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别用枪指着我的头！
完了，艾阳被怪物同化了。现在他已经属于地狱了。白燃不得不这样猜测。
而此时艾阳已经完全浮出了泥土地面，并且一步一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逼近，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
白燃好像听到艾阳在说：“这太奇妙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艾阳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他双臂张开，脚下一起一伏的，再加上脸上诡异的微笑和嘴里碎碎念的语言，整个画面越发恐怖起来。
哑巴还没有从地上站起来，他坐在泥泞中，双腿不停向前蹬踹着，想要向后退去。
白燃咽了咽口水，拿出手抢，紧紧握在手中。
他没有贸然把枪口抬起，瞄准艾阳，嘴里却喊道：“艾阳，你不要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艾阳周身被绿色烟雾发出的“噗呲”声包围，确实听不到白燃的话。但是他却看得清楚，白燃已经掏出了手枪。
“你要干什么？”
面对徐徐走来的艾阳抛出的质问，白燃的内心是矛盾的。
如果艾阳真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艾阳了，那么此时朝着他和哑巴走来的，就是极度危险的怪物。扣动扳机！白燃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可是他勉强抬起的手，却一直在发抖，始终无法稳住枪口，瞄准艾阳。
他下不去手！
白燃无法劝说动自己，杀死艾阳。
艾阳走得更近了，距离他们两个人只有五六米的距离。白燃手中的枪举在身前，不停地摇晃着，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按不下去。
“你想要干什么？”艾阳愤怒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距离这么近，杂音再大，也不会再干扰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了：“你难道还想再试试用手枪，瞄准我的头么？”
“不要过来，艾阳！我不想……”白燃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睁目结舌，呆若木鸡的看着艾阳。
艾阳说的话，像一阵电流一般，瞬间击中白燃，穿越了他整个身体。
难道艾阳，恢复了记忆？他记起了以前的事情？这么说，他还是原来的艾阳，并不是被怪物吞噬以后，复制出来的新的怪物？
“你在说什么？”白燃微微皱着眉头，勉强吐出几个字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用枪对着我？”艾阳此时已经走到了哑巴和白燃的面前。他一把从白燃手里抢过手枪，关了保险，插回腰间。然后死死盯着白燃问道。
“我们以为，以为你被沼泽吞没了。你怎么又出来了？那些鬼手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鬼手？你们凑过去，好好看清楚，那些到底是什么？”艾阳的情绪转变的很快。刚才的表情，好像要生吞了白燃一样，可是现在，又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让他们自己去探查清楚鬼手的本质。
白燃和哑巴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肩并肩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此时绿色烟雾还在不停地冒出，沼泽的地面起伏不定，越往前走，颠簸越厉害。怪不得艾阳走回来的时候，起起伏伏。
难道刚才看到艾阳被沼泽吞噬，消失在视野中，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白燃来到被艾阳砍断的鬼手跟前。泥沼中剩下的半截鬼手，从断面中汩汩冒出一些液体。不是鲜红的血液，也不是墨绿的脓汁，居然是漆黑的泥浆。
泥浆从鬼手断面的小孔，不停涌出，向外喷射。
小孔？白燃捡起地上的半截鬼手，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了。
什么鬼手，这分明就是一段藕。
这些伸出地面的鬼手，全都是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藕成精了？变成哪吒了？四周全是活过来的藕，这可一点不比被满地鬼手包围轻松。
“艾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燃回头看看艾阳，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你们俩谁回去一趟，把小张和火炮叫回来砍藕？”艾阳看了看哑巴，又看了看白燃，然后说道：“算了，白燃，你去吧。哑巴回去说不清楚，还不够着急的。”
不一会，白燃带着火炮和小张赶了回来。
火炮一直躲在最后面，他对白燃的话有些半信半疑。那些鬼手其实是生长在泥潭下面的藕？藕能自己从泥地里面伸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直走到了艾阳跟前，看到拔地而起、林立遍野的藕，火炮才确信白燃没有忽悠他。
一靠近这些藕，他就紧紧皱起眉头，捂住口鼻：“怎么这么大汽油味？”
经火炮一提醒，艾阳才察觉，确实，刺鼻的气味比刚才又要浓了不少。他拍拍脑门，恍然大悟，“你们说，刚才从地下冒出来的绿色烟雾，会不会是石油？”
“长官，从常识上来说，石油应该是黑色的液体吧？”小张质疑道。
“对对，我当然知道。我是说，咱们脚下这片沼泽底下，会不会有石油？然后只要受到外界扰动，一些汽化的石油，就会顺着上面藕的空隙，顶上来，形成绿叶烟雾？并且把藕也一并带了上来？”
艾阳的分析虽然很不严谨，而且全无理论依据，但是除去这个解释，众人又说不出别的道理。
“火炮，石油被汽化以后，是什么颜色？是不是绿色？”
火炮摇了摇头，说道：“长官，首先我没见过石油啊，就更别说汽化以后的石油了。我连汽化的汽油都没见过。反正汽车尾气是黑色的，这我知道。”
火炮说完话，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不过，不管是不是石油，附近空气中的浓度都相当高了，咱们得尽快干完活，早点离开，以免中毒。千万要小心烟火！”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火炮狠狠看了白燃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你又不是不抽烟！”白燃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咱们赶快行动，速战速决。”艾阳下了命令。
四周一眼望去，少说有上百根藕立在了泥地上。现在可比挖藕简单多了，可以直接砍掉露出地面的部分。没过多会，五个人就砍了几十根藕。
“火炮，木排你做好了么？”艾阳让大家停下手里的工作，问道。
“长官，做好了，我去拉过来。”
艾阳点点头，火炮急忙向芦苇丛跑去。趁着火炮去拉木排的时间，艾阳让大家把地上的工具和砍好的藕收拾到一起。
这时候，白燃凑到艾阳身边，看着在泥潭中忙碌的小张和哑巴，悄声问道：“艾阳，你觉得沼泽里的事，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情况了？”
艾阳回过头，凝视着白燃，这眼神让白燃有些胆怯，“这里的事儿，没完。”
这句话，淡漠而冰冷，白燃一个激灵。眼前的艾阳变得越来越陌生，却又好像越来越熟悉。这分明就是失忆之前的艾阳，才会有的表情和语气，难道他已经完全找回了记忆？
第两百一十章 心虚的白燃
白燃意识到，自己一直是在玩火。
陨临以后，和艾阳偶遇，他一直在揣测对方是不是真的失忆。确定之后，他又在观察艾阳的记忆是不是在一点一点恢复。
无论结果如何，白燃深知，一但艾阳完全恢复记忆，自己很可能自身难保。
“我觉得，这个脚印，和这片藕池，关系重大。”艾阳压低了声音说道。
白燃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自己是否会在劫难逃的问题中，没想到艾阳说的，根本不是两人之间的事，居然还是在谈这座沼泽。
白燃也算反应迅速，话题一转，应对自如的接上了艾阳的话；“你说这个脚印，和藕池有联系？什么联系？”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下面的气体，是受到地表扰动，才释放出来的。可是傍晚我们还在芦苇从里的时候，是什么东西扰动的沼泽呢？”
艾阳抛出问题后，故意停顿了片刻，像是给白燃回答留出了充分的时间。可是白燃闭着嘴“嗯”了半天，却没说出半个字。他的脑中在飞速旋转，多线程思考着好几个问题。
“我觉得，扰动沼泽的正是这个脚印的主人。”艾阳没有一直等待白燃，他继续说道：“不管它是野兽或者怪兽，为何它会在这里最后留下一个脚印？最开始我分析了，它很可能一跃而起，跳到了芦苇从里。你来看看。”
艾阳拉着白燃，走到了脚印后面，正对着脚印的方向，“从这里，垂直向前起跳，最终落点是哪？”
白燃不需要仔细瞄准比对，也能够看清楚，正前方十多米开外，正好是芦苇丛的另一侧，距离他们用瓦刀砍出来的豁口不足十米。而从脚印到假定芦苇丛落点的这条直线，正好经过了藕池。
“你是说，这东西跳起来，是为了尽量避免踩到藕池？”白燃反问道。
“我觉得，它是不想踩到埋到泥土之下的藕，扎到脚。而且它靠近藕池边缘起跳的时候，很可能不小心扰动了泥潭，让绿色烟雾从地下冒出了，所以咱们才能听到两声异响。”艾阳继续说道。
“你觉得什么动物，能一跃跳过这么远的距离？怪兽也未必可以吧？”白燃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也许怪兽，真的可以。”艾阳第一次遇到怪兽，一直追到河边，就失去了踪迹。当时河面不算太宽，但是也足有将近十米的距离，而断桥的间隙只有六米。
艾阳毕竟没有看到怪兽到底是从河边起跳，还是从断桥处起跳，逃之夭夭。但是一般的大型猫科动物，奋力一跃可以跳出五六米，以怪兽将近两米的身躯，这个距离再翻上一倍，还真有可能。
“要是按你这么说，这东西一直蛰伏在咱们附近？”白燃机警的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
无论是沼泽还是芦苇丛，都一片寂静，只有辛勤劳作的三人，完全看不到怪兽的影踪。
“反正咱们必须速战速决，拉着藕赶紧回去。”
“如果真是怪兽，他不会跟着咱们一起回到要塞么？”
“到了要塞，咱们火力和防御都不差，总比在这被袭击强吧？”
白燃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一会，在众人的努力下，砍下来的藕就被固定到了木排上。火炮一人在前面用绳子拖着木排，小张和哑巴在两侧一边扶着藕堆，一边向前推着。穿越了芦苇丛，众人回到了湿地边缘。
大张正焦急的翘首期盼，看到他们出现，欣喜若狂。
大家装车完毕，踏上了归途。
艾阳回头看了看在夜色下渐行渐远的湿地，紧紧皱着眉头。白燃在他旁边，默不作声。
此时两个人的心里，所想并不完全一样。
不过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怪兽会不会像曾经袭击加油站那样，再次光临要塞。而出现在怪兽身后的，会不会是那只几乎如梦魇一般无敌的喷火巨兽。
回到要塞，艾阳命令车上的众人赶快卸车。蔡锦从营房里迎了出来，看来他一夜未眠，一直等着“求藕”小队的消息。
“长官，情况顺利么？怎么去了这么久？”蔡锦问道。
“还好吧，赶紧帮我们把东西卸下来，具体细节明天白天再说吧。天亮以后，你到我房间叫醒我。”
看到小队队员们一脸疲惫，蔡锦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按照艾阳的吩咐，没有打扰宿舍里正在休息的人，和站岗的值班员一起，帮着艾阳他们把藕卸下车，码放整齐。
“今晚你们辛苦一下，一定要盯紧了四周的动向，尤其是我们回来的方向。”艾阳对值夜的人叮嘱道。
他知道，不是每一个站岗的人员，都像赵彤那样负责。大部分值夜的人员，长时间在黑暗中凝视着寂静的平原，慢慢都会由于犯困时不时打一会盹。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有时候他巡夜的时候，看到营房里的值班员睡着了，也不忍叫醒。
白天的建筑工作，消耗了大量体力，到了晚上又不能通过睡眠补充，实在是难熬。
可是今晚，艾阳严肃的表情，让值夜人明白情况的特殊性。危险很可能就蛰伏在附近，站岗不能有一丝纰漏。
安排交代完毕，“求藕”小队的成员纷纷回到自己房间和宿舍，准备休息。
艾阳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他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沼泽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像他分析的一样？如果说藕是被莫名气体推出泥潭的，可是为什么在看到鬼手，想要逃跑的时候，他会感觉到脚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还有，如果沼泽下面真的蕴含着类似石油的物体，经过合理开发，岂不是能够解决城堡迫在眉睫的能源危急问题？
另一个问题是，怪兽到底是不是已经埋伏在了要塞附近？之前已经有黑狗追随着远征车队到过营地附近。艾阳不知道黑狗是不是只是长得像怪兽，也不知道地下城和怪兽到底有什么联系。
看脚印的大小，沼泽里面的野兽肯定不会是那些黑狗，肯定体型要比黑狗大得多。可是艾阳之前明明笃定自信和白燃说脚印一定属于怪兽，现在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也许真的有别的大型野兽也说不定？毕竟离开加油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怪兽了。距离这么远，怪兽会一直跟过来？那喷火巨兽呢？那么大的体型，应该很容易被人发现踪迹啊。
就在艾阳胡思乱想，半梦半醒之时，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第两百一十一章 夜谈
看来这个令人身心俱疲的冬夜里，孤枕难眠的，不止艾阳一个人。
艾阳反应迅速，从身边抽出手枪。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打开保险，毕竟是在要塞里，何况还有值夜的人，料想不会有什么外部潜入的危险。
果然，门口响起了轻声对话。
“我去找你们主官，有点事汇报。”这个声音，艾阳很熟悉，是白燃。
接着，没有敲门声，房间的门被直接拧开了。
艾阳把手枪收到身体下面，坐起身，装作一脸纳闷的看着白燃。
白燃回手把房间门关上，然后走到艾阳面前，“我可以坐下么？”
艾阳点了点头，白燃坐到了床对面的椅子上，却没有说话。
“怎么了？这么晚找我，不好好休息，一定有事吧？”艾阳率先打破了沉默。
“恩，也没别的事，就想看看，你有没有想说的话，跟我。”白燃指了指自己，表情淡定，微微上扬的嘴角，此时已经不太容易被察觉到了。不过他说出的话，却有些语无伦次。
“我要和你说话？不是你来找我的么？”艾阳有些莫名其妙。
“对，对，是我来找你的。”白燃咧开了嘴，摇了摇头，“关于刚才的事情，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啥？”艾阳一下没反应过来。白燃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为什么突然闯进来道歉？
“就是，我不应该用枪指着你。”
“什么？什么用枪指着我？”艾阳还是没反应过来，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大起大落，艾阳脑子刚能好好休息一下，实在是无法快速集中精力。
“就是在沼泽的时候，你从绿色烟雾中走出来，我不是用枪指着你么？”
“我的天，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我都忘了。在芦苇丛里，我不是还用扳手砸过你的头么？咱俩扯平了。你是不是脑袋被扳手砸坏了？”艾阳伸手要摸白燃的额头，被白燃躲开了。
“在芦苇丛里，你是赶回来救我，没看清是我才砸的。但是在沼泽里面，我看到是你，还用枪口对准你。你以前最忌讳有人用枪指着你。”
最后这句话，白燃是有意在试探艾阳。他想知道，艾阳是不是恢复了记忆，或者说，在记忆闪回里，他想起了什么。
“你不是和我说了，你当时以为我已经被沼泽吞噬了么？那么恐怖的场景，要是我，也会产生怀疑的。我以前什么时候忌讳过被人用枪指着？难道以前经常有人用枪指我？”艾阳挑着眉毛，反问道。
白燃不知道艾阳是在装傻，还是真的没有恢复记忆。即使他没有完全记起以前的事，难道他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都忘了？在沼泽时他明明质问白燃，是不是想再一次用手枪，瞄准他的头。
这句话几乎让白燃崩溃了。自从陨临之后，他竭尽全力建立起来的心态，就这么轻易崩塌了。
陨临之前的那个画面，始终是他的噩梦。他甚至以为，那晚大地的悲鸣，就是上天对他所作所为的惩罚。
“白燃，你平时性格没这么磨叽吧？怎么从沼泽回来，变得婆婆妈妈的？你今天晚上来找我，肯定不止想要跟我道歉吧？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的。”艾阳打断了白燃的思绪，巧妙的调转了话题。
“是，是有更重要的事和你商量。”白燃轻轻叹了口气，眼睛眨了眨，继续说道：“如果沼泽里面，真的有怪兽，我们怎么防范？还有……”
白燃话没有说完，指了指艾阳房间另外一角，那里静静放置着火神枪。
“你这两个问题，不是已经互相回答了么？等怪兽来了，就用这个对付它。”艾阳也学着白燃的姿势，也指了指火神枪。
“怎么对付，现在营房没有加盖到三层啊？你要把火神枪直接放到楼顶上？这个高度，攻击辐射范围不算理想吧？”
“恩，确实，通过小张的计算，营房能否加盖到三层，缺乏必要数据和参数支撑。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说了，只盖一个面积不大的阁楼，应该没问题。火神枪的底座可以架设到阁楼上面。”
“太棒了。”白燃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他对重火力作战有些痴迷，能够将要塞打造得固若金汤、牢不可破，实在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而且现在面对的敌人，很可能就是差点让加油站全军覆没的怪兽和喷火巨兽。必须在要塞的防御工事上下足功夫。
如果在营房顶上加盖一个可以用于瞭望的阁楼，就可以和岗楼遥相呼应了。而且阁楼顶上安置火神枪的旋转底座，阁楼里面还可以存放火神枪弹药，简直太完美了。
“你对用火神枪击败怪兽，有多大把握？”白燃紧跟着问道。
“你问我？火力输出，攻击破坏力，这不是你的专长么？”艾阳摊开手，把问题抛还给白燃。
“可是，对于没用过的武器，我说不好。而且，在加油站的时候，刚刚和喷火巨兽接触，我就被强制逐出战场了。后面的战局我没参与啊。”白燃耸了耸肩，撇着嘴回答道。
“不要把喷火巨兽和怪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单从怪兽这个攻击点来分析，我认为，即使不使用火神枪，单凭要塞现有火力，即使不能打死怪兽，也能够让它受到重伤。等它失去了行动能力，咱们再用火神枪给它致命一击。”
艾阳说的眉飞色舞。在加油站的时候，最开始怪兽在和Lucky的缠斗中都处于下风。即使这段时间，怪兽的能力有所提升，也绝对不是这一营房武装人员的对手。
“不过，要说到那只喷火巨兽，我可就分析不出来了。”艾阳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曾经和白燃详细描述过后来的战况。即使是燃烧瓶正中怪兽，它也毫不畏惧。而且能吞火，又能吐火，这根本已经超过了他们对生物的认知范围。就算是已经灭绝的恐龙，虽然体型可以和喷火巨兽比拼一下，可是也没听说过恐龙具备喷火功能啊？
难道这喷火巨兽，本来就不是地球上应该有的生物，而是流传在神话中的上古神兽？
现在如果有个图书馆，真应该好好翻翻古籍，看看有没有对这种神兽的记载。顺便找找神话故事里，到底是怎么消灭它的。
第两百一十二章 访客络绎不绝
不过有一个画面，深深烙印在艾阳大脑中。那就是小斐击中喷火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血肉横飞的瞬间。
当然接下来的场面，就惨不忍睹了。艾阳不想再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小斐现在已经跟着所谓的组织远走，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过的好不好。
然而既然喷火巨兽能被霰弹枪击伤，证明它绝不会是没有弱点。火神枪的威力，绝对不比霰弹枪小。只不过喷火巨兽张开嘴巴对准枪口这么好的时机，恐怕是很难再遇到了。
“先不讨论喷火巨兽了，这是个没有答案的命题。”艾阳皱着眉，摇摇头，然后从桌上拿起图纸，对白燃继续说道：“你觉得要塞的发展，现在算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入正轨了么？”
白燃把艾阳手中的图纸按在床上，“先不忙看图纸。其实这些不是关键。要塞现有的成员才是主要因素。”
白燃顿了顿，立起耳朵，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走廊值夜的人，是远征车队最后返回的队员，按白燃的说法，算是自己人，“我们队伍里的人，除了重火力战车的两名成员，还有油罐车的司机，其他人我是十拿九稳。我也已经安排了两个人，学会了火神枪的操作。只要稳住杜武头，一切都好说。你那边怎么样？”
艾阳想了想，自己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非战斗人员。跟着自己来到要塞的几位，目前来看基本可以排除白燃所说的隐藏身份混入要塞的可能。哑巴身世成谜，但是对艾阳还算衷心。
蔡锦作为要塞副官，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自从艾阳赴任，他一直勤勤恳恳尽职尽责，辅佐艾阳稳固要塞的发展。
目前最大的不确定性，就是赵彤了。
这个人对艾阳从骨子里抗拒，几次艾阳想找机会和他聊聊，都被他无声的躲开了。偏偏赵彤很可能是要塞里最需要的战力。虽然他武力未必有白燃强，但是他的狙击能力，绝对首屈一指。
如果他和艾阳一条心，攻可以提供优质掩护，守可以增加要塞杀伤力，绝对是个需要拉拢的人才。但是如果他有反心，艾阳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的背后，总是有一支随时可能击中他的冷枪，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还是和上次咱们分析的，差不多对吧？”看艾阳半天没有说话，白燃追问道。
艾阳点点头：“经过这段时间，同心聚力的人争取过来的可能性倒是大大加强了，可是不靠谱的人，现在更加摸不准底了。”
“反正还是那句话，要塞的势力主要还是两部分，你我各自进行自己的工作，要塞扩建尽快完工，才好实施下一步计划。”
说完后，白燃握紧艾阳的手，重重拍了两下。
艾阳紧盯着白燃的眼睛，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话，艾阳以为白燃就要告辞了，谁知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托着下巴，继续问道：“营地你准备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艾阳扬着眉毛，好像没听明白对方的话，故意反问道。
“对啊，如果我们的猜测应验了，而营地却始终在不受制约的发展壮大，对要塞来说，会是隐藏的巨大危险。我们不能多面受敌，即使只是隐患也不行。”白燃心急如焚的说道，“最开始决定把火神枪架设到营房顶层，是防患谁的，你不会忘了吧？还有那支丢失的步枪！”
艾阳听了白燃的话，笑了笑，说道：“你别着急，听我们慢慢说。无论营地是否故意扣住我们的武器，他们绝对是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一支步枪其实对他们的战斗力增加并不明显。姜申农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
艾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卖个关子。
白燃没有插话，他一边听着艾阳的话，一边揣测着他的语气和用意，脑子在飞速旋转着。
“但是从我的分析，姜申农不会是咱们的威胁。最起码，现在不会。他没有任何理由和动机，袭击要塞。”
艾阳信誓旦旦的态度，令白燃心有余悸。他不清楚艾阳是不是在给自己留下后路。
艾阳和姜申农的接触是最多的，而且很多细节并没有透露给别人。最近姜申农又屡次来给要塞送礼示好，到底出于何意？
“总之如果你确定留下这个隐患，预备的攻击辐射面就要加大。”白燃皱着眉头，提醒道。
“当然，要塞的攻击面本来就是三百六十度的。”艾阳微笑着耸耸肩，“你就放心吧，就算你全都猜对了，营地有可能会对咱们造成威胁，他会那么巧，和其他几个方面的势力一同对咱们发难么？”
“你别忘了，姜申农进入城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俩谁都不知道。而且城堡对要塞冷漠的态度，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从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这座赤炼要塞，从一开始就是被城堡遗忘的角落。如果你非要说由于姜申农的出现，城堡改变了对要塞的态度，那个时候也正好是你们的远征车队返回的时间，城堡会不会是在针对你们？”
艾阳的分析刁钻且独到。从时间点上来说，姜申农的出现和远征车队的败北而归确实是同一时刻，可从影响上，远征车队惨败对城堡的影响巨大。而现在他们被安排在要塞修整，会不会是城堡在针对他们谋划什么？
孔司令知道白燃和艾阳的关系，怎么会这么疏忽，平白无故让两股势力长时间汇集在一起？
如果能够联系上岳叶，也许就能够了解更多的信息了。
可现在通讯台里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每天除了接受要塞的汇报，然后就是敷衍要塞，自行解决物资问题。
和艾阳的夜谈，到了这个时候，也该结束了。
白燃起身，没有多说什么。他一边琢磨着艾阳的推测，一边缓缓走向门口。突然，他像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对着艾阳，张开嘴，却没有出声。
虽然屋里没开灯，不过借着月色，艾阳还是能够看清，白燃的口型在说：“门口有人。”
第两百一十三章 灌装汽油
今晚的访客还真是络绎不绝啊，白燃前脚还没走，门外面这又来人了？
可是走廊不是有值夜的士兵么？怎么会没听到外面有对话的声音？难道士兵睡着了？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么？”艾阳正在疑惑，门外的对话适时传了进来。
“报告长官，没有情况。”
“好，继续值守吧。”
“是，长官。”
艾阳和白燃互相对视了一下，来客是蔡锦。
整个要塞里，被称为长官的，只有主官艾阳，和副官蔡锦。虽然大家互相称呼并不完全一样，比如白燃就从来不管艾阳叫长官，但是无论如何，现在门口能被士兵叫做长官的，只有蔡锦了。
白燃的情况有些进退两难。
开门出去？大概率和蔡锦碰个正着，到时候难免局面有些尴尬。
不出去？如果蔡锦敲门要进来找艾阳，一样会迎面相遇。
就算蔡锦没打算来找艾阳，白燃也不能一直在屋里，躲着不出去。等多久蔡锦会离开呢？
再说蔡锦现在出来巡夜，肯定已经知道白燃不在床上了。转一圈没有发现，显然能猜到是在艾阳屋里啊。
想到这里，白燃直接推开门，走进了楼道。
果不其然，蔡锦就在走廊里站着，并没有走开。两个人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恩？你出来巡夜？”
“是啊，你这是去找艾阳长官有事？”
“对，晚上遇到的状况，我总想着有些事情要和艾阳研究一下。”
“哦，那你们，说完了？”
“对，对，正好刚说完。你这是？”
“我？我不是在巡夜么？”
“哦，对对对，你在巡夜。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早点休息，正好艾阳长官也没睡，我也去找他汇报一下工作。”
两个人的对话，听起来毫无破绽，但仔细琢磨，显得相当不走心。
他们互相之间根本就知道对方在门的对面，而且也做好了遭遇的准备，却彼此心照不宣的，好像偶然相遇一样。
好在值夜的士兵思想单纯，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蔡锦告别了白燃，就走进了艾阳的房间。
“长官，您没休息呢吧？”蔡锦轻声问道。
“哦，没有休息。刚和白燃探讨完晚上经历的状况。”艾阳顺着白燃的话说道。
他指了指床对面的椅子，示意蔡锦坐下。
“哦，今天的行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您方便和我分享么？”
“特殊情况肯定是遇到了，不过你大晚上的，不是特意来问我这个的吧？我不是说了明天再告诉大家么？”艾阳转念一想，又继续问道：“刚才在走廊，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汇报么？什么事？”
艾阳这招用得巧妙，直接把问题抛还给了蔡锦，将了对方一军。
如果蔡锦不能回答出想要汇报的内容，那么他肯定也没法再继续询问想要了解的情况了。
可谁知蔡锦居然接上了这个问题：“今晚和城堡汇报的时候，城堡有信息要传达给您。”
“什么信息？”艾阳的好奇心被成功的勾起来了。难道是城堡良心发现，终于要给要塞配送物资了？
“城堡，给了咱们一个任务。”蔡锦有些吞吞吐吐。艾阳甚至怀疑，他是现编的。
“什么任务？”
“让咱们灌装汽油。”
灌装汽油？艾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油罐车在这里是没错，但是赤炼要塞又不是加工厂，怎么灌装汽油？再说，要灌装到哪里？
“蔡锦，你今天跟城堡汇报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艾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报告长官，和平时一样，主要汇报要塞扩建进度。”蔡锦一脸忠厚老实相。
“你只汇报了扩建进度，没说别的？”艾阳看蔡锦在点头，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和平时差不多，如实汇报。要塞主体扩建工程基本完工，剩下一些内装的工作。”
“谁说主体完工了？咱们还……”艾阳说了一半，又停下来收回了嘴里的话，“怪不得让咱们灌装汽油呢，这是看咱们没事儿干了，怕咱们闲着难受。”
“可是长官，事实上，咱们的扩建确实已经完工大半了。主体封顶，内装完成，组装床铺桌椅，剩下也没什么工作了。”
艾阳的扩建计划，虽然启动之前就和要塞里的人公布过，当时蔡锦还有些担心扩建规模的问题。后来看到要塞人员确实有增加的趋势，蔡锦不得不佩服艾阳，作为主官，深谋远虑。
但是赤炼要塞扩建的实际意义，包括火神枪的安置，还有人员扩充的目的，艾阳都没有和大家详细说过。
具体细节，除了艾阳和白燃了解，小张对建筑功能也只能猜出个大概。
可现在主体虽然已经完工，但是瞭望阁楼、火神枪底座都还没有动工。这些工程量和扩建工程相比，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底座的设计和布置，肯定还要消耗不少时间。
“通讯台有没有说，咱们怎么灌装汽油？灌装到什么容器里边？”
“灌装工作，之后会派人来指导。通讯台没有说具体时间，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太久。至于灌装容器，之前随着远征车队一起运过来的物资设备，不是有一批汽油桶么？”
艾阳恍然大悟，对啊，当初说是要存放在地下室的铁皮桶，不正好就是灌装用的汽油桶么？他缓缓点点头：
“看来城堡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在要塞加工灌装汽油。所以一直没急着让咱们把油罐车送回去。不过，就十几个汽油桶，怕是装不下这满满一车汽油吧？”
蔡锦摇摇头：“这个城堡没有细说。通讯台强调，保护好油罐车，灌装工作等专业人员来了再说。”
“恩，这个不用通讯台提醒咱们，我也知道。咱们也不能用胶皮管子往铁皮桶里嘬汽油啊。”
艾阳说完，两个人的对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今晚来找我，不仅仅是汇报这件事吧？”艾阳怀疑的问道。
这件小事，并不紧急，完全可以第二天再说，没必要连夜汇报。
“恩，我……”蔡锦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想问问您在沼泽的情况。”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艾阳从蔡锦犹豫的语气中，就猜出了大概，“你说吧，还有什么想问我的？正好今晚有时间，咱俩好好聊聊。”
说完，艾阳站起身，从写字台上拿起一个烟盒。那是白燃某天没注意，遗落的半包香烟。艾阳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从来没有抽过。现在他却坐在床边，点燃了一根，抬手冲着蔡锦示意了一下。
蔡锦摆摆手，拒绝了艾阳，说道：“长官，我也想和您谈谈心。我想知道，您对要塞到底有什么打算？”
第两百一十四章 要塞的战斗指挥官
艾阳深吸了一口烟，从床上站起身，打开窗。窗外夜色寂静，他把烟轻轻吐了出去：“蔡锦，你觉得什么是要塞？”
“要塞，应该就是易守难攻的防御设施吧？现代战争中，对于要塞已经没有明确的界定了。事实上，单纯用一座建筑物当防御性军事设施，根本靠不住。”蔡锦煞有介事的分析着。
艾阳知道，他曾经在军队服役过，不过却不知道具体是在什么部队。
不过艾阳明白蔡锦的意思，面对现代化制导技术，任何一座要塞都显得不堪一击。
“那你觉得咱们的要塞，靠得住么？”艾阳继续追问道，“换句话说，即使在陨临之后，很可能军事水平倒退数十年的现在，咱们这座要塞，能够抵抗什么样的进攻呢？”
“长官，您是让我评估现在要塞的军事水平么？这个我做不到，一是没有假想敌，二是没有参照，三，我也确实不会啊。”蔡锦倒是直白，本来他是想来询问艾阳问题的，现在却让艾阳问了个遍。
“你需要知道，蔡锦，你是要塞的副官，说白了，你应该承担我参谋的工作职责。”艾阳认真地说道，严肃的表情让蔡锦有些拘谨。
艾阳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
“其实这些日子，你对要塞人员的管理非常称职。但是这不应该是你的全部工作。要塞毕竟是个军事设施。我承认咱们的人很多都具备武装能力，但是咱们更需要的是对战争和冲突的战略策划能力。说白了，咱们得有人会指挥打仗。”
“坦白说，我也不会指挥，纸上谈兵可能勉强凑合，但是我没接触过战争。剩下的人里，我相信白燃和杜武头具备一定的指挥能力。但是他们说到底不是要塞的人，我更看重你。”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艾阳使劲按了按蔡锦的肩膀。这时候他才发现，烟灰已经积攒很长了。他轻弹手指，掸去烟灰，继续说道：
“这些话我们先不说了。你和我说说，城堡为什么要把一座要塞，放到这个位置？它的作用是什么？”
“哨卡，我觉得城堡是想让咱们发挥哨卡的作用。”蔡锦抬着头，看着艾阳，认真地回答道。
“也对，也不对。”艾阳缓缓点了点头，解释道：“你和赵彤最开始在这里驻防的时候，要塞确实是个哨卡。虽然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要塞周边都没有围墙，但是不排除以后城堡可能会规划边境线。”
“但是单纯的认为要塞只是一条线上的一个点，是片面的。要塞确实是一个点，但是应该把要塞当成一个圆心，设想出一个辐射半径。要塞需要对整个圆实施火力覆盖。”
“火力覆盖？”蔡锦皱了皱眉头，追问道：“这些火力是针对谁的？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枪口背向城堡，对外部实施必要的扇形防御和打击么？”
“当然，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但是我们也要替城堡考虑。你怎么能保证敌人只会单纯从外面发起进攻？”
蔡锦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长官，难道您怀疑，城堡里面……”
艾阳没等蔡锦说完，赶忙把话接了过来：“当然不是。我是假设，如果敌人从别的地方，绕过根本就不存在的边境线呢？我们的打击目标怎么可能永远固定在一个方向？我们应当在这个点上，为守护城堡提供全方位的火力支援啊。”
“哦。”蔡锦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您屋里这架火神枪，就是所谓的全方位火力支援？”
“它只是一个攻击核心，用来实现我们常规武器所不能实现的火力。正因为我觉得我们的目标是固守，而不是游击作战，所以我才把它从重火力战车上拆了下来，准备固定安置在咱们的要塞中。”
“噢。”蔡锦点头的幅度更大了，“您准备把他安置在哪呢？”
艾阳指了指头顶：“我准备把它配制在上面。”
“上面？”蔡锦抬起头，有些迟疑：“房顶么？怎么安装？”
艾阳没有继续回答，他把手中的烟头碾灭，然后看着蔡锦。
蔡锦感觉到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他低下头，重新恢复平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问的问题有点多，“长官，我是不是多嘴了？我不应该过多探听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
“没有，没有。你这样我才最安心。”艾阳微笑道：“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作为要塞的副官，必须从战略层面上，了解要塞的军事配制和目标。之前你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操心，倒是把要塞管理的井井有条，但这并不是我所需要的副官。”
“我让大张负责后厨，让小张负责扩建工程，赵彤最大可能发挥长处部署瞭望。这些我都可以安排别人做。但是只有指挥要塞作战的位置，非你莫属。”
艾阳眼神坚毅。
蔡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艾阳心中，居然处在这个重要的地位。
最早来到要塞，他觉得这是一处被遗忘的角落。每天吊儿郎当，得过且过。后来城堡派来了主官，又增加了人员，他尽力做好分内之事，协调人员关系，分担艾阳的工作。
自己既不是和艾阳共同赴任的同伴，更不是艾阳的旧交，他从没想到过，艾阳会把他放到要塞战斗指挥官这个重要位置上。
这些话，让他心里有些发慌，也有些温暖。
蔡锦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你不是问我火神枪的安装问题么？来。”艾阳说完，走到写字台前，打开灯，拿出一叠图纸。
借着图纸，艾阳详细的和蔡锦介绍了要塞扩建的规模，功能，分区，瞭望阁楼的布置，火神枪底座的初步设想，人员部署等。
其实这些大部分内容，蔡锦都知道，艾阳以前也没有刻意隐瞒。不过这一晚，在艾阳系统的讲解下，蔡锦对要塞的发展，有了全面的认识。
时间过得很快，想不到不经意间，天半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清晨的阳光，洒满冬日的平原，一扫夜晚的阴霾，也扫去了蔡锦心里诸多困惑。
第两百一十五章 朝思暮想的补给车队
赤炼要塞的主体工程完工，考虑到人员安置的重要性，所以内装工程和瞭望阁楼工程同时进行。
内装包括宿舍、走廊和其它功能分区的收尾处理，管路布置，床和桌椅的拼装放置。大张由于做过劳工，所以内装工程交给他负责艾阳很放心。
而瞭望阁楼与火神枪底座的设计工作，就只能拜托小张了。
小张从并不擅长的结构专业角度计算数据，并迅速完成了瞭望阁楼的图纸。可是设计火神枪底座，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小张虽然是工程师出身，但对于机械设计并不擅长。单纯设计一个重型武器底座到不算难，但是要实现可以灵活旋转三百六十度度的功能，而且射击的时候还必须稳定，降低后坐力和偏转力，最重要的是，还要便于将武器随时拆装。这无异于设计出一架新型武器。
如果盖塔在要塞就好了，艾阳心里默默地想。
对了，不是还有王子灰么？怎么把这个毛头小子忘了？虽然他只是中专学历，不过毕竟专业对口，他对机械知识的了解和掌握，绝对比要塞中其他人要深得多。
艾阳找到王子灰，说明设计火神枪底座的构思。没想到的是，王子灰却明显有些推诿。
“长官，我在城堡工厂就是个组装工人，虽然学过点机械，基本都是安装原理。刚才你说的，我都没完全听懂。说到设计，我更是力不从心。不过辅助小张哥，制作底座和安装火神枪，我一定尽力而为。”
艾阳没想过，机械制造和机械设计，差别有这么大。现在看来，也只能托付给小张，全权依靠他的技术了。
瞭望阁楼和内装工程同时进行，要塞瞬间成为了一个大工地。即使是拥有单独房间的艾阳，晚上也由于环境原因，根本睡不好觉。好在工程进展很快，马上就要结束了。
就在工程接近尾声，只剩下火神枪底座装置还没有头绪的时候，城堡方面终于派来了令人朝思暮想的补给车队。
见到补给车队之后，艾阳突然感觉到，城堡会不会一直在监视赤炼要塞的动向？
补给车队一共三辆车，两辆和巨无霸一样的大型吉普车，和一辆小型卡车。车队一行一共八人。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三个讯息。
第一，补给车队带来了足够的食品和武装补给，还带了一台汽油灌装机。
第二，之前没有给要塞及时派送补给，一是因为城堡和要塞一样，出现了食品物资短缺问题，同时也是由于要塞对远征车队惨败而归的局面处理不当，还无故扣押了医疗队的物资。
第三，本车队归入赤炼要塞编制，全由艾阳调遣，可以用来巡逻要塞周边情况。
面前的八人一直在憨憨傻笑，艾阳心情十分复杂。显然这些人都是新兵蛋子，完全不是蔡锦和赵彤那样的老兵，估计刚摸到枪没几天就被派出来了。
而且他们手上的武器，就是艾阳在城堡关隘门前守卫手中见过的粗制步枪。艾阳从其中一名士兵手里要过来，仔细看了看，是单发的半自动步枪，弹匣可以装五枚子弹，口径和其他自动步枪一样，但每次射击只能击发一枚。
“小伙子，这枪你用的怎么样？”艾阳把步枪还给了对方，关切的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都经过了训练和考核，射击成绩合格。请您指示！”面前的小伙子信心满满的回答，让艾阳更加担心了。
他们就像这批步枪一样，是城堡赶制出来的产品，全然没有经历过任何武装冲突的历练。也许真如他所说，考核成绩合格，但如果真的面对危险，谁能保证他们和考核时候一样可以发挥正常呢？
城堡为什么每一次给要塞派兵，全都派的是新兵？之前艾阳赴任的时候也是这样，都是从各处拼凑的人。哪怕按比例增派一两名老兵也好啊。
至于他们带过来的口信，就更是莫名其妙了。城堡对要塞中断补给，居然真的和远征车队的惨败有关系？可是远征车队的损失重大，又不是要塞造成的。要塞不但接收了伤员，还成功护送回了油罐车。唯一一件可以被诟病的事情，就是扣下了一包膏药。
如果真以私扣医疗物资作为中断补给的借口，总应该和要塞挑开说明，作为惩戒。不然也达不到以儆效尤的目的啊？
不过这些疑惑，艾阳既不能对这些新兵发问，也不能和通讯台对质，只能自己消化了。
无论如何，在补给充足的前提下，增加人员总是好的。而且正好要塞的扩建工程基本完工。城堡卡在这个时间节点增派人手，让艾阳觉得城堡一定随时关注着要塞的动向。
根据城堡特别提示，新兵和车辆可以用于巡逻。看来之前在中枢塔和玉人的交流，还是有些效果。霍玉人让赤炼要塞对周边进行巡视，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不，车辆人员都增派了，看来不能以客观条件作为敷衍城堡的理由了。
艾阳原本以为，城堡会安排灌装汽油的专业人员来完成此项工作，或者指导他们完成。可细问才知道，随队压根就没有专业人员，只是带了一部抽送罐装的设备，和几张稿纸组成的使用说明。
“长官，城堡交待，让我们全权听您安排，先行完成罐装汽油的任务。”一名领队的新兵说道。
艾阳点点头。他围着灌装机转了一圈，发现抽送装置本身倒没什么，这灌装器的出油口，居然和加油站的油枪一模一样。难道用罐装器还可以给车辆加油？
带着疑问，艾阳让火炮试了试，果然如他所料，这个设备根本就是用油枪改造的。
这下要塞车辆油量不足的问题，居然顺便解决了。
现在要塞的任务变得多元化，并且复杂了。
首先依旧要安排人员轮岗，同时，每天上午下午，各安排一次周边的巡逻任务。一辆车，三个人，由一名要塞的老兵，带两名新兵。主要巡逻的地点除了要塞周边，还有湿地范围，和营地附近的道路。
艾阳特意叮嘱，往营地方向巡逻，只能在路上行驶，不要随便下到平原上。更不要贸然接近营地。如果遇到营地的人，只需要说明自己是从要塞出发，巡视周边情况，保护大家安全的就可以。
“长官，这个营地是什么地方啊？”一名新兵懵懂的问道。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按照命令做就是了。”白燃替艾阳解了围。
艾阳确实不想和这些新兵交代太细，一是觉得他们太过稚嫩，如果知道的太多，很难保证不会好奇心作祟，自作主张接触营地，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艾阳心里有一种感觉。城堡会不会是由于知道营地的存在，为了防止要塞和营地接触过深，才派来巡逻车队，以满足他们特殊的企图呢？
第两百一十六章 高速转动和射击稳定
巡逻和值班的安排，艾阳交给蔡锦全权负责。
而灌装汽油的工作，艾阳则安排杜武头负责组织人员完成了。
要塞扩建工程基本完成，大张也终于能解放了。艾阳叮嘱他和火炮，一同协助杜武头完成灌装，必须要保证安全。
“长官，你就放心吧。汽油这东西，我太熟悉了，没问题的。”火炮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说道。
艾阳苦笑的皱皱眉。火炮除了胆小怕事，其他哪儿都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话还算言听计从。
接下来的关键，就是火神枪安置工作了。艾阳和白燃、小张，再加上被强拉进来的王子灰，负责对火神枪底座的设计。说是四个人设计，其实除了小张，其他人只能七嘴八舌的出谋划策，对使用功能提出需求。
“我觉得如果这么设计，灵活度是够了，但是如果你想快速停稳，再瞄准目标，根本做不到。”白燃指着图纸上，底座旋转部件，质疑道。
“而且我认为旋转的速度，也不能保证。如果敌人突然从背后出现，根本来不及转身啊。”艾阳也提出了反对意见。
“两位大哥，你们提出来的意见，根本就是相反的。”小张按着太阳穴，强忍着头痛，回答道：“如果想要旋转有充分的阻尼效果，来实现稳定性，那么就要牺牲旋转速度。”
“如果你们想转的飞快，还想同时实现稳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这机器再快，也没有人拿着枪直接转身快。不过这么重的火神枪，我估计就算是火炮他也拿不动。”
小张提出的问题，确实是一件矛盾的事情。艾阳对这种旋转武器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一些抗战和海战影片中，那种需要通过人工摇动转轮，实现旋转的带底座炮台。
影片里的旋转装置好处就是，不摇动转轮的情况下，底座不会转，射击很稳定。但是底座的转速受到摇轮人员的影响，即使摇的飞快，底座转动依然很慢。而且就算这种装置，也只是在荧幕上见过，怎么设计？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会。
“还有个问题，我得和你们探讨一下，咱们这个火神枪，没法瞄准啊。”小张回过头，眼巴巴看着白燃和艾阳。他甚至已经忽略了一直安静地躲在众人身后的王子灰。
确实，火神枪原来作为重火力战车上的武器，只有一套很粗糙的瞄准系统。因为当初设计它，就是为了在运动中遇到大范围敌人时，进行火力压制用的。
可是把它安装在瞭望阁楼顶，用作定点射击，就需要一定精确度了。因为这时候发挥的作用，基本都是远程火力压制，如果精度太低，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等敌人靠近要塞，火神枪会受到建筑边缘的影响，打不到敌人。这时候发挥作用的，就是营房和岗楼里的武装人员了。不过艾阳不想让敌人有接近要塞，投入近身战的机会。
没有解决火神枪安置的根本问题，反倒横生了更多枝节。这是艾阳之前没想到的。看来他把问题想简单了。本以为火神枪安置在最高点，就能发挥它的作用。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
不过总是有好消息的。
白燃和艾阳单独相处的时候，悄声告诉他：“土豆基本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艾阳没明白白燃说的话。
“我不是一直在争取他们的信任么，虽然我们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我还是一直吃不准土豆的站位到底牢不牢。”
“我之前和你说过，城堡里只有少部分人拥有凤凰纹身，土豆也有。我一直猜测这应该是最初加入游击队时候的烙印。土豆和侯三儿可能都是最早一批跟随孔司令的人。也就是绝对效忠城主的人。”
“但是我还发现一个细节，最早一批城堡的士兵中，见面时会行礼。”
白燃一口气说完，然后五指并拢，用左手横着手掌挡在鼻子下面。
这个动作艾阳以前目睹过几次，不过离开城堡来到要塞，基本就没有见过了。
“这是不是城堡驻军的军礼？”艾阳问道。
“我猜测也是，不过没人告诉过我，我也没有问过。”白燃依然贯彻着他的原则，在城堡不要瞎打听，有可能得到的信息，远远小于你失去的信息。
“等等，我突然想到……”艾阳如梦初醒。
白燃阻止了艾阳下面的话，点了点头，示意艾阳他已经领会了。
的确，这个军礼，蔡锦也行过。不过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蔡锦和赵彤本来初到城堡，就加入了军队，确实是最初的老兵。蔡锦看上去并不是标新立异的人，更愿意随波逐流。如果最早期的士兵都这样行礼，他会敬这个礼也是情理之中。
“不要问他们，谁也别问。”白燃叮嘱道。
艾阳点了点头，他明白白燃的担心。而且即使自己的好奇心再大，他也绝不会刨根问底去问这些最根深蒂固，涉及到站队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说杜武头差不多了？”
“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叫他土豆队长么？孔司令接管了城堡的城防职责后，也重新整编了游击队。一些老兵被分配到了城堡内部负责巡逻，还有一些分散去了据点。一共只留下不到十支游击分队。我们所在的就是其中一支。不过我们却一直没有队长。”
白燃微笑着扬起头，和艾阳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明白吧，无论是土豆自己，还是其他队员，都心知肚明，这个位置肯定是土豆的，孔司令一直给他留着。不过自从你们来到城堡，我发现孔司令对土豆的态度有些冷漠了。我原想这是在考验土豆，也是怕别人抓住他结党营私的把柄。孔司令很注意这些，他很怕别人给他扣上功高盖主，拉帮结派的帽子。据说他和城主的关系相当密切呢。”
“就像咱俩？”艾阳打断白燃，问道。
“也许吧，谁知道呢？”白燃尴尬的苦笑道，“你要这么说，没准他们真的和咱们俩关系一样……”
“一样微妙？”艾阳再次打断了白燃。
“你能别……”白燃本想说艾阳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直白，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改口说道：“别打断我，听我说完。”
“咱们的城主，我是没机会见到，所有的故事，都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我基本不主动打听，都是别人聊的时候听来的。孔司令……”
“嘿，你们俩聊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把艾阳和白燃吓得一个激灵。
第两百一十七章 舰炮
艾阳猛一回头，身后的人正是蔡锦。
惊魂未定的艾阳还没来得及开口，白燃抢先一步：“老蔡，你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要吓死人么？”
“我这刚一出门，就看到二位了，这不是主动和长官打个招呼么。实在抱歉，吓到您了。”蔡锦面露歉意，尴尬的笑着回答道。
艾阳突然想到了什么。
蔡锦行事拘谨，起初他甚至觉得蔡锦过于阿谀奉承自己。因为每一次对话，他都会称呼他“长官”，后面也一定会带一个“您”字。这次怎么会突然这么不客气？除非事出紧急。
艾阳顺着向蔡锦背后看去，只有几个干活的士兵，并无异样。艾阳没有大幅度转头，而是徐徐侧目，用余光看向旁边。他发现，杜武头正愣愣的站在原地。
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杜武头转过身，朝着远处走掉了。
“蔡副官，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害怕的。对了，正好你来了，咱们一起研究一下，这个火神枪到底怎么安装啊？我们实在是黔驴技穷了。”
白燃不得不佩服，艾阳驾驭话题的水平进步很快，轻松缓解了尴尬。
“长官，我正想找您汇报呢。我都听小张说了，我自己确实有些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原来，蔡锦以前当过海军。无论他曾经服役过什么船型，重要的是，他操作过舰炮。
舰炮是可以旋转的！
“长官，虽然我没造过船，也没维修过舰炮，但是舰炮运转的时候，我观察过，它的旋转原理，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接下来，蔡锦、艾阳和白燃回到房间，小张正坐在写字台前，画着图纸。王子灰坐在窗边，看到有人进来，他赶忙拘谨的站起身，让出了座位。
拿过小张的图纸，蔡锦把火神枪当做舰炮，开始进行分析。
首先是舰炮上弹的问题。蔡锦通过对分装器，上弹器，上弹通道，填弹装置进行了剖析。同时，对弹鼓和弹链的优缺点进行了比对。按他的说法，舰炮的原理和陆地上的加农炮差不多，而且早期的舰炮，其实就是加农炮。
“蔡副官，怎么填弹你就不要细说了。”艾阳听得一头雾水，赶忙打断蔡锦，说道：“你看看咱们的火神枪，它虽然长得像炮，但是实际上它还是属于高射速大口径枪械，上弹系统也很完善，不需要再改造了。你就说说炮舰是怎么同时兼备旋转速度和稳定性的。”
“哦，对对对，您看我，一说起来，就忘了重点了。”蔡锦挠挠头，继续指着图纸，解释道。
按照蔡锦所述，制约舰炮旋转的重要因素，只有两个。最大回转加速度和制动。当然，要想保证射击稳定，舰炮本身是有一套单独的反后坐力系统的。
针对这三部分的安装，设计，基本原作原理，蔡锦逐一进行了解释。
也不知道是蔡锦一知半解，没有讲明白，还是艾阳和白燃这方面只是太过缺乏，讲到最后，两个人几乎眼冒金星了。
“也就是说，实际上舰炮旋转瞄准目标，是先尽可能提供最大旋转加速度，然后再突然制动？”艾阳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蔡锦点点头：“对，基本原理是这样，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复杂的过程和细节，比如原动机、传动机、旋回架、极限角限制器……”
“等等等等，你先打住。”艾阳听的脑袋快爆炸了。他转过身，问道小张：“蔡副官说的，你听明白了么？”
“我也是一知半解，有很多问题还得深入问问他。”小张抿着嘴回答道。
“有问题就好，证明你最起码你能听懂。”艾阳竖起大拇指，拍了拍小张的肩膀，然后说道：“这样，这个装置，就交给你们俩来研究吧。这个房间白天就完全交给你们俩使用。蔡副官，轮岗值班什么的，你也别管了，让白燃负责安排。”
白燃深深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艾阳。
艾阳没有注意白燃的眼神。他交代好注意事项后，看了看站在角落略显拘束的王子灰，没有说什么，就和白燃走出了房间。
“艾阳，你确定要让我安排值班？”在走廊里，白燃拉住艾阳问道。
“怎么？这点事儿你都干不了？”艾阳完全没想到白燃会提出质疑。他觉得，以白燃对武器装备和人员的分析统筹能力，如果不是因为蔡锦已经是副官了，让白燃来管理要塞的城防，最合适不过了。
“不是干不了，他们能接受我的安排么？”
白燃的担心是正常的。
蔡锦之所以安排值班一直没有出现问题，是因为几方面势力，对他都不反感，也没产生过矛盾。
对于艾阳来说，除了赵彤有些抵触情绪，其他人碍于他是主官，倒也还好。可白燃没有任何官职，平时又总是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确实不是管理人员的好材料。
而且白燃和远征车队的人关系太深，在人际关系错综负责的要塞，与其中任何一股势力关系密切，都会无形中造成与其他势力的疏远。
“我就说吧，你说你不搞好团结，现在多被动？”艾阳埋怨道。
“老大，我不都是为了树立你的威信么？”白燃苦笑着说道。
的确，在这点上，白燃没有说谎。他确实处处都想让艾阳在要塞确立威望，以便日后为他们的计划打下坚实的基础。
艾阳想要借着现在没人，继续和白燃探讨杜武头的事。
刚才好在蔡锦及时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远远盯着他们的杜武头，到底是何用意？令人有些猜不透。
“白燃，你说杜武头……”艾阳半句话没说完，大张就在楼下喊道：“吃饭咯，大家快点集合，吃晚饭啦！来晚了就没有了！”
“先吃饭吧，一会再说。”白燃低声说完，就走下了楼梯。
在餐厅里，大张一边给大家分餐，一边说道：“大家都盛完汤了么？盛完我就给站岗的端过去了。”
说到汤，其实就是稀释的能量羹，在大张嘴里，说的好像什么美味佳肴似的。
“大张，你放那吧，我给送过去。”艾阳放下手中的盘子，站起身说道。
“长官，哪能让你送，我去吧，你坐下踏踏实实吃饭吧。”大张急忙摆摆手，要把艾阳推回到餐桌前。
“没事儿，我顺便去查查岗。”艾阳没有再多说话，执意拿起汤锅，向餐厅外走去。
“大张，你今天的汤里放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甜啊？”一个士兵一边喝着汤，一边随口问道。
“甜？我没放别的啊。今天的汤，我连藕都没放。”大张纳闷的回答道。
“不好，汤的味道不对！”白燃惊呼道。
第两百一十八章 甜甜的汤
白燃喊完这句，餐厅里的人都把手中的盘子放了下来。正端着盘子喝汤的火炮更是直接吐了一地。
艾阳用鼻子凑近汤锅，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异样。汤和以前一样，本身并没有味道。艾阳放下汤锅，回到桌边，想用手指沾着盘子里的汤，尝尝味道。一旁的白燃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盯着他摇了摇头。
“没事儿。”艾阳从白燃手中抽出胳膊，沾了一点汤汁，在手指间捻了捻，然后放进嘴里。
由于品尝的量太小，艾阳并没有尝出太多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有人说汤甜，所以潜意识作祟。艾阳确实感觉得舌尖上有一丝甜腻。
“大张，这能量羹，真的只是用能量棒冲开的？”
“长官，我真的什么别的都没放啊。咱们的能量棒早就没了，我只用了随着补给车队一起带来的物资里面的能量棒。”大张说完，委屈的指了指新兵。
几名新兵一阵紧张，拿着餐具的手都在不自然的四处挪动，不知该放在哪好。
艾阳注意到，这几名新兵刚才也喝了汤，而且面色从容，不像是知道其中的端倪。不过艾阳还是需要仔细盘问一番。
“你们喝出来能量羹有什么问题了么？”
“报，报告长官，没什么不一样，就是，就是有点稀。”其中一名看似稍稍年长的新兵，起身立正，回答道。
要塞有藕作为配餐，所以大张根据艾阳的叮嘱，现在已经不把能量羹当做绝对主食了，做出来的能量汤自然要比城堡的稀释很多倍。
“你们呢？”艾阳又转身问其他的新兵。
新兵们有的点头，有的摇头，全都一脸茫然。还是年长的说了话：“长官，他们中大部分人，吃上能量羹，也没几天，所以比较不出来味道。不过这汤里，确实有甜味。”
艾阳如梦初醒。他忘记了，这些新兵很可能都是从各处拼凑而来的城堡居民，有些很可能都没固定在食堂吃过能量羹。他们没准以为能量羹本来就是甜的。
既然如此，如果真的有人想在这食材里面作为文章，或者干脆是下毒，即使搭上这些新兵的命也无所谓。
可是大家基本都喝了汤，也没看到其他人有明显的不良反应。除了喝的最多的火炮。
此时火炮已经吐干净嘴里的汤，可是依然爬在地上干呕。王子灰守在一旁，想要帮助他，又不知从何下手。
“你没事儿吧？”白燃鄙视的问道。
火炮根本顾不上回答，依然满脸痛苦的趴在地上。
艾阳走到跟前，关切的问道：“火炮，你怎么样？哪里感觉不舒服？”
“长，长官，我觉得，肚子，绞在一起……”火炮脸憋得像茄子一样，五官已经错了位，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都有感觉么？”艾阳站起身，询问道。
餐厅里的众人，有的赶忙捂捂肚子，有的按住胸口，还有的人则是皱紧眉头，抿着嘴，仔细体会着。可是没几秒钟，大部分人都摇摇头，看上去根本没有事。
难道是因为火炮的喝的最多，所以效果最明显？可依据火炮的痛苦程度，如果汤真的有毒，别人就算抿上一口，也总是会有点反应的。
除非……
艾阳虽然觉得火炮的反应过于夸张，但是却也不敢怠慢，赶紧让两个人把他扶回宿舍休息。
看着眼前这锅汤，艾阳眉头紧锁。难道真的是能量棒有问题？可是除了觉得味道有些甜，别人也没有不良反应。但是如果贸然让大家继续喝汤，实属不妥。把汤的全都倒掉？以后不再用能量棒做饭了？这也不可能啊。
艾阳本能的感觉到，此事绝对不能直接和城堡对质。一是他相信，即使他汇报给通讯台，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如果真是城堡有人对要塞不利，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
这时候哑巴从楼上下来了。
他本来刚接完班，正在二楼值班，看到有人扶着虚弱的火炮上了楼，又问不出个所以然，赶忙来到餐厅探听究竟。
艾阳看到哑巴下楼，知道他是好奇心作祟，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三言两句告诉了他。
谁知哑巴趁艾阳没注意，端起桌上的汤锅，猛地喝了一大口。艾阳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他一把从哑巴手里抢过汤锅。
“你干什么？听不懂人话么？汤的味道有问题！你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艾阳关切的问道。
看看锅里的汤只剩下一个底儿了，看来哑巴喝的不比火炮少。
哑巴此时正吧唧着嘴，用舌头舔着嘴唇，眉头紧皱，好像在尝试分析出汤里的味道来自何处。
其他在餐厅里的老人，也都凑到跟前。有些人是怕哑巴也和火炮一样，突然不适，好上手照顾，有些则是干脆来看热闹的。
哑巴突然摆了摆手，然后又开始张牙舞爪的比划起来。他对着艾阳，用两只手摆出了一个圆形，然后往两边扩大，直到双臂几乎伸直。
看艾阳全然没有看懂，他拍拍头，然后伸出手，指了指窗外，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小张，你去楼上拿张纸下来。”艾阳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想从哑巴这里打听出一点事，比猜灯谜还费劲。
小张跑上楼，从一叠图纸下面抽出一张空白稿纸，拿上笔，又飞速跑了下来。
他把纸笔递给哑巴，哑巴坐在餐桌前，开始画了起来。
艾阳站在哑巴身边，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解开。
他发现哑巴在纸上画的，不是简笔画，居然是素描。铅笔在纸上刷刷作响，可是艾阳只看到一条条深深浅浅交织在一起的黑线。看来不画完整幅画，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艾阳心中懊恼，哑巴为什么不简单两笔画出轮廓？不过他嘴上并没有说出来，依然耐心的站在哑巴后面等待着。
同时，他在心里想，虽然对于美术，自己一窍不通，可是就算是门外汉，看到哑巴的运笔，也知道，他一定是位绘画高手。
之前哑巴画出那副令人身临其境的末世废墟图时，艾阳心中就暗暗佩服，甚至那张图画，至今一直被艾阳珍藏在抽屉里。
哑巴在陨临之前，真的是一位画家？一位不识字的画家？
没等艾阳想完，哑巴就举起了手中的稿纸。看来他已经完成了画作。
艾阳定睛一看，立刻怒从心中起，“把火炮给我叫下来！”
第两百一十九章 朋友间的礼尚往来
众人不明就里，凑到桌前一看，发现哑巴画的是一颗栩栩如生的南瓜。再细品口中的味道，才发现，这汤里，确实有一股浓郁的南瓜味。
别人品到这里，可能还半信半疑，可艾阳心中如明镜一般。这肯定是岳叶的研究已经顺利结束了，大南瓜也作为果实，通过某种技术手段，作为食材添加进能量棒里。
“你看你，一惊一乍，这顿饭差点被搅黄了。”艾阳皱着眉头，小声嗔怪白燃。
“我也是有些过于警惕了。还不是怕汤里真有问题，大家吃出毛病？”白燃苦笑着摇摇头，“谁知道火炮反应这么大？”
虚惊一场，好好一顿饭，变成了一出闹剧。不过艾阳倍感欣慰，南瓜试验大获成功，那么接下来食品供应问题就会得到缓解。
然而艾阳心中，还是有些疑问。能量羹被稀释过，依然可以从里面尝出甜腻的南瓜味道。据艾阳所知，南瓜这种植物，虽然略微有些甘甜，但是含糖量并不高，属于健康低糖的蔬菜。
怎么这里面南瓜甜味这么浓郁？难道是城堡的研究院采取了什么先进的浓缩技术？还是岳叶改良南瓜使其发生了变化？
这些问题，只有见了岳叶的面，才能知道答案。
现在的赤炼要塞，看上去一切都走上了正轨。粮食、武器、能源物资都储备丰富，而且还能可持续发展。只要火神枪顺利安置完成，就彻底大功告成了。
由于新设立的会议室，内装已经竣工，小张和蔡锦的设计工作从艾阳的房间搬到了会议室的会议桌上。不过艾阳还是要求他们每天晚上休息之前，一定要把图纸送回自己的独立房间。
虽然对于要塞里的人，火神枪安置已经不算什么保密工程了，不过他还是不想图纸随便泄露出去，甚至丢失。
对于营地，后来也一直没有过接触。
艾阳和蔡锦、白燃商量后，决定送给他们一盒能量棒作为回礼。毕竟现在要塞能拿的出手的东西，除了武器，就是这些食物替代品了。
武器肯定是不能送的，即使艾阳心再大，也知道，武器给对方，会造成双方之间微妙关系的改变。也会打破现在难得的平衡。
食物总归是不错的礼物。营地的食品配给就算充沛，还有藕作为补充，但蔬菜肯定匮乏，而且品种上难免会显得单调。增加点南瓜的甜蜜味道作为点缀，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哦，朋友，这太让人意外了！”虽然是冒昧打扰，但是姜申农还是愉快的接待了艾阳一行，尤其是对他们带来的礼物赞不绝口，“这东西的味道真是香甜，你们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是城堡配供的。”艾阳笑着回答道，心里却在想，即使真的知道秘方，肯定也不会全盘托出的。
“你们真是我的好朋友，是营地的朋友。”姜申农拉住艾阳和白燃的手，想要带着他们在营地里参观一圈。
可是白燃却以要塞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工作，离不开他们，婉拒了。
艾阳告诉姜申农，每天会有要塞方向来的巡逻车路过营地附近的道路，让他们不要误解。巡逻队只是为了保护周边地区的安全，如果营地有需求，可以尽管找他们帮忙。
“当然，我们既然是朋友，有困难一定要互相帮忙。”姜申农表示绝对理解，“一直说要请你们来营地做客，今天好容易盼到你们了，却……”
“放心，咱们是邻居，也是朋友，以后的机会多着呢。”
艾阳和白燃与姜申农告别后，驾车离开了营地。
“今天难得能进入营地，你却不同意久留，为什么？”艾阳这次只带了白燃。没带蔡锦，一是火神枪安置设计离不开他，二是他们仨人同时离开要塞，有些无法让人放心。
而且艾阳也怕带的人多了，营地会将他们拒之门外。白燃观察和分析能力上佳，有他一人足矣。
“本来我也没想到这次能如此顺利进入营地，可是他们越是热情，我心里越是发毛。我真怕咱们俩走入营地的腹地，就出不来了。”
白燃的话，让艾阳心里一震。他隐隐觉得，营地的规模，比之前又扩大了。
“你能感觉出，营地有多少人的规模么？”艾阳问道。
“即使只是在营地门口粗略的扫了一眼，我估计他们人数绝对不在百人以下。而且很明显，他们物资充沛，毫无狼狈之相。”
“恩，我也有这种感觉。可这就奇怪了，如果营地的情况如此优越，他们何必要申请加入城堡呢？”
“你让我猜测他们的想法，我可猜不出来。不过我分析，如果我是姜申农，我也会试图和城堡接触。毕竟城堡的防御等级远高于一处野外营地。而且人员规模越大，容错率越高，可持续发展水平也高。”
艾阳托着下巴，点了点头。他从心里同意白燃的观点，可是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对了，你刚才发动汽车的时候，姜申农给了我一包这个。”艾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
白燃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接过纸包，用手指翻开一看，大吃一惊，“烟？”
“对，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过的卷烟，姜申农自己做的。”艾阳说道。
白燃把纸包贴近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的吐了出来，“好烟，这烟丝绝对不是一般的烟丝。”
“这你都能闻出来？你抽过这种烟？”艾阳疑惑的问道。
“没有，我哪抽过这么高档的烟丝啊。我只是单纯的闻了一下，就浑身舒爽，甚至连疲惫感都消失了，肯定是好东西啊。”白燃笑着把纸包放进口袋。在抽烟的问题上，他不会和艾阳客气。
艾阳看着白燃，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上次你和我说，杜武头已经基本靠谱了，到底什么意思？你还没和我说完呢。”
“哦，这个啊。”白燃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带的烟，点上一支，没有让艾阳，而是把烟盒扔在车玻璃前的平台上，继续说道：“我不是说了么，土豆他一直想当队长。但是现在这个梦想，彻底破灭了。”
第两百二十章 头痛总是来得恰到好处
“梦想彻底破灭？孔司令拒绝他了？”艾阳没听说通讯台最近宣布过孔司令的任何指令。
“我是听那些新兵聊天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只游击队分队，已经任命新队长了。看来城堡是把我们整个远征车队都抛弃了。”白燃深吸一口香烟，吐出一道长长的白雾。
艾阳没有再多说话。
这个消息，对杜武头，还有远征车队的大部分人来说，毫无疑问都糟糕透了。但是对要塞来说，却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城堡放弃了他们，要塞愿意全盘接收，这也算各得其所。
但是艾阳思来想去，不明白孔司令到底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如果像白燃所说，杜武头从一开始就跟随着孔司令，也应该算是他的心腹。
白燃加入杜武头的分队，不应该成为孔司令冷落杜武头的理由。反倒有可能孔司令借着杜武头监视白燃。毕竟白燃的战斗力远超常人，又腹黑的有些明显。安排个亲信，随时掌握动向才对。
现在孔司令的作法，显然是在把杜武头和整个车队的人，往外推，白白送给艾阳的要塞做礼物。
可到底杜武头和孔司令为何渐行渐远，通过刚到城堡时候的观察，艾阳断定，显然离隙他们的诱因早已出现。
借着远征车队的惨败，彻底破灭杜武头当队长的希望，只不过是故意找借口罢了。
无论如何，看来杜武头的人确实如白燃所说，死心塌地留在要塞的可能性极大。但是那天为何杜武头会刻意偷听艾阳和白燃的谈话？如果不是蔡锦中途打断，又会发生什么？杜武头会不会还心存侥幸，想用信息作为交换条件，重新得到孔司令的信任？
看来确实还存在一丝不确定性。
日子就在这表面安逸却暗流汹涌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了。城堡没有再找过要塞的麻烦，中间还配送过一次补给，居然有大量肉干夹杂其中。艾阳不知道是不是岳叶托人放进补给物资里面的。
想到岳叶，她和孔司令都没有传来过任何消息。看来他们都忙于辅佐城主，巩固发展城堡的各项工作，无心顾及要塞了。
要塞和营地的关系，在这段时间迅速升温。互相之间加强了联络，艾阳还把一部分肉干送给了姜申农。理所当然，这位朋友又夸张的感谢了艾阳，并且赞颂了要塞与营地的友谊，称其终将长存。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许一切生活就趋于正轨了。
艾阳有时候甚至觉得，眼前的末世生活，才是真实的。自己脑海中支离破碎的回忆，都已成往事云烟。
不过他还是会想起小斐，想起盖娅和盖塔，想起Lucky，怀念在加油站那段并不算漫长，却很充实的日子。
当然他更会想起岳叶。不知道这位古灵精怪的农学专家，此时在做些什么？研究是否又有了新的进展？
这一切安宁，都被一段从城堡通讯台传来的紧急信息打破了。
本来那天，艾阳是有预感的。
在众人的努力下，火神枪马上就要安装好了，久违的头痛却又重新找上了艾阳。这几日一直监督火神枪底座的组装，不敢有半点马虎，晚上纷繁复杂的思绪又涌上心头，让他久不能眠。
也许是多日操劳，缺乏睡眠，再加上偶感风寒，使得艾阳一觉醒来，头晕脑胀。
最开始只是有些昏昏沉沉，蔡锦让他休息，可艾阳执意不肯，非要继续监督底座施工。按照进度安排，今晚之前底座就能完全完成，明天一早，火神枪将安置就位。到时候就可以彻底松一口气了。
给城堡通讯台进行日常汇报，却没有收到通讯台的回复。艾阳有些纳闷。城堡通讯台虽然发挥的作用不大，除了每天两次的汇报，和偶尔宣布指令讯息，大部分时间，城堡通讯台没有任何别的功能。但是之前只发生过一次短暂失联的情况。
艾阳多次想要通过通讯台与城堡内部沟通，主要是想联系岳叶获取信息，都被强硬的拒绝了。艾阳不明白，这个通讯台设立的功能，未免也太过单调了。
还记得最开始通讯台与赤炼要塞联络的时候，曾经说过自己是六号通讯台，而且是和要塞专线联系，那就证明最少还应该有另外五个通讯台。至于他们都分别是联系哪里的，就不得而知了。
起初艾阳认为这些通讯台肯定都是用来联系城堡范围之外的据点的。可是算上赤炼要塞，一共只有五个据点，为什么有六个通讯台呢？难道还有一处艾阳他们不知道的据点？或者是一个神秘机构？
连续汇报两次，城堡都没有回音，艾阳干脆上了楼顶，去监督火神枪底座最后的工程。他千叮咛万嘱咐，让蔡锦要勤联络通讯台，问明情况。
“长官，您放心，我会一直盯着的。要不，您还是回屋休息吧。”看着艾阳上楼梯都有些摇摇晃晃，蔡锦心里有些担心。
艾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固执的爬上楼顶。
等他再下来的时候，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头疼欲裂。
艾阳按着太阳穴，却顾不上自己的病痛，一下来就问守在二楼的蔡锦：“怎么样？通讯台有消息了？”
“报告长官，我每隔一个小时跟通讯台联络一次，但是信息都是有去无回。”
“这就怪了……”艾阳嘀咕道，刚松开手，太阳穴突然又开始随着心跳隐隐作痛，“嘶，啊呀。”
艾阳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忍不住痛，喊出声来。
蔡锦赶忙两步来到近前，“长官，您怎么样？快，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这时候艾阳即使再固执，也无可奈何了。他听从蔡锦的话，回到自己房间，想躺下来休息一下。
头刚刚碰到枕头，艾阳居然在一瞬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感觉到浑身燥热，就好像他身处一座火山口，眼前就是冒着黑烟，滚滚而来的岩浆，眼看着就要灼烧到艾阳的身体了。
艾阳尚存一丝意识，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但这个梦太过真实了。当岩浆接触到他的时候，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滚烫，难道是自己发烧了？
可是如果只是热的感觉，倒还正常。艾阳居然连岩浆灼烧自己身体的“滋滋”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天啊，自己会不会烧的太严重，真的着起火来了吧？
“滋滋”声越来越大，但是却并不像物体燃烧的声音，而是无线电的杂音。在这杂音中，夹杂着一段求救的信息：“快来……城堡……救……”
第两百二十一章 求救信息
听到信息，艾阳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了。头还是隐隐作痛，但是艾阳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翻身下床，开门来到走廊。
艾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其实现在已经时至下午。午饭时候有人来叫过他，但是看他睡得正香，所以没敢打扰。
艾阳来到走廊，此时外面站着的，不止蔡锦一人。宿舍区的人也都探出头来。连在瞭望阁楼协助组装火神枪底座的白燃，都下来了。
看来大家都是被这段讯息吸引过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到蔡锦的身上。
“蔡锦！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无线电里的信息？”艾阳匆忙问道。
“报告长官，刚才的声音，确实是从无线电里传出来的。”蔡锦有些许慌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难道是通讯台的求救信号？”白燃这一句话显得有些多余，这台无线电的频段是固定的，除非有其他地方的求救者，误打误撞接通了这个频段，不然它只会和城堡六号通讯台专线联络。
“错不了！”艾阳回答了白燃的问题。他听得真切，无线电里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是岳叶的。
“蔡锦，你赶紧用无线电呼叫城堡！”
蔡锦不敢怠慢艾阳的命令，按下通话按钮，反复呼叫着：“赤炼要塞呼叫城堡，赤炼要塞呼叫城堡。”
每一次呼叫结束，蔡锦都停顿几秒钟，以免持续传出信号，阻断了城堡信号的接收。可是十几声呼叫结束，无线电里没有传回来任何声音，连信号杂音都没有。
“蔡锦，停止呼叫！”艾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果断阻止了蔡锦，然后把他、白燃，都叫到了自己房间里。走进房间之前，艾阳回过头，看了看走廊，又把杜武头叫了过来。
杜武头最后一个进门，随后，艾阳关闭了房门。
艾阳忍着头痛，扫视了眼前的三人，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了两三秒，却没有说话。
三人看到艾阳面色凝重，却都忘了主要是因为他正在犯头痛。众人还以为他有什么严肃的事情要宣布，纷纷默不作声。
最后还是艾阳先开了口：“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很显然，艾阳是在说无线电里，通讯台发来的求救信息。
“城堡陷入了危机，或者是城堡里的某些人陷入了危机。”白燃直白地说道。
蔡锦和杜武头都没有发言。
“你们觉得，我们现在应不应该去城堡驰援？毕竟这个求救信息，是通过专线通讯台直接发给我们的。”
面对艾阳的第二个问题，三个人反都不说话了，好像是在等着艾阳的指令。
“你们不说，那我就来安排了。咱们派两辆车，去城堡打探一下消息吧。”
“然后呢？”杜武头突然反问道。
艾阳没想到杜武头会率先发表意见，更没想到他会抛出这个问题。
是啊，然后呢？如果发现情况危急，他们能做什么？冲进城堡救岳叶？解决城堡的危急？别说两辆车，就算赤炼要塞倾巢出动，也不过二十来人。
城堡势力范围武装人员总数超过千人，就算有一半驻守在各大据点，也有超过五百人的驻军镇守着城堡，这还不算近段时间扩充进军队的新兵。如果连他们都难以抵挡这未知的危急，艾阳他们赶过去，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吧？
或者如白燃分析的第二种情况，只是岳叶遇到了危险。那么能是什么危险？被孔司令威胁了？即使孔司令和岳叶有时候会有政见不合，但是却都效忠于城主，不可能会发展到兵戈相向的地步。
再说就算退一万步，孔司令真的想要伤害岳叶，城主也不会坐视不管的。除非，是城主想要对岳叶不利。
如果真是那样，即使赤炼要塞坐拥千军万马，依照白燃之前的描述，城主施展不可思议的魔法，艾阳也无计可施。
“不管如何，我们也必须先行派出人员打探吧？”艾阳试探的说道。
“的确，打探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我们剩下的人，不能就在这里干等着。如果真的需要救援，我们怎么办？倾巢出动？去送死么？”杜武头同意艾阳的意见，但是对后续的安排，看来他还有自己的见解。
“你的意思是？”艾阳追问道。
“咱们得搬救兵！”
杜武头的话，让其他三人惊诧万分。乍听上去，杜武头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指着要塞这点人，难有作为，必须通过增援快速扩充武装。可是说得简单，去哪搬救兵？难道是？
“去找营地求援？这恐怕不妥吧？”艾阳眉头紧皱。
虽然这段时间和营地的关系上佳，但是要想让对方驰援，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再说营地虽然人员多于要塞，可是武器配备上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总不能把要塞的武器分配给营地使用吧。
再说如果营地真的和要塞一同前去营救岳叶，如果姜申农的人进到了城堡内部，会不会借势图谋不轨，这可说不好。即使他们没有恶意，也会对城堡的平衡有所影响。
派去城堡打探，如果没发现什么异样，同一时刻求援已经到了营地，想收回都难了。
“我没说营地，我对他们的印象可不怎么好。”杜武头使劲摇摇头。
的确，要塞真正进入过营地的人，一共只有三个。就算杜武头几乎是躺着进躺着出的，但是他在意识里，对营地的规模还是有一定判断的。
当时他逃跑躲避黑狗进攻的时候，远远看到那一片灯火辉煌，预感到那边有人类而且数量不少，才会选择向营地逃窜。
“不去营地求援，去哪求援？难道你还有备用援军？”艾阳扬着眉毛看着杜武头。料想对方一直在军中，必定也是认识一些其他地方的武装人员。虽然他的分队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队员全都在赤炼要塞。不过没准他真能从别的地方搬来援军！
杜武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蔡锦，两个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艾阳知道，他们两人虽然平时不怎么交流，而且在来城堡的路上，显然杜武头对蔡锦有些成见。但是二人毕竟都在孔司令的军队中待过，也算旧相识。看来杜武头所谓的援军，蔡锦也猜到了。
“你不会是想……”蔡锦吞吞吐吐，还没有说完，杜武头便闭上眼，点了点头。
“对，咱们要去黄荒据点搬救兵。”
“你要去找封家三兄弟？”蔡锦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两百二十二章 封家三兄弟
“黄荒据点？”艾阳听到杜武头提到这几个字，马上联想到了那座大漠戈壁边缘的孤独据点。
虽然其实黄荒据点的位置，比赤炼要塞更靠近城堡，但是由于土壤快速沙化，导致那里已经是一片荒芜萧条的景象。
而且，盖娅应该也在那里。
“对，”杜武头深深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这是城堡势力范围内，离咱们最近的根据地了。”
艾阳记得黄荒据点作为早于赤炼要塞建立的四大据点之一，主要是作为游击队和巡逻队的补给站而存在的。
据点里面有大概五十多名士兵。不知道过去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像要塞一样招兵买马，扩充人员。但无论如何，他们的人员和武器数量，起码是要塞现在的两倍。
根据地图来看，黄荒据点在城堡正南方，而要塞在城堡东南更遥远的位置。如果要增兵城堡解围，稍稍绕个远去和黄荒据点汇合，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蔡锦吞吞吐吐，犹豫着，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要说什么？痛快点说出来，别瞻前顾后的。”艾阳刚才听蔡锦说到什么“封家三兄弟”，想来应该是黄荒据点的首领。
他想起来，在中枢塔，曾经和黄荒据点的副官有过一面之缘，而且盖娅也是被这位副官应招去了黄荒据点。
“他是担心黄荒据点的主官。”杜武头看了看蔡锦。对方缓慢的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话。杜武头继续说道：“封家三兄弟确实不好接触，尤其是老大。不过我们别无选择。再说都是为了城堡的安危，料想他们应该拎得清。”
不知道这封家三兄弟，到底有多么难相处。不过凭着在中枢塔的点头之交，艾阳感觉那名副官看上去，除了有些狼狈不堪，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知道这位副官是不是封家三兄弟之一。
“事不宜迟，我们来不及讨论了。”艾阳开始安排任务，“杜武头，现在还不清楚城堡到底遭遇了什么。你先带两个人，开车去城堡周边打探一下。一定要注意安全，发现情况不对，不可贸然接近，火速返回。”
艾阳稍稍停顿了一下，盯着杜武头的双眼，继续说道：“如果确实城堡有危急，返程的路上，你可以绕道黄荒据点，和他们先行通报情况，好让他们有所准备。我们在要塞整装待发，等你返回后，立刻开赴黄荒据点，与他们汇合。”
说完后，艾阳又转过身，问道白然：“火神枪底座怎么样了？”
“多亏了王子灰，已经基本施工完毕了，就等把火神枪安装好后，调试一下，看看效果。”白燃回答道。
“那好，你赶快带人，把火神枪安装上。今晚之前务必调试好。”艾阳看了看窗外，他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西斜。看来时间紧迫，很可能杜武头一个来回，就时至傍晚了。
“蔡锦，现在是谁在值班？”
“报告长官，现在这班岗是哑巴和一个新兵在值守。”蔡锦汇报道。
蔡锦在值班人员安排上也花了些小心思。一直以来，哑巴和王子灰都被刻意安排在了白班。王子灰是因为有夜盲，不能值夜班。而哑巴如果值守夜班，就算发现有情况，也没法发出声音迅速警示其他人。白天的话，他还能手舞足蹈的，用身体语言报警。
“赶紧让赵彤上岗楼，再给他安排一名瞭望员。就让……”艾阳捏着下巴，想了想，由回身对杜武头说道：“你安排一个人，给赵彤当瞭望员。然后赶紧带两个人上路吧。”
让其他人当瞭望员，都不太合适。火炮和赵彤关系不好，小张和王子灰主要负责火神枪的安置，大张负责伙食，哑巴去当瞭望员，怕是也只能当个摆设。
本来艾阳想派个新兵上岗楼，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让杜武头选个靠谱的自己人吧，好歹知根知底。
杜武头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蔡锦也跟着走了出去。
艾阳在后面叫到：“再找个人专门盯着无线电。”
“遵命，长官！”蔡锦头也不回，一路小跑奔向宿舍区。
白燃也要出门，艾阳一把拉住了他。
“你们在顶楼安装火神枪，要随时注意周边的情况。不能只靠赵彤一个岗守着。”
“附近的情况，你指的是外面的情况，还是里面的情况？”白燃的意思，到底应该监视城堡方向，还是远离城堡的方向。
“都要监视！营房四周也要盯紧了，以防万一！”艾阳的意思，白燃瞬间就领悟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除了要防御外敌，也要防止要塞内部有人搞鬼。毕竟要塞表面看上去一派祥和，但实则内部的势力错综复杂，暗潮汹涌。
“还有，你们安置调试火神枪的同时，也要同时布置好瞭望阁楼。把需要的武器、弹药和物资都运上去。这个你心里应该有谱，自己安排。”
白燃对着艾阳意味深长的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安排妥当，艾阳才捂住脑袋，跌坐回床上。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四肢乏力、头疼欲裂了。他一边死死掐着额头，一边还在努力思考着，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如果城堡有危机，就算真的要驰援，赤炼要塞也绝对不能倾巢而出，要预留出来必要的武装力量。要塞上下一共二十六人，岗楼安排两个人，瞭望阁楼安排三个人，还得安排两个人作为机动力量。再减去一些非战斗人员，能够派出去的人只有十来人。
窗户外，杜武头带上两个自己的人，开上一辆吉普车，向着城堡方向一路绝尘而去。
艾阳想和蔡锦、白燃再碰一下头，商议人员去留安排，不过两个人都没有上楼。白燃带人去地下室搬运物资，蔡锦则忙着安排值班。
趁着这个空闲，艾阳重新躺回了床上。先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今晚免不了一场恶战。艾阳心里感觉，有可能这次危机，一日之内根本无法解决，怕是要耗上些时间了。
艾阳头刚挨上枕头，正在睁着眼，强忍头痛，想要缕清思绪。就听得外面有人大声喊道：“着火啦！”
第两百二十三章 赤炼要塞，实至名归！
艾阳听得出，喊话的人，应该是站在岗楼上的赵彤。紧接着，走廊上想起了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就在艾阳从床上爬起来的同时，房间的门被撞开了：“长官，不好了，着火了！”
“哪着火了？”艾阳急忙问道。
“就在不远处。”
知道不是要塞内部着火，艾阳松了一口气。他随着蔡锦出了房间。此时走廊上已经围了不少人。蔡锦分开众人，和艾阳一前一后，上了瞭望阁楼。
一到楼顶，艾阳看到白燃正站在边缘，用望远镜凝视着远方。
其实不需要望远镜，也可以看得很清楚。远处浓烟密布，连天边的云都被映红了，好像晚霞一般。在滔天烈焰的映衬下，此时的要塞，真的可以被称为赤炼要塞了。
看方向，着火的应该是营地附近。艾阳从白燃手里接过望远镜，看了看，只能看到火苗四蹿，大火好像已经吞噬了一大片草原，但是起火的准确位置，依然不好推测。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收到城堡方面的求救信息，派出侦查的车辆，还没完全确定接下来的方案，要塞附近又后院失火了。
难道这两件事情，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暗中安排？
艾阳尽量忽略头痛的影响，试图集中精神，进行分析。
现在来看，最坏的一种情况，就是有敌对势力对城堡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进攻点不是单一的，是来自四面八方。城堡方面可能已经沦陷了，而敌人又开始对城堡势力范围内的据点进行攻击。
如果按此推测，营地附近着火，有两种可能。
第一，营地受到攻击，敌人误以为姜申农和同伴也属于城堡势力。
第二，敌人只是在营地附近放火，想要调虎离山，等营地和要塞同时救火的时候，再分别攻下两处根据地。
如果事情真的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那么反倒简单了。不需要再做抉择，收拢全部武装力量，固守要塞，拼死一搏，是唯一的出路。
当然，也可以带着人开车逃跑，但是和在加油站的时候面临的局面一样，逃亡不是艾阳的第一选择。
已经逃过一次了，现在结果又如何？遇到危险再逃？还能找到一处比城堡更固若金汤，实力雄厚的组织？如此下去，逃到何处是个尽头呢？
经艾阳等人一手打造起来的防御工事，不就是为了面对有可能进犯的敌人而设立的么？现在正是面对危险，检验要塞防守能力的好机会。
“艾阳，怎么办？”一旁的白燃看艾阳拿着望远镜，一直在发呆，轻声问道。
“打！”艾阳一声断喝，把在瞭望阁楼内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打？打什么？”白燃心中一阵茫然。
艾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还沉浸在思索中，随口就崩出了一个让人莫名奇妙的“打”字。
面对站在身后，一脸蒙圈的众人，艾阳硬着头皮解释道：“打探，我们必须去打探一下情况。”
“去打探营地的情况？”白燃通过方向判断，也知道火势是从营地烧过来的。
“对。”艾阳肯定的回答道。
“咱们应付的过来么？城堡的求救咱们还没有制定好计划，现在又要去管营地的大火？怎么管？咱们去帮着救火？营地上百人，如果要救火，他们早就救完了。”白燃对艾阳的指令产生了质疑。
“那咱们就放着不管了？如果真的需要驰援城堡，咱们给留守要塞的人，埋下这么个隐患？万一是有人在故意放火呢？我们不先去探明，怎么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是自然起火，咱们坐视不理，等着火顺着寒风一直烧到要塞？”
艾阳没有给白燃回答的时间，因为现在形势迫在眉睫，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了：“白燃，让火炮开车，你和我去火灾现场转一圈，确定一下火源。然后顺便咱们再去一趟营地看看情况。如果这次真的需要营地援助，咱们最起码要先和对方接触一下，再做打算。”
说完这些，艾阳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先一步下了楼，正好遇到带着人，抬着火神枪登上瞭望阁楼的火炮。
“你把火神枪安放在底座上，然后赶紧下来，咱们开车出去一趟。”
火炮稀里糊涂的看着艾阳，不过他看到长官一脸严肃，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赶忙点头应诺。
然后艾阳吩咐蔡锦，暂时接替他管理要塞，盘点武器装备，盯着小张和王子灰调试好火神枪，在各个火力点安排好人。说到最后，艾阳感到有些无力，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在地。
蔡锦和跟在艾阳身后的白燃，一把扶住了他。两个人刚要开口，艾阳已经知道，他们一定是要劝说自己，身体要紧。
“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各就各位。白燃，咱们快走。”
艾阳在白燃的搀扶下，来到楼下，上了巨无霸吉普车。等待火炮的功夫，艾阳一头靠在车玻璃上，满面痛苦。
“艾阳，你还行么？还是我和火炮去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白燃皱紧眉头，收起脸上的招牌笑容，关切的问道。
“别废话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你带步枪了么？”艾阳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提醒白燃此行危险，带上武器装备。
白燃拍了拍身后，艾阳知道，他已经背上了步枪。
这时候火炮气喘吁吁地跑上了车，然后迅速发动，在艾阳的指挥下，朝着火灾处疾驰而去。
虽说冬天天干物燥，火势容易蔓延。不过要塞附近的草原大部分都是冻土，连枯草都很少了，到底是什么引燃的大火呢？持续燃烧着的，又会是什么呢？
艾阳怎么也想不透。
随着距离火源越来越近，浓烟淼淼四起，热浪滚滚袭来，即使车窗关闭，艾阳还是被烟呛得咳嗽了起来。
“长官，还往前开么？咱们眼看要开进火场了。”火炮犹豫地问道。
“咳，咳咳，往右转，沿着火场边缘，往营地那边开。”艾阳想想，火炮并不清楚营地的具体位置，于是用手给他指明了方向。
顺着艾阳手指的方向，火炮突然发现，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正前方。
由于直面火势与浓烟，他们根本看不出黑影到底是什么。不过不难判断出，黑影的体积不算小，粗略估计，足有两三米长。
这时艾阳也看到了黑影，他双手抱紧头部，猛烈撞击着车玻璃。
“艾阳，你干什么！快住手！”坐在后排的白燃，试图阻止艾阳的自残行为。可是一切于事无补。
而就在这一瞬间，从前档玻璃，依稀可以看到了黑影的全貌。
那是一只野兽，通体黝黑，四肢结实有力，体型比一头野牛还要大一倍。
突然，野兽猛一回头，死死盯上吉普车。白燃顿时目瞪口呆。他看到，从怪兽的双眼中，冒出了两朵幽兰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