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割豲道立南安郡,收灾民争壮劳力
韦端接着执行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朝廷下发的那份诏书,韩遂不得不给予协助。
汉阳郡豲道县有羌、胡、氐部落忠于朝廷,因此特将豲道县从汉阳郡分离出来,设置南安郡。
又分豲道县为豲道县、新兴县、中陶县三县。
当时,王国和韩遂料定是朝廷干扰联军之计,未予理睬。
韦端得到李傕授意,任命已亡故的董卓部下将领王方之子王列为第一任南安太守。
又任命金城郡人池符继续为豲道县县长、豲道县人赵锐为新兴县县长、豲道县人邵立为中陶县县长。三县财政自筹自给。
豲道县氐部落首领焦且有众一千口,居中陶县。
豲道县羌部落首领蛇元有众五百口,居中陶县。
豲道县羌部落首领莫候秘渭有众五千口,属西羌另支,居新的豲道县。
豲道县休屠各胡部落首领郝叶有众五千口,居新兴县。
这四个小部落过着半农半牧的日子,不愿加入联军。
韦端改称焦且部落为南安焦氐部落,蛇元部落为南安蛇羌部落,秘渭部落为南安莫候羌部落,郝叶部落为南安休屠各胡郝胡部落。
豲道县割让给韦端,联军不再征调。前不久迁居豲道县马家和庞家庄苑的烧戈颓部仍归韩家管辖。
朝廷和李傕分别来书信,赞许韩遂配合。
又过了一个月,韦端的凉州牧府军五百人已到齐,韩遂、马腾都指派教官帮助训练。韩遂带侍卫队和铁骑返回允吾。
凉州的旱情虽没有三辅、中原等地严重,但也颇重。韩遂专程返回西镇,察看韩家新地粟米收成,果然比往年减收一半。
对于李傕蚕食之计,韩遂感觉非常棘手,无策应对。
这天,突然想到安定乌氏县张家或与一个强大的剑客群体有关,或许能瓦解掉李傕的计策,于是,请来联军任命的安定太守张纵。
张纵认为李傕未必有此智谋,此计或出自尚书贾诩。
再这样下去,西凉联军的地盘会越来越小,直到联军财力支撑不住开销而瓦解。
联军应趁本年三辅大旱,多招募流民,扩充兵力,准备击败李傕、郭汜,夺取长安。
韩遂认可张纵应对之策,但始终未听到想要听到的答复。
九月,联军探部来报,本年灾祸连连。
六月二日(公元194年7月7日),长安地震。
六月三日(公元194年7月8日),长安又发地震。
六月三十日(公元194年8月4日),发生日食,帝避正殿,寝设卫兵,不听政事持续五日。
三辅等地发生大规模蝗虫。
七月七日(公元194年8月11日),太尉朱儁免职。七月十三日(公元194年8月17日),以太常杨彪为太尉,录尚书事。
七月十九日(公元194年8月23日),以镇南将军杨定为安西将军,开府如同三公。
杨定是继李傕、郭汜、樊稠开府后第四位开府之将。四人与太尉杨彪、司徒淳于嘉、司空张喜三公合为七府,皆参选举。
开府即可成立府署,自选置僚属。
当初授给坐镇蓝田的杨定镇南将军是表示拱卫长安南部。
据传朝廷要将镇南将军印转授给荆州牧仪同三公成武侯刘表。
朝廷有意任用刘表来假节督交州、扬州、益州三州的军事。镇南之意名符其实。
杨定本不乐意交出镇南将军印,李傕说服圣上加杨定开府,权力如三公,杨定才欣然领安西将军印。
在地震、旱灾、蝗灾、日食过后,朝廷下诏改元,从初平五年度为兴平元年(公元194年),献帝加元服。
帝追尊母王美人为灵怀皇后,改葬文昭陵,仪式与敬陵、恭陵相同,并派遣光禄大夫都乡侯皇甫嵩持节行司空事奉玺绶,命王美人之兄奉车都尉王斌与河南尹骆业负责动土事宜。
事毕,王斌返回长安,升迁为执金吾,封都亭侯,食邑五百户。改光禄大夫都乡侯皇甫嵩为太常。
但王斌没过多久就病逝了,献帝赠予彼前将军印绶,派谒者监护丧事。长子王端袭爵为都亭侯。当下,幽州公孙瓒为前将军。
七月长安城中,尚书贾诩的母亲的马车在集市上被不明黑色烟雾惊吓翻车跌倒身故,贾诩辞去尚书职,无心政事,专心丁母忧。李傕表贾诩为光禄大夫,乃一闲职。
朝廷任命朱儁代理骠骑将军,持节镇抚关东,但未出行。
三辅大旱,自四月至七月。是时粟米一石五十万钱,豆、麦一石二十万钱,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秽满路。
帝避正殿请雨,遣使者洗囚徒,原轻系。
帝派侍御史侯汶从太仓取米、豆,为长安城饥民作縻粥。帝查实侯汶克扣,收侯汶,杖五十。自此之后,饥民大都得到接济。
时值各州大旱,个别州出现蝗灾,庄稼颗粒无收,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三辅大饥荒最严重,李傕、郭汜等部缺粮,纵兵抢掠,三辅汉望族纷纷逃往益州、荆州。
左冯翊汉望族各家丢下的约六万口东羌奴无人看管,在雷元、雷顿二兄弟带领下起事,攻打左冯翊郡的,有兵卒一万二千。
八月,李傕派郭汜和樊稠出兵进剿,斩六千兵卒和雷元、雷顿兄弟,东羌奴投降。
李傕命将剩余的五万四千口东羌奴驱赶到右扶风郡漆县和左冯翊郡栒邑县,填补两县人口。
各地传来非常恐惧的大饥荒消息:
三辅民谣曰:“虽有千黄金,无如吾斗粟。斗粟自可饱,千金何所值。”
冀州满市黄金而无斗粟,饿者相食,人谓之语:“虎豹之口,不如饥人。”
荆州,一斤黄金兑一斤粟米,尚且兑不到。
江淮有童谣曰:“大兵如市,人死如林。持金易粟,粟贵于金。”
世人不论贫富,人人自危,一不留神被饥民逮去吃了!
三辅遍地盗贼,大批还活着的望族和庶民逃往益州和荆州。
益州方面:
议郎河南尹人庞羲(xī),素来与刘焉友善,护送刘焉的几名孙辈进入益州。
绵竹发生史无前例的天火,刘焉的城府被焚烧,所造车乘也被烧得一干二净,四周民房亦受其害,刘焉不得已将州治所从绵竹迁到成都。
益州太守审长宾病故,刘焉调亲信广汉属国都尉高颐继任益州太守,益州郡落入刘焉手中。
益州郡是益州南部三郡的中间那个郡,益州郡西边的是永昌郡,东边是牂柯郡。
刘焉派巴郡安汉县人陈实代理广汉属国都尉。
因高颐突然调离,韩家通过广汉属国向丰乡城孙威调兵的计划暂时无法实施。
虽报为天火,韩遂怀疑这把大火与蜀郡太守高联有关。
三辅的望族存粮因董卓、李傕要养活二十多万人马不断征调,仓库几乎空荡。
本年收成只有往年的一成,秋收后,加上李傕、郭汜等兵到处抢掠,望族扔下非亲之家丁和奴仆,带着亲族人和仅有的粮食,匆匆向益州和荆州逃走。
被各望族扔下的人一夜醒来发现主人跑了,粮库空空,顿时惊恐万分。
于是三辅大乱,一些人变为盗贼,四处抢夺食物;一些人饿着肚子估计难以活着逃入益州和荆州,只得就近逃向凉州、并州。
在陇县的马腾接纳了三辅五千逃荒的灾民,南安太守王列接纳了一千口灾民,凉州牧韦端在冀城接收了一千灾民,永阳太守盖顺接收了一千灾民。
但是,每日仍然不断有饥饿的灾民涌入凉州,王列、盖顺、韦端手中无更多的粮食,不敢再接了,边境各部挡住不放入,在关卡暂煮粥给灾民维持存活。只马腾仍在接纳。
凉州牧韦端、雍州刺史邯郸商、安羌将军韩遂、安狄将军马腾四个西凉头面人物紧急聚到冀城商议接纳灾民之事,确定了各郡接纳人口数。
两州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各望族余粮并不宽余多少,能接纳的灾民有限,不能敞开收纳。
最后商定,按各郡的实力分配名额,由韩家拨给灾民迁移的粮食。
凉州金城郡接纳五千口灾民,落户到金城县,归韩家。
雍州武威郡祖厉县接纳五千口灾民,归韩家。
雍州张掖居延属国接纳五百口灾民,归韩家。
凉州安定郡三水县接纳五百口灾民,归韩家。
马腾又接纳了五千口灾民后有些害怕了,不敢再接收。
陇西郡临洮县马玩接纳了三千口灾民,氐道县成宜接纳了三千口灾民,西县梁兴接纳了五千口灾民,安定郡张横接纳了四千口灾民,安定郡临泾县杨秋接纳了四千口灾民。
其余各郡国接纳的灾民分配给各家望族做家丁。
武都郡接纳三千口灾民,陇西郡接纳一千口灾民,安定郡接纳一千口灾民,北地郡接纳一千口灾民,汉阳郡渭水北部各县接纳一千口灾民。
敦煌郡接纳一千口灾民,酒泉郡接纳一千口灾民,张掖郡接纳一千口灾民,武威郡接纳三千口灾民,张掖属国接纳五百口灾民。
总计五万六千五百口灾民。
挡在凉州外面的灾民哭天喊地,哀求进凉州食粮。
戍边的联军兵卒虽然不忍直视,但上司已下死令,如再放入,如下年遭遇同样减半的收成,凉州和雍州会面临同样的饥荒悲惨。
一多半灾民趁还能走动,忍着饥饿返回长安,等待彼等的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些灾民饿死在关隘外的荒草地上,嘴里塞着枯草。
金城郡接纳的灾民要通过永阳郡的上邽县和马腾的陇县。马腾截留男壮劳力高达四千人,占所收纳的一万口中的四成。剩余是四千年轻妇人和二千孩童。
韩家通过陇县接纳的五千灾民中,男壮劳力五百,年轻妇人一千五百,孩童一千,老年男人一千,老年妇人一千。男壮劳力太少,明显是马腾部属故意之作。
来陇县西负责接收灾民的是韩家军驻守榆中县的韩抚的干将校尉部轻骑百骑长韩帛及所部一百骑。
韩家的收容牌子已发给灾民,但韩帛十分不满,和负责交接灾民的马腾部属争吵起来。马腾部属干脆扣留灾民不放。
前几日只是吵架,后几日就打起来了。一开始用拳脚,互有受伤后,动矛、弓打起来了。
韩帛及所部被马腾部曲全部杀死,只逃走几人,回允吾报信。
第三百零二章、报父仇傅干冲阵,围陇县韩遂用兵
得知马腾陇县驻军杀死接收灾民的一支韩家百骑部,截留了五千灾民,韩遂十分震怒,赶到榆中县,率韩抚的干将校尉部和韩汝的夏阳校尉部三千九百骑到达陇县西。
韩遂派人进陇西县县城,要求放行灾民,对死去的韩家部曲做出赔偿。
守城的马腾部左参军傅干将来人斩首,首级扔下城来。
韩遂气晕了,本想来要回扣押的灾民,让马腾出些补偿了事,不想在此多事之秋两军火并。
谁知是傅干这厮刚加入马腾部就得到马腾信任而主政陇县,估计是为报其父傅燮被联军所杀之仇,把事干绝了。
韩遂只好送出调兵符,调来更多兵马,准备攻城。
马腾率五千主力军从隃麋县回援,两军在陇西县县城西门外列阵。
韩遂打马阵前喊马腾答语,马腾自知理亏,但拒不认错。
傅干怕马腾向韩遂屈服,竟打开西城门,率一千守军和四千名刚收纳的灾民壮劳力冲出城来,直接杀入韩遂左阵中。
马腾挥手,可能想阻止,但已来不及,韩遂军被冲在前面的一千骑守军杀开一个缺口,灾民举着农具、棍棒等跟着杀入。
马腾只好挥手下令主力五千骑突击韩遂右阵,庞德、马超、马岱、雕零赤、雕零迭等猛将冲在前面。
韩遂所部不到四千骑,架不住刚入马腾部的狂热灾民和马腾主力的左右攻击,顿时溃败,裹着韩遂向后奔逃。
追到长离川,韩仁接到调兵符,刚整队出发,遭遇韩遂溃军,指挥本部放过韩遂部,挡住马腾军。
马腾军见一万羌骑横在面前,等韩遂军缓过气来反击,必然吃亏。于是收兵返回陇县。
韩仁将韩遂和韩家军接进长离川东镇城休整。清点人数,韩家军损失九百人,马丢一千匹。韩抚和韩汝二部受到重创。
韩遂无法再忍受马腾,决定借傅干引发的此事件出师,一举打垮马腾及东羌。
成公英带来早先做的进攻马腾的方略,稍做修订后,送出调兵符给各路联军,会剿马腾:
第一路军:联军东部都督韩宛,率韩焰、韩谟、韩业、麴演、田乐、阳逵六部一万二千骑,从洮水南岸南镇城奔袭,占领陇关,切断汉安郡汧县、隃麋县援军的入凉州的穿过陇山南段之陇坻道,主攻陇县县城东门。
第二路军:联军北部都督成公英,率长离川韩仁部一万羌骑和阿阳县(静宁县)吕其部四千氐骑,共计一万四千骑,占领峡沟,阻断安定郡阴槃县(长武县)零参部、安定郡鹑觚县(灵台县)滇吾部从穿过陇山中南段之番须道增援陇县之路,主攻陇县北门。
第三路军:联军南部都督梁兴,率镇守略阳的杨腾部四千氐骑、蒲渊部六百氐骑,与陇西校尉部都尉韩柄的一千步骑、成宜部五百骑、马玩部五百骑、梁兴部四千骑汇合,共计一万零六百骑,主攻陇县南门。
第四路军:联军西部都督韩遂,率四千铁骑、韩武的莫邪校尉部二千骑、韩抚的干将校尉部和韩汝的夏阳校尉部三千骑,以及金方部三百休屠各胡骑、伊德部一千卢水胡骑,共计一万零三百骑,赶到略阳县(秦安县)集结,占领略阳到陇县(张家川回族自治县)之间的街亭,主攻陇县西门。
第五路军:郝宽部五千休屠各胡骑、安定郡张横部三千骑、安定郡杨秋部三千骑、北地郡彭格部三千卢水胡骑,共计一万四千骑,阻击北地郡先零羌零坚部、并州上郡漆垣县六部东羌军等的援军,拖住安定郡阴槃县零参部、安定郡鹑觚县滇吾部的援军。
五路大军合计六万零九百步骑,其中合围陇县的兵力为四万六千九百步骑。
长平观之役,马腾的主力部军先零羌零坚部和东羌奴零参部损失颇多。第五路军的四支人马足以阻挡其增援陇县。
联军各路大军在赶来的路上,联军探部来报马腾很紧张,在陇县县城里加紧训练灾民,打造兵器。
接纳的灾民过多,城中粮食不足,马腾最多撑一年。如下年收不到陇县等地的新粮食,马腾军必崩溃。
得此消息,韩遂和成公英等皆信心大增,决心围困陇县一年,逼马腾出城决战或离开凉州。
联军另三路大军陆续赶到指定地扎营。
韩遂在城西北角、西南角、东北角、东南角各布一千铁骑,与西大营、北大营、东大营、南大营形城环形包围圈。
马腾军从任何一门冲出来,都会遭受正面大营和两路铁骑的三面攻击。两路铁骑可切断马腾军撤回城门的归路。
二个铁骑校尉部的首领尉迟延嘉、弘平都不在凉州,西北角一千铁骑由都尉韩春率领;西南角一千铁骑由都尉韩夏率领;东北角一千铁骑由都尉韩秋率领;东南角一千铁骑由都尉韩冬率领。
四名都尉的武艺虽然比不过尉迟延嘉、弘平,但如不单挑,依铁骑的冲击力,对只有皮甲的马腾骑兵来说定会很可怕。
联军将领来报,远处看到马腾在城头上巡视,频频点头,似对联军的布营首肯。
联军围了一个月,马腾竟未出战一次。
韩遂夸赞成公英苦心设计的八方围城阵。
陇县县城有护城河,联军各营为防马腾偷袭,在护城河外围着城池挖了一圈深沟,设了十六个哨楼,日夜监视城中动静。联军自备木排,冲锋时先在深沟上搭上木排。
各营闲着无事,每日抽调人手到周边森林伐木,扛回大营制作云梯、冲车、箭楼。要求各营半年内造一百八十个云梯、六台冲车、六个箭楼。
不伐木的兵卒在营中举行各种训练。
联军的军需物资源源不断运到陇县西边的略阳县县城中储存。
围城第二个月底,马腾有些服软,派右参军庞延乘箩筐用吊绳放下城墙来见韩遂,提出归还五千灾民,换取联军撤围。
联军将领们见只归还灾民,不赔偿死去的一千联军兵卒,坚决不答应撤军。韩遂写回信交给庞延,劝马腾归降,或退出凉州,去三辅混地盘。
马腾也是豪放之将,站在西门城楼,对着联军西大营大笑,撕毁来信扔下城来。
韩遂冷笑,马腾既然不降不退,两军就这样熬下去,看谁粮多。
成公英把探部韩桥等喊到北大营,核算马腾城中到底有多少钱粮、草料、马匹、兵卒、庶民等,以精确预估马腾挺得住的日子还有多久。
自陈仓之战联军惨败那年,马腾从联军分离出去自立,联军首领并不很清楚这几年马腾都做了什么。
通过之前收集的信情加以拼凑,终于大概算出马腾的实力。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
偏将军马腾,总领十二部,合计三万二千九百六十二骑,占据八县。
累积攻占汉安郡雍县、汉安郡杜阳县、右扶风郡漆县、安定郡阴槃县、安定郡鹑觚县,缴获五县存粮一百万石。
各县征调粮五万石,马腾本部汉兵年耗粮二十万石,部落兵食半粮半畜,年耗粮二十万石。马腾本部民自耕种,部落牧民自放牧为生。
当年军粮收四十万石粮,耗四十万石粮,余一百万石粮。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
征西将军马腾,总领十二部,合计三万二千九百六十二骑,增加郿县,共占据九县。收军粮四十五万石粮,耗四十万石粮,余一百零五万石粮。
初平四年(公元193年):
征西将军马腾,总领十二部,三水之战,零坚损失八百兵和六百妇人,新增齐予、齐川约三千骑,合计三万五千一百六十二骑,新增汉安郡汧县、隃麋县和汉阳郡陇县,占据十二县。
军粮收六十万石粮,耗四十三万石粮,余一百二十二万石粮。
初平五年(公元194年):
安狄将军马腾,总领十二部,占据八县。
长平观之战损失六千二百兵,九万石粮,马腾部损失二千二百人,零坚部和零参部各损失约二千人。
收纳四千壮劳力灾民为部曲后,马腾拥兵恢复到三万三千步骑。其中马腾直属部曲一万二千多人。
军粮收入减半,约三十万石粮,需四十二万石粮,余一百零一万石粮。
陇县军粮余粮四十万石,其它七县共余军粮六十一万石。
陇县县城现有庶民二万一千口,民蓄粮十五万石,兵一万二千,马七千匹,当年留下的军粮十一万石,军马草料三百万束。城中有水井,不缺水。
六十六万石粮确实正好够支撑三万三千人和七千匹马一年。
成公英来西大营向韩遂展示结论,预计马腾为节省粮食,会很快放出扣押的五千灾民。节省的九万石粮可延长城中剩余三万人二个月的生存,即,城中可撑十四个月。
十数日后,果然不出成公英所料,马腾未提条件,从西门驱出原划给韩遂的五千灾民。
韩遂调二百骑护送灾民到武威郡祖厉县定居。
灾民中只有五百名男壮劳力,韩遂调留在预备部待命的韩干的原部属剩余将领轻骑百骑长韩庭出任韩家祖厉都尉部别部司马,暂归祖厉县县长成圃节制。拨给马匹、兵器用于农闲训练。
祖厉县自从遭受屠城后一直人口稀少,前些年迁移来的迷瑞部落只有四千口,其中约八百骑,要分兵镇守武威郡祖厉县、安定郡都卢城、瓦亭镇三地。
五千三辅灾民的到来,终于给祖厉县及县城带来了生机。
迷瑞部落全部迁到安定郡都卢城、瓦亭镇,专心镇守那一带要地。
第三百零三章、峡沟激战擒零参,东部阙师伏重兵
联军继续围困马腾于陇县县城内。
金城太守韩理来信通报从上邽县通道引进的五千灾民已安置在金城县。
金城县的田地大都属樊家,樊稠得势后,樊家家族几乎都走空了,去长安投靠樊稠。庄苑和田地荒费多年。五千灾民到后,韩家稍许投入一些,可很快恢复生机。
五千灾民中有一千男壮劳力,已在农闲时,编成部曲。
韩遂回信,调韩干的原部属剩余的将领别部司马韩昕出任韩家金城县都尉部都尉,弓骑百骑长韩方、弓骑百骑长韩赐出任别部司马,各管五百人。调拨马匹和兵器供训练。
另有从上邽县通道引进的五百灾民送至雍州张掖居延属国韩家坞堡,移交给张掖居延属国韩家总管韩葛,增加那里的人口。
另有从上邽县通道引进的五百灾民送至凉州安定郡三水县韩家坞堡,移交给韩家安定属国总管韩奚,增加那里的人口。成立联军的三水县都尉部,韩奚兼任都尉。
十数日后,零参率五千骑援军到达峡沟北,成公英得到哨骑探报,迅速调吕其部四千氐骑和韩仁的二千羌骑占据峡沟。
二千羌骑布在小山,四千氐骑布在峡沟要冲处。
零参在峡沟北扎营,见敌人多于己,故不敢轻举妄动。
韩遂不愿意拼杀消耗兵力,命成公英派人送信给零参,劝其归降,许诺给其补充一千西羌兵。
同时从西大营抽调伊德部一千卢水胡骑前来增援。
又派飞骑给临泾县杨秋送信,命其渡泾水,攻袭零参的老巢安定郡阴槃县县城,再攻击鹑觚县滇吾部。
又给安定郡乌氏县张横去信,命其出兵截断零参军的退路。
零参回信,称马腾忠厚待己,不愿背叛马腾,反劝韩遂退兵。
双方僵持不下。
十日后,零参见马腾多次在陇县县城中燃起烟,知马腾催战,只好出营攻峡沟。
零参军的五个都尉零贵、零富、零普、零叶、零武的军旗下各有一千骑兵,齐头并进,黑鸦鸦一片,向峡沟压过来。
成公英命传令兵挥动旗,指挥吕其部四千氐骑居中,韩仁部二千羌骑在左,伊德部一千卢水胡骑在右,三军军马动起来向前奔向敌骑。
韩仁部从小山顶冲入敌骑右翼,与敌一千骑混战在一起。
伊德部一千卢水胡骑遭遇二千敌骑的迎头攻击,打的很吃力。
吕其部正面只有二千敌骑,二对一,竟然只打个平手。
成公英站在小山顶看得真切,东羌兵明显比西羌兵和氐兵善战,或受过马腾的训练。
打了二个时辰不见胜负,成公英鸣金收兵。零参兵也很疲惫,救起伤兵,收兵回营。
联军死了四百一十人,伤五百二十人。其中,吕其部死二百五十人、伤二百八十人;韩仁部死一百人、伤一百三十人;伊德部死六十人、伤一百一十人。
零参兵死三百七十人,伤不详。
成公英将伤兵交给运输车队运回允吾医治。
马腾部在零参攻峡沟时,见到零参回应的烟,开北门带五千骑冲出城,另有一千步兵抬着木板架在隔离沟上。
刚越过沟,准备攻击韩仁的北大营,突然遭到东北角和西北角铁骑夹击的恐吓,还未过接仗就退过沟缩回城里,木板也不要了。看来马腾军对韩家铁骑还是颇为惧怕。
数日后,张横的飞骑来报,张横亲自从乌氏县带三千骑赶到峡沟北,切断了零参军的归路。
韩遂从西北角抽五百铁骑增援峡沟。
成公英见铁骑已到,下令总攻,聚歼零参。各路军一齐杀入零参营中。
零参军在五百铁骑冲击下死伤惨重,失去斗志,不成建制,各自为战。
张横截住逃跑的零参,二十五个回合擒获零参。
伊德部杀死零贵,零富,韩仁部刺死了零普,吕其部刺死了零叶。
零参部一千三百六十人下马投降,伤五百七十人,死一千三百七十人。大营中有三百三十名上场交战时受伤的伤兵。伤兵共计九百人。
只零武杀伤了冲在前面的吕其,带残兵一千余骑向东边的汉安郡汧县(今日的陇县)方向逃走。
此次峡沟之役决战,联军又死四百八十人,伤二百五十人。其中,张横部死七十人、伤五十人;伊德部死一百二十人、伤六十人;吕其部死一百六十人、伤一百一十人;韩仁部死一百一十人、伤二十人。铁骑部死二十人,伤十人。
成公英赶到战场,见到倒地流血过多已奄奄一息的吕其。吕其向身边中大将王子吕发交待后事,命其继位,然后头一歪就死了。
吕发引本部兵马拉着吕其的遗体返回阿阳县。韩遂离不开战场,答应战事后去阿阳祭奠吕其。
成公英将零参部的伤兵和联军的伤兵都交给运输车队送回允吾。让张横军即刻返回乌氏,以防先零羌零坚。
杨秋来报攻克零参的老巢安定郡阴槃县县城,但零参留守的七百骑在杨秋军到达城下前得知信报,带着家眷全部逃往鹑觚县,与滇吾部合兵一处。故所得阴槃县县城是座无兵的空城。
当地的望族在零参攻占阴槃县县城时都纷纷让出城中的房屋,退到乡间的庄苑。杨秋入城后又请该县望族搬回城中居住。
对于零参部归降兵,韩遂颇感棘手。这些东羌人对有东羌血缘的马腾非常认同。如放在联军中,恐遇马腾时会哗变。
成公英出主意,将其派到钟羌地或西镇,那里远离马腾。韩遂采纳,先派二百骑押送允吾,放在预备部接受训练。
在西大营招来各营主官开会。韩遂表示对杨秋、张横、吕发等的奖金和补偿费等年底发放。当前仍不能松懈,继续围城。
成公英对联军将领们道:“在朝廷收走上邽县、冀县、豲道县三地后,沿渭水攻击长安失去了突袭的可能。
在马腾丧失右扶风郡漆县后,通过泾水进攻长安也失去了突袭的可能。
唯有以和马腾冲突为由夺回陇县,出陇县,沿汧水转渭水仍可奔袭长安。
一旦收复陇县,汧水通道就通了。此外,汉阳郡望垣县横在冀城和上邽县之间,仍在联军梁兴手中。
必要时,可从洮水南岸发兵,过西县、望垣县,达渭水北岸,骑兵沿渭水北岸,可增援陇县,或进入三辅。
此番韩宛军和梁兴军向陇县秘密行军,上邽县县城中的永阳太守盖顺和冀城中的凉州牧韦端不知晓。”
韩宛道:“望垣县是李傕蚕食之计的破绽。”梁兴等大为赞同。
对于是否真的要围困马腾十四个月直到其粮尽,联军将领意见不一。半数人怕围久会重蹈陈仓之战的覆辙。
成公英回应道:“吾认为不可能,陈仓之战,皇甫嵩拥兵四万蹲在郿县观战,最后待联军疲惫之极退兵前给联军致命一击。而当下,零参援军一路已化解,估预汧县、隃麋县的援军还会再来一次,吾等只要围城打援,再歼灭这支援军,马腾必陷入绝望,做出出战或突围之举动,届时吾军必破之。”
韩遂问道:“因何故汧县(今日的陇县)、隃麋县(千阳县)的援军迟迟未到?会不会学皇甫嵩?”
成公英道:“有两个可能。一是等北地先零羌零坚主力到达;二是隃麋县群龙无首,意见不一。”
梁兴问:“隃麋县马腾的部属会不会联络李傕、郭汜,然后在隃麋县集结重兵,待吾疲时出击?”
见众人把目光都聚过来了,联军探部总管韩桥应道:“探部在长安和隃麋县都有谍人,李傕等部一有出动,吾探部飞骑可赶在其之前半天送来信报。”
韩仁问:“陈仓之役吾军为何未提前得到信报?”
韩桥答曰:“那天大雾,皇甫嵩军借雾遮,乘船沿渭水偷袭,侥幸成功罢了。若吾军有一支部军坚持抵抗半个时辰,吾十万大军必可大获全胜。”
怕韩桥说多了往事众将难受,韩遂插话道:“众将和探部此番围城遇大雾、大雨、大雪时务必多加防范。”众将允诺,各自回营。
韩遂叫住韩宛,命其在东边多挖陷井,熟悉地形,防备东边援军。韩宛领令,回营布防。
韩遂仍不放心,从西北角和西南角各抽五百铁骑移到东北角和东南角,使那两处的铁骑各达一千五百骑。
安稳了几日。这天,韩遂的眼皮直跳,想想还是对东边不放心。联军上下对陈仓之役心存余悸,前不久又遭长平观大败。故此役只能胜,不能有任何闪失。
东边韩宛一万二千骑,是韩家军主力。如果东边来一万援军,马腾带一万兵从东门杀出,韩宛和三千铁骑能否顶得不溃直到南门、北门的联军赶到?如果东边来二万援军或更多怎么办?
韩遂越想越后怕,以四万军分四面围困城中一万军或犯了兵家大忌,未遵守“围城必阙”,虽然“围城必阙”历来都有争议。
金城主力尽出,尚怕在枹罕自立的河首平汉王宋建偷袭金城。
韩遂自幼未学过兵书,被北宫伯玉等人硬推到这个联军帅位,平日征战完全是靠悟性。
这些年深感战事布阵不易,稍有考虑不周,轻则损兵折将,重则丢掉自家性命。
韩遂到西北角铁骑营中约见成公英,商议是否从东门外撤走韩宛部,让马腾从东门出逃,用伏兵半路截杀。
成公英也考虑过,认为网开一面可行,但布阵远比围城复杂,需要勘察地貌,选一个伏击点,还要阻击援军或让援军与城中突围军衔接不上。
陇县城中有马腾及将领的家眷,如强攻城池必死战。二人反复做沙盘推演,最后决定放开东门,在东部设伏,以待马腾携眷出逃。
第三百零四章、马腾中计失陇县,东羌损兵减二成
次日,韩遂派人押着零参沿城外隔沟走了一圈,向城中喊话劝降。城头上的兵卒只静静地看着,无人应答。
成公英带着军师府参军等去东部勘察地形,寻找设伏地和阻援地。
设伏地选在陇县东部二十里的恭门,阻援地选在陇县通往汧县陇坻道的陇关。
渭水河系的樊水穿过恭门,伏兵藏在东岸侧山后十里。陇关的伏兵也埋伏离陇关十里的山凹内。
选好后,韩宛部得令撤去东大营和东北角铁骑营及东南角铁骑营。于是,人马消失不见了。
阎行在蜀郡北部广柔县县城护理二征蜀郡受重伤的父亲阎预已数月,阎预已康复,但伤到骨头,已不能再征战,留在西平亭庄苑家中闲养。
阎行赶到陇县联军西大营报到。
阎行刚满十八岁,尉迟延嘉和弘平不在,阎行的武艺是联军最好的了。
韩遂非常高兴在关键时候阎行回来,鼓励一番,命回韩宛部。
马腾在陇县县城东门城楼上观察东门外多日,不见联军一兵一卒。于是派出小股哨骑探路,一直走过恭门十里,仍不见联军踪影。
韩遂怕马腾狐疑,释放零参,让零参进城向马腾送信,称东门已撤围,只要马腾离开陇县。
马腾这才深信不疑,连燃三日浓烟,呼唤援军接应。
第十日,马腾估计援军已到附近了,派输运官成烈带一千步兵守住恭门桥。
又派零参带一千步兵出东门直达陇关驻守,与汧县和隃麋县的援军接上头。
再派粮库官庞丰指挥每日二千城中庶民用车、马搬运三万石粮食到陇关。援军派氐民接受粮食运往隃麋县。
部分城中庶民随氐民和粮食迁往隃麋县;部分城中庶民押送空车返回,次日再加入新的城中庶民搬运二万石粮食到陇关。
如此往复,连运十日,六千庶民和三十万石粮食已转运去隃麋县。
第二十一日,马腾见联军并未攻击任何运输车队,于是大开东门,三千步兵和驮着约二万石粮食的一千匹马做前部在前开路,六千精骑兵护着将领们的家眷马队做中军,一千步兵殿后。每人身上背着一些粮食。
待马腾前部通过恭门桥,藏在侧山顶的韩遂命哨骑通知山后伏兵出击。一会功夫,侧山左右杀出两路,每路一千铁骑在前,四千精骑在后,直扑恭门桥樊水东岸。
马腾中军刚过桥三千骑,遭到联军二千铁骑和八千精骑的迎头猛烈冲击,顿时大乱,各自为战。
韩遂在侧山燃起浓烟,通知陇关方面动手。
马腾尚未过桥,命庞德带二千精骑过桥开路,自带一千骑和家眷跟随。一千步兵守桥。
联军北大营成公英、韩仁等带一万骑杀到恭门桥,很快杀光马腾的一千步兵,然后过桥冲击马腾中军。
马腾拼死抵抗,韩仁军太多,数百羌骑冲入马腾军家眷马队连刺死数人。
庞德带三百骑回身救出家眷,马腾跟上,二人一前一后,杀出一条血路向陇关逃去。马腾余部数千骑跟着突出联军骑兵人海。
追上已过桥的三千步兵,庞德带一千骑和步兵留下殿后,阻挡联军追兵。马腾带余下骑兵和家眷向陇关奔去。
陇关这边一千铁骑和韩宛带队的四千精骑得到韩遂的浓烟传信,立刻冲出伏击山凹,杀向陇关。很快就解决了马腾的一千步兵。
零参向东逃进援军大营,马冀、马超等带着六千骑援军一直在此等侯接应马腾和护卫运粮队。马冀等来夺陇关,双方对阵。
马超挑战,阎行刚回本部立功心切,拍马冲出阵来刺向马超。马超见来枪矛尖带旋滚,知遇强敌,忙抖起精神,一枪崩开。
接着马超回补一枪绞截,阎行举枪挑拨。
韩宛见二人前十五回合都在用轩辕十七星矛枪法,一攻一防。轩辕十七星矛枪法是以矛枪为本体,二十八宿星矛枪法是以人体部位为本体,故前者比后者好看。
凉州军界都传马超精通二十八宿星矛枪法和轩辕十七星矛枪法两套枪谱,阎行精通二十八宿星矛枪法。但从未有人见过阎行也会轩辕十七星矛枪法。
韩宛仔细观战,发觉阎行第十六回合就改用二十八宿星矛枪法了。马超不示弱,也换成二十八宿星矛枪法对攻。
两个猛将把战场当成练武场玩起来了,又斗了二十八回合不分胜负。马超开始用组内变招,阎行同样应对。
二十八宿星矛枪法分东方青龙七式、北方玄武七式、西方白虎七式、南方朱雀七式,每组组内变招共四十二套。
斗到七十回合,阎行急用二十八宿星矛枪法的跨组变招,马超从容不迫回应同武艺。
战到八十回合,韩宛恐阎行有失,鸣金,阎行拨马退回本阵,马超也不追赶,尚有体力在场中来回奔跑一圈才回归自阵。
接下来,马冀部属马抗、马锐、马闵、马詹、马穗轮流出战,韩宛军中韩冬、田乐、阳逵、韩回、韩砺五人出马应战。马抗平韩冬,田乐胜马锐,阳逵胜马闵,马詹胜韩回、马穗胜韩砺。
韩回、韩砺两名精骑部中的铁骑百骑长看来要弱于马腾的都尉马詹、马穗。
主帅韩宛出战,敌帅马冀出马应战,二人战了三十回合不想打了,磕枪示意,各自退回本阵。
马超救父心切,怂恿马冀。马冀只好下令全军冲锋,片刻间,二军万骑混在一处展开激战。
马腾带二千余骑和家眷逃到陇关,见前有堵截的数千联军,对着部兵大声呼喊冲过去,部兵拿出最后的力气,跟着马腾冲击联军后部。
韩宛见马腾军所剩不多,已达到事先设想好的结果,如不撤会遭到前后夹击,立刻带着部军,掩护伤兵,冲进侧山里消失不见了。
马腾夺得陇关,回身去救庞德。联军见马腾余部撤退并不慌乱,再追杀已捞不到好处,就返身收兵了。
马腾、庞德一前一后护着部军退走。
数日后,马腾派人来收尸。韩遂这才知道乱军中死人中竟然有一个重要人物,朝廷任命的陇县县长兼马腾任命的右扶风太守庞越。
但庞越不是战死,而是年事较高,突围途中马受惊吓,前蹄抬起,将庞越跌下马摔死。身上并无流血和伤口。
庞越是马腾妻庞香的祖父。联军将领顿感赚大了,解气。
但韩遂不想继续与马腾交恶,命人去陇县县城望族家中买来上好的西域香和丝绸包裹庞越。
写封给马腾的信:
一是说明其岳祖父庞越之死乃自跌落身亡,实属意外,并非联军所杀。
二是双方应严管部下冲突,尽早恢复往日的交情。
三是朝廷在上邽县设永阳郡后,陇县是联军进军三辅的唯一通道。故提议马将军向三辅、上郡或北地郡进军,勿与联军争陇右的汉阳郡和陇东安定郡。
将信件、庞越尸身连同马腾其它战死的百人长以上级别的军官一同交给收尸马车队,礼送出陇关。其余战死的士卒就地安葬。
听到韩宛重述阎行陇关大战马超八十回合不分胜负,又会轩辕十七星矛枪法,在联军中名声大震,韩遂颇感欣慰,于是授以西凉给勇士的最高称号“健”,又奖励二百斤西域金币,晋升为别部司马。
从阎家在联军中的低级将领中选拔阎杰为百骑长,替代阎行。
阎行暂不领兵,出征时做阳逵的副手,平时做韩宛一万八千军士的武艺教官。韩遂允诺待有余兵时仍让阎行领兵。
成公英清点战损和收获:
联军韩仁部死二百三十羌兵,伤一百五十羌兵;韩宛部死三百一十人,伤三百六十人;铁骑部死八十人,伤三十人。救出被马腾俘虏的一百汉兵。
联军占领陇县,仅获少许余粮,全部送给城中望族。
马腾四千灾民新步兵死一千一百二十人,伤三百六十人,降俘八百四十人,逃走一千六百八十人。
马腾从隃麋县带来的五千精骑和一千守城骑兵死一千零七十人,伤一千零一十人,降俘一百五十人,逃走三千七百七十人。
马腾援军死伤不详,但估计约三百人。联军共缴获二千五百匹马。
韩遂对马腾军颇为佩服。在此不利的情况下,马腾仍能带过半精骑逃走,非平日训练有素之师不可达也。
陇县之役期间,远在北地的先零羌零坚尚未出动,战事就已结束。成公英和韩桥一起重新估算马腾十四部的兵力、余粮、兵将家眷。
马腾本部,驻汉安郡隃麋县:七千七百六十汉步骑,军粮四十万石,汉兵将家眷六千五百口。
雕零赤部,驻隃麋县:二千二百先零羌骑,无独立军粮,先零羌民一万二千口。
雕零迭部,驻隃麋县:五百五十先零羌骑,无独立军粮,先零羌民二千口。
齐予部,驻隃麋县:一千八百氐骑,无独立军粮,氐民一万口。
齐川部,驻汉安郡汧县:一千八百氐骑,军粮九万石,氐民一万口。
零参部,驻安定郡鹑觚县:一千八百东羌奴骑,军粮九万石,东羌民三万五千口。
滇吾部,驻安定郡鹑觚县:三百五十羌骑,军粮九万石,句就种羌民二千四百口。
零坚部,驻北地郡北部灵州县和富平县:五千三百先零羌骑,军粮九万石,先零羌民四万五千口。
滇韦部,驻并州上郡漆垣县:一千沈氐羌骑,军粮九万石,沈氐羌民四千五百口。
良熙部,驻并州上郡漆垣县:六百牢姐羌骑,无独立军粮,牢姐羌民二千五百口。
王奎部,驻并州上郡漆垣县:六百虔人羌骑,无独立军粮,虔人羌民二千五百口。
封乾部,驻并州上郡漆垣县:六百零吾羌骑,无独立军粮,零吾羌民二千五百口。
滇甫部,驻并州上郡漆垣县:六百马兰羌骑,无独立军粮,马兰羌民二千五百口。
雷敦部,驻并州上郡漆垣县:六百新平羌骑,无独立军粮,新平羌民二千五百口。
合计二万五千五百六十步骑,军粮八十五万石,民十三万九千九百口,占六县。马腾的东羌系兵力较上次核数少七千八百人,约去掉二成。
隃麋县、汧县二县集中了一万四千一百一十步骑、二万零五百刚迁来的家眷民,合计有三万四千五百一十人,一年需粮六十三万石,而军粮只剩四十九万石,故预计下年秋收后马腾就会断粮。
韩遂评判,已基本达到了最初设想的将马腾部减到三万兵力以内和挤出陇右,应继续保留马腾部做为联军和李傕之间的屏障。
命暂时留在军师府任参军的原陇县县长赵璜回陇县继续任县长。
命韩桥与隃麋县齐予、汧县齐川接触,设法以缺粮为由将马腾请出二县,去和李傕争夺三辅其它县城。
第三百零五章、宋建趁虚攻西镇,发羌强盛夺盐湖
金城太守韩理派来的飞骑传信,西部发羌与烧当羌争盐湖发生大规模械斗,烧当羌王东扈急调西顷山北麓山口的数万骑渡过赐支河曲(黄河)去增援,并请韩家出兵。
又道,趁韩家军主力离开金城郡,西顷山北麓山口坞堡烧当羌留守军极少,河首平汉王国宋建的部下巩唐羌出兵偷袭韩家西镇城,遭到西镇城卫队和城中韩家居民的抵抗。
韩理已急调一切可调的兵力回援西镇。
发羌地界关乎韩家的西域贸易通道,而西镇是韩家的钱粮仓。
韩遂命韩仁所部集五千骑镇守陇县,急带韩宛等各部奔陇西郡。
又派飞骑去通知鲜卑索头部首领拓跋诘汾、念氐首领念骏、狄道鲜卑没鹿回部首领窦统,准备直接攻击宋建的都城枹罕县,逼宋建调巩唐羌军回师。
数日后,联军主力二万骑赶到狄道,与索头部一万骑、没鹿回部五百骑汇合,向枹罕县县城急进。
河首平汉王宋建得到信报有些害怕,派长子北军中候宋节带酒、肉前来慰军,发誓此乃巩唐羌自作主张,并答应切断巩唐羌的粮草供给,已急令巩唐羌撤回,愿赔偿韩家所有损失。
韩遂不敢轻信,要求进驻枹罕县县城,待见到巩唐羌军回来后再撤军。
念氐二千骑也来到城下助战。
宋建无奈,称王后,属下兵将多年不征战,各个养得体宽腰圆,算计无论如何也打不过联军,只好一咬牙,放联军进城。
韩遂带联军浩浩荡荡开进城中,宋建把城中自家兵士请出城,空出兵营给联军驻扎。
数日后,河首平汉王国骠骑将军唐方带约一万巩唐羌骑兵从西镇城灰溜溜地撤回到枹罕城外,宋建和韩遂带兵围之,全部缴械,罚去做一年劳役,不得骑马。
宋建当场免去唐方的骠骑将军职位。
唐方吞吞吐吐,只说河首平汉王国本年也歉收,严重缺粮,想去西镇抢劫。
韩遂明知偷袭西镇是得到宋建的默许,但不便说破。
宋建必是探得联军围陇县马腾至少一年,未曾想到联军竟然提前攻破陇县,即刻回军到此。
韩遂毕竟无力铲除宋建这支势力,尚需平静共处为安。
宋建没歇着,恐怕一直在琢磨如何击败联军,称雄凉州。
或许找到要解破韩家和烧当羌的联盟,必先占领西镇,切断韩家的钱粮根基。
韩理传来信报,西镇城未被攻克,得易于西镇卫队长韩平带四百多卫兵,以及所有老人、妇人、孩童,全部上城守御。乐浪弓、复合弓、石灰石、抛石车猛射、狂砸。
巩唐羌战死八百八十人,伤六百三十人。巩唐羌中楛箭者有一千零二十人,韩遂命取来一百多小罐解药给抬回的中箭者解毒。
韩家守城兵死一百一十,伤一百二十;民死六百八十人,伤一千三百二十人。
多亏校尉杨寺的钟羌羌骑校尉部赶来增援西镇城,在城外与巩唐羌野战,缓延了巩唐羌攻城的日子。
钟羌羌骑校尉部死七百六十人,伤三百一十人。杨寺的属将都尉韩全战死。
这是自西镇城建成后首次遭到攻击,城墙有损,正在修复。民受伤者在西镇疗伤。
巩唐羌也犯了联军攻陈仓的失策,从枹罕出发随带的云梯不足,只有四十个。
到了城下不能一鼓作气,全体攀梯登城,故而给韩家守军以喘息机会,调动城中所有老、幼、妇人全体上城强守御。
韩遂让宋建赔偿,宋建叫穷,无钱缺粮。韩遂无奈,提出中楛箭者和伤兵都转交到允吾救治,治愈后非残者划归韩家为抵债兵。同联军兵卒平等待遇。
另外,征调巩唐羌一千未婚女子去西域,与杨曾的边军官兵婚配,以稳定西域。
韩家给每个女子的父母发放一人二年的口粮做补偿,共计三万六千石粟米。
羌、胡豪右对属民、兵卒并无珍惜,用伤兵和妇人抵债,无需赔偿,何乐不为?于是爽快答应了。
伤兵除了照常拿河首平汉王国的年饷,又能为家人多挣一份口粮,也都画押了。女子听说能嫁汉兵,也都愿意。
韩遂将女子交给赶来的金城太守韩理和韩家对枹罕宋家贸易与事务总管韩豪,由二人向西域长史杨曾移交女子,以稳定镇守西域的官军。
韩遂为了与宋建继续处好关系,允诺从韩家拨十万石粟米救济。
十万石粟米加上自己所产粮食足够河首平汉王国度过因本年收成减半的灾荒,等到来年收粮。
宋建及其属官感动的痛哭流涕,发誓再也不做攻击韩家的蠢事了。
韩遂且当相信当下的流泪有十分诚意,可难保永远。
韩家的安福不能靠外人的誓言,加强西镇城的防御势在必行。
送走索头部军和念氐军,韩遂允诺年底给二部落借兵费或粟米、豆。善后交由韩家对鲜卑贸易与事务总管韩宝,和韩家对鲜卑拓跋氏索头部贸易与事务总管韩蔼。
解决完巩唐羌偷袭之事,韩遂带领八千骑兵穿过河首平汉王国,来到西镇城。其余联军各归自家大营。
韩遂视察了损毁的城墙和伤兵、民,从钟羌四乡调来一批战马,换下疲惫之马。每人配十五日干粮,三匹马。
命韩家大总管韩兆组织运输马队向发羌和烧当羌的边界运粮,分批运出。
三日后,匆匆赶往发羌和烧当羌的边界。
一路艰难行军,八百余里整整走了十五日才赶到盐湖。进入烧当羌大营,见到烧当羌王东扈。
原来,发羌早年是散居各地的部落,这些年发羌首领迷单发力,靠武力,逐渐吞并众多小部落,成为人口五十万,其中十万骑兵的强大部落。
为争夺盐湖,最近与烧当羌打起来了。盐湖之盐口感咸而甘,不易结块,是上好的食盐。
原来此盐湖是西羌共用,各部落每年派人去晒盐运回部落食用,远途的部落每隔一、二年来一次。
烧当羌强大后,占湖为己有。
发羌各部落分散时,无力反抗,同其它中、小部落一样,只得拿钱、物、羊等和烧当羌兑换食盐。
现如今,发羌强大了,不仅成了烧当羌的劲敌,而且多次派人来谈判要求分走一半盐湖,烧当羌不予理睬。
于是,先是小规模械斗,终于演变成当下两大部落的决战。
发羌倾巢出动十万大军,烧当羌也不示弱,同样在盐湖集结了十万军兵。
双方小规模冲突几次后均遭受粮草补给困难而停止争斗,均在后方总动员,向盐湖运送军需粮草,准备决战。
东乾陪着韩遂上大营前的瞭望台观察敌营和地貌。己方大营分左右二营,座落在盐湖北部斜坡上,依湖而建。
敌方大营也分左右二营,建在西南,离开盐湖三十里,背后依山谷通道,便于撤退和粮草补给。
回到大营,东扈召集所有重要将领商议如何打赢这一仗,如果输了,整个烧当羌都会被发羌吞并,韩家及金城郡都难保住。
众人对着沙盘沉思。
成公英留守金城未跟来,韩遂只好拼命算计,提出两策。
第一策:派奇兵向西一百六十里攻敌产粮和屯粮草之地;
第二策:派精骑从西海绕行五百里到敌营背后三十里处,切断敌退路,动摇敌军心后,正面出击,可获全胜。
但韩遂表示对这一带地形不熟,不知二策能否实行。
烧当羌右大将滇仲一直率二万五千普骑在西部发羌边境和西海北部各城驻守和巡游,对这一带熟悉。
滇仲认为第一策不可行,第二策可行,但十分凶险,派出的将领和兵卒要有战死不退的决心。
第一策路途要走一百六十里无人区,每日最多只能行二十里,每人需要三匹马,携带来回十六天的干粮和干肉,以及十六天的马匹草料,沿途无草,马驮不了如此多的草料,故带马匹不可行。
如派步兵,无法突袭屯粮库,也不可行。
滇仲沉思片刻,又提议,用第二策切断退路后,分出一军向西走一百二十里就可达第一策要到达的敌屯粮地域。
韩遂当即夸赞滇仲对计策的修订真乃神授也。
东扈也同意了此策,于是选右大将滇仲和左大将东盛带一万五千普骑用十日从西海绕行五百里到敌背后切断敌归路,左大将东盛带其中的五千普骑再向西行三日占领敌屯粮地或烧毁粮库。
每个兵卒各带三匹马,和一个月的干粮和干肉。
东扈在正面将韩遂部放在盐湖旁的左营做突击先锋,中大将东乾带一万三千精骑、中都尉东庆二万普骑和运粮队的三万老幼骑跟在后面。
虎卫骑大将东亮带二万虎卫骑兵在右营做突击先锋,后面跟随右都尉滇崇、左都尉东帖二人所率的三万二千普骑和运粮队的二万老幼骑跟在后面。
安排妥当,等待十日后,敌营有骚动即刻决战。
东扈陪韩遂在左营闲聊。
听闻韩遂妻张姜子远在扬州,无安稳之路返回,东扈提议,待打跑盐湖周边的发羌后,烧当羌军继续清剿发羌地盘在盐湖南部的赐支河首(黄河源头)到曲水(通天河)之间的地带。
韩家可派人通过这个发羌南部地盘,穿过益州、交州,去扬州接回张姜子。
这一路无战事,发羌、烧当羌与益州、交州民有此贸易通道,虽然路途遥远,但绝对可行。
此乃意外收获,韩遂顿感救回张姜子又有了希望,答应战后即刻一试。
烧当羌总共动员了十五万老幼骑分三批轮流运送粮食和军需。
韩遂认为取胜的关键是决战那日在场的烧当羌五万老幼骑能否发挥威力,至少在人马数量和气势上压倒发羌。
东扈陪韩遂去运粮马队视察。
韩遂看完直摇头,认为老幼骑无训练不能上战场,于是经东扈同意,留下一批五万老幼骑不参加轮运,抽调联军所有低级军官和烧当羌老幼骑吃住在一起,每日加以训练。
每人在奔驰的马背上只练一个刺杀招式和一个防御招式。
由于招式简单,老幼骑觉得很有趣,练得颇刻苦。
第三百零六章、烧当军大破发羌,校尉部混编氐兵
十日后,韩家分批从西镇运来的八千兵、马二个月所用的粮草、补给都到齐了。
隔日,哨骑和哨台兵来报,发羌大营内有乱,似从左、右营有许多骑兵向后面山谷奔去。
东扈和韩遂断定烧当羌滇仲的截兵已到敌后,发羌首领迷单调兵去夺回后路,敌左右二营兵力必然少于十万人。
东扈下令提前一个时辰吃完中饭,在敌营吃饭时全军突袭。
餐后,只听鼓声大震,烧当羌发起攻击,十四万三千骑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发出振耳的轰鸣声。
韩遂带着八千联军骑兵,从左营杀向敌右营。
韩春、韩夏、韩秋、韩冬四员猛将各带五百铁骑冲在最前面,韩遂、韩焰、田乐、阳逵、阎行等跟在铁骑后面冲锋。
发羌右营兵卒正在吃饭,丢掉饭碗,慌忙找兵器上马出战。
辕门窄小,刚涌出一万多骑兵,韩家二千铁骑已杀到,硬生生从敌骑中间撕开一个裂口,冲到辕门。
韩春、韩夏、韩秋、韩冬四杆矛枪一齐伸出,挑开辕门栏,带领铁骑一拥而入,冲进发羌右营。
韩遂等六千联军骑兵撑住裂口,待烧当羌骑跟上后,也冲进辕门。敌右营内一片混战。
烧当羌骑解决辕门外的一万余敌骑后毁掉右营木栏,全部冲进来。发羌右营内三万骑死伤过万,其余向山谷溃逃。
发羌左营见右营已败,也失去斗志,向后奔逃。
联军和烧当羌骑紧追不舍。山谷口容不下如此多骑兵一下子通过,二万发羌骑兵弃马上山逃命,约三万余骑通过山谷逃跑。
东扈留下五万老幼骑看守敌左右营和降俘,二万普骑上山清剿溃散兵,其余人马沿山谷小道追下去。
发羌三万余骑遇到之前派来夺后路的二万骑,与之汇合。用二万骑回身抵抗,三万骑猛攻烧当羌右大将滇仲的近万普骑。滇仲顶不住,向东北方向溃败而去。
发羌五万骑夺路向西逃走。东扈、韩遂等紧追不舍,滇仲返身带余部跟上,合计兵力约八万七千骑。
远远看见屯粮库燃起大火,发羌士气尽失,放弃粮库地,继续向西逃走。
烧当羌追军与之前派来烧粮库的左大将东盛汇合,东盛带的五千普骑兵只剩下二千骑。
众人赶紧扑灭粮食大火,粮食烧毁一半,救下了五十万石。即刻调运粮马队前来驮运回烧当羌大本营。
韩遂看着烧黑的粮食有些担忧,通过发羌地盘的这条西域贸易通道不通了,韩家来回西域的贸易只能重走老路,通过敦煌、楼兰去于阗。
好在此次战事爆发前,蜀郡蜀锦和丝绸已运往于阗。但归路只能走敦煌,不知商队是否知情而改道,护送商队的韩贲部现在何处。
此盐湖之役,发羌前线死二万,伤一万,降俘二万;屯粮地死一千,逃走一千。
烧当羌虎卫骑死一千,伤一千;精骑死一千,伤一千五百;普骑死五千,伤二千。
联军铁骑死三百,伤一百;精骑死五百三十,伤六百二十。
发羌伤兵和烧当羌伤兵送烧当羌大本营救治,烧当羌已仿联军建立了疗帐。
烧当羌损失马匹一万匹,缴获十万匹马,分给联军二万匹。东扈要送给韩遂降俘,韩遂从二万降俘中选出二千未婚少年带回允吾交给预备部。
回到烧当羌大本营,韩遂向东扈提出本年粮食减产对下年的担忧。
东扈也是绝顶聪明之人,立刻答应减免韩家支付耕种所用羌劳力的粮食二十万石,韩遂拱手称谢。
韩遂率军回到允吾,首先去疗部探望伤兵。
疗部新收纳的伤兵太多,二百医护中还抽调去蜀郡北部一百人。多亏金城太守韩理从允吾韩家庄苑抽调人手协助。
郭宪要求金城十八家望族再出五十名女娃和五十名男娃加入疗部受训后上位做医护,已全愈的伤兵尽快搬出疗部,蜀郡北部的一百医护尽早调回。韩遂命韩理照办。
只歇了一日,韩遂奔赴汉阳郡阿阳县兴国城,祭奠峡沟之役战死的氐部落首领吕其,新首领吕发带着子吕阿贵在灵堂接待韩遂。
吕发向韩遂提出峡沟之役补偿,并提出自从部落加入联军后兵卒死亡太多,需要十数年不参战。等待帐落恢复到一万,人口恢复到五万口,其中兵力一万骑。
韩遂答应年底拨付补偿,对于完全退出联军十数年,让吕发再思。
最后,在韩遂坚持下,吕发勉强同意不派将领,只交给联军五百氐骑以及在疗的伤兵。
坐在一旁的吕阿贵给出兵、民数。拨出五百骑后,吕发部只剩下三千五百余骑,另有氐民三万四千三百七十五口。
兴国氐参加联军时有七千六百骑,现只剩一半,难怪吕发要退出。
韩遂见吕发意已决,不便勉强,只好接受了。
吕发只给兵不给将的提议迫使韩遂重新考虑是否该采用汉、胡、羌、氐部曲混编制了。
部军死伤越加频繁,兵源来源越加复杂,混编对快速补充十分有利。
返回允吾,属下来报,蜀郡北部都尉兼联军益州校尉部校尉韩支派兵护送上年年末在蜀郡北部治疗的九百六十六名联军康复全愈伤兵、六百四十四名联军伤残者、一千五百四十二名益州康复全愈伤兵和一百名允吾疗部派去的医护来允吾。
因高颐突然调离,刘焉新任的广汉属国都尉陈实是个读书人,不愿意私下收钱放康复伤兵去荆州南阳郡丰乡城,韩家通过广汉属国向荆州南阳郡丰乡城孙威调兵的计划暂时无法实施。
韩支部收支并不太好,怕养不起更多的兵。治愈后,八十名蚕陵羌伤兵和七百九十名白马羌伤兵送归各部落,从西镇调拨伤残费发给一千零二十八名伤残者后遣送回家。
允吾疗部治愈攻打三水县的八百名伤兵,归还张横二百,郝宽一百。其中康复全愈者四百八十人,伤残者三百二十人。伤残者发放伤残费送回家乡。
全愈者编入预备部,计有:
原余一百九十七汉骑;
救回的被马腾俘虏的一百汉兵;
吕发拨给的兴国氐兵五百人
巩唐羌兵中楛箭者一千零二十人,解毒后恢复;
零参部东羌奴降俘兵一千三百六十人;
征蜀联军汉伤兵康复全愈者九百六十六人;
益州汉伤兵康复全愈者一千五百四十二人;
发羌降俘少年兵二千人;
攻打三水县剩余五百人中,汉伤兵全愈者三百人。
预备部共计三千一百零五名汉卒,四千三百八十名羌卒,五百名氐卒。
从预备部和各汉骑部调五百四十名汉青壮之士补充二个铁骑校尉部,使之各恢复满编二千骑。
从预备部抽五百名氐卒、二千三百二十名汉卒,补充韩宛的九个校尉部,使之恢复满编一万八千骑。
汉卒不足,韩宛军中首次补入氐兵。
朝廷所设南安郡已深入到汉阳郡腹地和渭水上游,联军在洮水南岸屯重兵已失去意义。由此,韩宛部不回洮水南岸南镇,改屯允吾县。
因联军在洮水南岸屯重兵导致白马羌不信任韩家,韩遂子韩略入白马羌为人质,与白马羌人杨兰花婚配生一女,起名韩翠。
韩宛部撤回后,无需押人质。韩遂派人送信给白马羌羌王杨兴,召回韩略及家眷,在允吾居住。韩略改任军师府参军。
调预备部弓骑百骑长韩载接替被马腾军杀死的韩抚的干将校尉部轻骑百骑长韩帛。
从预备部抽七百四十名羌卒补充韩仁的羌骑部,使之恢复到满编一万羌骑。
从预备部抽一千零七十名羌卒补充给校尉杨寺的钟羌羌骑校尉部,使之恢复满编二千羌骑。
调预备部轻骑百骑长韩雄接替战死的都尉韩全担任杨寺的都尉,与尉迟银各管一千羌骑。
经过保卫西镇之战,选出十四名战功卓著的钟羌子弟为别部司马和百骑长。
校尉杨寺,钟羌羌骑校尉部:
都尉韩雄;
别部司马梁嘠,轻骑百骑长梁牙、且皮、良合、梁胡、且亮;
别部司马且伊,轻骑百骑长良波、梁竹、且木、良考、梁留;
都尉尉迟银;
别部司马梁缇,轻骑百骑长梁温、且牛、良峦、梁万、且山;
别部司马良其,轻骑百骑长良付、梁备、且司、良鲁、梁西。
从预备部调八百五十羌卒给校尉蒋石的金城羌骑校尉部,使之补人后达到满编二千羌骑。原只有一千一百五十羌骑。
校尉蒋石,金城羌骑校尉部:
都尉韩南;
别部司马梁虎,轻骑百骑长梁益、且库、良文、梁世、且原;
别部司马且越,轻骑百骑长良辟、梁安、且午、良飞、梁卫;
都尉韩北;
别部司马梁牛,轻骑百骑长梁川、且泉、良喜、梁布、且立;
别部司马良珂,轻骑百骑长良庄、梁谷、且曲、良继、梁条。
从预备部抽二百四十五名汉卒和一千五百名羌卒补充韩平的西镇卫队,再从西镇民中抽三十三名汉少年,使之达到五百汉骑和一千五百羌骑,共计二千骑。超出原来的四百五十二骑三倍多。
汉、羌卒首次尝试混编。
更名西镇卫队为西镇守备校尉部,韩平任校尉。提拔韩平属官军候韩疆为都尉,调预备部铁骑百骑长韩煊担任韩平的第二个都尉,二人各管一千骑。
调预备部轻骑百骑长楼尚、轻骑百骑长弭迪、轻骑百骑长张都、弩骑百骑长韩辅出任别部司马。
又从西镇少年中提拔二十名新秀担任百骑长。
校尉韩平,西镇守备校尉部:
都尉韩疆:
别部司马韩辅;铁骑百骑长韩密,弩骑百骑长韩翼,弓骑百骑长杨古,弓骑百骑长曾愈,弓骑百骑长王渭;
别部司马楼尚;轻骑百骑长孟翼,轻骑百骑长张复,轻骑百骑长宋韦,轻骑百骑长李车,轻骑百骑长万原;
都尉韩煊:
别部司马张都;铁骑百骑长韩肥,弩骑百骑长韩百,弓骑百骑长辛欣,弓骑百骑长费准,弓骑百骑长姜奢;
别部司马弭迪;轻骑百骑长苏运,轻骑百骑长耿开,轻骑百骑长刘蒲,轻骑百骑长楼锐,轻骑百骑长吕旻。
西镇加上钟羌地的兵力达到四千骑,足够保卫西镇。
预备部只剩都尉韩胡和二百二十名羌卒,无剩余汉卒、氐卒,无预备将领。
第三百零七章、樊家享福投长安,联军补兵达八万
樊稠在长安和朝廷中的权势仅次于李傕、郭汜,位列第三,很是风光。
在金城郡金城县的樊家族人很羡慕,陆陆续续有人去投靠樊稠,樊稠都给设法安排了官位。
樊家族长在金城郡任郡录事掾的樊东也耐不住当大官的欲望,向联军代理金城太守韩理提交辞呈。
韩理拿着辞呈来见韩遂,韩遂和韩理亲自去樊家在允吾的宅府拜会樊东,力陈樊家迁往长安的弊端,樊东听不进去,拿出樊稠的书信给二人看。
樊稠带来的书信描述三辅望族逃难放弃的大批良田、豪华庄苑到处可见,樊家没必要待在金城县,应尽早迁到三辅。
三辅的田有水渠浇灌,只要无天灾,产粮比凉州多。
韩遂也不好勉强,返回安羌将军府,命从韩家提一千斤西域金币赠送给樊东,做为答谢樊稠追击曾经放过韩遂,用于樊东进京交际开支,樊东谢纳。
金城县樊家剩余的人见族长也要去投樊稠,纷纷收拾家当装车准备随樊东去长安享福,不愿在金城耕田种地了。樊东无奈,只好答应都带走。
好在樊家在各县和联军中任官的人未想离去,非樊姓的樊家家丁出身的兵卒听说三辅常发天灾人祸,也不愿意去长安。
为感谢韩家多年来对樊家的照顾,樊东将樊家在金城县的一万亩良田和一个庄苑、新地的四万亩田和一个庄苑、一百五十台织布机、一千头耕牛,以及大片山草地以三万四千四百三十三斤西域金币的低价转让给韩家。
韩家库余西域金币不足,下年初付钱,由韩家押运到三辅交给樊家。
钱、粮、马、车等贵重及可用物品都带走。韩遂批准了这笔交易。派兵护送樊家出凉州。
樊家车队过马腾地界,马腾也不敢得罪樊稠,加兵护送入长安。
韩家刚移民来的五千口原本临时住在军帐中。待樊家迁空,五千口顺利迁入住樊家庄苑居住,省下的建屋费。
韩家再调拨五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添置八百五十台织布机。农忙时分出八百劳力去新地樊家庄苑居住,种植新地的四万亩田。韩家不再雇佣羌劳力。
阎预征蜀郡受伤,在蜀郡北部疗伤数月后,又回允吾家中休养数月后已全愈,但伤及骨头,已无力举矛枪,不能返回军中当将领了。
恰金城郡郡录事掾樊东离职,韩理请阎预接替樊冬出任金城郡郡录事掾。
韩遂视察樊家留下的庄苑房屋,大都是金城县发大水后,金城郡各家望族所援建。
韩遂忽感一丝惆怅,金城十九家望族共同生活了百年,自起事后,边家族人、成家和樊家族人已清空,只剩下十六家。
接近年底,联军各郡县有关官吏汇集到允吾安羌将军府做本年底的对账:
收入:
上年底,联军钱库和粮库平账,钱库为零,粮库余粮为零。
征调仍按征粮不征钱。
从临羌县韩家,金城郡十县,汉阳郡渭水北部六县,陇西郡中部五县,安定郡高平县、三水县的望族共征调一百四十五万石粟米。
允吾县、狄道县比其它县多贡献一倍。每基数五万石粟米。
汉安郡汧县、隃麋县,和汉阳郡陇县划给马腾,陇县本年又收回,但本年无收入。獂道县划给王列做南安郡,冀县仍归梁兴,但冀城划给韦端做凉州牧府治所。
不种粟米的望族需到市场去买粟米缴征调费。
各县韩家共需支付三十八万石粟米,免征,抵消部分韩家给联军的垫付。分别是临羌县韩家代陇西北四县缴四个基数、浩亹县韩家缴一个基数、榆中县韩家缴一个基数、允吾县韩家缴二个基数的八成。
武威郡祖厉县韩家收纳五千口三辅灾民,下年不缴征调费。金城县韩家收纳五千口三辅灾民,下年不缴征调费。
马腾军及东羌军拥有六县。宋建河首平汉王国拥有四县和狄道县北部。张横拥有二县。杨秋拥有三县。梁兴拥有三县。马玩、成宜各拥有一县。
酒泉郡、武威郡、张掖郡、张掖居延属国、张掖属国、敦煌郡成立雍州,西域自治,联军不征调。
支出:
前几年一斤金尚可兑五十石粟米,麦、豆价约为粟米价的四成,几十万董卓小钱兑一石粟米。
本年金价由于大旱、大蝗导致升到惊人的一斤金兑一斤粟米,但来年若无灾,秋收后金兑粟米价应能恢复如同上年。因此,联军和韩家的金支付仍按上年。
粮食储运费预留二千四百斤西域金币。
校尉韩盆、韩宁战死,各发给家眷抚恤钱六十七斤西域金币。本年战死的将领还有韩宁部将韩煌、韩慕、韩秉、韩昼、韩冷、韩凉、韩飞、韩辰、岑淳、毛绍、娄符,韩抚的部将韩帛、杨寺的部将韩全十三人,各发给家眷抚恤钱十一斤西域金币。共计二百七十六斤西域金币。
本年联军战死三千八百一十人,赔偿家眷抚恤钱一万二千七百斤西域金币。
允吾疗部上年收治的伤兵已全部治愈,支付一千三百四十八名伤残兵的伤残费一千七百九十七斤西域金币。
本年收治一千六百四十名汉伤兵、六百一十名羌伤兵、三百九十名兴国氐伤兵、一百七十名伊德部伤兵、五十名张横部伤兵。共计二千八百六十人。
拨给伤兵费一千九百零七斤西域金币。
拨六万石粟米和二千五百斤西域金币给疗部总管郭宪做一年的制药费、治疗费、杂支费、伤兵口粮购买费、三百男女医护工钱和口粮购买费。
上年底拨钱定制的军衣物七万一千五百九十三套已发放,不包括自治的数万联军兵卒。
不计黄衍的酒泉郡各县、盖顺的上邽县、王列的獂道县,含武威郡祖厉县和安定郡三水县,收复陇县,联军所占二十五县,共计支付县府杂支费八千三百三十四斤西域金币。
支付金城太守府、汉阳太守府、陇西太守府、安羌将军府、联军探部杂支费合计二千三百三十三斤西域金币。
支付太守韩理、李参、尹嘉三人年薪共计支付二千四百斤西域金币。
安定太守府和安定太守张纵未得到联军各路首领的认可。
所有非首领级的百骑长、屯将、副千骑长、千骑长、别部司马、都尉、校尉、将级、部落大将级约九百人,比上年增加一百人,共计支出六千斤西域金币。
联军不支付雍州四郡二属国以及西域的钱粮,由韩家支付。
含韩遂,联军共计十七位联军首领,共支出年薪一万三千六百斤西域金币。阿阳兴国氐未完全退出联军,保留吕发的席位和年薪。
在岗领薪联军兵力重新计算:
联军首领、都督大帅、安羌将军韩遂,下辖:
安羌将军府总管韩泉,军师兼安羌将军长史成公英,联军探部总管韩桥;
金城骁骑部偏将军韩宛,辖校尉韩焰、韩谟、韩业、韩汝、田乐、韩武、韩抚、阳逵、麴演九个校尉部,一万七千五百汉骑,以及阳逵部中的五百氐骑;
长离川羌骑部偏将军韩仁,一万羌骑;
金城校尉铁骑一部校尉尉迟延嘉,二千汉骑;
金城校尉铁骑二部校尉弘平,二千汉骑;
金城羌骑校尉部校尉蒋石,二千羌骑;
金城守备部校尉韩虎,二千汉骑;
水军校尉部校尉韩潼,一千汉步兵;
西镇守备校尉部校尉韩平,二千汉骑;
钟羌羌骑校尉部校尉杨寺,二千羌骑;
洮水南岸白马羌骑都尉部都尉韩叶,四百羌骑;
祖厉都尉部别部司马韩庭,五百汉骑,待训;
金城县都尉部都尉韩昕,一千汉骑,待训;
都尉韩胡的预备部,二百二十名羌卒;
允吾校尉部,无兵,待重建;
校尉东起的冀县东羌校尉部,一千羌骑;
狄道校尉部校尉韩丰,一千三百六十名鲜卑骑,二百汉骑;
三水县都尉部都尉韩奚,二百汉骑,其中一百人待训;
李参属下的校尉李磊的陇西校尉部,二千三百二十五名汉步骑;
联军首领金城郡临羌县西平亭湟中卢水胡中郎将伊德,从新增人口中补充兵力,一千四百三十八胡骑;
联军首领金城郡临羌县西平亭休屠各胡牙门将金方,从新增人口中补充兵力,达五百胡骑;
联军首领安定郡高平县和三水县休屠各胡裨将军郝宽,从新增人口中补充兵力,达八千一百九十胡骑;
联军首领汉阳郡略阳县氐部落裨将军杨腾,从新增人口中补充兵力,达七千氐骑;
联军首领汉阳郡略阳县氐部落牙门将蒲渊,从新增人口中补充兵力,一千一百二十五氐骑;
联军首领北地郡卢水胡裨将军彭格,从新增人口中补充兵力,达四千八百五十胡骑;
联军首领金城郡金城县羌部落牙门将伐同伏,八百羌骑;
联军首领金城郡临羌县羌部落牙门将蛾遮璠,八百羌骑;
联军首领安定郡都卢城、瓦亭镇羌部落牙门将迷瑞,八百羌骑;
联军首领汉阳郡勇士县羌部落牙门将迷贵,八百羌骑;
联军首领陇西郡首阳县羌部落牙门将迷虎,八百羌骑;
联军首领陇西郡鄣县羌部落牙门将饿何俾,八百羌骑;
联军首领南安郡豲道县羌部落牙门将烧戈颓,八百羌骑;
联军首领陇西郡氐道县麹山翅上和为翅一带的氐部落中郎将杨浚,一千二百氐骑;
联军首领汉阳郡西县皇家军马苑周边的羌部落中郎将柯列,一千二百羌骑。
十五家联军首领有兵力三万一千一百零三人,韩家直辖兵力四万九千二零五人,合计兵力八万零三百零八人。比上年底增加近九千人。
支付兵卒养家费五万三千五百三十八斤西域金币,和一百四十四万五千五百四十四石粮食。
购下年用的军衣物八万零三百零八套。共计支付一万八千七百三十四斤西域金币,委托枹罕宋家制衣或外购。
除衣物外,所有支出账目都是年底支付本年的钱,和本年支出的粮食。
最终账目,钱库空亏十二万六千四百五十三斤西域金币,粮库空亏四十三万五千五百四十四石粟米。
仍由韩家补上钱库和粮库空亏。
联军钱库和粮库平账了,钱库为零,粮库余粮为零。
第三百零八章、韩家秋粮减五成,玉石山料入地道
韩家大总管韩兆亲自把本年韩家对账本送到允吾城安羌将军府韩遂手中过目:
金城浩亹县和北镇城:
人口一千五百五十八人。
本年收获减半,只有一万六千五百石粟米。马和耕牛用掉二千石豆。
桑田减产一半,本年只新织布帛币三千匹支付浩亹县各项杂支,不含征调费。征调费由新地统一支付。杂支费所缺的三千匹布帛币从西镇调拨补充。
留足下年用粮后,库余九万一千六百二十石粟米和四万三千石豆。
金城新地和西镇城:
新地北山羌人口三百七十人。拨给一万石粟米和一万匹布帛币做下年口粮和支付杂支费。
西镇城本年战死民六百八十人,战死士兵人口已补充。另有四百人随韩韬迁往益州巴郡涪陵县,下年口粮照常支付,后年自给。
减去此一千零八十人,西镇人口为三万二千四百九十八人。
因库存一等丝绸不足,收入二千五百三十三斤西域金币的西域贸易本年中止,无收入。
改为从益州蜀郡进货蜀锦和丝绸运往西域的贸易,货预计已在西域交易完成,但发羌与烧当羌交战,发羌贸易通道无法通行,收益的西域金币尚未运回来。
西域贸易与事务总管韩缤和副总管韩悟带领的韩家西域贸易商队只有改走敦煌老路返回。西镇已派出人去敦煌等候。
十三州及洛阳、长安的韩家贸易已中断十年了。益州贸易本年恢复。
上年秋收后,十万二千五百亩麻料和一万四千二百五十亩葛料全部运到陇西枹罕宋家,织成麻布二十万五千匹、葛布五万七千匹,本年秋收前已运回西镇城。
但本年的麻田和葛田产量减半,对下年底结账影响大。
韩家军兵卒在联军领取衣物。但人口在缓慢增加,需要增加自用布,并储备一些衣物。
二万八千匹麻布和一万四千匹葛布自用,余一十七万七千匹麻布和四万三千匹葛布,全部用于供给宋家制衣或投入市场,兑换收回四千六百三十二斤西域金币。
联军所订购的七万一千五百九十三套军衣物已交付,制衣由枹罕宋家完成,由宋家赚钱。
种子费和织布费抵扣后,韩家支付宋家二千六百七十一匹布帛币。
七千一百七十五亩桑树田产量减半,只织成布帛币三千五百八十八匹,已入坞堡地面库。
本年新地的牛、马用去西镇方城地下仓窖储存的十万石豆做为精饲料;人用去三万石豆,不抵扣口粮。
韩家本年无偿调拨给联军七万石豆,用做战马精饲料。
韩家新地粟米田、缴获边家在新地的粟米良田十三万五千亩和成家转让的五万亩合计一百一十七万五千八百七十五亩。
收获比上年减半,只有一百七十六万三千八百一十二石粟米。
支付烧当羌劳力的劳力费一百三十三万五千八百石粟米。
从库存提取下年自用粮五十九万二千一百六十四石粟米。
由于本年大旱和蝗灾,粟米市价达到惊人的一斤兑一斤金的天价。
补充酒泉郡、张掖郡、张掖属国、张掖居延属国、武威郡五郡国,以及张横,杨秋、马玩、梁兴、成宜等联军南部边防五部的财力,共计支付出三万三千三百三十四斤西域金币和六十万石粟米。马腾部自给。
铁矿石储有量七千一百四十万斤,雍县铁矿石矿已关闭十年。制箭弩头消耗十二万斤,生铁储有余量为一千二百六十二万斤。由于生铁充足,新地冶铁已中止十年。
拨一千五百匹布帛币保养已制的十年装备。
私塾苑预支四千四百三十二匹一等丝绸和八百一十九斤西域金币。
新地良田增肥和水利设施维护钱,拨付七千八百六十七匹二等丝绸和五千七百五十八匹一等丝绸。
拨付一百零六位引弓门客的年薪二百八十三斤西域金币,对于已外派的门客,韩家代为保管。
引弓门客不属兵卒,等同军官,需用部分年薪自购衣物和口粮。
预拨杂支费二千六百斤西域金币。
下年联军征调摊派费和税赋三十八万石粟米,免征,抵消部分韩家给联军的垫付。
本年额外支付:
向鲜卑索头部借兵一万人费用六千六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
向念氐借兵二千人费用一千三百三十三斤西域金币;
拨给韩遂长子韩韬一万斤西域金币和二千匹马,把一百部曲的四百家眷迁去涪陵;
本年拨给雍州刺史府开销的二千斤西域金币上年已预留;
拨给邯郸商家族安家费二千斤西域金币和家族用费一百三十四斤西域金币,口粮一万石粟米从张掖居延属国韩家出;
韩家出钱一千斤西域金币为张雅新建一座太守府。
拨给马玩、成宜、梁兴五千斤西域金币和三千匹马,补偿其参加长平观之役的损失。
赠给宋建十三万六千石粟米。
常年支付:
给雍州刺史府下年开销的二千斤西域金币;
给韦端的凉州牧府每年一千斤西域金币做经费补贴;
鲜卑索头部十六万石粟米;
念骏部七万石粟米;
西域百骑部六十七斤西域金币;
减去樊家,金城十六家望族的农事补偿钱一万零六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
加上贴补联军空亏的四十三万五千五百四十四石粟米,新地西镇方城地下仓窖最终米窖占十八个,麦储全空。豆窖九十七个,空窖占四百八十五个。多出一千三百八十一石粟米堆放在地面仓中。
新地坞堡地下仓窖储有的二万石粟米已调往西镇。
龙耆城:
邯郸商携家族去武威就任雍州刺史,龙耆城转给新任西部都尉尉迟曲田和临羌县管辖。
榆中县:
人口三千二百六十一人。本年收获减半,只有三万七千九百八十八石粟米。
留足下年口粮五万八千六百九十八石粟米,六千石豆给人和生畜。
库余四万六千一百五十六石粟米和六万五千六百石豆。
由西镇代缴联军征调费。铜器制品收入、草料和布帛币六千匹支付杂支费。因大旱减产所缺口的六千匹布帛币从西镇调拨补充。
临羌县:
人口一万零八百七十一人。本年收获减半,只有四十万五千石粟米。由西镇代缴联军征调费。
支付烧当羌劳力雇佣费十七万石粟米,耕牛雇佣费十七万石粟米。
留足下年口粮十九万五千六百七十八石粟米,二万石豆给人和生畜。库余一十四万五千九百六十六石粟米、十四万石豆。
多余的麻布、葛布、菜豆瓜果葡萄及收获的草料变卖支付各项杂支费,但大旱减产造成杂支费不能自给自足。从西镇调拨一万五千匹布帛币补充杂支费。
允吾县接管的成家庄苑:
人口一万零二百八十七人。耕种允吾庄苑的菜、豆、瓜果、葡萄一万亩。人畜消耗二万石豆。
西镇拨三千三百三十三斤西域金币做杂支费,从狄道调来十万石粟米补充库存。
支付口粮十八万五千一百六十六石粟米后,库余二十一万三千七百四十六石粟米、六万石豆。
允吾县韩家多余的劳力做为韩家分摊的联军劳役的主力。允吾做为联军军需物资的集散地,粮、草、军需收储、运输、守护等所需劳力从远处县征调来允吾县的大为减少。
金城县接管的樊家庄苑:
迁入移民人口五千人。耕种金城县一万亩田和新地四万亩田,新地四万亩种粟米,五千亩种菜、豆、瓜果,五百亩种葡萄,三千二百五十亩种麻,一千二百五十亩种葛。
金城县樊家迁往长安,韩家赠送樊家族长樊东一千斤西域金币,以答谢樊稠不追杀之恩。
又转给樊家三万四千四百三十三斤西域金币购下樊家在金城县和新地的田产、庄苑、耕牛、织布机等,五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用于添置织布机。
本年刚迁入,无收成。从狄道调来九万石粟米存入库中,用于下年口粮。从西镇调来一千六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用于杂支。从钟羌四乡调来一千匹马用于部曲训练。
下年需代替迁走的樊家缴征调粮五万石粟米,本县产粮只够自用,策划从浩亹县调拨。
武威郡祖厉县接管的张家庄苑:
迁入移民人口五千人。祖厉县张家留下的良田二十万亩,自屠城后,已荒废多年,另有山草地三十万亩。
移民下年先耕种五万八千亩田,其中三万亩种粟米,五千亩种菜、豆、瓜果,二万亩麻田,二千五百亩葛田,五百亩葡萄。
从西镇调出一千一百六十斤西域金币购买一千一百六十头耕牛,六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购买一千台织布机,一千六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用于杂支。
本年刚迁入,无收成。从狄道调来五万石粟米和从张掖居延属国调来四万石粟米,存入库中,用于下年口粮。从钟羌四乡调来五百匹马用于部曲训练。
下年需缴征调粮五万石粟米。策划下年扩耕。
夏阳:
本年三辅大旱,绝大多数县颗粒无收。左冯翊郡的夏阳县靠着黄河,只收获了一成,二万六千石粟米。
夏阳县本年秋收后遭到郭汜等缺粮部军的抢掠。
韩家靠二千八百张乐浪弓守住了韩家坞堡和夏阳县县城。
韩家兵民死二千零五十人,伤四百一十人。冯家也守住了冯家坞堡,但兵民死伤过半。其它各家望族遭到抢劫和屠杀,大片田地荒废。
郭汜部将用抢到的五万石麦,换得二百罐楛箭解药退兵了。
计入受伤之人,韩家人口剩一万零四百一十二人。
留足下年人口粮一十八万七千四百一十六石粟米,人畜用豆二万石。
杨奉部已投靠李傕。联系不上白波军余部韩暹、李乐、胡才,停止援助。
麻田也只收获一成,织出的价值二百四十斤黄金的麻布直接用作支付杂费。杂费所缺的二千一百六十斤黄金竟只用四十四石粟米兑得,这种兑换只在三辅可行。
库余二十四万四千五百七十九石粟米、二十万石豆、五万石麦。
张掖居延属国:
汉人口一千零三十九人,新到汉移民五百口。从钟羌四乡调来一百匹马用于部曲训练。
本年收获减半,只有二万零八百三十四石粟米。
麻田收获一半,织出的价值一百斤黄金的麻布直接用作支付杂费。杂费所缺的二百斤黄金从西镇调拨来四千二百八十六匹布帛币补充。
拨给武威邯郸商家族口粮一万石粟米,调往祖厉县四万石粟米。
留足下年口粮二万七千七百零二石和人畜用二千石豆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库余六千七百一十九石粟米和三万五千六百六十七石豆。
狄道和中镇城:
汉人口一千零三十九人,鲜卑人口包含婴儿达四千四百四十人。
收获减半,只有十三万六千九百二十九石粟米。
麻田收获减半,只织出的价值一百二十六斤黄金的麻布直接用作支付杂费。所缺的一百二十七斤黄金从西镇调来二千七百二十一匹布帛币补充。
留足下年口粮九万八千六百二十二石和人畜用一万石豆。十万石粟米调往允吾,九万石粟米调往金城县,五万石粟米调往祖厉县。
大坞堡地下仓窖库余二万七千八百六十四石粟米、十九万三千八百五十八石豆。
安定属国:
汉人口五百一十九人,新到汉移民五百口。本年人畜吃掉一千石豆。从钟羌四乡调来一百匹马用于部曲训练。
收获减半,只收一万零四百一十八石粟米。
麻田产量减半,只织出的价值五十斤黄金的麻布直接用作支付杂费。所缺的五十斤黄金从西镇调拨来一千零七十一匹布帛币补充。
留足下年口粮一万八千三百四十二石和人畜用二千石豆后,大坞堡地下仓窖库余一万五千四百零三石粟米和一万六千八百三十五石豆。
益州巴郡涪陵县:
韩家人口五百人。自经营。
鲖阳侯国:
情况不详。
中山国安国县:
情况不详。
茅山:
情况不详。
汉阳阿阳长离川和东镇城:
羌民人口五万五千零二十三人。自经营。自留马匹一万匹,新繁衍马匹转钟羌地放养。战马消耗了一万石豆,库余豆五万石。每人出售二头羊支付杂支。
洮水南岸和南镇城:
白马千骑部四百骑。从西镇拨六十斤西域金币用于南镇城建设,另拨六十斤西域金币用于杂支。不上缴,自经营。韩家支出五百斤西域金币购买白马羌五百头耕牛,新地淘汰的老牛用于食用。口粮每年从钟羌四乡调一万石粟米。
韩叶部继续扩建南镇城。
西域新通道:
韩贲西羌千骑部四百骑。不上缴,自经营。通过发羌的贸易通道中断,韩贲部改走途经敦煌的道路。
钟羌四乡:
羌民人口一万一千六百八十六人。不上缴,自经营。
放养马九万六千匹、毛驴一万零五十一头、骡四千七百匹。继续控制马匹繁衍。二万匹马在西县皇家军马苑柯列部落放养。
每人出售二头羊支付杂支。
本年人畜吃掉四十万石豆,一人一年约一石豆,一马、驴、骡一年约二石豆。含放养的牛、羊。
运往洮水南岸一万石粟米。
钟羌四乡四个大坞堡和四个小方城共储十六万石粟米、一百二十万石豆。
空余四百六十四万石的储存余窖。
于阗国南部韩家:
不算骨干,汉人口一万零一百四十人,雇佣十二万南羌男女劳力。拥有一百万亩粟米良田。
本年西域未遭受旱灾,如常织得七十万匹一等丝绸,出售给于阗国和各国商队转卖到西域。
新增估值约为七万五千三百七十八斤黄金的一等羊脂白玉山料十斤、二等羊脂白玉山料二十斤、三等羊脂白玉山料四十斤、四等羊脂白玉山料八十斤、一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四十斤。
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玉石籽料三千斤,估值约为二万二千三百八十三斤黄金。全部入库做高价值替代货币储存。
韩家在于阗国支付以上玉石贸易的一等丝绸十一万四千二百匹。
韩家在于阗国支付安息国、康居国、大月氏国、疏勒国、大宛国、乌孙国、龟兹国七国商队共计三万五千匹一等丝绸,按洛阳市价兑得西域金币九千三百二十七斤。
韩家在于阗国支付六千五百一十匹一等匹丝绸兑于阗国纡弥商人四百三十四斤三等玉石山料;一万三千零二十匹一等匹丝绸兑于阗国商人八百六十八斤三等玉石山料。
韩家在于阗国支付二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给西夜国滇吾赤,买下了其一百斤三等西夜子合玉石山料。
韩家以上三项合计支出五万四千五百三十匹一等丝绸和二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
婼羌左都尉允葛的贸易运送三千斤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玉石籽料到于阗国韩家,韩家在于阗国支付七千五百匹一等丝绸给允葛。
从于阗国韩家直接运往楼兰城西域长史杨曾的一万二千斤西域金币,补充西域长史府和敦煌郡汉军的财力。
西域百骑部家眷得一百斤西域金币。
除去留足的杂支费,韩家用剩余的五十二万三千七百七十匹一等丝绸与于阗国贸易兑得西域金币十三万九千六百七十二斤。
再除去运费等,所余十三万六千八百九十九斤西域金币估计已改道敦煌由韩贲部押运回西镇,在途。
上年底提取十一万三千六百九十六斤黄金和三百零四斤西域金币用于本年年中蜀锦和蜀丝绸贸易周转金。
预计年底有望赚回利八万八千斤西域金币和十一万四千斤西域金币本金。
但发羌贸易通道阻断,估计已改道敦煌由韩贲部押运回西镇,在途。
年终奖励韩家要员三百三十四斤西域金币。
铜钱币:由于铜钱币退出流通,无钱币支出,也无入账。方城地下仓窖中净余三十四亿七千八百七十六万二千零四十五钱。
布帛币:布帛币支出三万八千一百七十一匹。新地布帛币新增三千五百八十八匹。库余布帛币一万零二百三十匹。
西域金币:韩家免还垫付联军十二万六千四百五十三斤西域金币。加上一年来额外开支,韩家共支出二十四万八千八百零五斤西域金币。
截止到当下,收入到账只有四千六百三十二斤西域金币。
账面歉账高达十六万九千二百二十七斤西域金币,给各家各地都去信通知延后支付,等待韩家西域贸易商队运回西域金币。
预计运回金额有三十三万八千八百九十九斤西域金币。由于大多数账目都是支付下年开支,等待一时无碍。
上年库余西域金币七万四千九百四十六斤半。
如韩家西域贸易商队在下年第一季正常到达西镇,库余五万五千六百七十二斤半西域金币。另备本金用于蜀锦和蜀丝绸贸易周转金十一万四千斤西域金币。
黄金:库存黄金十万斤。
玉石:扣除杂支,价值一百零二万六千六百六十五斤黄金的二、三、四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计有二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二千斤,三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一万斤,四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五万斤。
价值八十八万九千一百五十八斤黄金的一、二、三、四等羊脂白玉山料和一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
拨给韩遂长子韩韬价值十七万一千六百零三斤黄金的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玉石籽料二万三千斤。
西镇库里只剩下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价值七万四千六百一十斤黄金的一万斤玉石籽料。
韩兆指挥挖掘的地道历时两年已建成,上述库余黄金、玉石山料和玉石籽料全部埋入地道,已开始回填地道,完工需二年。
财宝:库存为价值三万二千六百六十六斤黄金的白珠(珍珠)、紫金、琥珀、玛瑙等宝物。
价值三万斤黄金的白珠(珍珠)、紫金、琥珀、玛瑙等财宝留在西镇,价值二千六百六十六斤黄金的财宝运往允吾做礼物馈赠。
本年新兑玉石仍在途。
正常新到货应价值十万二千六百六十七斤黄金的二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二百斤,三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一千斤,四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五千斤。
正常新到货应有价值九万五千三百七十八斤黄金的一、二、三、四等羊脂白玉山料和一等青玉和青白玉山料。
正常新到货应有价值二万二千三百八十三斤黄金的相当四等西夜子合玉的玉石籽料三千斤。
二等丝绸:用尽。
一等丝绸:用尽。
韩家各地庄苑粟米库存过少,如下年仍旧大旱,将十分危险。
第三百零九章、饥饿侍子投凉州,允吾张家迁武威
兴平二年春节(正月初一/公元195年1月29日)到了,各路首领陆续来允吾安羌将军府拜访韩遂。韩遂设宴招待。
韩遂本想将计入联军的韩家兵卒从各地韩家人口中分离出来。
长期以来,韩家户口的兵卒在韩家领一份口粮,在联军领一份口粮。比各部落及无金城家族户口的兵卒优待。然而,已成惯例,韩遂也不敢轻易取消。
一直以来,金城各家派往联军的部曲多有战死,但为了多占下发的口粮或劳力补贴,各家不减家族上报人口,采用将从降俘兵、敌伤兵补缺岗的人算为本族人口,大都真实收纳入家族户口,对稳定联军的军心有好处。
这些新入族的兵也愿意多得一份口粮,融入家族还可遇到婚姻。尚有许多降俘兵、敌伤兵不是顶替家族部曲之岗,就没那么幸运了。
韩遂无法分离兵和民,也就无法去掉韩家军中有户口之人的双份口粮多领的一份。或多或少给领单份口粮的士兵造成不公平之感。
此外缺乏大批女娃与韩家军中无户口的兵卒婚配,随着这些兵卒年龄的增大,军中充满了不安。
这是韩遂一直未解决的两大难事。
韩遂走访数县,安抚兵卒,视察部曲中新兵训练。
在于阗国韩家与婼羌左都尉允葛交易时得知发羌与烧当羌冲突,于是,韩贲和所部四百羌骑护送西域金币、玉石以及西域贸易与事务总管韩缤和副总管韩悟商队,从于阗出发,改道走楼兰、敦煌、酒泉、张掖、武威。
二月初,回到西镇城,运回的数额一如所预计。请假回于阗国探望父亲尉迟伯那和后母滇漂沙的尉迟延嘉也跟着商队回来了。
韩家快速调拨支付各地歉钱,并派精骑押送。
韩遂命韩贲、韩叶、韩支三部以及西域贸易与事务总管韩缤和副总管韩悟商队继续做好护送本年蜀锦、丝绸从蜀郡去西域贸易。
尉迟延嘉归队,继续统领金城校尉铁骑一部。二部校尉弘平回乡探亲仍未归。
二月中,于阗国纡弥王尉迟安达子尉迟丹光,孙尉迟原兼,于阗国国王尉迟山习子尉迟讫多、孙尉迟散瞿罗摩、重孙尉迟散瞿罗摩和两家家眷先后从长安逃到允吾。
长安严重缺粮,朝廷已自顾不暇。
韩遂将两家安排在临羌县龙耆城居住。
凉州牧韦端得知尉迟家侍子投奔韩遂过得舒适,西域各蕃国侍子原本逃到冀城投靠韦端,韦端缺粮缺钱,养活不了这数百人,也怕冀城出事,于是派人来与韩遂接恰。
西域蕃国有鄯善国、山国、危须国、焉耆国、车师前部国、车师后部国、东且弥国、卑陆国、移支国、蒲类国、龟兹国、疏勒国、于阗国、于阗国纡弥城、西夜国、皮山国、罽宾国、难兜国、无雷国、桃槐国、蒲犁国、依耐国、乌秅国。
共计二十三个国、城。
乌孙国、疏勒国、大宛国、安息国、康居国、大月氏国六国在京的使者也跟着侍子前来投靠凉州。
在洛阳、长安时,各国使者、侍子住在一个区。
为了凉州声誉和西域贸易,韩遂将人全部接到龙耆城。城中有邯郸商家族留下的一百间茅屋,供各蕃国侍子和使者居住,共计约五百口居住。
从西镇调来专用的一万石粟米、一千斤西域金币,由西部都尉尉迟曲田兼总管,西域百骑部百骑长尉迟戎卢负责保护侍子及家眷。
车师后部国王子在董卓掌握朝政时被司隶校尉赵谦杀了,只有侍子的后代。
联军探部传来一堆信报,有不少是上年年末的大事件:
上年十二月,朝廷下诏,又将右扶风郡漆县、左冯翊郡栒邑县两县、安定郡鹑觚县南部的一半领地剥离出来成立新平郡,任命原安定属国都尉皇甫俊为新平太守。
新平是漆县一乡地名,乃新平羌雷敦部落所在地。栒邑县马兰乡是马兰羌滇甫部落所在地。
皇甫俊上任后,李傕以东羌奴、偏将军职、粮草、原籍地盘诱胁雷敦、滇甫,否则出兵踏平并州上郡漆垣县。
接着又用同等条件诱降同在并州上郡漆垣县的沈氐羌首领滇韦、牢姐羌首领良熙、虔人羌首领王奎、零吾羌首领封乾。
沈氐羌滇韦忠于马腾,不降。
牢姐羌良熙、虔人羌王奎、零吾羌封乾三人兵少,惧怕李傕,而同盟马腾军远在汉安郡汧县、隃麋县,于是劝说雷敦、滇甫一同归顺李傕。
良熙、王奎、封乾、雷敦、滇甫五人只得领本部落兵民从并州上郡漆垣县撤回故土,归降李傕。
上年八月,三辅大饥荒,望族纷纷带亲族人和最后的余粮逃往益州、荆州,丢下大量的东羌奴不管。
饥饿的东羌奴聚集在雷元、雷顿兄弟带领下抢掠左冯翊郡各县,李傕派郭汜和樊稠出兵进剿,斩六千兵卒和雷元、雷顿兄弟,东羌奴投降。
战后,李傕命将其中的四万四千口东羌奴驱赶到右扶风郡漆县和左冯翊郡栒邑县,填补两县人口。
李傕将另外六万六千口东羌奴均分成三个部落,分给良熙的牢姐部落、王奎的虔人部落、封乾的零吾部落。
良熙的牢姐部落迁居左冯翊郡云阳县、王奎的虔人部落迁居左冯翊郡祋栩县、封乾的零吾部落迁居左冯翊郡频阳县。
良熙原有六百牢姐羌骑和牢姐羌民二千五百口;王奎原有六百虔人羌骑和虔人羌民二千五百口;封乾原有六百零吾羌骑和零吾羌民二千五百口
现各部落有二万五千一百人口,其中兵五千零二十人。
新平郡十二月成立后,李傕将东羌奴一半人口分给滇甫,一半给雷敦,马兰羌滇甫部落和一千汉兵镇守栒邑县,新平羌雷敦部落和皇甫俊带来的一千汉兵镇守漆县。
皇甫俊拥有二千汉兵,成为李傕和朝廷长安的西部屏障之一。
滇甫部原有六百马兰羌骑和马兰羌民二千五百口;雷敦部原有六百新平羌骑和新平羌民二千五百口。
分得东羌奴后,二部落各拥有二万五千一百人口,其中兵五千零二十人。
皇甫俊共计拥兵一万二千零四十人,成为李傕部下一支不可忽视的军队。
新平郡的成立,切断了马腾与北地先零羌和并州上郡漆垣县羌兵的直接通道。马腾与北地先零羌之间输运只能通过杨秋的安定郡临泾县和彭阳县领地。
并州上郡漆垣县只剩下忠于马腾的滇韦部,有一千沈氐羌骑,氐羌民四千五百口。马腾的实力就这样被李傕轻松削弱。
韩遂佩服李傕,看出这是李傕的蚕食之计的延伸,马腾躺着中招,毫无反手之策。
此事件也提醒了韩遂,于是,韩遂与成公英、韩桥秘密筹谋除掉李傕,阻止其对凉州的蚕食之计继续实施。
最后商定由韩桥派人潜入长安送信,命韩遂侄尚书郎韩斌暗中联络拥兵八千步骑的城门校尉杨奉、韩斌的好友、李傕身边近身侍卫等,许诺事成每个主谋得二千斤西域金币,兵卒一人二斤西域金币,或按上年价兑粟米。
这一日,金城郡郡文学掾张择来找韩遂,请求将整个家族迁往武威,投靠其子武威太守张雅。
上年大旱加蝗灾,三辅望族出逃,丢下大量田产、庄苑。不久前武威胡家族长胡舒举族迁往三辅,去抢占那里的田、庄。
张择举族去接手武威胡家丢下的田产、庄苑。那儿比金城郡的张家的土地更大、更肥沃些。
武威胡家共有一百万亩田,卖给武威其它望族九十万亩,张雅买下了十万亩。
胡轸虽然已亡,其子胡宝在李傕军中任中郎将,族人胡阿任校尉,二人有兵一万;族人胡隆在郭汜军中任校尉,有兵四千。故武威胡家在三辅仍有实力。
韩遂以雍州四郡二国望族地盘和族间关系固定,北有鲜卑各部落的威胁,反复劝说张择留下。
张择说出三个理由。一是雍州成立后,雍州远离三辅,比凉州更安稳;二是张家在金城郡只有允吾县的五千亩田和新地良田二万亩,迁往武威郡就可一举成为大族;三是张雅在武威任太守多年,陆续买下许多东羌奴,张家迁去武威后可将购置的十万亩良田经营好。
韩遂无法挽留,只好放行。和张择商定由韩家出钱买下其二万五千亩田和庄苑。出价如同与樊家的交易。
韩家出钱一万六千六百六十七斤西域金币,买下张家在允吾县的五千亩良田和一个庄苑以及一片山草地、新地的二万亩田和一个庄苑。
张家带走织布机、耕牛、粮、车、马、钱等。
韩家之前在允吾县接管了成家庄苑和一万亩良田,接手张家田后,即刻改为新地二万亩种粟米,并移交给西镇剩余劳力耕种;允吾五千亩种麻,一千二百五十亩种葛,七千七百五十亩种菜、豆、瓜果,一千亩种葡萄。
韩家在允吾的一万余人口的劳力原主要负担联军的粮草输运等劳役,接手更多的良田后仍自耕自种自织布自制衣,不外雇烧当羌劳力,农忙时部分劳力入住新地的田间庄苑,逐步减少劳役收入。
但需要西镇继续调拨粟米。
从西镇再调拨一千九百斤西域金币购置二千一百台织布机、五百头耕牛。
之前,韩家接手成家庄苑,加上韩家新地算做允吾的乡,允吾县韩家缴联军征调粮二个基数的八成,张家迁走后,允吾县拥有大片良田的望族只剩下韩家,本年底允吾县韩家要缴满十万石粟米。
由于韩家长期为联军账目空亏垫付,联军给韩家一年减免三十八万石粟米,对于新增的二个基数的二成折为二万石粟米需实缴。
联军探部送来中原的信报:
徐州牧陶谦疾危,数次让位与刘备,刘备不从。
上年底,陶谦病卒,徐州别驾东海郡朐(qú)县人麋竺(糜竺)、典农校尉下邳国淮浦县人陈登、北海相孔融共推举刘备。刘备于是领徐州。
当初,太傅马日磾与赵岐俱奉诏出使至寿春,袁术扣留之。上年末马日磾生重病,呕血而死。
韩遂惊讶刘备竟然拥有了中原大州徐州,真正成了一州之主。
陶谦暗弱,徐州易主,刘备能否抗衡曹操?于是命探部试着与刘备联络。
第三百一十章、悲痛琼英去茅山,温仁刘璋继州牧
这日,韩遂突然接到飞骑送来的狄道信报。
狄道校尉部校尉韩丰带鲜卑部曲和汉部曲到大山里练兵,坐骑马失前蹄,韩丰跌下山涧重伤不治身亡。
窦统从妹韩丰妻窦琼英哭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韩遂忙唤来韩丰和窦琼英之子金城校尉铁骑一部都尉韩春,速回狄道。派飞骑去西镇接来韩丰的直系亲人。
韩丰是韩遂在洛阳一手训练出来的韩家优秀将领,突然亡故,甚为挽惜。
韩丰葬礼在浩亹县韩家墓地举行。窦统身体不佳,妻雅饴代表窦统出席。窦统子窦宾主持葬礼。
窦宾妻鲜卑女纥豆陵氏,长子窦速侯,次子窦回题、狄道别部司马韩尚,韩尚妻孟娟、韩尚子韩东、韩东妻赵茜,韩东子韩洼、韩春妻张念、韩春子韩罕等出席。
葬礼后,窦宾、韩春陪着窦琼英在浩亹县韩家庄苑住了七日后,回到允吾城。
见窦琼英短期内很难走出思夫君之痛苦,窦宾和韩遂商议后将窦琼英留在允吾城住些日子,散散心。
韩理将窦琼英安排在迁走的樊家宅屋,窦统将窦琼英的丫环、厨夫、用品等送来。韩遂从侍卫队中调引弓门客轮流守护。
韩春归队,所部就在允吾城内军营,可以晚上陪伴母亲。
韩理妻江阮、田敏、成公英妻琼花、女成公智琼、丫环成公巧儿、成公莲儿等轮流去找窦琼英说话解闷,转移对夫君的深情思怀。
韩遂和窦宾商议后,提拔狄道别部司马韩尚为狄道校尉部校尉,接替韩丰。
弘平等去扬州吴郡曲阿县探望父母一去一年半未归,也未接回韩遂妻张姜子,或许来往的道路并未通畅。
韩遂记得朱儁长子朱符在交州任交州刺史,现在发羌南部地界被烧当羌打开一个缺口,可走此缺口,穿越益州、交州,到达扬州。
韩贲的部曲有一半是发羌民,对发羌地界熟悉。
韩遂从韩贲部曲中选拔三名发羌卒、三名烧当羌卒,另从侍卫队中选四名引弓门客东金城、东陇西、东安定、东北地,共计十人,给七十匹马,一百八十石粟米制成干粮,拨二十斤西域金币,由东金城为首领。
走烧当羌地界,进入所占据的发羌地界南部,通过赐支河首(黄河源头),顺着曲水(通天河),到泸水(金沙江),泸水又称淹水或黑水。
找到益州越巂郡西部的氂牛羌(氂máo)地盘,进入益州越巂郡,穿越益州益州郡、益州牂柯郡,交州郁林郡、交州苍梧、交州南海郡、扬州会稽郡、扬州吴郡,到达扬州丹阳郡茅山。
据多方人士一起合计,全程约九千里,单程需一百五十日到半年。来回最快要一年。
韩遂许诺接回张姜子每人奖给十斤西域金币。十人整装准备隔日出发。
丫环成公莲儿从成公英嘴里听闻此事,陪窦琼英时说给其听。窦琼英听罢,精神一振,推门出去直奔安羌将军府找韩遂,要求随队去茅山找张姜子。
韩遂大吃一惊,回过神来,告知那儿在万里之遥。窦琼英听不进去,蹲在府里不走。韩遂无奈,派飞骑去通知窦统,并令十人队暂缓出行。
窦统拄着拐杖,乘船赶到允吾城,和韩遂一起劝说。
窦琼英哭闹着发誓,如不让去茅山,就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去寻找张姜子。
韩遂知窦琼英和张姜子平时十分要好,又略通武艺,如女扮男装,有东金城等保护,或许无事。
韩春知母要去茅山,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于是决定陪母亲前往。韩春武艺好,韩遂和窦统这才放心。
韩遂给张姜子写信,表达妻回来后送往武威张姜子家乡姑臧或祖厉居住,可将祖厉县张家庄苑归还给张姜子,避开韩家军中韩焰等为父复仇将领。希妻回来团聚,再共生一子女。韩遂相信这封信能打消张姜子顾虑。
韩遂又给韩家交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敖和副总管王慈、交州刺史朱儁长子朱符分别写信,交给韩春带在身上。
韩敖和王慈二人及家眷在州治所交趾郡龙编县。韩敖在交趾太守士燮(xiè)属下任属吏。
王慈原来投靠交州刺史李进任属吏,李进病故后,朱符继任,尚无王慈的消息。
于是,窦琼英、韩春、东金城等十二人,增添西域金币三十斤、补给和马匹,向西出发了。
韩春妻张念见夫君执意陪母远足,知劝阻无用,送别夫君后,暂带着娃韩罕去刚迁移去武威的父母家居住。
韩遂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临时替代韩春,好在尉迟延嘉已归队。
韩春部下有别部司马尉迟铁和别部司马韩铜各管五百铁骑,二人武艺在韩家军中也是铮佼者。
联军探部总管韩桥亲自送来益州的紧急信报,事关韩家蜀郡进货,非同小可。
上年,天火烧益州牧刘焉治所广汉郡绵竹县县城,刘焉迁府到成都城中。上年底,刘焉疽发背而卒。
当年辞去太仓令追随刘焉去益州的益州大吏赵韪等人贪刘焉子刘璋温仁,共上表刘璋为益州牧。
但朝廷下诏,拜豫州颍川郡人扈瑁为益州刺史,入汉中郡。
荆州别驾刘阖联络刘璋将沈弥、娄发、甘宁反叛刘璋。叛将击刘璋不胜,逃奔荆州。
刘璋以赵韪征东中郎将,率众进攻荆州刘表,屯巴郡朐䏰县。
汉中郡督义司马张鲁以刘璋暗懦,不再顺从,突袭别部司马张修,杀之而并其众。
刘璋大怒,以张鲁不顺从调遣为由,杀张鲁母卢氏及弟张徵。
张鲁于是占据汉中郡,与刘璋为敌。
议郎河南尹人庞羲(xī),曾护送刘焉的几名孙辈进入益州,受封中郎将。
刘璋遣庞羲击张鲁,不克。
刘璋参考安汉县县令赵颖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二分巴郡的提议,本年将巴郡一分为三:垫江以北为巴郡,郡治所设在安汉县;江州至临江(重庆忠县)为永宁郡,郡治所设在江州县;朐䏰县(重庆云阳县)至鱼复县(重庆奉节县)为固陵郡(固宁郡),郡治所设在鱼复县白帝城。
刘璋长兄左中郎将刘范起兵响应马腾时,刘焉派校尉孙肇将兵五千骑从子午道赶来长安助战。被镇守右扶风郡鄠县的抚军中郎将李蒙和镇守京兆蓝田县的镇南将军杨定在长安南设伏,孙肇战死。刘范也败亡。
镇守武功县的中郎将鹿旗和所部二千步兵本打算接应孙肇,见孙肇败亡,鹿旗率所部经汉中边缘前往益州,投奔刘焉。
刘璋分巴郡后,以鹿旗为固陵太守,带所部二千步兵镇守固陵郡。以巴郡西部人赵莋(赵筰,赵祚,赵笮)为永宁太守。
巴郡太守樊敏转任汉中太守。
刘璋子刘循娶庞羲女,刘璋以中郎将庞羲接替樊敏为巴郡太守,屯巴郡阆中县以抵御张鲁。
张鲁在汉中,承袭张修的五斗米道教法,加以发挥,自封师君。五斗米道信徒入道,只需交五斗米。
初学道者,称“鬼卒”,入门者晋级为“鬼吏”,鬼吏为病者请祷。
请祷之法,书病人姓字,说服罪之意。作三通,其一上之天,著山上,其一埋之地,其一沉入水,谓之“三官手书”。
信徒小首领称“祭酒”;大首领为“治头大祭酒”又称“理头”。
各县不置长、吏,以祭酒治理地方。
对犯法者,宽宥、原谅三次,第四次再犯则量刑惩处。
若信徒犯小过,自罚巡治百步之长的道路,则罪除,不必公布于众,曰自隐。
教道徒诚信不欺诈,令病人入静室,自思或自愿自首其过。
又设奸令祭酒,教所有信徒必习老子的五千字之文,众多不识字的信徒一方面学得道教之祖老子的真义,一方面学识字读文。
又依照《月令》,春、夏万物生长之季禁杀生、禁酒。
祭酒立义舍,如亭传,置义米、肉于内,免费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布宣,如取食过多,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关西三辅灾民从子午谷逃奔汉中有数万家。流移之民寄生于汉中者,不敢不奉五斗米道。
张鲁还得到巴郡寅人首领杜濩、板楯蛮渠帅袁约、巴夷七姓首领朴胡等人的支持。
张鲁在汉中推行宽惠之政,民、夷便乐居其地。
庞羲陆续征召巴郡北部汉昌县的賨(cóng)民为郡兵,并遣吏程祁宣令于其父汉昌县县令程畿,索要賨兵,程畿不从。
刘璋疑之,担忧庞羲私拥郡兵,对己不利。赵韪数次规谏之勿对庞羲无端生疑,刘璋不听从。传闻赵韪亦开始恼恨刘璋。賨民又称板楯蛮、寅(yín)人,非常能战。
当初,南阳、三辅灾民流入益州者有数万家,刘焉悉收以为兵,名曰东州兵。
刘璋继任后,性宽柔,无威略,东州人侵暴益州当地旧民,刘璋不能禁止。
韩遂派飞骑向已入益州蜀郡的韩家对外贸易与事务大总管韩何、西域贸易与事务总管韩缤和副总管韩悟三人传信,令与刘璋或其属官会面,确认刘璋继理益州后,其父刘焉与韩遂达成的蜀锦和丝绸贸易合约能够延续。
处理完益州之事,韩遂又选出关于兖州上年的信报细读:
上年八月,曹操夜袭破吕布濮阳西别屯。濮阳大姓田氏设反间计,诱曹操入城,吕布杀出,曹军大败,曹操突火而出,险被吕布部将所俘。
两军攻防百余日,蝗虫起,百姓大饥,二人军粮亦尽,各引兵退去。
上年九月,曹操还鄄城。吕布率军到乘氏县打粮,为乘氏县人李进所破,向东,屯山阳郡。
上年冬十月,曹操至东阿县。袁绍使人说曹操,欲使曹操遣家眷居邺城。曹操新失兖州,军粮尽,走投无路之际,想答应袁绍。
寿张令东阿县人程昱以宏图霸业说之,曹操乃止,打消了投奔袁绍的念头,重新振作起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高干领并州刺史,袁术用门生故吏
上年未阅信报堆积太多,韩遂在信报堆里取出长安、并州方面的信报。
上年九月,多地桑树竟然复生桑葚(桑椹),不少人得以食之而活命。
司徒淳于嘉罢免。
冬十月,长安市门自坏。
十二月,朝廷以卫尉赵温为司徒,录尚书事。侍中杨琦调任卫尉。
上年,曹操断了郭贡数万军队回豫州梁国的后路,郭贡军向西,经兖州东郡、司隶河内郡,进入并州上党郡,与高燕、郭选在长子县汇合,合兵一处。
郭贡、郭选、郭援同为豫州沛国郭家族人。郭贡父和郭选父是兄弟。郭选娶豫州颍川郡长社县人钟繇之妹为妻,生郭援。
郭贡是董卓表任的豫州刺史。部将有郭援、豫州汝南郡平舆县人许谅、豫州汝南郡吴房县人伍宕,入豫州时兵力为一万二千步骑。
后来,董卓表任的冀州牧壶寿被袁绍所杀,壶寿部将兖州陈留郡人韩卓、荆州南阳郡宛县人潘隐、荆州南阳郡宛县人范曾带万余步骑投奔郭贡。
郭贡占据梁国,拥兵约三万五千步骑。
高燕带入上党郡的所部有高家和虞家部曲二千八百人和一千板楯蛮。郭选的上党官军二千,长子县役卒二百人。
豫州陈国武平县虞家全部和兖州陈留郡圉县高家部分人迁入长子县,按一千部曲计。
袁绍派兖州陈留郡圉县高氏大族子弟高干带夏昭、邓升和五千步骑从邺城到上党,出任并州刺史。高干乃蜀郡太守高联子。
高干合兵达四万七千步骑。
郭贡军中许谅、伍宕、韩卓、潘隐、范曾等朝廷原派到军中的高级将领与袁绍熟悉,而高干早年联合荀谌等游说韩馥让出冀州牧给袁绍,为袁家立有大功,故愿意听命袁绍、高干。
高干派兵东击黑山军,北抗太原郡白波军,将黑山军赶入太行山,击退白波军。
迅速占据了上党郡的全部十三县:长子、泫氏、高都、阳阿、陭氏、潞县、壶关、屯留、谷远、铜鞮、襄垣、涅县、沾县。
上年大旱,不少司隶的灾民投奔高干,加上上党望族部曲,高干的兵源还会增加。
郭贡带头放弃军权,出任并州别驾从事;
韩卓为并州治中从事;
范曾为西河太守,兼并州功曹从事;
许谅为云中太守,兼并州武猛从事;
伍宕为定襄太守,兼并州兵曹从事;
潘隐为并州主簿;
郭选为太原太守,兼并州薄曹从事,主钱粮簿书;
上郡太守仍延用扈育;雁门太守仍延用郭缊。
朔方太守、五原太守人选待定。
此外,因高燕夫君虞顺的祖父虞恭曾任上党太守,在当地留下声誉极好,高干于是表举虞顺出任上党太守,据闻上党郡望族无异议。
当年,金城郡金城县发大水淹没全县,虞顺父虞文时任金城县县长,死于洪水。
又从上党望族提拔了一批州郡官吏。
高干并州刺史府有三千步兵卫队,高燕次子虞虎、高燕少子虞贲为都尉。
夏昭、邓升、郭援、高燕长子虞猛四人为中郎将,各领八千步骑。
高家十虎中的雪虎高圭和虞家十虎中的雪豹虞乾死于韩家一征蜀郡。
剩下的高家九虎是电虎高灿、山虎高预、云虎高介、风虎高戈、雷虎高辟、力虎高卜、火虎高衡。
剩下的虞家九虎是电豹虞述、天豹虞觉、地豹虞克、山豹虞川、云豹虞理、风豹虞悉、雷豹虞端、力豹虞经、火豹虞温。
高燕为都督,有三千精锐骑兵。高家九虎和虞家九虎为别部司马,各领五百精锐骑兵。精锐骑兵合计一万二千骑。
高干招高靖子高柔带宗族前来上党为要职。高柔刚到上党,得知高柔父蜀郡都尉高靖在益州成都去世,即刻赶往蜀郡治丧。
并州其它郡的态势是:
西河郡北部和中部由南匈奴占据,南部由白波军占据;
雁门太守是灵帝任命的太原郡人郭缊;
上郡太守是董卓表任的扈育,只占有部分县城。
太原郡大部分被白波军占据,少部分为黑山军张燕占据。
朔方郡、云中郡、五原郡、定襄郡皆无太守、无守军,鲜卑部落占据。
此外,司隶左冯翊郡北部有早年留下的数百个营所,或称营垒、堡垒。度辽将军张则所部负责巡守这些营所,并未在西河郡。
韩遂早先还想以郭缊抑制高燕,现在看来,以高干强大的兵力,郭缊如不归顺高干,未必能守得住雁门郡。
韩家早年与孔伷、韩卓两家有贸易往来,韩家供货双马辎车。
韩遂写密信交给探部送给韩卓,请其救出被高燕骗拐走的韩妮和韩裳,期望至少暗中加以照顾。
韩遂又从信报堆中捡出上年扬州方面的信报:
上上年,袁绍表任的豫州刺史周喁在九江阴陵之战中败于孙贲,逃回老家扬州会稽郡。经吴郡时被吴郡都尉许贡所杀。
上上年,袁术派兵围住九江郡合肥,董卓表任的扬州刺史陈温固守合肥。上年,陈温病亡,袁术占领合肥县。
上上年,左将军假节阳翟侯袁术自领扬州牧、徐州伯,驻寿春。以朝廷任命的兖州刺史金尚为监运七路钱粮官。
七路分别是扬州六郡九江、丹阳、吴郡、豫章、庐江、会稽和徐州沛国南部。
袁术以孙坚余兵千余人还给孙坚长子孙策,表拜孙策为怀义校尉。
袁术最初许诺表孙策为九江太守,实得九江郡后用丹阳郡人陈纪为九江太守。
袁术欲攻徐州,向庐江太守吴郡吴县人陆康求米三万石,陆康不给。
袁术大怒,遣孙策攻陆康,并许以庐江太守之职。孙策攻陆康。
上年孙策攻克庐江,陆康一个多月后过世。袁术复用其故吏徐州琅邪国人从徐州沛国建平长刘勋为庐江太守;孙策益加失望。
侍御史刘繇,刘岱之弟也,素有盛名。李傕把持的朝廷诏书用刘繇(yáo)为扬州刺史。
扬州旧治九江郡寿春县,但袁术已据之。
刘繇欲南渡楚江(长江),袁术表任的丹阳太守吴景、丹阳都尉孙贲迎接刘繇到吴郡曲阿县,设为扬州刺史治所。
及孙策攻庐江,刘繇闻之,以吴景、孙贲本袁术所置,惧为袁术、孙策所吞并,于是有了嫌隙,迫逐吴景、孙贲。吴景、孙贲退屯九江郡历阳县。
刘繇遣将樊能、于糜屯横江,张英屯当利口以拒之。
袁术以吴景为督军中郎将,与孙贲共领兵击张英等。吴景战不利。
袁术任用大批袁家故吏门生。以徐州琅邪国人惠衢(qú)为扬州刺史,杨弘为左将军长史、以阎象为左将军主簿。
以张勋、桥蕤为大将军。纪灵、陆勉、李丰、乐就、梁纲、苌奴、戚寄、秦翊等为将军。
以袁术女婿黄猗、袁术从弟袁胤,以及李业、舒邵等为参军。
上年底,扬州六郡态势是袁术控制江北的九江、庐江二郡,刘繇占据江南的吴郡、丹阳、会稽三郡,豫章郡中立:
九江郡,九江太守陈纪,袁术表任,不太服从袁术。
庐江太守刘勋,袁术表任。
会稽郡,会稽太守徐州东海郡郯县人王朗,会稽东部都尉吴郡钱唐县人全柔等,朝廷任命,表面上听从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刘繇。
吴郡,吴郡太守扬州会稽郡人盛宪以疾离任,吴郡都尉许贡转任吴郡太守,屯由拳县,听从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刘繇。
豫章郡,豫章太守扬州庐江郡舒县人周术,刘表初平元年(公元190年)表任,得到朝廷认可。
袁术到扬州,周术在袁术、刘繇、刘表三人间中立。
丹阳郡,袁术换掉败回的吴景,任命周尚接任丹阳太守。周尚乃周术子。
丹阳郡江南和江北横江与当利已被刘繇占领,周尚在江北的九江郡历阳县驻防。
上年,朝廷表诏荆州牧仪同三公成武侯刘表为镇南将军,假节督扬、益、交三州军事。荆州牧、仪同三公、成武侯不变。
朝廷意在用刘表节制交州刺史朱符、益州牧刘璋、扬州刺史刘繇、左将军袁术四人。
仪同三公比如同三公次一级,只车马仪仗等如同三公。而如同三公是与三公有同样的选举参政权力。
大前年,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曹操进攻徐州,徐州全境如惊弓之鸟般。
徐州下邳相丹阳郡人笮融带领手下士兵和部属男女共一万多人南下徐州广陵郡。
笮融斩杀广陵太守赵昱,并命其士兵烧杀抢掠广陵郡,带着财物南下扬州丹阳郡秣陵县,投靠薛礼。
薛礼据秣陵城,笮融屯秣陵县南。二人加盟扬州刺史刘繇。
薛礼原是陶谦手下的徐州彭城国国相,因受到陶谦的迫害,薛礼只好带着其部属逃到秣陵县。
陶谦身故,刘备接手徐州,袁术派兵与刘备争徐州,与刘备相持于淮水,在下邳国盱眙、淮阴二县交战,互有胜负。
广陵空虚,无太守。袁术改中郎将吴景为徐州广陵太守。改丹阳都尉孙贲为代理征虏将军,领兵在寿春。
太傅马日磾的掾属孙坚的旧部丹阳郡人朱治出任丹阳都尉。
李傕刚把持朝政的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徐州刺史陶谦联合豫州汝南太守徐州广陵郡海西县人徐璆等人推举朱儁为太师,欲讨伐李傕。
李傕用计调朱儁入朝,又调徐璆为徐州东海国相,因战乱,徐璆无法去徐州东海国就任,上年才抵达东海国出任东海国相。
袁术趁汝南太守位空缺,抢在朝廷下诏前任命郎中孙香为豫州汝南太守。孙香乃孙策族兄。
关于桑葚为何秋后又结一次果,韩遂十分好奇,专程去金城太守府请教韩理,韩理曰:“一是灾荒年,第一茬桑葚刚可食就摘吃了;二是大旱年,秋热。”韩遂感慨道:“桑树真乃民之宝。”
第三百一十二章、张姜子广结豪妇,牛渚营屯积粮草
韩遂见扬州信报中无韩家在茅山的消息,对此十分焦虑。而扬州的信报滞后数月。
联军探部总管韩桥安慰主公,半个月后,茅山的信报必到。
韩遂去各部巡察练兵效果。
果然十多日后,韩家及亲属在扬州丹阳郡茅山的信报到了,韩桥亲自送到韩遂书房,探部吏知韩遂急知妻在茅山多年的经历,特地带回来许多细致趣闻。
孙贲攻占历阳县时,在历阳县的韩家扬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琣和副总管曹默归顺了孙贲,在军中任属吏。
陈纪任九江太守后,韩琣转为陈纪的属吏,在寿春城中办差。
陈纪乃韩遂当年在洛阳读太学时《毛诗》班的同窗,并非河南尹颍川郡许昌县名人陈寔之子。
孙贲去徐州广陵郡任太守,曹默跟随,任属吏。
钱币在丹阳尚能流通时,茅山韩家陆续储存了二十万石粮,够一千人用十年。
除去置田地的钱,剩余钱也兑成布帛币、丝绸等。
五铢钱不能用时,茅山韩家仍有币可用,故得以生存。
可到了上年,经十年近九百口的消耗,余粮和余币不多了,五百亩田地只能支撑五十人的口粮和菜。聚集在茅山的韩家及亲族必须自谋生路。
袁术拿下寿春城后,在茅山的韩遂从弟韩胤在袁术家读过私塾,与袁术熟悉,于是,带家眷和韩遂的妹夫吴冯及家眷、温桦携家眷等一同去寿春城投靠袁术。
袁术任韩胤为参军。
韩遂从弟韩胤家族有韩胤妻张雅妹妹张郦、韩胤女儿韩蕊、子韩晏、韩胤的家将韩会、韩会妻麴莲,韩胤家丁四百余口等。
天下大乱那年,韩家豫州贸易与事务总管韩奈和副总管温桦携家眷从鲖阳侯国退往茅山。
韩奈乃韩家派往张掖居延属国任长史的韩尤之子。
韩奈携家眷去吴郡曲阿县投靠了刘繇,任属吏。
袁术命孙香接任汝南太守后,豫州汝南郡的道路通了,吴冯携家眷通过汝南郡,沿颍水去豫州陈国投陈王刘宠。
吴冯家族有有韩遂妹韩娴、吴冯子吴硕及家眷、吴冯女吴花及家人、吴冯家将吴迪、吴迪妻阴翠、吴迪子吴彷、吴冯家丁四百余口等。
温桦携家眷跟随孙香为属吏,去经营汝南郡。
留守茅山的有韩遂妻张姜子,百骑长庞阿、费牧、金城三十名部曲、荆州南阳郡新野县邓家的母子俩郑天生和邓芝、韩家茅山总管韩徽和副总管韩惟、伍长韩靖、韩任、韩苏、韩选、韩炼、韩家探部韩须、韩家探部女韩琉和韩璃。
庞阿娶了韩琉生子庞茅、费牧娶了韩璃生子费山。
经弘平父介绍,韩徽、韩惟、韩靖、韩任、韩苏、韩选、韩炼都和曲阿县的女子成婚生子,不想回金城了。
此七人及韩家探部韩须、韩家探部女韩琉和韩璃都曾是张姜子的部属。
探部韩须常年在路上奔波,识人颇多,所娶女子乃九江郡历阳县人。
韩琉和韩璃之任务乃为结识扬州之士家眷,一直未婚。直到张姜子带庞阿、费牧二位将领到来,才在张姜子说服下与二人成家。
郑天生和邓芝是从荆州南阳郡新野县出来逃难去扬州的路上遇到张姜子,一同上茅山。
邓芝上年十六岁,在茅山向韩靖等学武艺,已通晓金城二十八宿星枪法的七式。
张姜子征得郑天生和邓芝同意,将邓芝收入茅山探部。
郑天生夫君不幸早亡,在茅山听闻袁术和刘繇争夺扬州,扬州并不太平,而益州安逸,故想送邓芝去益州。
张姜子答应等回金城路过益州带着邓芝。
弘平、臧福、四名引弓门客到达曲阿家乡,见到父亲弘英、母亲虞绢、弘平子弘乾。
弘乾已十八岁,与族弟十七岁的弘咨,乃弘家一武一文,二人从小玩的要好。
弘乾精通丹阳矛枪法和西凉二十八宿星矛枪法,武艺胜过其父弘平。
据闻弘乾的丹阳矛枪法教官乃丹阳籍教官中最厉害者。教官评价弘乾超过其教过的最好门徒太史慈。
弘英花重金从弘平第一次回乡带去的好马中配衍了一匹上等好宝马给弘乾当座骑。
依《楚辞·屈原·远游》载营魄而登霞兮,掩浮云而上征,给宝马起名曰“登霞骥”。
弘平到家后,为弘乾举办婚宴,迎娶妻吴郡吴县华亭陆氏家族女子陆香。婚宴也邀请了张姜子等茅山韩家和亲家参宴。
华亭陆氏乃吴郡大望族之一,先祖乃齐宣王田辟疆和钟离春之子田通,封为平原郡般县陆乡侯,改为陆姓。
钟离春,字无盐,乃古奇贤丑女也。
刘繇将扬州刺史府设在曲阿,在扬州和徐州招兵买马。婚后不久,弘乾在曲阿加入了刘繇的扬州官军,在中军卫队任屯将,领一百兵。
刘繇任用张英、樊能、于糜为中郎将,各领八千步骑。樊能、于糜屯楚江(长江)西边的横江口,张英屯当利口。
刘繇军的粮草军需屯于江东牛渚大营,屯兵六千为三人后援。刘繇带五千步骑屯曲阿县县城。
原徐州下邳相丹阳郡人笮融屯丹阳郡秣陵县南,下邳兵约二千,吞并广陵太守赵昱的广陵兵约一千。
原徐州彭城国国相薛礼屯秣陵城,彭城兵约三千。
二人为刘繇盟军,守丹阳郡北部。刘繇封二人皆为中郎将。
刘繇兵力合计约四万一千人,与九江郡的袁术隔江对峙。
弘乾随祖父母长大,不愿意去金城,弘平很无奈。
弘平住家中,帮助训练弘家部曲,也常来茅山探望张姜子,商议择机返回金城。
看到弘平带来的家信,张姜子仍旧顾虑韩家高级将领韩焰等因张姜子侄张绣杀韩焰父韩珂及金城各望族几十名将领要对张家复仇之事,不敢回金城,怕影响韩遂,造成韩家军内部分裂。
于是常年住在茅山的天师道道观里,当起第一任主持,学讲天师道道义。丹阳和吴郡有不少信道的豪族妇人常来听讲。
望族妇人有茅山南面的丹阳郡故鄣县的施家施氏、从青州齐国举族逃难来的李家李氏等。
邓芝母郑天生的夫君早亡,郑天生跟着张姜子修学天师道。邓芝乃本朝开国云台二十八功臣之首邓禹后人。
张姜子和郑天生、施氏、李氏四人最要好。
张姜子常住的易仙道观背后有华阳洞东口,洞有五个出口,分别在东、西、南、北、山顶。张姜子后续又在其它出口各建了一个小道观。
山顶道观称为太玄观、东口为易仙观、西口为易迁观、南口为童初观、北口为萧闲观。
太玄观在山顶,风大,并无人常住,只留作偶尔登山眺望故乡,或抒发情怀。也做练武的好去处。
易仙观前有个大石台,张姜子常坐在石台上向席台而坐的妇人讲道,起名为含真台。
张姜子按来访听讲者分类。童初观是给童男童女学道经之处。萧闲观为未婚处男修学道经之处。易迁观为先高业而后萧条的家族之女眷所设。
易迁观设在西边,有女眷夫君或家族英雄西归之意。早在张姜子之前,华阳洞西口就有人在此建亭,据传早年有几个失意女眷在此修行。
在此修行的妇人中最有名的是豫州梁国人韩太华,传说是前汉朝汉武帝大臣韩安国姊,贰师将军李广利妻。李广利兵败投匈奴,死于匈奴内斗。
因韩太华姓韩,与夫君同姓,张姜子很感兴趣,特地到弘家书房翻书查证。
李广利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初征大宛国时其妹刚为汉武帝生子。
李广利死于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而韩安国首任御史大夫是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死于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
韩太华如是韩安国姊,应为李广利长辈,故不可能为李广利妻。除非韩太华是韩安国后裔或族人后裔。
华阳洞西口亭还有一位曾修行的知名女眷是张桃枝。张桃枝乃本朝司徒沛国人朱质妻,生二子,长子朱寓,次子朱卓。朱卓生朱翻。
青州刺史朱寓受党锢之祸下狱死,朱家家族从徐州沛国迁居扬州丹阳郡故鄣县,故鄣在茅山以南。
回乡探亲的扬州籍的六名引弓门客携家眷也聚到茅山。
弘平、臧福把愿意回金城的庞阿、费牧、金城三十名部曲、十名引弓门客、扬州弓门客之子六人组织起来训练,时刻准备护送张姜子及家眷返回金城。并派人去约交州、豫州、徐州、青州等地回乡探亲的引弓门客。
陆香从陆家带到弘家宫廷中茗饮制法和茗种子,弘平带到茅山,张姜子在茅山试种。
弘平向探部信使说会带吴郡茗到金城品尝。吴人称作茗,蜀人称作茶。
茅山商人汗滴常来茅山,供给茅山用品。汗滴走南闯北,识人面相,郑天生请彼给子邓芝相面。
邓芝貌俊,汗滴称其仕途在西方,封侯拜将,运势非比寻常。但性情方刚,不易见圆。
韩遂很满意这份珍贵的信报,基本写清楚了茅山发生的事,从年薪金库里取五斤西域金币奖励送信的探部之人。
最欣慰的是张姜子在茅山广交道友,不会感到孤单。有当地望族保护,茅山暂无忧矣。
虽然弘平带去的家信尚不足以说动妻,但是,待韩春、窦琼英等抵达茅山,韩春所带的书信定能劝回张姜子。
韩遂又一次听闻提及太史慈。当年在东莱郡黄县小镇遭遇海啸,曾救过母子二人,那个娃娃叫太史慈。上次听闻太史慈是孔融派其杀出重围。可惜当年未将其带回金城。
而弘平带不来弘乾,韩家军少得一员猛将。
第三百一十三章、幽州存八股势力,朝廷图四方牵制
二月底,韩遂先去金城太守府喊上太守韩理、金城郡郡丞韩列等一同去拜访军师府。与军师成公英和军师府属吏参军等一同剖析朝廷近年来授官的意图。
朝廷将前、后、左、右四个将军印绶分别授予左将军袁术、右将军樊稠、前将军公孙瓒、后将军郭汜。
征东、西、南、北印全无授出。
镇东、西、南、北印只镇东将军印授给张济。
安东、西、南、北印有安东将军陶谦、安西将军杨定。
加上雍州,天下十四州:司隶、雍州、凉州、幽州、冀州、并州、青州、徐州、兖州、豫州、荆州、扬州、益州、交州。
车骑将军开府如同三公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李傕、后将军美阳侯开府如同三公郭汜等,据司隶。
雍州刺史邯郸商,据雍州。
凉州牧韦端、安羌将军主公(韩遂),据凉州金城郡、陇西郡大部、汉阳郡大部、安定郡大部、武威郡一县。
东羌、西羌在凉州,朝廷授以“安羌将军印”之意乃由主公安抚西羌,牵制东羌。
安狄将军马腾据三辅二县、凉州北地郡中部和黄河东岸的郡北部、安定郡一县。朝廷授马腾以“安狄将军印”绝非随意。北狄乃并州、幽州胡人,朝廷意在引马腾向北镇抚胡人。
邟乡侯袁绍,占据冀州,自领冀州牧,自号车骑将军,坐拥冀州,染指青州、幽州、并州。
袁绍任命的并州刺史高干,据并州。
青州有公孙瓒任命的青州牧田楷和袁绍长子青州都督袁谭争青州。
曹操自领兖州牧,与陈宫等推举的兖州牧吕布争兖州。
刘备领徐州牧,据徐州。
豫州有袁术任命的豫州刺史庞使君。朝廷任命的豫州刺史郭贡已离开豫州去并州,并入高干军。
荆州牧仪同三公成武侯镇南将军刘表,据荆州,假节督交、扬、益三州军事。
左将军假节阳翟侯袁术,据扬州九江郡等地,自封扬州牧和徐州伯,与扬州刺史刘繇争扬州。
益州牧监军使者阳城侯刘焉去世,刘璋领益州。
交州刺史朱符,据交州。
前将军易侯公孙瓒,据幽州,染指青州,假节督幽、并、青、冀四州。
公孙瓒杀死刘虞后,立段训为幽州刺史。占据幽州代郡、上谷郡、涿郡大部、广阳郡大部、渔阳郡中部的潞县、右北平郡等地。
初平四年(公元193年),公孙瓒杀害刘虞,几乎尽得幽州,于是志气益盛,恃其才力,不体恤百姓。又有记过忘善、睚眦必报的毛病。
刘虞在世时,众多中土士人来投靠。到了公孙瓒掌控幽州,士人受到排挤,于是把公孙瓒的做为编成段子在民间流传:衣冠善士,名在其右者,必以法害之;有材秀者,必抑困使在穷苦之地。
故所宠爱,类多商贩、庸儿,与为兄弟,或结婚姻;所在侵暴,百姓怨之。
幽州除第一股公孙瓒势力外,幽州及周边尚有几股势力:
第二股,袁绍势力:袁绍任命桓帝时任过一届并州刺史的赵融出任幽州刺史,属虚领幽州。此赵融推测年近七十岁,与西园助军左校尉赵融非同一人。
袁绍将领金城郡人麴义与刘虞子刘和率五万步骑在易水南岸冀州境内与幽州公孙瓒隔易水对垒。
第三股,公孙度势力:幽州东部的辽东太守公孙度自封平州牧、辽东侯,将所占区域分为平州和营州二州,以示与公孙瓒的幽州分离开。
平州含辽东郡、辽西郡、辽中郡;辽西郡、辽中郡均为从原辽东郡分离而置。
此辽西郡非幽州原有的辽西郡。
公孙度有支颇为强大的海上水部军,运兵从辽东郡跨海,在青州东莱郡海岸登陆,占领黄县、㡉国(惤国、㡉县、惤县)、牟平县、曲成县、掖国、当利县、卢乡县,以此七县设立营州。以柳毅为营州刺史。
对于营州的起名,公孙度引证据典。
上古时,舜帝在大禹治水之后,就大禹所置九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中的冀州分置出幽、并、营三州,加上原有的九州,合为十二州。
另一说是尧帝遭洪水,天下分绝为十二州。
总之,公孙度称“营州”并非杜撰(zhuàn)。
但朝廷和士人均不认可营州,称之为辽东贼。
东莱郡只东牟县、昌阳县、长广县、不其县、黔陬县五县在朝廷任命的东莱太守林胡手中。
东莱郡属徐州,林胡坚守的一半东莱郡受到徐州、青州、营州三方面的势力压迫,很难长久。
第四股,王松势力:渔阳豪强王松据有幽州渔阳郡雍奴县、泉州县,和广阳郡安次县三个县及涿郡方城县南部的一小部分领地。
第五股,鲜于辅势力:初平四年(公元193年),公孙瓒杀害刘虞后,刘虞的幽州从事鲜于辅、齐周、骑都尉鲜于银等集结率领幽州中的刘虞的旧部军队,占据渔阳郡北部的犷平县(犷guǎng)、虒奚县(虒sī)、渔阳县、安乐县、狐奴县、平谷县等六县,要为刘虞报仇。
鲜于辅等以燕国人阎柔素有恩信,推为乌桓司马。阎柔招诱胡、汉五万余步骑。
涿郡人和广阳郡人都喜自称燕国人或燕人,阎柔乃广阳人。
广阳郡蓟县(北京市)乃战国七雄之一燕国国都所在地。除代郡外,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等都是燕国的领地。
公孙瓒任命的渔阳太守邹丹只占有渔阳郡中部的潞县,是公孙瓒与右北平郡等东部各郡保持连接的唯一通道。
第六股,邢举势力:上谷郡宁县护乌桓校尉大营护乌桓校尉邢举。
护乌桓校尉并州太原郡人令狐君前几年病死后,朝廷任命邢举接替令狐君。
第七股,乌桓势力,乌桓又称乌丸:辽西乌桓单于丘力居前些年病死前认为儿子楼班年幼,于是让从子蹋顿暂领单于,总摄三王部。
三王乃是,辽东乌桓大人峭王苏仆延(《后汉书》译为苏仆延;《资治通鉴》译为速仆丸;《三国志》译为速附丸;速付丸或为一种音译),右北平乌桓大人汗鲁王乌延,上谷乌桓大人难楼王难楼。
此外尚有渔阳郡内北部的库褥官氏部落、代郡的乌丸大人普富卢。
辽东的乌丸大人贪至王已率种人降于公孙瓒。
第八股,鲜卑势力:塞外鲜卑部落。
第九股,王泽势力:代郡太守王泽自天下大乱后形同割据代郡,保持中立。王泽乃并州太原郡晋阳县人,为在并州西河郡美稷县的护匈奴中郎将王柔之兄。兴平元年(公元194年),李傕为拉拢王泽,表为安东将军。
众人从上述可大致可猜出朝廷的意图乃是将天下十四州分为四组:
公孙瓒声望不足。刘表老衰,无开疆拓土之志。二人绝无可能代汉。故朝廷选中二人,视司隶、幽州、荆州三州为恢复汉室天下的核心。
第一组:用司隶牵制雍州、凉州、并州;
第二组:用幽州牵制冀州、并州、青州;
第三组:用荆州牵制益州、扬州、交州。
第四组:中原兖州、徐州、豫州。对于兖州的曹操和吕布及徐州的刘备,实力相当,互为制衡,朝廷尚未在三人中选择出对朝廷威胁最小者授以州牧官,以观时势。
对于豫州,陶谦表任的豫州刺史刘备转去接管徐州。董卓任命的豫州刺史郭贡跑去并州。
袁术表任庞使君为豫州刺史,孙香为豫州汝南太守。
朝廷尚未有另外任命的豫州刺史,或意在放开屡经战乱人口锐减的豫州,让袁术通过豫州牵制兖州和徐州。
成公英认为如此精致的布局必出自贾诩之手。还有前太尉周忠也是有大谋之士。失踪的李儒也非普通人士,不知是否活着?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热议之。
朝廷不视袁绍、袁术为依重。曹操、刘备对朝廷的忠诚不明。
朱符年轻,任交州刺史乃李傕收降朱儁及其部军的交换条件,外放为州官后不得而知。
刘焉、刘璋父子阻断汉中与三辅的通道,不与朝廷往来。张鲁以五斗米道据有汉中郡,朝廷从长安到益州的通道完全阻断。
荆州刘表与益州刘璋不和,互攻,荆州到益州的道路也不可达也。唯有交州和益州之间尚有通路。
韩遂扳着手指解析道:“幽州虽然精骑多,但财力远不如冀州。冀州内已近全域归顺袁绍,而幽州有八方势力角斗,久之,公孙瓒或斗不过袁绍。
荆州虽富,但荆州牧刘表地处四战之地,与益州、扬州、交州三州冲突,三面用兵,或陷入长久消耗而无所作为。
司隶残破,又屡遇天灾,自保尚难,牵抑雍、凉、并三州或难付之于实。”
成公英问:“以主公之见,坐拥中原的豪杰当属谁?吾联军当该如何?”
韩遂答曰:“得中原不易,坐中原更不易。据中原者当用三成的兵力能守住东、西、南、北四方中的三方,用七成兵力抵御一方。
曹操已具备了这个前提。兖州东面的青州被黄巾军搅得残破不堪;兖州西面豫州支离破碎,人口凋零。南面徐州、扬州都被曹操打怕了,故曹操只要打败吕布,快速恢复兖州兵力,就可在中原立足。”
众人点头赞同。
韩遂对曹操与吕布争夺兖州时三十万青州兵去向不明困惑不解,似乎只剩下早期跟随曹操的万余兵马,命探部总管韩桥再探。
第三百一十四章、王承攻长平岸头,李傕杀樊李二将
三月初,安定郡杨秋和联军探部接二连三送来信报:
本年初,驻扎在司隶汉安郡隃麋县的马腾军中缺粮,向隃麋县氐部落齐予部和汧县氐部落齐川部借粮,二齐所部余粮已尽,二部落牧畜只够自给为生,无法养活马腾的军民。
二月,马腾率本军、雕零赤军、雕零迭军北上,联合鹑觚县的零参部、滇吾部,打跑杨秋部,夺回了被杨秋占领的零参老巢安定郡阴槃县县城,随即将本部家眷六千五百口、雕零赤部落一万二千口、雕零迭部落二千口及粮等全部迁到阴槃县。
马腾在阴槃县县城里俘获杨秋的杨家总管杨丙的孙女杨芳,年方十六,貌美娇秀。恰马腾子马超已十八岁,尚未婚配。于是,马腾做主,给马超和杨氏办了婚宴。
马超单骑吓跑杨秋的阴槃县县城守将,马腾召集马家军将领,授予马超以西凉给勇士的最高称号“健”。
相临的阴槃县、鹑觚县一下聚集了马腾各部军民近六万三千口。马腾各部余粮到本年二月已快吃尽。
可是,杨秋并未在阴槃县县城内留下多少粮。马腾向周边刚成立不久的新平郡新平太守皇甫俊借粮。
去年十二月,朝廷将右扶风郡漆县、左冯翊郡栒邑县两县、安定郡鹑觚县南部的一半领地剥离出来成立新平郡。
新平郡栒邑县马兰羌首领滇甫和漆县新平羌首领雷敦,最初加盟联军,后来投靠马腾。李傕以四万四千口东羌奴划给二人,诱降成功,脱离马腾,归皇甫俊节制。
皇甫俊不想借粮,又不敢得罪马腾,于是推给滇甫、雷敦二人。
二人也不想借出粮,但答应放开泾水,允许马腾去三辅弄粮,透露李傕的池阳侯封地池阳县有大量屯粮,并借给马腾五十艘大船运粮。
于是,马腾上表朝廷,以西凉少谷米,军卒大多饿的没力气,求就谷于左冯翊郡池阳县。
送出奏表后,马腾率一万骑兵、五百步兵水路并进从沿泾水南岸直达长平岸头,扎下大营。
“安狄将军”大旗插在大营辕门和营寨四角。
长平岸头离长平观很近,长平观是上次主公救马腾之地。
马腾多次找李傕借粮。李傕不理不见马腾。马腾开始向除池阳县及周边各县到处借粮,称愿意抵押安狄将军印。
李傕部将中郎将王承镇守池阳县县城,马腾多次来讨粮。
池阳县县城城墙并不高大,但城很大,庶民、官、商等半居住在城中,每日进进出出,城门无法白日里紧闭。
王承恐马腾袭占池阳县县城,乃联合同为李傕部属的中郎将胡宝、张苞、张宠,校尉胡阿,都尉宋晔、杨昂、杨任、杨白、王曲等。四人共出约四万步骑从多个方向同时攻马腾营。
时马腾带数百骑出营准备去霸县讨粮,刚走出大营不远,张苞、张宠的骑兵斜插冲到大营辕门外断了马腾归路,王承、胡宝等四面围攻大营。
马腾仓猝无备,回不了大营,只好带数百骑向西突围沿泾水南岸逃走。校尉胡阿率部在后追赶。
王承等部杀入马腾长平岸头大营,庞德、马超来不及顶盔贯甲,上马力战得以突破重围逃走。
王承只想赶走马腾,追到离谷口镇三十里处就返回了。据说此役马腾损失三千余骑兵。
通过漆县新平羌防地时,马腾向其首领雷敦痛哭流,白白死了如此多跟随多年的将士,称朝廷和李傕未把自己当朝廷的将军,仍是个外人。
韩遂看完信报哭笑不得,觉得马腾这人即单纯、又自信、又复杂,竟然二次到同一个兵家绝地扎营,得了朝廷封的将军印就真把马家军当官军了。
马腾让子马超娶安定杨家之女,表面上意在安抚和拉拢杨秋,实际看中的是杨秋父杨曾,杨曾做为西域长史统领着广大的西域。
于是,召集在允吾的联军所有高级官吏到安羌将军府开会,商讨马腾事件。
会议正在进行中,探部总管韩桥边喊边叫闯了进来。
韩遂站起,韩桥气喘嘘嘘地道:“主公、主公,重大信报。李傕杀了樊稠、李蒙!李傕、郭汜打起来了!”
右将军樊稠驻军长安北部的京兆尹长陵县县城,抚军中郎将李蒙驻军右扶风郡鄠县。
据探,李傕杀二人的原因有四:
一是,李傕、郭汜、樊稠矜功争权,多次要打起来,每次都靠贾诩以大体责之,虽然内部不能和善,外面人看上去还算相互含纳包容。
二是,长平观之战,樊稠追击马腾、韩遂,李傕侄子李利所部参战不甚出力,樊稠训叱道:“别人欲截杀汝叔父头,汝安敢不力战?汝信否吾也能斩汝!“及马腾和主公(韩遂)败走,樊稠追至陈仓,主公并马交臂相加私语樊稠良久而别。待军还,李利告李傕:“韩、樊交马私语,不知所道,意爱甚密。“李傕甚疑之。
三是,樊稠欲带兵东征出函谷关,向李傕索要更多的士兵,李傕忌樊稠勇而得人心,又因为当初樊稠私自放走了主公,于是让樊稠、李蒙过来参加会议。
二月初三(公元195年3月2日)会议中,李傕使外甥骑都尉胡封在会议上刺死了樊稠、李蒙,兼并了樊稠、李蒙的部队,诸将相互更加猜忌,特别是郭汜非常紧张。
一说趁樊稠喝醉,李傕命胡封用杖击杀樊稠、李蒙。
四是,李傕在击杀樊稠、李蒙前,上年已将杨定提前提拔为开府如同三公。樊稠一死,开府如同三公待遇的仍只有李傕、郭汜、杨定三人。
杀死樊稠、李蒙后,李傕做了两件事,一件是让朝廷诏即拜袁绍为右将军,将樊稠的右将军印绶送往冀州。
第二件事,李傕频频设酒宴宴请郭汜,或酒后留郭汜住宿在自家宅府中。
郭汜娶妻乃敦煌郡效谷县曹桃婓之女令狐婷,其母自制治伤的特效七首神明膏,母女皆通药性。郭汜军中密用此神膏,伤兵恢复比其它部军快。
郭汜妻恐夫君留宿时,李傕赠送婢妾侍夜。
李、郭二人常年并肩征战,相互非常信任,一般的办法很难让郭汜不去李傕家喝酒留宿。
春节后,令狐婷母曹桃婓一直在长安陪女儿未归左冯翊郃阳县。
家母女二人商思一个法子以间之,让郭汜不在李傕家留宿。
恰李傕馈赠可食礼品,郭汜妻从中挑出黑色豆豉(chǐ)捏碎给郭汜看,称之为毒药,郭汜不识豆豉泥,起疑心。
郭汜妻又劝两雄不立一栖,对夫君信任李公存疑也。
他日,李傕复宴请,二人饮大醉。回家后,郭汜肚痛,疑食毒。郭汜妻绞粪汁给饮之,呕吐出吃喝下的所有酒食。
郭汜大怒,于是各治兵相攻矣。
韩遂即刻停止会议,预感长安要大乱,命韩桥速再探。
如此内情,必是探部在李傕、郭汜突然爆发部军冲突这一重大事件后紧急联络杨彪妻袁琇。
这是韩遂给探部定下的规矩,无大事不打扰袁琇。
在李傕、郭汜等淫威之下,朝中大臣为保职位和活命,无不极尽能事巴结二人。
以杨彪能在董卓、李傕把持的朝廷中不倒,必有袁琇鬼怪精灵般的活络之功。袁琇必会想到与李傕、郭汜等家眷结为知己,故易知两家内情。
樊氏家族刚刚放弃金城的田产、庄苑去投靠樊稠,抢占三辅望族逃走后留下的田产和庄苑。会否被李傕连锅端全杀光了事?
事发已半个月,去三辅的樊家人一个也没逃回金城,生的可能很小了。
估计李傕不会对樊稠军中的樊稠子中郎将樊猛、樊稠弟中郎将樊密、樊密子校尉樊京等留下活口。
韩遂召集樊家留在联军中未去三辅投靠樊稠的轻骑百骑长樊霹,好生安抚,夸奖有远见,未跟风去长安抢占不义之财。
提拔樊霹为别部司马,从麴演部中调到韩胡的预备部,离开战场。
包括粮库官樊浦在内,给樊家留二个传承血脉和重建樊氏家族的族人。
麹演推举联军中麴家最初向联军中派出的一百人部曲中的麴连接替樊霹任轻骑百骑长。麴连现任队长。
樊家另一位轻骑百骑长樊金已战死在联军二征蜀郡中。
成公英思索了很久,来找韩遂,认为樊稠被杀还有更深的原因。
樊稠如领兵东出函谷关,过司隶河南,必入尚无大势力存在的豫州。
李傕想用袁术插入豫州,节制豫州西部的荆州刘表、豫州东北部的兖州曹操及豫州东部的徐州刘备。
如果樊稠入豫州,袁术、刘表、曹操、刘备必联合起来攻击代表朝廷官军的樊稠,这就坏了朝廷和李傕的大事。
此外,中原豪杰很难接纳边州势力染指中原。单从这一点看,樊稠也必死。
韩遂认同,李傕定是无法忍受之下才内讧,但代价非李傕可承受之也。
李傕吞并了樊稠的二万二千兵和李蒙的八千兵,加上自家的五万四千兵,直辖兵力合计达到八万四千人,比郭汜的五万人马多出三万四千人。
其它三位十分有战力的部军镇东将军张济二万一千人,安西将军杨定一万六千人,宁辑将军段煨一万六千人。合计五万三千人。
三人如参与攻击郭汜,则郭汜必败,但李傕一方死伤也会过五万,剩余的五万余兵力无力掌控朝政和三辅关中平原,但仍为最好的结果。
如三人中立或背叛李傕,则李傕与郭汜兵力相近,必为两败俱伤。
《折竹》书中提到过“异事趋衰,专止于前”。
“异事趋衰”指的是一旦发生异常之事,演变为最坏的结果可能极大。故三人中必有中立和背叛者,结局定然惨烈。
“专止于前”就是用心预防和消除异常事件出现,宁有所失,不走异端。
成公英有《折竹》一书手抄本,必读过这句,似有所思。
第三百一十五章、韩马结异姓兄弟,李郭劫天子公卿
数日后,镇守汉阳郡陇县的韩仁部派飞骑和马腾次子中军辅官马银带来马腾的书信。
安狄将军马腾要来允吾城拜访韩遂,称愿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
韩遂急唤成公英来商议马腾意图。
成公英对曰:“马腾此举有三个目的:
一是马腾部军民急需粮食,再得不到接济,会有越来越多人饿死,而且本年春少雨,如本年再次大旱,马腾的兵民会全部饿死;
二是长平岸头之役,马腾主力损失三千,这时如主公全军出击,必可全歼马腾在安定郡两县的所有部军。马腾与其饿死或被灭,不如来找主公试试结为兄弟;
三是融入朝廷、转为真正的官军拿官饷吃官粮的企图失败;
四是樊稠想东进出函谷关向李傕索要更多的兵被李傕所杀,恰在此时,马腾到达长安北部的长平岸头,李傕不得不怀疑马腾与樊稠有勾结,二人或得兵粮后一起东进。
李傕部善长四面围攻,马腾能活着逃走算是运气了。
如马腾此来为善意,主公可考虑答应马腾的所有要求,毕竟全歼马腾在安定所部,吾军也会损失不小,或给李傕可乘之机。”
韩遂赞同。
两日后,马腾带领一些部属到达允吾,韩遂设宴招待。
一切如成公英所料,马腾不做隐瞒,确有随樊稠东进之谋,不料遭到王承这厮的袭击。
马腾佩服韩遂能大概猜出了此番又去长平的真实意图,其实马腾是等樊稠向李傕讨到更多的兵马后,合兵一起东进。
樊稠、马腾接管豫州刺史郭贡离开后的豫州,再将全部家眷迁往豫州定居。
据樊稠说,尚有其它将领也想离开三辅。
王承偷袭长平岸头大营和樊稠被杀害两件事使马腾伤透了心,再也不想东进了,仍留在西凉和三辅故土。
回想往事,觉得还是韩遂可靠,于是前来结拜。
韩遂和马腾见面次数并不多,每次见面感觉都有新的认识。马腾型态高大、憨实、厚道、热情,但或暗藏狡诈,话语似虚中掺实,实中有虚。
只面其人,易受感惑而追随之。
次日,由马腾长子马金、军需官任方、输运官成烈、马腾次子马银代表安狄将军府与安羌将军府总管韩泉督护府官吏粮库官樊浦、出征物资押运官蒋晖、军师府参军韩遂次子韩略等举行谈判。
朝廷曾任命成烈为司隶汉安郡隃麋县县长,任方为司隶汉安郡汧县县长。二人在马腾撤离时均弃官追随去了安定郡。
最后答成以下约定:
一是司隶汉安郡隃麋县氐部落首领齐予部和汧县氐部落首领齐川部仍归马腾节制;
二是韩家分四批拨给马腾在安定的六万兵民在六个月内免饿死的十万石粟米和二万石豆,以撑到秋收;
三是马腾部及所属东羌各部不进入陇西郡、汉阳郡、金城郡、武威郡;
四是联军承认汉安郡隃麋县、汉安郡汧县、安定郡阴槃县、安定郡鹑觚县、北地郡富平县、北地郡灵州县、上郡漆垣县七县为马腾部及所属东羌部落的领地;
五是联军支持马腾部攻占北地郡全境、三辅泾水以北、上郡全境或整个并州,以达到朝廷赋以的“安狄”之责;
六是马腾部及所辖东羌部落不隶属于联军,保持自立。对于马腾部在三辅的活动,联军不干涉,但重大行动应事先向联军通报。
签定合约后,择吉日,由韩理主持仪式,在允吾城外黄河南岸设坛。
韩遂和马腾并行登坛,交换生辰贴,韩遂比马腾大约十五岁,二人祭拜天地神灵,共饮同碗同心酒,结为异姓兄弟。
二人对天发誓同心协力铲除对汉室不忠之臣,结束乱世,卸甲归田。
仪式后,告示二人所辖各县将领和官吏。
韩遂次子韩略比马腾长子马金大四岁,两人第一次参与合约谈判,会上二人口矛舌箭,为己方争保利益。
会下,二人性格、性趣相同,十分玩得来,成了好友。
韩略带着马金在允吾城内外游玩,马金的弟弟马银也跟着兄长。
三人骑马、射箭,玩累了就回韩遂宅府厨房找吃的,晚上一起饮酒、谈天说地、论姻缘子女。
马金、马银都已成婚,都生了二个女儿,尚年幼。韩略也生了二个女儿。对于如何做好二个女儿的父亲,三人谈的不亦乐乎。
韩遂和马腾商讨如果本年依旧大旱,粮食产量再次减半,韩家余粮会耗尽,联军和家眷下年也会饿肚子,每日恐怕只能吃一顿,更无力出征。
马腾表示已将五万军民的各部落分散到阴槃县以外的三县,各部落放牧获取食肉,再通过泥水(马莲河)从北地郡零坚部落调一些生畜来食用,撑到明年秋收,争取不饿死人口。
安定郡阴槃县(长武县)地处泾水(泾河)与泥水(马莲河)分叉处,有山间平地三十七万亩,比所辖的其它汉安郡隃麋县、汉安郡汧县、安定郡鹑觚县三县的良田加起来都多。
如本年再遇大旱,阴槃县按减半产量计收成,可够三万人口一年吃饱,如一日吃一顿维持生计,可够六万人活一年。阴槃县和鹑觚县有当地数千汉人口和数千逃来的灾民,加上自家的五万口,正好六万余人。本年秋粮可撑到下年秋收。
韩遂赞赏马腾部自给,叮嘱量力而行收纳灾民。马腾点头表示接受,二年内不再扩充兵民。
二人又谈到联军支持马腾部攻取北地郡全境,然后放弃阴槃、鹑觚、隃麋、汧县四县,再向并州上郡开拓。
马腾敏锐理会了韩遂的这个设想,小心地问到:“兄长是想让弟入主并州?汝吾兄弟二人将来按州分治?”
韩遂笑眯眯道:“正是,以免咱们兄弟间日后再发生冲突。弟如不愿入并州,三辅近日必大乱,弟可入三辅北部,兼御并州南匈奴;为兄取三辅南部,御益州。”
二人击手掌达成一致。
临别,马金和韩略互送礼品。韩遂率数十位将领到允吾城东门送别马腾一行人马。
韩家大总管韩兆来信,春种以来持续大旱,新地需要大量劳力从水渠取水浇田。
韩遂知道连续两年大旱的严重后果,命联军各部留一成人守城,其余九成人全部夜晚行军悄悄撤回各地参加抗旱。留守兵士把守大营,不得泄露主力去向。
联军中的韩家军在韩宛、尉迟延嘉等将领统率下当夜即刻开拔去新地。
持续两年大旱乃百年少遇之灾,非同一般天灾,无足够储粮,会饿死更多人口。
韩遂请来韩理,复看韩家上年底的对账账目,估算本年秋收粟米减半后的收成加上上年余年够不够撑到下年秋收,商讨要不要通知减口粮。如减,确定何时开始减。
本年秋收后正常支付人畜口粮后,预计:
金城浩亹县和北镇城,库余粟米八万石,豆四万一千石;
金城新地和西镇城,库余粟米亏一百零五万石,豆余七十七万石;
榆中县,库余粟米余二万五千多石,豆余近六万石;
临羌县,库余粟米余一万五千多石,豆余近十二万石;
允吾县接管的成家庄苑,库余粟米余二万八千多石,豆余四万石;
金城县接管的樊家庄苑,库余粟米亏九万五千石,豆亏一万石;
武威郡祖厉县接管的张家庄苑,库余粟米亏九万五千石,豆亏一万石;
张掖居延属国,库余粟米亏一千多石,豆余三万三千多石;
狄道和中镇城,库余粟米六万六千多石,豆余近十八万四千石;
安定属国,库余粟米七千多石,豆余近一万六千石;
钟羌四乡,库余粟米十六石,豆余八十万石。
总计,粟米空亏八十六万石,豆余二百零四万四千石。
对完数,韩遂和韩理二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结论心照不宣,只需本年秋收后下发粮食时,增配拨八十六万石豆做口粮,减少八十六万石粟米,就可不用减食活到下年秋收。
只是豆直接吃过多肚腹易胀气,或下年陶坛会卖脱销,家家用陶坛制豆豉(chǐ)、豆腐。
乱世之中又遇大旱连年,能够苟且存活乃万幸也。
四月初,探部送来长安方面的信报:
李傕、郭汜已交兵二十多日。帝派侍中、尚书为使劝和李傕、郭汜,二人不从。
郭汜密谋迎帝幸其营,夜里有从郭汜大营中逃亡者,将郭汜要劫帝的消息告知李傕。
三月二十五日(公元195年4月22日),李傕抢先下手,使兄子副车中郎将李暹(xiān)将数千兵围宫,以马车三辆迎帝。
太尉杨彪质问道:“自古帝王只住宫殿,无在人家者,诸君举事,奈何如是!“李暹曰:“李将军计定矣。“
于是天子一乘,贵人伏氏一乘,贾诩、左灵一乘,其余皆下马步从帝所乘御车出宫。
帝刚出宫,李暹兵即入殿中,掠抢宫人、御用物品等。
帝至李傕营,李傕又派兵搬御府内的金帛置其营,然后放火烧长安城,宫殿、官府、民居悉尽。
帝再次派公卿说和李傕、郭汜。
听闻李傕劫帝入营,郭汜派兵扣留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刘渊、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廷尉宣璠(宣播)、大鸿胪荣邵(荣郃)、大司农朱儁、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公卿大臣于其营为人质。
大司农钱唐侯朱儁乃一代名将,素来性情刚烈,受不了这种屈辱,即日愤慨胸闷发病而卒。
数日内,听闻李傕、郭汜之乱,太常都乡侯皇甫嵩亦病卒,朝廷赠骠骑将军印绶,拜家族一人为郎官。
皇甫嵩无子,只有一女儿,嫁给司隶右扶风人蜀郡太守射登之子射援。
韩遂看完信报感叹朝廷镇压黄巾军的三员大将皇甫嵩、朱儁、卢植接连死了二人,仅剩卢植潜藏在幽州,不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