾势头凶猛，如姜申农的担心，假使火不扑灭，还是有可能会绕过防火沟的。总不能围着湿地，挖一圈沟吧？
湿地的面积，几乎无法衡量。
艾阳根据城堡、赤炼要塞、营地和地图上蓝溪据点的位置推算，这个湿地的面积，很可能有上万公顷，想要绕着它开车走一圈，都需要多半天的时间。围着湿地挖防火沟？简直是天方夜谭！
艾阳猜测，姜申农最担心的，应该也是火势蔓延的问题。可是姜申农却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我觉得，这场火，不简单。”
“怎么了，你有什么特殊的发现么？”艾阳追问道。
“我带队挖防火沟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火势。虽然沼泽有大片的干枯芦苇，不过芦苇下面有水和湿土，并不利于火的燃烧。可即使如此，火势还是一直没有减弱，仿佛还有别的东西，在助燃。”
“别的东西？”艾阳重复着姜申农的话，若有所思。他一瞬间就想到了“求藕”小队在沼泽的经历。当时他们认为，有可燃气体蕴藏在沼泽之下。现在看来，很可能当时的推断是正确的。
艾阳把自己的想法，和姜申农分享了。
姜申农一拍大腿，连连点头：“对啊，我们之前挖藕的时候，也发现有一些难闻的气味。当时还怀疑是沼泽发酵散发的异味，现在看来，很可能沼泽下面真的有可燃气体。”
“怪不得火会燃烧的如此凶猛，起初我还以为是有敌对势力恶意纵火呢。”艾阳不经意把自己心里的话道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申农歪过头，问道：“敌对势力？你是指城堡有所谓的敌人，还是现在已经兵临城下了？”
姜申农这句话，惊得艾阳和白燃一身冷汗。对方是真的具有不凡的分析能力，还是已经知道了城堡处境危急？
“没有真实的敌人，我说的是假想敌。”艾阳几乎没有多想，就接上了话。白燃心中暗叹，看似单纯的艾阳，关键时刻的反应还算智商在线。
艾阳借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湿地上能着起这么大的火，我一直认为是有很多人同时点燃所指。如果真是如此，怕不是有人要夺取城堡，所以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战术。不过经过咱们现在的分析，看来是可燃气体作祟。可是沼泽怎么会有可燃气体？难道下面有个汽油矿？”
“哈哈哈。”听了艾阳的话姜申农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艾阳心里一阵发虚。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瑕疵？
“朋友，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啊？你听说过沼气么？”
艾阳看着姜申农，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恍然大悟。
所谓沼气，就是过去在农村广泛被用来提供能源的一种可燃气体。把家禽、家畜的粪便作为原材料，灌入沼气池，也可以配上一些杂草、树叶，然后经过发酵，就形成了沼气。
其实沼气属于清洁能源，还是可再生能源，一直被大力推广。可是沼气制作起来实在太过麻烦，成本又高。现在随着新农村建设，家家户户都通了天然气，所以沼气使用已经逐渐变少了。
但是艾阳一直忽略了一点，沼气之所以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正是在沼泽和湿地中被首次发现的。
不远处那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湿地，正是一个天然的沼气矿啊。
艾阳深深吐出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原来咱们还守着这么大一片能源矿。早发现这些，咱们的照明、取暖，甚至是燃料问题，可能都会解决了。”
“想要提炼沼气，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吧？”姜申农反问道。
“城堡有研究院，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他们去想办法，咱们只管发现。”
艾阳的话十分有道理。用沼气取暖或者加热食物，可比太阳能要强得多。
“可是现在，大好资源就这么被浪费了，唉。”艾阳和姜申农一同叹了气。
“不过浪费也比被烧死强吧？既然知道引燃大火的，是沼泽下面的沼气，那么问题就简单了。等待沼气烧完，大火自然就会灭掉。”白燃撇撇嘴说道。
“也对，这也算是一件幸事。我之前还一直发愁，这么大的火，咱们要怎么扑灭啊？”艾阳接过白燃的话说道。
姜申农还未发表意见，艾阳的耳朵里就想起一个声音：“还想扑灭？那可是长生火！异想天开的人类！”
第两百四十六章 长生火
“长生火？”艾阳忍不住大声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姜申农反问道。
艾阳这时候才发现，是小黑在用神经元连接和他沟通。他赶忙尴尬的摆摆手，然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什么意思？什么叫长生火？”
“就是字面意思。”小黑的声音再次传进艾阳的大脑中，“那片湿地下面，是有一些沼气囊。不过我之前调查过，零散的沼气囊下面，还有一整片沼气层。靠火想要消耗掉下面蕴含的沼气，怕是要等上一个世纪吧。”
小黑说的没错。
这片湿地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形成的，本来一开始并没有暴露在地表。但是由于陨临造成的多次地震，地层发生了变化，才逐渐显露了出来。
湿地下面确实蕴藏了数万年沉积下来的可燃气体层。这些沼气层互相之间并未串联，最上面的只是近几百年形成的一些体积不大的沼气囊。
之前艾阳他们踩踏挖掘，破坏土壤平衡，造成绿色烟雾喷出的，正是这些浅层沼气囊里的沼气。
而随着沼气囊向上喷涌，沼泽里面的藕，也被带了上来，所以才呈现出了一片鬼手乱舞的景象。
可是由于营地和要塞对沼泽的不断开采，造成了下面更深的土壤稳定层被破坏。最重要的影响就是，沼气囊和更下面的沼气层，被串联在了一起。一经点燃，整个沼气层都会源源不断提供可燃能源。
如果这样，对于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都将是一个灾难。
“那到底是谁点燃的湿地？”艾阳在心里质问道。之前他一直用语言和小黑交流，现在才是第一次尝试完全使用思维沟通。
“额，应该，应该就是我。”小黑的回答，竟然有一些愧疚不安。
“果然是你！你惹下的祸，就应该你来负责承担！你不是喜欢吃火么？你要负责把所有的火都吃干净！”
“你要撑死我啊？”小黑语气有些委屈。
其实它确实也是无心之失。
祸斗特殊的身体构造，决定了它们食物是火，而排泄出来的废物也是火，它们只摄取其中的等离子体能源。
在湿地，小黑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不小心点燃了一团火。
最开始看到这团火，小黑心里还有些喜出望外。这些日子，它一直饥肠辘辘，经常三四天才能饱餐一顿。现在居然凭空蹦出来一团火焰，实在是天赐美食。
可还没等它吃完这团火，不远处又有一块沼气囊被点燃了，接下来连锁反应，整个湿地开始熊熊燃烧，火势逐渐越来越大。
祸斗是不怕火的，就像人类不怕食物。从没听说有人因为被面包包围而致命的。但是小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片燎原烈火，心里惊慌失措，在所难免。
它知道自己煮成了大错。
它想逃跑，但是骨子里又觉得这样做，是逃避责任的表现。犯了错，然后逃之夭夭。祸斗特有的自视甚高的性格，鞭笞着它，让它不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它首先想到了离湿地不远的营地。虽然小黑对人类保持着戒备和敌视的心理，但是营地的人并没有招惹过它，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莫名摊上这么个无妄之灾，实在冤屈。
小黑犹豫再三，下定决心，想要去营地报信。虽然它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和营地人沟通。不过也许营地人一见到它，就会四散奔逃，自然而然躲避了灾难。
就在它犹犹豫豫的赶往营地的途中，小黑偶遇了艾阳一行。
“反正你种下的恶果，你得承担责任！别想赖账！”艾阳心里这么想，可是他也知道，即使把三只祸斗父子全都找来，也吃不完这么多火焰。何况它们边吃边排泄，搞不好熄灭不了火灾，还会造成爆炸。
“我这不是没逃跑么，我留下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帮忙？呵呵。我怀疑你留下来就是想趁乱攻击人类。要不怎么见到我们，你就玩命追击呢。”艾阳冷笑道。
“要不是你们用枪射击，惹恼了我，我也不会痛下杀手。算了，反正我就是来通风报信的，既然人类已经知道火灾的情况，而且想出了办法，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怎么，你要逃跑？”
“我没说要走啊！你不是还要去城堡驰援么？快点解决这里的事，咱们赶紧去城堡！”
听到小黑说道驰援城堡，艾阳突然意识到，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赶快和姜申农促成联盟之事。即使这次不借兵，也要保证要塞无后顾之忧。
再看姜申农，一脸茫然。
白燃当然知道艾阳是在和小黑通过神经元连接远程思维交流，可是在姜申农和同伴眼里，这位要塞的主官，在说了一句奇怪的“长生火”之后，就突然掉线了。
如果不是艾阳眼神重新聚焦，姜申农已经准备靠过来，给艾阳一个嘴巴，看看他是否中了邪。
“你没事吧？朋友。”
“没事儿。这场火灾，看来是灭不了了。”艾阳说完，没有详细解释。
好在姜申农很知趣，对方不愿说的内容，他从来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对了，你们挖防火沟这段时间，火势蔓延了多少？”艾阳想到应该预判火势蔓延的速度，好提早做好准备。
“最开始有向外扩散的迹象，可是烧到湿地边缘，扩散趋势就暂缓了。不过火一直没有减小，所以我们也不敢怠慢，防火沟还是要继续挖下去。”
“噢。”艾阳若有所思。看来真的存在一种可能，这场火，只会在沼泽范围内燃烧，就算是扩散，最多也只能到湿地边缘。因为唯一驱动火势的，就是沼泽内的沼气，其他地方，火势根本无法蔓延。
“你想的没错，我也发现火势蔓延的迹象并不明显。看来现在除了沼泽是一个大火坑，其他地方倒是很安全。”小黑的声音又适时响起。
“等等。”艾阳突然如梦初醒，“你刚才为什么一直不说话？现在怎么又突然和我交流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么，距离影响神经元连接效果。你到营地门口的时候，距离太远，我根本无法和你思维进行沟通。但是现在咱俩很近，所以就可以沟通了啊。”
“距离变近了？你现在在哪？”
“我就在帐篷外面啊。”
第两百四十七章 漂亮的猛兽，我的宠物
小黑已经进入了营地？
艾阳大惊失色，他赶忙站起身，跑到帐篷外面。可是环顾四周，并没有小黑的踪影。
“我在帐篷后面呢。”小黑的声音在艾阳脑海中响起，却并没有现形，“我就先不出来了，我怕吓到这些怯弱的人类。”
艾阳还没来得及绕道帐篷后面寻找小黑，姜申农就钻出了帐篷，“朋友，又怎么了？你状态有点不好啊。”
在外人眼中，艾阳一会神神叨叨，一会又意识下线，属实是一种精神病的表现。
“我，我倒是没事儿。不过……”艾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姜申农。他趴在姜申农耳边，小声说道：“我的宠物，进了营地。”
“你别再管我叫宠物了！”小黑义愤填膺的抗议道，“就不能叫我神兽，祸斗么？哪怕你叫我小黑，我也忍了。”
艾阳没有理小黑，他当着姜申农的面，指了指帐篷后面。
姜申农先是一愣，而后换上一副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它不会伤人，不如就把它请出来吧。”
姜申农说完，还没等艾阳转述，小黑就从帐篷后面绕了出来。
看到一只体型壮硕的怪兽，突然出现在营地之中，帐篷外的营地人都吓坏了。这东西什么时候潜入进来的？为什么如此庞然大物，居然没有人发现？
姜申农心中也是一惊，不过他毕竟是领袖，定了定神，而后说道：“真是一只漂亮的猛兽。朋友，不愧是你的宠物啊。”
小黑面色阴沉的吓人，不过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而是径直走到艾阳身后，俯身趴在了地上。
艾阳抚摸了一下小黑的额头。这个动作，艾阳本来也是不太敢做的。不过为了给营地人吃一颗定心丸，证明小黑完全听他的话，不会随意伤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出乎意料，这个抚摸，让小黑浑身异常舒服。虽然它心中有所抵触，这对它高贵的身份，是一种侮辱。可是人类的手轻轻划过额头，像极了动物小时候，被父母舔舐绒毛的感觉。
虽然小黑从来没有被父亲宠溺过，但是这种感觉是天生的，只要被人触及到敏感的位置，自然而然会感到一阵舒心惬意。
见小黑如此乖巧，之前凶猛残暴之感全无，营地人的戒心，算是放下了大半。
“朋友，我们进屋，继续商量大事吧？”
“不如我们就站在这里研究吧，我看现在外面也不算太冷。”艾阳还是不敢让小黑独自呆在营地里。
“也好。”姜申农让同伴从帐篷里取出大衣，披在了身上，“火灾的事情，我看也只好先这样了。我们这边的防火沟挖完，我马上派人去支援你们要塞。置于你说的联盟，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么？”
问到联盟的细节，艾阳有些哑口无言。虽然联盟也是出于艾阳本意，不过刚才提出联盟，完全是为了稳住营地人。现在说到具体方案，艾阳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具体方案无非是加强联动。不过既然姜首领同意了联盟，我们现在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营地可不可以协助要塞？”白燃抢在艾阳之前回答了。
他不能让艾阳陷入为难的境地，自己即使冒失一些，不过他并不是要塞的负责人，倒也无所谓。
“哦？什么请求？说来听听，如果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定当鼎力相助。”姜申农面朝白燃，拍了拍胸口，反问道。
“我们现在需要一些人手，协助我们。”
说完这句话，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艾阳惊异于白燃的直白。之前明明没有一致同意向营地借兵的策略，可是白燃为何现在突然提出，全没给艾阳任何心理准备。
姜申农却以为，白燃是想现在就要借助营地的人手，去完成要塞的防火工事。
虽然营地外围的防洪沟初具规模，不过自己刚刚说完，等到全部防洪沟完成，自然会派人前去协助要塞。对方为何还要急于要人？
白燃说完后，就等着姜申农做出反应。可是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回答。白燃意识到，他可能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我们借人，不是为了防火。其实，赤炼要塞，现在遇到了困难。”白燃说完，立刻向艾阳试了试颜色。
城堡的危急，由要塞主官亲自讲述，会有更强的说服力。
艾阳明白白燃的意思。可是如果现在真的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和营地透了底，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无论杜武头探查回来的结果如何，营地人都已经加入要塞。开弓没有回头箭，那时想要驰援城堡，就必须带上这股强大却又难以掌控的后援力量。
白燃行事一向谨小慎微，怎么现在突然会如此冒失？
“你们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朋友？”姜申农突然变得面色凝重，“如果你还把我当做朋友，把营地当做朋友，就请有话直说。”
看着姜申农一脸严肃的表情，艾阳咬了咬牙，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得知要塞接到了城堡一通诡异的求救讯息，而将要面对的未知敌人，很可能是要塞数十倍的兵力，姜申农紧紧皱起了眉头。
“朋友，你说管我借人，其实意思是借兵吧？”姜申农的话，好像是在问白燃，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艾阳。
这时候，胖子几步凑近众人。
他本来就在营地门口徘徊，艾阳他们的谈话，他听得真真切切。现在要塞想要借兵，胖子情绪异常波动。
“首领，万万不可！”
姜申农回头看看胖子，然后摆摆手，“先让客人把话说出来。艾阳，回答我，是不是借兵？”
姜申农从来都是称呼艾阳为朋友，这次是第一次直呼其名。艾阳重重的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借兵，之后呢？要怎么安排这些人？让他们参与战斗？要塞的武器都远远不够，难道就让他们背着长矛弓箭卷进战局？
“既然是朋友的请求，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姜申农看到艾阳肯定了自己的说法，没有半点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第两百四十八章 姜申农决定加入
“首领！三思啊！咱们……”胖子还想再劝说姜申农，可是对方却根本没有听进去。
胖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要塞原本的目的，是与城堡接触，进而归化，依靠强大的势力，在末世中生存下去。由于未能成功，所以才暂时栖身于此，并与要塞由于利益关系结成同盟。
可是现在单纯因为要塞求援，就要仓促出兵，对方还是城堡。先不说城堡的危急是由外敌造成，还是源起内部，但是明显的实力差距上，就让营地显得捉襟见肘。
虽说是借兵，但是就算营地倾巢出动，百十名农人，没有像样的武器，怎么增援？
况且现在只是听到要塞一面之词，万一是要塞和城堡之间发生的矛盾，营地站错了队，可是要面临灭顶之灾的。
可姜申农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只有出兵驰援，更多的和要塞还有城堡接触，才会创造更多机会。
“你们要先说说看，需要我们派出多少人？具体计划是什么？”
艾阳和白燃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多多益善。我们需要先回要塞，开一个作战会议。根据侦查小队探听回来的消息，在制定具体方案。你们可以先做好准备。”
“不如这样吧，我跟着你们一起回要塞。”姜申农的话，让艾阳和白燃都没有想到。现在火势尚未控制，营地首领却要独自离开营地？未免有些不妥。
“我必须参加作战会议，才能知道具体情况，好安排部署营地的任务。”姜申农说完后，转身对胖子说道：“你现在接受我的控制权，尽快完成防火沟的工作，然后点齐人员，轮流休整，让一半青壮年做好出征准备。”
胖子看着姜申农，眼神复杂。
在营地，他的地位不低，营地的事务姜申农都会和他商议。当姜申农离开营地的时候，也会将守备工作交给他负责。
虽然没有明确挑明，不过胖子在营地，就像姜申农的副手一样。
但此次出兵驰援这件事，姜申农居然完全没有听进胖子的意见。这让胖子心中颇有不满。而紧接着，姜申农又放心的将整个营地托付到胖子手上。
这个操作，令胖子大惑不解。
可是首领既然已经下了决定，根本不给沟通的机会，胖子也是无可奈何。
安排好营地的工作，姜申农带上贴身同伴，随同艾阳等人，一起走出营地。
来到陷阱附近，却并没有发现火炮的踪影。
艾阳有些纳闷，火炮躲哪去了？难道跳回到坑洞中了？
“他回到车里了。”小黑默默解答了艾阳心中的疑问。它的眼神，径直穿破朦胧夜色，看到了躲在吉普车里的火炮。
此时火炮虽然人在车里，可却是一副翘首期盼的模样。
小黑离开他身边的时候，一点迹象都没有，一转眼就不见了。
最开始火炮还有些惶恐忐忑，不过想想这么个凶猛的怪兽，一直待在身边，更是令他坐立不安。走掉了也好。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变暗。四周万籁俱寂，连个火把都没有，危险似乎就蛰伏在黑暗中。火炮甚至认为，小黑是不是躲进了黑暗中，伺机想要袭击。
想到这里，他迈开大步，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吉普车的方向走去。
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走回吉普车，火炮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无论发生什么危险，躲在这个铁盒子里，总比待在外面心里要踏实一些。
直到月光从车顶的缝隙中洒进车内，火炮才想起来，巨无霸早就被小黑撕碎了车顶。这样看来，躲在车里也不那么安全。他只能期待，艾阳他们赶紧回来。
“火炮，怎么自己回车里了？”艾阳明知故问道。
“我，这不是担心吉普车的安全么。天这么黑，小黑又不在身边，我根本看不到吉普车的踪影。如果车被人偷走了，咱们可就难办了。”火炮找的理由看似合理，如果不是对他有深入了解的人，没准就信了。
白燃和艾阳对视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没有多说，打开了车门。
算上姜申农和同伴，吉普车上要坐五个人。不过巨无霸空间巨大，即使艾阳、姜申农和白燃三位都不算瘦弱的人同时坐在后排，也完全显不出拥挤。
艾阳让小黑继续跟在吉普车后面，然后踏上返回要塞的路程，
天色渐暗，看时间已经时至傍晚，不知道杜武头是否已经打探到情况，返回要塞。
艾阳若有所思。信息如果已经探听回来，杜武头又成功得到了黄荒据点的支援，再加上营地，本来要塞里面的势力就已经很复杂了，这么多人员混杂在一起，他是否能够独揽控制权，令所有人都听命于他？
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如果没有旁人辅佐，艾阳担心自己连要塞都控制不了。
而且即使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凝心聚力，总需要有个人能够运筹帷幄，掌控全局，根据信息制定作战计划。这个人是谁？如果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那么就会面临两种局面。
第一，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家面面相觑，只等艾阳发号施令。
第二，大家畅所欲言，却各执一词，到时候作战会议将陷入一团混乱。
“你连计划都没有想好，就准备随心所欲，得过且过的投入战斗？”小黑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
“别打扰我，我在思考呢！”艾阳粗暴的打断了小黑。离要塞越来越近，他的心绪愈加烦乱。
“我想起一句谚语，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小黑看似有些不识趣。
艾阳不知道这只怪兽从哪听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不管用的地方是否合适，就牵强附会的拿来嘲笑他。
这是一句犹太谚语，隐藏的含义是指，人类越加思考，钻牛角尖，就会离真理越来越远，无法看透事物的本质，最终走向迷茫。
对了！现在根本就没有得到侦查小队打探回来的信息，冥思苦想又能有什么实质意义？不如等回到要塞，在会议室根据情况，审时度势，再做决定。
艾阳终于舒了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黑笑了笑，步伐也变得轻快了。
第两百四十九章 返回要塞
姜申农坐在后排，被艾阳和白燃夹在中间。
虽然车内空间不算局促，不过想要肆意活动也并不容易。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手从两侧拿出来，然后伸进上衣口袋中，取出一个烟盒。
“车内空间这么小，还是不要抽烟了吧？”还没等姜申农说话，白燃就先开了口。他的腰伤尚未恢复，姜申农挪动身体的时候，疼的白燃直皱眉。
艾阳这才想起来，刚才在营地帐篷里，姜申农给他的卷烟，他并没有抽，而是放进了口袋中。而白燃干脆回绝了姜申农。
这倒是令艾阳有些意外。白燃烟瘾不算小，对烟草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就算自己不抽，也从来没有阻止过别人。可是今天，他已经两次拒绝姜申农了。
何况，巨无霸车顶几乎都没了，哪来的什么密闭空间。
姜申农耸耸眉，无奈的笑了笑，收起了烟盒。“朋友，你准备怎样迎敌？”
面对姜申农的提问，刚刚平复心绪的艾阳淡然的回答道：“现在局势还不明朗，走一步看一步，先回要塞召开作战会议。”
“你对城堡可能面临的事态，分析过么？”看艾阳好像没听明白自己的话，姜申农又补充道，“你觉得一共有多少种可能，而发生哪种可能的几率最高呢？”
艾阳当然分析过，在要塞的时候，他就对局势进行了初步判定，当然，他唯独没有明说其中一种可能性，就是城堡发生叛乱。
现在大体来看，很大可能是有外敌侵入，或者有人对岳叶不利。有城主坐镇，兵变的可能性并不算最大。
可是这些分析，怎么能和姜申农说呢？这不是要把城堡的内部情况完全透露给他么？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暂且作罢。”姜申农看出艾阳心里的为难，微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想同你一起分析一下现在可能的情况。”
“想要分析情况，还是等回到要塞再说吧。那边想一起分析的人，肯定不在少数。”白燃打断了姜申农的话。
营地到要塞的距离不远不近，一路上，五个人渐渐陷入了沉默。
直到已经可以从汽车的远光灯里，依稀看到要塞岗楼，白燃才一拍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咱们，是不是应该让小黑先找个地方躲躲？”
艾阳如梦初醒。如果让小黑就这么大摇大摆接近赤炼要塞，那么惹出的麻烦，绝对不会比在营地的时候小。
要塞营房顶上的火神枪，本来起初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御怪兽袭击而设置的。如果被在岗楼上瞭望的赵彤发现小黑的踪迹，那可就热闹了。
“小黑，你……”
“我知道了，我先在这附近活动活动，等你和你的人打好招呼，我再靠近要塞。”还没等艾阳开口，小黑就已经心领神会了。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小黑逐渐减慢速度，然后向着路边的土地上走去。离开路面，小黑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笼罩之中。
此时的要塞，其实早就已经乱成一团了。
岗楼刚刚换过岗，狙击手依然是赵彤，而他的瞭望手换成了一名新兵。赵彤看到营房里一片混乱，但是也束手无策。现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坚守岗哨，绝不能离开半步。
杜武头回来了，带回了消息，也带回了麻烦。赵彤心里着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城堡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却无可奈何。
“艾阳太不靠谱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从天亮到天黑，他这是去探查火情了，还是知道很可能要面临一场恶仗，所以直接逃跑了？”
赵彤这话，听着好像是在抱怨，但其实有挑拨离间之嫌。尤其是当着新兵的面，这是对要塞主官权威的挑战和破坏。
好在新兵并没有被赵彤的话影响。
因为来要塞之前，他们其实什么特殊的命令也没有领。灌装汽油、要塞巡逻，其实都是带给要塞的口信。而唯一一个死命令，就是完全听从赤炼要塞主官艾阳的调遣和指令。
虽然是新兵，不过他们尚知军令如山，尤其是这个命令是在非常严肃的情况下传达的，必须严格遵守。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哦。尤其还是说领导的坏话。”新兵靠在另一侧护栏上，头也没回的说道。
“切。”赵彤鄙视的轻吐了一口气，心头却是一阵懊恼。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轻浮了。就算抱怨，也不应该跟一个新兵蛋子面前念叨。这下不但没有一吐心头不快，反倒是给别人留下一个坏印象。
“你知道刚才杜武头带回来的人，是谁么？”赵彤想在新兵面前挽回颜面，刻意挑起了话题。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新兵并不想搭话。本来他对赵彤没什么意见，平时赵彤在岗楼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接触机会很少。可是刚才他失口说的那句话，确实有些令人生厌。
“我跟你说，那人好像就是黄荒据点的主官！”其实赵彤根本没看清来的人是谁，他也不认识黄荒据点主官的模样。即使以前可能在城堡或者其他地方曾经见过，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根本没什么印象。
赵彤想用话题缓解尴尬。他本不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单单对艾阳有些看不上，所以不愿搭理。对其他人，如果对方性格不是十分怪异，他还是很愿意交流的。
“是么？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新兵的回答显得依然有些生硬。
他不想得罪要塞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一名资深老兵。所以，虽然自己很讨厌赵彤刚才背地里说长官坏话的行为，但是几句话过去后，他还是勉强回应了赵彤的话题。
“我跟你说，黄荒据点是封家的天下。这个封家三兄弟，可是厉害的角色。如果这次他们真的能同意和咱们一同行动，成功率就会提高不少。”赵彤回过头，添油加醋的和新兵叙述着自己听来的传说。
“赵哥，到底是什么行动啊？你知道么？”
“具体我可不知道，我也想回营房打听打听，杜武头到底带回了什么消息，好知道咱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可是这岗楼离不开我啊。一会再有瞭望手和你换班，咱们可以问问。”
“我这一个班就到午夜，到时候没准他们都商量出具体方案了。也不知道现在这么乱哄哄的，到底在吵什么？”新兵说完，突然眯起眼睛，“赵哥，你看！那边有车开过来了。是不是主官回来了？”
赵彤赶忙回过身。自己一个疏忽，险些遗漏了信息，这可是狙击手的大忌。还好有瞭望手提醒了他。
很显然，回来的确实是艾阳他们的车，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坚实的吉普车已经残破不堪了。
火炮停好车，车上的人纷纷下了车，径直走进营房。
艾阳一进门，就碰上从楼上跑下来的哑巴。
艾阳离开的这段时间，哑巴心急如焚。他怕艾阳因为身体不适，在外出现意外。
来不及和哑巴打招呼，艾阳快步跑上二楼。姜申农紧紧跟在艾阳身后，刚踏上楼梯，就有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来了？”
第两百五十章 黄荒据点的副官
楼梯上的人，都顺着声音抬起头。
艾阳一眼就认出了说话的人。他正是在城堡中枢塔有过一面之缘的黄荒据点副官。
“长官，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黄荒据点的副官。封长官，这是我们的主官，艾阳。”蔡锦抢先一步，给双方进行了介绍。
其实他和黄荒据点的副官是平级，完全没必要如此客气。但是可能是平时称呼艾阳长官，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
艾阳和封副官同时伸出了手。
“艾阳。”
“封世伦。”
二人有过点头之交，也算是认识，无需过多的客套。
而封世伦刚才询问的，正是姜申农。
在城堡南门关隘，封世伦曾经见过姜申农。询问了他的来历，没有过多交流，封世伦就匆忙上路，返回了黄荒据点。
现在再次相遇，封世伦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这些农人没有成功加入城堡，早就离开城堡范围，继续踏上流亡之路，寻找其他根据地去了。
想不到姜申农他们竟然一直留在赤炼要塞附近，显然还和艾阳关系密切。
封世伦没有期待姜申农能够给他满意的答案，而是看着艾阳，迟疑了片刻。
不过艾阳并没有领会封世伦的意思，他甚至忘了，给其余几个人互相介绍一下。
众人就这么僵在楼梯口，局面有些尴尬。
“各位，咱们先回到会议室，然后继续进行商讨吧？”蔡锦看出气氛不对，赶忙打了个圆场。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你们实在太幼稚了！难道真的要按你们说的胡来？没空陪你们玩过家家！”跟在封世伦后面的人抢先一步说了话。
艾阳上楼后，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封世伦，还有两人面生，看来应该是封世伦从黄荒据点带来的部下。
想不到连手底下的士兵都这么专横无理，敢硬怼一名副官，而且还是主场的副官。这封家三兄弟，怕更是难以对付。
蔡锦并不是天生好脾气。在要塞里，他对艾阳言听计从，又要在其他人之间扮演了一个老好人的角色。可是面对一名外来士兵的挑衅之言，他怎么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他正要上前理论，谁知封世伦迈开步子，直接站到了他和口出狂言的士兵之间，然后狠狠给了士兵一个耳光：“放肆，怎么和长官说话呢？”
封世伦这一巴掌，打的士兵立刻低下头闭上了嘴。可是蔡锦却也不好发作了。既然士兵的长官都已经亲手教训了他，其他人也不能再不依不饶了。
不过封世伦教训过士兵之后，并没有让士兵道歉，自己也好似全无歉意。他转过身，向会议室走去：“咱们先进屋再说吧。”
崭新的会议室空间虽然不小，不过也装不下整个要塞的人。艾阳命令不必要的人先出去，会议室里只留下了各方势力的首领。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艾阳，他左边两边分别是封世伦和蔡锦，杜武头、白燃、姜申农则坐在桌子对面。
姜申农的同伴，封世伦的随从士兵，都被安排去了楼下餐厅。
本来两名士兵并不同意。
他们一开始想要跟着封世伦进会议室，不过看到会议室里坐着的人，要么是据点和要塞的领袖，要么是营地的首领，要么是重要信息的掌握着。剩下一个白燃，看面相也不是一般人。他们退让一步，答应不进入会议室，不过要在门口守着。
“二位来的匆忙，晚饭都没有吃吧，快到餐厅吃点饭，补充一下体力。”大张好心劝说，得到的却是四个白眼。
“来要塞就要守要塞的规矩，这可不是你们据点。”白燃语气阴沉，虽然面带笑容，却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这位是谁啊？能代表要塞么？”封世伦冷笑着说道。他其实知道白燃是杜武头手下的士兵。
一头白发，一贯面带微笑却难掩阴狠的气质外露，这样的人，总能令人过目不忘。
“封副官，让你的人退下！没时间浪费了，咱们赶快进入正题！”艾阳一改和善的语气，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赤炼要塞是他的主场，同时他要比封世伦大半级，没理由再忍让他们。
虽然传言封家专横跋扈，很不好相处，不过从一开始，艾阳就决定，必须先发制人，打压一下对方嚣张的气焰。这样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才好控制局面。
不过在心里，艾阳感到有些奇怪。
之前他见过封世伦，并没有觉得不好接触，点头之交甚至让他觉得对方并不是不近人情。可这次再见面，却能深深感觉到他的飞扬跋扈。
封世伦没有再说些什么，朝门外随从摆摆手，后者点头示意，然后下了楼。
白燃起身关上了会议室的门，会议这才开始顺利进行：“杜武头，你先汇报一下侦查的情况。”
“等等！”封世伦又一次打断了艾阳，“还有外人在，咱们讨论城堡的情况，合适么？”
“姜首领是来支援咱们的，没有道理不让他参与。”艾阳回答道。
“他不是城堡的人，说到城堡的细节，必须回避。”
“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吧？”艾阳微微皱起眉头。
封世伦是把城堡当成一个国家了，其他几个据点和要塞，都是城堡势力的一部分。可其实城堡在艾阳看来，只是一个比较封闭的根据地，人员组成也都是从各处逃亡而来的难民。
营地能不能加入城堡，还没有最后定论，也许过了今夜，一切都有变数。
“是你们把问题想简单了。”封世伦一直坚持自己的立场。
“那这样吧，在会议室里的举手表决一下，同意姜申农留下的举手。”说完以后，艾阳第一个举起了手。蔡锦和白燃紧随其后。
其实白燃对营地还是心存芥蒂的，不过这次和营地结盟说到底是他偶然促成的，现在必须团结一致才行。
这样就只剩下杜武头和封世伦了。
杜武头有些犹豫。
出发打探之前，说好了是去黄荒据点借兵，并没有说营地也要参与，现在直接把姜申农带了进来，确实有些不妥。可是看看现在的局势，结合自己侦查到的情况，可能必须要把营地拉进来了。
最后，他也缓缓举起了手。
“好了，姜首领不能表态，剩下五人四比一，少数服从多数，可以开始开会了吧？”艾阳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封世伦说道。
“看来就我一个外人！既然如此，你们还叫我来干什么？”封世伦愤然起身，向门口走去。
第两百五十一章 杜武头的黄荒据点之行
看到封世伦转身要走，姜申农赶忙起身挡在门前：“别为了我一个外人，伤了和气啊。朋友们，你们先商量，我暂时回避，等你们有了结果，需要我的时候，再出来叫我。”
说完后，姜申农轻轻推了封世伦一把，面带微笑，点头示意，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唉，封副官，快回来吧。”杜武头招呼着。
封世伦虽然有些心有不甘，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没有离开的道理。而且事关重大，不可意气用事。他走回桌前，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而是直接坐到了姜申农的椅子上，紧挨着杜武头。
“现在我可以开始说了吧？其实你们回来之前，我和他们大概说了说城堡的情况。现在看来，这真不是咱们两方势力可以解决的状况。”
杜武头赶到城堡的时候，还没到傍晚。日暮西垂，但能见度还算可以。
远远就能够看到，城堡南门关隘的大门紧闭，而且大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还没到宵禁时间，就算是夜晚宵禁，一般来说大门也没必要关闭，门口毕竟还有守卫和巡逻队。可现在这情景，大门紧锁，门可罗雀，城堡一副如临大敌的景象。
吉普车继续向前行驶，杜武头猛拉了司机一把，“减慢速度，随时准备掉头。”
司机不知道杜武头到底在担心什么，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关隘上面，架设的一排炮管。
那是火神枪的枪管，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关隘平台上面的景象。不过枪管探出一定的长度，杜武头一眼就看到了。
看来用火神枪当固定防御武器，不是要塞首创。仔细数数，关隘上最少架了六座火神枪。
如此高规格的防御，是为谁准备的？
杜武头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枪声响过，子弹在吉普车四周开了花。
“别开枪！我们是赤炼要塞的士兵！”杜武头仓皇大喊。其实他心里明白，对方枪法很准，是刻意打在车辆周围。没有伤他们性命，只是为了警示。
“城堡已经宵禁，所有车辆人员不得靠近！”关隘上面传来喊话。
杜武头赶忙让司机调转车头。其实不用他说，司机也有此准备了。吉普车向回开了数百米，才缓缓停在路边。
杜武头下了车，以车身为掩护，架上望远镜，仔细观察着。
由于关隘太高，仰视角度应该看不清上面的人。
但是难免有人会探出头四处观瞧，再加上现在是冬天，呼吸会带着哈气，而且士兵中有人抽烟。单是靠着这三个线索，杜武头就发现，仅关隘顶部最少就有二十多名士兵。
看来城堡被外敌围困的可能性已经降到了最低，而十分有可能是其内部发生了重大变故。
事不宜迟，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回要塞，将这里发现的情报汇报给艾阳。
对了！来之前艾阳交代过，如果城堡情况危急，可以先行绕到黄荒据点，把情况透露给对方，让他们提早做准备。有必要的时候，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吉普车半小时就赶到了黄荒据点，可是此时的黄荒据点，真的让人有些意外。
杜武头曾经到过黄荒据点，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它还是个沙漠戈壁边缘的补给站。而这一次，直到吉普车在沙漠中行驶了好几公里，才看到据点的影子。
黄荒据点的规模也有所扩大。原本他们只是为了防止沙尘侵袭，想要加固据点建筑并且封闭玻璃。不过主官觉得既然要动土施工，不如顺便扩大一下面积。
现在的黄荒据点，要比从前扩大了近两倍，一点也不比赤炼要塞低调。
还没等杜武头的车辆靠近，距离据点几十米处的岗哨中的士兵就拦在了路上。
黄荒据点的布置与赤炼要塞大相径庭。
由于这里的道路早就被黄沙覆盖了，拦路设卡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他们的布置，和艾阳的分析不谋而合。以主体营房作为核心，形成一个有效半径的圆。
而他们真正所做的，是用木桩和铁丝将据点围起来，然后在围挡四个角各设置了一处岗哨。同时还在南北两个方向各开了一个大门，大门口也设置了岗哨。
这样做有一个弊端，单是六个岗哨的防御，就要消耗大量人力。
按一个岗哨两人考虑，一个轮班下来，就是十二个人，一天三班，就需要三十六人。而且这六处岗哨相距并不近，互相照应的效果不明显。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全无优点。固守住六处岗哨，有效安全区域就加大了不少。
这里四面全是荒芜的戈壁，面临的外部危险可能要比赤炼要塞大。所以在主官看来，制造安全活动区域很有必要。
而且以营房为圆心，岗哨为火力点，攻击半径可大可小，收缩自如。同时还为扩充人员提供了先决条件。
赤炼要塞只能通过加盖营房扩充人员，而黄荒据点，可以在安全区域中，随便新建建筑。
所以，如果黄荒据点的人足够多，他们完全可以用这种固定安全区域的方式，在这片荒漠中生存下去。
具体黄荒据点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杜武头无从得知，因为他根本没能进入据点内部。
在岗哨说明来意，守卫赶忙向身后赶来的士兵汇报了情况。其中一名士兵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杜武头。
“土豆？”能叫的出这个绰号的，必定是熟人，可杜武头在脑中思索良久，只是觉得面熟，却并未想起对方是谁。
“不会吧，你来黄荒据点通报情况，却不知道我是谁？”对方面带温怒，不过却明眼人能够看出来，他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您是，封副官？”杜武头试探的回答道。他对黄荒据点的了解，更多是来源于传说中。不过城堡起初的武装力量，全都集中在孔司令麾下，所以即便分工不同，老兵互相之间都见过面。
对方点了点头，笑容里透露出一丝阴沉，“你来我们的地盘，除了通报情况，是不是还想借兵？”
杜武头没想到对方一下就猜到了大概。不过细想想，这种情况，除了借兵或者联合，也没别的可能性了。
“说借兵严重了，我们是想和你们联合。城堡一定出了大事，我们要么隔岸观火，可能结果是坐以待毙。要么兵合一处，去城堡打探个明白。你们可以先行商议，做好准备，我回赤炼要塞汇报后，咱们再一同汇合。”
“不用讨论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封世伦拍了拍杜武头的肩膀，继续说道：“土豆，你不是游击队的人么？什么时候给要塞卖命了？”
第两百五十二章 应对策略
就这样，封世伦回营房跟主官汇报完，带了两个随从，开车跟在杜武头后面，一起奔赴要塞。
全程杜武头都没有踏进黄荒据点一步，也没有见到据点的主官，封家老大。
“只有这些消息？”白燃听得意犹未尽，追问道。
“这些还少啊？你难道让我潜入城堡，摸清兵力布置，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顺便再去中枢塔确定一下是否安全？”杜武头反问道。
“嘿，你要是能把这些事都办了，当然更好了，省去我们不少麻烦。”白燃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看上去不怀好意。
杜武头和白燃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他很是了解。知道他在开玩笑，并没有恶意，就没搭理，“所以我刚才说，这不是咱们两个据点就能解决的事情。必须团结更多的势力。”
艾阳听完后，若有所思。这个情况他猜到了一半。
他预测到城堡发生变故，肯定会实行宵禁。但是始料未及的是，城堡的士兵居然直接不问青红皂白，向自己人开枪。这完全是用武力宣示，告诫其他据点的武装势力，城堡现在处理的情况，外围势力不得干涉。
“我们回来之前，你们在争论什么？”艾阳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问道。
“还不是对城堡的应对策略。要不，让封副官说说？”杜武头看封世伦一直闷闷不乐，刻意把话题抛给了他。
封世伦对刚才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他来要塞有几个目的。
首先是想看看赤炼要塞的发展情况。其实他起初对要塞也不了解，只听说是一块被人遗忘的角落。想到他们的黄荒据点命运和赤炼要塞差不多，他倒是颇有些同情。
车辆接近要塞，他才明白这个名字从何而来。
远处烈火滔滔，火海洗礼着大地，这座要塞就处在这么一个危如累卵的位置上，怪不得叫赤炼要塞呢。
他哪里知道这场火是一个小时以前刚刚燃起的，连杜武头都一脸茫然。
进了要塞，杜武头慌忙寻找艾阳，才得知主官已经去火灾现场调查了。
封世伦随后走进了营房。环顾四周，发现要塞的规模并没有黄荒据点大，人员粗略看上去，也要少得多，他心里就有了谱。
来到这里的第二个目的，是为了节约时间。
听杜武头说完城堡的情况以后，他心里就有了大概的思路。
和据点主官，也就是他的大哥商议过后，发现哥俩意见出奇的一致。城堡今天这摊浑水，黄荒据点一定要蹚。而且要迈开步子，大胆的蹚，让水花四溅，激起久久不能平息的波浪。
既要有这个目的，他就必须要全程跟随目前唯一一个结盟的同伴，赤炼要塞。
从作战会议开始，他就要参与意见，争取快速制定方案。同时，黄荒据点也在积极筹备着。一旦方案制定后，两边可以同时出发，也可以在据点附近先行集结，再共赴城堡。
所以他本来也没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僵。但是自从来了要塞，处处都不顺他的意，要塞居然还拉来了营地的人。而且疏不间亲，赤炼要塞居然把外人当成近亲，反倒是把他孤立了，这让他心中颇为不爽。
“你们到底有没有初步想法，这仗怎么打？”封世伦压住脾气，没有发作，语气冰冷地问道。
“如果有了方案，还开会干什么？再说了，谁说要打仗了？”艾阳死盯着封世伦的眼睛，回答道。
他知道，论武功和枪械，他不了解，但是论气场自己全然不是封世伦的对手。要不是因为这里是主场，而且有这么多亲支近派撑腰，他甚至都没法长时间和对方对视。
封世伦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毅。艾阳不知道他眼神的背后，是用什么样的自信来支撑的。也许是黄荒据点强大的背景，也许是传说中他那名不可一世的哥哥。
艾阳凝视着封世伦的眼睛，就是为了自己在气势上不能输。不能让赤炼要塞在第一次交锋中，就败下阵来。
“你们看不出来，城堡在兵变么？”
封世伦这句话，说的艾阳心头一颤。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艾阳也曾经思考过。不过既然城堡的城主几乎被奉如神明，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城内无论居民还是官员，都绝对服从城主的命令，那么这种可能本应该微乎其微。
尤其是种种迹象表明，孔司令是城中武装势力的绝对控制者，作为城主的朋友又是最拥护他的人。
可是封世伦这么说，难道他掌握了什么证据？
“封副官，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在通讯台里，听到了什么信息？”
艾阳想着，要塞的信息，是从通讯台里接收到的，也许城堡也给别的据点发了信息。把这些信息拼凑起来，可能会得到更完整的线索。
“什么通讯台？”虽然封世伦还是维持着不忿的表情，但是从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充满了疑问。
“就是城堡用来和各处据点联络的无线电。”蔡锦替艾阳补充道。
“哦，那破玩意儿，自从装上以后，我们基本就没用过。”
“你们每天不跟城堡汇报么？”艾阳自己没有意识到问的有些不妥。这个问题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
“没有，你们还每天汇报？”封世伦语气颇有些不屑。
“我们的通讯台安得晚，要塞设立也晚，直到现在建筑工程都没完工。不跟城堡沟通，我们找谁要物资？”白燃抢先一步回答道。
他微笑着帮艾阳圆了一句。
表面看上去，在封世伦，或者说在黄荒据点眼中，每天按时跟城堡汇报，完全是臣服甚至受制于城堡的表现。而之前艾阳和白燃彻夜商谈，也是想要摆脱这种局面。
他们不是要彻底脱离城堡，而是不想赤炼要塞成为完全依赖于城堡供养的巨婴。
可艾阳刚才一句话，直接把自己透了底。让对方认为，赤炼要塞的发展完全依附于城堡。
然而在艾阳印象中，封世伦对城堡的态度，不可能是置之不理，我行我素。不然他就不会亲自去中枢塔给玉人解释据点情况，而后还委屈受辱，却又不敢发作。
他这是在说给我听！是说给赤炼要塞的人听的！
这完全是在演戏！
第两百五十三章 巨大的人数差距
“别说通讯台的事了，先说说你的思路吧。你不是不同意我们结盟的事么？”杜武头打断了大家对通讯台的讨论。
不同意结盟？难道黄荒据点根本就没有同意加入行动？那封世伦来要塞干什么？探听虚实？
“谁说我不同意了？别乱说话！”封世伦心中起了一丝波澜，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你说谁乱说话？刚才不是你一进门就不同意我们的计划么？我们那时候还什么都没说呢！”
“就是因为你们还没有计划，所以我才说了我的意见啊！不结盟我来你们这干什么？”
“那你还非要去找青原干什么？”杜武头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等等，你们说的有点乱了。我先问你一句，黄荒据点到底要不要和我们要塞一起行动？”艾阳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三下桌子。
“我只能说，可以一起行动，但是要有前提条件。”
还要谈条件？艾阳猜测黄荒据点答应参与，不会这么简单，但是他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说来听听，如果是太过分的要求，就不必讲了。”
“谈不上什么要求。不管城堡是否是兵变，我想问问，城堡有多少人？”
封世伦是明知故问，这屋子加入城堡最晚的是艾阳，他都知道城堡居民有五千人左右。
“别卖关子，这不是个问题，有话就直说吧。”艾阳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任何人回答。好像这个问题问出来，只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城堡势力范围有五千居民，不少于一千人的武装人员。我相信大家应该都知道。”看大家没有与他互动的意思，封世伦不想自讨没趣，只好自问自答了，“除去驻守在外的武装人员，差不多也有五百士兵在城堡对吧？”
大家依然保持着沉默，却纷纷点了点头。
白燃轻声提醒道：“五百士兵，没算上最近扩招的新兵吧？”
“先不管那些未知数量的新兵，他们的战斗力有限。我先问一下，这次行动，要塞能出多少人？”
艾阳早就在心里盘算过了，要塞除去必要的留守人员和非战斗人员，能够派出去的，也就十多人。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对方显然是在试探赤炼要塞的火力底细，连单纯的艾阳都看出来了。
“几十人。还有一部分机动人员。”白燃的回答简明扼要。艾阳知道，他是故意在虚张声势。
“随你们怎么说吧。”封世伦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其实你们没必要瞒着我。按你们的建筑规模，驻扎人数不会超过五十人，即使你们可以派出一半战斗力量，也不过二十多人。”
没想到对方都没有去过宿舍区，只是从走廊经过，就判断出了要塞驻守人员的数量和武装规模。看来这个封世伦确实不简单。
其实即使不进入营房，单从外面停放的车辆，也能够大概计算出赤炼要塞可以参与战斗的人员。
一共六辆有好有坏的吉普车，战斗的时候每辆车只能坐四个人，这样除去司机，每个人才能发挥最大战斗威力。这么算下来，赤炼要塞最多只能投入二十四人参战。
“我不瞒着你们，黄荒据点现在的驻守人数比你们多一些，但是也不到一百人。这次能派出的武装人员，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人左右。”
看来这段日子，黄荒据点也进行了扩充。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兵源来自何处，不过艾阳猜测，肯定不会是城堡主动分配的。
即使有人来自城堡，也是黄荒据点的人自己争取过来的。
在中枢塔中看到封世伦狼狈的样子，艾阳能够猜出，城堡，或者说玉人，对黄荒据点很不满意。而且根本不准备给他们提供支援。所以封世伦才会自己去中心医院挑医疗人员。
本来艾阳还打算谈完正事，和封世伦找个机会聊聊天，顺便问问盖娅的情况。可是现在看来，对方未必愿意和自己闲扯。
封世伦话没讲完，他扫视了一圈，才想起来姜申农已经不在屋里了，“刚才忘了问，营地能出多少人？不过即使不问我也能猜出来，他们最多能出五十人，而且基本都是手无寸铁的农人对吧？”
没想到封世伦根本没去过营地，甚至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营地人驻扎在赤炼要塞附近这件事。可是他居然能凭着之前在城堡关隘外面，探听的几句情报，准确分析出营地的战斗力。
艾阳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封世伦的分析。
“好，那也就是说，无论咱们的人什么战斗水平，有没有武器，总之能参加行动的，最多不过一百人出头。咱们凭什么去替一座五千居民居住，五百训练有素的士兵镇守，固若金汤的城堡解决状况？”
封世伦的话令艾阳如梦初醒。
震撼到艾阳的，并不是他对武装人员数量的分析对比。实际上每个人早就在心里计算过无数遍人员比例问题了。可是艾阳却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
城堡是防御方，他们有庞大的后备人员群体，还有铜墙铁壁用来防御。这么计算，城堡的战斗力根本不能简单用数字衡量。
如果造成城堡混乱的是外敌，那么这只敌军，一定远远多过城堡的防守人数，才会攻破城堡的关隘，进而控制城堡内部核心。
如果城堡真的是自己内部出现了叛乱，或者是有人对岳叶和中枢塔不利，那么想要攻进城堡，付出的战斗力也必须远远高于这个数量。
这么看来，即使把赤炼要塞、黄荒据点、营地全部的人员都集中起来，也远远不够。
看大家都默不作声，封世伦以为众人都被他的分析震撼的说不出话了，在心里已经完全苟同了他的意见，“所以我才会说，咱们得先拉上青原据点。当然，如果可以实现的话，咱们最好也能带上金岭据点和蓝溪据点。毕竟这样，咱们的武装人数加在一起，勉强能和城堡军抗衡一下。”
“你在异想天开吧？青原据点先不说，金岭据点和蓝溪据点，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话，投入到这次行动中？”白燃苦笑的摇了摇头。
金岭据点有多凶险，之前艾阳是听火炮说过的。而蓝溪据点又太过神秘，信息几乎无人知晓。
再说两个据点大部分兵力都是孔司令的旧部，如果城堡被外敌攻破，被敌方控制，那么大家一起驰援还有可能。可现在很大可能是城堡内部出现了问题，这些旧部怎么可能会联合起来，挑战城堡武装的实际控制者呢？
现在艾阳在心里越发感觉，正如封世伦推测的，城堡发生兵变的可能性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