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适配者
流川枫看了眼梓川，二话不说一步跨出，挥出一拳砸在梓川鼻骨，瞬间溅出鲜血，流川枫抹下一滴，将其滴到吞酒壶里。
盯着吞酒壶内部，他询问百合铃，道：“幸存者就只有这些？”
百合铃道：“可能其他年级还有学生。”
梓川捂住鼻子，傻眼般看着流川枫。
“喂喂喂，大叔，你想做什么？”
几个游泳社团成员围过来。
“啧，不是‘适配者’吗？”流川枫瞪着梓川，道：“算你好运。”
掀了掀眼皮，又看着围住自己的青年门，转过头对陈默道：“分工合作，你来解决这些家伙，我先鉴定那几个女人是不是‘适配者。’”
从中间径直走出，流川枫对礼台边的几个女生喊道：“你们按照胸围大小依次站好。”
陈默对流川枫这吊轨的个性已经麻木，只好走到梓川几人面前。
拿出手机打字，举给他们看：“你们老实点，不然很难活着离开这里。”
梓川用泳帽捂住鼻子，盯着屏幕看。
“喂，这不是千岁的手机？你这家伙竟然偷她的手机！还可耻的打开了。”突然，翔太踱步用粗壮的手臂掐陈默脖子。
“是他认识人的手机吗？”陈默赶忙打字。
但对方那双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陈默没有任何不适，看得出来翔太手臂很用力，但他依旧没有窒息感，删掉刚打的字，重新输入：
“你最好把手放开，不然可能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翔太扫了眼，不屑道：“真是受够了，一个两个的真以为是组织老大吗？怎么说我也被称为不良少年，就先拿你下手。”
翔太大话刚落，紧接着陈默就看到了飞溅的血柱，一部分血还溅到他脸上。
诡异的是在他脖子处挂着一条粗壮手臂，白皙脖子一张嘴巴咬着翔太的手臂，连带着肩胛骨直接撕了下来。
嘴巴嚼了几下手指，发出咔嚓、咔嚓声，然后就吐了。
“啊～！”惨叫一声，翔太一下疼昏过去。
陈默用袖子擦了擦屏幕上的血，自顾自打字，举给梓川他们看：“这下你们相信了？”
“人多必有傻逼。”陈默暗道。
梓川几个人看着陈默脖子上那张嘴，顿时吓的不敢说话了。
百合铃投来目光，低声道：“你竟然成了驭鬼者。”
陈默扯出一个僵硬笑容，转身来到椎名真夜身边。
他打字道：“一会你也要滴一滴血到罐子里。”
椎名真夜被吓到了，但还是点头。
“没有啊。”流川枫收集的很快。
“所以接下来就剩这几个了。”看着椎名真夜、百合铃还有游泳社男生。
“百合铃居然没有试过？”陈默有点惊讶。
流川枫道：“这女人在除灵社身份还是挺高的，和日本驭鬼者本部也有点联系。所以一般不会对她动手了。”
“日本也有驭鬼者本部？不是只有除灵社吗？”陈默像是发现新大陆。
“官方和非官方的意思罢了，本质都一样。总之里面情况很复杂，解释不清楚。”流川枫道。
流川枫从翔太身上沾血滴进去没有变化。
“你们快点。”他斥责道。
“鼻血可以吗？”梓川第一个站出来。
“不行，恶心死了。有鼻水怎么办？咬手指。”流川枫道。
“好、好的。”
几个人都咬破手指，依次把血滴进去。
观察一会，流川枫摇了摇头。
“没有吗？那就只剩下两个了。”陈默看向椎名真夜。
如果是椎名真夜该怎么办？
“‘适配者’非得死才行吗？”陈默打字问道。
“嗯。录像带里就是我祖父他们一行人杀了‘适配者’才引来酒吞童子靠近吞酒壶。当然，也有可能单纯他们的血就可以。但面对这种大恐怖，普通人能镇静的待着吗？所以死人才是最佳方案。”流川枫道。
“那就是活人也没问题。”陈默打字道。
椎名真夜和百合铃依次把血滴进去。
忽的，原本平静的吞酒壶剧烈摇晃起来。
流川枫从瓶口往内看，原本漆黑的壶内不断出现黑白色影像，内容是一个矮个子女孩在黑色背景下快速奔跑。
流川枫抬起头，鹰隼般的双眸锁定椎名真夜。
“她就是‘适配者’。”他道。
陈默眉头一皱，转头看着椎名真夜。
椎名真夜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小声问道：“陈默，怎么了吗？”
流川枫道：“按照之前的分工约定……”
他怕陈默反悔，虽然没说必须是死人才能吸引酒吞童子靠近吞酒壶。
但必须有源源不断的血覆盖在吞酒壶附近，那样酒吞童子才会靠近吞酒壶。
面对那种大恐怖，哪怕驭鬼者也会颤抖，惊恐，更别提普通人，而且还是女生了。
陈默打字道：“她胆子很大，最喜欢看的就是恐怖片。所以让她待在吞酒壶旁边应没问题。”
“这不是一回事。”流川枫道。
“那就打昏她，在她手指上开口流血，也好过直接杀掉。”陈默打字道。
“我们需要把‘适配者’的血均匀涂抹在吞酒壶四周。她昏倒了根本做不到。而且，人失去那么多血肯定会死，不是吗？”流川枫道。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说不定下一刻酒吞童子就会来。到时候我们谁都活不了。”流川枫面色平静的说道。
流川枫其实有隐瞒，而且很明显。
从他强硬要求“适配者”死，这一点就能看出。
想一想也是，“适配者”的血吸引酒吞童子，它靠近吞酒壶就能被压制，那直接把吞酒壶丢到它身边不就好了？
“就像酒吞童子喜欢隔椭圆形物体一样，想要压制酒吞童子除了驭鬼者外，应该还需要‘适配者’身体的某一部分，将其丢到吞酒壶里，这样酒吞童子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接近’吞酒壶，之后联合驭鬼者继续限制。”陈默暗道。
从滴血“体检”这点就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经流川枫这么一讲，所有人都明白了。
“意思就是她死了，我们就能获救对吧？”几个游泳社团女生小声说道。
第十六章 “人性”选择
椎名真夜抓住陈默衣角，抬起头，怯声道：“陈默，他们、他们说的是真的？”
陈默不言，他在衡量。
他知道现在每浪费一秒，被酒吞童子袭击可能性就多一分。
但他还是无法看着椎名真夜的眼睛，亲口说出：“抱歉！”
他没办法救椎名真夜，酒吞童子的可怖，连鬼网站都畏惧，系统升级宕机，他抓不到任何一个救人方法。
“喂，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快把她抓起来，只要大家能活着出去就没问题吧，只是死一个，很划算。”游泳社男生喊道。
但碍于陈默，他只敢喊，不敢靠近。
流川枫没有动作，只是盯着陈默。
他把选择权交给陈默，转头对百合铃道：“你先把吞酒壶放到台子上等着。”
游泳社部长梓川道：“学弟，我知道你们之间关系要好，但现在这个情况，必须有人站出来拯救所有人不是吗？我们所有人都会牢记她的。”
陈默深邃目光盯着他，梓川吞咽唾沫下意识退后。
“这家伙一会不见怎么就变得这么可怕啊！”梓川暗道。
他又看向椎名真夜，道：“学妹，刚刚我有听到你的话哦，你喜欢学弟的想法我们都有感受到。但现在如果你不站出来，你喜欢的学弟也可能会死在这里。如果你真喜欢他，就主动站出来吧！”
他努力散发出往日型男的笑容，试图打动椎名真夜。
陈默眉头紧皱，如果放在以前他会觉得梓川是个“狗东西”，但现在他内心丝毫波动没有，脑袋清晰的冰冷。
“活下去是对的，谁都有权利追逐活下去的权利。”陈默暗道。
砰～！
忽的，礼堂上悬挂的巨大吊灯炸成碎片砸在下方。
肉眼可见，外层灯罩玻璃全是平整割痕。
女生们抱在一起发出尖叫，男生们慌张的望向四周。
流川枫语气凝重道：“它正在接近，接下来我们每个人都很危险，它鬼域无差别攻击的规则，判定的优先准则就是距离。之前我们离的远，被选中的概率可能是10％，现在距离了概率就会翻倍。”
“陈默君！”身旁椎名真夜忽然大喊一声。
陈默低头看着她，打字道：“嗯？”
椎名真夜瞳孔映射陈默面孔，认真道：“我喜欢陈默君。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陈默面无表情，心里没有想：“真的吗？能被表白真的好开心。”之类的，反倒在思考：“这时候我是不是该笑？或者哭？”
陈默觉得自己受到的灵异侵蚀貌似比其他驭鬼者要严重。
“是因为脑袋炸掉之后，驾驭了鬼网站那颗小脑仁的缘故？”
椎名真夜继续道：“其实我一直在等陈默君向我告白。”
“明明你一直有看小说，我注意到了，都是恋爱系轻小说。”
“我以为你能察觉到我的心意，然后，然后在黄金周、春假、情人节、暑假、圣诞节的某天邀请我出来。”
“我有幻想过，在春假，你邀请我到游乐场，水族馆告白。暑假在海边，坐在遮阳伞下告白。圣诞节雪天，并肩前进在雪上留下脚印。”
椎名真夜露出笑容，道：“呐，我知道你没女朋友。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完成我的愿望，向我告白，就在这里。”
陈默仍然面无表情，他努力寻找有关椎名真夜的记忆。
她是自己的邻座，平常上课时会用课本掩饰，朝他投来目光。会邀请他吃自己做的蛋卷。是个粗心鬼，总是在课上借自己的橡皮、铅笔芯。体育课测试仰卧起坐时非要帮自己压腿等等。
他不觉得自己优秀到被女生这样表白。
陈默打开手机，在备忘录敲下字符，犹豫下又删掉。
“喂，喂，喂，你怎么了？”
梓川身边一个男生突然“碎了”，身体凭空被切割成碎块，切口整起到连血都没流出来。
“它来了！”在台子上的百合铃指着外面。
流川枫看去，在礼堂外面走廊下，高大的身影慢悠悠晃荡着。
它一只手上挂着一串柔软椭圆物体，另只手扶在大太刀上，慢慢闯进来。
“陈默，你快点下决定，不然都要死在这里。”流川枫有些着急的喊出声。
如果陈默不是驭鬼者，而且他的鬼很厉害，他早就用鬼符压制掉。
椎名真夜下定决定后，脸上也没了恐惧，反倒笑着仰望陈默。
“只要我说出‘我喜欢你’，她就会心甘情愿的成为‘适配者’然后死掉。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像梓川一样，满口重复着‘我喜欢你’。”陈默想着。
砰～！
酒吞童子每前进一步，礼堂厚重墙壁上就多出无数裂缝，巨大的铁门轻易的被斩碎。
陈默很清楚，今天“适配者”必须献身压制酒吞童子，不然肯定都得死。
“相较于这种人性选择题，我反倒觉得酒吞童子都不可怕了。”陈默叹了口气。
他看着椎名真夜，关上手机，用漏风声音道：“正如你说的，我记忆力里只把你当做朋友，没有察觉你的心意。至于你的愿望，相较于以欺骗心情说‘喜欢你’，我更希望两人真正以互相‘喜欢’为前提，接触后得出一个结论。”
没等椎名真夜回应，他指着自己道：“约定吧。椎名真夜会在死后一个月复活，到时不管陈默在哪里，椎名真夜变成什么样，我们两人都将以‘恋爱’为前提相处，成为最亲密的存在。”
如果鬼网站或者说鬼言的能力是“干涉现实实现愿望”，那就让我的选择变得完美。
“如果灵异力量真的如此强大。”陈默暗想。
他没有感到厉鬼躁动，说明刚刚这番话没有发挥任何灵异力量。
大概鬼网站、鬼言的力量无法影响人的生死吧。
椎名真夜愣着，她虽然不清楚这话的意思，但她心里有种预感，她和陈默还会见面。
没有多说什么，她主动走向流川枫。
陈默只是看着她，暗道：“如果是主角，肯定会以散发着人性光辉高调的语言，拯救椎名真夜吧？”
“可惜，主角光环在这个世界没用啊！”
“草，还是骗人了。”陈默捂住拳头。
砰～！
酒吞童子撞在木门上，它虽然长相和人差不多，但除了自身“规则”外，基本遵循着“尸体”状态，僵硬的手臂抬不起，翻到揉捏椭圆形物体很利落。
流川枫带着椎名真夜来到台上，“你带着其他人躲开。看到那个女生了吗？把那个女生也留下来。”
他指着游泳社几个女生里胸部最大的那个。
百合铃点了点头，她看向椎名真夜，说了声：“谢谢。”
流川枫看着椎名真夜道：“你说不定不会死。”
椎名真夜歪了歪脑袋露出不解表情。
流川枫蹲下身体，用鬼手甩出好多张黑色符纸，围在吞酒壶附近。
“他得到了和我相似的灵异力量，而他的能力就是说出的话会成为现实。”流川枫道。
匆忙摆放完成，同时道：“虽然我不觉得死人复活，这种事情灵异力量能做到。但看得出来，他能为你使用灵异力量，那就说明他满在意你的。”
他站起来，伸出腋下鬼手对准椎名真夜，“接下来你会死，而且没有全尸。”
椎名真夜道：“没关系，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像其他人一样死了。”
“你的品质在这种世界真是难得。”流川枫叹了口气。
可惜了。
他甩出黑色符纸禁锢椎名真夜的动作，下一刻，鬼手齐动，对准她脖颈位置，从上而下划下。
噗呲～！
鲜血飞溅，但椎名真夜感觉不到疼痛，只睁着眼。
流川枫用鬼手从她脏器各处取下一小块肉放进吞酒壶里。
刚放进去吞酒壶摇晃的速度就更快了。
同时，外面酒吞童子抬起头，脑袋诡异旋转一圈，那鼻子就像人类似的抽动吸气，最终把视线锁定在礼堂。
下一刻，它扔掉手里椭圆形物体，双手握住大太刀刀柄，狠狠挥下。
噗～！
台子上椎名真夜的身躯瞬间化成碎块，但诡异的是，这些碎块没有掉落在地上，反倒全都塞进了吞酒壶里。
砰～！
诡异疯狂宣泄，礼堂的上半部分直接炸碎，无数割痕布满四周。
赌运气，这种无差别谁都躲不掉，只能赌大太刀斩击的“规则”不会斩在自己身上。
“连自己的鬼域都在斩！”
陈默看到黑暗中渗透进一丝光幕，无疑那是鬼域外才会拥有的东西，“光明”！
下一刻，一高大的身形出现，酒吞童子进来了！
“陈默，快把那个女人扔过去！”流川枫大喊一声。
他指的是被百合铃骗着留下的游泳社女生。
陈默看过去，对椎名真夜犹豫不绝的他这次没有任何迟疑。
“我‘女朋友’都献祭了，更别提你们了。”
他面无表情道：“你会砸在它的身上。”
第十七章 流川枫的第二只鬼
“啊～！”
穿着死库水的女生惨叫一声，她凭空出现，砸向酒吞童子头部，紧接着跌到地上，痛苦呻吟。
酒吞童子前进步调停下，没有眼白的眼睛盯着死库水女生胸部，紧接着，它挥动大太刀，对准女生挥下。
“啊～！”
随着一声惨叫，一片血肉模糊中，酒吞童子机械般弯曲膝盖，伸手靠过去摸索一通，
血汁飞溅，酒吞童子一直重复张开手、握住手的动作，
陈默眉头一皱，回头看了眼流川枫，他没有动作，竟在等待。
“不是拖延时间准备什么？那这个家伙让我丢女生砸酒吞童子的目的是什么？”陈默表情冷漠。
距离近了，他愈发感到酒吞童子的压迫感。
那把古老的大太刀挥下瞬间，陈默甚至感到他大脑一度“宕机”。
“鬼网站很畏惧它，或者说是畏惧那把大太刀。”陈默试探性朝后退，远离酒吞童子路径。
他不清楚流川枫究竟会以怎样方式压制酒吞童子。
边退他边思考：“椎名真夜的全部血肉都进入吞酒壶，看流川枫没有太慌张的样子，难道酒吞童子会直接跳进吞酒壶？那更解释不清他为什么要我丢女生过去。”
“流川枫，你究竟隐瞒了多少事情？”陈默目视台上流川枫暗道。
流川枫站起身，目视酒吞童子，表情严肃，腋下两条鬼手退至背后。
“动了。”陈默目光一动。
酒吞童子大概重复50次捏握动作，然后丢掉椭圆形物体，没有眼白的眼睛盯着吞酒壶，紧接着它慢步走来。
轰隆隆～！
随着接近，原本完整的建筑，肉眼可见的被割裂，随后坍塌。
“嘶～！”陈默手指突然感到剧痛。
低头一看，他的小拇指竟多了一深深割裂伤，汩汩冒血。
“被攻击到了！”陈默惊愕道。
陈默刚想使用鬼域跑路。
一来，他没有掌握任何有关能压制酒吞童子的情报。
二来，流川枫自椎名真夜死掉后，就好像全然不畏惧酒吞童子。
陈默因此断定，压制酒吞童子的核心就是“适配者”死亡。
但还没等陈默跑，酒吞童子忽的弹跳起来，一跃落在台子上。
“酒吞童子灵活的简直不像鬼。”
同时，台上流川枫竟主动朝它走过去。
陈默睁大眼睛，好奇他究竟怎么解决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转动脑袋，锁定吞酒壶，接着伸手抓去。
流川枫忽然掀开阴阳师大袍，
陈默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是女的。
但当陈默睁大眼睛认真观看时，他被吓了一跳。
在流川枫胸口前，有一张脸，一张布满皱纹苍老的人脸，眉间、五官甚至还和流川枫有些相似。
“第二只鬼？流川枫难道是驾驭了第二只鬼的驭鬼者？”陈默有点不相信。
他一直认为流川枫的鬼符，更偏向于“辅助”，黑色符纸可以限制鬼行动，压制鬼奴，在他驾驭鬼网站后，他甚至觉得鬼符有点“鸡肋”。
还没等陈默反应过来，流川枫发出痛苦惨叫声，腋下鬼手抢先一步抓住吞酒壶，并且伸向胸前那张脸。
流川枫的表情愈发痛苦，面色愈发惨白，仿佛生命力在不断透支似的。
忽的，他胸口前那张苍老人脸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眸极速旋转。
流川枫又一声惨叫，整个人扭曲般跪在地上。
那张苍老人脸的嘴巴张开了，鬼手将吞酒壶壶口对准那张嘴，接着塞进那张嘴巴，疯狂摇晃，往嘴巴里面倒入椎名真夜化作的尸血。
陈默哑然。
酒吞童子失去目标后，先是愣了下，紧接着脑袋转了一圈，像是在“寻找”、“锁定”目标似的。
脑袋旋转一圈，就像没有找到“目标”似的，它直接转身，迈步朝百合铃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我懂了。”陈默疑惑消散道。
他明白流川枫为何要让他丢个女生了。
“酒吞童子的杀人规律可能不止一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适配者’，‘适配者’很特殊，特殊到能让鬼更改杀人规则。”
陈默继续分析道：“流川枫的确是驾驭两只鬼的驭鬼者，岛国方面要借助酒吞童子解决鬼寺庙事件，事先必然制定出完善压制计划，毕竟酒吞童子曾经被压制过，现在再次动用，也只是‘复刻’当初的行动。”
“他让我丢女生砸酒吞童子，其实就是想在这个时候让酒吞童子不离开这里。毕竟，缺失了‘适配者’这个例外，它就会继续按照自己的杀人规则行进。”
“但误判出现了，酒吞童子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先杀了女生！导致现在它没有了目标，但在它鬼域范围内还有其他女生，它会离开，按照规则杀人！”
一通分析，台上酒吞童子的身形忽然变得模糊，仿佛融入黑暗。
“它要走。”陈默看了下流川枫。
他发现流川枫已经痛的闭上眼睛，连连惨叫，他胸前那张老人面孔愈发狰狞，裂开的嘴巴疯狂咀嚼着。
“‘适配者’除了吸引酒吞童子靠近外，最终目的是为了流川枫的第二只鬼。”
陈默从没听说过什么鬼居然要先触发。
“或许是触发某种规则，但既然长在流川枫身上，那他不就是驾驭了厉鬼吗？怎么不能使用厉鬼力量？”陈默搞不懂。
但他明白现在必须由他阻止酒吞童子离开。
不然一切计划就会落空，他们将失去所有“获胜”条件。
陈默毫不犹豫张口道：“一高剩余女生中.....一秒后会砸在酒吞童子身上。”
没有情绪波动，在这种世界，所有人都有不惜一切追逐活下去的权利，他也不例外。
灵异产生，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凭空出现，径直砸在将要离去的酒吞童子身上。
酒吞童子身形瞬间凝实，没有眼白的眼睛，紧盯不明所以尖叫的女生。
下一刻，它拔出大太刀，顺势对准女生胸口挥下。
“女生立刻和酒吞童子拉开10米距离。”陈默忽然喊道。
说完后，他目光紧盯。
女生以诡异方式“瞬移”，来到距离酒吞童子十米外。
但诡异的是，酒吞童子大太刀挥下，她身体颤抖几下，胸口炸开血，死了。
“啧，除了鬼域连那把大太刀也是锁定类攻击吗？而且，不同于鬼域的‘概率’，只要被大太刀锁定，下一刻就是百分之百死亡！”陈默尝试后得出答案。
酒吞童子迈步走向女生尸体。
陈默等它走出一段距离，立刻说道：
“女生的尸体下一秒会出现在流川枫面前。”
拖延时间，等待，必须等待。
“果然，只要掌握酒吞童子的规律，其实也能‘戏耍’它。”
陈默承认酒吞童子的可怕，如果这里不是学校，符合“条件”的人很多，他早就被判定为目标了。
酒吞童子转动脑袋，又迈步重新朝台上走去。
“真滑稽。”陈默观察台上情况。
一瞬间，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流川枫胸前那张苍老人脸咀嚼停滞后，再次咧开嘴巴，并且伸出舌头，那舌头没有血色，腐烂流脓，脓疮遍布，而且很长，大概有50厘米。
舌头伸出来竟主动卷起来，慢慢收回口腔，紧接着又慢慢伸出来。
而诡异就诡异在，当舌头再次伸出来的时候，竟然多了一件物品。
不，该说是一张红色符纸，但材质肯定不是普通纸，因为不会褶皱，反倒很坚硬的样子，上面描绘扭曲符咒。
“灵异道具？需要用一只鬼单独压制的灵异物品？”陈默瞪大眼睛道。
第十八章 东京国立高中事件
一只鬼嘴里吐出件灵异物品，着实让陈默惊讶。
“那就是流川枫用来压制酒吞童子的手段吗？不知道会以怎样方法压制。”陈默露出期许目光。
“啊～！”流川枫惨叫一声，忽的睁开双眼。
腋下两只鬼手抓起那枚灵异物品，径直朝酒吞童子胸口处袭去。
“啪～！”
红色符纸重重砸在酒吞童子胸上。
时间一瞬间静止，酒吞童子的行动停滞了，呆站在原地。
流川枫胸口那张苍老人脸吐出一口乌血。
陈默还发现它那双转动眼球，像腐烂发臭鸡蛋般，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流川枫的惨叫声更尖锐了，跪在地上，捂着双眸。
“使用灵异物品的代价？大概是，但这东西好厉害，竟然这么简单就压制住了酒吞童子！”陈默有些畏惧，也有些眼热。
“但代价肯定不小，那张苍老人脸眼都烂掉了，流川枫也捂着眼睛，难道他和那张苍老鬼脸是同步的？”陈默暗自分析。
酒吞童子的鬼域依旧存在，但建筑没有继续垮塌，也没有砍击痕迹出现。
“鬼域没有消失，但鬼自身宕机，疑似不会继续维持‘规则’。”地面女生尸体就是最好证明，近在咫尺，酒吞童子却没有挖椭圆形物体。
忽的，流川枫禁闭双眼，对陈默喊道：“快，把吞酒壶口朝下盖在酒吞童子头上。”
陈默闻言迟疑一下，他有些担心流川枫是不是坑自己。
“防人之心不可无，正如流川枫对我隐瞒很多一样，我也担心临了他坑我啊。”陈默想了想，无奈，眼下四周根本没人。
“如果时间不紧迫，我肯定用鬼言拉个人让他配合流川枫。”
跑到台上拿起吞酒壶，他按流川枫的话做。
吞酒壶很烫，阵阵恶臭从里面飘出，朝壶内看，漆黑深邃，竟看不到底部。
仰头看着宕机的酒吞童子，高大身形异常诡异、冰冷，那双没有眼白的瞳孔可怖至极。
“这把大太刀是件很强的灵异物品。”陈默靠近，视线不自觉飘到酒吞童子腰间悬挂的大太刀。
“我能不能用鬼言转移到我的手上？不，可能会有危险，流川枫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要是被打破，后悔都来不及。算了，今天成了驭鬼者，活着离开国立高中就已经完美了。”
陈默踮脚将吞酒壶盖在酒吞童子头上。
忽的，大量鲜血从壶口流出，接着一双白皙的手，慢慢从狭小壶口伸出，双手像没有实体般，双手环抱酒吞童子脑袋，然后开始“拔”。
没错，就是拔。
举着吞酒壶，陈默清晰感觉到这双手力气大的吓人。
低头看去，酒吞童子身躯竟然离开地面，被这双手硬生生抓起来了。
酒吞童子脑袋距离壶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诡异一幕来了，酒吞童子脑袋接触到狭窄壶口瞬间，竟然毫无违和感般进去了。
陈默眉头一皱，他距离近看的更清楚。
“明明是实体，但就像水似的，接触壶口就‘流’了进去。这壶真有回收鬼的能力？”
“不，这吞酒壶和酒吞童子是‘配套’的。这种回收大概只对酒吞童子生效。”
不大会，酒吞童子硕大身躯全都“流”进了壶里。
吞酒壶那股炽热感一并消失，重量更是轻的像纸。
“呼。”陈默松了一口气。
“真的解决了？”他下意识开口说道。
若不是漏风的声音，他甚至以为这是假的。
流川枫用双手按摩眼球，他早早就将衣服穿好，遮住胸前那张苍老鬼脸。
“还没，接下来还需等酒吞童子的鬼域消散。”流川枫力竭道。
“鬼被压制、消失，鬼域不是直接消失的吗？”陈默暗道。
但环顾四周，浓密如水的黑幕的确还在。
“怪异的鬼。”陈默摇了摇头。
不一会，流川枫才睁开眼。
他的双眼变得很特别，瞳孔涨大，眼白只剩四周一小圈，眼角处还流着黑色液体。
陈默用手机打字道：“为什么酒吞童子消失了，鬼域却还在？”
流川枫连连眨眼，挤出眼泪湿润眼球，道：“不清楚。”
陈默暗道：“不能解释的秘密吗？”
索性他也坐下，打字问道：
“你好像驾驭了两只鬼？我有些好奇之前鬼符复苏，你胸口的鬼怎么没有任何异常？”
流川枫扫了眼，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很遗憾你猜错了，我自始至终只驾驭了一只鬼。不过胸口那张脸的确是鬼，但并非驾驭，而是‘跟随’？或者说‘传递’更恰当些吧。”
陈默满脸疑惑，愈发搞不懂。
流川枫道：“我有点累。”
陈默不管这个，现在是他亲身了解知识的时候，打字询问道：“那张红色符纸是什么？”
流川枫拖着倦态的脸，回应道：“一件特别的灵异物品。”
“这我知道，就是具体效果是什么？压制酒吞童子？或者说对所有鬼、驭鬼者都有效？”陈默打字问道。
流川枫扫了眼，嘴角泛起苦笑：“你以为我是‘勇者’啊，拿着力量永不枯竭的圣剑？灵异物品和鬼一样，都是有代价的。有时使用灵异物品的代价，比厉鬼复苏还要凄惨。”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那东西叫土御符。效果也的确能压制厉鬼、驭鬼者。但有使用次数。”流川枫道。
“5次？”陈默打字道。
流川枫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陈默打字道：“那张脸吐出符咒后眼睛就烂了，加上你的异常，我推断每次使用土御符这件灵异物品，就会消耗掉五官其一。不过我好奇为什么你没瞎。”
流川枫道：“自然是吞酒壶啊。”
陈默恍然大悟。
“吞酒壶真厉害，诅咒形成后，连受伤都允许。难怪这家伙能轻松驾驭复苏的鬼符。”
之前就算陈默帮他，按理说驾驭复苏厉鬼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半年后就必死。话说酒吞童子居然没对他下手。他肯定还有隐瞒。”陈默暗自摇头。
他又不是自己亲人，肯定不可能什么都说。
在处理灵异事件中他没坑自己，就算幸运了。
“如果他真坑我，恐怕我会死。”
哪怕智商再高，手段再犀利，面对厉鬼，只要你不知晓它的规律，下场肯定很凄惨。
望向吞酒壶，陈默想起之前那双白皙手臂，打字道：“把酒吞童子抓进壶里的是椎名真夜？”
流川枫气息逐渐平稳，点了点头：“对，‘适配者’。”
“连一丝一毫痕迹都没留下啊。”摸了摸口袋，水斗一城至少还有骨灰。
“喏。”流川枫忽然递过来一把头发。
略微泛着茶褐色的发丝，有一丝洗发精香味，但更多的是血腥气。
“之前剪下来的。她是个好女孩。”流川枫道。
他没有过多称赞、评价，那样只会显得他很“可耻”。
虽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可耻”就是了。
陈默接过来，指尖轻搓，很柔顺。
“仔细一想我害死了好几个人。”陈默苦笑打字。
流川枫看了眼，没所谓道：“那又怎样？你担心她们回来找你报仇。不过我觉得这个叫椎名真夜的女孩子你可以记住，挺不错。如果你的灵异力量真能让她复活就完美了。”
陈默笑了，明明是个沉重的事实，但他却可以和流川枫一样，毫不顾忌的一笑置之。
“不知道活下来多少人。”陈默打字道。
流川枫道：“鬼域散后警视厅肯定会查验。”
“对了，你有没有加入除灵社的想法？毕竟你现在也是驭鬼者了，既然你知道一定这方面知识，厉鬼复苏的危害不需我讲了吧？”流川枫道。
除灵社吗？
陈默摇了摇头，道：“回头看看吧，我想先过段正常人的生活。我还有爸妈呢。”
他没有着急加入组织，他驾驭鬼网站，的确要担心厉鬼复苏。
“但我系统，我需要知道斩鬼系统升级后，会出现哪些功能。”
“到那时我才能确定是否加入组织以及加入后的定位。”
“我最需要的是钱，钱是财富值，财富值是保命利器。”
流川枫道：“对啊，你只是个高中生。你出去后记得把账号发我，我给你转账。”
陈默笑了笑，这家伙没忘啊。
“谢谢。”他扯着漏风嗓子道。
“你还是别讲话了，你的每句话都带有灵异力量，小心厉鬼复苏。如果你有讲梦话的症状，最好晚上吃些安眠药。”流川枫提醒道。
陈默叹了口气，是啊，自己必须留意。
“出去后，你能不能暂时帮我保密我成了驭鬼者这件事？”陈默打字道。
流川枫道：“我倒是没问题，但百合铃那边，还有目睹你脸上张嘴的学生们，事后肯定会被带去书写报告，到那时除灵社肯定会发现的。”
“那就算了吧。不过我不想一出去就被围住就是了。”陈默打字道。
“原来你担心这个，你直接离开就好，等他们事后通知也没问题。而且，在这个国家驭鬼者身份颇高，你不需要担心什么。”流川枫笑着道。
“那也要是灵异力量强大的驭鬼者，不然普通人拿黄金制物也能偷袭驭鬼者。”陈默暗道。
忽的，一束光渗透黑暗，黄昏暖和的光打在脸上，暖洋洋的很舒适。
“鬼域消失了。”流川枫道。
陈默听到外面警车的声响。
“走吧，这件事算是彻底结束了。”流川枫喊了声。
从兜里拿出耳机戴上，郎声道：“这里是鬼符流川枫，我已成功压制酒吞童子，你们可以派人进来进行回收了。”
陈默看着流川枫的背影，暗想：“他活不了太久，鬼寺庙事件会被他压制吗？”
“嘶。”
下巴一疼，鬼网站又不安分的长出嘴巴，猩红舌头舔舐四周。
陈默抬手捂着，想了想，他把校服领口翻开，制成高领装，缩着脖子恰好挡住。
往外走，陆陆续续看到不少学生快速往外飞奔。
陈默想趁机汇入人群，但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
回头一看，是百合铃，还有她扶着一个人。
“水鹤平？”陈默诧异的皱眉。
第十九章 活着真好
东京国立高中校门口。
傍晚六点半左右。
夜晚的东京霓虹闪烁，不远处的步行街、中心公园围满了人，他们一致投来好奇目光，有的人拿手机拍摄照片，署名“恐怖分子闯入东京国立高中”发送到lien、推特。
一辆辆闪烁灯光警车排着长队，一圈又一圈的警戒线拉的很远。
“他被落石压在教学楼入口处，我们往外跑时，他主动向我们求救。”百合铃解释道。
陈默看了眼走到警车旁的流川枫。
“他不是说水鹤平死了吗？”
陈默提起警惕观察一番，他担心水鹤平有问题。
“痛死我了。”水鹤平哀嚎着捂住胸口。
“那他就交给你了。稍候应该会有医疗人员过来。”百合铃扶着水鹤平交替给陈默，当即离开。
这次因为她的“失误”，导致后续酒吞童子出现，她将要面临的后果肯定很严重。
“等一下。”陈默下意识开口。
百合铃迈出的脚立刻悬空，整个人呆立原地。
陈默愣住，自己又下意识讲话了。
这必须改正，不然他恐怕会成为最早厉鬼复苏的驭鬼者。
掏出手机他打字道：“联系方式。”
百合铃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阴冷透过大脑，身体不受控制的定在原地。
驭鬼者的灵异力量！
她强忍着恐惧道：“你以后不会靠这种方式搭讪女孩子吧？手机拿来。”
接过手机，她输入自己的lien号，转交给陈默。
陈默接过手机，看着lien眉头一皱，打字道：“谁要你的联系方式，我要流川枫的。”
流川枫欠他钱，但目前这种情况，肯定不能过去。
百合铃表情一怔，以为听错了，但陈默一副认真表情。
百合铃说道：“我、现在没拿手机，我回头发给你。所以好好保存着我的联系方式吧。”
目送百合铃离开，陈默到聊天界面输入道：“拿到手机就发给我。”
刚收起手机，陈默就发现一旁水鹤平用怨恨的视线瞪着他。
陈默直接把他踹开，当即鬼言压制。
“陈默，你这样对待伤员是虐待。”水鹤平捂着脚踝叫嚷道。
“没问题？那他瞪我做什么？”陈默眉头一皱。
“莫名其妙。”
扶着流川枫到校门口等待。
陈默原本想偷偷离开，但水鹤坐下后，死死抓住陈默胳膊，浑身剧烈颤抖。
“这家伙反射弧未免太长了，现在才害怕？”陈默暗道。
“死了好多人，好多班导、三年级的学长，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他们死的太诡异了，明明在我旁边跑，突然身体就软了，不，是塌了，骨头撑不住，皮肤裂开，脏器还有肉、衣服、毛发混杂成血汁炸了一地。”水鹤平挥着手臂道。
陈默拿出手机打字给他看：“椎名死了。”
水鹤平一愣，抬头盯着陈默，道：“是吗？抱歉。我自顾自说了这么多。”
陈默看着冲进校园全副武装的警视厅人员，用手机打字道：“相较于这些，庆幸我们能活下来吧。”
水鹤平忍不住道：“那真的是鬼吗？以后难道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陈默想了想，肯定会有，特别在这种驭鬼者数量有限的地方。
一旦发生灵异事件，必然会死很多人。
连流川枫这种人，都不会特别在意普通人的性命，就别提那些素未谋面的除灵社驭鬼者了。
“不过也是，越是数量稀少，被分担的职责就越重。为了多数人的安全，牺牲小部分人的权利。”
“特别是学校这种地方本来就人多，驭鬼者不可能整合所有人。”
陈默打字道：“不清楚。你看，那些人。”
陈默指着外面围观市民，有的驻足片刻，就会带着公文包离开，每个人驻足观看时间不会朝一分钟。
他打字道：“这种事虽然让你的认知改观，知道了世界的不同凡响。但你也完全不需担心、在意，你和那些人一样，经历过后就当成一场梦，以后遇到这种事驻足旁观一分钟，然后带着庆幸离开，心里为他们祈祷就好了。毕竟，普通人就只是普通人。”
水鹤平诧异道：“听起来怪怪的。”
陈默打字道：“别在意，你家里有钱吗？”
水鹤平道：“还好。”
“那就老实待在家里吧，过不了多少年，要么这个世界毁灭，要么这个世界迎来崭新的光明。”
主角会成长，故事会迎来终结。
“如果可以还真不想成为驭鬼者。”陈默暗道。
没有继续聊下去，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来到这里。
水鹤平被台上担架送上救护车。
“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去医院慰问你。如果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别打电话。”陈默举着手机屏幕。
“该走了。”
没人来接触他，这算是个好消息。
所有出来的学生，受伤的送到医院，其余全都集中在一处路灯下，有荷枪实弹的人员看管。
陈默自顾自朝警戒线走去。
“所有校内人员请到划定区域等待。”一名全副武装警视厅人员示意陈默。
“流川枫不是说我直接离开就好了吗？”陈默暗道被骗了。
想要寻找流川枫和百合铃身影，但他们两个带上吞酒壶早就离开了。
陈默无奈，只好用漏风的声音道：“接下来10秒，所有人都看不见我。”
“你说什么？”警视厅人员疑惑道。
但紧接着他瞪大眼睛，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居然消失不见了！
揉搓眼睛确认，他吞咽唾沫，按下胸口挂着的对讲机道：“报告，报告，对讲机定位处发生无法理解事件。一名学生凭空消失。我有确认，绝对不是看错。”
“如果没有厉鬼复苏这种限制，我的鬼言会很恐怖。”
喘着粗气，陈默用尽力气跑出警戒线范围，来到广场。
“可惜，我的鬼言并不是说出后，就一直固定在这种状态。就像游戏技能，释放后会持续消耗，维持越久灵异躁动就越厉害。”
“如果不明所以的家伙得到这能力，恐怕会立刻跑进女汤浴池，然后还没等人家换上浴衣就死于厉鬼复苏吧。”
摸了摸口袋，掏出硬币买了瓶咖啡，又到便利店买了个口罩戴上，陈默乘坐电车回家。
当他坐上电车后，整个人立刻舒缓下来。
电车上人很多，站着的老人、夹着文件包的上班族，低头歇息的男人，摆弄着化妆镜的女人。
很安静，安静的让人以为是“鬼电车”，幸好每个人脸上表情丰富。
“叮～！”
手机忽然有短消息。
四周的人下意识看向陈默。
陈默露出歉意表情，赶忙把两个手机打开静音。
“是我的手机。”
自己手机电量还剩5个，血红色的屏幕看起来很费劲。
滑动到lien，是一个名为“古河编辑”的人发来的讯息。
“陈默老师，您最近有时间吗？”
“是这样的，您的作品《俺物语系列》已经确定要漫画化了。”
“漫画家希望和您当面商讨一下漫画分镜细则。”
“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后天我开车接您去漫画家住所。”
陈默先将lien账号换到另一部手机上。
他打字回复道：“好的，谢谢您。”
“太好了，那您可以准备一下，那位漫画家现在正在鬼怒川温泉取材，到时我们可以泡温泉，我也好久没和老师您面对面就餐了。”
陈默一愣，泡温泉吗？倒也不错。
古河一直负责他小说的原稿审核，两人很是熟悉。
“赚钱不能停止，毕竟以前积累的财富，并不会计算到财富值里。”
陈默看了眼游泳社女生的账号，百合铃已经发来了流川枫的账号推荐。
直接加上。
突然，这时女生的电话显示有人来电。
陈默以为是对方的家人，下意识接听。
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陈默，居住涩谷区三丁目，母亲为家庭主妇，父亲就职商场经理人……”
陈默直接结束通话。
“速度真快，应该是从学生那里问到的。如果是流川枫或者百合铃告知，肯定不会给我打电话。或者这家伙很蠢，很自负，又或者很自信？”陈默表情明灭不定。
第二十章 夜聊
电车到站，陈默随着人流走出车厢。
“还真是锲而不舍，也够烦人。”手机震动，挂断后显示未接来电18次。
他不懂对方为何这么蠢，自己挂断电话的意思那么明显。
“算我脾气好，还是你太蠢呢？就不知道发短消息？”陈默有些烦躁的给对方编辑短消息。
“别打电话了，有时间查我在使用这部手机，还有我的身份，就没去仔细问下我目前的情况？”
“如果想要联系，请在三天以后，而且我只接受流川枫这种专业人士，你这种业余、烦人的男人，如果再打一次电话，我保证你会死。”
发送。
出了电车站，陈默快步朝家走去。
对方看了消息后，没有再打电话来，也没有发消息。
换上鞋子，陈默移动到客厅。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和女同学约会？妈妈可是当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哦！”
客厅没有开灯，昏仄环境下，妈妈和爸爸正在看电视节目。
妈妈在调侃自己，陈默苦笑一声。
爸爸用遥控器减少电视音量，同时投来目光：“妈妈今天做的煎蛋卷很好吃，你肯定会喜欢的。”
陈默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写上字：“和同学玩国王游戏，被指令一天不许讲话。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间。”
妈妈笑道：“明明是游戏，回家就不算数了吧。”
爸爸摇了摇头道：“诚实守信可是很重要的。我以前玩抓鬼游戏，被规定没有抓到所有鬼前不许离开，然后有个家伙跑回家，我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呢。”
妈妈笑道：“好笨。”
爸爸妈妈还是一如往常，感情很好呢。
陈默拖着身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连洗漱力气都没了，双眼缓缓合上。
睡了一会，一抹阴寒席卷脸颊，刺痛感由面部遍及全身。
陈默脸上长出好多张嘴巴，一起伸出猩红、冰冷舌头，舔舐着他的脸颊，拂过脸颊不会留下口水，但刺痛感很强烈，像鞭子抽打。
房间的电灯一晃，一晃，像下一刻就会炸碎似的。
陈默没有醒，因为他觉得“床”好舒服。
仔细一看，他睡得哪里是床。
整洁的床单布满褶皱，像摇摇床般慢悠悠的移动，略带湿滑的黏液滴落到木地板上，慢慢的，床单上的褶皱扩张，陈默塌陷进布满褶皱的床单里，蠕动伴随强烈挤压感，令人窒息。
陈默猛的睁开眼睛，立马坐起来。
他看清楚了一切。
房间和之前的教室一样，布满人体脏器器官，他睡在肠子上，大小粗细不一的血管爬满了书架，勾着几本书哗啦啦翻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说梦话‘展开鬼域’？”
陈默按压额头，清醒片刻，四周的场景慢慢消退恢复如常。
“鬼网站，不，鬼言在影响我，它正在一点点复苏。”
“厉鬼复苏从驾驭厉鬼的那一刻就开始了。越是厉害的厉鬼力量，复苏的速度就越快。粗略数一下，今天我用了差不多五次厉鬼力量。”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自己控制身体、思维时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旦休息、思维涣散，它立刻就想要挤压死我，勒死我。”
睡意消散，陈默开始思考起以后的事情。
“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状态，我肯定活不了太久。所以要驾驭第二只鬼吗？”
陈默摇了摇头，暗道：“这是下下策，自己一个人压制厉鬼，对现在的我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虽然我懂得一定知识，但厉鬼杀人规则错综复杂，生命却只有一次，靠自己试肯定不行。除非有什么多数人帮我试出厉鬼规律，不然我肯定不会主动接触不明厉鬼。”
拽的要死那种事情，他肯定要杜绝。
“第二个方法就是等系统升级完成后，看是否有解决厉鬼复苏的功能。但我觉得不一定有。”
透过之前斩鬼系统简略功能，HP、San值设定，都是辅助类。而且，陈默不觉得一个像rpg游戏界面的系统，会给他“龙傲天”式的繁杂功能。
“系统只能列为备选方案，向流川枫买只鬼？除灵社也是选择，记得流川枫说过这里也有总部？”
摸出手机。
新的联系人添加上了。
流川枫的lien账号，头像是他穿着阴阳师大袍的背影，背后白色大袍上用红字绣印着八代目阴阳头。
“你这抄袭啊！”陈默暗想。
“账号。”流川枫简短的留下两个字。
陈默打上账号发送过去。
立刻显示已读。
“驭鬼者好像不大用睡觉。”看了眼时间，午夜一点半。
流川枫发来消息：“睡醒了？我想也是，第一天成为驭鬼者，厉鬼可能会很躁动，当初我就是这样，慢慢适应几天就好了。”
“竟然是这样？”陈默暗想还是自己了解的不够细致。
流川枫发来消息：“五个亿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
陈默愣了下，发消息：“五个亿？”
流川枫道：“解决酒吞童子事件他们给了我不少‘东西’。你也出了不少力，这是你应得的报酬。而且，我觉得交你这个朋友肯定值。”
“这家伙还挺不错的嘛。”陈默暗想。
陈默打字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给我讲一讲厉鬼，或者说目前日本的情况、处境？”
这点很重要，甚至优先级高过解决厉鬼复苏。
情报，消息，这两个很重要。
等了会，流川枫发来消息：“厉鬼吗？你算问对人了，大概我是整个日本最了解这种事情的了。”
“很久之前就有关于鬼和驭鬼者的记载。当时人们把灵异事件称之为妖怪，驭鬼者称为‘巡夜人’，就是历史课江户时代晚上打更的那类人。当然这不是我说的，是我祖父笔记记述的。”
“这家伙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啊。”陈默暗道。
流川枫又发来消息：“全世界对驭鬼者和鬼的称谓都不一样。但本质都是无法理解、不可名状事件统称。”
“说到鬼究竟是什么，在我祖父那个年代到现代，其实都没有一个正确答案。”
“现在有部分科学家通过研究认为，鬼是某种和灵魂有关的能量具现化。”
“也有部分学者认为，鬼和人类的‘思想’有联系。就比如说，今天我们遭遇到的酒吞童子，它是鬼，酒吞童子是人们给它的代号。”
“但酒吞童子又是什么？如果没有灵异事件，那么它就是故事，都市传说，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产物”
“把酒吞童子这个概念代入，鬼为什么无法被杀死？也就是酒吞童子为什么无法被杀死？因为人类的思维认知里，相信有酒吞童子，有鬼存在。所以，它们出现了，它们无法被杀死。像鬼来电、鬼影像等各种灵异事件，不是很符合人类口口相传的都市传说吗？”
陈默愣了下，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种说法。
因为人们知晓并不断传颂“鬼”故事，所以具现化鬼，因为人类思维不灭，鬼也就无法被杀死。
他打字道：“我思故我在的既视感？”
流川枫道：“和你聊天很容易把自己气死。我辛辛苦苦打了这么段话，你一句话给我总结了。果然是古国文化。”
陈默道：“你也不赖，至少看得懂。”
流川枫道：“当然，这两种说法都只是科学家学术上的探讨、延展罢了。具体答案或许只有到了地狱才能明白。”
流川枫打字道：“晚上是不是有人给你打过电话？”
“你知道了？”陈默打字道。
流川枫道：“他们有找过我，说你蛮横无理，一个高中生居然威胁成年人，应该考虑濒临厉鬼复苏状态，是否该打掉。哈哈，笑死我了。”
陈默眉头一皱，“那家伙是普通人还是驭鬼者？”
“当然是普通人，驭鬼者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应该有吧？毕竟我们现在就在聊天。”陈默道。
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啊，一个普通人呢。
“我又活不了太久，而且我也不担心厉鬼复苏，所以在决定进入鬼寺庙前，我都是休假。”
“那个普通人找死呢。”陈默毫不避讳的道。
“哈哈，嘴张他身上，怎么说谁管得着？”
“我可以让他变成哑巴，或者永远闭嘴。甚至不需要知道他名字，只要说一句‘今天晚上给我重复打电话的人死于满嘴喷屎’。就好了。”陈默面无表情打字道。
流川枫发来一个打哆嗦颤抖的贴图。
“放心。除灵社不是傻子，他们招募驭鬼者还来不及。现在因为鬼寺庙事件，除灵社和日本本部的关系很微妙，他们更担心有驭鬼者加入对方阵营。你的灵异力量这么强，说不定明天除灵社社长就会跪在你面前请你加入除灵社。”
“或者说你现在可以杀了那个家伙，让除灵社人人自危？”
“我以为你会劝阻我。”面对“拱火”的流川枫，陈默颇为无语。
“怎么可能，越热闹越好。反正我不久就死了。世界怎么样对我都没意义，我们家族的职责就是这样。”流川枫打字道。
“职责？什么意思？”陈默刚问。
“我儿子醒了，等会聊。”流川枫回了一句。
儿子？这家伙居然都结婚了？
第二十一章 网站、激增的灵异事件
“我这边有点事处理，你可以登陆这个网站查阅，关于灵异事件的情报。在网页入口把这串编码输上去。”过了会流川枫发来消息。
“谢谢。”
陈默打开网站，复制编码黏贴。
网站映入眼帘是很多划分好的格子。
每个区域以地区名称展示，默认为岛国。
“都是处理灵异事件的委托吗？”陈默随便点了一个。
“某县附近出现C级厉鬼，代号犬鸣事件，悬赏金额20亿日元，从里面带出特定物品。”
“赏金这么高？”陈默愣了下。
在下方还有具体介绍，但并非影像而是数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记者，正握着话筒讲述着什么，表情僵硬，身后背景是一处狭窄、暗仄的隧道，四周还有倾倒的垃圾，厚幕般的干枯树林。
第二张照片是在隧道内部，两侧满是涂鸦，依稀辨别内容“暴走族”、“一高顶点川奈龙二”、“不甘愿的灵魂啊”。在隧道深处黑暗里，有个白色人头似轮廓，飘在半空。
第三张照片是在森林里，隔着几十米外，有一圈被铁护栏拦住的入口，上面悬挂着木牌，用红字标明“入内者后果自负”。
第四张照片是位于河川下游的河坝，在水泥巨型河坝下，红圈特地圈出一个位置，仔细一瞧，像是一堆肉泥状物体。
“这些应该都是新闻报道的截图。”有张照片下配有字幕，陈默道。
划到最下方，居然还有评论。
“20亿日元找东西？危险等级C级？骗人也得有个限度吧。从照片看，这地方没有形成鬼域，如果只是找东西，有这钱你们直接打造黄金移动堡垒闯进去就是了，还用得着驭鬼者？”一名为柳奈实的驭鬼者留言。
“未知的C级厉鬼最可怕，既然说是犬鸣事件，加上隧道、森林、大坝这些照片。不难看出，这限制级厉鬼能力未知，没有鬼域，影响范围却很大。大概只有不明所以的外国驭鬼者会接这委托。”匿名留言。
“这头像……”
陈默划到最下面，他发现流川枫的头像出现在评论区。
土御门流川枫留言：“我可以接，发布委托的家伙可以私下联系。”
土御门流川枫？
陈默瞧了下，这就是流川枫，而且还是自己正使用的账号。
这网站是有个人空间的，其实就类似于全球性论坛。
点开主页，个人信息栏名字的确就是土御门流川枫。
下面还有流川枫收藏的一些灵异事件委托，不单单有岛国的，还有其他国家，澳洲。
“澳洲深海造物主凝视事件，S级，悬赏金额可商谈，人数不限。”
一片海域，被黑雾包围，深邃海洋内，像是有个沉船轮廓。
“欧洲真主裹尸布事件，招募精通学术研究驭鬼者参与灵异物品实验。悬赏金额5000万法郎。”
一块泛黄的，长度大概接近两米的绸布平铺在黄金台上，依稀可见上面有许多纹路，符号。
“这些外国给灵异事件命名总起莫名其妙的名字。不过S级事件，流川枫居然也留言了，时间是两个月前，看来他自知命不久矣，到处接取悬赏赚钱？”陈默推测道。
浏览了会，网站里面大多都是发布的委托。
有关厉鬼介绍的板块很少，不过陈默倒是看到了布鲁斯·皮，因为他的关注度挺高的，几篇学术帖子，也都在关于厉鬼介绍板块最前列。
“王小明吗？关注还挺多，发的几乎都是学术报告啊。不过我几乎都知道，毕竟正经人谁把秘密发到公众平台上？”陈默失去兴趣。
“对了，有没有交易板块？像已被限制的鬼、灵异物品的交易？”
滑了几下，竟然还真有，和灵异事件委托一样，帖子数量还不少。
“我想找能让我正常说话的灵异物品。”
陈默的鬼是大脑，嘴巴只是使用途径，如果有什么灵异物品，可以更改灵异力量使用途径，让他可以畅所欲言就好了。
“畅所欲言有些贪，至少能恢复正常交流。”
灵异物品意外的多，但有些陈默都觉得假的尴尬。
一个英文名驭鬼者发的帖子，“灵异植株结出果实”。
根据他说的，这是他处理一件具备鬼域厉鬼灵异事件是，整个鬼域内唯一保存下的莓果树，在他悉心照料下竟结出了黑色长着尖叫鬼脸的果实。售价2000万美金。
附上图片。
拳头大的果实，外表漆黑，正面有张咧嘴尖叫面孔。
“据研究，吃下可以压制厉鬼复苏。”陈默傻眼般退出这个帖子。
“明显就是拿马克笔涂黑，自己画上去的东西。而且，鬼域覆盖和灵异物品有联系吗？灵异物品要是这么容易形成，那就烂大街了。”陈默道。
不过也有看上去很“正规”的帖子。
“鬼哨。具实验吹响后可随机吸引附近存在的厉鬼。”
说是哨子，但怎么看都像一截干枯食指，上面开着许多空洞。
“这东西作用也没多大，不过这‘经研究可制造’是什么意思？像岛国保命罐子、鬼烛等通过特定方法，就可以无限制造？”陈默无从得知。
找了半天，陈默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网站里的东西真很杂乱。
鬼有售卖的，有收购的，价格都贵的离谱。
“两三亿美金，啧，要是我有这些钱，兑换成财富值，系统不管有什么功能，我都能‘贯穿’吧？”
陈默思量，不过驭鬼者赚钱其实挺简单的。
“就怕没这么简单，没成驭鬼者前，几万财富值就能抵御厉鬼必杀，几千就能恢复HP、San值。现在成了驭鬼者呢？怕就怕升级后‘坐地起价’。”
陈默忽然想到：“系统升级不会就是在升级‘兑换比例’吧？”
又看了会网站，确定没有适合自己的灵异物品。
陈默想着问一问流川枫，但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就算有，我也没那么多钱买，驭鬼者如果手握灵异物品，肯定不会太缺钱，要么就是以物易物，或者就是让人处理棘手灵异事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陈默很懂这个道理。
浏览网站也让陈默意识到一些问题，特别是各国驭鬼者组织。
亚洲方面每个国家都有各自总部，同时也存在私下的组织。
岛国的总部就处于“弱势”，除灵社稍占上风。东京以及大多数重要城市归属除灵社处理灵异事件，四国岛等地区归总部管理，当然双方都是岛国人，这点就显得力量分摊了。
“正规组织竟然比不过除灵社这种盈利性组织。”陈默摇了摇头。
当然，除灵社貌似也不简单，从一些帖子里面可以看出。
躺在床上，感受着灵异力量对自身的影响。
陈默静静思考：“加入驭鬼者组织……”
不知不觉他沉沉睡去，第二天被妈妈叫醒。
“上学要迟到了哦！”楼下传来妈妈的声音。
陈默睁开眼睛。
下楼洗漱好，爸爸坐在餐桌吃饭，妈妈在隔断厨房煎培根蛋。
“昨日东京国立高中疑似遭遇集体‘神隐’事件。全校师生一夜间消失，除部分学生、导师进入警视厅接受盘训。当前，校区已被警视厅封锁，我们将会在现场持续报道此次事件……”
爸爸在平板电脑里观看今日新闻。
“怎么回事？”爸爸看向陈默。
陈默坐下来，掏出手机用语音播放软件输入字，播放道：“闹鬼。”
爸爸愣住。
妈妈笑道：“傻瓜，怎么可能有鬼。不过应该是恐怖袭击？”
爸爸道：“那么说你不用去学校了？”
陈默打字播放：“嗯，不过我有接到编辑通知，过两天要商讨下有关小说漫画化的事情。”
爸爸道：“哦！古河编辑？”
“要面包吗？”妈妈递过餐盘，里面放着香喷喷煎蛋培根。
“不要了。”陈默熟络的用语言软件。
“奈良县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但根据警视厅方警员讲述，此次事件颇为怪异。事发地位于奈良县一处隧道，三十辆私家车驶入隧道后消失，第二天有车主进入隧道时发生交通事故，车主下车时发现，前方车主身亡，且隧道内三十两私家车内驾驶员，乘客全部死亡。”
爸爸换了个频道，依旧播放着。
“最近好像突然多了好多这种恶性事件。前天还有丁目住户发现隔壁邻居被剥皮后挂在阳台上。”爸爸道。
陈默听着，暗道：“灵异事件开始激增了。”
第二十二章 水斗一城父母
“鬼网站链接无法载入。是封了，还是说鬼被驾驭后，网站也就不存在了？”陈默放下手机，穿过电车轨道。
兜里掏出两件物品，一块沾血的布，里面包着水斗一城的骨灰。一撮亚麻色头发，柔软如绸缎，是椎名真夜的头发。
“本该把他的骨灰送到父母身边，但水斗一城的父母大概也死了。”
陈默本想看水斗一城的词条，确认他父母情况。
但鬼网站链接已经进不去了。
“到他家看一看比较安心。如果真都死了，那就买几块墓地秘密埋掉，也算不枉朋友一场。”陈默表情平静道。
感觉不到被欺骗的恼怒，成为驭鬼者后，所有情绪都被削减到最低限度。
“椎名真夜……”揉着发丝，陈默表情微动。
“等一个月，如果你真能复活，一切都好说。如果你不能，那我会赡养好你的父母的，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收起发丝，陈默迈步前进。
阳光撒下，暖洋洋的，陈默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片刻暖和。
“叮～！”
手机短消息声音。
“早上好。”百合铃发来消息。
陈默还以为是流川枫，或者除灵社方面的“蠢货”接待人员。
“你怎么不回消息？你‘已读’了吧？快回消息啊？”百合铃发来消息。
“皱眉表情。”
“皱眉表情。”
“皱眉表情。”
“我按照你的要求发消息了！”百合铃发来消息。
陈默不耐烦的回消息：“我也说过‘不论什么事情，三天后联系’。”
百合铃发来消息：“抱歉，事情有点紧急。”
“什么事？”
“你的那个朋友，就是水鹤平在医院失踪了。”百合铃道。
陈默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
百合铃发来消息：“根据警视厅那边的消息。一高受伤的学生，全都集中在一间病房里，水鹤平做完脚部手术后，原本躺在病床上修养，但后半夜他诡异消失了，就在其他学生的注视下消失了，但病床上有大摊鲜血，都流到地上了。”
陈默沉默，暗道：“医院有鬼？不，那样不可能只有水鹤平受到影响，‘一摊血’，难道是学校的鬼血？但那根本不是鬼啊？”
“不对，如果是我先入为主，判断失误呢？它就是鬼，鬼网站就是利用‘规则’引来了两只鬼，那么水鹤平成了驭鬼者？”
没有任何情报根本无从下手。
陈默道：“你们怎么处理呢？”
百合铃回道：“有派流川枫去，但他也没有头绪。”
难怪流川枫说突然有事，就是为了水鹤平？
这家伙还真是“任劳任怨”。
“不用顾虑厉鬼复苏的驭鬼者最可怕。”陈默点了点头。
“那我也没办法。”陈默回道。
“咦？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我想如果你用你的鬼，有没有可能‘询问’到关于水鹤平的情况？毕竟出事点是医院，如果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真的会死很多人，而且除灵社信誉也会受到影响。”百合铃发来一大段消息。
陈默冷笑一声，暗道：“同学情感牌。倒是打的好算盘。”
流川枫大概是上报了他厉鬼的能力。
“肯定是流川枫为了‘报酬’、‘业绩’。嘛，既然是朋友，我就当他是为了‘威慑’除灵社一些‘蠢货’才告知我的能力吧。”陈默觉得这样自己好受些，虽然有些自欺欺人。
他不慌不忙回复消息：“既然除灵社让你接触我，那报酬呢？我可是有了解，解决一起灵异事件的报酬可不少。”
不管是流川枫大笔一挥，直接发给他五亿日元。
还是驭鬼者网站上动辄百亿的委托。
陈默知道驭鬼者很赚钱，但没想到这么赚。
“写了这么多年轻小说，加上动画化版权都不及一件灵异事件报酬。”
百合铃一时间没发消息，大概应付不来。
没错，他们就是以陈默是个新人来接触、利用的。
新人就代表着什么都不懂。
代表着一旦过度使用灵异力量，即将厉鬼复苏时，随便拿出点“好处”，就能让驭鬼者“尽心竭力”，“感恩戴德”。
“啧，不管是以前，还是成了驭鬼者，都要赚钱。”
陈默拐过马路，从和果子店买了些礼品。
如果水斗一城父母没死，就当拱手礼，如果死了就当贡品。
来到水斗一城家，附近丁目建筑都差不多，复式楼结构。
“叮咚～！”按下门铃，陈默静静等待。
“好像有尸臭味。”等了会，鼻子抽动，陈默道。
成为驭鬼者后，他对气味、声音都格外敏锐。
这让水斗一城父母已死有了份佐证。
“爬墙闯入还是直接用鬼域？”陈默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以防万一，直接用鬼域吧。”
想着水鹤平失踪事件，鬼网站可能具备“引来”真正厉鬼的能力。陈默就担心鬼网站杀水斗一城父母，会不会也“引来”厉鬼呢？
虽然不至于这么夸张，但小心些没坏处。
“相较于往后的厉鬼复苏，我更需要眼下的‘苟且’。”
“鬼域展开。”拉下口罩，陈默面色冰冷道。
鬼言便利就便利在，使用灵异力量说出来就好。
声音胜过肢体动作，甚至人在“应激反应”下，还会喊出话。
黑暗笼罩，以陈默为中心，地面铺开蠕动肠子，栅栏上挂满血管、脏器，腥臭空气刮起，砰砰心脏跳动声流入耳中，整栋建筑瞬间包围。
“好像没有异常。”灵异对撞多少会产生反应。
除非有鬼，但鬼“等级”很低，低的被陈默鬼域压制。
当然，没有鬼的可能性最大。
陈默没第一时间闯入，又维持鬼域几秒钟后，朝前迈步。
身体直接穿过房门来到建筑内部。
“啧。”视线清晰后，陈默啧了声。
空气中飘荡着血气还有腐烂的气味，下玄关处，暗灰色羊毛地毯上湿哒哒的全是乌黑血迹，纹路墙板飞溅着鲜血，还有拖痕朝房间内蔓延。
确定没有厉鬼和危险后，陈默收起鬼域。
“短时间使用鬼域身体倒是感觉不到不适应，但有点恶心。不对，是房间里太臭了！”
尸臭混杂着，臭豆腐？
敞开的冰箱上层有盒臭豆腐，两者气味混杂，陈默强忍着呕吐感，打开窗户通风。
他才不在意会不会被外人发现，他来自只是确认。
“没在一楼，拖拽留下的血痕朝二楼去了。”陈默顺着楼梯看去。
“也有可能不是拖拽，是他父亲母亲之一爬上去的。”
真可怕，灵异的力量令人恐惧，陈默下意识想到，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呢？
“希望爸爸妈妈能一直维持正常生活。”陈默呢喃一句。
“不，不是希望。是爸爸妈妈肯定、绝对一直正常生活下去。”他重复一句。
走上二楼，刚过拐角，一双死人苍白的脸就迎上来。
是个中年男人，他趴在楼梯尽头，头朝下，屁股朝上，瞪大的双眼满脸惊恐和绝望。
“水斗叔叔。”陈默轻声道。
这人就是水斗一城的父亲，性格“腼腆”，没错，作为大人的那种腼腆，经常留陈默在他家吃饭。
陈默把他拽上二楼平方过来。
“啧。”
翻过来后，水斗父亲整个胸口全部被挖空了，脏器全都被摘除。
皮肤上有一双双黑色手印，脖子附近特别多。
“鬼手？”陈默想起学校密密麻麻的鬼手。
走进卧室，陈默看到，女人被挂在衣架上。
死因和男人一致，脏器消失，皮肤布满黑色鬼手。
“水斗阿姨。”陈默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喜欢她做的蛋卷。
虽然不应该比较女人之间的厨艺。
但他觉得妈妈做的蛋卷不如水斗阿姨做的好吃。
摆放好两居尸体，把水斗一城骨灰放在中间，陈默陷入沉思。
“这究竟算是谁的错呢？”他面色阴沉。
“不说中二病少年会讲的‘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答案就是水斗一城的错。”陈默暗道。
若陈默当时真的鬼使神差用了鬼网站。
若当时没有系统点明“神秘复苏”这个世界。
“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他直言不讳道。
“叮～！”
百合铃发来消息：“一亿日元？”
陈默呵呵一笑，如果不是因为“亵渎”水斗一家，他会拍张照片发给百合铃。
见陈默又“已读”没回消息，百合铃知道价低了。
“五亿日元，只要找到水鹤平下落，或者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鬼！”
“如果有鬼不需要我处理？”陈默打字道。
“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同学，如果真是灵异事件，有鬼出现，你出手也没问题吧？”
陈默打字道：“愚蠢的问题。暂且不考虑如果真有鬼水鹤平生存几率多少。本来在学校里流川枫就给我说水鹤平死了，作为同学，朋友，我该伤感的都已经伤感完了。也就是说，我早就以他死了为基础伤心过了。作为同学，朋友我已经做到了应该尽的责任。”
停顿一下，他又打字：“当然，还有一点。如果他举行葬礼我会去，还有我借他的二十万日元，我也会还给他父母。”
他可是穿越者，最懂灵异事件的可怕，想骗那种真正愣头青驭鬼者还行，他就免了。
他宁愿做个不停收尸的，也不想变成躺在地下的那个。
“我还有事情处理，问好了再来。”
“同意了！同意了！你在哪里，我派人接你。”百合铃立刻发消息道。
陈默愣了下，居然答应了？
“我现在有其他事要处理。而且我做人有原则，说休息三天就三天，三天后来我家接吧。”陈默发消息道。
“三天后？这怎么可以！”百合铃道。
她很想问一问，陈默究竟知不知道灵异事件的严重性。
每耽搁一分钟，就有可能酿成恐怖灾难。
昨天失踪水鹤平一个，今天就有可能失踪十个，一百个。
明明“老奸巨猾”的要报酬！
“肯定是流川枫告诉他的！”百合铃咬牙切齿道。
陈默发消息道：“很着急？”
“当然！一直找不到原因，不管是谁都会慌乱吧！”百合铃发来消息。
陈默发消息道：“既然很着急，那就没办法了。”
百合铃看着消息，露出笑容，刚想回头对身边站着的人比出OK手势。
“叮咚～！”
陈默发来消息：“但是要加钱。而且我只去半个小时。”
“这家伙！”百合铃顿时傻眼般握住手机。
陈默不管百合铃发来的“你怎么能这么贪心”、“你这样做是置人命于不顾”之类的话。
他只等待三个字，“同意了”，其他才不管。
“不管是积累财富值，还是以后真的出事给父母留下一笔钱，都不允许我有任何‘保留’。”陈默用手机搜索有关墓地的消息。
“半个小时就当给他们赚墓地钱了。”陈默道。
毕竟墓地真的很贵、很贵。
消息停了会，百合铃发来消息：“地址。”
陈默冷笑。
“这么咄咄逼人都还非我不可？除灵社的驭鬼者肯定能解决，但应该会费些时间。”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试探我，拉我入除灵社，更阴谋点就是想让我多使用厉鬼力量，等将要复苏请求援助时，一把全“薅”回来。”
“啧。”陈默发送了地址后，捏了捏眉心。
“驾驭厉鬼后，脑袋活络了不少，但总不会把人往好处想。我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还是说厉鬼影响我趋利避害？”陈默无从得知。
但这样也不错。
“不过也要担心“太骄傲”被看不惯的人打压。我不大喜欢正面交战，相较于杨间拼死也要决一胜负，我更喜欢靠脑袋，靠鬼言，毕竟驭鬼者也是人，是人那就有关系网，偌大的人际关系，一下清理的干干净净，就算驭鬼者也会留下“鳄鱼的眼泪”。”陈默重新锁好房门到外面等待。
“当然，如果大家能和和气气的面对灵异事件最好。毕竟，我这个人总归是很和蔼的。”
他以前进行过读者握手会、新书签名会，每位读者都夸赞他“和蔼可亲”“帅气逼人”之类的。
第二十三章 医院（修改）
“出租车一如往常的贵。必须让除灵社的人报销。”
陈默没让百合铃派人接他，他懒得和除灵社人接触，直接去医院，大概率只会有流川枫在。
下了出租车，陈默穿过马路抵达医院。
人流量很多，不难想象，如果在这里爆发灵异事件，将会死多少人。
“我已经到了。”他发消息给百合铃。
“好，流川枫和除灵社的助理都在巡视，我通知他去接你。”百合铃回复消息。
“真是要把流川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啊。”陈默觉得奇怪。
“流川枫是因为某种‘职责’才会甘心奉献。不过对驭鬼者而言，何种职责竟然比活着还要重要。”
陈默咧嘴一笑，道：“算了，我就当他是个好人吧。”
“陈默君，这里！”流川枫的声音响起。
院门口，流川枫身后跟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他嘴里叼着烟，倒是换了身便装，面色精神奕奕。
“医院居然让他抽烟？不道德。”陈默走过去。
不过就算想阻拦，看着他后面跟着的荷枪实弹的军人，恐怕也畏缩不前。
“挺不错啊。听百合铃说，你要了一大笔报酬？”流川枫拍着陈默肩膀笑道。
陈默拿出手机，用转音频软件说道：“昨晚深入了解驭鬼者后，像我们这种短命鬼，当然要多赚些钱了。”
流川枫吸了口烟，道：“没错。不过也别只要金钱做报酬，黄金、灵异物品都可以。特别是黄金，限制厉鬼，保护自己都是不小的一笔。”
陈默当然有想过换黄金，但他就怕系统不认。
如果系统不认黄金，无法转化为财富值，他就惨了。
所以陈默等系统升级后，尝试后才会衡量。
陈默看着流川枫身后的士兵，问道：“处理灵异事件，子弹没有用吧？”
几名士兵看着陈默和流川枫恰淡如水，也猜出他驭鬼者身份，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他们很多人都见识过驭鬼者的诡异。
流川枫道：“灵异事件当然没用，他们是维持秩序的。相较于浪费自己的灵异力量维持秩序，他们更方便。”
陈默明白了。
“走吧，我简短说下情况。”
来到电梯处，看着陈默一行人，原本待在电梯里的病人以及家属都吓的走出来，等待下一班电梯。
在电梯里，陈默听完流川枫的讲解。
和百合铃说的大致无二，只不过流川枫有确定，水鹤平的失踪的确是灵异事件。
“医院外没有发现水鹤平的踪迹？”陈默问道。
水鹤平又点燃一根烟：“从昨晚巡查了附近几公里范围，连尸体都没有。”
“如果是灵异事件，那就该有规则。呃。这点，大概也没头绪。”想问规则，但看流川枫表情就知道答案。
“我推断和学校那鬼血有联系就是了。毕竟，当时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被鬼血淹没。”
出了电梯，他们来到一间大型病房。
透过玻璃，里面全是穿着一高制服的学生。
“没有分开，是担心其中有人或许有问题。或者是等待下次灵异发生，借助他们摸索规则吗？”
活着离开一高的人不少，这里只有受伤学生。
“有多少人？”陈默问道。
流川枫看向后面士兵。
“报告，四十五人。”士兵底气明显不足。
陈默和流川枫速度很慢，他们步子大，跟的很紧，距离近了，他们清晰感觉到流川枫和陈默两人身上诡异冰凉，散发着无法言喻的气味。
流川枫这时说道：“之前除灵社其实也有派人来辅助解决这件事。不过那家伙脑袋很有问题，居然说全都干掉就解决了。”
“这也是个方法。”陈默道。
不能保证剩下人有没有问题，无差别处理灵异源头。
流川枫道：“愚蠢。他们说不定目前正处于平衡阶段，全杀了打破平衡灵异爆发才头疼。”
陈默一愣：“忘了。”
走入病房，所有学生目光全都投来。
“就是这里了。”
一张单人病床，白色床单、被褥全都被鲜红血渗透，诡异的是，直到现在依旧有血从床上滴落，地面积攒出一些血，但没往外流，只在病床附近堆积。
“这有点像鬼血。”陈默指着地上积攒的血。
“不，还不是鬼血，很像具备鬼血一部分灵异的状态。”流川枫道。
陈默没有发现端倪，又想到自己只是来找一个“源头”。
陈默给百合铃发消息：“钱到账后，我会立刻开始。”
“喂！我们要回家！”这时学生里一个黄毛喊道。
有女生怯生生道：“至少把我们的手机还回来吧。”
流川枫示意士兵。
“抱歉，因为特殊原因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而且你们都有受伤，安全起见，在没有痊愈前都要在这里接受治疗。当然，这是免费的。”士兵们向学生解释。
“我认得那个家伙，我和他一个班的，他怎么就能离开！”
陈默看了眼，难怪这么熟悉，这不就是当时第一个离开教室的黄毛不良少年吗？
“这么莽的人居然没死？奇怪。”陈默嘟囔一句。
士兵眉头一皱，认为隐患是这个黄毛，没有解释，他也无法解释啊，再不济难道动武？
流川枫转过头瞪着他：“再废话杀了你。”
黄毛笑了，仿佛压根不畏惧流川枫般，从人群里冲出来，叫嚷着：“你如果敢的那就来啊？狠话谁不会讲，混蛋。”
陈默有些可怜的看着黄毛。
流川枫不废话，拿过旁边士兵的枪，对准黄毛扣动班级。
砰～！
流川枫没有给黄毛不良任何机会，一枪爆头。
“抽取他一部分血送回去，尸体先保存好。”流川枫对旁边士兵道。
陈默都有些懵：“你刚刚有说可能打破平衡。”
“之前那个驭鬼者驾驭的鬼和我类似，偏向于单独压制，如果打破平衡，我们可能控制不过来。现在你来了，我觉得没问题。”流川枫道。
“我只是来确定源头的，就半个小时，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也不想处理这种突发灵异事件。”陈默拒绝道。
流川枫一副没所谓道：“所以确定源头了？”
“没，等百合铃打钱，钱到账就动手。”
流川枫笑道：“你这家伙。”
在流川枫近乎杀人魔般作态下，学生都缩成一团。
“叮～！”
“钱到账了。”百合铃发来消息。
陈默微微一笑，很好，开工。
他不紧不慢开口说道：“我将会在三秒后知道有关水鹤平失踪的一切。”
漏风的声音沙哑难听，比刮擦铁板还要尖锐。
忽的，陈默眼前飘过一片血红，模糊不清，但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床飘在水上，晃晃悠悠，床上躺着的水鹤平。
模糊的水鹤平睁开眼，慌乱的摸旁边抽纸擦拭鼻子，他的鼻子流血了。
擦拭完，他随手把纸丢弃，沾血的纸掉在地上，诡异一幕出现了。
一双双黑色手掌，从水里伸出来，抓住病床疯狂摇晃、拍打，水鹤平恐惧大叫，但没有人听见。
不一会水鹤平消失了。
陈默明白了。
“鬼手和鬼血。水鹤平被鬼血里伸出的鬼手拍死了！”他打字播放道。
“规则，规则是什么？血！”陈默猛的回头，对搬尸体的士兵喊道：“住手！”
但晚了，黄毛不良眉心渗出的血流到地上。
一瞬间，所有人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水从地面渗出，不，是血。
一双双黑色的手掌，抓住黄毛不良尸体，同时还有抬尸体的士兵，朝着血水里拽。
“啊～！救命！”
速度很快，眨眼间半个身体就被淹没。
“没救了。”陈默第一时间跳到病床上。
吞没掉尸体后，一切恢复正常。
“鬼血真的是鬼？都跟着来到了医院，不是鬼也说不过去啊。”陈默环顾一圈。
流川枫对突如其来的一幕也预料不急。
“是鬼血，它来了。一旦接触到血，不，准确说是昨天学校里所有人的血，它就会出现。这大概就是它的杀人规律。”陈默道。
流川枫道：“居然是这样？”
“它在医院，但目标只是活下来的学生们。”
鬼网站虽然被他驾驭，但即定的词条没有更改。
只是换了一种方法，一个地方继续杀死学校所有人。
“好了，答案我已经揭晓，顺道连杀人规律都说明了。剩下该怎么处理就看你们的了。”
陈默也不犹豫，当即离开。
“陈默君，请带上我离开！”一个同班女生表情慌张对陈默招手。
陈默眉头一皱没有搭理直接离开。
留在病房的流川枫陷入思索。最佳处理方法早就有了。
迎着这些学生的将会是怎样结局，这不关陈默的事。
“处理好水斗一城的事情，就等待系统升级完成了。”
“还能去泡温泉，多少缓解下情绪。”
陈默坐上出租车返回水斗一城家。
“这笔钱赚的很轻松。‘鬼网站以特殊方法召唤了两只鬼来到一高’。鬼血的杀人规则明显和当时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或者说本身它就有这种规则？只是没有被引导出来？”
第二十四章 青山陵园
青山陵园。
“这里环境不错，就是有些嘈杂。不过习惯风俗如此，岛国人认为逛陵园能让人放松心情、舒缓愤懑。”环顾四周，陈默拽了拽口罩。
柏油路上有不少游客模样路人，上了年份的樱花树飘落许多花瓣。
陈默背起双肩包，里面放置着水斗一城以及他父母骨灰。
水斗一城家是从四国岛一处乡下搬到东京，没有任何亲戚。
若非如此，陈默只需报警，让警察厅通知他们亲戚处理后事就好了。
“那样我反倒省了一笔钱。”陈默看着陵园入口处穿着得体西装胖男人。
“你就是网路上售卖墓地的井上先生？”陈默走过去，用手机语音软件搭话。
井上肥胖脸颊稍显抖动，目光审视陈默：“你是陈默先生？”
陈默点了点头，迅速打字道：“那么我们去看一看墓地吧。”
“等一下。你是高中生吧？开什么玩笑？你确定自己有足够钱支付费用？我可是在网路上讲清楚必须全额付款。”井上皱起眉头道。
陈默用语音软件道：“当然，只要合适我会立刻支付全款。而且我现在就要用。”
“什么意思？”井上注意到陈默的背包，下意识指着。
“你不会是个罪犯，杀人焚尸后想找个墓地掩盖掉罪证吧？”
陈默道：“你不是拟定了合同吗？如果我是犯人，以后警视厅找你，把我的信息交出去不就好了？”
井上重新确认一遍：“你真的有足够支付全款的钱？”
“我获得了丰厚遗产。”陈默懒的找托词。
井上眼前一亮，的确，在当今岛国社会，有高中生突然获得一大笔遗产的先例。
他热切的搓了搓手，向陈默鞠躬：“亲人逝世，还请不要过多伤感。”
陈默愣了下，语气平淡道：“我没有伤感。”
井上拿出撰写好的合同，带领陈默查看墓地。
“选择青山陵园绝对是最对的。这里不但埋着不少名人，还有像忠犬八公这种象征品质的精神！同时高科技的巡检设备，会保护陵墓不会被游客破坏。”井上滔滔不绝向陈默讲解。
陈默暗道：“我如果死了，绝对不要和动物埋在一起。”
不过驭鬼者厉鬼复苏，真的有机会埋进墓地吗？
来到一处空缺地带，井上说道：“就是这里了。您看如何？”
三个空缺，已经竖好墓碑，只需在上面篆刻留名字、照片。
陈默拿起手机说道：“网路上讲，这三处墓地是你继承下来的？”
井上道：“不错，青山陵园有部分地区是我井上家私人的，后来改建墓地，分到了一些陵墓位。那边几处都已经卖出去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陈默大致扫了眼。
陈默哑然，有获得房屋、巨款遗产的，第一次见墓地遗产。
“而且价格贵的挺贵。”陈默暗道。
一处墓地一千万日元，三处总共三千万日元！
“您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签订合同？”井上搓着手热情道。
“好。”
“如果只是水斗一城，我肯定不会买这么贵的墓地。不过水斗阿姨对我很好。”陈默没有犹豫。
“喏，您在这里签上字就好了。”井上递给笔，指着签字位置。
“你的笑容有点不对劲。”陈默接过笔，表情冷漠看着井上。
井上道：“毕竟一下卖出三处墓地。”
陈默点了点头，暗道：“还以为鬼上身了。”
毕竟是墓地，陈默一直加快进度不想久待，同时也十分警惕。
签好字，井上从包里取出POS机，输入金额递给陈默。
陈默刚想刷卡，突然眉头一皱，道：“你是不是多输了一个零？”
又仔细确认一遍，原本三千万日元金额，井上输着三亿日元。
“哪有？”井上接过一看，道：“没错啊，就是三亿日元。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一处墓地一亿日元。”
说着，井上晃动合同，刻意露出陈默签名的地方。
陈默愣住。
被坑了？
他没有仔细审阅合同，毕竟网路上商谈好了，又着急离开陵园，于是直接签字。
“看这里，金额总共三亿日元，现场支付，违约金十倍。买家签字，你可别想赖账，不然我会告到你倾家荡产。”井上指着合同道。
“你坑我？”陈默用漏风的嗓子沙哑说道。
井上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看陈默面色煞白阴沉，他下意识退后几步，紧接着又提起胆子道：“谁坑你了？合同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份合同在你签订名字时，就已经生效。你自己签的，我还有视频为证。”
说着，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摄像头，拿出手机，播放陈默签订合同的视频。
陈默笑了。
来墓地没遇到厉鬼，反倒先遇到了贪鬼。
“妈的，我拼死拼命解决一桩事件才赚五亿日元，你随便动一下合同就到账三个亿。我看你是真想死了。”陈默步步紧逼，面色愈发阴沉。
他不知道井上是早就更改了这份合同，还是所谓“看碟下菜”，遇到自己这种看上去“和善”、“亲切”的“冤大头”，就拿出一份假合同，如果被发现那就鞠躬道歉说拿错了，若不看一眼就签，那就只能吃亏。
“你想怎么样？打我？”井上虽感到陈默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冷，但陈默纤细身形，完全不具备压迫感。
他把东西全装进包里，解开西装扣子，露出胸前斑斓的纹身，抓住陈默领口恶狠狠道：“威胁我你还差远了。如果不想被告，把遗产赔的干干净净，就赶快刷卡，完成交易。”
“遗产？”被抓住领口的陈默明白了。
“难怪那个时候他眼里闪过一阵光。”陈默暗道。
“如果你不说，我都把这个‘设定’给忘了呢。”陈默冷冷的说道。
井上露出疑惑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陪你玩玩，正好我来的路上对自己的能力有些新的猜想。”陈默一脚踢开井上。
“混蛋，你还真敢动手。”叫嚷着混蛋的井上握住沙包大拳头，笔直挥来。
陈默冷笑一声，漏风的声音道：“黑手党啊？”
“鬼域展开。”
天黑了。
橘黄色阳光被吞没，整个青山陵园被鬼网站鬼域笼罩。
陈默的鬼域没有鲜艳颜色，单纯的黑，但环境有明显变化。
脏器，最明显的就是踩着的地面变成蠕动的外层布满褶皱的肠子。
其次就是满天垂下血管以及细小的直肠。
血腥气的阴风从“肺部”吹拂过来。
俨然就是切割开“人体”，拆分出脏器，放大后安置在鬼域里。
“什么情况？”井上双眼一时失去焦点。
但逐渐适应黑暗后，他面露惊恐大叫。
面前墓碑上挂着脑袋，缠绕着肠子，流淌出脓液。
环境依旧是那个环境，但诡异、可怖、异类。
井上惊恐呆立原地，陈默把一切看在眼里。
“鬼域。我现在掌握的鬼域远远不及鬼网站的时候。如果鬼域是按照‘层’来划分等级，我至多是第一层。能力只能让自己在鬼域里随意活动，鬼域内人、驭鬼者，只要不具备比我强大的鬼域，或特殊灵异物品，都发现不了我。”陈默靠近井上，从背后给他一巴掌。
“撞见鬼了？”井上忙不迭往外跑，疯狂跑。
陈默看着他掉落在地的文件包。
“果然，有两份合同。”
打开文件包，他从里面找到两份除总价不同外其余完全一样的合同。
“和我猜想的一样，真是狡诈。”陈默穿过黑暗，锁定逃跑的井上。
他跑不出去，只要陈默想，他可以被任何一种方法杀死。
…
…
井上现在很慌乱，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忙不迭拿出手机用手电筒照，但光照范围只有几厘米。
他靠在一处墓碑旁，喘着粗气，擦了擦汗。
“鬼～！找我买墓地的肯定是鬼！”他尖声说道。
“难怪脸白的像死人一样，身体也冷冰冰的，完了，我惹怒他了。”
他急忙拨打电话：“通了！”
“会长，快来，我这里出事了！我撞鬼了！就在青山陵园，你快点派人过来。报警？黑手党报警求救别开玩笑了！我就是因为诈骗才撞鬼了！”
无形中感觉四周愈发寒冷，井上话语变得凌乱。
一边重复着“快来青山陵园”，一边确定一个方向跑。
忽的，他脚步踉跄。
眼前有十多块墓碑，经历风吹日晒的墓碑，上面名字已经不大清晰了，但那长方形的“相框”格外显眼。
“这、这不是我吗！”他捂嘴尖叫。
那是他的照片，最诡异的是，当他捂住嘴时，十多块墓碑上的照片，也一起捂住嘴，露出惊恐表情。
井上瞪大眼睛，墓碑照片也保持一致，但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诡异，诡异的笑。
井上里面跑。
他跑出一段距离，陈默从墓碑里钻出来。
“穿过石质墓碑实验完成。”他查看身体，没有异常。
“接下来该尝试一下更深‘层’的鬼域。”
怎么用。
这是陈默面临的难题，他尝试开口道：“加强鬼域。”
没有明显变动，范围依旧。
“不行，还是说方式不对？”陈默又尝试几次依旧没有效果。
“不对。我为什么要以‘加强鬼域’为前提呢？鬼网站使用灵异力量，是需要通过嘴巴，完整阐述出想要达成的目的。转换概念，我应该直接在鬼域内说出，鬼域具备的能力不就好了？”
作为尝试，陈默说道：“鬼域范围会扩大一米。”
掌握鬼域内所有视野，陈默发现鬼域果然朝外扩张了一米。
“真的是这样！鬼网站鬼域一开始就具备所谓深‘层’鬼域所有条件，只需直接发动就可以。”
陈默道：“那么‘重启’呢？”
疯狂的念头产生，陈默想进行尝试。
“不，其实不用尝试也能知道，我肯定能使用‘重启’。但目前不可能持****，一毫秒都没可能。”
鬼言能力是“常驻状态”，一旦使用，“附加”，那就代表一直消耗。
“‘重启’这种东西，至少要形成一定平衡后，才能小心翼翼使用。”陈默不敢用。
“呵呵，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的目的是惩罚井上。顺带实验鬼域，答案已经有了，‘答卷’以后再交。”
看着原地转圈圈的井上，陈默冷笑一声。
忽的，井上周围无数脏器找他逼近。
一根根肠子缠绕到他身上，强硬掰开他的嘴，一根直肠塞进他嘴里，灌输。
他呛声，干呕，陈默不为所动，冷冰冰的看着。
“满足谎言就是嘴臭，嘴臭就是喷粪。”陈默冷声道。
他倒是真肚量大，过了十多秒才受不了，窒息般颤抖身子，全身上下，嘴巴，鼻子，眼睛流淌出脓液，皮肤涨大，粗大毛孔渗出水。
陈默从黑幕中漫步走出，居高临下，面色冰冷。
井上没有昏迷，他保持清醒，看到陈默，形成的应激反应令他身体一阵颤抖，接着趴在地上不听呕吐。
“饶了我，我知道错了，求你放了我！我会在盂兰盆节特地到神社为您祈福！”井上上半身伏地跪着求饶。
“黑手党很可怕。”陈默漫不经心道。
陈默挺想继续惩罚井上，但肮脏的臭味让他窒息。
他下意识问道：“你中午吃的生鲜？”
井上颤抖道：“三文鱼。”
“和之前臭豆腐味不一样。我的鬼域会根据被困在鬼域内人的不同，因此改变。所以说这里的主要脏器，其实就是井上的？”陈默看向上空悬浮的巨大脑仁，另一边黑色心脏。
“戳破会怎么样？”他脑袋想。
陈默丢出刚刚他拟定的合同，冷声：“签字。”
井上愣了下，身上折磨让他精神萎靡，但又不得不振作起来。
合同和之前一样，只有价格，三日元。
“你挺喜欢加零，不过我正好相反，我喜欢减。没问题吧？这个价格？”拿出手机播放声音。
“没有，没有。”他立刻签字。
陈默开口道：“以后你每个月都会经历一次‘灌嘴’！如果你收回墓地，你将死于自杀。”
漏风嘶哑的声音宣判一切。
第二十五章 鬼怒川温泉（追读、努力明天双更）
“三点半。我才睡了2个小时？”陈默坐起来，看了眼闹钟。
“随着灵异力量慢慢侵蚀，恐怕以后都不用睡觉了。”他叹了口气。
处理好水斗一城的事情，陈默通知流川枫，让他处理房子、户籍后续。
毕竟是灵异事件的后续，除灵社方面肯定派人查看。
但这和陈默没有关系。
“三天了。系统还没升级好。”凉水拍在脸上，陈默盯着镜中的他。
苍白病态的皮肤，双眼凹陷，下巴有齿痕，倦态的双眸中，渗着诡异的光点，僵硬表情挤不出笑容。
洗漱好，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他浏览起灵异网站。
除了解目前整体局势外，重要的是想找件适用的灵异物品。
“今天还要去商讨漫画化的事情。”
一晃，天亮了。
和爸爸妈妈吃过早餐，陈默盘坐电视前玩PS5。
“叮咚～！”
忽的，门铃声响起。
打开门，来人是个穿着黑色职业装，带着素气黑眼镜的女人。
古河汐，今年24岁，单身独居，原宅女转职社畜，性格内向，专门负责陈默的小说原稿修订。
“陈默老师。”古河汐认真鞠了一躬。
陈默一早就戴好了口罩，顺便拿出手机，用语音软件说道：“抱歉，我感冒了，嗓子不舒服，交流就用手机软件。”
古河汐道：“如果您生病了，我可以联络漫画家换个时间。”
“不用。既然是约定好的事情，那就尽最大可能完成，我不喜欢‘毁约’。”陈默道。
古河汐笑道：“老师的品行一直是标杆。同事们都羡慕我负责的是您，毕竟您的原稿一直都是最及时，最工整的。”
陈默摆了摆手：“这都是我应该的。”
“那我们现在出发？”古河汐问道。
陈默道：“没问题。”
古河汐驾驶轿车到车站，然后他们乘坐新干线，往目的地北关东的鬼怒川温泉进发。
车厢里，古河汐整理电脑原稿，陈默望向窗外。
新干线途径浅草寺，陈默格外注意。
“鬼寺庙事件的源头可能就是浅草寺。就算不是，那里肯定也有灵异事件。”陈默目光远眺。
他能看到远处耸立的大型建筑浅草寺。
寺庙上空飘着一团黑雾，肉眼看到寺庙建筑，会产生一种“扭曲”，像整片地区被剥离似掉。
“看不清内部情况，除非主动走进去，或者靠鬼域入侵。但，恐怕会被反向侵入。”陈默呢喃。
虽然没有扩散迹象，但S级灵异事件，一旦爆发，整座城市都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除灵社不顾一切想解决鬼寺庙也的确是正确的。不过就怕失败。”
酒吞童子强，强的离谱，压制它需要至少两件灵异物品，外加满足特定要求。
“最主要的是流川枫那件被鬼压制的灵异物品只能用几次。用完，谁都压制不了酒吞童子。它的鬼域，无上限、无差别攻击，就算驭鬼者利用鬼域入侵，也会被那把大太刀斩开，更别提内部压制。”陈默分析道。
“不过它究竟能不能对抗鬼寺庙，也只有真正放进去后才能得知。”
陈默觉得他应该先让父母离开东京。
“用不了太久就会出问题，毕竟流川枫只有几个月可活，最后不是鬼寺庙被解决，就是彻底失控。不过‘适配者’是个问题，他们有没有胆量再拿出吞酒壶外出？”陈默摇了摇头。
车程接近两个小时，他们抵达东武车站。
古河汐熟络的打好出租。
不久后，出租车进入山岳地带，茂密森林遮挡两侧视线。
不远处鬼怒河疾驰而下，冲向远方。
“环境的确优美，非常适合取材。”陈默用语音播放软件说道。
“是啊。如果老师没其他事情，我们可以多待几天。”古河汐笑道。
陈默没有回应，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百合铃发了“早安”。
“滴滴～！”
“怎么突然起雾了。”司机嘀咕一句，按动喇叭，打开雾灯减速慢性。
忽然起雾，这让陈默起了疑心。
“只是单纯的水雾气。”陈默吸了口空气。
没有灵异事件该有的阴冷、诡异，单纯就是因为处于森林地带，加之有温泉的原因形成的。
“怪事，怎么熄火了？”车辆继续行驶，没一会居然熄火了。
司机说道：“抱歉，我需要下车检修一下。给两位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们不急。”古河汐说道。
陈默总感觉不对，车窗外雾气愈发浓郁，能见度不足10米。
“我下车看看能不能帮忙。”陈默说道。
古河汐点了点头。
司机没有检查车况，而是站在车头前，面露惊愕的看着远处森林。
陈默拍他肩膀，司机浑身一震。
发现是陈默后，司机夸张的松了口气，紧接着他抬起手，指着雾里面，说道：“你看哪里是不是飘着个人？”
“飘着个人？”陈默看过去。
雾气腾腾，司机手指方向。
距离大概9米，视线有些模糊，但真有个体型纤细，宛若骨架的人形轮廓飘在空中，抬起的双手拽着什么布条类东西，随雾气飘动，它仿佛也扭扭捏捏的晃动。
“这么倒霉？出门就遇到了灵异事件？”陈默还无法确定，也有可能是雾气影响视线导致的。
“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有人飘起来。快点修好车离开吧。我可以帮忙检修。”陈默用语音软件说道。
司机吞咽唾液，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不见了！”他怪叫一声。
的确消失了，但又像雾气浓度原因，导致能见度更低。
陈默再次催促司机，他这才开始检修。
好在没有大问题，很快修好了。
“如果真有鬼，我们肯定无法离开这里。”陈默看着司机驾驶。
当路过刚刚发生诡异地方时，陈默没有发现异常。
不一会，他们冲出雾气笼罩地带，视野一下清晰。
“雾就是普通的山间浓雾，肯定不是鬼域。但那东西究竟是不是鬼？或者就是眼花看错了。”陈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前方鬼怒川温泉馆到了。
建筑位于两侧山峦下方，渗透出的温泉形成雾气，飘到建筑上方，像个盖子般把一切盖住。
“那是做什么的？”
在温泉馆入口处，有许多穿着深蓝色僧袍的僧人，面向温泉馆大门，双手合十发出朗朗之音。
“祈福。”古河汐说道。
“祈福？为什么祈福？”陈默打字问道。
这时司机开口说道：“两位是来特地旅游的吧？难怪不知道最近这里发生的事情。”
陈默道：“什么事情？”
司机道：“鬼怒川温泉馆最近发生了杀人事件。前段时间警视厅派遣了许多人员来调查，非但没找到凶手和线索，反倒被吓的全跑了。”
“警视厅人员被吓跑了？”古河汐不大相信道。
司机把车停靠，按下车机的按钮，很快里面播放出一对男女交谈的声音。
男声道：“真诡异，监控画面真的没有被改动吗？”
女声道：“我检查过，肯定没有。”
男声道：“那男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明明就站在贩卖机监控底下，脖子凭空就被勒断了！而且我有检查过尸体，粉碎性骨折，连气管都断了，但脖子一点勒痕都没有。”
女声明显颤抖：“这已经是死的第8个了。”
男声道：“别忘了还有失踪的。比较是盛名的温泉馆，旅客很多。”
司机关上声音，道：“两位相信了吧？这是两位警视厅人员的对话。”
古河汐道：“你居然录音？”
司机道：“不，只是无意间碰到按钮，后来检查车辆时发现，觉得怪异就没删除。”
陈默道：“那为什么这里还在正常营业？”
司机道：“不清楚，反正前两天警视厅的人员全都撤了。然后这里就恢复营业。”
古河汐道：“请僧人来祈福，是觉得有邪灵作祟？”
司机道：“对。”
陈默表情冷漠，暗道：“果然不正常，灵异事件吗？脖子被掐断，但没有无差别杀人，那就是遵循着某种规则。”
司机道：“两位如果想离开，我们就回去。”
古河汐道：“我们刚上车时你怎么不说？”
司机语气掩饰道：“忘了嘛。”
陈默冷笑，大概就是想赚两份钱。
他对古河汐道：“那名漫画家还在？”
古河汐道：“在的。不过奇怪，他没有提到这里发生了这种事。我想大概和他自己正在创作的悬疑漫画有联系吧。”
陈默道：“悬疑漫画？他来这里取材，不会就是因为听说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
古河汐道：“有可能，他的那本漫画很畅销的。去年卖出了50万册。”
“记得负责这地域是岛国的‘总部’。驭鬼者太少，所以来不及处理？”陈默一时间犹豫不决。
他内心想离开，真是灵异事件的话，肯定很麻烦。
“最棘手的就是突发灵异事件，事先没有准备很容易出事。”
“但我觉得这只鬼没有鬼域，规则也有限制。或许我可以关押它，以防厉鬼复苏时没有‘后手’。”
“但是我没有准备关押厉鬼的物品。”
陈默一时间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
“一切都是以灵异事件为前提，说不定就是‘杀人狂’呢？要真是灵异事件，我可以联系百合铃，让她接触岛国‘总部’。流川枫说过，她身份不一般。”
岛国“总部”是处于劣势，比除灵社还要薄弱的势力。
“这就是弱者多地方的好处。强者慢地走，谁听你个新人的话？”陈默思量片刻道。
第二十六章 第一夜（4000）追读
“陈默老师，这里发生过杀人事件，犯人也没有被逮捕，我们还是离开吧？可以联系漫画家讲明情况。”古河汐面露担忧道。
陈默下车，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异常。
可惜，除入口祈福僧人略显怪异外，并没有特别之处。
“不要担心，既然警视厅人员放心离开，那就说明问题不大，况且失约可不是个好习惯。”陈默播放语音软件。
僧人围成圈，首尾呼应，念诵祈福语，阵势浩大。
“如果祈福真能驱鬼，百合铃那种巫女肯定更有效，不过总归只是图个心安理得罢了。而且，这仪式价格很贵。”
“以后打开驭鬼者名气后，我也可以做些‘祈福’‘驱魔’类的副业。做做样子的事情，谁不会？”陈默目光冰冷暗想。
最近发生了杀人事件，但游客依旧很多。
进入温泉馆，水蒸气扑面而来，潮湿空气吸入肺部，本该很舒适，但陈默却眉头一皱。
“不对劲，空气有药材温泉的气味，但也有混杂着尸臭。按理说警视厅的人会收敛尸体，气味早该消散了。那么说，现在温泉馆里肯定有未被发现的尸体，近两天死的吗？”
陈默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尸臭来源。
“陈默老师，漫画家请我们过去。”古河汐道。
“好的。”
闻言陈默放弃寻找源头，他又没有驾驭“鼻子鬼”，更无法像猎犬般寻觅气味。
“现在不着急，如果真是灵异事件，想想前段时间就陆续有人死亡，那用不了太久肯定就会爆发。或者，被打破平衡。一般灵异事件死几个人大致就能窥探出规则，解决起来小心些，大不了鬼域展开跑就是了。”
陈默掌握一定世界观，虽然他是个半吊子“理论派”，但胜过愚昧无知、以为获得灵异力量，自己肯是救世主的蠢货数倍。
而且他小心，目的明确，一直没改变。
“活着、富足。”
在古河汐的带领下，穿过玻璃走廊、别馆，抵达一处大正风格建筑。
略微破旧的木地板，黑色瓦片搭建的房屋，外面温泉池冒出大量水蒸气。
门口坐着个穿浴袍的老年人，膝盖上放着数位板，看着温泉池面色十分困惑。
“他就是负责我小说的漫画家？”陈默道。
头发花白的老年人，年龄至少50岁以上。
“没错。考量到老师您漫画的类型偏向幻想推理，所以就选定了九龙田一老师。他最擅长的就是猎奇、诡异画风。”古河汐道。
她主动向老人打招呼。
老人放下笔，目光朝陈默看来，露出笑容。
“这个人有些问题，虽然有喷香水，但有尸臭。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而且年龄这么大，也不像驭鬼者。”陈默露出深思表情。
提起警惕心理，陈默用软件打招呼：“您好，因为身体不大舒服，所以只能用软件和您商谈漫画化细节。我是陈默。”
老人笑道：“古河汐编辑已经告知了。陈默老师真是敬业，生病了还不忘工作，我相信接下来的合作我们会很愉快。我是九龙田一，副业漫画家。”
“说话利落，没有拖泥带水，不像鬼奴。近距离看，除身上愈发浓郁尸臭外，没有异常。”陈默很快判断。
如果对方真有问题，陈默会毫不犹豫使用鬼域。
“或许是泡多混杂尸体的温泉水入味了？”
游客这么多，尸体应该早被发现了，除非位置隐蔽，甚至就在地下，混杂着温泉水进入池子。
当然，只是推论。
“九龙田一老师真是厉害，听古河汐讲，您创作的漫画销量很好。一般来说，有您这种成就，早该当做主业做了。”陈默道。
九龙田一放下数位板道：“其实也有这样想过，回到乡下老家，至少有网路的地方好好创作漫画，不过我的‘孩子们’不愿意让我离开，也离不开我。”
“孩子们？”陈默下意识重复一遍。
“是这样的，九龙田一老师开设了一家孤儿院。收养了许多孤儿、弃婴。”古河汐在一旁解释道。
“您是个好人。”陈默道。
接着，他们到九龙田一房间，坐在榻榻米上商谈漫画分镜等细节。
陈默毕竟有过数次漫画化经验，所以整理起来很顺利。
倒是九龙田一真不简单，他的想象力很“丰富”，脑袋灵活的简直不像50多岁。
夜幕降临，古河汐去准备晚餐。
九龙田一放下绘制的手稿，道：“陈默老师如果不休息，出去逛一逛？”
陈默用语音软件道：“好。”
“夜晚最容易获得灵感，以前我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和孩子们举行试胆大会，他们扮演妖怪、鬼。如果谁能吓到我，我会奖励他很棒的礼物。”木屐踩地发出咔咔声，九龙田一插着腰道。
“所以您才会明知这里发生杀人事件，还要来这里取材？”陈默道。
“您桌子下面有放着一份报纸，上面头版就是这里的新闻，时间是五天前。”
九龙田一愣了下，道：“没错。我运气还不错，来时正好看见警视厅人员收敛尸体。当时的场景这让我获得了不少灵感。”
总觉得这老人很奇怪，讲起死人来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走在庭院里，夜里人很少。
旅客入住后，听说这里发生过杀人事件，大都觉得恐惧、晦气，早早结束泡温泉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那您应该也了解了，这次杀人事件很诡异吧？”陈默问道。
九龙田一点了点头：“毕竟这里的主人请了不少僧人，每天清晨、中午、傍晚、午夜都会进行一场祈福。单看这一点，可能认为这里的主人是笨蛋，浪费钱去请些僧人祈福，只为了迎合自己内心对鬼神的敬畏。”
“不过，那些人死的确实诡异。”他又补充道。
陈默倒是没想到，祈福场次居然这么多。
“一场祈福价格就不便宜了。一天四场，这能赚多少钱？”陈默算了下，反正很多。
“您有亲眼目睹？”陈默下意识道。
九龙田一露出神秘笑容，加快脚步，来到别馆旁大型浴池换衣间。
换衣间左边壁橱被围上了警戒线，地上画着人形轮廓。
“我第一天到这里，换好衣服刚想泡温泉。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从浴池里冲进换衣间，站在这个位置。我当时以为他身体不适，还想问询是否需要医疗帮助。”九龙田一指着警戒线处道。
“然后呢？”陈默道。
九龙田一笑道：“他突然捂住脖子，其实不能说是捂，应该是‘拽’。就像有东西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他想挣脱一样。大概两秒，他就死了。”
“可能是突发疾病？”陈默道。
九龙田一摇了摇头：“不。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会认定是突发疾病。”
他继续说道：“当时我靠近查看情况，但还没走过去，房间里忽然就起雾了，很浓的雾，视线非常模糊，勉强可以看清几米，我就在这个位置看到，一个人性轮廓，扭动着身体，双手抬着，像抓着布状东西，往外拉扯，然后弯下腰，不停挥动手，像是在擦拭什么。”
“雾气消失后，我靠近查看，那人颈椎骨断裂，最诡异的是，那人身上十分干爽，湿哒哒的头发，干的比扔进撒哈拉沙漠晒个一天还要夸张。地上踩的湿脚印也不见了。”
陈默眉头一皱，假设九龙田一没有撒谎，那么这的确是一件灵异事件，鬼就是熄火时遇到的扭扭捏捏的鬼。
九龙田一继续说道：“当时我就怀疑是不是温泉水有问题？所以，这几天我都没泡温泉。”
“难怪今天中午您一脸困惑的看着温泉，我还以为您是陷入创作困境了。”陈默仔细观察四周。
“九龙田一可能知道灵异知识。”陈默暗道。
“这不就是给我讲明了厉鬼杀人的规则？和温泉水有关联，泡温泉的人，在特定情况下，会触发厉鬼杀人规律。他是在引导我？还是说就是他出于漫画家的创想？自认为的设定？”
可能性不大，他表现的太正常。
谈论起死人，陈默都会装作稍显惊讶表情。
但九龙田一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在意模样。
“他在讲述漫画构想时我就这么觉得了。‘如果推理无法解决的剧情，那就全部推给鬼吧，可怖、怨恨、超常存在的鬼，可以解决一切不正常。’”这句话陈默记忆深刻。
“可能您看花眼了吧。警视厅人员谈论监控时，可没有说有雾气。”陈默播放声音。
九龙田一笑道：“这不就和UFO事件一样，现代科技是记录不下的。”
陈默道：“所以您有什么看法？灵异事件？”
这里虽然有尸臭，但没有异常，这点陈默可以肯定。
九龙田一道：“如果‘常理’和‘自我认知’选一个，我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毕竟，常理和人道一样，都是可以随便推翻的一类认知。灵异事件这种都市常谈，真实存在也可能吧。”
陈默道：“我并没有亲眼看到。”
“明天说不定就能看到。”九龙田一笑眯眯道。
“什么意思？”陈默不解。
“规律吧。”
他们没有多逛，温泉馆基本没人，为了减少电量消耗，已经有部分温泉池闭灯。
陈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吃着丰盛的晚餐。
古河汐住在隔壁，在整理今天商谈的细则。
“规律。”陈默用手机搜索有关联的新闻。
但没有关键性报道，大多只是夸大怪异性。
所谓规律无非就是死的男人或者是女人，以及间隔时间？
对，间隔时间。
“我会知道鬼怒川温泉，最近每个死人死亡的时间间隔。”扯着漏风嗓子，陈默道。
他使用了灵异力量。
“越是描述完善，越能得到最趋于完美的‘答案’。同时灵异消耗也会大一些。若是涉及到灵异事件，消耗还会更大。”陈默得到了答案。
划出手机日历，比对一下。
“最早是两个月前就开始了吗？三天死一个，死的人数有够夸张的。”
没错，得到的答案是鬼怒川温泉灵异事件从两个月前就开始了。
“明天会死一个人。”陈默道。
“是那只鬼？”
那只出现就会附带浓雾，扭扭捏捏人形鬼。
时间消逝，陈默没有睡。
精神状态依旧很好。
他正打算询问流川枫具体使用黄金影像厉鬼的知识。
忽的，外面响起晃动铃铛的叮～叮声音。
“僧人在进行祈福仪式？”时间恰好午夜十二点。
但铃声断断续续，木鱼敲击声飘的有些远。
诡异的是每次摇动铃声，敲击木鱼中间空出的声音。
陈默听到了有隐约啜泣，嗫嚅的声音，音调判断是小女孩。
“怎么回事？”他眉头一皱。
“祈福的僧人放音乐？”
仔细听，怪异的音调越来越近，仿佛可以组成一句话。
晃动的铃声间隔越来越久，模糊不清的啜泣声越来越长。
“其他人貌似听不见？”透过门，外面的漆黑一片，没有灯光。
陈默拿着手机推开门，外面起雾了。
浓郁的雾气阻碍视线，流动的雾气吹过，体表感到异常寒冷。
陈默眉头紧皱，“鬼来了？按照‘规律’至少是明天？不对，现在不就是‘明天’了？所以说，时间对上了，也有人触发了厉鬼杀人规律？但是这个时间段，这种诡异环境，哪个蠢货还会泡温泉？”
“不对，温泉水，水升腾起的水蒸气是不是也算一种‘触碰’？”陈默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关上门。
“踏～！”
踩着地板的声音，沉闷，怪异，步调均匀，由远及近。
“人？还是鬼？”声音距离很近，不能排除是不是冲自己来的。他严阵以待，准备展开鬼域。
但声音突然又远了，朝着外面走，逐渐消失。
不一会，耳边嘈杂的铃声、木鱼声，以及音色像小女孩哭泣、嗫嚅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陈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
有人死了。
他给古河汐发消息：“在？”
过了会，古河汐回道：“这么晚了有事吗？老师？”
陈默放心了：“剩下的谁死都无所谓。”
第二十七章 岛国“总部”十二番队“队长”（4000）
陈默一夜未睡，一直留意外面情况。
压抑死寂一直维持到早上七点，被突兀响起的嘈杂声音打破。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古河汐在门外急促道：“陈默老师，出事了。”
推开门，陈默熟络用软件道：怎么了？”
古河汐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恐惧：“您还记得昨天举行祈福的僧人们吗？”
“他们里面死了一个？”
古河汐摇头：“不，全死了。一共16个人。就在昨天祈福的地方！”
全死了？
陈默愣住。
“怎么可能全死了？规律应该是每隔三天死一个人啊？难道什么平衡被打破了，因此导致灵异爆发？”
他想起昨晚的铃声、木鱼敲击声，以及孩子啜泣的声音。
“铃声、木鱼声最后消失的时间大概是十二点三十分左右。那时他们全死了，而且大概率是一瞬间。”毕竟他没有听到哀嚎、求救声。
古河汐见陈默没反应，赶忙道：“老师，我们赶快离开吧，您没看到他们的死状，太诡异了，这不是正常杀人事件，说不定下个就轮到我们了。”
“你昨晚有没有泡温泉？”陈默问道。
推测杀人规律和温泉水有联系，但不排除是错误判断。
古河汐道：“昨晚我一直忙着处理白天的文件，整理好就已经快十二点了，老师发信息时我刚好要睡。”
“没泡温泉，也没出门接触雾气，大概率没问题。当然，前提是杀人规律是正确的。毕竟，这杀人规律只是通过九龙田一一面之词猜测的。”陈默思量片刻。
“快走吧老师。”古河汐又重复一句。
她感到恐惧，那绝对不是杀人事件，就算再变态的杀人魔，也做不到如此恐怖事情。
陈默想了想，道：“最好不要离开。”
“很遗憾，也走不了。”九龙田一从外面的木质走廊走来。
陈默看向他，明明发生了连环杀人事件，他脸上却挂着笑容。
“九龙老师您什么意思？”古河汐不安问道。
“今早有人驾车离开，但没一会就惊恐的回来了。据他们所说，他们开车到山腰就遭遇了浓雾，明明是按照导航往前开，但最后却回到了温泉馆。这会外面还有不少人驾车尝试，结果一模一样。当然，也不排除是群体性妄想症。”九龙田一笑道。
“肯定不是鬼域，那团雾范围并没有太大。昨天司机速度是20km时，用了七秒就出了浓雾。如果是鬼域，范围不可能这么小，而且闯进鬼域，普通人不可能离开。”陈默思绪飞快。
古河汐拿出手机：“那要赶紧报警才好。”
她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一脸惊恐的拿下，道：“不在服务区？怎么可能，昨晚我还用数据浏览网路。”
“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陈默用手机播放道。
他的手机也没有网络，但可以肯定的是，网络是不久前才消失的。
“您一起去？”陈默刚走两步，转头询问九龙田一。
九龙田一拿着画本挥了挥，笑道：“收集了很棒的素材，我要赶快画出来。倒是你们还是老实待在房间里等待救援吧，出去也找不到解决方法，还可能被‘杀人魔’盯上。”
说罢，九龙田一就回到自己房间。
陈默盯着他，暗道：“要戒备九龙田一，他很古怪。不能排除他是个驭鬼者，为了创作画面感强烈的漫画，利用灵异力量杀人的可能性。毕竟，本该死一个，现在一下死了一队。”
灵异事件中，除非一致面对死亡的绝境，否则不能轻易相信其他人，尤其是驭鬼者。
“你先回房间吧，关好窗户，最好不要出门，也别泡温泉，特别外面如果起雾，千万、千万别出来。”陈默嘱咐慌张拨打电话的古河汐。
古河汐放下手机，道：“那您的？”
“当然是出去看看。我对这种诡异杀人事件也蛮好奇的。”陈默面色轻松道。
“那我还是和老师您一起吧。我有点害怕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古河汐抱住胳膊道。
陈默犹豫片刻，道：“那好吧。不过要是被‘杀人魔’盯上，我可帮不了你。”
带上古河汐，一来是陈默对这里不熟悉，第二就是在处理灵异事件中，多一个人，也就意味着能从多方面探寻厉鬼杀人规律。
当然，最重要的是“试错”。
出了别馆，他们来到鬼怒川温泉入口。
这里围起了一大群人，中间有安保人员握着警棍维持秩序。
“大家不要慌张，我们已经请求警视厅派遣警员来处理此次事件了。相信等警员抵达后，肯定能第一时间抓捕到罪犯。”鬼怒川温泉的主人泉南先生站在人群中，大声喊着。
另一边的停车场，许多车辆从入口缓缓停下，车主瞪大双眼，惊恐的探出头，不敢置信的盯着人群这边。又的露出不信服表情，踩着油门再次驶离停车场。
“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那些驾驶员看表情不像是伪装或是幻觉。也就是说，这里有可能进的来，出不去？”聚集在这里的人大概有五十人，陈默张望四周。
果然，他在停车场最边缘位置，发现了他们昨天乘坐的那辆出租车，但司机不知去向。
“就在那里。”古河汐指着人群道。
陈默点了点头，走过去。
果然，全死了。
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首尾呼应形成一个圈，前面的尸体压在后面尸体小腿，脑袋笔直枕着，如同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每具尸体瞪着双眼，脸上带着醇和笑意，嘴角微微扬起，发白的皮肤散发着丝丝阴寒。
古河汐抓住陈默胳膊，惊恐的颤抖。
“单从表面看，的确和九龙田一描述的死状类似。不过，他们身上怎么都没有衣服？小孩子看到怎么办？”陈默眉头一皱。
除了表情散发着惊悚外，剩下的还有一处诡异。
“太干净了。皮肤一点尘埃都没有，明明躺在地上，和地面接触部分却没有变化，而且死亡时间明显不短，这里水雾很重，身上一点水汽都没有。就如九龙田一说的一样，像被什么擦干净了。”陈默愈发觉得诡异。
“鬼的杀人方法是‘擦拭’和扼脖。”
陈默眉头紧锁，信息太琐碎了，隐隐约约有条模糊的线，但无法把一切串联起来。
“大概只有鬼继续杀人时才能理清楚。”
忽的，警车声响了起来。
在不远处柏油路上，一辆警车驶入，直接开到入口。
警车停住，一名警员从驾驶位下来，赶忙绕到车尾，打开后车门。
不一会，里面走下一个男人，年龄大概二十六岁左右，穿着花花绿绿的格子衫，染着黄毛，双手放在裤兜里，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驭鬼者。”陈默捂住嘴，鬼网站有些躁动，又在下巴处长出嘴巴，探出猩红细长舌头舔舐着。
“让无关的人都滚。”男人扫了眼四周聚集的人群，冷哼一声。
警员从车里取出扩音器，道：“请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警视厅需要彻底调查此次恶性事件。为避免被认作杀人犯，请大家服从命令。”
这时，温泉馆老板泉南先生走过去，道：“我是鬼怒川温泉馆的经营者，泉南空。”
“老板？”黄毛男人盯着他看，然后道：“帮你解决这件事，你能给我多少钱？当然，你给的报酬，代表我解决这件事的效率以及程度。”
泉南空一愣，道：“什么意思？”
“钱足够很快就能搞定，他们也只会认定这就是件温泉馆无差别杀人事件，同时以后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钱不够的话，呵呵。”黄毛男人搓着手露出笑意。
泉南空不解道：“这不就是无差别杀人事件吗？只是犯人的杀人手法，有些奇怪吧？”
“你柯南看多了吧？杀人手法？蠢货。告诉你，这是灵异事件，你们这里闹鬼！”黄毛男人不屑道。
“闹鬼？先生说笑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说着不相信，不还是请了僧人祈福。”
“这只是考虑到一些客人听说温泉馆死过人感到不安，所以我才去神寺请了僧人祈福。”泉南空道。
黄毛男人懒得管，看向旁边警员道：“我懒得废话，你来交涉，没有足够报酬，我不会处理。还有，赶快把人驱赶走。”
警员道：“‘总部’已经答应了您解决完这桩事件，就让您成为十二驭鬼者番队队长。将来，您们会登上新闻，这个时候考虑以后到舆论，您应该维持形象。”
黄毛男人道：“呵呵。队长？手底下连个人都没有，什么破队长。要不是可以调控警视厅、士兵权利大，我早就加入除灵社，去争夺那唯一的‘玉’了。你也别废话，小心连你一块收拾。”
“岛国的驭鬼者原来不是都像流川枫一样啊。这家伙看上去就是个短命鬼、龙套。不过他说的话情报很多啊。岛国‘总部’也要组建驭鬼者团队，而且登上新闻电视？以为是造明星？搞笑吧？”陈默暗道。
警员露出惊恐表情，赶忙拽着泉南空到一边。
警员交流完，对黄毛男人说：“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灵异事件，您看您能不能展露一下？”
泉南空迟疑道：“如果真的是灵异事件，我愿意支付一笔现金作为报酬。”
黄毛男人笑道：“现金？那破东西没用，我要黄金。”
“黄金？”泉南空迟疑道。
黄毛迈步走向僧人尸体，他没有迟疑，一脚一脚把堆积一起的僧人挨个踢开。
陈默眉头一皱：“这是蠢货吧？处理灵异事件这么莽？”
“你们两个看什么？还不滚？”黄毛男人踢飞脚下僧人，看着陈默和古河汐道。
附近的人几乎都跑了，既然有警视厅警员来了，他们可没有正义感参与侦查，生怕被认定是杀人魔。
陈默摇了摇头，准备退回温泉馆。
“蠢货找死那就让他找死吧。大不了直接跑。”
陈默一开始目的就是想压制一只鬼，作为以后厉鬼复苏的备选方案。
但这绝非他唯一选择，所以得到与否，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
“而且现在被这蠢货一闹，说不定更严重了。”陈默捏住掌心。
明明陈默没有说话，鬼言也没有发动。
但诡变出现了。
轰～！
一声巨响从后面响起，坚硬的花岗岩地面炸开，地下竟喷涌出温泉，诡异的是，这水十分浑浊，异常冰冷，并且喷涌了一会后。
噗通～！
陈默前方突然掉下颗脑袋，死白浮肿，长发缠绕，双眼玻璃体破碎，浑浊的水混杂着脓液流出，腐烂的舌头缠着发丝伸出来。
“啊～！”古河汐尖叫一声，惊恐的趴在陈默怀里。
下雨了。
浑浊喷涌的温泉混杂着大量尸体从地面飞到天空，然后狠狠摔下来。
陈默回头看了眼，黄毛男人早已经跳到一边，正疑惑的观察着喷泉涌出的地方。
“那就是他的鬼？”
陈默看到黄毛男人脚踝处被两只惨白的死人手握着，那双手像是从地面伸出，又像是从影子里伸出。
忽的，尸臭混杂着一层层浓郁的雾气飘进视线。
起雾了。
陈默快步带着古河汐离开：“这个蠢货把平衡真正给打破了！”
浓雾蔓延速度很快，眨眼间遍布整个山涧。
鬼怒川温泉馆就像飘在雾海里的一叶扁舟。
“那些尸体应该就是之前消失的人。”
一语成谶，尸臭来源真的就是，大量尸体没入温泉里。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温泉水有问题，会触发厉鬼杀人规律的原因。
陈默刚走到别馆外，前方隐约出现一道人形轮廓，正缓慢的朝他走来。
“叮～！”
每走一步，就会响起铃铛晃动的声音，愈发清晰，愈发急促。
“昨天的那只鬼，但是铃铛声哪里来的？”陈默眉头一皱。
从外形判断，扭扭捏捏的模样，的确符合形象。
“啊～！”古河汐抬头看了眼，立刻被吓到，呼吸急促的埋入陈默怀里。
紧接着陈默瞪大眼睛，慢步靠近的鬼不知为何，竟然像是瞬间移动般，如同触发了某种杀人规律，来到了他面前！
“叮～！”
铃声响动，冷气森森。
“鬼域展开！”陈默立刻喊道。
第二十八章 浓雾下的温泉馆（4100）追读
展开鬼域，阻隔开厉鬼，陈默观察一会，没发现厉鬼入侵，稍稍放心。
看着怀里颤抖的古河汐，他眉头一皱，暗道：“鬼是冲她来的，这点从那双腐烂鬼手抓的位置就能确定。她刚刚触发了什么杀人规律？不应该啊，如果是温泉水，刚刚温泉爆炸溅出的水，我身上只多不少。而且这鬼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陈默惊疑不定，这鬼有点凶。
“那个什么十二番队队长真是蠢货，打破了平衡导致灵异直接爆发了。这下肯定会死不少人。不过，平衡可能在我来到这里时就已经打破了。”
证据是出不去。不难看出，出租车司机经常送客人来这里，他昨天没有谈及离不开这种事。
“所以一开始被我打破的平衡究竟是什么？”陈默想不通。
“陈默老师，有鬼、真的有鬼。我们该怎么办。”古河汐颤抖着身躯道。
她眼神恍惚，当看到自己踩在布满褶皱大肠上，又被吓的惊呼起来，呼吸急促的喊道：“啊～！”
陈默捂住耳朵，刚拿出手机打字安抚，突然，他面色发白，双眸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我的鬼域被反向入侵了！”
叮～！
一声清脆的铃铛晃动，一道模糊如马赛克似的人性鬼影，一手扯着布条，一手摇晃着巫女神乐铃似的铃铛，就直接侵入到了鬼域内，拿着铃铛的那条手臂，朝古河汐抓来。
鬼域内，陈默看的很清楚，鬼影握住铃铛的手，是人的手。
不，那是人皮，是被剥下的人皮，然后它黏在自己手臂上的，肩膀处翘起的烂肉白边格外显眼。
“停下！”陈默当即喊道。
伸过来的鬼手速度慢了些，但没有停下，径直落在古河汐背部。
“滚出去！”陈默再次大喊道。
对抗鬼，陈默脑袋响个不停，鬼网站像过载一样，脸上密密麻麻涌现许多嘴巴，十多根舌头伸出、挥舞。
砰～！
模糊的鬼影消失不见，离开了陈默的鬼域。
外面又响起叮～叮～的铃铛声，但距离越来越远，鬼往其他地方走去。
“呼……”陈默喘着粗气，面色纤白，捂着脑袋，脑仁快裂开了。
没有支撑，古河汐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面色发白，背后白色衬衫上，血淋淋的手掌印格外显眼，嘴里嘟囔着：“鬼～！死人鬼～！”
“消耗有些大，果然凭我直面对抗鬼，还是太勉强。鬼言强，但前提是不会厉鬼复苏。”
缓了一会，陈默瘫坐在柔软的肠子上。
他眉头紧皱：“那只鬼连鬼域都没有，按理说就算反向入侵我的鬼域，也不可能这么快。究竟怎么回事？而且，它的目标还是这么明确。”
看着古河汐，陈默努力回忆古河汐刚刚做过什么，可能触发杀人规律的事情。
但很可惜，他一直绷紧精神观察鬼。
“算了，直接用鬼言吧。”陈默颇感头疼。
他也知道太依赖灵异力量不好，但没办法。
“不过目标是普通人，消耗还算在承受范围之内。”
“我会知道古河汐在遭遇袭击前做的所有事情。”
把着眼点放在普通人身上，鬼网站的消耗就很少。
当然，陈默如果不担心厉鬼复苏，他甚至敢直接说：“我将会知道厉鬼杀人的规律。”
但现在他要是说了，恐怕立刻就会厉鬼复苏。
这就是灵异力量的对向平衡。
“狭窄”的罐子，试图获得高压的“河海”，一下就会被击碎的。
“也不需要了。”陈默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是那个铃铛声，准确说应该是那个铃铛。那东西是一件灵异物品？这点不清楚，但古河汐被袭击前，她都喘粗气，表现的十分紧张、惊恐，然后她就被锁定袭击了。那铃声就像是‘导航’，能够瞬间锁定，然后厉鬼直接就冲了过来。”
这下陈默又疑惑了。
“之前见这只鬼时，它明明只拿着像胖次的布，今天怎么多了一个铃铛？”
陈默思绪如电。
他想到了昨天僧人们祈福是摇动的铃铛。
他想到了刚刚鬼握住铃铛的那条手臂覆盖的死人皮。
“那个铃铛是僧人的？”最后陈默推测出这样一个结论。
鬼杀死了僧人，得到了那个铃铛。
“不可能，鬼怎么可能有智慧分辨灵异物品，而且还拿着利用灵异物品的能力杀人呢？”陈默摇了摇头，否定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判断。
“等一等。”
“如果是鬼成了死掉的僧人，晃动铃铛只是无意间的动作呢？”
“浓雾出现的同时，铃铛声也响了。”
“死掉的僧人以普通人身份拥有一件能够‘定位’灵异的铃铛。或许当时温泉馆主人找他们祈福，就是听说死掉的僧人是得道高僧，传闻能够消灭厉鬼、抓捕妖怪？”
陈默省略后面的猜想，但事实摆在眼前。
那只鬼现在拿着拥有两件灵异物品！
自身杀人方法是通过像胖次般的布。
铃铛能通过急促呼吸、紧张，恐惧情绪锁定人类位置，产生类似“瞬间移动”的能力，甚至能入侵驭鬼者的鬼域。
“你别哭了。”陈默拿出手机播放道。
“我们现在的确在经历一场灵异事件。”
其实可以尝试。
把古河汐丢出去，用鬼域的肠子、脏器吓她，等她慌张、恐惧、呼吸紧促时，就知道了。
古河汐抬头，紧抱着膝盖：“那该怎么办？我们能活着离开吗？”
大概是作为一个编辑兼前宅女，她很快接受了有厉鬼这种设定，不需要太多解释。
而且，她自己都被袭击了。
想到被袭击这点，陈默看着她的后背血手印，指着道：“我能看看里面吗？”
古河汐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抱歉，我尽量轻点。”陈默莫名其妙道。
掀开略显紧绷的白色衬衫，陈默瞳孔微动。
“红色的。”他下意识道。
古河汐身体轻微颤抖，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有鬼在附近啊。”
陈默感觉莫名其妙，的确就是红的啊。
用手擦了下，手掌印缺了大半，陈默道：“是血手的血渗透留下的手掌印，没有灵异力量。”
这下陈默大致确定了一点。
“不说鬼是否成了死掉的僧人，但它肯定把其中一个僧人的皮剥下，贴在了自己的手上。”
“不过值得深思的是，这鬼贴上了人皮，自身的手就没有灵异力量了。”
毕竟古河汐被鬼拍了，但一点事没有。
“也有可能和铃铛有关系。说不定铃铛反向压制了鬼的部分灵异？”
想不通，推测到此为止。
“从现在开始，不管你看到再惊悚的场面都不要露出慌张、惊恐以及喘粗气，明白吗？不然会被鬼突然袭击。”陈默放下衬衫，瞄了眼居然真是红的，嘱咐道。
古河汐转过头，颤抖着点头。
“希望你记住，那样我还有可能带你离开。不然，再来一次突然袭击，我也扛不住。”陈默露出无奈。
古河汐指着陈默：“嘴巴。”
她有记住陈默的话，努力掩饰着恐惧，紧咬嘴唇。
陈默摸了摸脸，道：“这就是我们活下去的依仗。好了，我现在要行动了，你就跟着我。”
“陈默老师，您觉醒了超能力？”古河汐道。
“超能力？大概算。”陈默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跑，或者处理掉这只鬼。
“所有人都会觉醒吗？”古河汐怯声问道。
“怎么，你也想拥有这种力量？”陈默转头，播放语音。
古河汐摇了摇头，道：“只是好奇，而且我一直感觉到，您身体好冰，还有种难闻的气味。”
陈默一愣，道：“你这样直白吐槽，我也会伤心啊。”
“不，我说错话了。老师别抛弃我。”古河汐赶忙掩饰，她怕陈默不带她离开了。
“我不敢保证你能活着出去，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我会保证不丢下你。”陈默道。
陈默透过鬼域观察外面，雾气很浓，能见度很低，铃铛声不停响起，方向好像是东南方。
古河汐小声道：“陈默老师，我们是不是也要带上九龙田一老师？”
陈默愣了下，那个家伙吗？
“不，他应该没问题。”陈默道。
“难道九龙田一老师也是超能力者？”古河汐道。
陈默没有回应她。
九龙田一肯定不简单，或许是驭鬼者，或者了解一定知识，作为普通人拥有一件灵异物品？
“就目前而言，他的价值还不如古河汐。”
陈默来到温泉馆入口处，环顾四周。
“那个黄毛呢？死了？”入口那口喷泉还在源源不断涌出污浊、冰冷的水，不断有残肢断臂喷出。
“要是死了，那这里可就有两只鬼了。而且，那个扭扭捏捏的鬼手里还有两件灵异物品。”
陈默思索片刻，他虽然有鬼域，能够阻隔一般厉鬼，但拿着铃铛的那个鬼有点棘手。
“古河汐是个变数，她真的能按照我说的做吗？”陈默暗想。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我现在早就把他丢出去了。”
“如果我厉鬼侵蚀更严重些，恐怕也会把她丢出去。”陈默摇了摇头。
“太过‘利己主义’，身为‘人’的部分会慢慢被厉鬼吞没。那样我以后慢慢的是不是对父母的生死也会不在意？也会考虑是否具备利益？”
直白点说，陈默不想变成这种人。
“啧。驭鬼者真是奇妙。不光是短命鬼，还会慢慢把人逼的像个鬼。”越是厉鬼复苏将近的驭鬼者越是暴虐，越不在意生命的意义。
“啧，考虑这个做什么，闲的。保命最要紧。就算‘滥杀无辜’，我也有保持人性的‘锚点’。”家这个温馨的港湾，父母般耀眼的灯塔。
“陈默老师。”古河汐突然把手指着前面。
前方绿化树下躺着不少尸体，没有水泡痕迹，显然是刚死不久的，不过有点怪。
“我们过去看看。记住我的要求。”陈默嘱咐道。
三令五申如果她还记不住，陈默只能如丢垃圾般丢弃她。
古河汐点了点头。
“五个。大概是警视厅警员驱赶时没有离开，躲在这里想拍摄断案过程的家伙。”尸体旁边有单反还有正在录像的手机。
脱下外套裹在手上，陈默伸手向其中一具尸体脖子。
“没有伤痕，软踏踏的，的确和警视厅人员录音还有九龙田一说的一样。身上干净，没有一丝尘埃。”
陈默抓起泥土丢在腿部，回头警视四周，准备展开鬼域。
“污染并不会触发袭击吗？也就是说，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成为其他人触发厉鬼袭击的媒介。”陈默把尸体擦干净。
忽的，他感到古河汐轻微颤抖，回头一看，她正盯着花丛里面。
“怎么了？”陈默也看过去。
花丛下，在一片百合花中，躺着一具尸体。
“这是……”陈默眉头一皱。
这是女人的尸体，不同于其他被厉鬼杀死的人，她没有脸。
整张脸皮被撕掉了，边缘整起，到头皮处有完美的豁口。
“鬼撕的？像拿着铃铛的那条手臂一样？但这有什么目的？拼凑一具身体？那为什么不直接成为一个人呢？”对如此多此一举的鬼，陈默表示不理解，只能认为是某种“规律”。
陈默拿起旁边录像的手机，观看起里面的录像。
2倍速快进下，很快就到了他们遭遇袭击的时候。
“黄毛。”在他们被袭击前，手机记录下了黄毛。
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浓雾中只能看个大概。
黄毛男人环顾四周，稍显不安，俨然一副新手模样。
紧接着，视频里扭扭捏捏的鬼出现了，晃动的铃声格外清晰。
温泉馆的保安人员惊恐大喊，指着鬼。
不出所料，铃声响的下一刻，鬼“瞬移”到保安人员身边，那只粘着人皮的手径直伸去。
黄毛男人不假思索，竟一脚把保安人员朝鬼身上踢过去，大喊道：“跑。”
同时还问温泉馆老板：“你这里有储存黄金吗？”
然后他们消失在浓雾中，但他们还活着。
那么保安人员撞在鬼身上，那铃铛不停响着，保安人员惊恐万分，他想跑，但鬼突然伸出另只手，如胖次般的布紧紧勒住他的脖子，然后一瞬间，保安人员死了。
鬼弯下腰，用布疯狂擦拭保安人员。
录像的人们看到这一幕，一起发出惊呼声。
然后，正在擦拭尸体的鬼，在铃声响完的下一刻，来到了他们身边。
第二十九章 ‘黄雀在后’陈默的打算
“那只鬼杀完人很利落的继续游荡。黄毛驭鬼者跑了，倒算是个好消息。如果他死了，厉鬼复苏，这里就有两只厉鬼，我肯定第一时间用鬼域离开。”关闭手机，陈默环顾浓雾。
他退出鬼域，真真切切站在浓雾里，阴冷、布满腥臭，令人窒息。
他被温泉水淋到，早触发了厉鬼本身杀人规律。
但这里人多，那只鬼多了铃铛，铃铛在一定程度上，干扰它原本的杀人规律，让它“瞬移”至符合条件人身边。
“最基础状态的鬼域，我大概可以使用10分钟，超过十分钟厉鬼开始躁动。如果扩大范围，增添鬼域其他能力，消耗也会翻倍，时间随之缩短。”
通过尝试，陈默不断摸索出自己极限状态。
“我没有收压厉鬼的经验，也没有黄金容器。我又想直接驾驭这只鬼。”
获得一只鬼，这只是陈默备选方案。同时留下来，也是实验自己对抗厉鬼，究竟能达到哪种程度。
直白点讲，他想获得更“优质”的驾驭方法。
“找那个黄毛驭鬼者，抢收压厉鬼容器。也可以等他搞定厉鬼，来个黄雀在后。反正我有鬼域，鬼域一覆盖，抢过鬼就跑。不过，他究竟能不能收压厉鬼，这要画个问号。”陈默想起了黄毛男人。
他是个莽夫、蠢货。但他效力于岛国总部，既然来处理灵异事件，那准备的东西肯定齐全。
“走了。”陈默叫上闭眼保持镇静的古河汐。
来到黄毛男人乘坐的警车。
“锁住了？处理灵异事件的习惯吗？怕丢失重要物品。”陈默想着车钥匙是那名警员带的。
“开门。”扯着漏风嗓子，陈默动用鬼言。
后背箱，四扇车门，前机盖全部打开。
“你去把驾驶室的东西都丢到外面。”陈默对古河汐道。
“哦，好，好的。”古河汐平复心情，赶忙去做。
陈默查看后备箱，里面放着不少战术包，里面塞满了黄金子弹、弩箭、手枪、左轮，最下面还有黄金扎胎器。
“扎胎器？这东西不会是铺在地上栏鬼的吧？”陈默不知究竟有没有用。
“准备的武器真不少，全都是黄金制品。”拿起黄金手枪，沉甸甸的，考虑到黄金熔点，里面还混入其他金属。
古河汐抱着东西过来，对陈默说：“车里就只有这些东西。”
“这些是什么？”
“你不认识吗？裤袜，丝袜。”古河汐道。
白色、黑色、肉色、红色的裤袜至少五六十条，还反面，有的抽丝，一看就穿过。
陈默嘴角抽搐，暗道：“那个黄毛还是个变态？”
驭鬼者自身受灵异影响，大多数心理都有问题。
“还有这个是那个黄头发男人的。”古河汐拿出个黑色证件。
“鬼脚，佐藤健。年龄二十五岁。北海道札幌市负责人，岛国总部第十二番队预备队长。精神评估：优。状态：已申请。”
金色纸片，有贴黄毛照片，以及他的全部信息。
“鬼脚佐藤健，有意思。”
“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像盒子，或者黄金色袋子？”陈默问道。
古河汐摇头：“没有。”
“不应该啊，他解决灵异事件不可能不带收压厉鬼的黄金容器，毕竟黄金制作的武器都这么多。”陈默看了眼后备箱。
在后备箱左侧空出一个位置，之前应该放着叠放着袋子类的东西。
“刚刚特地拿走了？”陈默眉头一皱。
录像里佐藤健跑的方向的确是这边。
“看来他有收压厉鬼的打算。我可以有理由推测，岛国总部的人想驾驭第二只厉鬼，有可能要自己抓！”看着证件上那“已申请”三个字，陈默道。
毕竟，岛国总部其实很弱，被除灵社拉几条街。
“啧。这破证件还表述的还挺唬人。第十二番队队长，一看就知道借鉴死神动漫，果然不愧是岛国。就是没有手下的‘光杆司令’。”陈默把证件收起来。
“那这样就不得不找他‘合作’了。”陈默想。
“你说刚刚黄毛那群人会跑到哪里？这里有没有看上去很安全的地方？”陈默问古河汐。
非必要情况下，陈默不想再用鬼域。
这样在浓雾里乱走，也很麻烦。
古河汐愣住，道：“老师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回去？”
“当然，我们还要找到那个黄毛佐藤健，他身上有解决厉鬼的工具。”陈默不置可否。
古河汐有些畏惧，道：“不能直接离开吗？”
陈默摇头：“能，但我暂时不想离开。我对那只鬼很感兴趣。”
古河汐道：“那有可能是温泉馆老板的办公室。那里通往后面的山，是个很高的阁楼。”
“那就先去阁楼看看。”
陈默觉得佐藤一会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制定详细计划。
……
……
和陈默想的有些出入，佐藤一其实是被厉鬼追的，只能跟温泉馆老板到阁楼。
“叮～！”泉南空疯狂按电梯开门键。
离开电梯后，他刚跑出电梯，直接瘫倒在地。
“混蛋。这鬼怎么只追我们？”佐藤健一脚把电梯门踢坏，恶狠狠道。
他们一行9个人，路上被鬼杀了三个。
佐藤健看向穿着警员装男人道：“拿好裹尸袋，要是丢了我第一个把你丢到鬼身上。”
警员怀里抱着迭起色金色袋子，疯狂点头。
“怎么样，现在相信这是灵异事件了吧？”佐藤健抓起倒地的泉南空笑道。
“相信，相信了。多少钱，你能帮我解决这件事。不，带我出去。只要我能活着出去，钱、资产都没问题。我办公室里有现金，外国藏品。”泉南空被抓住，惊恐道。
“很好。”佐藤一笑了，这次不但能收压一只厉鬼，还能大赚一笔。
叮～！
他刚想说出自己的报酬，铃铛晃动的声音响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五楼！”
逃跑途中，他对铃铛声格外敏感，铃铛声一接近，下一刻那鬼就会突然出现在身后。
死掉的三个人就是被突然袭击了。
他瞪大眼睛，就看到，原本被他踢坏的电梯门，凭空闪出扭曲身影，它有一只粘着干瘪人皮的手，还有一张苍白、惊恐表情的女性面孔，那只干瘪人皮的手，径直伸向温泉馆老板泉南空。
“是他触发了厉鬼杀人规律？”佐藤一暗道。
把他踢过去暂时牵制鬼……
“救我啊！我把所有资产都给你！”泉南空惊恐的大喊。
佐藤一出手了，他不想丢弃一大笔钱，而且，本身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收压一只厉鬼。
“混蛋岛国总部，从国外亚洲总部乞怜来驾驭第二只厉鬼的方法，不直接给我们这些驭鬼者使用，反倒强制要求要每个队长预备人员收压一只厉鬼。要不是加入除灵社要去处理鬼寺庙，我才懒得搭理岛国总部！”佐藤一怒骂。
他双脚脚踝处伸出两只惨白死人手，灰白色侵蚀他的血管，两只死人手想顺着脚踝往上爬，但到了脚踝处就无法延伸。
佐藤一朝着鬼踢过去，他的双脚迸发出强劲力量，竟硬生生踢开鬼的手臂，攻击歪到一旁。
“叮～！”晃动的铃铛又响了。
“快走。”他哄了一声。
泉南空见获救，喘着粗气，惊恐的爬起来。
第二声铃铛响起前，佐藤健回头查看情况，令他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那只鬼竟又贴近泉南空，伸出手臂。
“怎么可能！我的鬼脚能够震退厉鬼，短暂停滞厉鬼攻击。但这才多久？”
一瞬间，就追上了。
泉南空触发了规律，必死无疑。
他甩掉泉南空的手。
不能救了，要不然自己也可能成为袭击目标。
自己没找到厉鬼杀人规律，这次就当成试错。
眼看泉南空即将被攻击到，忽然，阁楼另一侧响起嘶哑、漏风的声音：“泉南空忘记恐惧痛哭。”
“呜呜呜……”
一瞬间，面露惊恐，迎接死亡的泉南空，一个掌握百亿财产的中年男人，痛哭流涕，仿佛全家死了般。
诡异的还是，握住铃铛的厉鬼，在第二声铃铛响起前，竟直接变换了攻击目标，朝向吓瘫的一名保安人员。
它握着铃铛的手没有灵异力量，但它抓住保安人员，另只握布的手接着伸出来，朝保安人员脖颈一伸，他就死了。
佐藤一瞳孔瞪大，看着阁楼另一头的一男一女。
“是那两个人？那个高中生是驭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