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巨资扩建西镇城,文约初访白马羌
韩遂决定把西镇建成一个城池,按一个方形城池设计。长宽各十二里半。
西城墙和东城墙与赐支河曲平行,为东北到西南走向;南城墙和北城墙为西北到东南。
西城墙与赐支河曲隔着一道山,南城墙外是山脉。
再拿出一亿钱和九千亩建一个部曲营地。
四千亩地建九座大营,分别为西北、北、东北、西、中、东、西南、南、东南大营,各用木栏围住。各留四门。
每个大营里有一百二十个百人大帐篷,中大营有一百八十个百人大帐篷,共计一千一百四十个,最高可容下十一万四千人。
每个大帐篷按五万钱一个向羌部落购置。
五千亩地建比武或训练的大校场,约可站满二百五十万人,建有观看席、瞭望台、比武器具库等。
又拿出二亿钱和四百亩建一个西镇镇中心,包括一条总管议事街。
街上有一个总府、一个韩家总管府、一个镇长府,三个议事堂、二个餐厅、二个卫士府;一个总管住区街,一百个宅府。
住府不归个人,只分配给在新地需要住较长时间的重要成员。每个宅府按一百万钱建。
由韩桥助手韩泉任镇中心总管。
拿出三千万钱和三百亩地建西镇集市中心,包括一个韩家商业街和一条外来商户商业街,每条商业街两侧各建五十间店铺,店铺后面连着库房和住间。
韩家商业街店铺只租给韩家人或韩家移民户,外来商业街店铺租给各地来往商客。
外来商户商业街还建有二个酒楼、二个客栈,由韩家经营,暂由田敏代管。
统归镇长韩桥管辖,人员从一万移民中出。
拿出五百万钱和五百亩地建一个铁器苑,其中一百亩用于打制铁器,四百亩临时堆放铁坯、半成品、成品。金城老班底的铁器工匠和手中的活全部迁到此地。
拿出五百万钱和五百亩地建一个弓箭苑,其中一百亩用于制箭、弓、弩,车,四百亩临时堆放材料、半成品、成品等。金城老班底的制箭、制弓、制弩、制车工匠和手中的活全部迁到此地。
所有建设由一万移民承担。建成后,西镇的就有中心、商业、居住、制衣、制箭、铁器、营地七个区苑了。
加上城墙和水渠所占用的一千亩,四万亩地已全部用完。如需添设施,就要把农田迁出城。
韩家新地坞堡座落在引水渠和赐支河曲交界处。
新地第一批移民三千五百人分散居住在最初开垦的四万亩田地的每万亩地头村落里。
这四万亩田地就在坞堡和赐支河曲附近,西镇又与这四万亩接壤。
烧当羌借给的四十万亩山草地在新地北边,赐支河曲以南。
与烧当羌主要地盘隔着河,烧当羌不便放牧,故借给韩家。
这块飞地是烧当羌当年与勒姐羌等征战时夺取的。
韩家新地一百一十八万五千亩地东西宽约四十七里,南北长约六十七里。
坞堡离规划中的西镇中心距离为十里。
坞堡在金城西平亭东南方向,两地直线距离约三百四十四里,普通西凉战马单程约需二天半,优品战马二天,大宛马、西极马、或大汉的宝马可一天半到达。
坞堡到金城允吾直线距离六百四十二里,普通西凉战马单程约需四天半,优品战马三天半,宝马可三天到达。
坞堡附近的赐支河曲河边有块河滩伸入河中,韩遂决定投一千万钱在此河滩建码头和水部营寨,供韩家二百艘大船停靠。
运送孤儿的任务就交给水部走水路完成,搬迁杂支预拨一千二百六十六万一千二百八十钱。
四万亩地约为十二里半正方,投四千五百万钱建十二里半长宽的普通城墙,每边两个门。
从西北门出,过小山脉口通道,直达河滩码头和水部营寨。
总支出五亿零九百六十一万一千二百八十钱,扣除后,韩家新地坞堡总金库余西域金币一万三千斤,黄金一万三千零七十二斤,五百万钱。
估计西镇城建设和搬迁需要持续二年才能完工,先建私塾苑,分散在各地的十名韩家坞堡建设工匠全部调回到新地。
韩家对羌贸易总管韩谷来报,烧当羌已按韩家建议与南部的白马羌结盟,白马羌邀请烧当羌王东扈去访,东扈想带韩遂同去。
正巧韩家益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单,副总管韩嘉刚从益州回来,带来一些蜀锦样品给韩遂看。
韩单拿着一块蜀锦和一块蜀地丝绸样品向韩遂介绍道:“蜀锦产自益州蜀郡成都县,以桑蚕丝、草木染料为主要原料,图案清晰精美,色丰花饱。
大都以多重彩经起花的蜀锦,又称经锦。乃寸锦寸金之精贵。
在成都进货,一匹蜀锦为一等丝绸洛阳进价的三倍,如果在金城出售给西域商队可赚一倍。
此行见到引弓门客东蜀郡和东广汉,给予吾等很多支持。”
韩嘉补充道:“从金城去成都有六条路,第一条路走凉州陇西郡、凉州武都郡、益州汉中郡、益州广汉郡的剑阁、梓潼县、涪县、绵竹到达蜀郡成都,此路最长,要通过剑阁栈道;
第二条路走陇西、武都、广汉白水关、剑阁、梓潼县、涪县、绵竹到成都,比上条路近,但仍要通过剑阁栈道;
第三条路走陇西、武都、广汉属国阴平道、广汉属国刚氐道、广汉郡涪县江油城、绵竹,到成都,此路较近,但要通过阴平小路,翻山越岭,马队无法通过,货物需要人背;
第四条路走陇西郡、白马羌地盘、广汉属国刚氐道、广汉郡涪县江油城、绵竹,到成都。此路乘船到江油下船要转骑马;
第五条路走陇西郡、白马羌地盘、蜀郡湔氐道、蚕陵县、汶江道、绵虒道、郫县,到成都,此路最近,在陇西郡向西穿过巩唐羌和参狼羌的交界处或从参狼羌地盘穿过,进入白马羌领地,在白马羌地盘登船,沿汶水(岷江)顺水直达成都。
蚕陵县有蚕陵羌,汶江道是黑虎羌的地盘。
第六条路穿越烧当羌、钟羌、白马羌地盘、蜀郡湔氐道、蚕陵县、汶江道、绵虒道、郫县,到成都。”
韩遂正在寻找兑换西域货物的贵重物品,减少黄金的支出,蜀锦恰是替代黄金的好货,蜀地丝绸品质也好,于是决定去趟成都,购买蜀锦,考察丝绸,教会韩单和韩嘉如何做大宗贸易,顺路随烧当羌王去拜访白马羌。
于是,派东起去通知烧当羌王来新地汇合。
本来,可从烧当羌地界向南穿过钟羌地盘直达白马羌,烧当羌与钟羌处于敌对状态,只能走第五条路。
四日后,已是四月底,烧当羌王东扈交子东乾镇守,自带着总管家迷瑞、贸易管家来丛、来丛子来瑁、中都尉东庆、十名中军卫士、一百匹马、补给。
韩遂带着韩单、韩嘉、东起、张海、每船五名部曲船夫、十名韩家部曲、西域金币一万三千斤、黄金二千六百三十二斤、五百万钱、各种玉石山料样品、补给、驮钱币马三百匹,备用马五十匹,驮补给马和所骑马一百匹。
众人在新地上船。韩家大船由张海指挥,十船马匹、物品,二船人,共十二艘,六十名船夫。
韩遂和东扈等同在一船,沿赐支河曲向东北,折向东,过河关县,再向东北,进入黄河支流洮水向东南,折南向,经洮阳城、索西城,龙桑城,十三日抵达陇西郡临洮县县城。
索西城乃当年伏波将军马援次子车骑将军马防讨伐叛乱的羌人所筑。
一路两岸风光秀丽,在船上摆上酒,边喝美酒边谈论天下事,好不快活。
众人在临洮县县城下船登岸。临洮县县城在洮水南,这一带据说是秦遮虏障(秦长城)的起点。
向南行进,船夫留守大船。到达凉州武都郡羌道(县),折向西,穿过参狼羌地盘,渡过白水,进入白马羌地界。
参狼羌和白马羌几十年前叛乱,被大汉镇压后与大汉朝廷的关系尚好,受大汉拜封,年年进贡和服从征调。
众人到达白马羌大本营,来丛前去通报。一会功夫,王子杨威到营门口迎接入大木屋厅堂。
入座后,白马羌王杨兴一一介绍部属:中大将王子杨威、左大将杨益、右大将杨勒、中都尉杨普、左都尉杨莫、右都尉杨施、总管家杨吉、贸易管家杨和。
烧当羌王东扈向白马羌众人介绍了已方来访人员,见有汉人豪族公子,又是太学毕业,白马羌王微微起身示好,请众人入住。
一路舟马劳顿,先摆上酒席给众人洗尘。相互敬酒,喝的痛快,话匣子打开了。
韩遂问:“来到大王领地发现与其它羌部落有很大不同,一是诸位懂汉语;二是帐篷少,大都住木屋;三是大多数人的服饰与其它羌部落不同。”
知道韩遂是第一次来,白马羌王杨兴笑道:“说来话长了,本王自幼拜汉人为师,故略知一、二,让吾慢慢道来。
古时,中原周朝称华夏,周朝人称四周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其实五家同源,都是周朝之前的王朝分封的。而周朝春秋中叶始有狄之称呼,之前戎狄也不分。
西戎不仅在西部,春秋时的晋国,也就是现在的并州和司隶河东郡,戎部落杂处晋国其间。晋文公姬重耳之母乃大戎狐姬。
《周礼》将酒分为五齐三酒。泛齐、醴齐、盎齐、缇齐、沈齐,事酒、昔酒、清酒。
泛齐为酒糟浮在酒中,醴齐是滓、液混合酒,盎齐是白色酒,缇(tí)齐是丹黄色酒,沉齐是酒糟渣沉。
事酒为短酿;昔酒是短储酒,稍醇;清酒则冬酿夏熟,为酒之冠也。”
烧当羌王东扈插话提醒道:“王,跑题了吧。”
白马羌王杨兴哈哈大笑道:“本王没喝多,只是捎带展示一下本王的酒的学问,以免在韩公子面前失分。
吾如果说缇齐酒就是重耳母大戎狐姬发明的,尔等就不会说本王跑题了。
狐姬酿制了最早的葡萄酒缇齐。”
第一百零七章、羌氐之别看服饰,计略五步划西羌
请众人喝一盅酒,白马羌王杨兴接着道:“汉人称因吾部落早期在益州广汉属国阴平道(文县)白马水(白马峪河)流域,故汉人称吾为“白马羌”或“白马氐”或“广汉羌”。
白马水东流入羌水(白水江)。
阴平道、甸氐道西北都是吾部落领地。
最初大本营设在阴平道两水合流处,大汉设阴平道县府后,吾部落大本营向西北迁移到此处,非官府管辖区,依白水南岸(桓水/白龙江)而居。
吾部落北部以洮水与钟羌分界,北岸为钟羌的地界。
从白水源头正北向直到洮水这个分界线是吾部落与参狼羌的分界线。
吾重点讲与吾部落有关的西戎。
西戎是周朝对西边人的统称,姜戎就是四岳的后裔。
而周朝之前的商朝称西边的人为羌人,羌和氐都是西戎之后的称呼,也有三苗说。
后来,秦国灭西戎八国,一说十二国,一说十四国。
西戎人大部分融入秦国,一些部落散居西部各地,成为羌、氐。
氐部落以农耕为主,畜牧为辅,住板屋、围土墙,用汉姓名,另有小名和氐名、有氐语,无文字。
氐民大都懂汉语,喜贸易,衣物接近汉服但更干练简洁,编发。
氐部落起的汉姓有杨、吕、齐、强、蒲、王、苟、毛、窦、田、曹、余、萧、李、茹、严等汉姓。
氐名有而惹、陪都卡、杨角草、严茹氏、热则氏、陪茹氏、斜茹氏、严茹氏、娃鲁氏等等。
汉人也有按服色称吾等氐部落为青氐、白氐、蚺氐等。
前汉朝在十三个氐族聚居区设置的道、县有河池县、武都道、氐道、故道、平乐道、沮道、嘉陵道、循成道、下辨道、甸氐道、阴平道、刚氐道、湔氐道、略阳道。
嘉陵道,接故道和祁山道沿嘉陵江通往蜀的栈道,为蜀道北段的主要线路之一。
本大汉朝嘉陵道、循成道、平乐道三道取消,嘉陵道与沮道合并为沮县。
平乐道在西汉水南岸,并入上禄县。
循成道在西汉水北岸,平乐道以东,与下辨道合并为下辨县。
故道和武都道保留。故道含陈仓道。
氐道在陇西郡东南角。
甸氐道、阴平道、刚氐道在益州广汉属国境内。
湔氐道在益州蜀郡北部。
略阳道改为汉阳郡略阳县。
氐部落分布有,汉阳郡略阳县南清水氐杨氏部落;
早年从武都郡迁入汉阳郡略阳县西南临近渭水一带的临渭氐蒲氏部落和吕氏部落;
吕氏部落原在略阳,后又迁到汉阳郡阿阳县兴国城略阳氐吕氏部落,又称兴国氐;
益州广汉蜀国阴平道阴平氐强氏部落;
三辅右扶风隃糜县隃糜氐齐氏部落和右扶风汧县汧氐部落;
武都郡河池县兴和氐窦氏部落;
武都郡下辨县下辨氐雷氏部落;
武都郡沮县沮水氐杨氏部落等;
酒泉郡禄福县禄福氐部落;
益州巴郡巴氐部落;
陇西郡河关县念氐部落等。
略阳县南清水氐杨氏部落早年与吾部同属白马氐,后来分家。
大汉称散落在大汉的凉州和司隶三辅及并州上郡等地的羌部落为东羌,湟水、陇西、武都郡以西的称西羌。
西羌大都自称为无弋爰剑后裔。
羌部落以畜牧为主,农耕为辅,住帐篷,民无汉姓,大人和贵胄用音译做姓,有羌语,民不懂汉语,披发坐衽。
服饰和发形一如吾这位大王朋友、吾部下右大将杨勒、总管家杨吉。
而吾白马羌又被汉人称为白马氐,是因为吾部落不断有羌、氐人入伙,风俗两者都有,大半人住板屋,少半人游牧。
为使吾民感觉公平,吾的服饰每天一换,一天氐服,一天羌服。
其实凡是拥有良田的羌部落已多多种粮了,如吾等的朋友烧当羌。
所以看木屋、农耕都很难区分,简单的办法是,看服饰就知是羌人还是氐人了。”
众人齐赞大王智高才大、学识渊博,也终于搞懂了西戎、羌、氐的关系和大概区别,其实没人完全知道久远的古代,也无从在意。
总管家杨吉道:“吾部落婚俗有定亲、迎亲、婚宴,不抢婚,一夫一妻。
如无生育可娶小妻。夫亡,妻守孝三年。不与外族联姻。
木屋顶上的雄鸡乃吾部落图腾。
女娃帽子顶上插着一根白色雄鸡毛表示未出嫁;两根已婚;三根已育子女。”
贸易管家杨和道:“吾部落种小麦、豆、桑、麻等,产马、牛、羊、漆、蜜、麻布、布帛等。
有众八万,其中卒一万六千。在氐部落中属较大的。
如不是几次大疫受损,人口能达十万。”
韩遂道:“韩家对耕牛有需求,先每年订五百头,用于更换无法耕地的老牛。”
白马羌王杨兴大喜,宴后,贸易管家杨和和韩遂签订合约,明年开始,每年张海提前派人来通知杨和备牛,按约定时间送到临洮县码头,张海的大船会带七百五十万钱在那里等杨和送五百头牛来。
次日,烧当羌王东扈和白马羌王杨兴、杨威等闭门开会商讨联盟具体事项,讨论到军事时,邀请韩遂参加。
韩遂先问参狼羌的人数和战力,杨兴回道:“早期,参狼羌依羌水,在武都郡羌道县境内居住,因居地有参狼谷(甘肃宕昌县北荔川乡)而得名,汉人又称之为武都羌。
早年,参狼羌多次反叛大汉被击败,大约六十八年前归降大汉,被大汉从武都郡外迁到现在的区域,依白水(桓水/白龙江)北岸而居,而吾部落在南岸。
白水在武都郡羌道县南与羌水汇合。
参狼羌归降大汉时,人口约只有四万五千人,其中兵卒九千人。
几十年来,参狼羌未经大疫和战事,参狼羌人口已达二十万,其中骑卒四万,成为西羌中仅次于烧当羌、发羌的部落。”
杨威接着道:“参狼羌以游牧为主,水草丰盛,与临近的陇西临洮县、武都羌道的大族汉人关系密切,用牛羊马和汉人交换粮、铁器等。
在参狼羌地盘北部大致方向为东西向的洮水南北两岸居住着巩唐羌游牧部落,巩唐羌洮水南岸的领地与参狼羌接壤,时有帐落间跨界冲突。
但巩唐羌主要在北岸,巩唐羌东西向的洮水南岸这条领地只有二里半宽,直通吾部落洮水地界。”
韩遂道:“看来定居农耕,人口集中,易受大疫。游牧流动反而不易受大疫。”
众人赞同,均认为有道理。
思索片刻,韩遂提议道:“以目前烧当羌五万骑和白马羌一万六千骑的军力,不可轻易发动战事。
第一步,韩家买下巩唐羌洮水南岸一里宽的土地,这样韩家贸易船可不在临洮县城下船,而是继续行进到洮水东西向这段的中段登岸,然后马队向南直达白水源头,再沿白水达位于白水中部的白马羌大本营,从大本营向南达汶水,进益州蜀郡湔氐道,沿汶水(岷江)直达成都。
这样就打通了金城、临洮、白马羌、益州的贸易通道,确保战时物资通畅。
第二步,白马羌和烧当羌用数年时间积蓄力量,韩家可协助训练士卒。待时机成熟时,南北夹击,吞并钟羌。
据金城官吏介绍,这个当时主要在临洮游牧的钟羌在七十年前到四十一年前的二十九年内,多次牵头发动叛乱,当时实力仅次于先零羌、烧当羌。
经汉军平叛,四十一年前且昌等羌豪率领各部落十余万人向凉州刺史投降,归降大汉。
大汉将其迁出凉州,移居到现在的区域,西部和北部边界为赐支河曲,东部边界为西顷山,南部边界为洮水。
西顷山也是钟羌与巩唐羌的分界岭。
钟羌中间经历多次大疫后,人口发展到十五万人。
前些日子,被吾等朋友东扈大王歼灭二万五千骑,只剩五千卒,人口十二万五千,数年内难以恢复,易于吞并。
第三步,巩固钟羌地盘和归化钟羌民卒后,再吞并巩唐羌。如只占地,民众都跑了,占之也无用。
第四步,也是最难的一步,参狼羌实力远超白马羌,虽然烧当羌人多,但吞并钟羌和巩唐羌后,参狼羌必然警觉,定会与其它势力联手。
那时就算是烧当羌和白马羌联手也无胜算,一定要等参狼羌分兵后再出击。
因此,白马羌要一直向参狼羌示弱,以使参狼羌敢分兵。示弱直到最后一击,否则必达不到并吞的目标。
第五步,划分土地。届时,钟羌的地盘和巩唐羌洮水北部的地盘归烧当羌,参狼羌地盘归白马羌。
韩家只要沿洮水向西二里半宽狭长的土地,直到洮水源头西倾山东麓,西抵赐支河曲,做为贸易通道和尔等两家缓冲地带。”
东扈和杨兴大喜。杨兴道:“巩唐羌与参狼羌不和,但巩唐羌与吾部落不接壤,韩公子买洮水南岸一里宽地由吾出面去买,买下后转给韩公子。
那段洮水实际走向是东北向,七拐八扭的,十分弯曲,二里半宽是大致的,土地十分肥沃,吾部落以前派人去看过,巩唐羌的南岸领地约七万三千亩山草地。
加上洮水南侧一半的水道通行权,估计一千五百钱一亩可谈下来,总计一亿零九百五十万钱。
巩唐羌得钱甩去南岸飞地何乐而不为?
长久下去,南岸迟早被参狼羌占领,那时就不划算了,所以,这笔交易完全可能成交。”
韩遂道:“按购得价的一成赠送大王,即一千零九十五万钱。
但需要大王无偿划拨一千少年骑卒给韩家,食物仍由大王提供,骑卒沿洮水南岸每日巡哨和防守。
韩家以后每年底支付当年的千骑租费一千零九十五万钱,直到食物自给。”
有这等好事,白马羌王杨兴当然同意,并答应吞并钟羌后,钟羌洮水段南岸二里半宽的白马羌土地马上赠送给韩家,以避免烧当羌帐落越过洮水与白马羌帐落发生冲突。
三方依照商议的内容签定了合约,然后举行盛大的晚宴。
第一百零八章、汶水经三道二县,成都展锦秀盛世
宴后回到客宿木屋,韩遂暗想:“以西羌当前的部落林立的局面,很难做成大的贸易。
只有适当兼并成几个大的部落,才能形成一次一万匹马、二十万只羊之类的贸易。
东扈和杨兴可能不曾想到,按此策划发展下去,将来的西羌局面可能是白马羌、烧当羌、发羌三强争霸。
如果真是这样,今日之会议可惜无人知晓,否则要记入史册了。
将来韩家可在烧当羌与发羌之间、发羌与白马羌之间买地,加上烧当羌与白马羌之间的这块土地,势如三柱插在各方中间,使之各自安好,少动兵戈,多做贸易。
发羌与白马羌之间隔着赐支河曲的大弯段和积石山,发生冲突的可能暂时没有,可推后买地计划。”
为解决从成都到临洮的运输马匹不足,韩遂支付白马羌王杨兴二百万钱,杨兴派中军一名千骑长杨积带二名羌兵和一千匹马随同。
告别白马羌王和众将,五月中,韩遂带着韩单、韩嘉、东起、张海、十名韩家部曲、四百五十匹马,以及杨积、十名羌兵、一千匹马,向蜀郡湔氐道进发。
到达汶水(岷江),发现只能租到小船,无法行大船,而且水路只能分段乘船,与想象中大相径庭,众人只得骑马前行。
山路时而平整时而崎岖,沿途沟壑交错,断崖灌木丛生,水上惊涛拍岸,谷中奇岩怪石。
偶遇恶风,啸翻壁石走砂。
经蜀郡湔氐道、到达蚕陵县,入住杜记客栈。
客栈店主介绍道:“蚕陵县乃古蜀王蚕丛的王城;古蜀王柏灌、鱼凫的王城在广汉郡郡府雒县;
古蜀王杜宇的王城在郫县,开明蜀王的王城在成都县。
蜀,野蚕也。蚕丛教民蚕桑,乃蚕神也。”
蚕陵县县城位于山顶一块平地,有矮墙围绕,街市繁华、滨临汶水,蜀地与西羌的贸易商队在此歇脚。
离开蚕陵县继续沿汶水向东南行,山路变得难走许多,好在白马羌千骑长杨积多次押送本部落商队来往,教大家如何走山路。
白马羌的食盐、铁器、陶器、漆器、衣物、布匹等都是通过此路在蜀地采办后运回大本营的,白马羌用马、牛、羊、皮等交换。
白马羌喜经商。
汶水在蚕陵县折弯,从南北向变为东南向。一路到达汶江道歇脚,入住柳记客栈。
汶水在此又一次折弯,从东南向变为西南向。
韩单指着周围道:“吾上次来成都,引弓门客东蜀郡向吾介绍蜀郡。
蜀郡汶江道以北归益州蜀郡北部都尉管,辖湔氐道、蚕陵县、汶江道、广柔县、绵虒道三道二县。
蜀郡北部都尉曾用名蜀郡北部冉駹都尉和汶山郡,后改为蜀郡北部都尉。都尉治所在汶江道县府这个地方。”
韩遂道:“吾友董越族兄董卓几年前任过此职,原来就在此地,用完餐去街上转转。”
汶江道是个小地方,众人没有新鲜发现。
离开汶江道,一路前行,到绵虒(sī)道县府入住杜记客栈。
汶水在此折弯,从西南向变为南北向。
绵虒道县治所在汶水边的一大块平地,平地背依大山,汶水折弯沿东边大山脚下流过。
虒乃一种水下怪兽,似虎有角。
绵虒道石纽山乃传说中的大禹出生地,请当地人做向导,韩遂等去石纽山祭拜大禹。
绵虒人说石纽山乃五龙归位之地。大禹之父鲧(gǔn),有崇部落的首领,首创筑城郭。
鲧的太祖就是黄帝。
洪水的泛滥,四岳向尧帝推荐鲧治水,舜巡以鲧围堵水患之法无效而流放鲧到东夷羽山。
鲧子禹娶妻涂山氏女娇,禹继命治水,吸取父之教训,变堵拦为疏导。
历经十三年艰辛,疏通九水,除天下水患,继舜位为帝。
禹帝在扬州会稽郡第二次会盟时去世,葬在会稽。
会稽之地因禹帝此次大会诸侯、计功封爵,取“会”“计”始名会稽。
一路上,众人总结,蚕陵以上,地势大体平易。蚕陵以下,河谷深狭,岸道险窄。
至绵虒乃略开展,开始多农地。
韩单道:“这一路也是古蜀王率子民向成都平原迁徙之路。”
到达都江堰,众人看到码头有许多商队、马匹和堆积的货物,非常热闹。
西北商队有参狼羌、白马羌、钟羌、巩唐羌、陇西郡汉人等。
东南的商队有从楚江(长江)流域过来的,有从成都平原过来的。
东南商队用船把货运到都江堰,西北商队把毛皮、马、牛、羊等沿汶水走陆路到此。
交换后,西北商队把货驮到马背上运回西北,东南商队把货装船运回成都平原或楚江(长江)流域。
韩单介绍道:“四百四十八年前,秦王命蜀守李冰修都江堰,开通绵虒道附近的玉垒山,分岷水流向成都平原,形成郫水和检水,两水分别自北和西绕城,在成都东南隅汇合。
郫水又称内江、府河,检水又称外江、流江、南河、锦江、清江、汶江、笮桥水。
外江保灌溉,内江保成都。自此成都便可舶舟千里入楚江(长江)。
蜀郡﹑广汉郡又是金银器、漆器的造制地。
湔水出山之口有湔堰,湔堰乃后人仿都江堰也。
湔堰下至犍为有白华津、皂里津、江首津、沙头津(东州头)、江南津。
入犍为郡有汉安桥、玉津、东沮津。共七津。津者渡口也。”
众人大致明白了都江成都平原的水系。
继续前行,过郫县郫城。
韩单介绍道:“郫城北有蜀郡繁县、东有广汉郡新都县、南有蜀郡江原县,西南有临邛(qióng)城,又叫公孙述城,属蜀郡临邛县。
临邛城乃通往西南的贸易起点,通达益州越雋嶲郡、益州益州郡、益州永昌郡、西域南羌、西域西南诸国盘越国、身毒、南方掸国等。
成都城南尚有一个广都县,李冰在广都打出第一口盐井,后来蜀郡人在临邛打出的盐井更是名扬天下。
据说巴郡的西充国也有许多盐井。”
韩遂道:“吾记得《史记·货殖列传》有记载,秦破赵,迁赵人卓氏、齐人程郑至临邛,用铁冶富。
前汉朝司马相如妻卓文君就是这个赵人卓氏后裔。”
这么一聊天,众人知道了成都及周边各县及方位。
六月初这一日,众人到达成都县县城北门。成都乃大汉西南要冲。
北门外有木材码头,上游所伐之圆木顺水漂下,码头民夫从涛涛河水中把木头捞上岸,外来客喜站在北门桥上观看这惊险刺激的场景。
众人绕城到西门,又到南门。南门外为粮食码头,产自成都平原各县的稻米在这里储运分流到各地。
从南门绕到东门,东门外为货物集散区,东南沙头津乃杂货和丝锦码头。
东门桥两岸最热闹,贾商云集,客栈、酒馆、店铺鳞次栉比。
韩遂商队在城东门外货仓区租了一大片专供商队歇息的马厩场,旁有客栈。
十名韩家部曲、二名羌兵留守马匹和钱币等。
韩遂带着韩单、韩嘉、杨积、东起、张海乘船去丝锦码头观看询问丝绸和蜀锦市价后从东门进城,入住城内东区市场街的张记客栈。
韩单上次来蜀地与张记客栈的东家初步商谈了蜀锦贸易。
次日,韩单喊来引弓门客东蜀郡和韩遂见了一面,韩遂夸奖彼支持韩单做的好。
东蜀郡因身份不便,先行告退。
韩单带着众人开始游玩成都,顺便细致观看城内外布局。
城内大街小巷十分热闹。成都外城郭近方形,城正中有城中城,又称套城。
益州州治所在套城东,称为太城,包括益州刺史府等。
太城其形如龟,非方非圆,东西狭而南北长。
蜀郡郡治所和成都县府治所在套城西,又称为少城,包括蜀郡太守府、成都县县令府等。
少城与太城紧靠,规模小于太城,并以大城西墉为东垣,即中间同用一墙。
成都外城墙内,东北为卫队兵营和大校场,西南、西北、东南也有各有一个守城兵营。
城西北为州郡官粮粮仓,有专用分水道从城西水道通达粮仓。
城南有东西向水道穿城而过,水道与南城墙间为庶民区。
水道以北其它区为士人住区。
太城和少城各九个门,共十八个门。
少城城南正门为宣明门,偏西南,宣明门门楼即著名的张仪楼。
少城城南另有两个侧门,东南叫阳城门,西南叫市桥门,门外正对市桥。
太城北门有咸阳门,南门有江桥门。
郫水之上有长昇桥、永平桥、冲桥;检水之上有江桥、市桥、夷里桥、南渡桥(万里桥)。
此七桥传为李冰所造,上应七星,故七桥也称七星桥,后来桥又有增设。
成都外城郭正南门为直南门,有翁城,门外道通江桥,去广都县。
东侧有南东门,通夷里桥。
夷里桥东侧为南渡桥,南渡桥附近为沙头津渡口码头。
南西门为石牛门,门外道通市桥,去江原县和临邛县,内通少城的市桥门。
正西门为直西门,通冲桥,去郫县。
西南门为军队出入门,通市桥。
东面为东北门和东南门,东南门通东门桥、货物集散区、闹市区、南渡桥、沙头津。
东北门为城中军队和去出入门。
北面为东北门和西北门,分别对应长昇桥、永平桥。
长昇桥通广汉郡新都县,永平桥通郫县。
城远出四大道,通衢,衢者四通八达也。
夷里桥亦曰笮桥,笮者竹索也,古蜀国有笮都夷。
夷里桥南岸大道东边有益州泮宫,女墙环绕。
泮宫里书声朗朗,有数百诸生和讲学,相当于益州官办太学。
益州人才济济,每年向朝廷和益州输送众多学者型官吏,响誉大汉。
夷里桥南岸大道西边有西城,古蜀国的锦官城也。
城内织造的丝锦专供古蜀国王室,现已成私家丝绸和蜀锦织造区。
城内外到处都是作坊和店铺。
锦工织锦濯锦布于流经成都这段检水中则鲜明,濯它水段中则不佳。故这一地带命曰“锦里”也。
流经成都这段检水又称锦水、锦江。
锦官城西边又有车官城,为古蜀国驻军兵营,现其城内东西南北皆有军营、粮仓、垒,为益州屯兵大本营。
车官城驻军与成都城中驻军形成掎角之势。
城北十里有晒壬桥,又称升仙桥,有送客观和古蜀国国王女儿的王女墓王女陌。
第一百零九章、沔水登船通凉荆,张玄隐居忧边将
回到张记客栈,韩单道:“吾和韩嘉上次来蜀地去拜访过公子给的两人地址。
一是公子服役时的属下益州汉中郡成固县陈规;一是公子太学《毛诗》班同窗益州蜀郡郫县姚超。
陈规有个姑父乃当今司隶三辅右扶风郡的扶风太守张则。
陈规写了介绍信给公子,公子路过右扶风郡府治所槐里县城时可去拜访张则太守。
陈规家汉中郡成固县可做凉州与荆州沔(miǎn)水水路贸易通道的中转站,自凉州武都郡沮县登船上沔水,经益州汉中郡成固县、汉中郡西城县、汉中郡锡县、荆州南阳郡武当县,直达荆州南郡襄阳县。
姚超家有蜀锦和丝绸可贸易。姚超在成都有姚府居住。”
韩遂道:“沔水水路的确是条近路,自南阳登船达襄阳,转沔水、过汉中、达武都,过陇西、到金城。
以往与荆州贸易走陆路出南阳、过武关、京兆尹商县、长安、右扶风、汉阳,到达金城。”
韩遂和韩单问客栈店主如何购置大宗蜀锦。
店主张奢听了吓一跳,小心地问道:“韩公子说的大宗是多少?”
看着店主紧张的样子,韩遂笑道:“二万匹蜀锦。”
张奢一阵惊讶后缓过神来,忙回道:“张家有库储,韩公子稍等,吾马上去找吾家老爷来和汝谈。”
说毕,匆匆离去。
韩遂让韩嘉去请来姚超。
一个时辰后,张奢带着张家总管家张碧回来了,请韩遂去张府与老爷张玄面谈。
众人在客栈稍等了一会,姚超带着子姚虎赶到客栈。韩遂和姚超高兴地拥抱在一起。
在太学虽然不是密友,毕竟同窗数载。姚虎近十三岁了。
韩遂带着姚超、姚虎、韩单、韩嘉出客栈登上来接的马车。
马车到城西士族住区,在张府门前下车。张碧带路迎进大门。
张府十分奢华,花园楼阁,雕梁画栋,构石为山,引水为池。
石阶和护栏用上等汉白玉石料,连廊刻画,院中池鱼。
张府老爷张玄在客厅接待,张碧引导韩遂、姚超、姚广、韩单、韩嘉入座。
店主张奢先行告退。
张玄向韩遂介绍道:“老夫名玄、字处虚。
在座的是张家成都总管吾子张彤、孙张宏、吾兄幼子张家总管家张碧、张碧子张晖。
还有一位尊客,吾子介绍之。”
张彤道:“上首这位乃吾友张常,字仲文,益州犍为武阳张氏望族,乃前汉朝张良之后。
其兄张方桓帝时任过豫州刺史,冀州刺史,可惜去逝的早。
吾曾祖(张霸)与仲文的曾祖(张皓)为少年结识的好友,两家乃故交。”
见到张良之后,世人都会仰慕起敬。韩遂起身拱手施礼,张常回礼。
吾张家为丝绸和蜀锦织造世家,现有库存一等蜀锦三千匹,一等蜀丝绸六千匹,如需要更多,就要找其它几家拼货。
韩公子,打算如何交易?”
韩遂答道付黄金或金币,需二万匹蜀锦,如质地上乘,可每年进货。
张玄喊张彤近前说话,商议一阵后,张彤回座让张宏去请其它五家成都大族同来筹货。
韩遂请各家带上蜀锦和丝绸样品。
张玄对韩遂道:“韩公子在京师读过太学,想必对禁锢之祸耳闻目睹。
大汉天灾、边寇连年,老夫以为皆为上天怨恨黄门、常侍之流宦官,有识之士皆隐居不仕,真不知能救民于水火之中的人在何方?
吾比不上家兄处冲(张陵),任尚书时,敢让羽林、虎贲夺梁冀的剑。
也比不上家父(张楷,字公超,张霸子),通《严氏春秋》、《古文尚书》,门徒甚多,隐居于弘农山的住处因之成为集市。
更比不上祖父(张霸,字伯饶)任过会稽太守和侍中。
可惜彼等都不在世了。
吾无甚才干,无心出仕,做一介家翁,料理家业。”
见张玄等只是闲赋在家的饱学之隐士,聊聊时要应无大妨,韩遂道:“一如前辈所言,在下也看透时局不想出仕,只想经营家业,做个逍遥士。
戍边猛将凉州三明已退出军界。段颎在司隶校尉任上私杀苏谦改任颍川太守。
张奂隐居弘农华阴家中教学著书,弟子一千。
张奂二子张芝、张昶成就显赫,已然成书法草圣、亚圣,似不会成将才了。
张奂尚有一幼子,记得叫张猛,是吾第一次去西域那年出生的,或许张奂会培养此子成将才。
最巧合的是皇甫规谋得弘农太守一职,不知与张奂在弘农是否有关,不过弘农郡郡治在弘农县,不在华阴县。
目前边关主将大都是凉州三明的老部下,如夏育、田晏等,大都是自年轻从军靠军功一步步走来的,然未必是渊学之士也。
护乌桓校尉夏育、护羌校尉田晏,以及从扬州刺史转任匈奴中郎将的臧旻、度辽将军郭骞,是皇帝当今依重的四员边境大将。
臧旻非军界人士,只是平叛许昭有功而调任边将。
张奂的两员得力属将尹端和董卓都已被排出军界,尹端入左校劳作,董卓进袁府任文官。
皇甫规门下则未出名将,或家族后继有武将人才。
仅段颎得力属将夏育、田晏尚在挑大梁。”
张玄对韩遂视以赞许的目光。
张常道:“未曾想韩公子如此通晓天下事,臧旻调任边将多少与其早年任过幽州渔阳郡雍奴县县令有关,但毕竟是一直做文官,武略恐怕不足。
郭骞也是文官出生,臧旻和郭骞年龄都偏大,边境依仗臧旻、郭骞、夏育、田晏四人实难遇料。
况且四人之文韬武略与凉州三明相去甚远,朝廷应选拔更有才干的新秀将才。”
韩遂一脸茫然地点着头。
张宏在一旁插嘴道:“那个董卓在吾蜀郡的任过三年蜀郡北部都尉,吾服役那两年就是在其属下,故对此人了解颇多。
这人和蜀郡北部的羌、氐各部落关系处的十分融洽。
三年任内所辖北部区内三道二县大治,而被吏部评为优等。
从都尉升迁为校尉去了西域任西域戊己校尉,听说此职与西域长史共管西域十几个藩国。
此人在凉州、并州、幽州做过张奂的军司马,在并州做过雁门郡广武令,在西域做过西域戊己校尉、加上在吾益州做过蜀郡北部都尉,做全了凉、并、幽、益、西域五地,现又投司徒袁隗做司徒掾吏,等于从张奂门下转到袁家门下。
以袁家的威望,袁家一旦举荐,董卓必得朝廷重用。”
韩遂盛赞道:“张公子这番议论当今无人能及,尽显公子之才,公子应出仕为官。”
张宏笑而不语,听到夸奖颇为得意。
张彤道:“益州大族数百家,又有文学苑,可谓人才济济。每年举孝廉、方正等名额有限,各族子弟都在排队,吾家还不知排到哪年。”
对于董卓如何转到袁氏门下,韩遂一直没想通。
听众人这么一说,再把这两年的事和袁琇的信串起来,韩遂突然有所顿悟,心想:“可以做个猜想,董卓前年从西域戊己校尉失职后去了弘农华阴张奂家诉苦。
张奂仅有两员爱将董卓和尹端。尹端被判入左校劳改,这辈子算是完蛋了。现只剩董卓,张奂绝不会撒手不管。
第一步,张奂或许会去找邻居华阴杨家,不过张奂也可能不会去直接做,或委托二子去。杨家可以通过去年嫁给杨彪的袁琇这层关系把董卓介绍给袁隗。
第二步,张奂去找弘农太守皇甫规,皇甫规把董卓介绍给选部郎梁鹄,梁鹄与皇甫规同为安定郡人,加上张奂二子张芝、张昶与梁鹄为书法友这层关系。梁鹄的八分隶书甲天下。
第三步,在司徒袁隗、光禄大夫杨赐、弘农太守皇甫规三人的鼎力推荐下,梁冀家族的梁鹄恰在去年从选部郎出任了吏部尚书这个要害署府。
第四步,梁鹄安排董卓暂进袁隗司徒府做掾吏过渡一下,做为交换,升迁议郎杨彪为侍中。
结果,张奂保住爱将董卓;皇甫规把同乡梁鹄推到要害署府;杨家杨彪升为皇帝身边的人;袁隗得收掌吏部的梁鹄、军界背景的董卓、杨家女婿成皇帝侍中杨彪三人。四家皆大欢喜。
不过,张、杨、袁三大家族错综复杂,董卓从张奂一家的门徒变成三家的了。
打打杀杀惯了的董卓能否摆平和三家的微妙关系?稍有不慎俱全得罪矣。
又据说桓帝时董卓最初是由时任并州刺史的段颎推荐入公府为羽林郎的。”
不过这个推测太过诡异,涉及三大家族,韩遂是不会说出来的。
张常道:“大汉边将尽出自凉州和河北并州、冀州、幽州。
可惜吾蜀地未为朝廷输出镇守边关的知名武将,不知整个南方可否有新秀?”
韩遂道:“仲文问的好,吾想起臧旻任扬州刺史剿灭许昭叛乱时带出两个后起之秀,吴郡孙坚和会稽朱儁。”
张常问:“两人现任何职?”
韩遂答道:“朱儁兰陵县令、孙坚盐渎县丞。”
张常流露出蔑视,勉强回道:“有臧旻在,或许两人有前途。”
韩遂也不好多说。坐首座的张玄在认真在听韩遂说。
中午用完餐,张常回犍为武阳。送走张常,成都五家才陆续来到张府。
第一百一十章、蜀锦筹集二万匹,孙夏加入太平道
张彤到门口一一接进府里,一番寒喧后入座。
张彤介绍:柳家柳理、杜家杜双、赵家赵汶、郭家郭申、杨家杨葛。
张玄请各家报蜀锦库存。
张家出三千匹、姚超出二千匹、杨葛出三千匹,柳理出三千匹、杜双出三千匹、赵汶出三千匹、郭申出三千匹,正好筹齐二万匹。
七家出价一万二千钱一匹蜀锦,不肯退让。
最后达成二万匹蜀锦合约,韩遂支付七家共计西域金币一万三千斤、黄金二千六百斤、三百万钱、一百零七匹马。
韩遂和七家又探讨了下年及以后每年改支付黄金为支付玉石山料的可能。
看了韩遂带来的各种玉石山料样品,六家均感浓厚兴趣。
最后谈成下年及以后可用于阗三等青玉石料五百七十八斤、或于阗三等羊脂白玉石山料三十六斤,兑二万匹蜀锦。
玉石山料如等级上升或下降按此价翻倍或减半。
韩遂商队来回留路费用三十二斤黄金,剩三百四十三匹马,留一百一十三匹马驮运补给、骑乘、备用,其余二百三十匹驮马分担一部分蜀锦驮运。
杨积带的一千匹马出九百七十匹驮运剩余的蜀锦,剩余的三十匹杨积和二羌兵自用。
韩遂又看了七家的一等丝绸样品,质地不亚于会稽一等丝绸和豫州梁国睢阳一等丝绸。
韩遂与七家商议下年如从七家进货,答应按产地价四个布帛币兑一匹一等蜀郡丝绸,可灵活支付布帛币、钱币、黄金、西域金币、玉石山料、珠宝等。
七家库存不足可向成都另一个张家、任家、寿家、罗家、殷家,周边郫县何家、审家,以及江源县常家等集货。
成都平原各大族把丝绸当货币。大、中宗贸易直接支付丝绸,小宗贸易才用布帛币。故各大族都有数千匹的库存丝绸。
韩家每年委托唐肥从会稽进货近六万七千七百零四匹丝绸运到洛阳,再在洛阳分供纡弥、于阗、康居、安息、大月氏、疏勒、大宛、乌孙、龟兹九个商队和出售。
另外,每年韩家从豫州梁国宁陵县吕家进货十车、蒙县李家进货十车,睢阳桥家进货二十车,合计三千匹一等丝绸。
由韩何每隔一年运到西域贸易,平均每年赚四百五十万钱,用于补贴韩家各项杂支,如年薪等。
如果韩家这五万八千匹丝绸改为从蜀郡进货,价格按产地价,无中间商,比洛阳价便宜。
韩何去西域的贸易商队可分为两支,两队交替去西域,改以前每隔一年去一次为每年去一趟。
丝绸货从成都运到金城,在金城和西域商队贸易,对于西域商队来说可节约洛阳到金城的运费;
对于韩家来说西域商人支付的西域金币不用从洛阳再运回金城,会稽到洛阳、睢阳到金城的运费省下了。
韩遂决定回金城和贸易管家韩何、韩父,以及洛阳副总管曹奎商议一下。
张宏和韩单先行,监督六家家丁用马车运送二万匹蜀锦到城东门外货仓区,交给留守在那里的韩家十部曲。
张玄请六家及韩遂、韩嘉、杨积、东起赴晚宴。
张碧的五个兄长也回到家中来出席宴会,张碧一一介绍给众人,二兄张滂、三兄张环、四兄张礼、五兄张奎、六兄张匡,分管张家成都周边五处庄苑。
张玄问韩遂去向,韩遂告之要经荆州看望在南阳的韩家贸易总管后去洛阳。
张玄听说韩家在荆州有贸易,答应宴后写封信托韩遂带给张家在荆州南阳郡穰县同族张温。
张玄这支张氏支脉因祖上在蜀地任职而留定居成都的
张碧也介绍,长兄张规在外做官,为安定太守。韩遂一听猛得一惊。
凡是听到安定郡、安定郡乌氏县、黄衣少年,韩遂都会有此本能反应。
宴上,张家总管张碧颇有心计,见韩家财大气粗,又见韩嘉英俊少年,一问刚十八岁,尚未婚配。
宴后,张家把六家送走。张碧亲自送韩遂等回客栈。姚超和韩遂就此别过,另约日期再见面。
到客栈,张碧向韩遂提议两家联姻,愿将已年方十六之女张绮嫁给韩嘉。
韩遂去韩嘉房间告知此事。韩嘉上次来成都知道蜀地出美女,张碧本人相貌堂堂,其女定不会弱貌,马上同意了。
韩遂当然也赞同,众人皆喜,当场订亲。
张韩两家商定,韩嘉留在成都,和张绮相处几日。然后去右扶风雍县见父雍县总管韩普,征得同意后,春节前后韩普带韩嘉来成都成亲,并在成都购房成家。
张绮兄张晖,与韩嘉同年,和父亲常去长安、江陵等地贸易,熟悉蜀道。
张家正好有批货过几日出发要送去长安,韩嘉决定随张晖走益州广汉郡梓潼、凉州武都郡故道、右扶风陈仓,直达雍县。沿路熟悉一下这条蜀道。
张晖长安交货后去安定郡郡府临泾县县城看望安定太守伯父张规,韩嘉答应一路同行,也去认识一下。
次日,韩遂等告别张家回到货仓区。
临别,张碧交给韩遂二封书信,一封信是张碧写给张规的,希韩遂得空去安定郡拜访安定太守长兄张规;另一信是张玄写给荆州张温的。韩遂接过信珍藏起来。
二万匹蜀锦装上韩家商队的一千二百匹马马背,韩单带杨积、韩家十部曲、二羌兵启程,押运货物,原路返回,到临洮登船回金城。
韩遂和东起不随商队,而是计划从沙头津登船,沿水路,经益州犍为郡、巴郡,入荆州南郡江陵。
再一路北上,经荆州襄阳、南阳,颍川赶往京师洛阳。
韩遂此行有几件事要办:一是与父母、妻儿团聚;
二是一路上可以见见在荆州试做贸易的韩家荆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满、副总管曹兹;
三是打算把在洛阳读私塾的两子韩韬、韩略交由韩母照料,接妻张姜子回金城;
四是七月底前赶到洛阳参加第二次八家“一剑封侯”决剑侯比剑,五年前的七月比了第一次,花五年时间新打造的宝剑一直带在身边;
五是前年约定本年九月中,弘平和韩锐带四十六名护院队从金城赶到洛阳,带上洛阳的本年收入的金币和黄金,十月底赶到乐浪郡取货乐浪弓、楛箭等;
六是想回避金城太守殷华,尽可能地拖延入仕,担心殷华交给的差事不好做。
张碧帮韩遂估计过,这条路水陆交替,约需四十五日,七月底能赶到洛阳。
六月初的第一个洗沐日,韩遂带东起去姚府向姚超告别,姚超留两人吃了午宴,弟姚然、姚超子姚虎、姚然子姚静、友郑迁、郑迁长子郑度、郑迁次子郑他坐陪。姚静近十一岁。
郑度与姚虎同年,郑他与姚静同年。
郑迁乃益州广汉郡什邡县人,什邡县与姚超的家乡郫县接壤,两家联姻。
姚然向韩遂介绍姚家在郫县有二万家丁,四十万亩良田;
郑家在什邡县有一万五千家丁,三十万亩良田。
姚超让妻子从内室领出两幼女姚妣和姚饶与韩遂见面,姚妣近十一岁、姚饶才八岁多。
韩遂赠送六个娃每人一个小皮包,给姚超、姚超妻、姚然、郑迁蕨麻礼物。
姚虎自小练武学文,谈吐文雅、身强体壮。韩遂非常喜欢,当下和姚超商定认下姚虎为义子。
下午,韩遂和东起去码头租船启程出发,十三匹马和补给随船。
一路顺风顺水,水陆交替,入犍为、出巴郡,到达荆州南郡郡府江陵城,一路向北过襄阳,入宛城。
荆州治所在楚江(长江)以南的武陵郡汉寿县,但荆州最繁华的城池是南阳宛城,其次是江陵、襄阳。汉寿县城虽为州治所,但在荆州论繁华尚排不上名。
韩遂第二次入宛城,上次是那年春节带族人来此游玩。
先找到引弓门客东南阳,东南阳找到韩家荆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满、副总管曹兹住所,两人租了一个房子。
见到韩遂,韩满、曹兹格外惊喜。
韩满道:“按公子给的南阳郡熟人地址,吾等先拜访宛县熟人:孙夏、黄忠、丁家。
宛县孙夏退役后回家,孙家乃小户人家,家在城外河边,有五十亩良田,一大家子八口人日子过的尚好。
宛县大族郭家出了个大宦官中常侍郭胜,郭家依仗郭胜,巧取豪夺,强买强卖,霸占良田,吞并散农,数年内从排名末稍的家族成为宛县第一豪族。
郭家沿河收购良田,有一天推进到孙夏家的五十亩良田,要用八千钱一亩收购,孙夏父死活不肯。
郭家派打手,把孙父打成重伤,孙夏也受轻伤。
孙夏为给父治伤把家积蓄用尽,只好卖地。
而郭家不允许任何家族接手孙家的地,只能八千钱卖给郭家。孙夏无奈只好屈从。
孙父身体刚刚好转又在熹平二年(公元173年)的大疫中去世,孙夏祖父、祖母、母、妻、长子均中疫去世。
八口之家只剩下孙夏和其退役回家后所生的幼子孙威。
安葬家人后所剩无几,孙家彻底破产。
孙夏本想再次从军,可还有幼子要养活。
想在宛城找活干,可众人皆知孙家得罪了郭家,无人敢收留孙夏。故孙夏恨死宦官了。
为了活命,孙夏投靠了太平道南阳大医张曼成。
孙夏精明强干,会武艺,懂些笔墨,很快得到张曼成得赏识,直接提拔为太平道宛县渠医,也就是宛县渠首了。
渠医在宛县用符水治病,发展信徒。大疫那年,太平道的符水成了庶民救命良药。
据孙夏说,宛县已有徒众七百五十人,每年约有二百五十多新人加入,大都为贫寒庶民、流浪汉等。
不出十年可达三千五百众或更多。
太平道人多势众,官府已不太敢管了,豪强大族也不敢欺负了。吾等未敢和其谈贸易。”
韩遂道:“数年前途经豫州汝南郡平舆县,遇太平道渠医黄邵。
今孙夏也加入太平道成为渠医。
看来太平道不出数年会遍布各州郡,吾需通知引弓门客关注之。”
第一百一十一章、半斤金锭改命运,荆州巨族排前十
韩满接着道:“吾和曹兹又去拜访黄忠。黄忠家在宛城城外西北,吾等去时,只黄忠妻在家。
子黄叙体弱多病,久治不愈。黄忠带着子去扬州九江郡向民间医师刘平何求医问药了,之前去南阳郡涅阳县拜访过名医张仲景。
原有祖上留下的殷实家产也变卖了许多来支撑路费和药费,吾等代表韩家给黄忠妻留了一万钱和名刺,黄忠妻十分感谢。
接着拜访的是宛城文家,乃南阳郡排第二的巨族。韩公子当年游玩宛城救过难产的文母,给文子起名文聘。
文聘现已十岁,文父自文聘四岁就请洛阳羽林军退役教官教练武艺。
文父说,文聘身体强壮,武学悟性好,聪慧睿智,将来有望成将才。
文聘弟文颖八岁,则学文。文家一文一武。
文家在宛县排前几名,多处庄苑遍布南阳郡,贸易方面对马匹、马车有需求,用于庄苑间货运。
宛县除文家、郭家外,尚有朱家、孔家、孟家、任家、谢家、赵家、史家、卓家、苏家等望族。
另外,宛城去年风传一个消息,宛城大族郭家的大宦官中常侍郭胜去年回乡为皇帝选采女,各大家族闺秀唯恐避之不及。
而宛城屠羊夫何进却用半斤的金锭和一车羊肉贿赂郭家得见郭胜,把美艳的同父异母妹妹何莲主动送入皇宫。
近日疯传何莲为皇帝生了皇子刘辩。皇帝封何莲为贵人,何进晋升为郎中,旋迁虎贲中郎将,统领虎贲军。”
韩遂大惊失色,混身直冒冷汗。
清楚记得当年带家人春节游宛城,在文家门口施舍半斤金锭给过一个卖羊肉给文家大管家收不到钱而躲在墙下哭啼的少年何进,字遂高。
如果彼何进乃此何进,那么那半斤金锭被何进留存数年,最后竟改变了屠羊卖肉之家的命运。
天下人都知道皇帝登基后所生的皇子都先后夭折了,何莲所生皇子乃皇长子,长子意味着将来继承皇位。
曹兹接着述道:“按公子给的地址,吾等又去拜访南阳郡宛县以外的各县和荆州南阳以外的各郡熟人。
首先拜访的是南阳郡安众县宗承,当年宗承从洛阳回乡,公子买下其在洛阳太学东面的宅府。
听南阳人说,整个南阳,能压过宛县文、朱二家的,就只有安众的宗家了。
故在荆州南阳郡,安众宗家乃南阳第一巨族,宛县文家第二、宛县朱家第三。三家在荆州均排前十名内。
宗承介绍宗氏、钟氏、钟离氏同源于春秋宋国皇室。
宗承回乡后料理整个家族产业,遍布南阳,十分巨大。宗家对于阗玉石山料感兴趣。
安众县除宗家外,尚有刘家和邓家等望族。
其次拜访南阳郡新野县的阴德。
阴德父阴修上年在颍川太守位上退下回乡新野县,段颎从司隶校尉转任颍川太守,接替阴修。
阴家乃本朝开国六大家族邓禹家族、耿弇家族、梁统家族、窦融家族、马援家族和阴氏家族之一。
新野县乃阴氏家乡,当年汉光武帝娶阴氏。新野也是邓禹家乡,邓家在荆州排前十名内。
据阴德说,新野阴氏乃春秋齐国名相管仲之后,管仲名姬夷吾,故也是姬姓一脉相传。
阴德统管家业,阴家在南阳郡的家产也不小。
阴家在荆州排前十名内。阴家对于阗玉石山料感兴趣。
新野县除阴家、邓家外,尚有宦官曹节家,以及来家、梁家、胡家、邹家等。
曹节家族是从冀州魏郡移民到新野的。来家乃本朝开国名将来歙后裔。
又持公子带来的太学《毛诗》班同窗徐州东海郡萧建的信去拜访萧建族弟南阳郡鄼(cuó)县(酂县/酇县)萧连,两地萧家均乃前汉朝相国萧何之后。
萧连未出仕,总管鄼县家业。
这个鄼县很有趣,天下有两个鄼县,一个在荆州南阳郡,一个在豫州沛国。
前汉高祖封萧何为鄼侯,鄼侯国封地在沛国鄼县。
吕后二年,萧何妻及子孙的鄼侯国移至南阳郡鄼县。
又拜访南阳郡穰县郭芝,乃本朝初年司徒名臣郭丹之后。郭芝和公子在太学《毛诗》班同窗。
穰县乃春秋邓国所在地。该县最大望族不是郭家,而是张家。
郭芝太学毕业后未出仕,总管家业。郭家善酿酒。
穰县除郭家外,尚有张家和杜家等望族。
又拜访南阳郡章陵县邓羲(xī),邓羲和公子在太学《毛诗》班同窗。
邓羲太学毕业后未出仕,总管家业。
章陵县除邓家外,尚有刘家、谢家等望族。
此外,还拜访了南阳郡堵阳县两个大族韩纯和陈茂,以及鲁阳县樊陵。
韩家乃前汉朝诸侯王韩王韩信的后代,樊陵乃顺帝时著名隐士樊英之孙。
又拜访荆州南郡襄阳县蔡瓒,蔡瓒和公子在太学《毛诗》班同窗。
蔡瓒太学毕业后未出仕,总管家业。还见到其弟蔡琰、叔伯蔡讽、叔伯子蔡瑁等。
蔡瓒姑母嫁南阳郡穰县张家的张温。蔡家乃南郡第一望族,在荆州排前十名内。
南阳郡穰县张家也在荆州排前十名内。
另有南郡中卢县蒯(kuǎi)家在荆州排前十名内,庞家也是南郡襄阳县望族。蔡家对于阗玉石山料感兴趣。
又拜访零陵郡泉陵县刘优,刘优和公子在太学《毛诗》班同窗。刘优太学毕业后未出仕,总管家业。刘家在荆州排前十名内。
又拜访了零陵郡泉陵县黄和,黄和和公子在太学《毛诗》班同窗。
黄和的祖父乃黄守亮,黄守亮乃黄琼长子。
黄和太学毕业后未出仕,总管家业。见到黄和子黄粱,性嗜读书,零陵人人夸之。
黄和有个族兄弟黄盖武艺超群,也在泉陵县。黄盖的祖父乃黄瓒,黄瓒乃黄香第五子,黄琼乃黄香长子。
泉陵黄氏乃江夏安陆黄氏一个支脉。泉陵县刘家排第一,黄家派第二,唐家第三,蒋家第四,曾家第五。
又拜访江夏郡安陆县黄资、黄赞。黄资乃荆州江夏安陆黄氏黄琼第十二子,和公子同期服役,退役回家乡后管着黄家一部分家业。
黄赞乃黄琼第十三子,和公子在太学《毛诗》班同窗。
黄赞虽然只比黄和大一岁,但却与黄和的祖父同辈,乃黄和的叔祖。
江夏郡安陆县乃渔米之乡,水网交错,是块宝地。
延熹七年(公元164)故太尉黄琼病逝时,四面八方的名士有六七千人前来哀悼。六七千人不是普通人都是名士!可见黄家巨族的众望。
江夏安陆黄家在荆州排前十名内。黄家对于阗玉石山料感兴趣。”
韩满道:“荆州前两次大疫前有六百多万人口,最大的巨族平均二十万人口,其次是十万人口的巨族,再其次是五万人口的巨族。一万人口的大族比比皆是。
听南阳人排序:南阳郡乃天下人口第一大郡,豫州汝南郡第二,益州永昌郡第三、扬州豫章郡第四,豫州陈国第五,豫州颍川郡第六,益州蜀郡第七,益州巴郡第八,荆州长沙郡第九,司隶河南尹包括洛阳在内仅排第十。”
韩遂道:“的确第一次听说前十大郡是如此排序。
一个二十万人巨族,良田至少二百万亩;十万人巨族估计有一百万亩田;五万人巨族少说也有五十万亩田。
从人口来说,吾韩家算上羌民目前相当于中原最次的巨族。良田亩数和年收入已赶上中原次巨族。
下年运一批于阗玉石山料和马匹交给尔等出售。”
韩遂把蜀郡张玄带给南阳穰县张温的书信交给韩满,请其抽空去拜访张温。
次日,韩遂带着东起启程,经南阳郡鲁阳县、司隶河南尹梁县,直达洛阳。
韩遂父、母、妻、儿,以及从弟韩史、韩猛都在洛阳,一家人又团聚了。
从弟韩胤去了鲖阳侯国任功曹史,从弟韩斌去年底服役。
韩遂子韩韬、韩略,以及成公英和贾演子贾思四人在吴佑私塾读书。
洛阳副总管曹奎、扬州楼总管韩易忙请扬州楼大厨做了一桌丰盛的家宴给韩遂洗尘接风,成公英和贾思也坐陪。
韩韬、韩略瞪着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父亲韩遂讲述白马羌、蜀地之行、蜀锦、蜀地丝绸、荆州大族等,菜都来不及吃了,张姜子笑着提醒。
次日,在扬州楼摆宴,分几批招待韩家派驻人员、洛阳籍雇工以及各家店铺主,多年未见,众人都挺想念韩遂的。
晚上,韩遂和韩父韩合持太学《毛诗》班同窗东海萧建的家信去洛阳萧府拜会萧建父萧瑗。萧瑗在御史中丞府任郎中之职。
萧瑗看到子萧建书信很高兴,和韩合父子二人聊到很晚。
御史中丞,少府属官,秩千石,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秘书,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纠察百寮。
配有治书侍御史二人,六百石。侍御史十五人,六百石。
司隶贸易与事务总管韩岸、副总管曹烽来见韩遂。
韩岸乃韩家长安总管韩渠子;曹烽为洛阳副总管曹奎子。
韩岸道:“吾和曹烽从金城来洛阳的路上,顺路拜访了公子给的司隶京兆尹杜陵县杜崇地址。
杜家祖上乃杜周和杜延年。杜周是史上有名的酷吏、贪官,而杜延年是个好官,到杜崇这辈成普通人家了。
彼退役那年,结发妻子在建宁四年的大疫中中疫去世。
熹平二年刚娶续妻,可惜彼也于熹平二年的大疫中去世了,留下一子杜畿(jī)。
杜畿本年十三岁多,吾等临走时杜畿送吾。
听杜畿说,其后母很凶狠,但杜畿很孝顺,对后母如母。
看在杜崇是公子服役时的属下,吾代表韩家给其留了一万钱和金城地址名刺。
第二个拜访的是司隶河内郡修武县张承,乃公子太学《毛诗》班同窗。
张承乃前汉朝开国功臣张良之后。张家乃河内郡望族。
子张戬,父张延,兄张范,弟张昭、伯祖父张协、张协子张岱。
张延乃桓帝时司徒张歆之子,张协乃张歆弟也。张家对马匹有需求。
第三个拜访的是司隶河内郡林虑县杨凤,乃公子服役时的下属。会武艺,家贫,退役后回家办了武艺私塾,收学徒养家湖口。
吾代表韩家给其留了一万钱和金城地址名刺。”
韩遂道:“张承在太学读书时沉默寡言,原来是张良之后。
前些日子在成都见到的张常也是张良后裔。
几年前妻兄张普提到的前盐官道家大师张陵也是张良后代。
看来张良后人并不集中在某地,而是分布在多地郡县也。”
第一百一十二章、丹阳郡精兵辈出,邙山顶陨铁决剑
过了数日,袁术家丁纪灵来送信,请韩遂洗沐日去邙山参加第二次决剑侯比剑聚会。
洗沐日这天,韩遂带着子韩韬、飞骑东起赶到洛阳北的邙山袁家度假庄苑。
那七位已到,乃是豫州汝南郡袁术、豫州颍川郡韩馥、徐州东海郡刘和、徐州下邳国陈珪、杨州会稽郡虞歆、杨州丹阳郡陶商、并州太原郡郭缊。
袁术携十二岁子袁耀。虞歆带着十三岁的子虞翻。济北国相陈珪带着十一岁的子陈登,任期满一届,刚获连任,奉济北王刘鸾之命进京给皇宫送贡品。
刘和、陶商、郭缊、韩馥四人都是女儿,故未带子来。
袁术、刘和、虞歆、陶商、郭缊、韩遂六人未出仕。韩馥任侍御史。
袁术让家丁纪灵到屋里地下挖出五年前埋藏的宝剑。当年的排名是袁术、韩馥、韩遂、陶商、刘和、郭缊、陈珪、虞歆。
袁术的汝南之剑获第一名“一剑封侯”了,本次比试如果此剑再胜就“一剑封王”称“剑王”了;如果失败则拿新剑重新比试决剑侯。
纪灵把汝南之剑插在苑后平地上。众人到室外小亭饮酒作乐。
纪灵、东起等家丁领着袁耀、陈登、虞翻、韩韬到一边玩耍。
纪灵已不是小厮,二十六岁多的青年了。韩韬与陈登同年。
虞翻小小年纪已承继虞家家学,通晓《孟氏易》。
郭缊道:“张奂将军那年从大司农任上重回军界后,举荐吾父(郭全)接替大司农。
熹平二年(公元173年)大疫那年吾父中疫去世,丁父忧满三年了,吾一直很苦闷。
今与诸友重逢始得高兴,来,来,痛饮一盅。”
说完一干而尽,众人皆饮。
韩遂道:“听说是袁滂接任大司农的。”
袁术道:“袁滂那厮不是吾汝南袁家的,是豫州陈郡扶乐县袁氏。
袁滂之妹嫁乃蔡邕之母,蔡邕之父兖州陈留郡圉县蔡棱乃卫尉蔡质之兄。
袁滂刚从大司农升迁光禄勋了。
光禄勋可是个好差事,中二千石,下辖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羽林左监、羽林右监。
还有奉车都尉、驸马都尉、骑都尉、光禄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谏议大夫、议郎、谒者仆射等。掌宫廷宿卫及侍从。
羽林右监之前的七武官为七署。”
韩遂问:“虎贲中郎将何进归袁滂管辖了?”
袁术点点头,突然又瞪大眼睛看着韩遂。
知道袁术疑惑自已如何认识何进的,韩遂也不好解释,只好笑而不答。
众人陪袁术喝了一轮酒,袁术继续聊道:“接任大司农的是荆州江夏郡西陵县冯芳。
说起这个冯芳,人长的不赖,却投靠宦官,最为无耻。
熹平二年大疫冯芳妻去世,去年娶了最有权势的宦官中常侍兼大长秋曹节的小养女为妻,本年生了一女娃,前不久从尚书郎直迁大司农。
不过,听说曹节小养女是位小美人,也不知曹节从哪找来的。”
众人一般听不到宫廷和朝廷的事,听袁术说这些还是蛮新鲜的。
讲到宦官,众人情绪变坏了。
袁术又叹道:“本年五月,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禁锢之人”鸣冤,要求解除禁锢,帝未从,反而收捕并处死曹鸾。
帝又下诏书,凡是禁锢之人的门生、故吏、父子、兄弟中任官的,一律罢免,禁锢终身,并牵连五族。
禁锢扩大范围,波及更多的无辜者。曹鸾乃曹操家族之人。”
韩遂问:“袁公子是否有意出仕?”
袁术叹口气道:“吾父一直逼吾入仕,估摸挺不过下年就要出仕了,不过还没想好干什么,总觉得没玩够。”
韩馥在御史中丞官署任侍御史。
韩馥笑道:“袁公子如当武官,必成袁滂的属下;如管财,必成冯芳的属下。”
袁术道:“吾决不做陈郡袁氏的属吏,更不会做曹节女婿的属下,干脆去尚书台从郎中干起。”
众人赞之。
韩遂开玩笑道:“邙山属洛阳北部尉管辖,曹操会不会来抓吾等?”
袁术道:“尔等有所不知,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用五色棒打死蹇图,得罪了宦官,恐怕在京城待不了太久了。”
陶商道:“听到宦官就心烦,反正吾家族因吾在禁锢之列不能入仕了,不如说说如何发家的。
吾经营家业数年,已把吾家芜湖庄苑良田亩数翻倍达到三十万亩,家丁人数已扩充到三万众。”
众人齐夸之,果不负“商”字为名。
袁术惊呼:“三万家丁可出六千部曲!丹阳郡乃精兵辈出之地也,善使戟、刀盾、弓弩、斧锤、车阵。
前汉朝李陵、韩延年进袭匈奴时,所带五千精锐步兵就是丹阳兵,抗击匈奴八万精骑。”
众人纷纷向陶商敬酒,吹捧陶家六千部曲可抵遇九万骑兵,把陶商说成大红脸,不过可看出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虞歆圆场道:“酒喝一半了,玩试剑吧,再饮,剑都举不动了。”
刘和让家丁拿来一块陨铁对众人道:“上次决剑对砍剑刃太过凶险,提议此次改个比剑法子。
家父(刘虞)在吾家乡东海郡为吏,有海上贸易船带来这块海外陨铁石,家父买下了。
这次带来,就把此石当做鲜卑,受吾等利剑全力猛砍刺九下。刺三次,单刃砍三下。
无缺口无损之剑胜。”
众人谁都没想到刘和会来这一手,但想想确实对砍容易砍伤人,于是只好赞同。
于是,众人喝的醉熏熏的,一起掺扶着来到苑后平地。让各家家丁去取带来的宝剑。
家丁搬来一块平面大石头,将陨铁放在石面上。
袁术接过纪灵递来的上次比试获胜的汝南之剑,摇摇晃晃走向陨铁。
纪灵要上前掺扶,袁术推开纪灵。
吸了一口山涧新鲜空气,袁术大喊一声:“汝南之剑断天石!”对着陨铁连砍三剑,翻过一刃再砍三剑,对着陨铁击刺三次。
刘和手提宝剑大步上前,提气大呼:“东海之剑斩北妖!”砍刺陨铁九下。
陈珪抽出宝剑在天上盘旋一圈大吼一声道“下邳之剑护东方!”对着陨铁左三剑、右三剑、刺三下。
韩馥走上前,抽出宝剑,扔掉剑鞘,高声道:“颍川之剑保中原!”左一剑,右一剑,刺一剑,再循环二遍。
郭缊等不急了,剑早已在手,聚力于臂,大叫道:“太原之剑斩鲜卑!”连刺带砍陨铁九下。
虞歆的剑比所有人的都宽些,中间鼓起,剑型有些奇特。走上去先刺三下,再砍三下,翻过剑刃再砍二下,最后高呼:“会稽之剑刺顽寇!”猛砍下去。
陶商宝剑抗在肩上走上场,得意地对众人一笑,猛地回身发怒道:“丹阳之剑切寇首!”一通乱砍乱刺。
韩遂出场,手持宝剑,左轮三下,右轮三下,对着天空放声道:“金城之剑透重甲!”舞动狂凤猛力砍刺陨铁九下。
八人围成一圈,剑指中心,快步绕行。九圈后猛然停下,互相查看剑刃。
按缺口数和深度很快排出名次,从第一到第八依次为:陶商、虞歆、韩遂、袁术、刘和、韩馥、郭缊、陈珪。
而上次排名是:袁术、韩馥、韩遂、陶商、刘和、郭缊、陈珪、虞歆。
陶商的丹阳之剑获得“一剑封侯”,宝剑砍在陨铁上只有微伤痕,无缺口,显然是用心打造的宝剑,不知经历了工匠多少次锤炼,也不知加了何等秘方添料。
虞歆的会稽奇剑加厚了剑身和中部,剑刃明显有多层镀层,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只出现一个细缺口。
韩遂自已知道金城宝剑经历了五次百炼,乃名符其实的五百炼之剑,貌似离传说中的古千炼之剑只有一步之遥。
就算是这样打造的宝剑,也只是保住了第三的位置。还是出现了二个细小缺口,双刃各有一处。
袁术上次获胜的汝南之剑未能晋级“一剑封王”,剑刃出现三处细小缺口,但保留“一剑封侯”荣誉称号。
袁术气的把剑扔地上发誓要重铸一剑。
纪灵把宝剑捡起来问袁术可否归已,见袁术点头,纪灵高兴地拿着宝剑去和东起、袁耀、韩韬、虞翻、陈登等玩耍去了。
一把百炼剑至少价值一斤黄金,通常每加百炼价翻一倍,袁术这把汝南之剑少说也有三百炼,相当于四斤黄金。纪灵得此宝剑当然乐开怀了。
韩遂暗算计,吾这把五百炼宝剑至少值十六斤黄金也。按此推算,一千炼宝剑至少价值五百一十二斤黄金,估计按一千斤黄金卖都有人买。
最有意思的是刘和,提议改对砍为砍陨铁,在家肯定试砍过,剑刃的确未出现缺口,可见工匠高超的手艺,但剑尖出了缺口。
众人暗笑,估计在家对着陨铁试剑没试刺杀动作,只试砍杀了。结果众人一致同意仍排第五。
刘和肯定是想夺第一或至少第二,没想到还是排在第五名,多少有些沮丧,不过众人一哄逗就好了。
韩馥、郭缊、陈珪的宝剑各有四处、五处、六处小缺口。
韩馥的颍川之剑上次干到第二,这次滑到第六。
韩馥猛抱怨刘和的砍陨铁之法子,明明是工匠手艺没有提升,还是老套路铸剑。
众人连拉带扯回到小亭继续饮酒。
第一百一十三章、汉军南迁缩防线,陶谦答谢救子恩
众人比完剑回小亭坐定,袁术家仆上前重新倒满各酒盅。
韩馥边喝边叹气道:“闻到酒的粮食芳香,让吾想到本年中原大旱,粮食肯定减产,入冬前粮价必涨,尔等家族庄苑如在未遇大旱的郡县卖粮收益定会大增。”
袁术道:“何止粮价必涨,再爆料一个天大的消息,汉军大举南迁!
鲜卑军连年寇幽州、并州、凉州,特别是并州。
朝廷每年花在御敌的钱如投入无底洞,而每年只是击退鲜卑军,鲜卑军力无大损,来年又来。
云中郡中有黄河的两条支流,荒干水与白渠水。云中郡共十一个县。
荒干水以北三县咸阳、北舆、武泉;荒干水与白渠水之间三县云中、原阳、定襄;白渠水以南五县沙南、箕陵、沙陵、成乐、武进。
五原郡九县。其中,北方突出部二县九原、五原;黄河北岸四县西安阳、成宜、宜梁、临沃;黄河以南三县河阴、武都、曼柏。
此次南迁第一步共放弃黄河北岸突出的四县,云中郡北舆县、云中郡武泉县、五原郡五原县、五原郡九原县。
这四县县城不在黄河边或黄河支流边。
四县的庶民已全部内迁到定襄郡等地。
之前朔方郡黄河以北和以西、五原郡五原县以北、云中郡武泉县以北、雁门郡强阴县以北早已弃守。
包括前汉朝知名的光禄城、头曼城、三封城、窳浑城、鸡鹿塞等等。
前汉朝时,并州北方大量移民和屯田,军粮就地解决。
但到吾朝,边民人数甚少,前线汉军疲于应战,无暇屯田,军需粮草全靠后方运送。
并州水路匮乏,主要靠黄河运送军需粮草。每运送二十石粮,支付民夫和船只征调费和民夫自用耗十九石,前线将士只得一石。
长期下去,加上连年用兵,朝廷实在吃不消了。故此次先放弃黄河水运货物不能直达城池边的边城。
朝廷已在议论第二轮大举南迁。
有朝臣提议放弃朔方郡的黄河东岸或南岸的临戎城、沃野城、广牧城、朔方城,以及大城城,退守上郡属国都尉镇守的龟兹县城(榆林市)。
龟兹县城南边有上郡治所肤施县城在后方支撑。肤施县城西有奢延县城互为掎角。
军需粮草先通过黄河和黄河支流奢延水运到上郡肤施县。再从陆运到肤施县北面的龟兹县。
并州边境各郡除雁门郡和定襄郡,其余朔方郡黄河南岸和东岸、五原郡黄河南岸和北岸、云中郡黄河南岸和北岸、西河郡河套地区、上郡北部和中部的庶民全部南迁入河东郡、左冯翊郡、上党郡、太原郡等。
提议人的理由是此几郡汉人人口稀少,南迁庶民不多,加起来也就约十二万人。
如果按此收缩战线,等于把上郡河套地区几乎放弃一半。
汉军以北地郡、上郡中部、西河郡黄河以东、雁门郡一线重新布防,以长安、洛阳、邺城做后方依托,东边借助驻扎并州西河郡美稷县的附汉南匈奴和护匈奴中郎将臧旻的汉军,这样军需粮草补给线大大缩短。
估计可减少一半军费开支。
但依吾之见,龟兹县城单城突出,而奢延泽、奢延县城、肤施县城又都在东西走向的奢延水北岸。
鲜卑军如围困龟兹、奢延、肤施三城。奢延水这道新防线未必能守得住。
再退就要退到高奴县城(延安市)一线了。估计朝廷不会采纳此提议,继续筹军费硬撑下去。”
众人静静地听着。袁术的声音大,连一旁玩耍的孩儿袁耀、陈登、虞翻、韩韬等都聚拢过来。
袁术一说完,众人纷纷惊呼:“此乃惊天大事也!”
众人也齐夸袁术记忆过人,精通北方郡县。
袁术得意道:“吾母说怀吾时有神仙托梦将一段天命附于吾身,吾一直不明白何为天命。
不过从小读书过目不忘,家父的书和官文随便吾看,故吾知多些。”
众人纷纷议论汉军绝不能南迁,韩馥、郭缊当场立誓要去守北疆。
众人喝的酩酊大醉,家丁把众人抬进茅屋,伺候安歇不表。
次日中午醒来,众人看着纪灵把陶商的丹阳之剑做为新一代“一剑封侯”埋入屋中地下,然后相互道别,暂约五年后再聚首,决剑侯,争剑王。
临别,韩遂向韩馥提及在御史中丞府任郎中的萧瑗。
韩馥惊讶道:“汝识此人?彼乃萧何后人,必升迁快于吾也。”
下山路上,陶商邀韩遂进城后隔天一聚,以答谢当年救已出狱之恩。
陶商的父(陶谦)母(甘夫人)、叔伯陶阳、弟陶应都在京城,还会邀请霍俊和子霍彬。韩遂应承。
隔日,韩遂带着韩韬参加陶商的答谢宴,陶商和弟陶应在门口接待,陶谦、陶阳、霍俊、霍彬陆续赶到。
陶商听说霍家家乡在冀州魏郡邺城,宴席就选在洛阳另一个有名的酒楼“冀州楼”。
建宁四年(公元171年)大疫那年,廷尉霍谞去世,霍谞子霍俊从安定太守位上离职回京继承父之爵位邺都亭侯。
丁父忧三年后,霍俊、霍彬父子俩仍回京城霍府居住,偶回邺城老家。
宴上,陶谦举盅道:“此行洛阳,除家族采办一些年货用品外,主要为答谢韩家和霍家当年为解救入狱的陶商奔走呼吁,还有悼祭廷尉霍大人。”
韩遂和霍俊起身举起酒盅,众人皆尽饮。
陶家和霍家对于阗玉石感兴趣,韩遂答应不定期送货上门。
回到韩府,韩遂回想袁术所说的汉军南迁之事,危机感剧增。
次日一早用完早饭,韩遂绘制了一份草图,图上标明几条从各地到金城新地西镇城的可选路线。
把扬州客栈总管韩委叫来,嘱咐韩委复制一百零六份图,在下次引弓门客来取薪钱时,每人发一张图。
要求引弓门客在洛阳扬州客栈发生意外,找不到韩家人领薪钱时,先去长安的扬州客栈,如长安也发生意外,就去金城新地。
南市韩记店铺总管韩兆来报,上次运到洛阳出售的从发羌进货的一千斤蕨麻(人参果)和二千斤黄染料全部被一个叫马元义的一次全买走了,付钱阔气。
扣去礼品、运费、成本,店铺赚了八十五万钱。
韩遂命韩委通知引弓门客东河南去查查此人的背景,另外让韩贲每年继续进货蕨麻和黄染料各二千斤,蕨麻留一千斤在金城做礼品,其余全运到洛阳售卖。
茅山商人汗滴来访,之前都是张姜子和弘平接待的,弘平不在洛阳,这次仍由张姜子出面买下歙砚和歙墨各二十个,山越剑二十把。
汗滴邀请韩家派人去茅山自已的家乡看看,张姜子写封信给汗滴,带给在扬州州府九江郡历阳县城韩家扬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琣,副总管曹默,让彼等直接商议拜访茅山之事。
汗滴拿着信高高兴兴走了。
韩遂让韩府家丁把这次和之前每年买下的歙砚、歙墨、山越剑等全部包装好,准备回程沿路做礼物送人。
九月初,洛阳韩家与西域七国商队及唐肥的贸易完成。韩遂在扬州楼宴请西域七国商队首领。
宴上,韩遂要求西域七国商队每年从金城经过,并把新开辟的发羌通道和金城新地西镇城介绍给七国商队。
以防敦煌到武威的河西走廊和三辅通道被鲜卑切断时,可在金城继续维持贸易不中断。
韩遂又单独宴请了唐肥。
唐肥道:“吾唐家唐凤虽然不当会稽太守在家闲赋,但唐珍几年前出任过司空,现任南阳太守、颍阳令等许多好差位都是吾家人。故吾只能继续在唐府效力。”
韩遂也不只好如此,只把金城新地西镇城的地址和路线告知唐肥。
九月中旬,弘平和韩锐带着四十六名护院队部曲、一百三十匹马、水部百人长李门和水部部曲二十人及四艘大船从金城赶到洛阳孟津。
弘平和韩锐带部分部曲进洛阳韩府,从洛阳库里提取一万斤西域金币和五千斤黄金,由弘平带路去幽州乐浪郡,取回前年订购的一万张乐浪弓、二百五十万枝楛箭、可抹二百五十万枝楛箭箭头的二十五万小罐毒药、可解十万枝箭头毒的一万小罐解药、果下马二十匹。
行程、租运费、杂支按一千三百多斤黄金估算支出,其余支付购货。
韩遂叮嘱弘平和韩锐船队要选风平浪静日子行船,带足弓箭防身。
去程选一船放少量黄金,下面堆木材。
如遇海盗,弃此船做诱饵,其余船快速离开,二护卫船断后,确保金币和黄金船。
回来时,货物在乐浪租用快船,支付些费用请乐浪汉军乘船护送。
弘平和韩锐带队在孟津登船起航。
回程时,果下马留在洛阳二匹,一匹送给袁琇;
夏阳、雍县、狄道、居延、金城允吾韩家庄苑各留二匹;金城新地私塾苑留八匹。给娃娃们骑着玩乐。
引弓门客东河南来信报,韩委让调查的马元义已查清,是太平道司隶的州级渠医,在京城信徒众多,信徒中有官吏、有大族子弟、有庶民、有女信徒。
信徒捐钱捐物颇丰,故马元义很有钱。
韩遂看着信报颇感不安,但又不知为何不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韩遂叫来韩委,叮嘱韩委不要和马元义做买卖以外的事,让东河南继续留心太平道在包括洛阳在内的河南尹地区的活动,也通知其它州郡的引弓门客密切关注太平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朝野反对弃河套,张规赠送潜夫论
韩遂一一拜访多年未见的洛阳北部尉曹操、卫尉蔡质、尚书右丞司马防、尚书郎黄衍、于阗国侍子尉迟山习、纡弥王尉迟定兴子尉迟安达、光禄大夫桥玄,以及无职的桥蕤、桥瑁、吴匡、袁术。
曹操自得罪洛阳北部高档住区的宦官和权贵后,虽然名声大躁,但也自知在洛阳北部尉的职上待不长久,和韩遂喝酒时显得颇为郁闷,韩遂劝其想开些。
曹操二十二岁了,一直未婚,去年娶妻刘氏,熟友都称之为刘夫人。
刘夫人本年为曹操生下一个儿子,起名曹昂,字子脩(xiū)。“脩”意干肉也。
韩遂不知曹操给第一个儿子取“脩”这个字是何意,也不好问。
猜或许学孔子收徒以束脩干肉为学费,或取自《礼记·昏义》的“枣栗段脩”。
蔡质任卫尉多年,忠心耿耿,每日上朝下朝操劳朝廷之事。
发妻大疫那年去世,本年老当益壮又娶了一位士族家十六岁妙龄女子为续妻,已怀孩了。
蔡质子蔡谷一直闲赋在家乡,不想出仕,在老家兖州陈留郡圉县料理家产庄苑。
蔡邕自去年制熹平石经后,从郎中升迁议郎,在东观校书。
韩遂谈起朝廷有大臣提出弃河套之议,蔡质顿时气愤无比,无论在朝堂上还是私下,对此坚决反对。
司马防任吏部尚书右丞快二年了,这是个有实权的职位,各级官员的任免、考核都要吏部经办。子司马朗五岁多了。
黄衍任尚书郎近四年了,过着安逸的日子。子黄挺十四岁多了,已送进吴佑私塾读书。
尉迟山习、尉迟安达都在太学外籍班读书,反正朝廷出薪,西域侍子们在太学想读多少年就读多少年。
不过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对西域侍子来说确实有些难。
桥蕤、桥瑁两次大疫期间服兵役任羽林郎两年,吴匡是上次大疫那年服兵役两年。三人退役后仍就到处游荡,结交侠士。
桥蕤父桥羽仍在任城国相任上,桥蕤在洛阳和任城国两地跑。
桥瑁父太傅掾桥载本年去世了,桥瑁回乡豫州梁国睢阳县奔丧丁父忧。
桥玄大人建宁五年(公元172年)任尚书令时,抓拿贪污好几亿钱的前南阳太守盖升。
盖升与帝有旧恩,逮捕令遭到皇帝的反对,桥老爷托病辞职,改任光禄大夫至今。
光禄大夫,比二千石。掌顾问应对,无固定常事务,唯诏令所使。应答、慰问、吊丧、出使等。属养老闲差或官职过渡。
吴匡还在和袁绍等厮混,袁绍建宁四年那年大疫结发妻子去世,去年又娶了刘夫人,本年生子袁谭,字显思。“谭”者“覃”也,深不可测之意也。
吴匡向韩遂透露一个惊人秘闻。前几日,袁隗被免去司徒了。
之前,袁绍在洛阳广泛结交和资养禁锢之士和侠义之士。
来袁府拜访袁绍的宾客,不论身份、不论高低贵贱,袁绍都平等礼遇之,各种车辆每日挤满了袁府附近的大街小巷。
宦官中常侍赵忠派人传话,愤怒警告袁绍:“袁本初高抬身价,不就朝廷辟召,专养亡命之徒,到底想干什么!”
话传到司徒袁隗耳里,大声斥责袁绍:“尔如此是想准备摧灭吾袁家啊!”但袁绍依然自行其事,不为所动。
然而,几天后,袁隗被免去司徒,定是朝廷对袁家不满,袁隗受到牵连。
韩遂劝吴匡小心点。
袁术还是老样子,仍不服役,到处厮混。
不过袁隗被免司徒后,任屯骑校尉的父亲袁逢压力很大,怕外界议论袁家子弟不出仕,已开始逼迫袁术明年必须从老家举孝廉再进京出仕为郎官。
韩遂觉得曹操和袁绍二人非常奇葩,同年娶妻,同年生子,特别是新娶妻子都叫刘夫人?刘姓可是皇家姓也。
听说曹操和袁绍常在一起厮混,还抢过别人家的新娘。两人所娶的两位刘夫人是亲姊妹或族姊妹也说不准。
在洛阳待了一段日子,抽空陪韩母逛街、聊天。
这一日,韩遂把二子韩韬、韩略,以及成公英和贾演子贾思都交给韩父母看管,自带妻张姜子和飞骑东起在孟津登上租船,准备经过黄河到渭水,入泾水,直达安定郡郡府治所临泾县城,去拜访安定太守张规。
然后去安定乌氏、汉阳阿阳、武威祖厉,再到武威姑臧拜见武威太守黄俊,再去张掖居延属国韩家庄苑、日律部落,最后返回金城。
张姜子本年二十五岁多,婚后忙于生娃带孩子,好多年不能自由自在了。
这下可好了,娃交给韩父母,骑马随夫君游历,顿时焕发青春,整装打扮一番出发,带足在洛阳买的各种礼物。
韩遂回头见夫人一身红披风,巾裹戎装,腰挂佩剑、背背弓箭,煞是好看。
张姜子回头看夫君直楞着眼看着自已,不好意思害羞地招手跟上,并马前行。
飞骑东起一看人家两口子亲亲吾吾,赶忙拍马跑到前面带路。
这一日抵达临泾县城,入住张记客栈后,韩遂去郡府官署递送成都张碧给兄安定太守张规的书信。
安定主簿胡延接待,安定太守张规见是六弟张碧来信推荐之人,请韩遂入府衙里坐会。
安定功曹史师济、主记史王遇坐陪。
简单聊了些后,约好晚上请韩遂到张府私宅赴宴。
晚上韩遂单骑前往张府,张规子张望在门口迎接入内。韩遂送上蕨麻礼物。
小宴摆上,入席坐定后,张规道:“前些日子,吾六弟子张晖与韩公子家族的韩嘉来看望过吾,听说,韩嘉与吾六弟长女张绮定亲了。
做为兄长,吾乐得汝金城韩家与吾蜀郡张家联姻和贸易。
韩公子一出手就购二万匹蜀锦,真乃大手笔。
看看吾这偏僻的安定郡能否帮上韩公子忙。”
韩遂回道:“听说并州汉军已弃守黄河北岸数县,还有更大的南迁动议,特来和府君大人讨教凉州的安危。”
张规道:“韩公子得到消息真乃飞快。
北方草原天气逐年变冷,鲜卑草料不足,南下入侵掠夺成常势。
先说吾安定郡,安定东靠北地郡、西靠武威郡、南靠汉阳郡。
如按朝廷之议,汉军放弃河套内线黄河沿岸城池退到并州上郡奢延水防线。
从并州上郡龟兹县到吾安定郡临泾县城约九百里,鲜卑骑兵如突破奢延水防线六日可达临泾县城。
东羌被段将军征服后,仍有大量东羌帐落散居在北地郡西北、安定郡西北、上郡南部、三辅西部,指不定哪天重新叛乱。
汉军南撤后,没有大城县城对置鞬鲜卑的牵制,置鞬鲜卑可全军压到北地郡以遮虏障(汉长城)为北部边界的防御线一带,北地郡汉军压力陡升。
置鞬鲜卑军可随时跨过遮虏障多路同时入侵北地郡。北地郡守不住,鲜卑军二日可达吾临泾县城。
从朝廷军费吃紧看,弃河套之动议有一定必要。
但从安定郡的安危看,吾是不赞成放弃河套地区大举南迁,吾已在朝廷征求意见文书上回书反对了。”
韩遂道:“连府君大人都反对,估计大举南迁之策很难采纳。朝廷势必另辟军费筹源。”
张规道:“临泾有位知名隐士王符,此人在世时深受度辽将军皇甫规敬重。
皇甫规告老还乡,二千石长吏来见彼,彼都很怠慢,可是王符来访,皇甫规却衣不及带,屣履出迎,同坐畅谈极欢。
吾赠送汝王符生前的一套系列论著,《潜夫论》、《劝将》、《救边》、《边议》、《实边》,后五文的主题就是反对弃边,主张无边则亡国。
《潜夫论》里的精辟论述诸如天以民为心,民安乐则天心顺,民愁苦则天心逆。
民以君为统,君政善则民和治,君政恶则民冤乱。
帝以天为治,天以民为心,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国以贤兴,以谄衰。非今世之无贤也,乃贤者废锢而不得达于圣王之朝尔!
凡为治之本,莫善于抑末而务本,莫不善于离本而饰末。
夫为国者,以富民为本,以正学为基。
夫富民者,以农桑为本,以游业为末;
百工者,以致用为本,以巧饰为末;
商贾者,以通货为本,以鬻奇为末。
三者守本离末则民富,离本守末则民贫。实属当读之。
另附王符好友冀州安平国安平县崔瑗子崔寔的《政论》、《四民月令》,崔瑗、崔寔、崔寔子等都已去世。
《政论》中有如好文国有常君,君有定臣,上下相安,政如一家等。
《四民月令》里叙述庄苑从正月到年底每个月应做的农事,有谷类、瓜菜的种植时令和栽种法,亦有纺染、酿造、制药等工匠艺。
王符孙王遇在本府为主记史,送吾这套著文,吾已读完,受益颇多,特转赠韩公子。
王遇与崔家崔烈子崔均熟,吾请王遇修一封书信给汝带上,去洛阳时可去拜访,或许崔寔之书有不明之处可以讨教。崔烈现任司徒掾。”
韩遂起身接过答谢张府君,表示带回细读。
趁张规如厕,韩遂翻开感兴趣的《四民月令》,条目很细,含家族祭、礼、教、外事;
依时令和气候耕、种、收获粮食、蔬菜等;
有纺、染、漂、裁、浣、改等织造;又有食品储、酿;还有宅、田、渠的匠造与修;
尚有野药收采和配制;还有保存收藏家中大小各项用具之法;粜籴、杂事、清洁等。
“粜(tiào)”乃卖出粮食也,“籴(dí)乃买入粮也。
韩遂如获至宝。
张规回到桌几,两人又饮了些酒。
韩遂问张规金城太守殷华想动员自已出仕在金城郡府任职一事,张规鼓励韩遂出仕,并告知殷华是少有的好官,韩遂颇为心动了。
见天色已晚,韩遂起身告辞回客栈。
第一百一十五章、杨秋拉弓猎野羊,张家遇面依巧缘
次日一早,主记史王遇来客栈给韩遂送带给崔均的书信,王遇学识渊博,对戍边很有见地。
韩遂邀请王遇得空去金城讲学,如来新地西镇城韩家私塾苑任主讲,韩家按人口给安家费、住房和高年薪。
王遇答应过些日子辞去主记史携妻女举家去投韩家。
王遇的父母前几年大疫去世。
送走王遇,韩遂带着张姜子、东起,持数年前去鲜卑日律部落路过安定朝那县拜见杨定时杨定给的信,去拜见杨定兄杨曾。
杨定当年说杨曾打理着杨家在汉阳陇县和安定临泾县两地的杨家庄苑。
找到杨府,杨府临泾管家杨丙开门,让进客厅。
杨丙告知杨曾前年已从凉州从事升迁西域戊己校尉。家里只有杨曾十五岁子杨秋、十三岁女儿杨香在家。
杨丙请杨秋出厅代父接待客人。
递上杨定的书信,韩遂道:“整修(杨定)乃吾等一同去西域贸易结识之友。
令尊应该是接替董卓任西域戊己校尉的。能接任此职的,贵府武艺定强。”
杨秋道:“吾虽年少,已知生在安定不安定。
安定整个郡的汉人只有近三万人,大疫之年又减少不少。
而东羌帐落散落各地,随便见到一个帐落群就有数千人,加上漠北鲜卑不时入侵边境,安定郡大族不得不自保。
吾杨家庄苑建有坞堡,男儿人人自幼练武。
在安定,乌氏张家排第一,朝那县皇甫家排第二,朝那和临泾杨家排第三,临泾师家排第四,临泾胡家排第五、乌氏梁家第六。
如果算上吾杨家在汉阳陇县的田产和家丁,吾杨家与张家相当,略超过皇甫家。”
韩遂问:“乌氏梁家应是本朝开国邓禹家族、耿弇家族、梁统家族、窦融家族、马援家族、阴氏家族六大家族的梁统家族,为何在安定郡只排第六?”
杨秋道:“梁家自开国以来一直为安定郡第一大族。梁冀任大将军时,乌氏梁家达到鼎盛。
后来桓帝处决梁冀,梁家受重创,内外宗族亲戚全部入狱处死,剩下的都是梁家九族之外的散户。
这几十年,乌氏县梁家这些散户又渐发家恢复,梁鹄以书法扬名天下,出任吏部尚书。
但梁家规模已远不及当年,几个梁家散户的庄苑合起来算也只能在安定排第六了。”
韩遂笑道:“原来如此。”
韩遂又问:“杨家三地田产和家丁有多少?”
杨丙道:“汉阳陇县有二十万亩良田、山草地五万亩、一万亩居住地、六千家丁、四千东羌奴;
安定朝那有三万亩良田、山草地一万亩、一千亩居住地。
高平有九万亩、山草地二万亩、五千亩居住地,两县共有三千汉人家丁及三千东羌奴;
安定临泾有十二万亩良田、山草地三万亩、六千亩居住地、三千汉人家丁及三千东羌奴。
临泾到处是丘岭,平地田连体但不成大片。
朝那的平地田较少总共才有七万五千亩,皇甫家比杨家略多些,有三万五千亩。
朝那皇甫家的平田地和吾朝那杨家一样也主要在朝那县西北的高平县,有一百五十万亩平地田,余五万平地田为小族或散户,另有五十万亩山草地。
皇甫家族有五千家丁,七万东羌奴。
临泾除吾杨家外,大族尚有胡家和师家,两家各有十万亩良田、四万亩山草地、一千汉人家丁,四千东羌奴。
杨家合计四十四万亩良田、十一万亩山草地、二万二千亩居住地,二万二千人口。
算上羌奴,部曲最多可达四千四百人。其中,刀弩骑一千,弓枪骑三千四。”
韩遂连连点头称赞,也介绍了韩家田庄的大致分布,杨秋惊呼,韩家倍于杨家也。
杨秋对韩家启建的西镇城很感兴趣,韩遂邀请去参观。
杨秋年龄虽小,或许随父走南闯北的,待人接客礼数周到、分寸得体。
杨秋、杨丙陪韩遂、东起,杨母陪张羌子用餐。
用完午餐,杨秋邀请韩遂、张姜子、东起去庄苑草地骑马打猎,韩遂、张姜子很久没玩了,欣然接受。
杨丙送韩遂等回客栈换装。
一个时辰后,杨秋带着杨家临泾的六个部曲队长杨鼎、杨范、杨璜、杨重、杨佗、杨垒,和羌骑长滇米。个个身背弓箭,腰跨佩剑,骑马来客栈接韩遂等。
杨秋还特地带来十三岁妹妹杨香陪同张姜子。羌骑长滇米陪着韩遂的飞骑东起在前开路。
张姜子和杨香一见如故,看到杨香就想起阴香,两人很聊得来,并马前行,一路上说笑不停。
杨秋和韩遂跟在后面。杨秋笑道:“韩伯母如此喜欢吾妹,不如认个义女。”
韩遂道:“如此甚好,打完猎回府办个小仪式,两家以后可以多走动。”
众人来到山草地,一字排开,散开队形,持弓纵马平推冲向前。
草地里潜藏的野兔、野鸟、野羊等受惊吓,纷纷逃跑,众人边追边射箭。
几个时辰下来,众人跑遍了三万亩山草地,收获颇丰,每人马上都挂着野味。
杨秋射中一头野羊,韩遂射中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鸟。韩遂夸杨秋臂强箭准,杨秋赞韩遂弓马娴熟。
见天色差不多了,杨秋让滇米呼喊众人收队,打道回府。猎物野味交给厨子,众人入席夜宴。
在内室,杨家女仆布置了一个简单仪场,杨香当庭三拜张姜子,张姜子接受杨香为义女,送给杨香小皮包和西域之物做礼物。
女眷另室用餐,杨丙告诉众人义女仪式已办,众人举盅祝贺。
不一会,野味陆续端上桌几,玩了一下午正饿了,众人放开肚子大吃大喝起来。
宴后,杨家用马车送韩遂等回客栈,坐骑也牵回客栈马厩,当夜安息不表。
次日,韩遂、张姜子、东起来杨府告别,又到安定郡郡府向安定太守张规道别后向乌氏县进发。
到达乌氏县城,入住张记客栈。
韩遂只身去拜访张府,张府家丁跑进府内报信,张横出来,迎进客厅。
张家人坐陪的有张基长兄张攸,张基子张纵、次子张卯、少子张显,张纵子张横。
韩遂道:“上次在笄头山顶偶遇伯成(张纵),引见令尊(张基),受益良多,实乃幸会。
此次来拜访一是听听贵府对时局的看法,二是商议两家比武之事。”
做为家族资历最长的张攸先道:“吾兄弟四人,吾大弟张宜一家在笄头山修行,张基乃吾二弟,吾最小的三弟张义现任大司农部丞。
听闻吾三弟之前任大司农府平准令时,韩公子令尊恰好任平准丞。张韩两家实为有缘。”
韩遂吃惊不小,心想真是太巧合了,张府实在不可小视,忙回道:“吾父来信提到过张义大人,确没曾想到乃贵府前辈兄弟。
前辈有所不知,更有缘的是吾在金城遇到过护送西域王子的贵府羽林军伍长张陟(zhì),字季成。”
张基笑道:“张陟,字季成,乃吾少子也。长子张纵字伯成、次子张卯字叔成、三子张显字仲成。”
韩遂也笑了,终于大概弄清张府的人与关系了。
张攸道:“张韩两家比武之事可由伯成(张纵)安排。”
张纵道:“韩公子一路劳顿,不如先上宴席,边饮边聊。”
众人起身入餐厅。
听说韩夫人在客栈,张基让夫人梁娟带家丁去客栈接来张姜子,另入女眷餐室用餐,张纵妻皇甫媛坐陪。
家丁带东起去另室招待。
宴上,张纵介绍道:“张家在安定各县有多处田产,比较分散,共有良田四十万亩,山草地六十万亩,居住地二万亩,家丁五千,东羌奴一万五千。
其中张家部曲一千,羌曲三千。
吾张家张陟武艺第一,现在汉军。
部曲交由吾和张横率领。张韩两家比武之事可约在春节前。”
韩遂道:“韩家在金城新地新建了一个西镇城,尚未建好,吃住都具备,邀请贵府十二月中去新地比武。
各家出二十人,只出家丁,不出羌曲。比武比枪术、箭术。”
张家同意了。
宴后,张纵、张横又带韩遂去音乐厅听了乐师表演了战国时代魏国的宫廷乐谱。
张家先祖张仪故乡乃魏国安邑,也就是现在司隶河东郡郡府治所所在地安邑县。
晚上,张横亲自骑马护送韩遂、张姜子、东起回张记客栈安歇。
回来的路上,韩遂一直挥之不去地在想张攸说的“吾大弟张宜一家在笄头山修行”的“修行”是什么?尚未见面的张宜与消失的天女会不会有关?
次日去张府告别后出乌氏县县城,一路西行,进入汉阳郡阿阳县。
韩遂等来到汉阳郡阿阳县的长离川,视察五万烧当羌移民进展。
韩家长离川总管韩仑、副总管东余、羌骑部万骑长韩仁接待韩遂一行三人入茅屋。
长离川的建设刚刚起步,一切从简,韩仁每隔三天来一趟,只停留一天,还要回金城集训。
五万烧当羌移民自带牛羊马、帐篷已全部到达,约一万户。
其中壮男劳力一万人,壮女劳力一万人,八十万只羊,五百头牛,一万匹马,一万帐篷、一万套兵器。
缺口的六十万只羊,韩仑已从韩家调拨三亿钱向周边各部落购买,按人头均分给羌民。
第一百一十六章、女娲造人用苦水,姜子回乡赠礼物
韩仑已为羌民办了阿阳县羌部落籍,不计入汉户籍。
因阿阳县的兴国氐大疫死亡一半,阿阳县汉人不多,朝廷下派的征调额本县的羌、胡、氐部落摊派不少。
朝廷可不管各县是否人口减员,每年摊派照旧,而且一年比一年重,阿阳县官府当然欢迎五万羌民落户本县。
韩仑将一百七十万亩山草地分割成十块分配给十个子部落,每五千人形成一个部落。
来自烧当羌原各子部落的羌民全部打乱混编。
壮劳力已开工建占地一千亩的韩家东镇和一个小坞堡。
二万五千亩良田已荒数年,来年开春种蔬菜、瓜、果。
选出五个部落首领和十个羌千骑长,均为年轻人:
长离川东部落首领东赤,东一部千骑长滇礼,东二部千骑长芒奢;
长离川西部落首领麻余,西一部千骑长来尤,西二部千骑长注柯;
长离川南部落首领滇叶,南一部千骑长犀米,南二部千骑长东晔;
长离川北部落首领那格,北一部千骑长东直,北二部千骑长滇文;
长离川中部落首领来夕,中一部千骑长麻伏,中二部千骑长来羽。
韩遂看了很满意。张姜子带着东起去走访羌民帐落,与羌妇人们交谈。
羌妇人们很满意长离川这个地方,比烧当羌的居住地暖和,靠着长离水,水草丰盛,是块宝地。
张姜子召集韩仑妻蒋颖、韩仁妻尉迟雪莲、东余妻、部落首领和千骑长的妻开会,给每人随夫君都起了好听的名字:东余妻东芳、东赤妻东燕、麻余妻麻琼、滇叶妻滇婧、那格妻那莲、来夕妻来梅、滇礼妻滇婷、芒奢妻芒花、来尤妻来瑶、注柯妻注滢、犀米妻犀丽、东晔妻东梦,东直妻东静、滇玟妻滇怡、麻伏妻麻馨、来羽妻来伶。
第一次有了名字,包括东余妻在内的十六位妇人兴奋异常,围着张姜子问这问那,塞给姜子好多好吃的野果、干肉等,然后开始比谁的名字最美。
住了二日,韩遂、张姜子、东起继续北上,到达苦水与祖厉水交汇处,进入张姜子家乡祖厉县了,张姜子在马上欢呼起来。
张姜子对韩遂道:“祖厉水的南源厉水是甜的,东源祖水是苦的。
相传,女娲就是用苦水岸边的泥土造人的,所以吾等肤色与此地泥土颜色一致。
由于女娲和泥用的水就是祖厉水的苦水,所以吾华夏汉人史书多苦多难。不如吾等下马一拜。”
二人跳下马趴地上对着苦水庄严行大拜。
看着夫妻俩如此虔诚,东起在后头骑在马上不懂二人为何对着河水跪拜,看着好玩,憋着不敢笑出声来。
拜毕,韩遂跑到苦水河边手捧水喝了一口,果然苦涩,嘴里嘟囔道:“人生苦多乎,女娲造人用甜水该有多好。”
张姜子站在后面笑着踢了韩遂屁股一脚,韩遂爬起来继续向祖厉县城进发。
一路见到很多汉人商队和西域商队。
从武威姑臧到长安,最近的路线是走武威姑臧县、鸾鸟县、苍松县、朴劓县、居延置(景泰县寺滩乡白茨水或老婆水一带),从乌兰津(景泰县五佛乡乌兰渡)过黄河入安定高平(固原)、平林置(固原市大湾乡到汉萧关一带)、泾阳(平凉市安国镇)、乌氏县城(平凉市东十里铺)、月氏道月支城(平凉市崆峒区瘪家沟/别家沟)、泾水到长安。
“置”乃驿站也。居延和乌氏一说源自秦所灭之西戎八国之朐衍、乌氏也。
西戎八国乃绵诸、绲(gǔn)戎、翟、獂(huán)、义渠、大荔、乌氏、朐衍。
其次是走武威姑臧、鹯(zhān)阴、祖厉三县,然后进入安定郡乌氏县,沿泾水直达长安。
稍远些的路是,从祖厉县进汉阳郡阿阳县,经略阳县、到上邽县,再沿渭水到长安。
最远的路是从姑臧县、鸾鸟县、张掖县、洪池岭(乌鞘岭)、金城令居,再到汉阳郡冀县,沿渭水到长安。
韩遂开辟的发羌之路如通了,经金城这条路就成为从西域到长安最近的第五条路线了。
进入祖厉县县城,入张府。
韩遂当了张家的女婿还是第一次来到此地,之前都是在姑臧城,其实祖厉县才是张家家乡。
祖厉城来往客商多,竟是一个繁华典雅、依山傍水的小城,城墙不高。
张府张济的家丁张度到门口迎接三人进院。
张济两个小厮张度、张章当年跟随张济、韩遂去西域贸易的,故韩遂认识,张章随主人张济从军了。
听说张姜子回来了,整个张府都轰动了,男女老幼一齐跑出来见姜子。
张姜子在院子里让东起从马背上卸下洛阳买的礼物,每人一件,分给张府所有人。
分给女人的有化妆盒、丝巾等;分给娃娃的有陶俑玩具等;分给男人的有腰饰、山越剑等。
然后到客厅把麻布袋子铺地上,把洛阳各种特色食品倒出堆在袋子上,让家人们品尝。
张姜子长兄张普妻宗芙在祖厉主持张家产业。
宗芙边安排大厨准备晚宴,边向张姜子抱怨道:“几年前汝长兄加入天师正一道担任凉州祭酒,在武威盐场办了一个祭酒治所,整天不回家,游走于益州天师正一道、武威、长安、洛阳、益州等地,也不知道做何。
夫君只给绣儿请了武威驻军最厉害的教官,每个洗沐日前一天吾带家丁送绣儿等一班孩儿去姑臧,洗沐日受训一日,次日返回祖厉读私塾。
自绣儿四岁开始,吾已这样往返于祖厉与姑臧之间持续八年了。
张家在姑臧和祖厉两地诺大的家业还要吾打理,着实受累。
吾可是武威数一数二的美人,自成汝长兄的续妻后,妹子汝看看吾哪里还有美人样,怪不得汝长兄天天不回家了,也不知在外是否有女人了。
听说天师正一道祭酒是道里很大的官,男女信徒众多,那死鬼该不会收几个妾了吧。
汝瞧汝二兄妻王瑂,只生一个女儿张嬅(huà)就不生了。
张济去当兵不着家,王瑂也不管张家事,住在姑臧,整天好吃好喝,身段保持的那个好。”
张姜子听完笑得前仰后翻,抱住宗芙嘻笑打闹在一起。
宗芙又让家丁去庄苑喊回来儿张绣见韩遂和张姜子。
直到晚宴,张绣带着张炽、张克、张陆、张远、张闵、张丹、张厉、张璧、张川、张风、胡车儿等一帮孩娃才回到家府里,满身满脸的泥土,说是练武才回来。
张绣虽只有十二岁,却长的虎背熊腰,非常结实,孔武有力。
胡车儿乃张家的胡奴家丁,才八岁,眼耳大于常人,虎头虎脑的,一身蛮力的样子。据说凉州胡人是匈奴人。
张炽等均为张府八岁到十二岁的少年,乃族人子弟,个个身强力壮。韩遂大加赞许。
晚上家宴上,张绣对韩遂道:“一直听说姑父武艺高强,打遍西域、凉州无敌手,孩儿已练武九年,很想和姑父真弓真枪交交手。”
韩遂笑道:“汝姑父如在西凉无敌,那天下就无敌了。
年轻时如同娃想的一样,长大了,走了许多郡县多次遇到对手才明白山外有山的道理不是虚言。
明日上午去汝家庄苑参观,下午在庄苑和娃比试一下,让姑父看看绣娃学的名动天下的武威轩辕十七星枪法。
看娃如此自信满满的,姑父还真不敢夸口无敌。”
一家人都笑了。
次日,家丁张度在前带路参观张家庄苑。
张度介绍道:“张家庄苑在祖厉县城与黄河之间,祖厉水旁。
祖厉县很特别,有田平地似锤子,锤头在黄河边,锤柄沿祖厉水下东南。
整个县有平田三十六万亩。张家在祖厉县占有良田二十万亩,山草地三十万亩,家丁一千人,胡奴五千人,东羌奴五千人。其中家丁部曲二百人,胡骑一千,羌骑一千。
而在姑臧及周边县是连片的平田,有五百四十六万亩之多。
段家占一百五十万亩,胡家占一百万亩,吾张家占四十万亩,颜家四十万亩,王家四十万亩,宗氏四十万亩,阴氏四十万亩,孟家三十万亩、姚家二十万亩。
贾家来武威来的晚,只有六万亩,还是全靠贾诩叔伯经营有方。
吾张家姑臧家丁二千,东羌奴一万八千人;颜家、王家、宗家、阴家与吾家相当。孟家、姚家、贾家人少些。
段家有五千家丁,七万东羌奴,胡家有四千家丁,四万六千东羌奴。”
韩遂暗自咋舌,百万东羌闹腾几十年,数年前被段将军剿灭和俘获后突然消失不见了,原来羌俘大都被凉州各大家族买下或抵征调费了,仅武威大族就吸收了二十多万东羌。
这十多年来,吾韩家如此奋力,也就追平武威段家、安定皇甫家这类凉州世家凉州第一豪族之列。
而武威胡家、安定杨家、安定张家估计排在凉州第二豪族之列,武威张家应算第三豪族之列。
看来凉州各望族都没闲着。
第一百一十七章、张绣甥演轩辕枪,胡车儿举石头虎
参观完庄苑,众人午餐。
下午到宗芙专门为张绣练武圈起的百亩草场,部曲队长张式、张珀带二百家丁骑马列阵欢迎韩遂。
张炽、张克、张陆、张远、张闵、张丹、张厉、张璧、张川、张风、胡车儿等一群随张绣练武的娃也跟着过来。
还有祖厉县几个望族的孩儿石荷、窦麦、常孚、李威。
部曲体健、气势、装备、整齐等均超过韩家的,明显训练有素,韩遂连连夸赞。
家丁从练武兵器房抬出宗芙找工匠用五年时间为张绣打造的兵器套件佩剑、长矛枪、弓、箭袋、箭、护心镜、头盔、铠甲,顿时亮瞎众人眼,金盔、金甲、金镜、镶金箭袋、金柄佩剑。
张绣的宝马乃大宛马与西极马后代,叔父当年随韩遂去西域买的大宛公马和西极母马所生的后代。
张绣道:“矛枪头用上好棱形,与叔父(张济)的飞棱虏千枪出自同一组工匠,名曰飞棱金虎枪。吾尚未成年,装备均比人成人小一号。成人装备正在打造,要五年后交付。”
对姑父说枪法,张绣毫无保留,慨慨而谈道:“轩辕十七星矛枪法十七式为点刺、挑拨、抡扫、盖劈、扛架、接宕(dàng)、通收、崩开、抖震、推拦、旋滚、轮摇、绞截、回马、撩滑、标投、背花。
点刺至通收的前七式为基本功,易学也必学,学会就可上战场厮杀了。
后十式难学,每个招式都在生死一瞬间。
轩辕十七星矛枪法中点刺、抡扫、盖劈、抖震、旋滚、轮摇、绞截、回马、撩滑、标投十式为攻式;
挑拨、扛架、接宕(dàng)、通收、崩开、推拦、背花七式为守式。
十七式中每一式又一实一虚,攻守兼备,组合千变万化,练全十七式须有极高悟性。
实易学,虚难学。
例如抡扫,矛枪看似横扫过来,却突然弱若无力,对手用力接挡时,却如同接到软杆,没有接到预想的那么大力,会猛然心惊。
就在对手心惊那一瞬间,再变点刺刺去,对手易反应不过来,等等,诸如此类。
轩辕十七星矛枪法与二十八宿星矛枪法的枪谱立谱的思路完全不同,轩辕十七星矛枪法的本体是“矛枪”;
二十八宿星矛枪法的本体是敌手身体“部位”。
听说河北幽、并、冀三州和司隶、中原、扬州、益州等地的枪法的本体都是“本人”,讲究的是枪与身体合一,握矛枪之人需要灵活多变。
故采用轩辕和宿星矛枪法的凉州军心狠手辣,枪枪夺命,其它地方的枪法虽然不弱,但外行看上去要柔和优雅一些。
近来兴起的马槊比矛枪的杆和枪头都长,专门刺透重装骑兵铠甲,谱同矛枪。”
韩遂咂咂舌头,摇头道:“看似轩辕十七星矛枪法比二十八宿星矛枪法还要难学。
宿星式讲究的是快、准、狠,压制敌手招式使之来不及用上来。
宿星二十八式全为攻势,而防守是靠变招和矛枪的倾斜挡住敌兵器的来路,抖震和绞缠也会用上。
宿星的弱点是攻势被打乱就危险了,而轩辕的弱点是用招式护身,一旦招式被化解防御就失效了。”
张绣佩服地点头称是道:“姑父真乃融会惯通了武艺要义。”
韩遂笑道:“纸上谈兵而已,终不解渴,不如放马开打,让姑父接全十七式。”
张绣命张度备马,韩遂命东起取来自家的银蛟亮睛枪、铠甲、西域马。
张家家丁给每人矛枪头套了一个木套。
两人约定一百回合为限,不比划脸部和无铠甲之部位。
二人翻身上马飞驰入草场。
两马自百步开外相向冲来,只听一声响亮的兵器碰撞声,这就算打厮杀起来了。
张绣第一波十六回合顺序用了八个攻式点刺、抡扫、盖劈、抖震、旋滚、轮摇、绞截、撩滑。
回马、标投二式未用。每式用两次。
韩遂以西方白虎七式和组内变招一一化解,但也感受到张绣的轩辕得到教官的真传,小小年纪竟无任何破绽,接招和反击颇为吃力,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中。
第二波三十回合,张绣打乱次序,除回马、标投不用外,其余十五式各用了二次。
张绣脸部和腿部无铠甲,韩遂无法使用北方玄武七式和南方朱雀七式,又在右手一侧,东方青龙也用不上,无法使用并不熟练的跨组变招,战力大打折扣,旁人观看韩遂有败下的迹象。
第三波,韩遂不愧久经战阵,猛吸口气,迅捷调整西方白虎七式组内变招组合成两两组加上七单式共二十八式来对付轩辕十五式,终于从疲于应付到稳住战势。
二人又战了三十回合。
旁边观战的人大喊离约定的一百回合还剩最后二十四回合。
又十回合后,张绣突然使出绝招,一枪出手连发三招,韩遂顿时手忙脚乱。
在总第八十八回合时,张绣使出旋滚、撩滑、点刺三式一枪,韩遂的右臂铠甲被张绣枪尖木套划到,韩遂当场认输。
张度和东起跑上去接过枪,韩遂和张绣下马。
韩遂当着众人的面宣布:“绣娃了不起,枪术按汉军评级已达二级。二级、一级、特级均为一流武艺之列。”
张绣抱拳鞠礼道:“姑父多有承让。”
当下,张绣让二百部曲表演了阵战。
张式、张珀摇旗列阵,五十刀盾手列中军前部,五十弩手列中军后部,左右翼各五十骑卒。
骑卒四十人持矛枪、十人持弓。阵型整体向前缓行百步后,两翼骑队发起冲锋。
冲到场尽头折返,回归本阵,全阵转身,向后移动,回到原地。四部曲小队整齐有序。
韩遂拍手叫好。
接下来,与张绣一起接受教官训练的十四名少年小伙伴张炽、张克、张陆、张远、张闵、张丹、张厉、张璧、张川、张风、石荷、窦麦、常孚、李威分两组表演骑马对战。
五十回合下来,韩遂判为枪术六级,年纪还小,有达四级的潜质。
少年们知道达到四级就可以在千军万马厮杀中自保,都十分开心。
最后的表演是胡车儿出场,只见胡车儿去草场门口双手托起门两边的两个石头虎之一,然后步入场中,飞跑一圈,回到众人面前放下石头虎,面不改色。
一个石头虎重达三百斤,一个八岁的胡奴娃竟能托起这个非常壮实的成年人才能托起的重物,最厉害的是还能抱石飞奔,众人一齐鼓掌称赞。
张绣向韩遂介绍这个胡车儿的来历。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那年,南匈奴及乌桓、鲜卑寇边九郡被击败后,南匈奴叛乱投降之人及家眷全部被官府做胡奴迁到边州郡送给出军资的大族人家抵充军资。
贾诩曾祖父贾秀玉时任武威太守,贾家也出了军资,在胡奴群中相中胡车儿的父母,带回贾家做家奴。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胡车儿出生。
胡车儿四岁那年,春节,张普请贾诩到张府喝酒,贾诩带着胡车儿赴宴,张普看中胡车儿,硬是向贾诩高价买下胡车儿送给张绣做伴童,张绣也甚喜欢之。
在庄苑铁匠铺,张绣带韩遂参观兵器打造。只见铁器工匠正在对一把铁剑淬火。
韩遂闻到满房的马厩味道,又见淬火液呈黄色,问工匠这是何液。工匠回答是马尿。
韩遂笑道:“金城兵器淬火是用牛尿,怪不得味道不一样。”
众人大笑。
工匠道:“要想打造上好的兵器,被收集马尿的马的饲养配料和喂的盐份量十分重要,各家的饲料配方都做为秘方秘而不宣。”
众人点头。
晚宴在庄苑里举办,张绣、张度等陪同韩遂等边饮边交流部曲训练、武威汉军防卫、武威教官等趣事。
女眷由宗芙陪同在另屋招待。
次日,韩遂、张姜子、东起告别宗芙、张绣等,由张度带路向武威姑臧进发。
在黄河边小口子渡口渡过黄河,贴着黄河向西北方向,经过鹯(zhān)阴县。
张度介绍道:“河水(黄河)截段各有名称,在鹯阴县此段称为为鹯阴河,当地方言读鹯为“缠”音。
秦灭亡六国后,秦始皇帝派大将蒙恬率军攻击匈奴,收复河水以南的全部土地。
以河水为边界,从金城、榆中沿黄河往东一直连接到阴山、五原,划分成四十四个县,修筑城池。
又筑遮虏障(长城),按地形置险塞,用来防御匈奴,巩固河水以南地域。
祖厉县城和鹯阴县城正是这四十四座城中的两座。
前朝汉武帝采纳了主父偃的建议,重新加固了这四十四座河防城池,以有效阻隔匈奴与羌部落的联合。”
韩遂道:“听汝这么一说,加上上次听闻临洮县是秦遮虏障起点,吾总算大概弄明白秦朝沿黄河的西部疆域、沿黄河这些县城、秦遮虏障的布局了。
汉遮虏障应该就是在秦遮虏障基础上从鹯阴河向武威西北沿伸,直到西域。
秦遮虏障是连接战国各国遮虏障,再增加西北这段。
而前汉朝遮虏障直达西域,故前汉朝新增的遮虏障总长度超过秦朝新增的遮虏障长度。”
张度点头称是。
第一百一十八章、女眷聚宴议夫君,弱水通泽滋居延
众人沿前汉朝遮虏障继续向前到达著名的居延置,此乃一处大驿站也(汉称驿站为“置”)。
众人在这里装满水囊继续出发。这里也是前汉朝霍去病西征出发地。
过朴劓(yì)县,渡过松峡水(古浪河),到达苍松县。
松峡水发源于南山(祁连山),流经苍松县、揟次县入海子滩。
只见苍松县地处武威与金城、汉阳、安定三郡交通咽喉上。
这里水草丰盛、粮田肥沃,林木葱荟,汉羌胡杂居,贸易商队络绎不绝。
出苍松县城,经鸾鸟县,渡过三条小河,到达姑臧。
从姑臧城南门入城,住入韩家在姑臧的府宅,张度去张府提前知会。
鸾鸟(凤凰)乃五彩神鸟,见则天下安宁也。
鸾鸟县地域广,治所沙城在姑臧西北,与休屠县近。
与鸾鸟县接壤的张掖郡骊靬县有骊靬牧苑,骊靬牧苑以西为汉阳大草滩的皇家军马牧苑,近四百七十万亩。
自姑臧向东北的休屠、宣威、武威三县,河流、湖泊相连,林木繁多,草原广阔,乃富饶之域。
谷水(石羊河)东西向流到姑臧城北突然转向北。
为了灌溉姑臧城东的大片良田,前汉朝引余沟渠(东干渠)在城北与谷水汇合,合流处涌泉大如涛涛之河。
次日早晨,韩遂、张姜子去张府,张度在门口迎接进府。
张济妻王瑂和女儿张嬅带家丁在府门迎接。
张姜子发现果然如长兄张普妻宗芙说的那样,王瑂容貌保持的很好。
王瑂打发家丁和丫环分头去段府请段煨妻阴香、去胡府请胡轸妻颜英、去贾府请贾彩妻孟花、贾彩女儿贾苹、贾诩、贾诩妻孟芸、贾诩女儿贾玲。
一家人做客厅吃着瓜果聊聊家常,等待各家到来,大厨准备午宴。
张济女儿张嬅已十岁多,长的如花似貌,在家学做女红,读些书。
二个时辰后,阴香带着子段成和家丁段隶来访,张姜子见到阴香激动地流泪,太思念阴香陪已度过的那段少女时光了,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段煨子段成已十岁多。家丁段隶当年和家丁段评一起随段煨和韩遂等去西域。
段煨一直在汉军,段评也随主人从军了。
又过了一会,颜英带着子胡宝和家丁胡阿来访,张姜子、阴香、王瑂接进府里。
颜英见到张姜子别提有多高兴了,当年十对新人在洛阳集婚,何等热闹。
胡宝也已十岁多,家丁胡阿和胡隆当年随胡轸和韩遂去西域贸易,故认识韩遂,胡隆随主人胡轸从军了。
紧接着,贾彩妻孟花、贾彩女儿贾苹、贾诩妻孟芸、贾诩女儿贾玲、贾彩跟班贾牟也赶到了。
家丁贾吉随贾彩从军。贾诩带跟班贾豆去游历尚未回来。
午宴,众人入席。韩遂邀请张度、段隶、胡阿、贾牟、贾豆等家丁不用分席,视为家人,一同入宴聊天。
王瑂道:“夫君在汉军七年才干到队长,只管五十名汉军卒,还是骑兵,冲锋打前阵的;
尔等瞧人家阴妹妹夫君从军六年,听说刚升迁曲长了,管五百汉军,整整高两级!而且是弓弩兵,打仗时躲在步兵后面的。
就拿胡公子来说,在汉军也是六年,也干到队长了。”
颜英苦笑着连连点头道:“吾家夫君(胡轸)管五十名刀盾步兵,对阵时排第一列,吾天天做恶梦梦见鲜卑骑兵冲破刀盾兵阵杀进来了,可吓人啦。”
阴香忙谦逊道:“惭愧的很咧,夫君晋迁的快还不是靠段家在汉军中的名望,能否站住脚还要靠彼。
当年去西域的十二兄弟,除了韩公子、吴公子、黄公子,其余九位姊妹们的夫君都在汉军中一刀一枪博个功名。
不过可苦了吾等姊妹独守空房,在家教子,料理家业。
这么看来,还是姜子姊姊嫁的最好,辅佐韩公子成了大富翁。
汝看看,姜子姊姊穿的礼服都是丝绸锦缎的,那象吾等武威乡下,省吃简用,麻葛布衣习以为常了。”
韩遂和张姜子都笑的把菜喷了一地。
张姜子回应道:“瞧瞧,吾妹子嫁当世名门段家了,地位那里是吾等可比,金佩舒绅,鸣玉伴步,衣帛绰余。
不久,必成将军夫人,吾等庶民夹道铺地相迎不敢正视也,那还敢同桌共盅。”
阴香捶打着姜子道:“好汝个坏姊姊。”
闹了一会,张姜子道:“说正经的,吾这衣物是在洛阳买的,吾岂敢忘记家嫂、姊妹们,给汝等每人都买了两套,也有嬅儿、苹儿、玲儿、段成、胡宝等娃娃的衣物,一会吃完宴去试穿。”
听说有洛阳新衣,王瑂、阴香、孟花、孟芸开心地抿嘴乐,孩娃们欢天喜地。
宴后,女眷和娃们去内屋试穿张姜子从洛阳买的衣服,张姜子把食品、小礼品等交给张度去发放给家丁。
也给张度、段隶、胡阿、贾牟一些礼品。
众人皆欢天喜地,洛阳的物品就是比武威好,人人喜爱。
韩遂和张度、段隶、胡阿、贾牟聊天得知,当年十二好友中除本人、黄衍、吴冯外,从军的九位贾彩、张济、段煨、胡轸、李傕、郭汜、魏桀、杨定、董越中,贾彩、段煨、魏桀三人本年迁曲长,董越上年迁屯将,胡轸本年升屯将,其余张济、李傕、郭汜、杨定四人均为队长。
曲长和队长之间隔着一个屯将职级,看来汉军中没有祖父、父辈或族人罩着,晋升十分缓慢。
贾诩还是老样子,在家主持家业。
次日,女眷们结伴去姑臧市场逛街玩。
韩遂去武威郡郡府拜访武威太守黄俊,黄俊乃黄衍伯父也。
许久前黄衍就给韩遂留了一封书信托带给黄俊,韩遂一直未来武威,信一直带在身上。
韩遂那年去西域时在酒泉拜见太守戴宏时与刚卸任尚书令的黄俊在宴上见过。
向太守府递名刺后,卫士接过名刺交给跑腿的郡吏送进府里。
一会功夫,传令进府,韩遂跟着郡吏进入大堂,黄俊请韩遂在右侧坐垫坐下。
韩遂递上黄衍的书信,抱歉送信晚了。
黄衍在洛阳任尚书郎一切都好,子黄挺已十四岁多,入吴佑私塾读书。
然后两人聊了对时局的看法,黄俊深深地担忧羌、胡、氐、士族、望族等对朝廷连年不断增加的物、钱、人的征调的强烈不满。
动员或强制征调不断激化官府与部落和族群的冲突,感觉郡县官员很难做。
歇息一日后,韩遂带张姜子、东起告别张府、段府、胡府,启程去张掖居延属国韩家庄苑。
经武威郡显美县、张掖郡番和县、日勒县、删丹县、屋兰县、觻(lù)得县、昭武县、张掖属国,到达张掖居延属国居延泽附近的韩家庄苑坞堡。
家丁进堡报信,张掖居延属国韩家总管韩尤喜出望外,主人韩遂可是从未来过,赶忙招呼妻郭葭、副总管韩葛、韩葛妻成薿一齐跑出堡门迎接。
驻居延的“棠溪”千骑部千骑长韩茂,副千骑长韩雳都在金城集训,不在当地,只两个部曲百人长杨罗、李目出迎。
韩茂妻韩薇不在此地回金城了,主要送子韩夏去金城新地读初办的韩家私塾,也陪韩茂在金城集训。
当晚在坞堡安歇。
次日一早,韩遂让韩尤派人和东起去漠北提前约鲜卑西部大人日律,数日内去拜访。
韩尤安排韩葛派人去张掖居延属国都尉府索要商队通关符,安排杨罗和东起去日律部落打前站。
上午用完早餐,韩尤、韩葛带韩遂、张姜子参观坞堡和庄苑。
韩尤向韩遂展示钱库,除每年按要求卖余粮上缴金城的钱以外,这里通过与日律部落的贸易额外赚了不少钱,多年来累计有三千万钱。
钱都是提前买进部落所需的货物,部落用马匹、牛羊等交换,韩家把生畜卖给邻近郡的大族,韩家赚差价得来的。
韩尤问韩遂这些钱如何处理,韩遂让暂留下,再积累多些后再策划购地、移民等。
见韩尤、韩葛的账目清晰廉洁,韩遂大为称赞,允许从钱库里提取一百万钱,奖励韩尤、韩葛各五十万钱,两人大喜。
韩家两次购地,共有二万亩良田、耕牛四百头、一千余名移民,其中二百部曲。
雄大的坞堡可储粮、有井,可供万人生存三年有余。韩遂十分满意。
众人骑上马顺路参观了居延泽,居延泽由两湖组成,一眼望去无际,有如大海。
周边水草丰茂,水中鱼类繁多,水面飞鸟成片。
弱水沿张掖属国和张掖居延属国直通居延泽。
这一带的田地都是前汉朝时开耕的,那时大量移民和边军屯田,非常繁盛的景象。
本朝当地的汉民越来越少,因鲜卑扰境,大都想方设法迁走或战事死亡。
大量田地荒废,土地自然归官府所有。
韩家带移民来后,开垦荒废之田,重修水渠,这一带又恢复生机。
张掖居延属国都尉支持汉民移民到此定居,否则这一带看到的全是驻守的汉军了。
中午在庄苑简单用餐,下午观看杨罗、李目各带一百部曲表演马术、枪术、箭术。
杨罗带的一百部曲是第一批移民,训练的时间长,弓马枪娴熟,已可上阵厮杀。
李目带的一百部曲是第二批移民,还在苦练骑马,还谈不上使枪弄弓。
韩遂让韩尤从坞堡钱库里提钱当场奖励每个部曲一人一千钱,鼓励部曲农闲时苦练武艺,遇有外敌时可保家护院。众人欢声应诺。
晚上回坞堡举办夜宴,众人喝着自酿的葡萄酒,吃着自种的菜,度过快乐的夜晚。
第一百一十九章、日律部落增贸易,金城太守辟户曹
次日,韩遂留下张姜子,持韩葛取来的通关符,和韩尤一同前往漠北,杨罗带三名部曲护卫同行。
在边境汉军把守的关卡验过通关符,众人出关一路向北,两日后抵达日律部落。
韩尤等经常与日律部落交换货物,一路熟悉。
日律带子右大将蒲泽、左大将百木、右都尉泊加、左都尉忽迈、贸易总管落奴以及提前到达的杨罗和东起到大本营门口迎接韩遂等入客帐。
宴备好后,日律拉着韩遂去宴席大帐,众人依次坐定。
日律带头举盅欢迎韩遂,并感谢当年毙右大将游伏,夺回部落大权,赎身从狱中释放。
酒过三巡,韩遂也回敬三巡道:“一来敬大王,吾韩家感谢大王的大女儿素丽嫁给韩宛、二女儿雅饴嫁给宝统,彼等之家过的和睦美满。
二来敬大王和诸将这些年来信守当年的承诺未随其它鲜卑部落出兵扰吾大汉,也带动周边几个西部鲜卑部落未出兵凉州,这全赖大王之力。”
众人喝的很痛快。
王子蒲泽道:“当年灭游伏后,吾部落按韩公子的安排对调到此地。
此地比吾西域原属地水草要少些,但与大汉的贸易却便捷许多。
吾部落与韩尤大人常年贸易,部落短缺的日用货物,韩尤大人都帮助提前备货,货足而全,省得部落派人入境采办了。
遇幽州、并州战事,凉州的边境关闭,如果没有韩家备货,吾部落日子没法过,也许又要走老路铤而走险了。”
韩遂若有所思,觉得蒲泽说的颇有道理。
贸易总管落奴问韩遂:“韩公子此行可有需要吾等出力的?”
韩遂道:“也没大事,前些日子去了趟中原,许多大族庄苑需要马匹,吾想每年从贵部落进些马,送到中原去。”
日律道:“此事易也,自上次三万马匹输出,又有近万匹马输入。
加上这些年繁衍的,部落现有马匹四万五千匹,每年可交付二千匹马,对韩家优惠,按半价,二十五匹布帛币一匹马。
如需要更多的马匹,吾和其它部落借调。”
韩遂起身谢过。这样韩家按四十匹布帛币一匹马出售,除去远途运费五匹布帛币,尚能赚十匹布帛币。
韩遂把此项贸易交给韩尤,由韩尤动用钱库余钱每批进货一千匹马,派部曲押运到长安。
再分送到韩家在各州的贸易总管,由各地的贸易总管分卖出去。
账目由金城韩家统一算,从上缴钱里截留就可。
各地贸易赚的钱都留当地周转,暂不用运回金城。
贸易合约签完,韩遂等告别日律和部下返回。
过边境关卡,回到张掖居延属国韩家坞堡,交还通关符。
韩遂告别韩尤等,和张姜子、东起原路返回武威。
在姑臧城里韩府住一晚,第二天启程回金城。
过武威郡鸾鸟县、张掖县,一路向南到达乌鞘(shāo)岭北口。
三人顿感寒气,把带的衣物尽可能都穿在身上。
岭北二十里,岭上五里,岭南十五里,共四十里。
乌鞘岭乃前汉朝羌部落和匈奴部落领地的分界点。
乌鞘岭的山坡不高,夏天时青草幽覆盖。
岭南是黄土丘陵广布的陇中高原,北面则是南山(祁连山)与沙漠等相间的河西走廊。
从大漠、绿洲到高原河谷,乌鞘岭横亘于中。
乌鞘岭虽盛夏风起,飞雪弥漫,寒气砭骨。
秋行冬令,不论立秋、处暑、白露至秋分,都是冬天的气候当令。
在乌鞘岭的北口和南口各有一个前汉朝留下的小城,当年这里是边关,进出需要通关符。
北口小城叫打班堡,与其说是城不如说似一个坞堡,道旁还有一个镇羌置(驿站),是武威郡张掖县与金城郡令居县的分界点。
南口小城叫安门城,有少量汉军驻守。从武威到金城沿途有燧烽。
乌亭逆水出自参街谷,参街谷在乌鞘岭下。
过了乌鞘岭,突转东南向,看到金城郡令居县的农田了,天气也没那么冷了。
西凉的道路和农田在两山之间沿河水狭长地带分布的非常多,除了类似武威平原外就是这种地貌。
三人过武威令居县、允街县(允音铅,街音佳)、枝阳县,渡过湟水,回到允吾城。
韩遂在允吾城住了一天,准备悄悄躲到新地西镇城去。
没想到还是被允吾县县长陈懿知道了,亲自上门找到韩遂,拉着去见金城太守殷华。
殷华一直催陈懿把韩遂尽快带来。
韩遂无奈,知道这回逃不掉了,只好跟着陈懿去太守府。
金城太守殷华热情接见韩遂,坐定后,殷华道:“鲜卑自建宁二年(公元169年)至今连续八年寇犯边境,汉军连年征剿,朝廷国库空虚。
朝廷向各郡县滩派的征调一年比一年增加,无论是羌、氐、鲜卑、胡、汉部落或族群或散农户均怨声载道,与征调的官吏时有冲突。
据闻有的郡时有抗征或乱民暴动,而吾金城看似风平浪静,这也是本官最担心的,说不定哪天捅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窟窿来。
去年凉州对本郡征调考核评级不高,本年仍无改观。
刚好本府户曹掾、尉曹掾、金曹掾、仓曹掾、上计掾等一些职位任期到期,本府决心在金城十九家望族中提拔一批青壮之才。
汝已知名于整个凉州,在此时刻,韩家做为金城最大望族怎能袖手旁观?
户曹掾乃最重要的职位,本官决定辟汝为金城郡户曹掾。
下辖郡户曹史,掌管户籍、赋税、征收、仓库受纳。
配合金曹掾、上计掾、仓曹掾等一起做郡县的上计与预算等。
各县有户曹掾、户曹史配合汝。
户曹有自己的府署,先让五官掾带汝去看看。”
殷华叫来五官掾成公方,乃韩遂母成公蒨从弟。
太守已把活说到这个份了,韩遂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答应春节后二月一日应辟正式出仕,殷华接受了。
只见户曹署大院坐西朝东,进正门上书匾“户曹署”。
入门是一个大院,院内正厅乃户曹掾办公处;
南排室为文移房和休息室;
北排室为户曹史、户曹书佐、户曹修行、户曹干小史的办公室;
正厅后有庖厨房、跟班房、马厩。
户曹府副官户曹史郭旻迎接成公方和韩遂进署参观,转了一圈,韩遂比较满意。
金城郡的任命书露板下达,韩遂派家丁去官府领了官服,通知造制苑总管韩盖订制马车,准备春节后正式上任了。
回到韩府,韩理来汇报本年收入:
金城:
西域贸易收益支付金城各项杂支。
布帛币新增的六千匹用于征调等新增的开支。
布帛币库存维持四万五千匹。军需供货收入黄金三千斤。本年金城玉石山料交易的收入已用光。
粟米库存余粮维持在六万六千石;
金城新地:
本年大旱,司隶和中原等一大半州郡粮食歉收减产四成,粮价高出三成。
给四千孤儿增加粟米七万二千石,自留粟米合计三十三万一千二百石,售出粟米一百七十七万三千七百石。
无运费,全部改为自家船运,净入六万七千六百三十七斤黄金。
军需自供布赚二千三百一十七万八千六百钱,余布出售收入一千五百万钱。
私塾苑支出拨出二千五百万钱;
洛阳:
收入的西域金币一万斤,黄金五千斤未上缴金城,带去乐浪郡贸易购货了。一些额外的收入暂不上缴;
夏阳:
四千孤儿已迁往金城,故未留孤儿口粮,所余粮全部售出,因粮涨价三成,上缴黄金五千九百八十斤;
长安:
上缴黄金六百斤。长安方面反馈黄金稀缺,要求金城韩家加快积累黄金替代品;
雍县:
铁矿石收入一亿五千六百六十万钱,多余的十三万石粟米因粮涨价三成收入七千四百三十六万钱,扣除杂支一千一百三十万钱,兑成黄金一万四千六百四十四斤上缴;
雍县供自用铁矿石所节省的一千五百万钱中的一千万钱每年支付给阿兰聊国毛皮料,五百万钱用于补充每年增长的金城官府征调摊派;
狄道:
宝统未实施成公英把鲜卑部曲从四百人提升三千人的建议,主要是四百对鲜卑少年成婚后人口会增加,汉民也会增长。
狄道人口仍是一千多汉民,八百鲜卑年轻人。
草料收入一部分做杂支,一部分兑黄金三百七十八斤上缴。
因粮涨价三成,余粮兑黄金五百四十九斤。合计上缴九百二十七斤黄金;
张掖居延属国:因粮涨价三成,加上增地一万亩,上缴黄金一千零四十斤;
鲖阳侯国:按约定,收入留在当地不上缴;
汉阳阿阳长离川:维持生计,无上缴;
各州贸易:或无收入,或有部分收入,属尝试期,暂不上缴。
总计:
上年余黄斤一万零四百四十斤。
现有库存布帛币四万五千匹,西域金币零斤,黄金十万四千二百六十八斤,一千三百一十七万八千六百钱。
库里另有年初留存的上年收入的余额一万五千四百三十七斤黄金,用于支付下年三月初于阗商队和纡弥商队送来的玉石山料。
因本年九月洛阳收入被调用去乐浪采办乐浪弓等,故这笔钱包含了洛阳韩家下年四月支付两商队的玉石山料钱。
库里尚有蜀郡购回的蜀锦二万匹,用于下年在金城的玉石山料贸易支付,通过蜀锦差价来减少黄金的支出。
韩遂写信给韩家各地,适当下放管权,由于每年人口自然增加,下年开春后各地调整农田的种植配置,首先满足自用衣、食,增加一定的应急钱粮储备。
对于雍县、夏阳、居延、狄道四地,多余的粟米售出收入一律按家丁人头数截留做杂支,包含各地总管、副总管、千骑长、副千骑长、铁骑长等的薪钱。
汉家丁一人留三千钱,羌或鲜卑家丁一人留一千钱,其余上缴。
对夏阳,孤儿已迁走,下年再移民四千人达到一万二千人。
移民安家费从夏阳韩家上缴钱里扣除,如有不足从长安或洛阳调拨。
第一百二十章、四千孤儿迁金城,张家精锐比武艺
韩遂翻看各州郡引弓门客发来的信报,消息大都是关于少雨大旱、粮食减产、流民增多、太平道盛行等。
冀州巨鹿郡引弓门客东巨鹿信报:
太平道大本营似乎在巨鹿郡广宗县,广宗县地处冀州巨鹿郡、魏郡、安平国、甘陵国四郡国交界处。
甘陵国前身乃清河国,桓帝改的名。
太平道总教主名叫张角,一说来自冀州巨鹿郡广宗县,一说来自冀州魏郡,一说来自冀州赵国襄国县,号称大贤良师,奉《太平经》,持九节杖。
其兄弟张梁、张宝为太医,推崇符水治病、磕头思过。
襄国县乃秦末汉初张耳任常山王、赵王时的都城。
《太平经》选摘:金城九重,不如事一大贤也。是故古者皆事明师,以解忧患也。所谓太平道,即行太平之前之义。太平道,其文约,其国富,天之命,身之宝。
韩遂看了一惊一乐。
惊的是信报里提到的张耳乃战国纵横家张仪之后,也是安定郡乌氏县张家的先祖。
乐的是此经文乃仿司马迁《史记》里的屈原列传也。
屈原列传曰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
吾父为吾起字“文约”乃出自屈原列传也,可不是出自太平经,虽然太平经竟提到“金城”和“文约”。
韩遂觉得弓门客东巨鹿有些文才,知道选录阅者可能会看的要义。
忽然,不知为何,韩遂感到一丝凉气自头到脚一穿而过。
韩遂从各郡来信推断冀、青、徐、幽、荆、扬、兖、豫八州及司隶都有太平道信徒。益州似乎不是太平道而是天师道。
弘平妻韩裳生子,张姜子去探望。
弘平去乐浪取货尚未回,按弘平的意思,给子起名弘乾。
韩遂去新地视察西镇城的建设、集训、韩家私塾苑。
西镇城的城墙地基已建成,纵横的主道路已完工。
大营、议事堂、餐厅、客栈、酒楼等急需房屋已各建了一个,韩家私塾苑做为重点先期建成。
西镇镇长韩桥估计还需要二年才能建成西镇城。
集训结果令韩遂满意,主要部曲成员都已达到要求的级。
四千孤儿已全部从左冯翊郡夏阳县迁到金城新地西镇城韩家私塾苑,韩桥妻田敏任私塾苑总管。
田敏管教的井井有条,十名妇人区管,五十名教学学者、五名教官、二百厨丁、一百名清洁等人员都已聘齐,到任。
学者和教官外聘,其余从新地第二批移民中出。
从左冯翊郡郃阳县来夏阳韩家私塾教书的学者栾规、程寅已返回家乡郃阳县,未跟随来西镇。
韩家私塾苑入住的娃娃有新地二批移民中的子女五千四百多人,夏阳迁来的四千孤儿,金城韩家老班底和工匠等的子女六百多人,合计一万多名娃娃。
女娃区占地二千亩,包括一千个可住十人的宿茅屋、五个千人餐堂、五个花苑、五个游乐苑、五十个百人读书堂、一个学者苑。
男娃区占地八千亩,包括一千个可住十人宿茅屋、一个教官苑、一个学者苑、一个藏书楼、五十个读书堂、五个千人餐堂、五个花苑、五个游乐苑、五个训练场、一个养马场。
宿茅屋暂按五人一屋。一千五百万钱用于安家费和聘用费,一千万钱用于杂支。
韩遂又对九支千骑部和新增千骑部做了调整。
夏阳、金城新地、居延有变化,新增西羌、长离川、白马羌三处,部曲合计二万零六百人,其中家丁部曲八千二百人,鲜卑部曲四百人,羌部曲一万二千人:
“韩师”千骑部,驻金城新地:千骑长韩珂,副千骑长韩焰,部曲由原新地两支护院队加上新地第一批三千五百人移民中的九百部曲组成,满员;
“合伯”千骑部,驻金城新地:千骑长韩谟,副千骑长韩宁,部曲由新地第二批一万人移民中的一千部曲组成,满员;
“莫邪”千骑部,驻金城新地:千骑长尉迟延嘉,副千骑长韩由,部曲由一千名孤儿组成,满员;
“干将”千骑部,驻金城新地:千骑长弘平,副千骑长韩干,部曲由一千名孤儿组成,满员;
“夏阳”千骑部,驻夏阳:千骑长韩迁,副千骑长韩光,部曲由夏阳一千五百名部曲组成,超员;
“太阿”千骑部,驻雍县:千骑长韩武,副千骑长韩谦,部曲由雍县一千名新老部曲组成,满员;
“虎渊”千骑部,驻狄道:千骑长韩丰,副千骑长韩尚,部曲由狄道二百汉人部曲及四百鲜卑少年组成,未满员;
“棠溪”千骑部,驻居延:千骑长韩茂,副千骑长韩雳,部曲由张掖居延属国二百名部曲组成,未满员;
“宛冯”千骑部,驻金城坞堡:千骑长韩宛,副千骑长韩业,铁骑长韩锐、副铁骑长韩章,部曲由金城护院队五十人及金城韩家老班底部曲二百五十人组成,未满员;
水部千人部,驻金城新地:千人长韩潼,部曲由新地第二批一万人移民中的一千部曲组成,满员;
西羌千骑部,驻西羌:千骑长韩贲,副千骑长滇节,部曲招募五百烧当羌和五百发羌西羌羌民,满员;
长离川万骑部,驻长离川:万骑长韩仁,部曲由一万烧当羌移民组成。十名千骑长为东一部千骑长滇礼,东二部千骑长芒奢;西一部千骑长来尤,西二部千骑长注柯;南一部千骑长犀米,南二部千骑长东晔;北一部千骑长东直,北二部千骑长滇文;中一部千骑长麻伏,中二部千骑长来羽。满员;
白马千骑部,驻洮水南岸:由负责钟羌、巩唐羌、参狼羌、白马羌的韩家西羌南部事务总管韩叶兼白马羌千骑长,部曲一千白马羌少年、马匹一千、食物由白马羌提供。原由韩叶负责的西边的发羌改由韩贲负责。满员。
命韩单和韩叶带八千零三十斤黄金和二百一十七万八千六百钱去白马羌,委托白马羌购巩唐羌的南岸领地约七万三千亩山草地加上洮水南侧一半的水道通行权。
钟羌洮水段南岸二里半宽的白马羌土地待烧当羌和白马羌平定钟羌后赠送韩家,以控制出陇西的洮水全部南岸二里半宽的山草地。
七千三百斤黄金支付巩唐羌。七百三十斤黄金支付白马羌王。
二百一十七万八千六百钱用于杂支和在所购土地上搭建一个南镇雏形。
这样韩家有金城新地的西镇、汉阳阿阳长离川的东镇、洮水南岸的南镇了,将来再搞个北镇和中镇。
待韩叶带千骑沿洮水南岸每日巡防确保商路后,韩单回金城取下年西域商队送来的玉石山料运到蜀郡,换回一等蜀郡丝绸和蜀锦。
再用丝绸和蜀锦支付西域的货,以大幅减少黄金的支出。
安定郡乌氏县张纵带子张横及二十一位部曲长来到金城新地参加约定的春节前比武。
韩遂、韩桥、韩范接待进西镇城,张纵等入住刚盖起的客栈。
晚上小宴招待,未饮酒。
张家出动千骑长一人,张彬;百骑长十人,张胡、张谷、张库、张旻、张枫、张毕、张靡、张传、张荷、张丙;
副百骑长十人,张容、张瑞、张珂、张单、张翊、张辟、张慕、张析、张富、张韦。加张纵、张横共二十三人。
见张家带来的全是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年部曲长,韩家也从集训班中选出年轻的韩家部曲长:韩焰、韩宁、韩由、韩干、韩迁、韩光、韩武、韩谦、韩丰、韩尚、韩茂、韩雳、韩宛、韩业、韩章、韩隶、韩束。
弘平和韩锐去乐浪尚未回。加韩遂十八人,尚缺五人,从韩焰、韩宁原护院队里抽调九名伍长韩枫、韩煜、韩煊、韩拓、韩祐、韩烨、韩凌、韩骆、韩怀,五人上阵,四人做预备队。
次日,两家比武队来到新建的大营参观,然后骑马进入六千亩地建比武或训练的大校场,用布裹包住矛枪头。
枪术比武以六十回合为限。
第一轮比枪术,韩遂对张纵、韩焰对张横、韩宁对张彬、韩由对张胡、韩干对张谷、韩迁对张库、韩光对张旻、韩武对张枫、韩谦对张毕、韩丰对张靡、韩尚对张传、韩茂对张荷、韩雳对张丙、韩宛对张容、韩业对张瑞、韩章对张珂、韩隶对张单、韩束对张翊、韩枫对张辟、韩煜对张慕、韩煊对张析、韩拓对张富、韩祐对张韦。
张家枪术属轩辕十七星矛枪法,武威、北地、安定、张掖、酒泉、敦煌六郡子弟采用此枪法。
而金城、陇西、汉阳、武都四郡子弟用二十八宿星矛枪法。
韩遂、韩由、韩干、韩迁、韩光、韩武、韩谦、韩丰、韩尚、韩茂、韩宛、韩业十人胜出;
张家张横、张彬、张丙、张单、张翊、张辟、张慕、张析、张富、张韦十人胜出。
韩章与张珂大战六十回合不分胜负,战平。
两家第一轮比武旗鼓相当。
韩遂看得出,张家张横和千骑长张彬武艺不错,韩家千骑长和副千骑长比张家百骑长优势,张家副百骑长比韩家伍长强。
千骑长张彬的武艺与韩家千骑长的武艺相当。
但如果韩家拿出百骑长与张家百骑长对阵未必能赢,对韩家二百多名百骑长集训十分必要。
第二轮比箭术,每人只给一枝箭,奔射飞驰战马马背上绑定的稻草人靶。
韩家二十一人射中六箭,张家二十一人射中五箭。韩家险胜。
这次靶马受过训练,会做出各种躲避,故不易射中。
比武结果两家都颇为满意,回西镇城酒楼聚宴饮酒,当夜回客栈安歇。
次日,张纵带队返回武威,韩遂命水部千人长韩潼安排百人长吴篷驾一艘水部大船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