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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驱魔人txt下载     驱魔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赞助人

    关正死了。

    第一个现他的人是援手事务所的柴大叔当天早上是他第一个到达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窗是锁好的当柴大叔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后现关正的房间亮著灯进去一看吓得他老人家差点当场犯心臟病。

    关正坐在办公桌前已经死去多时脸色青灰脸上全是被自己抓伤的血痕眼珠子也掉下来一颗落在办公桌上直直的看著进门的人。电脑已经完全毁坏不能再还原任何数据。而且他也是死於服食毒品过量。

    最意外的是:在他的办公室裡找到了一具被虐杀的小猫的尸体!

    一个整天把维护社会公义和法律尊严放在嘴边的人死於毒品死前还虐待动物这著实让那些平时被关正得罪过的人在背后嘲笑他小夏对此气愤极了。

    无论他是否偏激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想帮人而已!

    关正死后不久这个援助机构的几名创始人决定另派个人来接替关正。但在那个人没来之前小吓作為这个事务所的中生力量又要整理相关资料还有案子必须要继续办理更要安排关正的追悼会忙得团团转。而且由於几起死亡实在太类似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小夏还要积极协助警方调查。

    警方的介入解决了小夏的问题。

    因為关正要她替他报仇可是她知道不能擅自行动。就算她遵从他的遗愿偷偷摸摸去调查阮瞻和万里也不会放任她不管。实际上她还是会牵连到他们。归根到底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儘管关正不让她把事情的嶷点告诉给别人她还是把她所知道的线索以及那封电子邮件的内容报告了警方。当然没有包括那只黑猫和会动的罌粟那样不会增添更多的线索反而降低她提供的消息的可信度。

    这件事还是让有能力的人去调查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关正的嘱托但她只能那麼做了。

    而她自己当然又藉机赖到了阮瞻那裡去住但她却没能立即实行她梦寐以求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钓帅哥计划甚至谈两句也没有机会。她这一段时间太忙一早出门时他才睡下;她疲惫的从外面回来时他正忙著;她进入梦乡了他还在招呼客人。

    他们就像黑夜与白天没有相融合的时间。但虽然只有几秒鐘的对视和微笑小夏也觉得很快乐!何况她终於也有忙完的时候。

    「明天是关正的追悼会。」小夏从上午就閒了下来所以一直围著阮瞻转这会儿正趴在吧台上看著阮瞻在吧台裡擦杯子。

    「终於可以歇歇了?」阮瞻微笑著问。

    小夏点点头第一次现阮瞻笑的时候眼神专注神态温柔。

    「万里陪你去吗?」

    「是啊。他说是做為我的男朋友出场免得我像是关正的未亡人!」

    「他就是喜欢研究特定场合的特定人物!」阮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以前我们小时候镇上有什麼风吹草动比如婚丧嫁娶、生小孩举行个什麼会他都会硬拉我跑去看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偏偏喜欢然后回来还眉飞色舞的给我讲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反应烦得我恨不得宰了他。不过我想这是他最后选择当心理医生的主要原因他喜欢解剖人的思想。可我父亲说他这麼好奇什麼事都要查一查早晚——」

    阮瞻驀然住嘴。因為他现他平时对人的疏离戒备不知何时到了小夏这裡就完全消失甚至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这些童年往事。过去的事他从不愿提及即使万里有时回忆起来他也不会答腔。

    小夏知道阮瞻不习惯展露内心所以聪明的保持沉默不追问下去反而岔开话题。

    「那麼——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吗?」

    「这件事裡那隻猫是个关键当然那会溜动的植物也是一样。可惜我们知道的情况太少不能下定论。但据我所知有些少数民族对各种生灵都会崇拜和祭祀有的还以此為图腾结合关正临死事在电脑上写的那个地点我认為这裡的一切应该和那裡有千丝万缕的联繫。」

    「要不要去看看外地那些死者的墓地再确认一下?」

    「没有必要。虽然这种罌粟的种子一定是通过某种术法保有了火烧不死水泥也封不住的神奇性能但你说过它们一离土就枯萎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的生长妖性和植物性都在离土的一瞬间消失。我看过你的资料那些人都死了很久而且是火化后埋进公墓或者放在特定的骨灰存放地点的。这些地方或者有固定的人来清扫或者有专人管理一看到异物就会拔除。你现在去什麼证据也不会找到。」

    「对哦这件事已经交给警方不关我事啦!」小夏强行挥散心头的阴霾故作轻鬆的耸耸肩。

    阮瞻才想说话酒吧的门开了来了今晚的第一位客人。

    「阿瞻快给我弄点喝的渴死了!」来人甜腻温柔的叫了一声语气十分亲近就像是和亲人或者——情人?!

    小夏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的起身上楼。

    这个女人叫白晶晶和大话西游裡的妖精一个名字也一样的妖媚横生。最近她缠阮瞻缠得紧阮瞻对她也似乎比对别人有些不同小夏因此而格外讨厌她。

    可让她起身离开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这点抵抗力她还有。她只是受不了阮瞻对白晶晶也笑咪咪的这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特别的所以乾脆眼不见為净。

    这小小的醋意并没有让她看到。阮瞻虽然对白晶晶也露出他那招牌式好看笑容还似乎带著三分喜欢这女人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深处并没有对著小夏时才会有的温度。

    追悼会简单而隆重进行的程序也是按规矩办的。不过来的人并不多除了生前好友和同学、同事、各地方援手机构的代表也就是赞助集团的一名主要赞助人到场并没有一个受过他救助的人出席。

    小夏伤感和气愤。

    伤感的是虽然她对关正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可关正在严肃之餘对她很不错。同事一场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气愤的是為什麼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越来越少他生前帮助过那麼多的人。竟然没有人还会记得他!

    「死亡只是开始。无名英雄一定会在那边得到良好的待遇不要不甘心。」万里知道小夏湿润的眼眶是為的什麼抱抱她的肩低声安慰「人在做天在看嘛!」

    「你这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小夏放鬆了一下整个追悼会她一直神经紧绷。总觉得关正的遗像在谴责她。现在终於结束了她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信仰就是我的亲身经歷。」万里的手没离开她的肩「你请假了吗?不是要休息几天吗?」

    「没有被批准说是要办完基金会的一些事情才让我休息明天我要去博恆公司办事情。」小夏瞄了一眼新来的上司。

    新上司和长空事务所的潘老大同姓大名单字一个『山』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但长相老很多看来严肃又刻板。不好相处的样子。

    她看向潘山的时候无意间与那个来出席追悼会的赞助人目光相遇连忙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人好像得到允许似的向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向万里靠近了一点。有点不自然她一向不善於和有钱人打交道。

    万里感觉到了她寻求帮助的肢体语言打消了潘主任寒暄一下的念头留在了小夏身侧。

    「你好我是博恆集团的黄博恆。」他姿势优雅的递给小夏一张名片小夏急忙双手接过。

    原来他就是博恆集团的老总啊!

    小夏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想没想到这麼大个财团的老总竟然是个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的人。年轻模样斯文没有爆户的庸俗感有点知识文人的模样。可小夏给他工作过从员工嘴裡知道他的跡相当传奇应该属於一夜暴富的类型。

    「我叫万里是她的男朋友。」耳边响起万里的自我介绍。接著感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万里生生拉到他怀裡害得她只得配合性的傻笑。

    「岳小姐——」黄博恆很有风度的笑「听潘主任说前些日子我们公司在a市的一些法律业务是岳小姐处理的我还没有机会感谢你呢。」

    「哪的话我是拿薪水的是您给机会。」

    「不过这追悼会办得也很大方得体显然岳小姐很有能力的优秀人才不用谦虚了哪天我来挖角到我那去干吧。」黄博恆边说边打量小夏让她有点不舒服感。

    她支吾了几句幸好万里接过了话茬和黄博恆继续客套但他的手臂却始终宣佈主权一样揽住小夏的腰。

    「岳小姐脸色不好。」还没几句黄博恆又把话题扯到小夏身上。

    「她是累的早点回家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岳小姐真有福气男朋友这麼体贴。」黄博恆仍然笑但小夏敏锐的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快「本来我是想和你谈谈基金调动的问题。既然这样那麼你明天你直接找我行了今天我就不多说了。」

    「那麼黄总再见了。」万里又一次抢先答话然后简单和还没有离场的人道了别就拥著小夏出去了。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娇气包!」小夏打了一下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我这是告诉那个姓黄的你名花有主啦。」万里向后看了一下「有时候肢体语言比较有说服力。」

    「你又胡说!」

    「你在对待男人这方面神经还真是不敏感!」万里说「你没看出来吗?他对你有兴趣。真是王孙公子良心坏竟然在葬礼上泡妞。」

    「是追悼会。」

    「还不是一样你追究这些细节做什麼。你明天要去他的公司吗?」得到小夏的肯定答覆后万里说「明天我陪你去——不行明天我有课不然叫阿瞻陪你。」

    「用得著吗?」小夏笑万里的大惊小怪「他如果骚扰我我会告他的!放心我这麼大人了分得出情势。顶多我不喝他给我的任何饮料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够谨慎了吧?再说他见到女人就要废话说不定只是习惯并不是看上我是你神经过敏。他那个人看来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没有穷凶极恶的样子不会有事的!」

    「还是问问阿瞻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再自己去。」不知怎麼万里凭借男人的本能觉那个黄博恆对小夏有深厚的兴趣这让他有点不安。

    小夏看著很强有时候还张牙舞爪的不过实际上是一隻小白兔是很容易被不明生物叼走的类型。虽然这种个性比较讨人喜欢不过不如那种表面上装小白兔实际上大灰狼的女人安全。

    「你紧张过度。」

    「我关心则乱。」万里拉住小夏上下打量一番「真不知你这个丫头有什麼好还你抢我夺的!」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让小夏暂时忘记了关正之死带来的心理压力。但回到家一问阮瞻果然说第二天没空小夏只好决定自己前往。

    小夏并不认為自己会有事但阮瞻不能陪她还是让她很失望。

    「怎麼样?」黄博恆坐在他那豪华别墅的书房裡对面前的一个男人号施令。

    「她住在一个叫『夜归人』酒吧的二楼。」

    「和男人同居?」

    「酒吧的老闆是个男人她和他住在一起。」

    「酒吧老闆和姓万的哪一个是她的情人?」

    「这个——才一个晚上我——」

    「再去查!」黄博恆斥了一句。

    那个人连忙退开了。

    黄博恆冷哼一声更深的陷入沙裡又想起小夏的模样。

    「我看中的女人一定会到手碍事的人都去死!」他志在必得的自言自语但同时他又有点疑惑。

    才第一次见面他為什麼那麼喜欢那个姓岳的女人?她虽然漂亮可爱可是与他那些情妇相比并没有过人之处為什麼他会强烈的要得到她。好像心裡有什麼在滋长同时有一隻猫爪子在拚命挠!

第十章 到山林去

    即使小夏的神经再大条也觉出黄博恆确实对自己有点不良企图。

    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够解决的事却被他东拉西扯的拖了一个早上而且他坐得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说话的时候连呼吸都喷到了小夏的脸上再加上他那曖昧多情的肢体表达让小夏半边身子麻难受极了!

    她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偷打电话给万里和阮瞻看看他们有谁有空能在中午来接她一趟因為黄博恆非要请她午餐。他那个软磨硬泡的劲小夏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可惜万里的手机不通办公室电话又佔线她只好转打阮瞻的。

    电话很快就通了而且铃声只响了一下阮瞻的温柔嗓音就传了过来小夏没料到这麼快就能联繫到他竟然一时没说出话。

    「小夏怎麼了?」阮瞻一下就猜到沉默的对方是谁。

    「我——没事。」

    「没事?」

    「那个——也有点小事。我是想你中午——」小夏边说边从洗手间往外走但却在看到一个人影后声音嘎然而止脚步也同样。

    阮瞻就背对著站在离她十步以外的地方那裡是博恆公司的接待处好像在等什麼人。

    难道是在等她吗?他不是说没空吗?為什麼来接她?惊喜?

    小夏心情一阵愉快刚要说话却见白晶晶从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处跑出来笑&#63oo1;如花的冲向阮瞻还在他面颊上轻啄了一下。阮瞻侧过脸来对著白晶晶温柔微笑然后说了一句什麼指了指电话。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只楞了一下小夏就反应过来虽然隐约的感觉有什麼在心臟裡尖锐的搅拌可还是笑咪咪的走过去。

    「真巧在这裡遇到。」她寒暄著瞄了一眼阮瞻。见他衣著得体温文尔雅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他是来这裡接女朋友出去吃午饭的。

    「是啊阿瞻约了我吃午餐我们在正式交往。」白晶晶有点挑衅的说。同时挽住了阮瞻的胳膊。小夏是住在阮瞻那裡的夜归人酒吧的常客都知道这种给情敌下马威的机会白晶晶怎麼会错过!

    「哦祝你们胃口好我还找黄总有事先走一步。」小夏面不改色心却疼得她直吸冷气。

    原来!他来接的人并不是她!

    她礼貌的点点头施施然的离开没有机会和阮瞻说一句话也不敢看他的脸她怕她可能失态当场哭出来。

    没想过阮瞻的背叛会让她那麼难过的。感觉失去了一切一样。可是这也不能说是他背叛她他们就根本没有开始过。或许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他总是让她感到糊涂。有时对她好得不行有时又刻意保持距离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她不敢去表白。她本想慢慢靠近他的可她不该等的如今什麼也晚了。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根本没机会实现有人抢先了一步!

    他那麼出色她怎麼会笨到以為他就会在那裡等她不会有别的女人来打主意!

    她今天终於明白了那句古龙的话——男人是最没有耐心的他们不愿意等即使那个女人多麼值得等待也是一样。

    她这麼胡思乱想著答应了黄博恆一起吃午餐的邀请等到餐厅才现竟然又是和那对约会的爱情鸟选择了同一间餐厅。

    於是她只好吃了生平最难受的一顿午餐。目不斜视心乱如麻食不下嚥还要忍受黄博恆慇勤的『照顾』。

    她这边坐立不安并不知道那边的阮瞻虽然掩饰得比较好但心裡也极不舒服特别是当黄博恆藉著『热情周到』之机时不时碰一下小夏的手小夏的肩膀甚至还替小夏抹了一下脸上的污渍时阮瞻恨不得当场施个火印把黄博恆的手变成烧猪手。

    这一餐饭就在两个人的各怀心事中鬱闷的结束。

    随后的一周小夏和阮瞻间的气氛始终有点尷尬。小夏虽然在冷静下来后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也知道阮瞻没有必要和她解释什麼可阮瞻当真什麼也不提的时候她又烦躁得要命!

    「说你喜欢阿瞻你还不承认看看你一脸妒妇的表情!」万里和小夏坐在吧台的一角看著不远处阮瞻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和白晶晶谈笑。

    「我就是看她噁心不行吗?」小夏的伤心已经被气愤所暂时掩盖。看著白晶晶娇笑著对阮瞻又不时以胜利者的姿态瞄一下她!

    「真是幼稚的女人!」万里也不知道是说谁「你打算砍死她吗?要什麼样的刀具我来帮你準备。」

    「我用眼神杀死她!」

    万里被小夏孩子气的举止逗得笑。

    「我告诉你不是我小气因為她是故意的。安排餐厅时也是故意的害得我一顿那麼贵的大餐没吃舒服!」

    「等你成了董事长夫人炒掉她不就行了。」

    小夏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这一周以来她忙完了事务所的交接事宜后被说话算数的潘山批准回家休息。她因為阮瞻的新『恋爱』心烦意乱所以几乎都不出门结果没想到那位多情的黄总竟然採取了最老土的鲜花和礼物攻势。但他做得极其聪明礼物是那种很贴心但又不值钱的小玩意电话也不打一个让小夏无从拒绝除非她亲自上门。

    那位黄总心平气和但又步步紧逼的功力她已经见识过了他慢条斯理的跟你慢慢谈到最后连强硬的对手也会投降何况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她!所以还是避不见面為妙。

    可是那些各色玫瑰花每天源源不断送过来。已经快把夜归人酒吧变成了花店最后还是万里想办法把玫瑰以酒吧的名义送给每天光临的女士把阮瞻的生意也带得更加红火了。

    「考虑一下吧。以你的条件逮到个富翁的几率比在街上让恐怖分子打死的几率还小。」万里看到小夏烦恼就忍不住逗她「况且黄博恆在富翁中无论长相年纪和学识好像都还不错。」

    接受了黄博恆就可以整死白晶晶!小夏想著。但又想到白晶晶得到阮瞻那样的男人丢掉一份工作算什麼。总觉得还是自己吃亏。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金钱地位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爱一个自己爱的人。

    「怎样接受我的建议吗?」

    「我寧愿嫁给你!」

    「我非常愿意。」万里半真半假的说。

    小夏白了万里一眼但在看到万里专注的神情后突然有一丝奇异的觉悟「你不是真喜欢我吧?」

    万里自认是瀟洒大方的人没有什麼事是不能摆在檯面上说的。但这一次竟然没敢回答小夏的问话只在她头上赏了个爆栗。小夏以為自己猜错也不觉得尷尬扑过去要还击万里躲闪。一时打闹得整个酒吧的人都看向他们。

    当小夏意识到他们正在向整间酒吧的人展示打情骂俏的场面急忙停下了手但现惟有阮瞻没有看他们。

    「我要上楼去了。」她赌气的说转身上楼。

    万里向阮瞻打了个手势也跟了上去準备把他们的计划详细说给小夏听。

    原来阮瞻接近白晶晶是想籍由她调查杨幕友的事。自从上次日本鬼事件后阮瞻表面上无动於衷实际上一直没有停止对杨幕友的追踪。

    当时从万里的调查裡。他已经把目标集中在几个人身上。那些都是和博恆集团有千丝万缕联繫的大财团。也只有他们可以让黄博恆运用关係把小夏引到那间鬼屋去当然黄博恆本人可能并不知情。

    『杨幕友』那麼狡猾阮瞻已经领略过他狡兔三窟的本领了。所以后来对於『杨幕友』的挑衅他一直不动声色。他知道『杨幕友』一定会想各种办法盯著自己而对方实力强大他只有乱中取胜一途。他的不动就是引诱『杨幕友』会乱动的前提。何况他要把『杨幕友』的窝全堵死才下手不让他有机会再逃脱了去祸害别人!

    他目前在做的即使从外围慢满接近核心这其实和小夏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小夏的计划裡猎物是他而已。

    他知道『杨幕友』不会屈居於人下而且不做头把交椅办事就不会方便所以他把调查的目标确定那几个财团的老总。但是他不能正面动手因為他不知道『杨幕友』附身在谁的身上只能从和他们有密切来往的博恆集团慢慢反向调查。

    白晶晶是博恆集团秘书处的头儿又恰巧被朋友拉来夜归人酒吧并对阮瞻產生了强烈的兴趣所以阮瞻才顺水推舟。虽然这对白晶晶不公平可是他并没有和她太过亲近只不过是这女人自己很火辣而已。

    秘书是一项极為特殊的行业在有意无意中总是会接近核心内幕甚至是秘闻。白晶晶是博恆集团的秘书之最从十年前博恆公司开始跡就在那裡工作虽说只是秘书处的头儿也只有二十八岁但却是集团的元老级别并且有风传说她和黄博恆的关係一度相当亲密。

    白晶晶為人精明知进退嘴巴也严但她却有一个鲜為人知的缺点——酒一喝多话也奇多而且记性非常好能说出十年前最不引人注目的细节。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从不多喝。只是见了阮瞻她开始不理智起来。

    从她的嘴裡阮瞻得知了许多事情比如黄博恆是十年前从云南来到本市的就出生在关正所说的那个地方。而且他的跡史相当神奇从第一笔资金的来歷到竞争对手总是没有好下场不是一破產就是死亡都看来不那麼平常。

    而根据她无意间提供的线索也慢慢把调查的焦点集中在本市屈一指的大富翁——张群身上。

    张群本来是个嚣张跋扈又行事高调的人但在前一段时间忽然销声匿跡了一阵子据说是因為身体不好就带著同样受过刺激的女儿去一个疗养圣地静修去了。很久后才回到本市為人也低调了很多。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显得神龙见不见尾。

    他的女儿就是在血腥玛丽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但据说目前精神上已经神奇康復。他本人曾经找过大批据说有法术的人追杀过被误会的阮瞻。而杨幕友就是他请来的如果现在那企图復活的死灵附在了他身上也算引狼入室了。

    而博恆和张氏两家集团本来关係一般但最近半年却突然来往密切起来两家的老总也来往频繁。

    他们突然亲近起来的时间就是死灵从阮瞻手裡脱逃的时间。如果它从杨幕友身上下来而附了张群的体就可以说黄博恆亲近的并不是真正的张群而是曾附了杨幕友身的那个不知名的死灵!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杨幕友』当时是被张群邀请而来表面上是生意来往但实际上是因為『杨幕友』有点法术。如果那死灵為了以防万一而為自己找下一个宿主没有比张群更合适的人选!

    问题是——黄博恆是被蒙在鼓裡还是与死灵早有瓜葛?

    另一方面据以前阮瞻对真正的杨幕友也就是这具肉身来歷的调查现这个香港人因為有点财务问题而去了缅甸然后从云南回境。不仅财务问题解决了而且身体比以前要强壮很多还带回了一个缅甸美女。

    『杨幕友』和美女过境的关口就是黄博恆出生的那个小地方。中缅边境的小村寨!

    那个美女是洪好好吗?她是什麼来歷?

    这样杨幕友张群那个死灵和黄博恆都被串到了一起而那要串起这几个任务的线就是关正临死时写下的那个地点。

    「所以阿瞻决定我们要跑一趟云南!」万里结束讲解。

    这太复杂了小夏一时没太弄懂想了好一阵子才算明白大概。

    「第一杨幕友做為第一个宿主他去过中缅边境回来后有大的转变可以推测為被死灵附体。第二黄博恆也出生在那个地方他又是援手事务所的后台老闆。第三这个一直和我们做对的死灵如果附在张群身上而现在张群正和黄博恆突然接近说不定两人早就认识。第四再加上博恆家史的不寻常他们援助的案件中当事人死亡的不寻常证明黄博恆也许不是个平凡的人。而这几条都指向了关正所说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去那裡。一来為了关正二来為了调查那个死灵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和秘密!」

    「是啊所以阿瞻出卖了色相。」万里开玩笑「这下你心理舒服了吧?」

    「我有什麼好舒服的?」小夏嘴上这麼说心灵还是放鬆了一下但想到即使是做戏也和那女人那麼亲近还是有点不舒服只希望快点离开。让白晶晶不再缠阮瞻也不让那个有问题的黄博恆再来缠自己。谁知道他接近她是不是另有目的?

    「我们什麼时候走?」

    「后天。」

    真的要去山林中啊!那些离奇的死亡又是什麼神秘的力量造成的?

第十一章 野店(上)

    那蔓是一个很荒僻的村寨的名字也是关正死前留下的那个地名中的最后两个字。

    它位於鲜為人知的深山河谷之中到那裡先要乘坐飞机去昆明然后乘火车再搭公共汽车去一个中缅边境的小镇最后还要改乘牛车或者步行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阮瞻一行人的行程相当不顺利先是飞机晚点等得他们从焦急变成了无奈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居然又闹了点空中惊魂。下了飞机后三人在当地住了一夜然后转乘火车这个还算没出什麼事但是接下来的汽车之旅则差点让小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当他们终於可以乘坐最后一种交通工具——牛车时竟然现这两天都没有进出山的人他们这种专门往深山老林裡扎的『生态旅行者』只能靠两条腿上山了。

    此时小夏累得都不想说话了。而阮瞻一向话少提著自己和小夏的行李走在最前面只有万里还精神十足的抱怨。

    「你这样做即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為什麼不用你的那个时空扭转术?」

    阮瞻只当没听见。

    「还说什麼要有目的地的信息才能实施这种法术我看你就是学艺不精。」

    「不愿意来就滚回去谁让你硬要跟来。」阮瞻停下脚步找个树荫处「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并不累。可是他虽然没有扭转过身去看。也知道小夏要撑不住了只是怕给他们带来负担而勉强支持。

    他细心的坐在稍下方的位置这样即可以把那块舒服的大圆石让给小夏坐也可以盯著她的四周。这种深山裡毒蛇毒虫的肯定不少小夏是标準的城市娃娃受不了这个。

    本来他只是计划自己来但自从认识到黄博恆很值得怀疑而且对小夏有特别企图后。他不得不把她也带在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可这对於小夏来说是一种考验。

    而万里是酷爱旅行的听说这个村寨这麼偏僻却可能隐藏著一个很大的秘密於是也请假跟了来其实阮瞻知道万里是存心要帮忙的。

    「我知道你是心疼小夏可是你注意天气了吗?」万里走到阮瞻身边小声的说。

    「正是因為要下雨了所以我才歇一会儿。」

    「你中蛊了吗?说这种疯话!」万里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他经常一个人出门旅行知道山裡的天气多变何况现在还是很容易变脸的春夏之交。他们上山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得很没想到才走到中午就变天了。依照他多年的旅行经验看这天气不出两个小时就会下雨的。而且下起来就会不小。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地形也不熟悉这就意味著危险。

    「我来时打听过了再往前走一点会有个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寨子不是依山就是傍水距离城镇都不近又都是山路所以岔路口上有一间小店是来往路人的歇脚地。现在这情形反正今天是到不了那蔓的不如慢慢走。」

    「我还奇怪你怎麼和旅店的店主问个路也问那麼半天呢?」听阮瞻这样说万里终於有点放心了「真仔细还问了半路上的情形。」

    「我很佩服你总是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小命却还完好无损。」

    「我在意的是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那个比较有意思其餘的意外都只是小插曲。」

    「那麼你和那些漂亮的苗女聊了那麼久又说的什麼?」

    万里笑同时瞄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在安安静静的喝水休息但全身的细胞都在注意他们两个。他知道小夏对他和阮瞻总是背著她商量事情很不高兴认為三个人是伙伴不应当什麼事都瞒著她所以提高了声音保证小夏也可以听到。

    「那些苗女说这边山裡的寨子是各族杂居地其中大多数会下蛊所以千万不要犯了人家的禁忌或者表现得不友好否则就会被下蛊轻者会生病重者可能会丧命。如果你要求人家解除蛊术会相当困难的。」

    「她们没有说禁忌是什麼吗?不要无意间冒犯了才好。」小夏答腔。

    「也不用怕啦各地的人都差不多不要太好奇不要随便闯进人家的房子尊重对方就可以了。」万里说「不过有一种蛊小夏也许会喜欢啊。」

    「你胡说我才不喜欢那个东西。」

    「你不知道了吧?云南的??族有一种叫做恋药的蛊毒非常有趣的。不论什麼鸟若飞伏在地面就死的话在鸟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这就是『恋药』若给意中人食下后就永不变心恋著你除非吃了猫爪才可解这种药!」

    「是你编的吧?」小夏半信半疑但不自禁的看了阮瞻一眼心想如果真有这种药她就给阮瞻下一点让他会永远爱她。

    阮瞻一直低著头因為万里话中提及的猫爪子突然想起小夏看到的黑猫和那个会动的植物来。

    如果黄博恆真的有问题有可能那些奇怪的死亡是蛊毒所致。实际上他以前有所怀疑还翻看了一些资料据说有一种叫阴阳草的蛊是会动的。假设兇手是黄博恆那麼他下的蛊显然兇猛得多而且种类更加奇怪有毒品在内死者还都挖出了自己的一隻眼珠。

    另外他的动机是什麼?死者死前都感受到了什麼呢?

    「你说的我有些害怕了。」他耳边响起小夏的声音。

    「其实我打听了一些偏方了。据说你只要不乱吃、乱喝东西就可以了。水我们自己有如果非要吃东西的话只要悄悄把第一口饭放在手裡。然后留下吃饭的筷子在离开后的第一个路口用这双筷子挖一个坑把饭埋在裡面就不会有事了。」

    「我还是怀疑你是不是乱讲的。」小夏见万里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微笑。

    一边的阮瞻一直没有加入讨论他看看天色。觉得天气不容乐观连忙招呼其它两个人一起往山的那边走去。

    山雨比他们预料的来得还要快他们才拐过一道山坳瓢泼大雨就不留情的洒了下来。幸好远远看到一座竹楼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苍白的空地上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但儘管如此三个人也毫不犹豫的跑过去。跑进这风雨中唯一的避风港。

    店裡没人不知為什麼小夏一进入这竹楼就有到了另一世界的感觉。

    这店和一般的路边小店没有区别只不过傢俱大部分是竹製的由於没有人外面又下著狂风暴雨而显得凉颼颼的。

    「有人吗?」万里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他又用新学的几种少数民族方言又各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空店吗?」他看了阮瞻一眼。

    在恶劣的天气来到深山中一座空屋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

    「呆在这裡别动!」阮瞻简短的吩咐。然后前前后后的仔细的转了一遍这并不大的竹楼。

    这个竹楼有两层一层就是一个饭堂摆了五、六张桌子然后是灶间和储存杂物的房间。二楼是隔开的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像是客房。但是是那种大车店的类型只有一张通铺。

    整栋房子乾净整洁灶间裡还有一点食材房间裡有日用品好像主人因故离去不久。可能是山裡人比较淳朴的原因又想让过路客人有个歇脚的地方所以房间都没有锁。

    阮瞻寧神静气的感觉——没有鬼气只是因為没有人而这裡又是山的中间在雨中显得有些阴气较重。

    他在山下没听说这个店会没有人不过在这大雨中也没有其它落脚地。再说已经有三天没有人去过镇子了也说不定店主有事回了山上。

    他犹豫了一下从楼上下来脚下那简易楼梯吱呀吱呀的响在这暴风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万里问手中的包还没有放下。

    阮瞻摇摇头「先换掉湿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再说。」

    雨竟然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把他们拦在了这裡不能动弹。好在饮用水和一点食物他们是带了的计划使用的话并没有那麼窘迫。

    听说那蔓是通了电的可是这半山的野店竟然没有又没找到油灯所以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只好先睡下。

    小夏被这旅程折腾得太累了虽然到了陌生地方有点不安感但因為阮瞻和万里就在隔壁再加上入夜后雨停了下来只感觉到山裡的微风从窗口吹拂了进来像催眠一样让小夏睡得很沉。

    但她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推她。

    「天亮了吗?我再睡五分鐘!」山间明亮的月光让她误以為天已经亮了半梦半醒的咕噥了一句翻身面向墙壁。

    推她的手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三分鐘。」小夏以為是万里叫她起床哀求道。

    摇她身体的劲头剧烈了一点。

    「一分鐘。」她再谈判。

    然而摇她的『人』好像生气了猛力推她。

    小夏也有点火了用手去打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却在一碰之下觉得有什麼不对。

    那不是万里温暖的手也不是阮瞻稳定的手而是一双女人才有的小手入手冰寒刺骨僵硬枯涩。

    她一惊立即清醒过来连忙翻身坐起可肩上的那只艘动也没动的还放在那儿。侧头一望确是一双小巧美丽的女人手在月光的照射下惨白惨白的。

    然而只是一双手手的主人不见踪影。只有一双手死死放在她肩上!

    她立时汗毛倒竖惊叫了一声可竟然没出声音。

    下意识的她拚命去拉那双手但那双手像粘在她肩上一样执拗的不肯离去也压得她起不了身她奋力挣扎还是叫不出声音最后只得甩脱衣服连那鬼手一起丢到角落裡去。

    她盯著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一阵响感觉什麼东西拱动起来一样在角落形成一个人影还没等小夏反映就『唰』的扑了过来在她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

    是一个苗女!面目清秀但肤色惨白七孔流血!

    「别睡我的床!」她恶狠狠的叫「别睡我的床!」

    「阮瞻!」小夏终於大叫出声声音在静夜裡显得格外大声但隔壁房间却没有任何回声。

    「别睡我的床!」苗女继续逼近一股尸臭也扑面而来。

    小夏连忙抓紧胸前的护身符苗女惊得向后飘了一步。

    此时静夜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

    叮铃——

    那苗女『啊』了一声一直退到门边去但却不走。

    叮铃——

    又一声清脆的铃声传来彷彿离得这野店近了些接著随著铃声又近了些慢慢到了小夏所在的房间的窗口下面。

    此时小夏不敢叫了怕引来什麼东西。可是她不明白一向警醒的阮瞻為什麼听不到这麼明显的声音為什麼没有任何举动?!

    那苗女的鬼魂堵在门边不让她出去她咬咬牙慢慢从床上起身。

    竹床出吱呀的响声苗女细细的出愤怒的磨牙声这两种声音让小夏心惊肉跳但她坚持著将头靠近窗口从侧面偷偷往下看。

    那条山路的尽头走过来一队影子為的穿著一身白布的衣服戴著一顶很大的斗笠遮住了面目。

    他手裡拿著一个铜铃铃声就是从那裡传来。他每走几步就摇一下铃他身后跟的那五、六个人形就随著铃声跳一步。

    那几个跟在后面的『人』排成一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套了一个白色的袋子几个人中间用一条绳子栓著随著那清脆的铃声向野店走来!

第十二章 野店(下)

    怎麼办?

    有怪东西进来了可是彷彿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那个苗女则还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盯著小夏不让她离开!

    「阮瞻!万里!」她壮著胆子又叫了一声仍然毫无反应。

    咚——咚——咚——

    杂乱但又规律的跳步声传来表明了那队奇怪的人正在进入店裡。

    只有靠自己了!

    这认知让小夏壮起胆子慢慢溜坐在床边。她胆怯的瞄著门的方向想找时机从那苗女的身边挤过去实在是除这之外她也想不出什麼办法来!

    她握紧胸口的护身符两隻脚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著找著自己的鞋。

    她碰到了她的鞋但却被踢到一边去了於是用脚去勾眼睛还瞄著苗女的方向。一下、两下、三下怎麼越碰越远?已经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步了!

    「你找这个吗?客人!」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脚边传来。

    小夏倒吸一口凉气眼见自己的左右两边各蹲著一个黑影每个人手裡拿著她的一隻鞋!也不知道是什麼时候出现的。

    「阿米阿簸她睡我的床!」一直呆立不动的苗女突然尖叫并气愤的疾飘过来。

    小夏骇得迅缩回到床角惊恐的望著这三个不之客。

    那两个蹲著的黑影在小夏的注视下起了身好像从地下的土裡拱出来一样。他们慢慢挪动到小夏面前和那苗女排成一排对小夏俯视著。

    两个都是苗人打扮一男一女的中年人黑瘦老丑。此时却对小夏笑著表情僵硬又古怪。眼睛盯著小夏眼神却飘到小夏背后让小夏觉得整个后背都麻。

    她身后有什麼吗?

    「阿花别这麼和客人说话!」男人说「要招待客人。她阿米——」

    不等他吩咐完左边的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托盘逼迫一样递到小夏面前。托盘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米糕不过早已霉臭山林中特有的黑色大蚂蚁在米糕上穿梭来去!

    「吃吧!」她说著。托盘差点顶到小夏的鼻子。

    本能的小夏一挥手托盘『平』的摔了出去撞在屋角上。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竟然是有形有质的小夏无意见碰到的手也一样!

    而随著这声响小夏和那三个苗鬼都突然不出声了。小夏是吓坏了而那三个苗鬼却一付受到了冒犯的样子齐刷刷的狠盯著小夏!

    「糟蹋粮食罪人!罪人!」三个人齐声叫并俯下头!

    小夏感觉到刻骨的阴寒扑面而来带著泥土的潮湿堵得她喘不过气只能紧依著竹墙。握紧护身符刚要大叫『南无地藏王菩萨』就听见两种声音同时响起来。

    吱呀——叮铃——

    然后是脚步声稳稳的压迫著人的听觉是那戴斗笠的怪人领著那一串怪东西摸上楼来了!并且穿过渐渐走到了小夏房门口。

    一步一步——

    房门无声息的打开了。那个怪人站在门口。那三个苗鬼自动闪开一条缝隙让那个人可以看到小夏。

    月光明亮照在那个人身上。小夏才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白布而是蓑衣。蓑衣上满是水珠但又不落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银白的一样。

    他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小夏瞪大眼睛拚命想看到他的脸却感觉斗笠下什麼也没有只是解不开的黑暗。

    他走了过来还没忘了摇动手中的铜铃身后那如串成一串的螃蟹一样的『人』也跳了进来一时间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却只有小夏一个人惊恐的呼吸声!

    「她睡我的床!」苗女又叫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但这次却有告状的意味。

    那人走过来俯身看小夏。这麼近小夏还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不出声只是相面一样对著小夏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小夏的脖子还没等她挣扎就一下把她从窗口扔了出去!

    小夏重重的落在地上但感觉没怎麼疼就是震了一下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怎麼对迷糊中听到脚步声传来然后面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接著那男人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去。

    「做了什麼噩梦?还从床上掉下来?」阮瞻温柔的声音传来。

    怎麼?是梦吗?怪不得阮瞻不来救她原来是个梦!可真的是梦吗?!

    小夏哽咽了一下细细碎碎的说著生在刚才所有的事。

    阮瞻听得皱紧了眉头。

    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如果真是个梦小吓就要看看心理医生因為总是做这种噩梦的话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如果有什麼能人在背地裡耍阴谋诡计把小夏捲进什麼幻境也不是不可能梦杀术他已经见识过了。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每一回他们都要在劣势中翻身很难但必须那麼做。像这一次他明知道接近真相等於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但又非做不可。他不关心关正之死只是关正的死把『杨幕友』和黄博恆也牵连了进来他只是要摸清那个『杨幕友』的来歷他强烈的感到一定与那蔓有关与这深山、河谷有关。

    「你打听过这家店的情况吗?」小夏已经从噩梦中完全清醒了但却还假装害怕不从阮瞻怀裡出来一直依著他「是不是有夫妻两个带著一个女孩?」

    她在山下无意间听说这一带的语言有古越语的遗风把阿爸、阿妈称為『阿簸和阿米』。

    「不是啊。就是一个老人。」阮瞻随口撒谎。

    这店裡确实是一对夫妻带著他们十六岁的女儿在经营。

    「那就好梦裡那个小姑娘总是说我睡了她的床!很生气啊一直叫我离开!」说到这儿小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还以為店主一家让人杀了却弄不清事非找我来索命呢!」

    阮瞻抚了抚小夏柔软的头髮。还没回答脚步声就带来了万里。

    「有情况吗?」他边说边走进来。小夏连忙立直身子。

    「阮大神棍你怎麼也不叫我一声不怕我被女鬼拉郎配吗?」万里还赤著脚。显然匆忙过来的但手裡却拿著血木剑。

    拿是阮瞻匆忙中放在他身边的為了保护睡得很沉的某人。

    「你滚得远一点我还落个清净。」

    「我要是离开你。你一定会想我的假如我死了——」

    他边说边坐到床边小夏连忙跳起来去捂万里的嘴「大半夜的别胡说!」

    「你怕我死吗?」万里眼睛亮晶晶的问。

    「你再说这个字我誓三天不和你说话。」小夏有点生气了实际上是感觉在这古怪的野店裡这样说很不祥。

    「好好好算我怕你我不说。但是——」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噹噹噹』的敲击声。

    这意外的声音如同突然插话进来一样让三个人当场禁声。

    小夏心裡一紧看向阮瞻。见他神色凝重的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去。脚下却很轻。

    她又看向万里后者安慰性的笑笑压低声音说:「不是幻觉我们都听到了。」

    小夏二话不说套上鞋子想起刚才的梦境心裡有点麻。

    「该下去看看太烦人了!」万里把声音压得极低的问。

    「一动不如一静。」阮瞻哼了一声。

    「可是如果他们耍阴谋诡计可能会一计不成二计生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被动挨打!」

    他的话触到阮瞻心裡最不舒服的地方自从和『杨幕友』争斗以来他就一直在防守。儘管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但这还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產生了急燥。

    「你们呆在楼上别动!」他决定自己下去看看。

    「不等下你听我说。」万里又一次提出反对意见「情况不明这个时候不能分散还是集中在一起比较安全你觉得呢?」

    阮瞻沉吟了一会儿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但那敲击声却在此刻又响了起来好像催促他做决定这让他终於点头。

    「好血木剑你拿著小夏站中间!来吧!」

    阮瞻一马当先走出了房间小夏和万里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天又阴了起来把仅有的月光也遮了起来小店内黑漆漆的只有些微的光亮。

    当——当——当当——

    那声音又传了出来一会儿紧一会儿慢的没有规律而且声音的来源也飘忽不定让人无法判断是来自哪一方。

    阮瞻踏上楼梯好像是故意的把楼板踩得嘎吱作响很鲁莽的直接走下楼去。他平时是个稳健的人如今这样做颇有点示威的味道。心想既然对方要引他们出来他们如何小心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噹噹噹——走到楼下的饭堂裡终於觉得那声音有些近了听起来的质感像是用手指敲打瓷器一类的东西并不像是敲门声。可当他们仔细聆听想辨别方向时那声音却消失了恶意的沉默下来。是谁在装神弄鬼呢?目的是什麼?是上楼去还是查清楚?阮瞻不得已要做出第三个判断。他早在才一进这个店就把环境看得清清楚楚——饭堂的左侧的灶间右侧是杂物室。厨房裡锅碗瓢盆比较多敲击瓷器的声音来自於那裡的可能性比较大。

    几秒鐘的时间他决定自己去查以下灶间挥手做了个让其它两个人留下的的动作。

    他可以夜视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可是他忘了其它两个人没有夜视小夏和万里只在昏黑中见他挥了一下手以為他是要他们去查对面的杂物房所以在阮瞻离开后走进了那间漆黑的屋子。

    『啪』的一声一簇火苗在黑暗中闪现。晃得小夏一时没睁开眼睛侧脸一看。才知道是万里燃起了打火机。

    火苗闪动著照得万里的脸有点狰狞像不是他了!

    「拿著这个。」万里把血木剑塞到小夏手裡。自己则站在她前面一隻手牵著她一隻手用打火机的微弱光芒检视整个杂物间。

    白天的时候这裡只有阮瞻进来过。他们都不知道这裡竟然相当大凭借万里手中的光芒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墙壁。

    小夏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任万里拉著被动的走但她总觉得黑暗中堆积的杂物后面有什麼东西光芒掠过的时候就安静光芒一过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他们越走越靠裡面让她觉得好似羊入虎口。

    她小步的往前蹭不住回头在黑暗中张望就怕有什麼跟在自己后面。却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那东西是活的吓得她忍不住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喵』的一声尖叫同时响起小夏脚下的东西蹭的一下跳上了旁边的杂物堆。在昏暗中张著幽绿的眼睛瞪著她弓著脊背口中出呜呜的威胁声。虽然并看不清但小夏还是觉得那猫浑身的黑毛根根都立了起来一付要杀人的神态!

    「关正要逮的猫!」小夏一下就认出来那隻眼睛大的猫冲口而出。

    万里一听连忙把打火机转移过来同时顺手抓住手边的一个空口袋对著那猫兜头罩去!黑猫灵巧的一闪身口袋落在了一边它自己从半开的竹窗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猫不如狗好逮!」万里咕噥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房间的尽头根本没现什麼瓷器类的东西全是各种麻袋和不知干什麼用的大片植物叶子。

    「那我们回去吧!」小夏抱了抱肩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冷。

    然而他们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回头一照是被黑猫踩过的一侧麻袋包倒了下来。麻袋包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瓷坛。

    这瓷坛是黑色的上端凹凸不平像是刻了什麼文字大约有一尺高突兀的被簇拥在一大堆麻包裡面。

    当当——

    突然传出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让人感到就是在自己脚下似的自己聆听却上自於那个瓷坛!

    噹噹噹——

    又是一阵乱响好像裡面有什麼东西急切的要出来一样而且越敲越急让人觉得连罈子也晃动起来!

    万里左右看看拿到手裡一根竹棒想要走过去看看被小夏一把拉住。

    「不要等阮瞻来!」她非常紧张觉得太不对劲了。

    这麼小的罈子裡能装什麼?為什麼会出敲击声?鬼?妖?还是什麼?

    「没事我不打破她只是看看!」万里安慰了小夏一句。

    他也紧张但又禁不住好奇。

    他慢慢的走过去打火即举得高高的。

    此时的黑瓷坛反而安静下来但这寂静却有著说不出的诱惑好像在说:来吧打开我!来吧!来吧!

    万里伸出手中的竹棒作势要敲一下瓷坛的外面——

    「不要!」

    「住手!」

    小夏和身后突然跑进来的阮瞻几乎同时叫起来!

    万里一楞手中的竹棒轻轻落在了瓷坛上。这重量不足於打破一张纸的可瓷坛却突然碎裂了!

第十三章 是梦吗?

    并没有什麼妖魔鬼怪跳出来瓷坛裡装的只是一种像原油一样的黑色液体。随著瓷坛的碎裂那黑色液体迅流失。因為周围全是麻袋包在昏黑的光线中也看不清是否渗到竹地板下面去了。

    等了一下没什麼动静万里鬆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微笑道:「你们两个吓了我一跳我还以為有什麼可怕的东西呢!」

    小夏还处於惊呆状态见他歪著头微笑的孩子气模样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刚要说什麼一低头却见有一股黑色液体从麻袋包下面流了出来正是那罈子裡的东西它并没有顺著稀疏的竹地板的缝隙渗漏下去而是向他们的方向流了过来!

    蜿蜒的如同一条黑蛇一样静悄悄的偷袭著爬到万里的脚边而万里还赤著脚!

    「小心!」小夏几乎是尖叫出声潜意识裡莫名其妙的感到惊恐无比就像要失去什麼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惊惶和不安。

    她手裡还拿著血木剑但是离万里有几步远来不及过去拉他只是本能的把血木剑向那片就要接近万里脚尖的黑色液体扔了过去。

    就在那黑水触到万里脚趾的一剎那血木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但由於一侧是散落了一地的麻袋包所以只有剑尖著地大部分剑身搭在了旁边的一个口袋上。

    但这剑尖也刚好落在了黑水的前面不仅挡住了它的偷袭而且万里也『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后跳了一步暂时躲开了。

    『嘶』的一声响那黑水有生命一样的一分為二彷彿受到重创一般痛苦的扭动、散开由一条粗大的黑蛇化為了两条细小的弯流虽然流量骤减但仍不死心的向万里脚下爬而且十分迅在万里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有一股钻到了他脚掌的下面。另一条却向小夏这边疾射过来。

    小夏全部的精神全集中在万里身上惊呆的看著他的脚根本没看到有另一股黑水要攻击自己当她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躲了。

    我要死了吗?

    她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却觉得腰间一紧被一股外力拋到成堆的麻袋包上然后眼见一团火印直接压在黑水上让那黑岁像一团极细小的蛇一样扭缠盘绕。然后化做恶臭的气体消散在空气中!

    「你怎麼样?」阮瞻扶住身体有点摇晃的万里。

    万里手中还高举著打火机但脸色却在火光中阴晴不定。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又落入圈套了这回你可有话说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要歇会儿了!」说完他手中的打火机突然落地。

    在光明消失前的一瞬间小夏看到万里向后倒下但阮瞻在身后抱住了他。

    「万里!」小夏叫了一声想要跳下麻袋包。

    但黑暗总的阮瞻急忙阻止了她「乖乖呆著别动!等我!」

    他说著把万里背到饭堂去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又进来把小夏抱了出去。不让她的脚落地接著极快的施了几个手印把最后残留的黑色液体蒸掉才急步回到其它二人身边。

    饭堂裡小夏正不知所措的抚著万里的脸试图叫醒他而万里却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极其微弱好像随时会死。

    「听著小夏。」他单手托著小夏的下巴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上「万里可能中的是蛊毒必须要找到下蛊的人。我要你在这儿守著他一个人!」

    小夏听说他要离开心裡一阵恐慌但知道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随即坚强起自己软弱的心臟。

    「我可以依赖你是吗?」

    「完全可以。」

    「你要知道这裡不会平静所以小心千万不要出事。」

    「我会等你回来!」小夏咬咬牙说。

    看著她脆弱但又强逼自己坚强的脸阮瞻有一丝不忍可是他必须要离开不得不让她单独面对黑夜中不确定的东西。

    他在灶间的时候听到了小夏的惊叫声和猫叫。他当时就觉得不对才要离开去看看就被脚下一丛杂草缠住。本来他以為那只是备烧的柴禾没想这草竟然如同有生命一样缠得他无法离开拖住了他的腿。

    这草是被控制的力量虽然微弱但却极不好摆脱这也导致了晚了一步没有阻止万里。

    他不瞭解蛊术只凭感觉判断他也不知道自己练制的火手印可不可以制服那古怪的黑色液体当时只是情急中试上一试。而且在无意之中他从窗户中看到野店后面的树丛一动虽然只看到一条模糊的人影但却感觉那个人一定在那裡呆了很久被他注意到后就慌张的跑到左边岔路上去了。

    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即使不是下蛊之人也可能是目击的人。而解蛊的方法虽然有很多种但那黑水看来太凶险怪异了又明显是為对付他们而来连万里那麼命硬的人也被放倒一定不是简单的蛊术。所以他必须要追到那个人否则万里凶多吉少!

    或者说根本没有机会!

    他没有时间浪费否则就追不到那个人了!

    焦急中他左右看了一下迅拉开门边的一张竹桌划破手指在墙壁上画上一个保护力最强的符咒把万里拖到那裡安置好然后并排放上两张桌子挡住他。

    他招呼小夏过来用血手指在她的眼瞼上轻轻划过。

    「这会让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会很怕但可以看得清路!」他又画她的额头「这可以让你不被现万里额头上也有一个。」

    「我不怕我不是你们的拖累我也是伙伴!」

    「知道我知道。」一瞬间他很想拥抱她可他没有时间「如果藏不住了。拿血木剑一碰这个符墙就会破个洞。万里恐怕帮不了你你要尽量保护他!如果——」

    他极度担心虽然现在这店裡没有一丝不良气息可当他离开不知道会生什麼!这种选择让他的心哪一头都难以割捨。

    「没有如果我会到死守著他等你回来。别说了快走吧!」

    小夏说著也钻到桌子下面去。伸手抱住万里的脖子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让他昏迷得舒服点并且再也不看向阮瞻一眼。以行动表示自己的坚决。

    其实她很想看阮瞻一眼可是怕一看到他自己就又会软弱。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情况的凶险!万里的命也许只差这一秒鐘。

    阮瞻咬紧牙关在空中画著什麼然后头也不回的一脚踏出。落步时已经到了那条岔路上。

    他要快不仅是要夺回万里的命还有小夏的命说不定也在毫釐之间!

    天空中开始滚起了闷雷不怎麼明亮的闪电在丛林上空划过像是穿梭在他身边一样只是追逐他逼迫他告诉他一个字——快。

    他向前跑努力注视著週遭的一切。感觉著气息却什麼也没有!跑了一段路雨下了起来他也焦急得要疯了!

    万里!小夏!一定要坚持住要等他回去!他心裡念著。眼睛还是四处搜寻!

    突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在空中劈过十几秒鐘后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带著雷霆怒吼之势骤然炸响在头顶一颗老树不幸遇难。

    随著老树被从中间一劈两开一声惊叫从树后传来然后其后的草丛开始东倒西歪有一个人影从中间穿了过去。

    阮瞻抬脚就追在树后被什麼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隻鞋绣花的鞋很旧很破但看得出鞋面上绣满了花。

    是一隻花鞋。

    他没有犹豫向树林深处追去!

    同一时间小夏却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有心理準备是一回事有坚定的信心也不错但是该怕的时候一分也不会少。

    好在有万里在她的身边虽然他昏迷不醒但她还是感到他在陪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此时雨又下了起来一阵阵的山风拍打著竹门像是有什麼要挤进来。四周漆黑一片可是她因為被阮瞻在眼皮上划过血符所以看得很清楚。

    吱呀——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从桌子下面小夏只能看到一双脚飘了下来没有踩地也没有迈步的动作但脚步声却和正常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接著又是一双脚然后还有第三双都是赤著足穿著普通的黑布鞋。

    「阿簸、阿米客人怎麼还不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小夏一下子就认出那个不让她睡床的苗女!可是刚才的一切不是个梦吗?如果她是存在的那麼其餘两个一定是她的父母那麼这岂不是一家鬼开的店?

    原来他们竟然进入了一家鬼店!可是阮瞻那麼有能力是什麼让他压根也没有现?

    她抱紧万里生怕他被现。虽然阮瞻為他们画了隐身符万里也是斜依著可他太高大了双腿伸得长长的如果那三个鬼现桌子挪动了位置飘过来搬动的话踩是不会踩到但一定会踢到他的脚!那他们就会现了!

    血木剑也不对劲明明就放在她手边可不知為什麼没有出遇邪就会散的美丽红光!

    「蓑衣赶鬼忙哦!」从没出过声的女人开腔。

    这句话说完三个鬼突然不作声了齐刷刷并排站在距小夏不到二尺的地方好像在等什麼客人到来!

    蓑衣?不是那个梦裡看不清脸的怪人吧?

第十四章 蓑衣鬼

    小夏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现。想到那个斗笠下永远看不见的脸冷汗无声的滚落下来。

    她紧张万分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但又怕时间过得快那个蓑衣怪人会早於阮瞻先到!可正当她心乱如麻的时候梦裡清脆的铜铃声在雨中响了起来。

    沉闷的雷声和纷乱的雨声中叮铃的声音就直直钻进人的耳膜中!感觉很远但又好像近在咫尺。

    这不是个梦吗?还是梦中的情形要重演一遍!小夏一时分不清楚而且也没有时间容她来分辨她只是一手搂紧了万里一手死死握住血木剑这是她在这危险未知中仅有的依靠!

    门自动打开了没出任何声响然后一双脚夹带著风雨闯进了小夏的视野。

    小夏只看到蓑衣的下边缘眼见著雨珠不断的滚滚而落地上却不见水渍。

    『他』在门边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向桌子这边走了过来。小夏心臟紧不自禁的向裡面紧缩更紧的贴住墙壁和万里。

    『他』穿著一双花鞋崭新崭新的鞋面上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已经看不出布料本来的顏色各色丝线堆砌得极其艷丽在雨地裡走来却还一尘不染。

    然而最诡异的是——鞋裡面没有脚蓑衣的下缘和花鞋之间也没有腿!

    他不是人。是鬼!和那一家三口一样是鬼可是為什麼血木剑没有像平常一样遇邪就会散出美丽的红光而只是剑柄在微微的热?!

    小夏不明白血木剑是不是坏了只见『他』一直走到桌边却又不坐下来只僵直的站在那。近到她可以看清蓑衣的纹路和上面不断滴落却又有不会掉到地上的水珠。

    只听他摇了一下铜铃就又有一串『人』跳了进来排成了一排站到了裡侧。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些用麻绳串著的、头罩白色布袋的怪人。问题是他们站的位置与那一家子和蓑衣鬼成了合围之势把桌下的小夏死死围在正中。

    眼前的形势诡异极了店裡没有任何的声响而且漆黑一片不过却又忙忙碌碌的。好像正常的店家在招待客人只是店主不是人来客也不是人。

    寒冷的山间夜裡小夏却汗透脊背还要拚命抑制因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她只希望这些鬼快点歇完脚快点走假如鬼怪们在赶夜路时确实也和人类一样要歇脚。而且对方不是对他们持有恶意的话。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漆黑的雨夜瑟缩在桌子下面的小夏也看见那个蓑衣鬼慢慢弯下腰来那张看不见五官的脸对著她『看』!

    原来他知道她藏在这裡!

    「别—让—他—们—摸—你—的—头!」他一字一顿的出古怪的颤音!

    什麼意思?小夏惊骇得楞住了。

    然而不等她反应在那雷霆雷声响起的一瞬蓑衣鬼突然掀翻了桌子!

    小夏惊呆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反应觉得自己像躲在柴草裡的羊羔突然暴露在野兽的眼皮底下。

    她吓得动不了。却现围著她的东西也不动只是盯著她这个方向彷彿并看不到她只是感觉到!她试著动了一下几个鬼就开始认清目标一样向前跳了一步!

    小夏这才意识到阮瞻的隐身符使她和万里免於被看见可是他们的呼吸无法隐藏一动的话更会出声响所以那些鬼怪知道他们的大致方向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还有血木剑虽然有些异常但对这些鬼怪还是有著无比的威慑力!

    可是那个蓑衣鬼為什麼好像看得见她一样?是她功力高深离她距离近先一步觉察到她?还是他真的能看见?它说的那句话又是什麼意思——不要被摸到头顶?!那它為什麼不攻击?也怕了血木剑吗?

    几秒鐘的时间小夏必须做出决定!

    如果这些鬼怪是受命致他们於死地的话万里就是最危险的因為他目前处於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本来血木剑会保护一定的范围可是对手太多如果它们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就算她有血木剑也会顾此失彼。

    何况她没有灵力不能让血木剑如钢铁般坚硬如果打在虚无的魂体上当然没问题如果是殭尸一样的实体呢?那被串成一串的蒙头鬼跳到地上时『咚咚』作响看来不是容易对付的她不能让阮瞻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毁在自己手裡!

    而且血木剑今天好像很不对劲。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她引开这些东西而把血木剑留在万里身边那样就算蓑衣鬼看得见万里想对他下手也没有办法!

    她这样想著怕得要死可还是逼迫自己做出行动!

    她屏住呼吸慢慢慢慢的把万里平放在地上扯起他身上的套头衫的衣领掩住他本来就微弱的呼吸让那些鬼怪失去追逐的目标然后把血木剑放在他的怀裡。

    她做这些的时候一直盯著近在咫尺的蓑衣鬼和对面一排随时準备攻击的『敌人』只见那蓑衣鬼根本不动看不见的脸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而那些鬼怪则随著小夏极轻微的动作慢慢靠近。

    此时血木剑开始有一点微弱的红光闪现了这样小夏鬆了口气这证明万里可以安全的呆在这裡况且墙壁上还有阮瞻的保护符。

    她见围著自己的圈子越来越小已经没有逃出的机会乾脆脱掉一隻鞋一下子从圈子上方扔了出去!

    『呼』的一声那一家三口和五个连成一串的殭尸一下子涌到掉落鞋子的楼梯处而那个蓑衣鬼则突然向小夏扑了过来。

    小夏本能的一闪蓑衣鬼差点扑倒在万里身上因為血木剑就在万里怀裡抱著。惊得它像牵线木偶一样直挺挺的把身子立了起来并飘出去好远!

    这下小夏彻底放心知道血木剑可以保护万里所以再不犹豫趁那几个鬼怪还没有返回来之机一下子奔到门边。她想跑到山林裡去那样迴旋的餘地大些!

    可是她出不去!

    蓑衣鬼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这才想起。蓑衣鬼是看得到她的她想的引开这些鬼怪并自保的方法根本行不通。现在也只有利用地形乱逃一气了!

    想到这裡她再不犹豫。驀地蹲下身子堪堪避开了蓑衣鬼的一抓也没看清它有没有手差不多是滚到了杂物室门口。眼见著那一串怪物身上的麻绳全部绷断真如殭尸一样伸直手臂向她逼来!

    别让它们摸到头顶!

    小夏不知道為什麼想到这句话但总觉得这话有特殊的意义所以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的头部被碰到。原来她还想利用暂时不呼吸和不动来躲避袭击可自从现蓑衣鬼看得见自己后这计划就行不通了只能狼狈的逃窜。

    但那蓑衣鬼却并没有追她只围著昏迷不醒的万里转。只是血木剑隐隐的红光让它无法接近万里可它却一付不死心的样子让小夏在逃窜中还不时要分心看著那裡好几次险些被抓到脸上。

    雨夜中漆黑的野店裡一屋子的鬼在追她。有五个脑袋上带著白布袋子的殭尸一样的东西还有那一家三口每一个都是面孔惨白在忽明忽暗的光线裡更是变得惨绿七孔流著血!

    害怕她已经来不及了她一边跑一边还要注意万里那裡的情况只见蓑衣鬼围著万里转悠了半天突然趴在了地上努力伸长了手。

    它的手掌慢慢从蓑衣下伸了出来黑乎乎的就像粽子叶子包著的东西。同样的还是看不见手臂好像无形的手臂在向前伸而且非常有弹性伸长得过了人类概念裡的界限直接去触摸万里的头顶。

    受了重创一样它在触了万里的头顶一下后驀然缩回了手臂委顿得没有爬起来!

    小夏呆住了也忘记了跑也忘记了呼吸因為没有蓑衣鬼的暗示那些鬼怪失去了小夏的信息也停止了攻击。一时间店裡寂静无声!

    半明半暗中万里忽然慢慢张开了眼睛!

    他醒了小夏本该高兴的可是下意识的她浑身都在哆嗦惊恐和绝望让她的心臟都无法跳动!

    万里的情形不对真的不对他不再是他自己了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木然僵硬恐怖没有感情!

    一阵阴风吹过他就像随风飘起一样那麼高大的男人无声息的就直立了起来!

    「万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夏忘了自己的处境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随著她的声音异动四起!

    先是周围的鬼怪开始向她的方向扑过来再就是万里突然扭转过头了直直盯著她!

    她知道万里看得见她因為同样是阮瞻画的符虽然外界无法看到但他们互相是可以看得到的。

    可是那不是万里了!虽然他有万里的身体有万里的脸可是万里从没有用过这样没有感情的眼神看她他从来都是那麼温暖那麼和煦使她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是温柔的!

    她要哭了。特别是当他像其它鬼怪一样向她冲过来时她几乎大哭著跑开!

    那不是她的万里了!

    店裡的追逐仍然在继续可小夏躲得越来越惊险她心裡绞痛著手脚就慢了下来最终被那个小苗女狠狠抓住手心。

    「她睡我的床!」她尖叫一声!伸出已经成為爪子的手拚命扣住小夏的喉咙!

    小夏呼吸困难意识散乱只用眼睛的餘光看著万里可他竟然没有反应!

    死就死了吧!

    小夏闭上眼睛绝望得不想挣扎因為眼前的万里已经不再是她的万里了!

第十五章 一夜

    『恩』的一下万里『跳』了过来!他凶狠的看著小夏的方向眼裡闪过血红的光芒妖异又暴怒杀气腾腾一付要把人撕成碎片的霸道模样连那小女孩都骇得鬼叫一声闪得远远的。

    「万里回来!」小夏什麼也顾不得了在这生死关头才感觉到万里就像她的手足四肢一样重要决不能失去「你醒醒!」她抓著他胸口的衣服猛摇情绪已经从最初那种令人心碎的痛心渐渐转化得夹杂了一点气愤。

    他不能骗人!他说过的他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和阮瞻一样强他们曾在大学时代和一群人拼酒明明酒醉了却还能谈笑自如驾驭著自己的情绪和行动等赢得赌约后才抱头大睡三天!

    现在怎麼了只是被一个蓑衣鬼摸到了头顶他就迷失了自己吗?不能!他不能那样!

    「你给我变回来!」小夏见万里仍然僵直的站著急得拍打他的胸膛。

    万里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右手正当小夏欣喜於他有反应时他却把手伸向了小夏细嫩的脖子然后紧紧握住单手就举了起来!

    小夏登时呼吸困难窒息使得她的手臂也抬不起来像一件衣服一样被掛在万里的手上!

    要死了吗?死在万里的手裡?那个比哥哥还要亲的人从没有和她过一次火的、最好的朋友的手裡?那个她曾经以為这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手裡?

    「掐—死—她—!」那个因為拚命摸了万里的头顶而被血木剑的剑气伤得委顿在地的蓑衣鬼突然用颤抖的古怪声音叫了起来!

    「给我给我给我!」那一家三口的苗鬼在一边拥挤著争执。再加上一直沉默的五个罩著头的鬼怪一直跳著使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是献祭而祭品正是小夏!

    她的腿软弱的蹬了几下但毫无用处万里还是面无表情、神志不清的样子!

    据说人死前是会流眼泪的所以小夏在失去意识前落下了眼泪。一串串落在万里的手背上而且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死去的一瞬间她胸前的护身符突然散出久违的温柔黄光因為万里是高举著小夏的所以那光芒直接刺入了万里的眼睛!

    万里被晃得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红芒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脸的迷惑和意外。

    「怎麼了?」他轻喃一句无意间解除的邪术让他的手臂再也无力高举。手一软就把小夏直接扔到了地上。

    小夏只感觉脑袋『砰』的撞在竹地板上并没有感觉头痛只是猛得冲入肺叶的新鲜空气让她剧烈的咳嗽难受得身体团成一团。

    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体疑惑的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意念。意识到是自己伤害了她。

    「我做的?」他又低语了一句但没有等到再有能力思考就觉得一阵眩晕再一次昏倒在地倒在小夏的身边。

    不用吩咐那几个鬼在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又扑了上来一付要置二人於死地的狠劲。只不过那一家三口比较灵活直接趴到地上来攻击而那五个殭尸不能弯身只是沉重的跳过来要把躺在地上的二人压扁!

    阮瞻!小夏心裡念著希望他能及时回来。

    但阮瞻没有回来反而有一声奇怪的哨声传来就像树叶吹出的那种单调而尖锐那几个鬼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虽然喉咙中还在出『』的不甘心的声音磨牙的声音动作却停了不敢上前一步!

    小夏停止了咳嗽费力的拖著万里往后缩不明白上什麼暂时救了他们可她看那几隻鬼的样子好像和他们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样可能过不久还是攻击而血木剑在刚才万里起身时落在了门侧所以她没有依靠但必须多坚持一阵一定要等到阮瞻回来。

    此刻的时间在小夏眼裡是用微秒计算的连每一次呼吸也紧张得分成几段来完成一边后退一边还要注意周围不怀好意的敌人的异动。

    不要变!不要变!阮瞻快回来!阮瞻快回来!

    她心裡紧张的念著疲劳和刚才万里无意间对她的伤害让她手脚软但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她的祈祷起了相反的作用阮瞻还是没有出现但鬼怪们又开始动了起来。

    慢慢的围著他们的圈子在缩小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包围了她就像她已经被埋在了土裡!

    轰隆——

    又一阵雷声在天空中炸响那些鬼怪受了刺激一样忽的疾飘过来。

    小夏惊叫一声张臂搂住万里连头也不敢抬闭上眼睛等著攻击来临!

    闪电的强光中饭堂内的景色突然模糊了一下就像一波平静的水面上掉落了什麼荡起了涟漪那样。接著一个人影凭空出现他迈步是如此之焦急但动作却那麼瀟洒随意好像一步就从遥远的地方踏入了整个房子的中心。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他默念了几句咒语同时左手虚空画符朝小夏的方向一指率先扑到的鬼怪立刻如同扑到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阮瞻!」小夏又惊又喜的叫出声!

    「别怕!我在!」阮瞻回过头微笑了一下回答著。小夏登时感觉整个房间都明亮和温暖了起来!

    「没事了他回来了!」她喃喃自语著同时扶起万里让他半依在自己身上。「你也会没事的。」

    她安心的呆在阮瞻设置的结界裡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阮瞻力斗鬼怪。

    只见阮瞻用左手虚空画了一个半圆形的符咒拖著长长的尾然后一指那一家三口它们三个立即如同被吸到一个无形的圈子裡一样摔在一起。

    尖锐的叫声好像是玻璃划过玻璃一样刺耳。出自於那三个鬼魂之口它们彷彿在忍受著巨大的煎熬原本惨绿的脸此时扭曲变形变得赤红像是烧到一半的碳两隻眼睛更是出火一样的光。

    「放了我们!」它们惨号著三具形体一会儿透明一会儿黑沉下来一会四肢和五官脱落。一会儿又凝聚成一团拚命撞击那看不见的包围但又无一例外的被弹出去!

    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没有一丝怜悯!

    他见那受创的蓑衣鬼身子慢慢隐没好像要遁走但又同时指挥五个殭尸来袭击他。好為自己争取时间。冷哼了一声道。「留下来的好!」说著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气同时右手也不知从哪裡摸出一道符咒连同那无形血气箭一样射了出去!

    「啾」的一声惨叫那蓑衣鬼已经隐去了一半身体。此时却如同被个看不见的钉子钉在原地一样任它如何奋力挣扎也不能挪动分毫。

    阮瞻冷冷地嘌了一眼像一堆乱草一样伏在地上扭动的蓑衣鬼动作瀟洒地一转身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三个殭尸的围攻几步就走到门侧去一俯身抓起了血木剑。

    血木剑握在了阮瞻手裡立即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没有平时那样的红光大威但也散出美丽的光芒并且不停地微微颤抖好像回到了主人的手裡兴奋莫名!

    阮瞻右手握著剑慢慢抬起手来指著那五个乱跳的殭尸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冷冷看著对方。

    血木剑在阮瞻地手裡就不再是木剑而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利器。虽然殭尸扑过时带器的腥风十分骇人窗外的急风骤雨也敲打得正急但阮瞻丝毫不為所动以静制动的姿态给了在一边紧张观看的小夏以无比的信心。

    那五个殭尸是没有感官只被控制的简单怪物所以感觉不到那三个苗鬼和蓑衣鬼的惨状和恐惧一个劲地朝著有人气的地方猛扑。不过也正因為如此它们没有计划没有先后以至於相互间自己先碰倒了三个只剩两个攻击了过来。

    眼见它们扑到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阮瞻不慌不忙地右手挥剑不是刺而是剑削向其中一个头颅而左手却虚空划著那个像鱼刺一样的符简单的动作却夹带著风声直指向了另一隻!

    「啪」的一下右手边的殭尸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身体摇晃著又前冲了几步在阮瞻一闪身后扑倒在楼梯边上而左手边的这只却被那个虚无的符咒打中了胸口竟然向后飞出好几米像画一样被钉到了墙上头也喀嚓一声掉落却仍然裹著白布的袋子。

    这时那三隻殭尸也近地身来阮瞻一矮身让过了它们的猛扑之势反手挥过两剑也没什麼招式只是快地斜砍殭尸的头看样子是专门对这个地方下手的眼见著那两个也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剩下的最后那个由於一扑之势力量太大一下子撞到门上竟然连身体带门一起摔到了雨地裡中阮瞻也没有追出去一下施展了他的火手印躲在最裡面的小夏只看到瓢波大雨的屋外空地上一团奇异又美丽的火燃烧了起来中间还爆出一小簇火苗!

    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小夏多半夜的恐惧被阮瞻轻鬆地解决掉了。

    「道公饶命道公饶命!」被圈在结界中的苗鬼见道公饶命乾净利落地消灭了那五个兇猛的殭尸加之在结界中受到了痛苦煎熬开始求饶。

    在他们这裡有法术的人被称為道公道婆所以他们一个劲对著道公饶命哀求。

    阮瞻半转过身「你们不是开店的一家三口不过是幻化的形象对吗?」

    那三个鬼说不出整句话知识细碎断续的鬼语著惊恐得无以復加。

    「可惜没有什麼能做了坏事后不受惩罚这是天道。所以我答应以前你们害过的人不会答应!」

    「不她睡我的床她该死的!」那小女鬼突然尖叫出声并拚命撞击结界的外壁对著小夏咬牙切齿吓得小夏下意识地往后紧缩。

    「你们是鬼蛊是不是?解不了的蛊还是解脱了吧!」

    阮瞻叹了口气不理会小女鬼的尖叫单手结印慢慢地挥出了手。

    这一阵惨叫一团艷火然后只是一捧黑灰夜风吹过什麼也没有留下!

    「轮到你了!」

    阮瞻又面对著蓑衣鬼。

    「主-人-会-杀-了-你-的主-人-会-杀-了-你-的!」蓑衣鬼颤抖著声音边挣扎边想逃脱边威胁著。

    它是这一群鬼中的控制者所以它最知道要面对结局的恐惧!

    「我来这裡找的就是你的主人!」

    阮瞻想起幕后人对万里下的毒手痛恨之极「可是他是个藏头露尾的混帐王八蛋!」

    他解开了血禁蓑衣鬼骤然失去了钳制慌忙爬著费力的隐身但却隐不掉。此时的阮瞻突然面露怜悯之色犹豫了一下才用剑尖指住蓑衣鬼头上的斗笠!

    「我帮你解脱了吧!」他轻叹著说「这样对你才好一些!」说著血木剑挑掉了那顶斗笠。

    一阵风声地上只剩下意见平常的蓑衣和一个斗笠一双鞋子。

    原来那些衣帽下面根本什麼也没有!

    阮瞻看看那双奇特的绣花鞋想起刚才在山林中看到的一隻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裡面有什麼联繫。

    「阮瞻!」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这才从思索中惊醒连忙打开保护结界。

    「你没事吗?」他打量著小夏深恐她受了什麼伤害然后又去看万里后者的情况让他忧心如焚!

    小夏摇摇头「那些怎麼办?」她指指剩餘的那四具殭尸的「尸体」。

    阮瞻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一下扯开了它们身上的白布衣服衣服下的情形让小夏吃了一惊。

    没有尸体也没有人形竟然只是树枝和树干!

    小夏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扯开了「断头」上的白布袋子竟然也是植物不过上面多了个黑色的符咒而已!

    不是赶尸的只是蓑衣鬼控制的植物只是幕后有人施展的妖术!

    阮瞻把那四颗「植物」聚在一起施法把他们烧成灰烬!小夏看著阮瞻做这一切觉他施出的火只会烧到想烧的并不会燃到这竹屋中的其他东西。

    「现在我们怎麼办?」小夏问。

    「等天亮吧!」

    「他怎麼办?」小夏又看了倚在墙角的万里。

    「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死的。」

    阮瞻坚定有简短的回答。

    战斗停了雨也停了。

第十六章 三天的生命

    他们在竹屋一直等到天亮早上才要离开就见一群山民簇拥著一个装束奇特的人正往这裡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正是从那蔓来。因為这店的主人也是村裡的人而前几天这店一直闹鬼所以店主一家三口回村去请道公来驱邪。

    小夏见了店主一家吓得差点叫出来。看那模样可不就是昨晚的那三个人吗?只不过那小姑娘温柔灵秀店主夫妇老实和气可与昨晚的凶狠诡异大不相同这才想起阮瞻昨天说那三个鬼是幻化的。

    而阮瞻则对这些人推说他们是生态旅行者想去村裡看看。又说昨晚并没有遇到什麼事只有野猫窜来好几隻把房间弄得一团糟。至於万里则说是感染了风寒目前昏睡不醒。

    山裡人朴实好客听说外来客遇到了困难又是来他们这裡旅行的就热情的邀请他们上山。而当道公在野店裡大大折腾一番后万里竟然醒了过来。

    在回寨子的这一路上小夏一直偷看万里的神色见他好像什麼也没生过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自己也记不起来的噩梦一样。

    这反而让她内心中不禁產生了些许的不安和不详的感觉因為阮瞻回来后并没有和她说起是否追到了那个『下蛊嫌疑人』而万里好转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到村寨后他们被安排住到了村长的家裡。下午的时候小夏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万里藉机和阮瞻讨论在野店中生的事情。

    「别告诉我这个山村鬼事只是意外情况啊!」万里趴在阔大的木窗边上欣赏著村长家木楼对面的山林景色。

    阮瞻没说话。

    这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一定是他们要调查的人出来搅局了。不过听村长他们的意思那个店是在几天前开始不乾净的对方不是能手段高到可以遥控就是后而先至。根据他们一路上行程的艰辛来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方法只有时空扭曲术。

    而施展时空扭曲术的前提是必须有目的地的信息也就是说施术者要到过这个地方这样就可以推断『杨幕友』来过这裡。住过这裡甚至和这裡有著极大的渊源!

    「那麼那个黑色液体是怎麼回事?」万里又问。

    「那是蛊你中蛊了!」

    「还好!」

    「还好是什麼意思?」阮瞻有点恼火他為了万里的意外要急死了他竟然说还好?

    「反正他们的目的是对付我们如果不成功的话不知又要搞出什麼花样?『还好』的意思就是幸亏是我中了招。如果是小夏中的我会心疼如果是你那麼以后谁『保护』我?」万里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别肉麻!」

    「看来这个蛊很厉害从小到大你都很少那麼烦躁的。」万里轻笑「告诉我有多厉害?」

    阮瞻习惯性的皱眉「我对蛊术并不在行所以我不知道!」

    「哇不用那麼直白吧。好歹给病人一点信心这点心理暗示你总该懂吧?你来的时候不是猜到这裡曾经蛊术盛行特意恶补了一下蛊术的知识吗?」

    「蛊术是一种秘术近年来已经近乎绝跡了我知道的非常少况且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他施的蛊术我甚至没有听过。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倒是问过那个道公。」

    「我说你怎麼和他谈了一路。我还以為是南北神棍交流骗人的经验哪!」万里总是喜欢挖苦阮瞻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他自己都不觉得。

    「你不能少废一句话吗?」

    「哈哈我看到你给他钱了希望你的钱值回票价。」

    「也打听了一点事情出来。那个蓑衣鬼被认為是一种水鬼那种每一丝布上都绣上花朵的鞋子是新娘出嫁的时候才穿的。」

    「就是说那个鬼死的时候还是新娘啦!真可怜。」万里叹了口气但转瞬又笑了一下「我已经从小夏嘴裡听到你『谈笑间强虏灰飞湮灭』的壮举了。可惜我没看到我每次看你你都是被扁得抱头鼠窜这反差也太大了!」

    「可是他竟然能控制植物来装成殭尸这可不是一般的蛊术了。本来我还以為他会使用鬼蛊就不错了。」

    「他是谁?黄博恆还是杨幕友还是有其它人。」

    「不知道。」

    「你就会说这三个字那个什麼鬼蛊的你又是从哪裡知道的?」

    阮瞻沉吟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昨晚追击那个怪人的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他在那颗被劈倒的树后看到那只破旧的花鞋后就顺著雨中极微弱的气息一路追了下去终於被他抓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至今他还不能确定那个怪人是男是女只能感觉到怪人身体气息的古怪。

    当时他才要逼问下蛊的人是不是他要怎麼才能解蛊那个怪人就一直对他喊「他能给鬼下蛊他能给鬼下蛊!让人死也无法摆脱的鬼蛊!」然后提醒他如果不回去店裡的两个人都会死。

    不知怎麼阮瞻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為他感觉不到恶意而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那个怪人突然挣脱了他迅消失!

    这时候阮瞻感应到了小夏的危险这才一步踏了回来。

    后来他又问过那个道公知道鬼蛊是传说中才有的秘术它是下在新死之人的身上从此那个人的鬼魂不会转生只会為下蛊之人所用。当然具体的细节只有懂得如此秘术的人才知道。至於控制植物的蛊术那个道公连听也没听过。

    他在金钱的力量下告诉阮瞻的除了鬼蛊的事情外没有比阮瞻自己查的更有价值些!

    「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天意每次你都遇到这麼难解的事逼得你不得不释放自己的能力并且还要修炼一下。」

    「你不担心你中的蛊毒吗?没人知道那是个什麼玩意儿我不能解又没有追到下蛊的人。而且连目击者也失去了!」

    「担心没有任何用处是一种最不良的情绪但是上战场算我一份就行了。那个躲在幕后的混蛋让我受了控制差点伤害小夏我要报復。」虽然阮瞻语调平静但万里听得出他心裡的焦虑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有一丝一毫能相互隐瞒。他见到阮瞻紧锁的眉头还有比平时愈的沉默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太妙「我只是不明白我為什麼会失去意识听说中蛊是无声无息的。」

    「那蛊并不是要对付你的我猜他是想能伤到一个算一个。再说我检查过你身体的气息那蛊不是要杀人是想控制人。可你这混蛋外表看著虽然随和其实是茅坑裡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定无意中反抗偏你阳气又极旺两下裡相冲所以你才会装死装个彻底!」

    万里回忆了一下感觉当时是有一股冷热交缠的气息一直往他脑袋裡窜他当时就想给硬压下去结果造成身体剧痛。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看来这个蛊很难解吧?或者是没有解的对吗?」万里突然问「实话实说吧我看得出来这蛊有多诡异现在你要告诉我实情。」

    「我会找出那个丛林怪人一定有办法的。」

    「那麼需要多长时间总有个期限吧。」

    「你不用管!」

    「得了我是个大男人。不用你隐瞒真相告诉我!」万里问脸上难得的严肃。

    阮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為他们共同面对过太多的事情。他坚信这次也一样。

    「从你的身体气息来看——三天你只有三天的命!」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鐘?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这就是他正值壮年的生命就要凋谢的时间吗?

    万里沉默了一会儿因為他的脸朝向窗外也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原来我还能活三天可是我记得你老爸说过我是个长命的相貌。」

    「我老爸还说过你太好奇会遇横祸的。」阮瞻咬著牙齿「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借过我很多次钱从来没还过;你乱开我的车从来不加油撞坏了也不修;你还和我抢女人!我才不让你死先还了我这麼多债再说!」

    「女人?你说小夏吗?」

    「我说娜娜!」

    「哈哈你说娜娜啊!」万里转过头来脸上并没有因為即将来临的死亡而惊惶失措的神情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和伤感「那是君子之争!」

    「你那是横刀夺爱!」

    「得了你又不是多喜欢她不过女追男隔层纱你年青气盛受不住诱惑而已。娜娜那麼漂亮你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阮瞻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著往事不禁微笑了一下「也是那是她的选择。」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小夏的。」万里又转回脸去「以前想过啊不过现在不了因為我还可以活三天。」他耸耸肩装作无所谓「我才不像有的人觉得自己快死了一定要表白那不是给对方心理负担嘛。死了也不让人安寧够狠!」

    「我不会让你死!」阮瞻一提起这个问题就咬牙切齿。

    「得了你我都知道有一种蛊是死蛊除非下蛊的人死了不然是解不了的。还有三天机会不大。」万里苦笑「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怕也没有用男人嘛总要面对现实。不过这样我至少可以实现小夏的愿望。」

    「她的愿望?」

    「是啊。有一次我问她想要什麼样的爱情你猜她怎麼说?」

    阮瞻低著头不看万里怕一提到小夏就洩露了心底的秘密但心裡还是很想听的。

    「她说啊——」万里微笑「她还真是傻得没边这话没有女人说得出来的尤其现在的女人那麼势利。她说她想要一个人非常非常爱她但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她就是那样还以為生活是个美梦呢!」

    「不过现在她的梦想可以实现了我可以替她完成。我想——我是爱她的。」

第十七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上)

    小夏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

    她其实并没有走远因為从小生活在城市裡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牛还听说抹上牛的眼泪可以让人得阴阳眼结果就跑到牲畜棚去看。而这个村寨的木楼都是二楼住人一层的侧面是牲口棚那两个男人又是站在窗边对话所以她在无意中全听了去。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万里很多!

    一直以来她接受他的帮助享受他的宠爱那麼自然那麼心安理得从没有想过回报彷彿他对她好是应该的事。这是多麼可鄙啊!

    现在他还有三天的生命她要拿什麼还他!

    一想到从此看不到他鹿一样温柔善意的眼神听不到他用半挖苦人半认真的语调说话感觉不到他温暖和煦的气息她就受不了!

    阮瞻说了决不让他死她也一样哪怕拿她的生命去交换她也在所不惜!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抢虽然我从小到大总是喜欢抢你的东西。这也不能怪我在心理学上这也是要引起你注意的一种方式。」万里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时候还小总觉得我们既然是那麼好的朋友你為什麼还要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总是想让你火。哈哈还真让我成功了一次娜娜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气得和我打了一架唯一的一架多麼难得!」

    「是啊然后我们鼻青脸肿两个星期。」阮瞻的声音传来语调因為回忆起往事而放鬆了些。

    「可是小夏——是不同的。」万里说。

    「是不同。所以我一定会保住你的狗命让你好好去爱她吧!这次你没有和我抢。因為她并不是我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是。」阮瞻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楼下的小夏的心也冷了。

    「可她喜欢的是你!」万里说「我开始时对她是当个小妹妹一样因為她比较冒失自己还不知道。总是让我觉得有趣產生保护感。可是后来看她喜欢你我觉得我并不瞭解自己的心因為我不想把她给你。」

    「她会喜欢你的。」阮瞻说「因為我不会和你抢。」

    「不是这样说啊好像是你成全我一样如果我能活下去咱们还是君子之争。」从万里的语气中听不出有对死亡的恐惧「目前这样其实是我的失误。我和她是因為我的离婚官司而结识那时候我才走出失败的婚姻不想再和女人有瓜葛。所以人為的划定了界限。她是个敏感的丫头当然不会越界。结果我们越来越熟悉。弄得现在像是左手握右手完全没有了感觉然后这时候你这混蛋又出现了!」

    「你干什麼去?」阮瞻问听语气好像万里要下楼一样。

    「我拿一点刚才吃的米糕还真好吃。我死到临头了当然做个饱死鬼。」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我相信还不行嘛。可我还是想吃。」万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下楼来。

    小夏连忙抹乾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快从后边绕过去正巧赶到万里走下楼梯的一刻走进了大门。

    她尽力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和态度对待万里装作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围在他身边转跟著他逛整个村寨而阮瞻则从她一回来就不见了踪影她想他是去拚命寻找解救万里的法子去了。

    晚饭后阮瞻又出去了不过临走时把血木剑交给了她「周围我看过了没有什麼大碍但万一有昨晚的情形只要你不离开木楼就会平安。」

    「村裡不会有事吗?」小夏很怕带给无辜的人灾祸。

    「他还没那个本事袭击整个村子!而且我布了阵了别怕。」

    「嗯我不怕。只要能解了万里的蛊我什麼也不怕!」

    阮瞻有一瞬间的疑惑以為小夏现了什麼但见她也没有什麼哀伤的神色也就没有深究。因為万里命悬一线而他根本不知道敌人隐藏在哪裡所以他前所未有的焦急也觉得自己非常的没有用并开始痛恨自己从前封印自我的行為。

    他这一下午东转西转一直在打听各种可能的线索。他想知道那个蓑衣鬼的前身是什麼?从她穿的花鞋上来看她死的时候是新娘而鬼蛊是要在新死的人身上下的这样就可以把两个线索合成一个。

    据村裡的老人们说这个村寨附近只有在文革期间死过一个新娘。她是苗女爱上了个知青但父母逼她嫁给寨子裡的小伙子她在结婚当天投江了!

    阮瞻知道村民口中的人就是那个蓑衣鬼因為她不停的从身上往下滴水。

    也就是说给他下蛊的人在六几年就存在并且会了这种蛊术但这和黄博恆的年龄不附难道是『杨幕友』?

    那麼那个怪人是怎麼回事?他(她)也穿著新娘花鞋虽然很破旧了但确实上一模一样的?这裡面有什麼联繫吗?

    还有黄博恆是出自这个村子可是拿著他的照片在村裡问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是怎麼回事?他造假吗?如果造假為什麼要拚命阻止他们来这裡?这山村裡有什麼秘密?

    关键是那个怪人他(她)是谁?村裡的人都不知道山林裡有这麼一号人物可是他感觉那个怪人是明白这一切的因此必须找到他。

    这山林如此之大如果他存心要躲起来真不知道要怎麼才找到他可是万里却还有三天不到的生命!

    不过他倒是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能和他们来此地的目的联繫起来。

    据说就在两个月前有名叫阿旺、阿木、阿水的三兄弟在他们父亲去世的一周之内暴死。而且死状极其古怪重要的是他们生前对自己的父亲极為不孝这和城市中那些精神或肉体上虐待父母而致死的人高度一致。

    这太巧合了可他不相信巧合的东西所以两边的事情一定有联繫。

    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挖开这三兄弟的坟看看然后要在山林裡追踪那怪人的踪跡。这种事在白天不能干一是他尊重死者不好让尸骨见了阳光。二来他觉得那个怪人不会在白天出没要找的话必须是在晚上。

    「你要小心。」阮瞻说。

    「你也小心!」小夏看著他明明焦急万分却硬要装作平静的面孔突然觉得他活得一定很累不禁有些心疼。

    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抚他冰凉的脸。但马上又回过神来不仅急忙收回手甚至还倒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桌子。

    阮瞻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慌张其实小夏是因為听到他说永远不会与她有交集猜测他是不喜欢自己的。所以对刚才的失态特别在意。

    「我会守著万里的。决不让他再乱跑。」小夏又保证裡一句然后几乎是逃到了楼上去。

    「你跑什麼?有鬼追你吗我看看!」万里正在楼上的客房裡坐著见小夏跑得气喘吁吁的忙站起来。

    「你坐你坐你现在是病——你刚刚病好。要休息!」小夏连忙阻止万里怕他又生出什麼事来。

    「我是什麼病人哦!」万里苦笑不得「你没见我刚才吃了多少东西?」

    「饭桶也可能是病人!」小夏硬把万里拉到床上「你昨天吓死我了不能再让你吓我第二次!」

    「可是你不会让我现在就睡觉吧。」万里露出苦笑「我过惯了夜生活现在让日落而息实在不成的。」

    他的生命还有三天不到可不能浪费在睡觉上三天后他会永远睡著。

    「那麼你给我讲讲你和阮瞻上学时候的事。」自从偷听到有那麼个娜娜小夏心裡就惦记著这个人想知道是什麼女人和这两个男人都恋爱过「你不是说你和阮瞻共同经歷过两件半事情吗?上次你在意大利时在电脑上给我讲过了你们上小学时候的事那现在我要听下一件。」

    「那是上大学时候的你有兴趣吗?还有阿瞻的故事哦?」

    「好啊反正夜长得很我又不想睡。不过要关了灯这裡通电不久不要浪费能源浪费是犯罪。」小夏把万里往床裡挤她自己坐在床边然后随后关灯。

    「喂你这样让我感觉很曖昧啊!」万里说「我会流口水的而且别人会误会啊!」

    「管别人干什麼至於你好好讲故事禁止胡思乱想。」小夏故作轻鬆的说但却借黑暗隐藏著泪光这是他的最后一夜吗?她忍了一下午了这会儿有点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你喜欢听我就讲不知道以后还——」万里停住话头掩藏住情绪「从哪讲起呢——就从那个夏天开始吧!」

    万里开始讲述他和阮瞻的第二次遇鬼的经歷——

    那是在我们上大二的时候当年阮瞻不像现在一样对陌生人是笑咪咪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掩饰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我们在学校号称冰火二人组。

    你知道的冰山美男嘛总是受女人注目我就比他差一点想想我到现在还不甘心。就好像刘铁和倪阳其实我觉得倪阳更可爱可是因為刘铁不爱说话所以他更受欢迎。这就是女人的心理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

    现在看这两个小子就像当年我们的样子我想阿瞻雇了他们两个任他们怎麼不听话都能容忍就是因為他们彷彿是我们十年请的影子。阿瞻是个什麼都闷在心裡的人他虽然不说可是我想他是怀念我们在学校的时光的。

    言归正传说我们自己。那时候我们学校裡有一位公认的校花名字叫蒋娜我们都叫她娜娜她是我们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娜娜个性有点像你但可比你漂亮多了别打我!我是从怀念的角度来回忆的。其实你比她漂亮一百倍行了吧?反正她很可爱就是了但她也有一个大缺点。你知道是什麼吗——就是眼睛不好放著我这样的火样帅哥不爱偏偏看中了冰山美男。

    阿瞻这傢伙很没有定力被人家娜娜追了不到两个月就投降了一点骨气也没有当然如果娜娜追我我大概也能支持个——三、两天吧!反正他们就成為了一对。

    阿瞻本来就一付欠扁的德行这回摘了校园玫瑰走不知有多少男生恨他不过他也不怎麼在意多亏了我对他不离不弃。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们準备去一座著名的山做自助旅行因為阿瞻平时太闷了加上高中时代他老爹就已经去世他每年放假都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就请他一起去旅行。他当然推三阻四的不肯但我把他硬拉去了。事后证明我是极其明智的因為我们在山裡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如果没有他大概都会死在那裡回不来了!

    本来说好去的人只有我和两个男生外加一个女生总共四个人但因為阿瞻和娜娜决定参加所以后来竟然增加到十五个人总共九个男生和六个女生成了一个小型团队其中不乏想横刀夺爱的主儿。

    年青人嘛总有著无数的勇气和幻想事先也没经过什麼野外求生训练也没请嚮导只带了点必备的野营工具和地图什麼的就直奔深山老林去了总觉得那样才够与眾不同豪情万丈。

    那座山是什麼山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以后旅行的时候有心理障碍。

    反正我们是去了但是山路远没有我们想的好走刚开始还比较兴奋走著走著就累得不行了结果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安营扎寨了。

    如果现在我再去的话我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宿营——山峰的低洼处旁边有一条很小的瀑布还紧挨著一个小水潭。

    可那地方可真是美丽啊有山崖有草地有野花有瀑布有恬静清澈的水潭。当时我们只贪图那裡的饿风景和取水方便想著晚上可以看到水潭中映到的月亮并点上篝火什麼的!并没有考虑其它的事就在那裡扎营了。

    可是我告诉你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最表层的东西那个地方其实极其凶险。要知道山裡的天气十分多变如果下雨的话在那个低洼地带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吞没而且离个不知名的水潭这麼近的话你永远不知道水裡会有什麼!

    当时我可不懂这些只是很高兴的玩虽然没有抓到什麼野味好歹弄了点烤鱼和自带的食品很开心的办篝火晚会并不知道有东西在暗处盯著我们也不只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那次的暑假旅行告诉我——在黑夜的山林深处一定要提防!

第十八章 暑假旅行的故事(中)

    我们白天玩得太累了所以活动结束后都睡得很沉。当然我们也有一点野外生存的知识在帐篷外点了火堆还让九个男生分為五组轮流守夜阿瞻不爱理人所以他自己是一组让他守的是最后一班。

    本来一切都还好可是在半夜的时候天突然下雨了。雨不大当时值班的男生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躲进帐篷裡躲雨。可能是太睏了吧结果两个人都睡著了。

    谁知道这雨越下越大而且我们是在山坳的最低洼处在我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营地就已经被水淹了。

    男生的帐篷比较靠高处而女生的帐篷就在水潭旁边所以当我们被女孩子们的尖叫吵醒的时候女生的帐篷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冲走黑漆麻黑中只看到几颗头浮在水面上还有白惨惨的手臂在挥舞呼救!

    当时我们全吓坏了只有阿瞻还清醒他指挥我们拿出防水的大手电和攀山绳把男生分為两组一组在还没有淹没的高处打著手电照亮水面并且抓住攀山绳的这一端另一组水性较好的则用绳子捆在腰上然后下水救人!

    还有一个叫赵江的男生因為身体比较瘦弱阿瞻让他做协助工作当有男生救到落水女生后他就帮忙拉上来。

    阿瞻这个人平时不爱被人注意但是一遇到事情就会自然散一种领导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所以我们也没多争论也没时间争论就按阿瞻吩咐的做了。

    但是一下水我们才知道救人不是那麼容易的这和在游泳池或者在平静的江河裡是不一样的。那时顺著瀑布冲下的山洪还带著漩涡。水下感觉有暗流一样往下吸人。这也就是这几个女生明明都会游泳却為什麼死死攀住几块石头不能独自上岸的原因。

    我们在水中艰难的向落水女生游去也没有什麼特定目标。只是先从离岸边最近的女生救起。只要碰到了谁的手臂就一把抓紧然后奋力借助绳子的力量游到岸边让赵江给拉上去。

    当时天色太黑水流又湍急我们根本看不清水面上的具体情况只凭借影影绰绰的黑影和呼救声来判断方位。那时候雨下得还很大那点光线在隔了那麼远的地方透过雨帘照来。本来就很微弱再加上岸边的人由於风雨和焦急把那个光照得摇摇晃晃的更是让人视线模糊。

    我们也不知道救上来的是谁也不知每人救上来几个。只是现水裡还有呼救的就往上拉。折腾了半天之后才现水裡还有一个人在尖声叫救命。我一急之下和阿瞻又冲下水裡去。

    赵江一直在岸上协助救人。并且清点人数。在我们入水的一瞬间突然大叫:「娜娜是娜娜娜娜没上来!」

    我一听就急了说实话那时我对娜娜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哪能容许心上人死在这个水潭裡。所以不顾一切的向水裡游旁边的阿瞻也是一样。

    这时岸上所有的光线全集中在一个地方了但由於光线弱我们看不清娜娜的脸只看到了她的影子奇怪的是我们抓不到她甚至我和阿瞻都撞到了一起也还是碰不到娜娜。

    「那边那边!」

    「往左一点!」

    「抓住啊!哎呀!」

    「不是那个!」

    岸边的同学不停的呼喊我们耳边也响起娜娜的哭叫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见得到影子却捉不住实体。

    那时候阿瞻也只有二十岁你该知道因為他厌恶自己的能力所以从小根本没有拿来修炼过他父亲过世后他更是根本自我封印了起来所以那时的他也只是有阴阳眼看得清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不太会被邪物侵袭而已并没有什麼力量。

    他目前的能力是因為随著年龄的增长而自然的封印不住了外加咱们总是迫他使用才逐渐恢復的当时他的手段可连现在的一小半也没有。

    可他毕竟不是平常的人所以感觉出事情的不对。他大叫著让已经筋疲力尽的我先不要乱扑腾然后揉揉眉心的阴阳眼位置就潜下水去了。

    他潜了很久可以说是太久了一点而且无声无息好像被水捲走了一样。我吓坏了以為他出事就忘了他的嘱咐也潜了下去。

    水又冷又黑我潜得不深手电筒聚起来的光还能透过水面让我能模糊看得见一米之内的东西。我是在挣扎著却又摸不到的娜娜身边潜下去的可是在水下我没看见她身体的其它部分。就是说娜娜的头与肩在水面上可是水面下却什麼也没有!

    我吓了一跳连呛了好几口水再仔细看确实什麼也没有而水面上挣扎的『娜娜』还在呼喊岸边焦急的同学们也在应和而阿瞻则根本看不见踪影。

    情急之下我连游带拉的爬上岸去因為我在水裡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所以想拿一隻防水手电再封在塑料裡然后下水去找失踪的两个人。

    我一边让同学帮我弄那个简易的水下照明灯一边跑去看繫在阿瞻腰上的绳子想把他拉回来但一拉绳子现那头没有任何接力原来绳子早就断了!负责阿瞻的那位同学太焦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这下情况更紧急了男同学都吓坏了女同学在一旁吓的直哭。我怕再有什麼人出事所以没叫他们帮忙只是自己回去但游到一半时就听到『扑通』一声然后看到赵江瘦弱的身体跳入了漆黑一片的水潭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只听到岸上的同学乱喊一通也听不清什麼了!

    我顾不得他。一心想找阿瞻和娜娜虽然水下面的事让我心惊肉跳但我明白再怕也要下去不然可能会永远失去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第一个认真喜欢的女孩。

    我奋游到『娜娜』身边。但好几次水流都把我冲开直到我借助几块突出的尖石的帮助拼尽全力才到达我的目的地但同时也意识到情形不对——

    我一个大男人都被湍急的水流冲击得无法保持身体平衡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如何能浮在那裡不被冲走而且十几分鐘一直呆在那裡!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怕又不能相信急忙潜下水去证实并且用手电照射著连续看了两遍——可是水面下依然什麼也没有!

    我相信我们遇到诡异的事了。急忙不动声色的藉著水流往远处移了一下一抬头却看见『娜娜』还在挥舞手臂对著岸上喊「救我。别扔下我!救命把我拉上去!」凄惨的声音诱惑著更多的同学来救她我转头看到已经有两个男生要下水了!

    不能让更多的人下到水裡来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出不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所以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到『娜娜』脸上去!

    娜娜本来是半长髮可此时『她』的长髮却一直垂到水面并且把脸全挡住了。就如一丛茂密的水草一样而且『她』枯瘦的手臂和惨白手掌上长达三寸的指甲都证明这不是原来的娜娜而是让我们误以為是娜娜并有著她的声音的东西!

    我吓呆了手电的光线一直照在『她』脸上没动。『她』好像对光线的反应相当迟钝我一直对著『她』照了十几秒『她』才慢慢转过头来看我。

    漆黑如夜的乱长髮下是一张白得晃眼的脸。我拚命想从长髮遮盖下看到『她』的五官但却什麼也没看见。

    『她』的脸又白又平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嘴。

    婴儿的嘴小巧而柔嫩没长牙齿此刻正咧开著对著我笑。

    我吓得把手电脱手掉落在水中但在漆黑一片中竟然觉得『她』要俯下身来吻我!

    『她』来得如此之快我脑海裡只有那张婴儿的嘴的形象甚至感到了那个吻的湿气袭来还带著一丝腐臭的味道。

    我来不及躲却突然感到水下有一隻手往下拉我。我本能的挣扎但还是被拉下水去混乱中也没看清是谁约莫十几秒又被推出了水面。

    再一看就见阿瞻挡在我面前手裡拿著一个小小的黑棒棒。说来不恭敬其实那个巴掌大的小黑棒就是大名鼎鼎的血木剑不过以当时阿瞻那功力顶多把这道界的异宝放大到五寸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还能祭起来而且比钢铁还坚硬。

    但血木剑的能力你见识过了当时哪怕这小小的一点大就可以对付一般的灵体了何况那水鬼没料到这个其实连我也没想到这傢伙竟然随身带著他老爹的遗物。

    只听『彭』的一声响好像有什麼重重的落在水裡水花激得有两、三米好然后『娜娜』就不见了。

    「快走!」阿瞻对我叫我也来不及回头看只是奋力向前。岸上的同学也拚命拉我们两个我们就这麼连滚带爬的上了岸然后还没等喘口气又听同学们又一阵喧哗原来那边赵江也上了岸竟然把娜娜也救了上来!

    平时最弱小最不起眼最害羞的赵江竟然能英雄救美!而其它的人都没有他冷静被障眼法迷住了视线差点一个个葬身水底。

    恍惚中我向水中望去奇怪的看见水面上漂浮著一件红衣服。在漆黑的夜中都能感觉到它是那麼艷丽丝绣的花朵那麼栩栩如生光滑的丝绸在水波的掩映下闪著诱人的光有生命一样的漂浮在水面上静静的水流也冲不走像是不甘心的望著我们散著勾魂摄魄的魅力!

    「那是什麼?」平静下来后的同学们都看见了那个东西不由得互相询问甚至有几个女生跟了魔似的非要找点什麼把它勾上来。

    「快离开彆扭头看!」阿瞻大声喊近乎粗暴的把大家拉开往山林裡推让我们远离这奇怪的水潭!

    雨还在下我们只抓起了自己随身的背包就匆忙离开。但在离开水潭的一剎那我们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你听过会让你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吗?那一次我听到了!

    而且我们没有清点人数不知队伍中多了其它的『人』。

    报告

第十九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既睁不开眼睛还热辣辣的疼!

    我们走得慌乱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凭借本能向水潭相反的方向走。由于没有路只是在树丛乱草中穿行。

    最重要的是天太黑了不仅是因为雨好象还有一层从树林中散的雾气让相隔一步远的人就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且狂风暴雨打在四周的树木草丛上沙沙沙的也听不清各自的脚步声。

    我们是上坡雨中路滑总有人不断的摔倒为了防止有人滚下山去也为了让已经基本丧失视觉和听觉的我们彼此间有个照应阿瞻让我们用登山绳连成一串排成一个纵队走一段时间就要报一下数。

    他在最前方用一根木棍披荆斩棘的开路我则站在最后一位防止有人出意外!

    “一二三四——十五!”

    最后一个声音在我前面响起是赵江我能从声音听出来是他可他怎么是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明明是我!

    我一惊但随后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前面不知道什么人一紧张报错数了不会有事。只要人不少就证明没问题!下一次一定会纠正过来!”

    “一二三四——十五!”

    又一次我还没报上数声音就嘎然而止!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的报数都在赵江那里截止!

    我开始心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阿瞻在队伍的最前面也没有人跟我商量。是有人惊恐之下反复出现了错误?还是队伍中多了什么?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再一次的报数开始了。

    眼见着数字越叫越靠后马上又要结束在赵江那里我一咬呀当‘十五’这两个字刚从黑夜中传来我马上叫了一声‘十六’!

    我叫得相当大声所以在暗夜中显得特别突然。我只觉得手中的绳索一紧带得我差点摔倒然后是‘哎哟’之声四起相信是阿瞻听到我的叫声猛然停了下来结果使惯性前行的同学们全都摔倒了!

    “万里。拉住绳子不要松开!”阿瞻对我喊。

    我大声答应了一声感觉绳子晃动不止。然后有人说话。慢慢的我看见一条黑影慢慢挪了过来我知道那是阿瞻我们熟悉到不需要什么交流就能感到对方的存在!

    他走过来摸了我的手一下。“十五!你是第十五个并没有多!你别疑神疑鬼的搞怪害得大家走不成!”他骂了我一句好象很不耐烦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想还口解释却突然感到手里多了一件东西一摸之下是那个小小的血木剑当即明白阿瞻也觉出了事情有不对但是却不说破。

    这样我心就安了下来。听着阿瞻一边倒数着一边走回队伍的最前面去叫谁的名字都会顿一下好象会确定一下似的。

    队伍又走了起来报数也依然进行但到我这儿还是第十六个人!我心虚着。默默跟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走出去什么时候摆脱这些奇怪的事!

    再一次赵江说出了‘十五’我突然意识到赵江明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为什么他报‘十五’的时候不会感觉奇怪?!

    我壮着胆子往前追了几步奇怪的是应该只相隔一米的却没有追到他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影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

    我犯了脾气心想管你是什么非追到不可于是执拗的去追直追了十分钟才靠近了他的背!

    赵江的背上是随身携带的背包随着他努力的走在肩上一耸一耸的我因为始终追不上他所以就去抓他的背包没想到还没碰到那个包就‘忽’的一下打开了窜出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一个赤裸的婴儿趴在背包的边上看着我!他浑身惨白惨白手里抓着个什么东西虽然是婴儿的形象却有着成年男人那种算计的眼神。你能想象吗?一个婴儿的脸却长着成年人的眼睛还是特别阴险狡诈的那种那是相当恐怖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珠还出野兽一样的绿光!

    ‘卡’的一声一直没有电闪雷鸣的天空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伴随着闪电我看清那婴儿手中握着的是一只人的手指正津津有味的嚼着用它那没长牙齿的嘴嚼着嘴角上全是血显然那只手指是新鲜的!

    我被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下意识的捏着那柄小血木剑对着那怪婴的眼睛划去不是我残忍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让人心头麻!

    ‘哧’的一声血木剑横划过他的双眼我只感觉剑身象是陷在软泥里要被粘住了吓得我连忙撤回剑来。

    而这时他的整个脑袋仿佛是铁皮罐头一样脑盖部分被掀开了一圈向后翻了过去在大大敞开的部分一大群蚂蚁和昆虫从里面慌张的涌了出来即使在黑漆漆的夜里也让人清楚的看到怪婴没有脑浆他的脑袋只是各类昆虫的窝!

    还没等我回过神那怪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雨夜中是那么响亮震得所有人都惊呆了赵江也回过头来!

    “你找死!”赵江狠狠的瞪着我说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然后我亲眼看到他的脸变成了一个骷髅头眼眶里有惨白的光芒一闪而过。

    它伸出枯尖的手抓向我的双眼叉过来我本能的用手挡它的爪子直接碰到了血木剑上。‘啪’的一声碎成粉末。

    它惨叫一声一下就飘到树林伸处去了身后背的怪婴被割得半断不断的头在她背后不停的晃象是向人们点头打招呼一样!

    “怎么啦?”阿瞻第一个跑过来。

    “我们遇到——鬼啦!”我好不容易说出句整话把血木剑藏在了手心。知道阿瞻的秘密不能让别人了解到。

    “那是谁?”不知是谁问道。

    “赵江。”

    我的话才一出口就有人答了一声吓了我一跳然后赵江苍白瘦弱的脸就从围过来的同学中挤了进来。我这才知道那个第‘十五’并不是赵江他只是装成赵江的模样而已!

    “这林子也有古怪我们必须快离开!”阿瞻布命令“但是我们不要用绳子了。干脆手挽着手而且千万不要松开。万一松开了一定要呆在原地不动叫我过来看!”

    这时所有人都吓坏了所以唯一冷静的阿瞻成了大家的主心骨说出的话马上被执行。他拿着手电逐个照同学的脸。然后亲手把他们的手扣在一起。这时我还站在最后当阿瞻过来时我企图把血木剑给他他却有塞在我手里“你得罪他们了更需要!”他说。

    我们就这样艰难的向前走但此时伴随我们的不仅是风雨声和偶尔的雷电声了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婴儿的欢笑声和这女人的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在我们周围的林子中回荡!

    “儿啊。多么狠心的人哪把你的头割得都要断成两截啦来宝宝别怕娘给你缝上!”

    丝丝的穿线声响了起来。近得就象在耳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针线在上面刺过!

    “娘我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一出把所有人都骇住了尤其是我明明是个婴儿的哭和笑也象婴儿怎么声音是个成年男人?怪不得那怪婴有一双成年人的眼睛。可是这也太诡异了!要不就是还有另一个‘人’!

    那女人嘤嘤的哭了起来“娘对不起你啊我的宝宝呜呜——让你饿到啦!呜呜——我们去找人来吃好不好?”

    怪婴笑了起来好象很开心并且咀嚼碎骨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众人的耳膜!

    嘎吱——嘎吱——

    好象是金属粗糙的表面磨着长指甲划过石头让人感到是自己身体的某块骨头正在被咬噬嚼碎!

    有一个女生终于受不了了大叫一声放开了与同学互相挽着的双手捂住耳朵。

    “都趴下!”阿瞻突然大叫了一声!

    倍受惊吓的同学们闻言都慌忙伏在地上我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见阿瞻的影子站在那生涩的挥动手臂在空中虚空划了一个符咒‘啪’的一声爆了个火花。光芒中一个黑影扭成麻花状外面罩着一件丝绸的红衣哭着叫着退了回去!

    那衣服正是水潭中飘着的!

    “清点人数!”阿瞻再次出命令然后逐个确认每个人足足有两遍。然而他还是不得不宣布有一个女生不见了!

    这时候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因为长时间的惊恐和黑暗让同学们开始骚乱开始出现各种意见不再意见统一;饿!

    有的说那个女生不听话放开了大家的手是咎由自取不能为了救她而危害到其它人的生命;有的说不能丢下她不管大家多少人来就应该多少人走;有的说要留在原地等天亮;有的说要尽快走出密林;有的说必须要团结在一起;有的说大家应该分散开这样生存的机会更大!

    但总之想要先逃命的人多主张听阮瞻的指挥并救回那女生的只有我、娜娜和赵江三个。阿瞻则根本不表态只冷冷的看着众人争执!

    “你们安静点这样吵嚷大家都要死在这里!”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

    也不知是因为我太生气了样子比较狰狞还是我的声势震住了那些人反正我一叫之后竟然安静了些。但还没等我说出下一句话树林中又响起女人和怪婴的对话。

    “儿啊不要乱跑那些坏人又要割开你的头啦!娘没有针线给你缝啦!”

    “可是娘这里太冷了放我出去吧!”

    “啊——”又一声大叫传来却并不是树林深处的母子两个而是我们中的一位男同学!

    他象看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冲出人群跑进了与声音传来的方向相反的密林拖长了的声调一直回荡又近到远又由远及近在树林中跑了一小圈于冲了回来!

    他一边叫一边跑又冲了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的头不见了!

第二十章 兵分两路

    没有了头的那位同学却像是看得见一样直冲进了人群中随著大家的惊叫躲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而他脖腔中的血也在这时候才喷了出来!

    冰冷的雨滴温热的血差不多喷溅到了每一个人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反正让所有人都直接感受到了这种无法形容的惊恐!

    这当场让两个女生昏倒还有一个男生大叫著向水潭方向又跑了回去。

    「我不走啦!我要回去!我要回——」他越跑越远任我们在后面如何拚命呼喊也叫不回头!我们全体惊惶不安的等著生怕又有什麼可怕的事生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异动!

    此时雨停了!

    「或许我们应该回去!」见那个跑走的同学没有遇害的情况有人开始这麼提议。

    没人回答他因為每个人都不确定我们就像是猎物被黑暗山林中未知的东西追捕著驱逐著直到我们全部死在这山裡為止!

    就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这一回是哼唱著低沉幽怨的调子在四面八方响起来让人感觉不到她在哪个方向只觉得那曲子在我们耳边迴响浸入到每个人的心灵伸处。

    「娇儿啊快入睡月亮——」她慢慢的吟唱著。

    仔细一听她唱的是摇篮曲带著心满意足的劲头好像晚饭后一个母亲在哄婴儿睡觉一样。但本该温柔的调子却被她唱得阴森无比!

    「我们出不去啦!他要吃了我们全体一个不剩!」一个同学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坐在地上用力挖好像要挖个洞藏在裡面。「一个不剩!吃掉!吃掉!吃掉!」

    他的狂的行為刺激了大家本就十分脆弱的神经一时间。团队又开始不稳起来哭叫成一片绝望的心态互相感染。彷彿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到处瀰漫著那种不如放弃抵抗的情绪!

    我急坏了对著他们大喊大叫让他们清醒一点可根本没有用处。但我知道这样下去。大家真的都活不成了!

    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阿瞻突然走了过来随手抓过一个离他最近的女生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是下一个直到打到第七个时其它的同学才被镇住!

    「想死不是吗?那还怕什麼耳光?」他嘲讽的说「要死死一边去。别在这鬼哭狼嚎有本事分头走钻进林子裡去反正不也是死嘛!」

    其他同学被他突然的飆给镇住了一句嘴也不敢回。全楞在当地。因為他平时总是冷冷的连话也不多说这种大雷霆的场面谁也没见过。

    而现场一静下来那女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还是唱著歌但阿瞻可能气坏了大喝一声「闭嘴!」竟然把那怪声也震得停止了。

    「想死的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想活就马上给我蹲下!」阿瞻大声说「而且如果谁再不听话我誓决不带著他走出这个鬼山!」

    他的气势和他话中的那个『鬼』字都带著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所以大家都默默的蹲下不吭一声一副以他马是瞻的样子。

    阿瞻见局面稍微控制住了就向我招招手。当我走近他身边时他随手画符我觉得外界的一切声音都突然隔绝了这才知道他是怕我们的对话被听到所以设置了结界。不过那时他的功力相当差所以那结界很小只够我们两个人靠得很近的容身不然他可能会把所有人都保护在裡面那样也不会出那麼多的事了!

    「现在我们不能继续走了。」他低声说虽然有结界但好像还是不太放心一边说一边警惕的注视著四周。

    「怎麼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离开那裡追出来。」他懊恼的皱眉「可能我们忙著救人的时候他们已经附在我们的东西上了因為按理说魂体是不能离开埋骨地很远的除非有东西可以附著。」

    「这两个很凶啊!」我说了一句。

    「没错肯定是横死的而且死的时间不短所以我们不能往前走了。」

    「那麼我们要退回去吗?」

    「接近他们的地盘会更危险!你傻了吗?」阿瞻瞪了我一眼「问题是现在正是半夜我们不熟悉这裡的山路密林裡可以隐藏更多的东西。」

    「那前进也不行后退也不行我们等在这裡吗?」我也有点急了。

    「没错就只有等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那时候一切迎刃而解。只是这两小时看来会相当危险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想个计策才行!」

    「你有主意就说吧!我绝对服从。」我说。

    「这样他们肯定看出这群人裡你和我是不好对付的。所以我们两个各负责一边。」

    「你说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是的你知道他们有两个要一起对付我没有那个能力。现在他们还平静等天色渐亮时肯定会有更狠的花招。相信你看出来了这两个怨气冲天不把我们弄死他们是不会完的。所以我一个人回水潭去。他们一定以為我是抄他们的老窝绝对不敢怠慢即使不是两个都回去对付我、一路阻拦我也肯定会回去一个而且会是比较厉害的那一个这样你们这边的生存机会会大得多!」

    「那你怎麼办?」我有点担心。我们这麼多人还不停的出事阿瞻一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阿瞻笑了一下「我打不过可以跑这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有。而你们是不能呆在这裡的最好有一个开阔的地带才行。」

    「可是黑灯瞎火的去哪儿找开阔地去?」我急得没法儿「即使我们烧山。这大雨才停不久树湿成这个样子。也是燃不起来的。」

    「我可以用符咒试一下但不能让除你外的任何人知道。」阿瞻说著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用力划破手指并且扯开我的外衣。在我贴身的白T恤上写满了血符。

    「我们烧出一片空地你要保证让他们不看到我好让我抽空在地上写几个血符咒这多少会有点阻挡作用。但我走后如果留下的东西要袭击你们。一切就都要靠你了。血木剑你拿著虽然它不能挥更大的威力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你还有——娜娜!」

    他说著就要打开结界出去我一把拦住他「你这话是什麼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我们已经损失三个人了可是你应该知道还会有损失的因為你我都保不了那麼多人只能多保住一个是一个。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所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那你呢?」

    「别管我。千万记得不要跑就呆在这裡无论有什麼诱惑无论觉得这裡多麼危险其它地方多麼安全也不要离开。并且尽量管住其它人!如果天亮我不回来你们先离开然后——再来找我吧!」

    「我不想听你这麼说!」我心裡不安一定要得到保证「你一定要回来!」

    阿瞻顿了一下然后郑重点头。我这才放心看阿瞻把我的白T恤撕成一条一条然后一个人深入树丛不那些碎布隔几步就绑在树枝上直至把我们围在了一个不大的圆圈中。

    「我们要放火烧个空地出来!」他说了一声然后假装用打火机一点。

    『彭』的一声火一下子在四周烧了起来因為是符咒引起的火竟然燃烧得很好没有浓烟也没有越界就按照阿瞻事先圈定的范围烧出了一个圈圈。

    我看阿瞻蹲在地上在四方画完了血符咒就招呼同学们把圆圈中心的杂草也拔掉。这样我们就好像呆在了一个空地裡。

    「阿瞻你要去哪裡?」看到阿瞻要离开一直默不作声的娜娜叫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她和其它同学一样怕因為整晚我们都处於惊吓中我竟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我要去找失踪的同学你留在这裡万里会保护你们的。」阿瞻回答了一句然后不等别人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现在我们谁也不能出这个圈子只要我们团结坚守在这裡一定会没事!」我见阿瞻走了大家像失了主心骨一样只好硬著头皮装老大。

    我把阿瞻留下的符咒包裹在那些被拔掉的杂草裡燃成了一个火堆指挥大家围火而坐告诉他们无论有什麼样的异动也不要理会只要呆在这裡就一定会没事!

    「阿瞻会回来吧?」娜娜坐在我身边浑身颤抖的问。

    我一边安慰著她还要一边注视周围的情况。

    此时是相对平静的因為火因為我们的忙碌那鬼怪竟然有一阵子没来骚扰可是也因為这不寻常的平静让我们心头像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感觉他们在酝酿著什麼更大的阴谋表面上虽然还好但强烈的不安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上。

    果然当柴火刚一微弱下来四周又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

    呜——

    那女人哭了起来。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哀求著「我的孩子要生出来啊呜——他要饿死了!」

    我们谨守著在一起身子挨著身子胳膊挨著胳膊大家抖成一团也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重复著慢慢的靠近了来但始终没有进入圈子内显然那画在四方八卦位置上的血符咒起了点作用。虽然不能逼退她但至少让她进不来。

    我此时也意识到阿瞻对付的是那个怪婴。

    「好狠心哪拉我出来哪我冷!」

    她继续说但我们就是不理!

    「哼躲著会有用吗?」她作怪半晌后突然了脾气声音阴狠之极然后我们就听到了耳边『忽忽』的刮起了怪风。

    一个东西从黑暗的树林中刮了过来感觉像个气球一样鼓鼓的但又轻飘飘的一直飞到我们的上空!

    「看看我!」气球突然说。

    我们明明知道是那女人的声音并不是气球还是忍不住往上看去。

    『滴答』——

    一滴血落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谁是下一个?

    那滴血落在了微弱的火堆中间『彭』的爆出一抹强烈的绿光让我们看清了那个气球的样子!

    那是个人形的气球也和人一般大有著人的四肢和五官。但由於充足了气四肢可笑的支楞著脸上的五官也涨大变形——鼻子扁平嘴巴咧开像是俯身对著我们傻笑!

    只是他的上嘴唇有些萎缩整排牙齿都露在了外面让那笑容呆滞而恶意而且——他没有眼珠眼睛的部位是两个深洞血就是从那裡滴出来!

    「如果气球有洞怎麼能充气呢?」一个声音慢悠悠的说。不知道是谁说的也分不清男女只觉得就在耳边吹风一样突然就有了这叹息的语调。

    是啊為什麼能破洞的气球能充气能飘上天呢?几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主动随著她的问话这麼想——

    安静几秒鐘绝对的安静!

    突然一个女生尖叫一声吓得抱头趴在地声一隻手哆嗦著指飘在半空中那被一根血红丝线牵著的气球。

    她认出了这个气球的来歷!应该说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气球!

    一时间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然后『啪』的一声爆裂声空中的气球破了夹带著漏气的风声直扎到地上来。

    地上的人惊叫著四处躲这样一来精心维护的圈子就散开了。

    那情形太诡异了。我慢慢走了过去低头看那个破了的『气球』。

    那是个人是那个惊慌中跑回水潭的同学。他不知怎麼被吃掉了身体的所有部分只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然后被充足了鬼气当做气球放到空中去!

    『吃吃』的闷笑声传来轻蔑、邪恶——

    「我的儿啊终於吃饱了!」她拖长了调子数著。「第一个被吃得骨头不剩。」

    说著一串东西被拋到圈子中心来又吓得眾人四散躲避。我用手电一看是一付牙齿上面掛著一件西藏风格的饰物。那是第一个被抓走的女生的她一贯喜欢这个。

    「第二个不好吃。只要了他的头。第三个真美味啊除了他的皮!可是——谁是下一个?!」

    是啊谁是下一个?

    这念头充斥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彷彿悬在我们脖子上的一把利刃让我们呆站在那裡不敢动除了惊恐的呼吸完全不知所措!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紧绷的琴弦终於断了一根一个女生被吓得完全丧失理智哭叫著脱离了大部队。闯入了漆黑的丛林中!

    我急得要去追她但现娜娜紧紧拉著我不放手吓得都站不住了其它的同学也是如此我根本无法离开因為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阿瞻说得虽然冷酷但却不无道理。我们保不住全部的人只能保住一个算一个。

    想到这裡。我连哄带吓唬的把同学们又集中在一起现在十五个人中死了三个失踪一个阿瞻离开了就只有十个人了。

    中间的火堆已经灭了。我把大家集中起来后然后硬著头皮把那具没有头的尸体那张人皮和那付牙骨集中到一个角落去一来让他们晾在那裡不太恭敬二来也实在磣得慌。

    我做这个的时候娜娜一步也不离开我一直拉著我的衣角不肯鬆开。想必是她怕得要命因為我还算冷静让她觉得安全吧!

    那个女生跑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这时候我还真怕她也被弄成*人皮气球放到我们头顶上来那种心理上的惊恐不是脆弱的人能承受第二回的否则真会有人疯掉也说不一定。所幸这事再也没有生可能是那个怪婴去追阿瞻了因而没有人吃掉猎物吧!

    但我们静坐了不大五分鐘那女人又唱了起来歌词只有一句——谁是下一个?

    「往中间挤一挤互相拉著出了什麼事也不要抬头也不要跑!」我吩咐大家。

    这时候的同学们像羊羔一样温顺几乎是机械的执行我的命令或者这时候无论谁说出什麼他们都会照做。而那个歌声此时又停了!

    雨后的密林湿气很重坐在地上时间一长就让人感觉像是浸在冰水裡一样寒冷彻骨加上死寂中不确定但又随时存在的恐惧让我们一直打著哆嗦。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见雨后的月亮竟然爬上了天空但月光却是惨白的衬得树林更加显得阴森和诡异不过视线倒是清楚了不少。

    我藉机仔细观察周围但没看到任何东西除了黑暗的树丛还是黑暗的树丛!只是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点白光我不禁用力瞪大眼睛看却还是看不清只觉得是一点古怪的白掛在树枝上。

    我想了一下觉得情况不明有必要看清楚於是就掏出背包内的望远镜对著那个方向仔细看。

    望远镜裡模糊一片随著焦距调整我从一棵树搜寻到另一棵树一直没找到那个东西但正当我以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那团白色却突然映入了镜片中!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白得吓人不像是死人倒像是日本歌舞妓的脸精緻但又诡异眼部漆黑而嘴唇血红嘴角还掛著点什麼东西像是碎肉一类的!

    我骇住了竟然没有挪动望远镜就那麼呆呆的看她但因為手抖视线歪了一点而她好像知道我在看她主动侧过头来让我们的视线对接。

    她笑了。脸上的白皮一块块往下落血红的嘴唇动著从唇型上看是在说——谁是下一个?

    我大吃一惊连忙扔掉手中的望远镜好像这个被她碰过了。然后我突然又觉得不对——我看到她的嘴唇在动為什麼声音却好好像是在身边传来的?!

    这时候娜娜在我怀裡抖了起来让我意识到那声音确实就是来自我们身边!

    谁是下一个?

    大家都低著头那声音闷声闷气的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方向但我听出声音是来自我们这十个人之中。

    是有人疯了吗?还是惊恐中下意识的反应?

    「谁在说话?」我大喝一声但声音都抖了。

    没人回答我!可那问话却在继续!

    「谁在说话?再不回答我要不客气了!」我大声说话以压服恐惧。

    还是没人回答连头都没人抬!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急忙拉著娜娜向后挪了一大步「把头抬起来?全体!」

    死寂!

    连虫鸣也没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没有甚至——除了我和娜娜连呼吸声也没有。

    「你确定吗?」那女人的声音又突然出现这一次是在我背后不远的地方。

    我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循声回望也紧紧的把娜娜搂在怀裡不让她回头看只是盯著眼前的同学们。

    慢慢的他们抬起来头了!

    我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一个同学也保不住了!

    因為他们全体不对劲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僵硬、呆滞。翻著白眼看人在这月光的照射下闪著白光。这让我知道他们不是死了就是被控制了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

    『忽』——

    平地起了一阵小旋风同学们像是树木的枯叶一样随风就直立起来。慢慢的向我和娜娜逼近像要把我们两个活剥了皮一样的扑过来!

    「跑!」我只说了一个字就拉著娜娜开跑。

    但是我谨记著阿瞻的话决不跑出这个圈子因為我知道她就是想让我们跑出去那时候就没有什麼能保护我们了!

    我们在圈子裡躲闪奔跑那些同学就四处围堵。好在他们中邪后的行动不那麼灵活所以我们虽然在娜娜的惊叫中险象环生但却一直没有被抓到!而且我有血木剑。它虽然小也伤不了那些同学的肉体但每当我胡乱挥舞木剑时就会让那些追击我们的同学窒一窒这样就為我们赢得了时间!

    月光下空地上人影乱窜娜娜的惊叫和那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冷笑交织在一起。这让我又想起和阿瞻小时候遇到的那个捉迷藏的小鬼不禁惧意稍减开始愤怒起来心想老子怎麼那麼倒霉总遇到要玩躲猫猫的怪东西!

    这一生气脑子竟然清醒了一点一边跑一边想著為什麼会这样?同学们明显是中了邪了因為地上有他们的影子肯定不是死了看他们能弯身能随意转弯也不会是殭尸但為什麼呢?怎麼中的邪?我和娜娜為什麼没事?

    那个女鬼一直进不来这个被血符咒保护的圈子顶多用妖法放个人皮气球她又是怎麼控制这些人的呢?

    还有在逃跑之中我总觉得有点什麼不对头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麼只觉得有些不对。直到我们第三次险险躲过比较凶险的袭击并看清比其它同学要厉害的角色是谁终於看出了事情的破绽!

    赵江——

    他没有影子!

    而且他的左手缺了一根食指!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

    赵江在下水救娜娜时可能已经死了不然在那种危险的水流中以他这样瘦弱的身体不良的游泳技术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保护的作用下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将娜娜救上来!

    所以那个怪婴出现在他的背包裡;所以他是第十五个;所以怪婴吃的食指是他的;所以同学们无声无息的就中了邪!

    而娜娜因為和有血木剑的我在一起或者因為是赵江爱慕的对象所以能够没受到伤害!

    啊——

    娜娜又叫了一声这次是一个同学差点扯住她的头髮。我把她拚命往怀裡一拉一下子双双摔倒在地!

    「起来!」我连滚带爬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坚持一下天要亮了!」

    「你们跑不了的!」那女鬼也意识到天色的问题开始疯狂尖叫。

    我们只觉得魔音入脑一样的难过但又没办法堵住耳朵难受得心臟都要裂了。而这时一团黑雾开始蔓延开来渐渐的让我们开始看不清路了。

    我知道这是那东西最后的反扑!

第二十二章 包氏父子

    黑雾很快的笼罩在树林中的这片空地上渐渐的我连紧跟著我的娜娜的脸都看不清楚了只好抓紧她的手让我们不至於因為意外而失散。

    因為雾气我不再看得清血符咒的界限每次都是冲到树林边缘才能意识到就要出了保护圈了然后再骤然返转。

    「坚持再坚持一下!」我拚命鼓励娜娜但回答我的只是娜娜因為紧张和疲劳而变得粗重的喘息!

    其实我自己也累得够呛虽然明知道天就要亮了可是又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在这一秒鐘躲过了追击在下一秒鐘就有可能被掐死!

    『霍次』一声侧面有一个同学窜了出来因為黑暗因為他们面容上一样的诡异表情我还没认出来他究竟是谁就被抓住了手腕。

    我从不知道中邪的人力量是那麼大的他的双手几乎像铁钳一样让我无法挣脱抓得我的小臂钻心的疼痛像是要我鬆开娜娜可我就是不肯放手直到我自己都听到骨头『卡嚓』一响——手腕断了!

    娜娜鬆手了我没有放弃可是她可能意识到给我造成的痛苦所以鬆开了我!

    骤然的压力消失让我扑倒在地再转头娜娜已经没了踪影只有她的哭叫在慢慢的拖长。但还没等我爬起来那个同学又一下扑倒在我身上。

    我急了用血木剑直刺他的眼睛在他动作一窒的时候又收回木剑用力蹬开他连滚带爬的摆脱开纠缠向著娜娜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疯的跑疯的喊对週遭的一切都不管不顾心想反正我的脚步和喘息声都会吸引来『杀手』。那麼我还有什麼好顾忌的可是娜娜就是消失了踪影和声音不再传递给我任何信息!

    『彭』的一声由於我跑得太快。迎面就撞上了突如其来出现的东西。我没觉得疼痛只觉得撞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上弹得我又一次坐倒在地。

    「在这裡!」人形气球说。

    我咬著牙爬过去迅刺他的脚面亲眼见他又一次漏气摊在地上。但他这一次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在地面上蠕动著、成為一层皮以后还是蠕动著向我爬来!我现在仍然形容不了当时那种从心底麻上来的感觉。前些日子我看到顾与方的人皮衣服就觉得受不了可能就是当年学生时代留下的心理阴影。

    我怕他爬过来拉我的脚吓得转身就跑开了没想到下一个黑暗中等著我的竟然是那具无头尸体!我一闯进他的感觉范围他就挥动手臂要把我推到左边去。

    我猜想那边一定是血咒的界限外所以硬著头皮往相反的地方躲但他的臂力大挥舞起来『霍霍』生风。而且这个男生的个子本来就矮小没了头后我更是可以俯视到他的脖颈那血肉模糊、到处都是咬噬痕跡的断口差点让我吐出来一闪神的功夫就被打到肋骨一下冲出了好几步远!

    我踉蹌著剎住脚步抬眼一看黑雾已经在我的后方了。

    我知道我冲出了保护界抹头想要再冲回去因為知道黑雾裡虽然危险却只有中邪的同学没有想害人的鬼物当然除了赵江以外。但那裡面毕竟相对安全所以我还是要进去等待天亮可这时娜娜的哭叫却传进了我的耳朵。

    「救命!救命!放开我!啊——」叫得声音都岔了。

    我一听这个哪还顾得了自己顺著声音就寻了过去。才没跑出几步远。就看见娜娜披散著头髮趴在地上两手拚命抓著地上的植被两脚乱蹬可草丛中好像有什麼东西拉著她要把她拖走!

    我左手手腕断了。用不上裡右手还拿著那柄小血木剑无奈之下只好把剑放在上衣口袋裡用右手拉开草丛!

    陷在草丛中娜娜的脚徒劳的踢著泥土被一点一点向后拖一隻鞋已经掉了但我现并没有什麼东西拉著她而是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暗处。我听著她惊恐的呼喊慌乱的扯著草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试图救她可是根本不行!

    情急之下我伏在地上用力握住她纤细的脚腕向后拉却驀然看见一个不寻常的东西——那付牙骨没在草丛裡死死的咬住了娜娜的裤脚!

    这是那位女生的『遗骸』正是她要把娜娜拉到树丛中去让娜娜挣扎不开的!

    几乎是本能的我上去就用力踢但一脚并没有把它踢开它却哀号起来那声音磣得人连腿都软了!

    一付牙骨就那麼哭了起来而且还是那个女同学的声音让我不忍再踢!心想她也算可怜无缘无故就惨死在这裡只剩这一点残骸!可是它虽然哭却不鬆嘴继续拉起娜娜来。

    我没有办法只好闭上眼睛乱踢只听到它尖声惨叫然后那咬人的感觉移到我的脚趾头上吓得我连鞋都甩脱连鞋带牙一起踢到很远的树丛中然后拉起摆脱了钳制后一直蹲在地上的娜娜跑了起来!

    已经接近黎明了月亮像浸过水一样不再明亮天色变得更黑让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黎明前的黑暗吧。可是我也听阿瞻说清晨四点一过阳气就开始上升在黑夜中游荡的东西的气势就微弱了!

    所以黑雾不见了我模糊的看到赵江瘦小的黑影站在空地边缘后面的一排黑影跟著他正在向回水潭的地方走去!

    他要带这些中了邪的同学们回到鬼窝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这样想著呼喊就冲口而出!寂静的山林中我的呼喊十分嘹亮可那一队人彷彿什麼也没听见一样的不理我!

    「娜娜你站在圈子裡等一下我要把他们拉回来不能任他们被带走!」

    我转过头匆匆忙忙看了娜娜一眼。想要放开她手但她却死抓住我!

    「别怕我马上就——」我又一次转头但后半句话却噎在喉咙裡。

    「我们也一起去吧!」她慢慢抬起头。

    不是娜娜。是那个女人!身著曾漂浮在水面上引诱女生的那件精美红衣一张歌舞妓样的白脸脸皮不动但眼睛在笑!

    為什麼我拉回来的是她?娜娜在哪裡?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用力甩脱她手这时候才感觉到手中湿冷想到刚才一直拉著的是她只觉得噁心下意识的向手上望去。却见到手中全是尸虫在爬著在钻著忙碌的要扩散到我的全身。

    我吓坏了很丢脸的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拚命把手在地上擦把那些尸虫从手上清除掉但看到它们落在草地上后还再向我爬来吓得一边叫一边退!

    那女人冷笑著、不紧不慢的追著我走步步把我逼上绝境!

    一棵巨树挡住了我后退的路断手疼痛得我几欲昏厥那隻正常的手因為被尸虫咬得麻已经没有了感觉而我也被那女鬼压迫得再无力逃跑!

    我惊恐的盯著她非常怕见不到早上的阳光!

    「死吧!」

    她轻声细语的说彷彿这一刻她為之唱摇篮曲的是我只不过是让我永远入睡!她向我扑过来直挺挺的砸向我我只有闭目等死看她像附体一样跌落在我身上!

    啊——

    惨叫声响起不过却不是我。而是她!

    我睁眼一看见她整张脸如同面具一样脱落露出下面残破的骷髏头!咽喉的部位有一个奇异的红色小洞。不过这红色一点也不带邪气反而散著美丽的微红!

    慢慢的那小洞上开始著火一样的起了一股烟。这让她一直痛苦的尖叫然后头部突然歪倒在一边最后竟然滚落在地上!

    当时的我只有二十岁绝对的小毛孩子所以被这情景骇住了完全不知所措看她用那双枯爪用力撕扯自己的脖颈好像那裡真的著火了最后竟然满地打滚露出那身华丽寿衣下的灰朽的骨架!

    我呆呆的看著没有意识到天色亮了起来作為人类的最好的时光来临!而当第一丝美丽的晨光在山尖上照射下来的时候那女鬼像能看到一样慌忙抱住自己滚落在一边的头夹在腋下飞也似的跑了几步然后突然隐没不见!

    我鬆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我的胸口鼓了一块是因為我仓皇的后退时把上衣口袋裡的小血木剑拱了起来那女鬼扑过来时正巧刺穿她的咽喉这样才救了我的小命!如果她改用抓的或者其它杀人方法我就不会知道原来日出是如此的美丽。

    我坐在那儿恍如隔世一样!呆坐了半天简单处理了一下折断的腕骨才站起来。此时阿瞻烧出的那个空地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也没有了那三具尸体假如人皮和牙骨也算尸体的话!

    我们出来十五个人阿瞻為了大家的安全吸引走了那个厉害的怪婴可我却只保住了自己!让那些同学全部遇害其中还有我的第一个心上人——娜娜!

    看著像打过仗一样的满地狼籍我又伤心又不知道怎麼办好没用的痛哭起来可这时背后却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

    一晚上的惊魂让我敏感至极所以一下子跳了起来握住血木剑盯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两个黑衣人站在树林边上好奇的看我!

    他们是一老一小道士装扮不过脸上全是嬉皮笑脸的神态一点也没有道骨仙风的意思反倒像是跑江湖卖艺的骗子!

    「师傅老爹这就是他说的那些同学吗?怎麼只有一个?」年青人问。

    老头没说话向我努了努嘴。

    那年青人看了我一下然后眼神亮大叫了一声显得极其兴奋吓了我一跳「那就是血木剑吗?我要摸一下!」

    我此时已经看出他们是人不是鬼而血木剑对人类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不过看这年纪和我们相仿的小子的意思明显对血木剑有相当的兴趣於是我连忙把剑放进口袋裡一付要我死容易要我拿血木剑难的神情!

    「切小气!」那小道士明白了我的肢体语言站住了脚步「你不给我看他也会给我的!很稀罕吗?」

    「你说的他是谁?」

    「阮瞻吧?可能是叫这个名字我记性不太好!」他搔搔头「昨天他传意念给我爹同时也是我师父的那位可敬的老人家说这裡有百年以上的鬼妖要我们来帮忙!」

    「你们又是谁?」我依然警惕。

    「我爹和他爹是故交。」他解释好奇的盯著我好像我这种惨状让他很开心使我徒生厌恶「我们是可爱的包氏父子!」

第二十三章 鬼妖

    包氏父子叫做包小同和包大同不过奇怪的是父亲叫包小同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却名叫包大同。

    他们说是阿瞻用意念叫他们来的我对此半信半疑一方面我感觉到他们并无恶意另一方面经过这一夜的惊魂我又不太容易接受新的情况。可是我心急阿瞻的情况最后决定还是相信他们所以就一起到水潭那边去了。

    「真的有道术的人都会这种意念的传送方法俗人称这个為心灵感应不过看你呆呆的说了你也不懂!」包大同话很多我很讨厌他可他偏偏缠著我说。

    「你们这些世俗中的人都不爱说话吗?八年前我见过那个什麼阮瞻的一次他比你还厉害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的。」他嘴裡『砸砸』有声一付『我搞不懂你们』的白痴模样那付嘴脸不知為什麼让我讨厌极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一隻手是断的不是因為急著找阿瞻我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张嬉笑著的脸上!

    他一路上就那麼絮絮叨叨从半山到山脚下也没停止过当我就要被他念得头疼欲裂、忍无可忍时却一眼看见阿瞻静静的坐在水潭边上。

    「阿瞻!」我叫了一声立即跑了过去见他鼻青脸肿身上多处出血右手用树枝简单的固定住显然也是断了!

    「难兄难弟哦!」身边的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语气裡带著忍不住的笑意让我火冒三丈不过阿瞻倒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你没事吗?」阿瞻不理包大同转头问我。

    「我没事。可是一共死了四个同学其餘的也不见了。」我羞愧难当把晚上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你刚才不说!」包大同又插嘴。「也许我们可以在那裡找到线索呢?」

    我气坏了但还没说话阿瞻就说「你能有什麼用?」

    「那你叫我们来!」

    「我是想请包大叔。谁知道跟来一个没用的!」

    「呃——」包大同被阿瞻噎得回不过话。我想笑但一想到这一晚上的遭遇又笑不出来!

    「小孩子。不要见了面就吵嘴!」包小同大叔终於开口总算镇住了先打一场嘴仗的场面「刚才我过来时注意到了确实有阴气一直延到这裡来!阿瞻哪是怎麼回事?」

    「有一个怪婴好像是那个女鬼的孩子不过从我和他交手的过程来看他可不是鬼!」

    「是被痛殴的过程吧!」包大同咕噥了一句。

    阿瞻不理他继续说。「我一到水潭这边来他就一路追击拚命要阻止我。好几次我差点死在他手裡我猜他至少有百年道行。不过我知道他的老巢一定在这裡!所以等天一亮他突然消失后我就守在这儿看有没有什麼异动。」

    包大同听到这儿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麼但在接到他爹的一对白眼飞刀后吐了一下舌头闭嘴不说话了。

    「他也不能见日光吗?」包大叔问。

    阿瞻摇摇头「他对光线很敏感阳光一出山尖就突然隐没了可他又不是鬼这我能感觉得到这是怎麼回事呢?」

    「一定是鬼妖也就是说虽然是妖但是生活在地下与极阴之物為伍以腐阴之物為食所以也一样害怕光线。」

    「可是这是怎麼回事?我们怎麼就招惹他们了?」我悲愤的问。

    「这些东西哪能用常理来揣测。」包大叔叹了口气「我们先看看吧。阿瞻哪你知道他们在哪裡吗?」

    「我不太确定但是应该在那一侧。」阿瞻伸手一指「我刚才感觉到有鬼气也潜入那裡!」

    「不确定?可惜了你的天生良能怎麼就封起来了呢!哎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包大叔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慢慢走到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去步法奇特好像是按照一定规则走的阵法一样我们就在他身后跟著。

    阿瞻所指的那个方向就是我们露营地的前方一点昨晚曾经被水淹没了不过才一晚上的时光水又迅的退去露出了像河滩一样的石子地。因為那些小圆石湿润可爱昨天我们还捡了一些从没想过那下面能够有什麼可怕的东西!

    这地方是一个象盆地一样的低洼地三面是绝壁一侧是地势缓和的山地慢慢向上延伸著。我们就是从山地这一侧进来的事实上这也是这小山谷的唯一出口。在山坡的正对面就是那条虽然小但秀气可爱的瀑布和那个白天看来清澈见底的水潭。

    美丽的阳光此刻正明晃晃的照在这个山谷中新雨后的景色看来是那麼清爽美丽可昨晚我们却差点死在这裡它在我的记忆裡如同地狱一般!

    包大叔闭上眼睛并没有像我想像中的道士那样掐指细算只是闭目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时辰不对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对我们有利的时机。如果那东西很凶我们只要困他到午时三刻就能一网成擒。」

    包大叔说话颇有古意我在一旁听得有点不大明白后来才知道原来午时三刻是一天中阳气最旺的时候古代要在那个时候对犯人开刀问斩就是基於这个原因他们认為这时候处死的人不会回来报仇!

    我看著包大叔有条不紊的带著包大同做準备工作又是找块大圆石做香案又是摆符咒和法器什麼的和阿瞻那两手轻描淡写完全不同和做戏一样心裡觉得这父子二人相当不牢靠。而营地那边虽然满地狼籍到处是我们昨天丢弃的东西。可我不敢上前去收拾。所以慢慢凑到阿瞻身边。

    「现在不趁机动手那东西不会跑了吗?」我低声问。

    「这是他们的老巢现在天色亮了他们的能力虽然强。但还没到在大白天就能跑出来的地步!再说包大叔站住的那个方位不是随便站的是镇位。」

    「这包氏父子是谁?」我把声音压得更低「看著象群眾演员可靠吗?」

    「包大叔是我爸的朋友八年前的暑假我爸带我去看过他们。」阿瞻瞄了一下那神气兮兮的小道士包大同「他和我爸不是一个派系但是惺惺相惜所以互相有了许诺。如果哪一方遇到困难的事另一方都要施援手一次并且一定尽力生死不论!」

    「所以你用那个什麼意念找到他们吗?那他们是怎麼来这麼快的?」

    「他们就住在这山裡我之所以同意和你们来这裡旅行。本来是想顺路看看他们的。」

    我听阿瞻那麼说心裡对这爷俩的能力又多了一分怀疑心想如果他们住在千里以外一夜之间赶到这裡还可以说是御剑飞行或者有什麼法术可他们竟然是住在这山裡那麼如果这麼晚才到不就是拿腿走来的!

    不过阿瞻显然看出了我的疑虑补充道「我是早上才传的意念给包大叔这一晚上我一直被追杀差点连逃命都成问题哪有时间申请支援。」

    「那还差不多看这位大叔带了那麼多零七碎八的东西恐怕要收拾一阵子那他们来的算快了!可是真的没问题吗?」那麼多同学生死未卜我实在不能安心。

    「这麼说吧——」阿瞻很肯定的望著我「我爸已经去世了在我看来在世的人中如果包大叔治不了那个鬼妖那麼大家一起等死吧!」

    听阿瞻都那麼说了我只有闭嘴但因為心裡不安所以不停的偷瞄那父子二人见他们收拾好东西后包大叔就坐在石头边闭目养神就好像没什麼事生一样那份从容的定力到很是叫我佩服而包大同竟然也能忍住不废话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过了不知多久反正到了我差不多快无法忍耐的时候包大叔终於睁开了眼睛。

    「大同守住镇位听我号令。」他站起身吩咐「阿瞻你守住路口决不能让他从此处出去!万里你随我来我要借你的极盛阳气!」

    我抬头看著他几乎一瞬间就改变了对他的印象开始对捉鬼捉妖充满了信心。因為此时的他是如此不同已经不再是那个满脸堆笑忠厚傻气甚至有点滑稽的老人了而是一付眼睛炯炯有神举止气定神閒的大师气派!

    我们三个小辈恭敬的应了一声各自按吩咐行事。我跟在他后面慢慢走上了那片石子地。

    才一走到那裡就觉得脚下的石子不同寻常的动了起来感觉有什麼在抖一样。我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还没等爬起来就隐约听到地下有一个声音传来「儿啊人常说慈母多败儿你不该不听我的劝去惹这群人的他们之中有两个不是凡人这下闯了滔天大祸!我是跑不掉了儿啊你快逃吧拿著娘的珠子快逃命吧!快走啊去吧!」

    催促不捨哭泣正是那个华服女鬼的声音。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半点凶残和阴森而是悲凉和哀伤和天底下的母亲送孩子远行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可能更凄惨一些让我在一瞬间竟然有些不忍。

    「万里过来站在这个位置!」包大叔叫我虽然没有阿瞻对敌时冷酷如刀的模样不过也是很平静好像做一件工作一样没有丝毫怜悯。

    我闻言走过去见他在地上划了一个圈。明明是用一柄普通的桃木剑一比划但却在地上突出了一个红色的引子然后随手就燃了一张符咒在裡面奇怪的是连纸灰也没留下。

    「进到圈子裡我要借你的阳气!」他说不知道是不是设了结界也不怕我们说话给下面的东西听到「你可以坐可以躺甚至可以睡觉只要不让双脚离开这圈子!做得到吗?」

    我还没有回答脚下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整个地面出隆隆的声音好像局部地震一样。

    「他要来了!」包大叔面色凝重的说了一句立即用我无法形容的度退到十米之后守住了另一个方位。

    我想问什麼但还没说出口『彭』的一声地面冲破了一个大洞一个毛茸茸长尾巴的灰色小东西破土而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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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332/ 第一时间欣赏驱魔人最新章节! 作者:柳暗花溟所写的《驱魔人》为转载作品,驱魔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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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介绍:
简介:死亡只是开始----他是一间小酒吧的老板,外表温柔热情,内心却冷漠疏离,有天生的通灵能力却封印自我,不愿介入灵异事件;她是一名不怎么太合格的律师,胆小如鼠却嫉恶如仇,八字轻但又有佛缘,一件诡异的血案使他们不得不携手共同面对.随着她办理的案子越来越凶险,随着被他自我封印的能力逐渐苏醒、强大,他们相互排斥、了解、接近、合作、并产生微妙但炽烈的感情.二人在朋友的帮助下,破解了一幕幕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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