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驱魔人TXT下载驱魔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驱魔人全文阅读

作者:柳暗花溟     驱魔人txt下载     驱魔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篇 迷城第三十八章 异变

    司马南哈哈大笑,笑声中饱含著狂妄与得意之感。

    他一边笑,一边在这片空地上走来走去,在地上一通乱踢,把龙大师??阵的物品尽数毁坏,虽然是笑著,但行?却表现出他极?气愤。

    他一直自视甚高,在阮瞻那?屡次吃亏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没想到一个多年前死去的风水师也能和他作对,先是让他遍寻不到,然后仅仅用了阵法就让他在外面转悠了六、七个?头!

    如果这老鬼是在树林?动用土木来摆阵也就算了,但一想到他仅仅是在一个小空地上随便摆些破烂东西就让他如坠云雾中,就更加气愤!

    而且,他知道新阵?的怨灵之局已经破了,他精心设计的借刀杀人之计,就这?被阮瞻那个小子给破了!这样,他就不得不亲自动手对付他。让他脑火的是,他竟然有些紧张,没有必胜的决心,甚至--他有些怕!

    这是修道之人的大忌,还没有战,就先怯了三分!可是他知道,这一次他是非战不可。他不能放任阮瞻强大下去,也不能让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落入阮瞻的手中!

    他一生中追求的就是那个!无论付出什?代价,他也一定要得到!

    可是--万里呢?

    他一直和那个老鬼在一起,现在?什?不见了?

    司马南皱紧了眉头,四周看看,并没有发现万里的身影,嗅一下,也没有人类的气息。他躲到哪?去了?难道是那老鬼知道自己要来,提前让那小子避开了?

    他走入附近的草丛中,仔细地搜寻了一遍,仍然是一无所获。再回到空地上,一?一?从地面上看过去,空地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森林深处,怎?会有那?大块石头的?而且形状有些奇怪。有点像一个人蜷缩著趴在那?!

    司马南这?想著,就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而正当司马南向那块大石头靠近的时候,万里却还在纳闷--他待的地方并不隐蔽,只有几根草挡在前面,司马南?什?就看不到他呢?他在草丛中穿来穿去,似乎是在寻找什?,难道是在找什?重要的东西,或者想办法折磨自己吗?

    他全身僵硬著,纹丝不能动。嗓子眼?拼尽全力也发不出哪怕一丝轻哼,整个人宛如放在案板上的肉般任人宰割,可司马南就是无视他。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愤怒中,他向下一瞥,眼中看见的情景却吓了他一大跳--他和他手中抱的木匣什?时候变成大石头的?

    再一看前面,见司马南的脚正慢慢向自己走来,一瞬间心?了然。

    他的大石头形象一定是龙大师留给司马南的幻象,是龙大师用最后的力量保护了他,所以他才会既不能动也不说。事实上讲,是他引来司马南,?龙大师带来了灾难,可是龙大师不仅帮助阮瞻重新镇住了怨灵,更是置自己的安全於不顾,却来保护了他!

    现在,好像司马南发现了真相。但没有关?,只要司马南破了幻象,他就会恢?正常,到时候他会和司马南奋力一搏的!虽然他们之间实力相差巨大,有如鸡蛋碰石头,但他可不是孬种,不会丢阮瞻的脸,也不会辜负龙大师对他的恩情!

    万里心?暗自下了决心,决定只要一解开封著自己的石头结界,他就先发制人,争取在近身肉搏的时候?上风。那是他和司马南相比之下唯一的优势!

    可眼见著司马南就要走到跟前了,形势却风云突变!

    龙大师去时,只剩下衣服留在地上,包刮那双从木匣拿出的、非常慎重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本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手套,可此时这副手套却像活了一样,突然直飞了出去,抓住了司马南的双脚脚腕!

    这异变完全出乎司马南预料,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明白这是龙大师事先留下的法术在对付他时,急忙?了一句咒语,挥手一指!

    然而,他晚了一步!当他挥出的力量到达脚边时,那副黑色的手套竟然如同被司马南的皮肤吸收了一样,融进了他的双脚脚腕之中!

    司马南脸色一变,马上脱掉鞋袜、挽起裤脚。

    只见他脚腕的苍白皮肤上,隐隐现出一圈黑色印记,虽然不是手的形状,但却是流动的,看来极之怪异,好像他的脚腕戴上了镣?!

    司马南低声咒骂了一句,立即盘膝坐好,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对著他苍白的脚腕的黑色手印做著复杂的动作,彷?要把那融入他皮肤的黑影拔出来,可无论他做什?,他的脚腕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没有一丝改变,反而是他自己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混蛋老鬼!自己连魂魄都保不住了,竟然想著摆我一道!司马南抹抹嘴边的血?,恼羞成怒地骂道:你以?这能改变什?吗?没人能阻止我!

    他跳起来,直奔万里而去,似乎要把怒火发?在面前的大石头上,然而就在他来到大石头面前的一步,身边的草丛一阵乱动,一个女人从?面站了出来。

    阿南,你的?术生效了!要封城吗?我们--来人的语调明快急切,有著孩子要做游戏前的兴奋劲,正是洪好好。

    司马南调整了一下神色,转过身来,但他嘴角边的血?还是让洪好好夸张地尖叫了一声,阿南,你怎?啦?受伤了吗?

    她说著走过去抚摸司马南的脸,但却被司马南冷漠的挡开了。

    我说过,不要叫我阿南。他有点不耐烦。

    他刚刚想要拔除黑气的举动太急切了,结果不但黑气越陷越深,自己的经脉也伤了一点。这让他分外脑火,更加不想让洪好好看到这一点。他不想听洪好好叫他阿南,因?这会让他想起另一个女人,温柔纯洁得让他都动了?隐之心的女人。而如果他进新镇去,说不定是遇到她吧,这让他有点心烦意乱。

    他拿岳小夏当诱饵对付阮瞻,但并不担心阮瞻会拿阿百来对付他。一来阮瞻做不出这种事;二来他也不会?了阿百放弃自己的目标,?管他心?一直忘不掉她也是一样!

    那我要称呼你什??洪好好问,带著一丝酸意。

    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一直是宠爱的,但是自从那个什?阿百出现后,他就变了。在他的心?,他的名字只有那个女人才可以叫。她不明白,那个叫阿百的女人究竟是谁?她真想见见她,看看是那女人用了什?方法能使得这?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的男人念念不忘!

    你是没有根的人,因此也不必称呼我什?。司马南无情地说,有事直接说就好了。

    洪好好侧著头望向司马南,说不清心?什?滋味。他狠、他无情,她早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可不知道?什?,这次却特别让她忍受不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到底怎?回事?司马南皱紧了眉。

    我是说--?术生效了。洪好好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词汇,我们--要进新镇了吗?

    是我进新镇,不是我们。

    你不带我去吗?洪好好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说过,到哪?都会带著我的!再说,阮瞻那?厉害,我可以给你帮忙的。

    洪好好说前一句话的时候,司马南有一瞬间的心软。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她对他没有一点意义,只是一时高兴而救了的?魂,但这?多年了,多少有点亲切感。可当从洪好好的嘴?听到阮瞻的名字,就又让他的心冷硬了起来。

    你说他厉害?他微?起眼,目光如冰线一样扫到洪好好身上,你觉得我打不过他,还需要人帮忙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洪好好连忙解释,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

    想给我帮忙,可以啊。司马南顺著自己的话继续说,根本不理洪好好地解释,那就给我回到旧镇去,那?必须有人看著,不能出乱子。假如那?出了乱子,我们这身皮又要换了!我还真?不得呢,这是我至今?止最满意的身份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了,旧镇那边必须有人看著,我只能指望你。司马南的语气忽然又温和了起来,别人我信不过,那几个打手最后也需要处?。还有--他走过去抱住了洪好好,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他们说得太小声了,万里听不到,只见洪好好不住地点头,之后万分不愿地离开了这树林,而司马南又扭头看了大石头一眼,终於还是没来探查一番,也离开了这?。

    只几秒?时间,树林间的这一小片空地上就安静了下来,好像从没发生过什?。除了除了地上一摊黑色的衣服和凌乱的脚印,什?也没有剩下。

    万里这时候才感到心如针刺一般。

    对於龙大师的死,他有一点伤心。在他看来,如果当年的龙大师因?亲情的?绊而助??虐,犯下这滔天大罪的话,那?他十年来不停的试图弥补,还有今天所做的一切,应该足够偿还了。

    所以龙大师才会对他说:无论你看到什?,你都要明白,这是我应当付出的代价,是我自己愿意的。不管什?样的结果,对我都意味著解脱。

    现在龙大师离开了,连魂魄也没有剩下,而司马南要潜入新镇去和阮瞻对决了,旧镇?不知道发生了什?事,他要怎?办呢?难道就当一块大石头,一动不动吗?

    想到这?,万里心中一阵焦急,发狠一样的用蛮力拚命挣扎。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不知道是他急切的心情所致,还是结界时间到了的缘故,他忽然感到一阵轻?,身上的麻木感瞬间消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迅速爬起来,虽然因?木僵的状态太久而有些手足发软,不过毕竟能够自主行动了。他站在那儿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旧镇看看。反正新镇被结界封著,他也进不去,不如保证一方的安全,让阮瞻的后院平安无事,当然能让司马南的后院起火最好。

    他一决定自己要做什?,就立即行动起来。先是确定周围确实没有监视他的人或妖物,然后打开了那个木匣,见?面的东西并没有剩下多少,只有一本古旧之极的古籍,一个小竹筒,一把竹?弓和三?竹箭,另外就是一本小册子。

    龙大师离去之时,曾经说那个小册子是给他的,所以他马上把它拿出来看,册子?的内容令他有些吃惊,但目前情况紧急,他没有时间顾及这些。於是他先把册子重新放好,再把龙大师的衣服必恭必敬的折起来,也放在木匣之中。

    他再度谨慎的确认他的行动没有人看到,之后就把木匣埋进了一个树窝?,上面还做了一些防护工作,这才离开。司马南努力想拔除身体?的黑气的时候,新镇?的阮瞻也在做著同一件事。

    怨灵虽然重新镇起来了,但他右肩上贯穿的黑气之刀还在。只是呆在塔?会消减他的能力,他不得不跑到湖心?廊去疗伤。

    怨灵收回后,他先让马记者的魂魄回体。因?他和刘红的肉身曾经被两个怨灵?用,但在八楼的楼梯口被他用掌心雷击中后就留在了那?。刘红已死,只有马记者可以?活了。

    他吩咐马记者上暗室去把毛富拉下来,然后躲到镇子?随便任何一处,只要远离这座塔就行。

    如果姓毛的不听话,直接打晕了他!他这样对马记者说,躲在一个地方不要出声,直到天色变成正常的,不管是蓝天白云也好,繁星点点也好,甚至下雨,只要是正常的天象,你就可以出去了。但千万记住,这?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对至亲的人也不要说,不然於你有害无益!

    马记者此时已经对阮瞻又是敬佩又是感激,听说新镇之困还没有全解,勇敢的提出要帮忙,被阮瞻拒绝了,因?和司马南的对决没有人插得上手,谁碰上这件事说不定都会活不成。

    他猜司马南不知道这塔是可以消减任何能量的,包括自身的灵能在内。他当时破坏这座塔时一定在?面呆的时间不长,否则司马南不会只封印他的能力就放任他进镇。

    这是个对他有利的地方,他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司马南。

    还有,他也知道司马南一定会从水路进来。本来他并不确定,不过司马南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派遣黑鱼来破坏的他的符阵的同时,也暴露了他自己的通道。

    所以,他没有消灭掉湖水中全部饿鬼道的恶灵。他刚才在水下逃的相当狼狈,他要留点好东西给司马南也尝尝。

    不知道总是自视?具有道骨仙风气质的司马南,从水?出来时?著一身的牙齿,或者被咬得浑身是血会是个什?德行!

    阮瞻想到这儿,不禁微笑起来,并且趁著心情放?的时机,狠狠拔出了右肩上的黑气之刀!

第六篇 迷城第三十九章 红色的石头

    剧痛让阮瞻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可他来不及休息一下。司马南随时会赶到,他必须做好一切可能的?备。

    他先把阿百的瓷像拿到湖心?廊上,决定要先和她谈谈,然后再来安置小夏。

    他要来了吗?阿百幽幽的问。此时的新镇还处於结界之中,所以她可以安全的现身。

    阮瞻点点头。

    阿百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把手掌按在阮瞻肩上的伤口上,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动著。

    阮瞻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温暖的暖流,疼痛的感觉登时大减。

    对不起,我的能力就只剩下这一点了,不能让你完全恢?,只能让你减轻症状。阿百歉意的说,可惜我不能阻止他。他要做什?事,没有人能挡得住的。

    这与你无关。可是我听小夏说--司马南想要你手中的一样东西,能告诉我是什?吗?阮瞻诚恳地说,当然你可以不说,他是你所爱的人,我不会逼你背叛他!

    阿百轻轻?了口气,背叛吗?谈不上了!我来,也只是想把那块石头送来给他。可惜他始终不明白,他并不需要如此费力地得到那块石头,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

    只是一块石头?

    就算再难得的珍宝,在司马南的眼界?,恐怕也不过是庸俗的身外之物,他可能拿来把玩,但绝不会?此机关算尽。再说以他目前的财势和地位,想要多少宝石都有,怎?能执著於这一块石头?所以阿百的石头一定有其他的功用!

    就是这块石头。阿百说著伸出右手。

    只见她本来空空如也的娇嫩掌心上,一块小圆石慢慢现身。大约有一个??蛋大小,但却是扁圆形的。那小石头红灿灿的,晶莹剔透,在这没有日光的环境中也显得流光莹彩,十分美丽奇特。

    这块石头和魂魄一样是无形的,只有在石头主人的指挥下,它才会显形。似乎看出了阮瞻眼中的疑问,阿百解释道。有点像你们道家的内丹,不过不是吞在肚子?,而是和主人的魂魄融合在一起。而且它是有灵性的,会认主人,除非石头的主人真心把它送给别人,不然其他人就算捡到了也没有用。它的石魂还会回到原来主人身边,就算囚了它的魂,它也不会显形出来,也不会帮你完成那唯一的愿望。你摸摸,它也有自己的心跳呢!阿百毫无戒心地把小红石头放入阮瞻的掌心。

    阮瞻稍用力一握,果然感觉石头有些微的热力和跳动感。

    果然很神奇。他由衷地说,就?了这些奇妙的特性,司马南非要得到它不可吗?他应该不至於如此。

    或许,司马南拼命要得到这块石头,只是?了这块石头会帮他完成一个愿望!可是这毕竟只是一块石头,就算拥有分外神妙的特性,又能有什?作??再或许,他是要用来炼丹吗?

    我不知道。阿百摇了一下她美丽的小脑袋,我也不知道他?什?非要这块石头不可,可是我知道他想要。我一直等他跟我开口,但他就是不说。他大概以?这是宝物,我不会轻易给他,怕我拒绝,所以一直自己暗中寻找,不并来问我。其实他找我要什?,只要我有的,哪怕是我的命,又怎?会不给他?!我只要他回答我一个问题而已,如果他答错了,是会--阿百突然住嘴,不说下去了。

    阮瞻也不问。

    他本来想找阿百借这块石头,作?引诱司马南进入他所设陷阱的诱饵,可是他听得出这块石头对阿百有多?重要,所以他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才不会?了自己的事去强迫别人。

    石头我不能给你。阿百很明白阮瞻的想法,但是你可以说石头在你的手?,这样一样可以把他引到塔?来。只是我求你,不要杀了他,至少--在我和他见上一面前别杀他,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可是--

    我答应。阮瞻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他无法拒绝那?痴情的阿百。但他随即又苦笑了一下,或者这话应该是小夏去和司马南说的,我和他对决,他的赢面更大些。

    他很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

    进来这?一周了,除了在塔下面的地下室?喝了一点水、八卦?的米,他根本水米未进。其他还活著的人都被移了魂,可以说断绝了人类的生活需求,可他却一直处於活生生的人的状态。虽然他运用灵能可以使自己暂时不需要食水,可是身体还是比平时虚弱得多,何况刚才还大量失血。

    他得法术能力和司马南比本来就处於劣势,如今他唯一的体力优势也打了折扣,他要赢司马南就更是难上加难。虽然他手?还有一张王牌,不过那是个并不确定的因素,他不知道在关键时刻,那能否有用。

    师父常说,不合理的事情是不会长期存在的。他这样一味逆天而行--我有预感--阿百又一次没有说下去,只是一脸忧伤地坐在了?廊边的栏杆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她是天授的雅禁,是不能嫁给正常的男人的,只能以药鬼?夫,但她不忍心?了侍奉药鬼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夺取一个幼儿的生命,所以决定孤寂一生。

    可是有一天,她遇到了他--游荡在山林间的游魂。他那?努力的护住自己的魂魄不散,想尽办法力图重生,又那?孤独,让她深深的怜悯。於是她帮助了他,虽然不能让他重生,但却让他成?了药鬼一样的人,只是不用以幼儿?食。

    她从一出生就待在这个山林?,而他走遍了千山万水,所以?了感激她,他经常来陪她谈天说地,给她讲许多新奇美好的故事。是他告诉她这个世界有多?大,告诉她山外的世界多?锦绣多彩,给了她一个完全不同的新奇天地。他们还互相研究术法,因?他说,大道同宗,不同门派和风格的法术必可相互借凿。

    渐渐的,她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有他的生活,不知不觉中把他深深地放在心底。他那?与?不同、胸怀乾坤、他文雅地谈吐、渊博的知识、他对她温柔的心意,让她怎?能不爱他?

    ?管她梦见了黑色的山茶花!

    师父生前极?宠爱她这个弟子,因此在去世之前曾用尽心力?她预示过未来。师父说过:假如她遇到一个男人,而后梦见了黑色山茶花,就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因?他就是她命中的劫!

    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他后,一连七天,她都梦到了黑色的山茶花,她知道她命中的劫到了,可是她又怎?下得去手?她已经那?爱他,爱到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管她不杀他,她就活不过二十五岁,?管她知道,他并不那?爱她!

    她很明白,开始时他只想报恩,或者还因?寂寞,但后来,他对她有了心机,想从她这?得到更多的巫教?术,更想得到那块石头。这一切,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任由他欺骗她,也任由她自己欺骗自己的心。

    其实那块石头对他不会有任何用处,虽然她不知道他?什?那?想要,但她一直用那块石头拴住他的心,让他不离开自己,直到她死!

    她知道自己的寿命将尽,也明白因?自己动了真情而法力渐弱,於是在焦急下错收了两个徒弟,当她?发了他们的蒙昧后才发现,他们一个是被高估了能力的,另一个则个性阴戾、??必较,对这个世界怀有敌意和恨意,绝对不会?山林带来和平和安?!

    她想补救,却无力做到了,所以她只能学师父一样,在生命的尽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请求万物神给她未来的预示,然后做下了安排,期望后人可以在她的帮助下消灭那个已经成?祸害的徒弟。

    这些行?加速消耗了她的生命,因此她来不及把那块石头送给他就死去了,而他就把她的魂魄囚困在井底,至今她也不明白他这?做的真实原因。

    难道他怕她洞悉了他的真心而报?他吗?可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却没有想过对他不利!

    想到这?,阿百的心?刺痛了起来。多少年了,每想到这点,她还是会很难受。其实他不必那?爱她,只要有一丝小小的真心,她就满足了,就会觉得自己所有的爱都是值得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见阮瞻还站在那?,静静的,一声不吭。

    你不用管我,去做?备吧。他--随时会来。她站起来,走到阮瞻身边?了几句咒语,这是转嫁术,阿木和阿乌都使用过,可以帮你挡开部分攻击。你现在学来有些晚了,不过你的天份极高,但愿能帮得到你。

    阿百,你不必如此。阮瞻?息了声,知道阿百要做出这个决定有多?难。

    他的胜利就意味著司马南的失败,她那?爱司马南,所以这样做无异於背叛心上人,这对於阿百这样坚贞执著的人来讲,是最难受的。可是她竟然在最后一刻选择来帮他,让他不知道说什?好。

    这个还给你。他把那块红石头交还给阿百。

    阿百拿回石头,温柔地摩挲著,我是?了小夏,她对我那?好,我应该报答她。阿百低著头,看著红色的小石头慢慢在掌心消失,她爱你不亚於我爱阿南,假如你们阴阳永隔,她会伤心死的。

    想起小夏,阮瞻的心?一阵紧缩。

    现在,你去叫醒小夏吧。然后我会带她躲得远远的,绝不看你们男人间的决斗!阿百故作轻?地长出了一口气,你是想这?做的,对吧?

    阮瞻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然后第三次进入塔?,把小夏附身於自己钮扣上的魂魄送回到她的身体?,温柔地看著她幽幽醒来。

    一切都结束了吗?小夏的魂魄一回到身体?,立即翻身坐起,死死抱住阮瞻的腰。

    就快了,只差一点点,放心,就快结束了。阮瞻摩挲著她的头?,低语著。

    小夏舒服地窝在他的怀?,脸在他的胸口上温柔地磨蹭著,体味著多日来难得的?静。但此时,她的鼻子中却突然冲入了一股血腥气。略一抬头,就见到阮瞻半边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骇得她立即坐直身体,得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惊叫出声。

    这个并没有看起来那?厉害,不过是我用的苦肉计。阮瞻轻描淡写地说。

    小夏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她并不拆穿。看起来司马南还没有来,只是收服这些怨灵就让他受了那?重的伤。但他想让她安心,那?她就做出安心的样子,那?他也会安心了。

    这一战她阻止不了,那?她也就不去阻止。但是她可以做到不让他?心,让他可以全神贯注地迎战那个危险的敌人!

    你要活著回来。她再次伏在他的怀?,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不过不管结局如何,尽力就好。反正我打算好了,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也随你去。

    小夏--

    你不用劝我,你知道我是多?任性的。我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现在你告诉我,要我怎?做?

    小夏的话让阮瞻的心好像被一股温暖的热流所包围,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可以赢了司马南的。他抱紧了她,让她的心跳贴著自己的,我要你和阿百离开,这边的事不结束,就不要回来,就算我死了也一样。要永远在一起是吗?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等著我,无论是人是鬼,我会去找你,相信我吗?

    小夏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有多?相信,但泪水还是忍不住冲上了眼眶。

    她多?爱他啊!一直都爱,虽然她在来这?之前,从来不敢说出来。没想到她表白了心?后,他们却只能相处这?短的时间,然后就要面对未知的以后。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一定是会赢的,因?我总是赢。阮瞻捧起小夏的脸,凝视著她的泪眼,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美妙的可能,我不会让你提早结束你的大好人生。

    我不担心,只要在一起就行了。

    阮瞻给了小夏一个十分肯定的眼神,那好,你现在就去外面,阿百会带你到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乖乖的等我,我说了,一定会去找你。

    嗯。小夏柔顺地应了一句。

    她既然不能帮他,也不会扯他的后腿,更不会婆婆妈妈的增加他的负担。她表现的越平静,他就会越有信心。

    阮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就放开了她,生恐自己太过流连会坏了大事。

    现在空气中的气氛都不一样了,感觉相当沉重,彷?在下雨前,连空气中都饱含水分一样,这都说明了一件事--司马南马上就要来了!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章 苦战(上)

    霍次一声,一条人影窜出了水面。

    虽然来人不像阮瞻那样是狼狈地爬上岸的,但动作也不怎??洒,好像有什?东西在身后紧追著他,火烧屁股一样,看来十分仓皇。和他同时上岸的,还有那些咬住他全身的恶灵牙齿,但在他出水的一瞬间,它们就像蒸发似的全部消失了。

    他穿的是一身雪白的中式服装,浑身上下没有一滴水渍,头?纹丝不乱,手中拿著一个木匣,本该是十分?洒自如的,只是此刻的他,神色有些气急败坏,因此显得不伦不类。

    这情景让坐在湖心?廊上的阮瞻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是个矜持内敛的人,从没有这样大笑过,因此这听在司马南的耳?更觉得分外刺耳。

    有什?好笑吗?司马南压制住心中的恼怒,脸色平静地转过身来看阮瞻。

    只见阮瞻坐在?廊的栏杆上,伸直了两条长长的腿,虽然面色憔悴、血染衣衫,但看起来相当悠?,没有一丝临战前的紧张,倒像是在看猴戏一样。

    我在笑出水芙蓉。

    但愿你一会儿还笑得出。

    想笑就笑?,难道这还要你批准?阮瞻的脸上还?著笑意,我还当你有多厉害哪,连自己从饿鬼道弄来的东西都搞不定。

    司马南冷哼了一声,是你够狠,还留下点东西招待我。

    分享是美德。阮瞻针锋相对,但嘴?虽然说得轻?,脸上却不再笑了。神色冷冷的充满挑战感。

    司马南气坏了,不再理会阮瞻。一甩手就把夹在指缝间的两张纸丢了出去。那两张是折成鱼?状的,黑色,被丢出去后没有轻飘飘的感觉,反而如两颗石子一样飞行了好远,在湖的半空的燃出两条火花,才落入水中。很明显,正是它带著司马南从水路中冲了进来。

    阮瞻还坐在那儿,不过精神却集中了起来,他知道司马南随时会突然袭击,所以暗中做好了?备。果然不出他所料,司马南在甩脱那两?鱼?后,伸手从木匣拿出个东西,突然向地下一?。

    阮瞻在远处看得清楚。他?下的是一个纸折的东西,又白又黑的,可以肯定是以画著符咒的白纸折就。那折纸只有半?手掌大小,但在落在地上后却突然放大好多倍,变成一?凶恶的猛犬,嚎叫著向阮瞻扑了过来。

    猛犬来势很快,但阮瞻比它更快。眼见它就要扑到眼前,抬手施出了一计火手印!

    他们只直接交手过一次,阮瞻知道若不是上一次司马南大意,并且因?正处在?原肉身的紧要关头而在先手上吃了亏,他是赢不了司马南的。所以,这一次他必陷入苦战,丝毫托大不得。

    司马南的所学很杂,在道法上的造诣很深且很渊博,但他最了不起的术法却是?术和用折纸幻化成真实的东西。后一种根本让被攻击的人弄不清面前的是真实还是幻觉,或者真是有好多灵体被他附於纸张上供他驱使,他的纸鹤、纸鱼都是如此。

    而纸是怕火的,纵然司马南的纸狗是经过特殊处理,并且被他施了法力和咒力的,但他的火手印也同样具有法力!

    嗷--

    猛犬惨叫了一声,在阮瞻面前几步的地方扭了几下,最终化成很小的一撮黑灰!

    好小子,道法又高了。司马南??了一声,但怎?听来都像是在嘲笑,接过这一?试试!他说著又?出一?纸狗。

    阮瞻照样是火手印伺候,可这?狗却好像根本不怕火一样,从符火中穿越了过来,带著一股强烈的腥风,?猛地扑向他!雪白的獠牙像利刃一样闪著光,彷?要把他一口吞噬!

    阮瞻迅速站起来,一矮身,闪过它这一扑,反手从腰后抽出一根简陋的木棒,对著二度扑过来的猛犬毫不留情地横扫过去!

    还是一声惨叫,之后这?狗平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快燃了的、写有符咒的白纸从半空中飘然而落,掉落到阮瞻的脚下。

    竟然还?备了武器。司马南轻浮地说。

    阮瞻没理他。

    这?木棒是他拆了楼梯的栏杆?成的,上面不仅画了符咒,还让他钉了几个半露的钉子,就是想在动用武力的时候用著趁手。只是刚才他挥力时太猛了,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这会儿疼得他有些冒汗。

    司马南也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的血?,轻蔑地笑了一下,这一?怎?样?

    又能耐我何?

    至少你站起来了,没有人能和我坐著对敌!司马南地脸上虽然有风度地微笑著,但话却是咬著牙齿说出来的。阮瞻那种傲慢、冷酷、顽韧、还带点懒洋洋的神色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格外无法忍受。

    他知道阮瞻很了不起,不过这种怎?也压不服的劲头让他十分不爽。

    光荣负伤了?没关?,我可以等你先止血。

    不用。我年轻,血多得很。不像某人,要从别人那?偷。阮瞻讽刺地回嘴,提及司马南曾经以吸取别人的精血活著。

    此言一出,司马南登时怒火中烧。他明白阮瞻是想激怒他,因?据他的了解,阮瞻并不是个喜欢斗嘴的人。他很想保持冷静,但不知道?什?,此刻他胸中的怒火根本无法控制,或许是因?他屡次败在这个后进小辈的手?,或许因?他们之间的渊源,使他更不愿意被阮瞻所轻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就?出了一把折纸。这些折纸与前两个不同了,呈现著黑之色。落地后立刻化?了一群?猛的、似狗又非狗的怪兽向阮瞻冲了过去!

    霎时,阮瞻陷入了包围之中!

    它们全身的皮毛漆黑发亮,眼珠血红血红的,獠牙上滴著口水,喉咙间发出呜??的威胁声,彷?阮瞻在它们眼?并不是人,而是即将被撕碎的猎物!而且,那些怪兽不只是站在?廊?攻击他,还有几?悬浮在两侧湖面上方的半空中,连同在他正面进攻的,,形成一个扇形虎视眈眈地盯著他。

    阮瞻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势--?廊太狭窄,他和怪兽之间的缓冲地带几乎没有。如果在这?打起来,他根本没有回护自己的?地,也无法施展他的力量,必须把战场移到更宽阔的地方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再一次施出火手印,但这次不是打向任何一?怪兽,而是拍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

    砰地一声巨响,?廊地面上的方砖寸寸碎裂,从碎裂处有一个圆圈由小到大,急速地向外扩展,在迎上那些怪兽后猛然停住。像一个保护圈一样把它们暂时阻隔在火圈外。而阮瞻则在这争取到的瞬间时间的优势?,虚空画符,迅速用时空扭转术转移到了广场上宽阔的空间?。

    想跑?没那?容易!司马南大喝一声,还没等阮瞻站稳,就立即用同样的方法追了过来。那些怪兽是受他控制的,因此他到哪?,怪兽也同样到哪?,对阮瞻还是围困之势!

    此时的阮瞻全心迎战,没有心思斗嘴,因此一声不吭。

    他只能自己移动,就算带著别人运用时空扭转术,彼此间也不能相隔太远,而司马南可以把整片空间转移过来,显然比自己的功力高出好几倍,他只能运用智计和顽强的意志才能取胜。眼见著那些怪兽又已经近到他的身前,阮瞻把木棒交到没有受伤的左手,抢起来把第一个扑上来的怪兽打出了好几米远,右手则虚空画著时空扭转的符咒,然后指向他另一侧窜过来咬噬他的怪兽,把它瞬间转移到湖面上,硬按到水?,等那更?恶的,残?的恶灵牙齿窜上来把它们吃个乾净。

    他可能不够功力让大面积的时空扭曲,可是他可以个个击破!

    只几秒种的时间,围攻阮瞻的猛兽就这样被他这样消灭了一半,其?则退到一边,虽然?牙咧嘴的,却不敢接近一步了。

    很会玩借刀杀人嘛!司马南恨恨的说。

    阮瞻还是不说话,只是挑衅的望著他。但这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有直接的刺激效果,让司马南想起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没有一次成功,而阮瞻小试牛刀就颇?有用,怎?能让他不生气!

    他咬咬牙,以食指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手腕处,鲜血登时涌了出来。他以手接住自己的血,然后弹了出去,也不知用的什?手法,反正每一?怪兽的身上都被他的血溅上一、两滴。那些猛兽受血后宛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大声怪叫了几声,转身又向阮瞻扑来!

    阮瞻明白在法术之中,术士用自己的血画出的符咒具有格外强大的力量,因此不敢怠慢,认真沉著的应战,可这一次,被按到水?的怪兽要挣扎好半天才会下沉,而被他的木棒打到的根本打不死一样,飞出去好远后,又会重新站起来攻击他。

    这样一来,他两边都很吃力,右肩上的伤口完全裂开,血再度流了下来。而这血腥气又刺激了那些噬血的猛兽,让它们更加兴奋,恨不得上前来立即把阮瞻大卸八块,吸乾他所有的血。

    阮瞻咬紧牙关坚持著,虽然艰难,但就是一步不退,心?默数著怪兽的数目,十?、九?、八?――心?想著,再难对付的怪兽也会有完全消失的时候。

    一边的司马南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是气又是恨,发狠一样的又拿出一叠画满了符咒的纸,快速撕成细条,在自己手腕上流血处一擦,然后念了两句咒语就?了出来!

    碎纸条一落地,就幻化成了无数的蛇虫鼠蚁,密密麻麻向阮瞻这?爬了过来。它们爬行的速度相当快,尤其是蛇,好像贴著地面飞行一样,眨眼间就到了阮瞻的脚下。

    乱战之中,阮瞻一记掌心雷震得它们远离了些。但也就是这?一疏忽,就让一?怪兽死死咬住小腿。

    他咬著牙不喊疼,抬脚甩脱了它,然而此时他开始战斗时的节奏已经乱了,另一?被他按到水面的怪兽成功逃脱落水的命运,直窜到半空中,对阮瞻俯冲下来!

    阮瞻忙著对付脚下再涌过来的爬虫,没有留神,一下被这恶犬咬住了左肩,忍不住闷哼一声,而此时更多他无暇顾及的怪兽、恶犬,爬虫涌到了他的身边!

    在这种情况下,阮瞻仍然慌而不乱,沉著应战。并且因?情况的紧急,刺激了他脑海中的灵感,给了他平时想不出的应敌之策。

    一方面他明白这些大型动物的腰部是其弱点所在,所以将掌心雷化?闪著蓝色光华的电光刀,集中力量向那些它们的腰部斩去,利刃所到之处,那些烧不著、打不烂的妖物立即遭到了腰斩,一下断?两截;另一方面,他先是震掉还伏在他肩膀上,并试图撕咬他脖子的恶犬,然后把木棒的一端在自己流血的肩膀处沾上鲜血,也让上面提前画好的符咒力量加倍,再把那潮水一样一波波涌动的爬虫扫?开!

    即使如此,他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之感,身上受伤的地方越来越多,而对方的数目下降的比较慢,他知道这样一味用蛮力不是个办法,必须使形势尽快回到自己计划的轨道上去!

    心念直转之下,他瞄了一眼司马南,见他双手控制著这些攻击他的东西,脸上却满是得意和嘲弄之色,脑海中灵光一现,拼著被几?妖物同时攻击,收回双手,一手掌心雷,一手火手印,同时向司马南招呼了过去!

    他不具备进攻的实力,所以一直被动的防守,可是以目前的状况,他很快就要守不住了,只能以两败俱伤之局逼迫司马南自保,这样他就有时机缓一下,最后使战局返回到自己的节奏上。

    他这样做非常冒险,因?司马南如果够狠,有可能不理会他的进攻,那样司马南只会受伤,而他则会被这些司马南驱使的妖物覆满全身,不死也重伤!

    可他赌的就是司马南太过爱惜自己,拼不过他的狠劲!

    果然,他的全力一击让司马南立即撤回一?手,大叫著,你当只有你会火手印和掌心雷吗?挥手就接连打住两记招式,在半路上阻截住阮瞻的,两方的力量激烈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又同时消於无形。

    这一次正面直接交锋,司马南并没有受到什?冲击,而阮瞻却好像被重力猛推一样,身体向后飞出了十几米远,跌落在一个花池中!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一章 苦战(中)

    司马南在和阮瞻的交锋中第一次取得了实质意义上的上风,这让他感到心情舒畅,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然而这个笑容只维持了一会儿就凝固在了嘴边,因?有一个由三个掌心雷组成的超大蓝色电火花从花池中直飞了出来,打向司马南!

    这十几米的距离对人类的移动而言可能还需要走上个十几二十步,可对於打出的掌心雷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司马南不愧是个道法深厚的大家,见状没有一点慌乱,只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他也一个掌心雷打出去,看我的掌心雷破你的掌心雷!

    两朵美丽的蓝色电火花在半空中第二次相遇,同时发出一声巨响,只是因?这次是阮瞻先动的手,掌心雷出手得既急且快,所以爆炸的场地距离司马南更近。

    但司马南的掌心雷有如一个重锤一样猛砸在阮瞻的掌心雷上,像敲核桃一样把阮瞻的掌心雷劈成了两半,分?两个部分击向了地面,瞬间就让地面上的方砖碎裂成两道闪电一样的裂纹。而司马南的掌心雷则在窒了一窒后向对面的花池袭去,不偏不倚地打中阮瞻掉落之地!

    花草纷飞,整座葱郁的花池被轰得只剩下一堆焦土,连?边坚硬的石头花池壁都被炸成了小碎块,崩散得四处都是!如果花池中有人,肯定活不成了!

    只是,司马南打的是阮瞻落入的花池,但被彻底损坏的却是相隔十米外的另一座花池!

    司马南愣了一下,而后立即明白了怎?回事,不由得怒火攻心,感觉心?像被猫爪子狠狠抓了一下的火烧火燎,转嫁术!他低低地吼著,她居然传授给了你转嫁术!

    有意见吗?阮瞻从花池中爬了出来,虽然看来狼狈之极,但神情中却带著一点傲慢和戏?,故意得意的道:现学现卖,但愿还能入你的法眼!

    和?备充分的司马南正面对决,对他而言太吃力了,?了达到目的,?了把决战导入他事先的计画,他不得不处处兵行险著。表面上看来好像两个人正处於相持阶段,实际上司马南只是尽力而已,而他在每一回合都要像赌命一样,否则一个不慎就会命丧於此!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给司马南来一招。一夫拼命、万夫莫挡!

    刚才司马南那?猛的一击,他在被动之中根本是躲不过的,匆忙之中只好运用了阿百雅禁临时教授的转嫁术。他曾经见过关正和阿乌都用过,但他自己却没有正式使用过一次,此刻也是不得已而?之,结果如何他自己也无法预料。如果成功,就会避开这次致命的袭击,下面的戏也好唱下去;如果不成功,他肯定会直接见阎王!

    所幸,他成功了,或许人在生命受到威胁之下,会激发出巨大的潜能,能做到平时做不到的事情。或许他正如阿百雅禁所说,是个道学上的天才,但无论如何,他又避开了这一劫。而且他看得出,这对司马南打击很大。

    她竟然教你怎?对付我!司马南继续喃喃低吼著,见阮瞻站在花池?居高临下地看他,胸中的怒火更炽,挥手一记火手印向阮瞻打去。

    他打出的火手印又狠又急,比阮瞻打出的利害许多,让阮瞻无法硬接,只得用那半生不熟的转嫁术向左一挥,勉强转移了伤害,但在慌忙中也没有判断方向。

    只听啪的一声响,火手印被移到湖中?廊的顶上。?廊除了地面是石?的,其他的地方全是木?,遇到这?猛无比的火手印,立即燃起了熊熊大火!

    糟了!这火烧得离塔太近了!但愿司马南不会利用这场火来破坏他的计画!必须要早动手才行!

    阮瞻心?迅速的盘算著。

    而在司马南的眼?,这场大火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此刻他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除了对阮瞻这?快就学会了转嫁术感到非常震惊之外,更多是要忍受忌妒与愤恨的毒牙咬噬著他心中最柔软部分的痛楚。

    阿百竟然教授阮瞻转嫁术,可她却从没有教过他!

    转嫁术、水观术、预知术--很多巫术的?术,他都非常想学,可阿百虽然明白大道同宗的道理,但却一直格守著她们巫术的传承,不肯教授给他,他只是靠平日阿百无意间?漏的?字片语才摸索出水观术而已!

    阿百百却把转嫁术传授给了毫不相干的阮瞻,这是?什??她不再抱守著门户之见了吗??什?是阮瞻?最难以让他忍受的是,这明显是?了对抗他!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是自己对不起阿百,把她一个人囚困在那口枯井?,任她寂寞著,几十年了,从没看过她一次,可是他是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如果有选择,他怎?会如此对待她!多少次午夜梦?,他会梦见她温柔忧伤的眼睛,他会觉得这是他平生做的唯一的一件错事。一想到有她在,就会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唾骂他也没关?,至少有一个女人会一直爱他,不会背叛他、伤害他!

    可如今这个幻梦破碎了,她竟然帮助其他人对付他!虽然他明白她绝不会爱上阮瞻这个小子,但任何一丝背叛都让他无法忍受,只因?那个人是阿百!

    愤怒中,他望向阮瞻。

    只见阮瞻还是站在花池上,虽然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满血污,但脊背却挺直著,背后是?廊上燃起的熊熊火焰,左手伸两指直指著他,右手已经虚空画成了一个符。从他的角度看去,不但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败像,反而显得神威凛凛,宛若战神一般,漆黑的眼睛冷箭一样射下他!

    轮到我了!阮瞻说。

    什?轮到他了?司马南因?刚才一瞬间的分神,没明白阮瞻是什?意思。

    阮瞻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好像是微笑,这让司马南觉得大事不妙,但他又不知道哪?出了疏漏。只见阮瞻把那个画好的无形符咒轻轻一甩,目标正是司马南的身后!

    一瞬间,司马南心中一凉,明白了阮瞻的意图。

    他?了控制那些折纸幻化的猛兽和爬虫,双手都在施法,因此把随身携带的木匣放在了地面上。而阮瞻的目标原来并不是要打击他,而是他的木匣。木匣?有许多他提前折好的折纸,那是他运用的最熟练的、也是他最喜欢的纸纵木。本来他想用这个对付阮瞻的,就算杀不了他,那些纸妖的数量也会让阮瞻?了对付这些而累得半死,到时他就会十拿九稳的取胜。

    可这些折纸在被他施法之前,特别是没有他的血禁的话,和普通的纸并没有差别,一般的火都可以燃著它们,更别说火手印那种带有法力的火了。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阮瞻连打三个掌心雷还不如他打一个掌心雷的威力大是给他的假象!阮瞻的功力确实不如他,但差距决没有那?大,阮瞻是故意让他的掌心雷被砸碎到地上的!因?他竟然在三个掌心雷之间包藏了一个火手印!

    那个火手印隐藏著锋芒,?而不发,随著被击落的掌心雷潜入了地下,好像埋在他脚下的一颗定时炸弹,让他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他的掌心雷打到花池时,阮瞻就把他的注意力引到那一边,然后虚空画符催动火手印施了出来。在他没有时间反应的时候,两条细细的火线就分别从刚才地面上被砸出的、宛如闪电一样的碎裂处伸展出来,分左右两路直袭那个装满弹药的木匣。

    司马南明白了阮瞻的意图,反应神速,立即挥掌击打木匣。心?算计著:哪怕把木匣打飞打烂,也不能烧著它,那样至少可以保留一些他提前?备的宝贝!

    可是当他动手的时候,已经施出火手印的阮瞻也腾出手来了。他一记掌心雷直击司马南的后脑,一点也不犹豫,使司马南不得不急忙转身以一之手自保。

    砰砰两声响起,半空中又有两团蓝火相撞。阮瞻向后退了两步,差点再次跌倒,但微笑却在他脸上显现了出来。

    司马南不用回头,也明白他的木匣完全毁了。他虽然以一?手切断了一条火线,但因?以另一?手来接阮瞻的攻击,所以两条火线中的一条还是击中了木匣。虽然火势微弱,但却足够毁了他所有精心的?备!

    你了不起!他咬牙切齿地说。

    每次看到阮瞻,他都变得越来越强,这证明他确实天赋异秉。而且他还够狠,敢於以命博命。但最重要的是,他虽然看来冷冷的,彷?什?也不放在心上,实则真正交起手来就会知道,他在实战中非常冷静灵活,简直算是机变百出。

    司马南又一次深刻地感受到阮瞻有多?不好对付,但事已至此,他没有选择,一定要比阮瞻还狠、还强,否则他就会失败,那样他这一生追求的就什?也没有了!

    念及此,他把心一横,突然笑了起来。

    你以?我只能用纸折术对付你吗?他冷笑著,老子对付你的手段还多的是,你接招吧!说著,他忽然从身上拿出两个金黄色的铜铃来。每个铜铃都有拳头大小,也不知道他藏在身上的什?地方,从他那身雪白的中式服装外根本看不出来。

    阮瞻谨慎地看著司马南,浑身上下都处於备战状态。他明白司马南绝对还有其他方法对付他,因此绝不敢怠慢。

    从司马南的招数上看,他更加确定他们之间一定极有渊源,因?他所会的,司马南全部了解,从司马南使用这些招数的手法上看来,还真像模像样。但如果仔细辨别,也会发现他们的手法之间有些微的差别。

    他小时候不懂事,对於父亲的所教所授,一直很抵触。只是,父亲硬逼他记下了许多理论和咒语,以及日后研读的方法,所以他虽然不会用,但却在后来的各种实战中逐一摸索了出来。

    那?,是这个原因让他和司马南的法术之间有差别吗?如果这样推论,就只有两个结果:一,司马南和他的父亲是同一门派,而他因?没有指导,只是靠自己悟出来,所以手法不正宗:二,司马南和他并不是一派,而是偷学了他父亲这一派的法术,是司马南的手法不正宗。

    这不是不可能,司马南是个道术痴,所学很杂,他不是曾经想学阿百雅禁的?术,还学过日本的阴阳术吗?还以中国的术法换取了日本松井家的返生术,虽然他们彼此欺骗,但最终还是被司马南悟出了真法,让他现在基本上处於?生的状态中。

    这些情况让阮瞻的心中充满疑惑,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很可能从司马南口中得到很多关於他自己的身世和父亲的秘密。

    叮铃--叮铃--

    两声清脆的铃声拉回了阮瞻的思绪。

    不仅如此而已,那铃声虽然很轻微,但却直刺入人的耳鼓,摄人心魄一样,让阮瞻周身一震,感觉心?上被人敲了一下。

    不好受吧?司马南轻蔑地瞄了阮瞻一眼,只见阮瞻脸色苍白,有点气喘。

    小子,这叫摄魂铃。他得意地笑,一边一下一下的摇著铃,一边一步一步的向阮瞻走近,一般的道士只会用它对付鬼魂,但他们却从不明白,万物皆有魂,只要突破表象,什?魂也逃脱不了!

    他不再说话,加快了摇铃的频率,口中默念咒语,全心对阮瞻施法。

    此刻的阮瞻正全身心地?备应付司马南的?猛攻击,没想到他忽然施出这种类似软刀子的法术,瘁不及防之下,立即中招!

    他只感到有一?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体?,铜铃每响一声,那?手就抓自己的心?一下。那并不疼,但是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彷?心?就要被这清脆的铃声震碎了,血液也随著铃声的节奏流动,全身酸麻无比,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知道他中了司马南的诡计,被控制住了心神,於是拼命挣扎想摆脱这无形的束缚,但他根本抬不起手堵住耳朵,更无法画符,腿也越来越软,不可控制地单膝落地。

    铃声仍然不紧不慢地侵入他的心底,阮瞻不肯服输,咬紧牙关想要重新站起来。他一手撑住地,一手扯住花池中间的小花木不停的尝试,抵抗著来自自身魂魄的压力,可是却根本没有效果。他不但没有重新站起来,身子反而越伏越低,直到哇地喷出一口血,从半米高的花池上直栽了下来!

    司马南露出了微笑。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二章 苦战(下)

    他不得不佩服阮瞻。

    这个摄魂铃是他的法宝,多年以来他一直修练这个铃?,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就算在上次的换身事件中也没有用过。不是他?不得,是因?他以魂体修练法宝,这个法宝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和法宝合?一体,当然用起来更加挥洒自如,但一但铃?被破坏,他的生命也会受到损害,特别是在还没有完全修练好的时候。这生命是他好不容易从上天手?夺回来的,或者说是他费尽心力重塑的,他自然格外珍惜。

    现在这铃?还差一点没有修练好,但是他不能顾及这些了,因?他发现?管他的实力比阮瞻强,但却有点压不住阮瞻的感觉。也许这样下去,他还是会赢了阮瞻,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将是漫长而艰苦的过程,可他没有时间耗下去。

    事实上,他比阮瞻还想?快结束这?的事情。

    这?多人失踪,旧镇?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从省?来的人的单位和家属也已经惊动,

    虽然镇长极力阻拦,但许多人已经决定来新镇?调查,这意味著这?将不能再保持封闭、外人不得知的状态,所以他不惜犯忌,用?术控制了旧镇上所有的人,暂时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也让他们来新镇的计画不能实行。

    在大?面前,他们毕竟是隐?的一群人,是未知的存在,不能曝露身分和行?,不然他们就会成?像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的人,或者被逼的远走天涯、甚至无法生存。

    所有的争斗必须是暗中进行的,对阮瞻是这样,他更是如此!

    事先,他计画得很完美,没想过他欲除之而后快的阮瞻能在朋友的帮助下与他周旋了那?长时间,而且现在的局面看来还有点控制不住了,逼得他亲自现身。而所有的一切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否则他的?术会破,他开?的战场也会涌入大批观?!

    因此,他不得不祭出摄魂铃,就算他?此而处於危险的境地也是一样,否则他就会满盘皆输!

    而阮瞻的意志力太强了,竟然坚持了这?久,这就是他佩服他的原因。可惜阮瞻不明白,对付这个摄魂铃,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受的伤害也就越大!

    眼见阮瞻虽然摔落到了地上,却还是要爬起来,像被困在陷阱?的野兽一样,不驯服但却越陷越深!

    他冷笑著走到了阮瞻面前,嘴?轻轻?动咒语,换了一种频率摇铃。

    叮铃--叮铃--

    整个新镇宛如一座巨大的坟墓一样死寂著。只有这清脆的铃声不紧不慢地传来,在每一个角落都听得到,彷?丧?的声音一样?凉、阴森又摄人心魄!

    阮瞻还在挣扎。他只觉得全身被许多铁?横穿而过,自己像个木偶一样被牵扯著,不能自主行动,一个诱惑而恶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著:放弃吧!太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不要挣扎了,放手吧!那样多?轻?!

    是啊。真累啊!好难受!可是真的要放弃吗?

    阮瞻的意志有些模糊,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些阴暗和被仇视的日子、被视?异类的孤独和恐惧、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可怕东西、父亲的冷漠还有逢三之难的阴影--

    放弃吧!死了吧!那样就解脱了!那个声音又?息著说。

    意识混乱中,阮瞻稍一?力,就觉得身上的铁?又加上了一条,这让他觉得身上更加沉重,反抗更加费力,意志也又软弱了一分。而他的意志一弱,身上无形的铁?就更多。如此恶性循环下去,终於把阮瞻压倒了,伏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司马南再一次微笑起来。

    他读懂了阮瞻的心,知道照这样下去胜利就要来临!?什?自己以前没有想到用这办法对付他--只要控制了阮瞻的心,就能控制他的一切!不过也难说,以前他从没有机会在健康的状态下,在这?近距离内和他争斗,当然也没有机会使用这种手段!

    原来这个小子的骨子?虽然顽韧而强悍,无论怎?打也打不倒,但他的心比谁的都重,比所有的人活得都辛苦!他是个外冷内热又极其敏感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心。因此只要涉及到感情,无论父子情、朋友情、爱情,他就会混乱、就会软弱、就会出现错误。

    所以他早就说了,感情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无情的人才是最强大的人哪!

    他把两个铜铃全放入右手,仍然以一种固定的节奏摇著铃,左手则虚空一挥,抓起一把湖心?廊中还在燃烧的火气,幻化成一把火红的短刀,丢在趴伏在他脚下的阮瞻面前。

    拿起刀,对?心?,只要一刀下去,你就完全解脱了。司马南温柔地诱导,不会再累了,也不再是异类了,还可以问问你父亲,?什?要收留你却又那?对待你!

    阮瞻无法自控一样地伸出手,拿起了刀。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发愣地看著那把刀!

    活著有什?意思?谁会在乎你,你离开,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所以你不如一个人去了,到时候没有了这肉身的束缚,也就没必要做那些你根本讨厌的事。躲在什?阴暗的角落也没人管,也不用再?装了!多好啊!一点压力也没有!来吧,只要轻轻一下而已。就一下,你就可以什?也不用管了!动手吧,对--坐起来,左边一点就在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间--好,就是那儿,没错。就是那?,现在你只要用些力,只要一下--

    司马南循循善诱的低声说著,边说边蹲下身来,凑近了阮瞻的耳朵。

    这不是心?治疗上的催眠,而是法术。催眠术对阮瞻这种意志特别顽强、又特别清醒的人是没有用的。而只要是法术就会有危险。

    假如让阮瞻破了他的摄魂术,那?危险的是他。所以他只能用语言诱导他,不能亲自动手,因?任何意外的碰触都可能会令阮瞻瞬间清醒,而他自己则会受到摄魂术的反噬!

    你有逢三之难,你拉著那个女人只会害了她!她和万里是多好的一对,你死了,就能成全他们了。她会慢慢忘了你,和万里幸福的过日子。你放心吧,万里是多?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只要你死了,一切都解决了。多好啊!感觉到阮瞻已经混乱不堪的心?有一丝小小的不?,司马南意识到他放不下的正是那个叫岳小夏的女人,於是进一步打击他,你?不得她,只会让她更痛苦。长痛不如短痛,离开吧!

    阮瞻的心?千回百转。他不能分辨那个声音是不是自己的心声,也记不起自己是身在何处,已经混沌不清的意识?只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小身影时隐时现。

    她是谁?万里又是谁??什?他记不起她,却又?不得她呢?

    但是他觉得那个声音说的对,他有逢三之难,不应该和任何人有任何瓜葛。他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好,有什?值得留恋,反正对他这种能跨越阴阳的人来说,死与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死了,一切都会平静了吧!可是他?什?就放不下呢。总觉得对她说过什?话,却又记不起来了。她是谁?自己和她说过什??

    别犹豫了,刺下去吧,放过她吧!那声音催促道。

    左胸上有一点刺痛,这让他明白这不是梦境或者幻觉,那?自己是在哪???什?什?也记不起来了?

    他的双手微微加力,感觉左胸上的痛楚在加大。可是他的意识?还在搜寻著那个影子的名字,无论他是不是离开,他一定要想起她来再走!

    阮瞻还在犹豫著,一边的司马南却急坏了。眼见著阮瞻拿著那把火刀对?心?的位置,但就是迟迟不刺下去,总让他觉得会有什?意外出现。他不能动手碰阮瞻,只是不停地在一边催促,只见阮瞻紧皱著眉头,也感觉不到他在想些什?,只明白他是在集中意念。

    这样过了好半天,他几乎要说得口乾舌燥了,却见阮瞻还在苦思冥想。

    去死吧!他集中所有的意念大喝一声,生恐事情发生变故,企图把阮瞻的意识全部搅散。

    随著他的大喊,阮瞻身子一震,双手向下用力。

    司马南瞪大双眼,兴奋地看著阮瞻的自尽行?,眼看刀尖陷入了阮瞻胸口处半寸,他的目的就要达到了,这时阮瞻的胸前突然散发出一团温暖、神圣的黄光!

    去死吧!司马南下意识地又喊了一声。

    决不!阮瞻大叫一声,把手中那把火刀向发出诱导之声的地方一挥。

    事情太过急转直下,而且司马南离阮瞻太近了,因此他虽然反应神速,人已经向后疾退,但还是被火刀横扫了一下右手背。巨痛之下,他下意识的放开手,所以人虽然躲开了,两个铜铃却掉落在地上,发出最后的声响。

    哇的一声,司马南也吐出了一口鲜血,虽然马上收回了铜铃,但铜铃上的法力全毁,他的念力也完全受损!

    他见阮瞻慢慢站了起来,生怕阮瞻会趁火打劫,於是顾不得自身的伤情,双手急忙画符施法,?起一阵漩涡形的狂风,直吹向湖心?廊的大火。

    火借风势,还在燃烧的大火遇风后更加猛烈,并随著风向朝塔?去!

    这是阮瞻最担心的。塔是木头的,而且塔的水泥基座和湖心?廊间有一个小小的凉棚相连,只要风大火大,就可能把?廊上的火势引到塔身上去。

    如果说鬼魂怕火,不敢放火烧塔的话,司马南目前是人,他是没有任何顾忌的。而没有了塔,不仅那些鬼魂可能重新被放出来,也使得他的计画无法继续下去。

    现在司马南?了转移他的精力,果然意图把火移到塔?去,他只得马上移转到塔前,也虚空画符,?起一股气流,聚力把火势推回去!

    他功力不及司马南,又刚刚摆脱了摄魂术的控制,所以?管司马南的功力受到了重创,他的借风?力还是比司马南弱得多,虽然他拼尽全力,也还是无法阻止火势向塔这边慢慢烧了过来。

    眼见吞吐的火舌马上就要舔到塔身了,阮瞻毅然撤回御风的双手,一步跨到凉棚和?廊的交界之处,一手结一个小结界保住自己的身体,另一手不顾烈火的烧燎,指向湖水!

    元使安镇,普告万灵。岳?真官,土地?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他大声念著,集中念力和咒力於一身,努力想把湖水挑起来灭火。然而他如此做,司马南就在不远处施以相反之力。湖水被两方力量争抢著,一时谁也?不到上风,只见湖中的波浪剧烈地震?著,浪花飞溅到岸边,但就是够不到火头!

    双方这样僵持著,但阮瞻明显?了下风。一方面他要阻不住火势了,另一方面他置於结界外的手臂马上就要被火烧到,现在已经被热气烤得起了一层水泡,再这样下去,他就将没有一点?旋的?地了!

    望著对面司马南得意的笑,望著他因?口鼻流血而显得狰狞的面目,阮瞻心急如焚。

    他刚才中了司马南的摄魂术,自己一直引以?傲的超强意志力完全被控制,差一点自尽,若不是他对小夏强烈的执念,还有那个一直放在他上衣口袋?的地藏王菩萨护身符及时帮了他的忙,他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此刻,情势越来越紧急,他一定要尽快摆脱这种劣势。否则单以实力论,?管司马南受损不小,但他也是伤上加伤,两下相抵,他并无一丝胜算!

    把心一横,阮瞻忽然一跃而起,纵身跳入了湖水之中!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知道那是司马南在施力压住湖水,不让他借湖水之力灭火。他顺势牵住这股力,一直钻到水底,而后急速施展转嫁术,引这股力狠很击到湖底!

    一瞬间,他只觉得湖底震动,波浪翻腾,让他宛如身陷泥潭,眼前漆黑一片。但同时,他也感觉到那股力反作用了回来,变压?掀。趁著这瞬间即逝的时机,他连忙把自己的力量加之其上,只觉得身边的水拧成一股力量很大的水流,?著他直冲到水面上去!

    砰的一声响,阮瞻被摔到地上,虽然身上传来巨痛,但他由於幸运的先砸向那个紫?盘结而成的凉棚上,而后才落地,并没有受重伤。

    而周围嘶啦之声四起,危险的大火瞬间被浇灭,那些还在燃著的零星小火也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见以水?火之计成功,阮瞻来不及喘息,一跃而起,向司马南伸出右手。在司马南眼皮底下,他的右手心上,很快的现出一块晶莹美丽的小红石头。

    想要这块石头吗?他挑衅地说,可惜阿百雅禁把它传给了我,有本事自己来拿吧!说完运用时空扭曲术,一步踏进塔?。

    他并没有石头,这只是他施展的幻术。他要试探司马南会不会上当,如果他上当,证明他分辨不出真?,而且已经乱了方寸,那?--进攻方要换边了!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三章 魇术

    万里一进旧镇就觉得情形很诡异。

    大白天的,整个城镇没有一点动静,街上也没有一个行人,炊烟不起,鸡犬不鸣,鸟兽不近,宛若一座死城。

    他被龙大师变身?大石头时,曾经听洪好好提过什??术,从新镇到旧镇的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术会是什?样子,到现在才知道,?术就是让整座城都沉睡不醒。

    ――

    急促的脚步声是他的,不过他实在不习惯这?安静的环境,让他觉得有点心慌,还总以?有人跟在他身后。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尤?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现在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那种不安和恐惧感几乎是自然而然?生的。

    万里忍耐著心?那种空落落的不舒服感,一步步沿著镇上的主街道走著,只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店?也没有一家开张的,果然全体沉睡。若不是正午的阳光照耀著他的头顶,他几乎以?这一切只是他的梦境。

    他站在街心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回他住的那家饭店去看看,因?在一般情况下,其它的地方有关门的时候,但警察局,医院和旅店是不会关门的。他住的那家店是洪清镇最大的旅店,虽然距离镇医院有点远,但对面就是警察局,所以他可以进到这两间房子?面看看情况。

    先是警察局。

    镇上的房子都大门禁闭,只有警察局的大门大大的敞开著,风吹之下,大门撞在墙壁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一片死寂之中显得格外刺耳,每响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一样。

    但是,警察局的大门虽然开著,门口却没有人?出现,远远看起来让万里感觉那不是一间房子。到像是一个等在那?的陷阱,充满了恶意的诱惑味道。

    他咬咬牙,戒备的走了进去。而进去后才发现,整个警察局半条人影也没有,陪伴他的,只有空房间?传来的脚步声。

    咚――咚――咚――

    这是怎?回事?警察被人袭击了,还是司马南又使什?阴谋诡计,以自己的财势调开了值班的警察?或者这城镇不是沉睡了。而是根本没有人?

    想到这?,他立即悄悄跑到街对面的旅店去。

    街道中间没有什?障碍物,这让万里走过去时没有可隐藏的地方。他不明白自己?什?要隐藏,要躲避的又是什?。只是觉得这死寂让他格外紧张,有种芒刺在背感,好像有人在偷窥他一样。

    他全身紧绷著,先是?好背在身上的钓竿盒子,握紧作?武器的棒球棒。然后才慢慢蹭到旅店的大门口,向?面窥了一下。

    大门边平时会有个门童,此刻当然没有,而且大厅?也不见人影。

    万里定了定神,然后推门而入。

    吱呀――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虽然平时也是这样的,可是这时候却特别有惊悚感。万里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走到前台去。

    前台?,有万里进旧镇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这情景让他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一点高兴,又有一点紧张。这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坐在椅子上,低垂著头,似乎是睡了。可是由於听不到他们的呼吸声。万里不能确定。

    他绕到前台?去,因?不知道?术具体是个什?东西,所以也没敢触碰这两个人,只是俯下身去仔细听。当听到这两个人细细的呼吸时,他?了口气。

    这?说,镇?应该不是没有人,镇民也没有被屠杀,而是真的沉睡著,等司马南解除或者阮瞻杀了司马南后就会自动解除这种?术!其它人想必也是如此。

    有了这种意识,万里就从?子下面的抽屉?找不找整个旅店房间的备用钥匙。在找钥匙的过程中,无论发出什?样的声响,翻动抽屉的声音、钥匙发出的哗啦声,他无意间踢倒一把椅子发出的声音,全没有吵醒两个服务员,这让万里感到,如果他们不是有呼吸,和死了也没什?区别。

    死就是最原始的睡眠!

    他拿著备用钥匙,一间一间房间的找过去。由於旅店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不再有刺耳的脚步声跟著他了,但他却发觉这足让人心神不?,咚咚声还在,只是分不清是心跳声还是意念中的暗示了。

    打开的房门?,各式各样的人都沉睡著,而且睡得格外安静,别说翻身了,连打鼾声都没有,鼻部细细的呼吸著,眼皮也没有一丝微动。

    这太不寻常了!他们做的什?梦?相同的一个梦还是各有不同?都梦到了什??要知道人处在睡梦之中时,大脑不是完全休眠的,每个人都会做梦,在梦中眼珠还会不停转动,?什?中了?术的人都像蜡像一样,除了呼吸,没有任何生命的?象?他们真的会醒来吗?

    带著疑惑,万里又仔细观察了几个人,发现他们确实没有死,但也确实和死了一样。所有房间?的人都是如此,包括孙老?在内。

    他要怎?办?要怎?才能配合阮瞻呢?他刚才已经试过了,这?的通讯也与外界失去了联?,要想传达给阮瞻信息,阮瞻那?又没有回音。他明白,阮瞻此时可能正在和司马南争斗,所以不能再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他就只能等吗?难道这?和新镇一样是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许他该找一辆汽车,然后到邻镇去求救?

    不,不行。如果那样,这?的事就会在阮瞻抽身之前曝光,那样对他们是不利的。既然阮瞻要独自在新镇?面对司马南那?强的敌人,那?他也要独自在旧镇?面对这些难题才行。这?的人肯定是被控制住了,他的任务比阮瞻轻?得多,只要保护镇民不受身体上的伤害。然后拆除平静表面下的定时炸弹就行了。

    洪好好和她的帮手就是那颗定时炸弹,她四被司马南派到这?坐阵的,所以他要对付的人是她!可是她躲到哪?去了?

    万里边想边回到前台。把钥匙放回去。但当他才拉开抽屉,身边忽然伸出一?手按住他的右手腕!

    他吓了一跳,完全没料到所有人都沉睡的地方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一抬头,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一瞬间,他反应了过来,想挥棒自卫。可他忘了这是在狭窄的前台?,根本无法施展开,木棒还没有举起就又被墙壁弹了回去,同时另一?手抓住了他左手腕!

    本能中,他向后退了一步,和那两个拉扯他手臂的人呈三角形站立。用力把那两个人向前甩去。

    那两个人被万里猛力一甩,整个人都撞在前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可他们却死死抓住万里的手腕不放,带得万里也一趔趄。万里见状。乾脆向前一步,抬脚踹向右边那个人的膝盖侧面。

    他这一脚踹得即准又狠,疼得那个人哀叫一声,本能的放开了手。万里见右手解放出来了,挥圈就去打左侧那个冒充女服务员的男人!然而,就在他打中那个人的一?那,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脑一疼,直接倒在地上不醒人世!

    昏倒前,他觉得面前红影一闪。洪好好!万里大叫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旅店的一楼大厅?。或者说,他是被五花大绑在一把木椅上,被人丢在大厅中间。

    我就那?好吗?昏过去了还想我?一个女人说,语气中带著三分调笑,七分轻蔑。

    万里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正是洪好好。没有女人穿红色能穿得那?好看。他抬头,果然看到洪好好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姿势优雅而诱人。

    他刚才夸奖的话是真的。

    这个女人是天生尤物,虽然她现在的肉身不再是那个面容绝美的原体了,而是这个瞎了一?眼睛,缺了一?胳膊的张雪,但张雪也是漂亮的,而且那由内而发的气质还在,照样那?婀娜多姿,?媚妖?。?了掩饰眼睛的缺陷,她戴著墨镜,?了掩饰义肢的僵硬,她一直侧著身体,但这个装扮和姿态让她有了一种神秘的性感。

    怪不得司马南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就算不爱她,她这样的女人也会体现男人最大程度的优越感。

    你真会说话,不愧是心理医生。洪好好很受用万里的夸奖。我会讨女人欢心和我的职业没有关?。心理学是一门很严肃的科学,请不要混?一谈。万里尝试动了一下,全身上下马上传来一阵疼痛,尤?后脑部位,扩散式的刺痛感让他不禁轻叫了一声。他想起了刚才被不知什?人重重的打到后脑上,之后就昏过去了,想来就是洪好好的人了。再一低头,见自己的衣服全被人脱光了,对方只慈悲的?他保留了一条内裤和一双袜子,而他全身的疼痛都来自那条捆绑在他赤裸身体上的绳子。

    那绳子不知是什?材质的,非常粗?,?满细小的倒刺,他一动就好像有千万根小针在扎他!这困境不禁让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见到万里的样子,洪好好笑的花枝乱颤。

    这样也不错。我一直想找你,却一直找不到,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万里故作轻?的说。虽然每转动一下脖子,后脑就疼得厉害,但他还是观察了一下四周。

    只见整个旅店的一层大厅?,除了他和洪好好,还有七、八个打手模样的男人。他认出他们就是当初在小巷子?和他打架的那几个人,其中还包括那个可怜的小偷,就是他刚才冒充的女服务员。现在那小偷脸上青肿一片,正是刚才被他打的,身上还穿著女装。

    找到我?洪好好笑,真亏你说得出口,哪有人像关门打狗一样找人的,而且你还是那条狗!

    只要结果好,过程并不算什?,重要的是现在我能在这?和你对话。

    对话是在平等的人之间进行的,你现在凭什??凭这个?洪好好微笑著,举举手中的钓竿盒子。

    万里脸色变了。

    那盒子?是血木剑,是阮瞻留给他做防身之用的。那是道界的异宝,绝对不能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上的。

    你不该意外的,你的衣服都保不住了,还能保住这件宝贝吗?洪好好很满意万里脸上的意外和紧张感。她瞄了一下万里强健年青,充满力量的身体,心?升起了一丝?望,有点不想立即杀了他,想把他藏在一个地方,成?她养的宠物。

    她不就是司马南的宠物吗??什?她不可以养一个?司马南没有亏待过她,可是也没有怎?放在心上过。况且他并不喜女色,很少要她。而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哪,应该有万里这样的男人来陪伴,这没有什?不对,但司马南知道后会原谅她吗?他那个人容不得一点背叛,背叛他的人都死得很惨!

    洪好好犹豫著,而一边的万里却突然微笑了一下,血木剑我会拿回来的,先放在你那也没什?不好。

    如果我要毁了它呢?

    你不敢。司马南想得到它,如果你让血木剑有一丝受损,他会放过你吗?

    你别自作聪明!

    那我们赌一赌如何?你现在把剑毁掉,假如你敢,你说什?,我就做什?!万里好看的笑著,但眼神中满是挑衅。

    这种神色让洪好好突然怒火中烧。

    她猛的打开盒子,抽出血木剑,但手才一碰剑柄,就好像被烫到一样,尖叫一声,把剑扔到地上。

    一旁的万里心疼的心都扭起来了。他不是心疼洪好好,是心疼掉在地上的剑,但他怕再被洪好好看出他的心意,忍耐著不在脸上表露出情绪。

    而洪好好,她忘了自己虽然有著人的身体,可以像人一样行动,但毕竟是借了人家的肉体,对妖邪会自动?生感应的血木剑虽然不能把已非纯魂体的她怎样,但还是对她有伤害力。

    一抬头,见万里还是笑咪咪的,她更加愤怒。

    ?什?这个男人不能对自己像对岳小夏一样温柔宠爱呢??什?他要一脸戏?的看著自己?

    你们过来,给我把剑折成一段段的!她有点气急败坏,对著周围的那几个打手喊叫。

    那几个人犹豫著。

    他们不知道血木剑只能对妖邪有伤害力,并不能对人怎?样,只是见到张雪那?怕这把剑,而这些外来人之间又那?拚命争夺它,还以?是什?能害人的东西,一时没有人敢上来。

    赶紧给我过来,不然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洪好好严厉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终於还是有两个人在他们老大的示意下磨蹭了过来。

    神色慌张的,还用衣袖裹住手,那两个人一人握住剑的一头,茫然的看著发?的美人,不知道下一步要怎?样,又觉得这剑分外烫手。

    看我干什?!折断它!洪好好脸色发白,瞪视了血木剑一会儿,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有点害怕一样的后退一步。

    那两个打手对视一眼,不得已对著血木剑用力一扳!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四章 攻心之计

    眼见著那柄血木剑就要在两个庸人手上毁於一旦,洪好好突然大叫一声,不要!

    她叫的非常尖利、大声,语调中充满了惊恐之感,吓得那两个帮?立即?手,好像被剑咬到一样,血木剑也立即掉落在地上。

    一边的万里见血木剑暂时平安无事,暗舒了一口气。看来他给洪好好的刺激太强烈了点,对於司马南这件事情上,她的心理相当脆弱,也许他可以从这方面下手,不过刚才的情况也确实吓了他一身冷汗。假如这道界的异宝毁在他错误的计策上,他可真是万死不能辞其咎了。

    现在以他的情况,凭藉蛮力是脱不了身的,也不要指望著有人来救他。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洪好好似乎心神不定,那几个打手也没有应该有的凶狠,反而显得很不安,显然对这城?的局面也感到紧张,所以决定?用攻心之计。

    只是他第一道料下得太猛了些,险些酿成大祸,不过从洪好好的反应中,他也明白了她对司马南矛盾的心态--依赖又抗拒、想摆脱他却又根本离不开他!

    想到这儿,万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努力把注意力从血木剑转移到自己身上。

    果然,洪好好在第一轮精神对峙中落了下风,此刻见万里大笑,登时恼羞成怒,走过来狠狠打了万里一个耳光,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你笑什?!她的面容扭曲狰狞,脸色青白,没有了平时半分的妖媚妖饶。

    还真是红粉骷?啊!万里低声咕?了一句。

    不许自言自语!

    万里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角的血,脸上虽然印著个红肿的掌印,神色却性感得要命,我不怪你。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刚失去依靠的人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你胡说什?!洪好好柳眉倒竖,非常懊恼。

    司马南不是?弃你了吗?

    回答他的是另一个耳光。

    万里根本不以?意,因?他很确定他捕捉到了洪好好的痛处。

    原来,洪好好怕的就是司马南离开她!想来这也没有什?好意外的,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关?,但洪好好是司马南从缅甸带出来的,说不定还是他拯救的。这?多年来她也一直在他身边。以司马南那种超强的控制?,是不可能让身边的人自由成长的,也就是说洪好好一定依附著司马南。

    人是惯性思维的动物,当这种依附成?洪好好生活的一部分,当她习惯了被司马南所支配和保护,她就会害怕改变,尤其她这种非正常的社会生物,连生命都是司马南的附属,怎?能离得开他!就像一直被护在大鸟羽翼下的小鸟,突然有一天没有了这温暖的黑暗,它必然会被阳光刺激的惊慌失措、丧失理智、也不可能马上就恢?飞翔的能力。

    特别是考虑到洪好好是司马南的情妇,假如她知道阿百的事,妒忌会加重她混乱的程度,他要利用的就是她思维的暂时混乱。不是他残忍,作?心理医生,他从来就不愿意加重别人的心理恐慌,可作?敌我双方,他就要打击敌人的弱点。他不能等死,也不能加大阮瞻和小夏受到伤害的机率。

    假如你真的对他那?重要,在这生死关头,他?什?让你独自留在这??万里不紧不慢地对内心充满疑虑的洪好好再次施加心理压力。

    他没有?弃我!洪好好大声说,彷?也在用这种坚定的语调说服自己,我是他的帮手,我必须帮他守著这边。包括,杀了你!

    是吗?你那?确定他不会离开你吗?

    我当然确定!洪好好想也不想,但其实她的心?不能确定。

    司马南有多狠毒无情,她比谁都清楚,他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在没有价值后会豪不犹豫的丢弃。没错,他对她很好,他在不发怒时对她几乎是纵容的。可是一直以来,她却感觉自己只是他的玩偶、他的宠物、他鞍前马后最忠实的走狗,对他没有半分重要。

    她也在他的授意下单独行动过,但是这一次,她有相当不好的预感,他要离开她了!

    她很怕!非常怕!

    没有他,她要怎?生活?她会是什?样的身份?要去哪??和什?人在一起?万一遇到看出她的真实身份而要收服她的世外高人,她要怎?躲避?她可不想重新回到冰冷黑暗的泥土?去!没有阳光、没有温暖、没有男人的爱慕!

    实际上,你怕他?弃你是吧?万里改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说,这很有可能。

    你知道什?!洪好好态度依然强硬,但她的神色已经让万里明确感觉得到她内心的脆弱。

    你想知道什??

    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

    我相信,我比你了解的事情要多!

    可是我不相信你,你没有理由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是想用情报换我的生命。

    这一次,洪好好的嘴唇微动了动,但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如意算盘打得倒响,可是我劝你别作梦了,他要你死,我就一定会杀你。

    问题是他还需要你去覆命吗?万里紧追著洪好好的话尾,渐渐逼她到丧失信心的边缘。

    洪好好看向万里的目光有点茫然,白著脸没有回答。

    此时的万里虽然表面上一副悲悯的模样,但心?却很紧张。

    他帮助很多人解决过心理问题,从某一方面讲,只要对方愿意交谈,他就可以读懂人的内心。可现在,他的攻心之计关?到他们这一方的生死存亡,让他无法置身事外,对自己一向客观的判断也没什?信心了。

    他――需要我覆命吗?洪好好轻轻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问自己还是问万里。

    万里才想开口回答,洪好好就挥手结了一个结界,把他们与那些打手隔离开来。

    她是谁?我是说那个女人。让阿南――忘不了的女人。她终於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你说你知道的比我多,那?你该知道她是谁。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不杀你。

    不杀我?

    我说到做到,前提是你说的是实话。

    见攻心之计开始生效,万里把微笑压在心底。他明白洪好好的不安,她一定?解司马南的无情,肯定会有弃妇的心态。她对阿百好奇而妒忌,想要看看对手是谁,但又不敢违抗司马南,而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支开她,到时候其它人就好办了。

    好吧。我告诉你。万里说,她叫阿百,是个非常美丽善良的女人,曾经是中缅边缘那一带最著名的雅禁。而且――她是司马南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句话只有短短几十个字,但听在洪好好的耳朵?却相当震撼。她一直以?,那个神秘的女人只是司马南的情人什?的,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妻子,而且竟然也不是个凡人,那自己要拿什?去和她竞争?

    自己是被司马南从缅甸带回来的,他是?了这个离开他妻子,还是另有什?目的?他每次讲到那个叫阿百的女人时都神色奇怪,她的名字也不许别人叫,彷?连名字都只属於他。显然阿百在他心?是多?重要,那?她呢?难道――

    难道他真的要?弃她的吗?他心?的女人,他正牌的妻子到了,她算什??就算他还要她,他妻子也绝不会同意。她要怎?办?

    我建议你去新镇?看看。有什?事说明白了比较好。阿百特别善良,能容下你也说不定。万里能明白洪好好心中的挣扎,或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但无论如何,我认?你不应该被蒙在鼓?!

    我该去吗?此时的洪好好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

    除非你想摆脱司马南。

    不――你不懂,我离不开他!我的生命――洪好好截住了话,不往下说了。

    那?我的建议是,你不争取,就什?也没有!

    洪好好愣住了,她对司马南一直是被动的,除了撒娇和利用女性的优势,从没想过去争取什?。万里的建议让她一时无法接受,站在那?想了好久才决定。

    对,我要去争取一下。她一咬牙,站起身来,但撤掉结界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又想起万里,随即转过身来嫣然一笑,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会说话算数。我不会杀你,不过我没说保证他们也不杀你。她说著就向那几个打手一使眼色,然后扬长而去。

    望著那团火红的身影离开,万里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他自嘲的苦笑,对著慢慢围上来的打手?了?口水,?备第二轮舌战。

    等等等等。他见一个彪形大汉拿著一条粗绳恶狠狠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勒死他,连忙阻止。

    死蛮子,你还有临终遗言吗?那个女装小偷骂了一句。

    哈,你倒会猜!可是我想问的是,这都什?年代了,你们有没有现代一点的杀人手法,给我来个痛快的。至於遗言,我没什?要说的,反正不出一天,咱们就在那边见了,有话那边说。

    那边?哪?小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吓唬谁啊!其中一个打手说。

    好,我不说话,老老实实死我的。来吧,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到那边给你当牛做马!

    妈的,还没见过要死的人那?嘴硬的!拿绳子的大汉不耐烦的说,向万里快走了几步。

    但一个貌似老大的瘦子拦住了他,慢著,听听他怎?说。

    我能说什??万里耸耸肩,但这个动作却带得身上的绳子勒得他差点叫出来。你如果是老大,就应该看得出来。我死了,你们也会被杀人灭口。

    我们那?多人。可不是吃素的。另一个打手叫嚣。

    万里冷哼了一声,你长眼睛了吗?看不见外面什?情况?整个城的人都被妖术控制了,还多你们几个?

    这是怎?回事?老大皱皱眉头,我们只是拿钱做事,他们给的实在很多。

    张氏父女是妖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摆在眼前,你见过谁有那?大的能耐?我猜他们之所以要找你们,就是?了对付我,另外要提防有人从镇外来。可是,等这?的事一结束。你觉得张氏父女会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秘密吗?老兄,钱是好东西,可是有命挣没命花,也是白饶!

    打手们面面相?,因?万里猜得很对。他们的任务就是逮万里和巡城,镇外的主要通路,除了从新镇通向这?的地方,其?的都安排了人,加上他们这儿的七个人,一共三十个。

    刚开始时,他们?了钱而参与进来,后来看到情形越来越不对,想撤出却来不及了。那个富翁张群让他们怕到骨子?。现在他们做这个事,也是胆颤心惊。

    见他们还在犹豫,万里乾脆加了一把猛火,把当年那桩惨绝人寰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那是今天所有祸事的缘由,就算当地人也很少知道。他是从龙大师留下的册子?知道的。他的一番话让这些打手听的目瞪口呆,胆子小的甚至哆嗦了起来。

    这是当年张群伙同袁镇长干的,一位有修行的道长路过这?,想?怨灵申冤,这样才能保你们洪清镇的安?。张群当然要阻拦,所以才会有这些争斗。万里故意把司马南也扯进这件事中,又把阮瞻说成是出家人,你们的家也在这?,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帮著对方。如果他赢了,不止是你们,你们的亲朋好友一个不剩,全要给怨灵当了乾粮。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会先一步到那边,不会受太多的苦楚。我猜张群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大哥大哥,这事要考虑。小偷先绷不住了,扯了一下瘦子的衣袖。

    瘦子没理他,只是面对万里,你是谁?

    呃――我是记者,无意间知道这件事,那位道长请我帮点小忙。万里再度撒谎,你们如果还不信,可以去孙老?的房间看看,在他衣柜的暗格?,有两个白瓶子,那上面附了冤魂,你们去问问看!

    那瘦子哆嗦了一下,?它的打手也向后缩,生怕给大哥点名去找冤魂。当天他们在小巷追万里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异事了,可不敢再来一次。

    我们也是讨生活,并不知道这?面的细节。瘦子犹豫了一下后说,这位大哥,你说我们要怎?办?

    那还用问!万里故意很大声的说,给他们以强烈的心理暗示,一个字――跑!喂喂――回来回来,我还没说完话。先把我解开,不然我不给你们指点明路。放心,看到那把剑没有,张雪拿不了,你们拿不了,谁拿剑,剑就咬谁,而我却能拿,这证明我得到了道长的允许,也能解决这?的事。他利用刚才洪好好对?人造成的恐慌感威胁道。

    几个人在老大的授意下急忙解开万里。

    万里活动了一下筋骨,在?人的焦急目光中,稳稳的拿起血木剑,你们仍然去巡城,别让外人进来,等镇?的人一醒,立刻跑路,我包你们没事。而且,很快就会结束了。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五章 肉搏

    当万里巧妙地利用敌人的内部矛盾而不战而屈人之兵时,司马南正一步一步地走进塔内。

    他不能够容忍!当他看到阮瞻手心?那块红石头时,眼睛也跟著红了。

    早在青年时代,他就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努力了多年也没有实现,在遇到阿百后,他发现他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而能够帮助他的正是那块神奇的石头?

    只是,他用尽了心机也没找到那块石头藏在哪?,没想到现在阿百竟然把它送给了阮瞻。这是?什??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什?阮瞻会夺走?阿百只属於他,?什?要去帮助别人?

    这一切让他丧失了理智!

    死小子,你躲进老鼠洞也没用!见不到阮瞻的身影,但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司马南知道他必是躲到顶层的暗室?去了,在后面穷追不?。

    果然,他追到顶层的时候,恰巧看到阮瞻的身影隐没在暗室的门后。

    亏你是学心理学的。司马南冷笑,人们本能的以?越高越安全,孰不知越高就越危险,你连这个也判断不出吗?不过他的话虽然如此说,却并没有莽撞地闯进暗室去。

    现在司马南有点冷静下来了,刚才一时气愤,想也没想就和阮瞻进了塔,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这?面可能有阴谋。阮瞻先一步躲在?面,外明内暗。他根本看不清阮瞻目前的情况,加上暗室大门紧闭,除了那如缝隙一样窄的玻璃窗,和外界几乎隔绝,假如阮瞻设下什?陷阱的话,他的麻烦就大了。

    可是,他不能任由红石头落入阮瞻之手,也不能容忍阿百对阮瞻的另眼相看,所以他不能等待。

    一咬牙,他左手在自己面前布置了一道结界。右手虚空一斩,一个无形的符咒立即从他的掌心劈向了暗室的厚重木门。

    啪的一声爆响,那木门应声向?倒下,司马南接著一个火手印施了出去。

    他很谨慎,不知道黑漆漆的屋?是什?情况,所以火手印并没有打到?面,而是打到了门框上,让门框燃烧后起到照明作用。一下照亮了整层九楼。

    只见阮瞻就站在暗室的对面,好像一个等待客人到访的主人一样。气定神?,虽然浑身血污,但只见其傲,不见其怕。这让司马南的心?有点犯嘀咕--他?什?这?自信。这小子机变百出,难道他又有什?花招?还是阿百又给了他什?帮助?

    怎??不敢进来?阮瞻扯了扯嘴角,挑衅地微笑。

    我不必进去!司马南回了一句。挥手又是一记看不见的符咒。

    阮瞻急速设了一个结界在自己面前,只听砰的一声响,好像钢板相撞一样,司马南那个无形符咒被一下顶了回去,打到旁边的墙壁上,轰下了一整块墙皮。

    司马南不禁咦了一声,心下有些发虚。

    他明白自己的实力。又很小心的掌握著出现的时机。虽然那些怨灵没有如他所愿和阮瞻斗得两败俱伤,反而被阮瞻重新镇了回去,但阮瞻也已经精疲力竭。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悍勇的小子还硬是跟他斗了好几个回合,还凭藉著智计让他受了点小伤。

    他相信这已经是阮瞻的极限了,不可能再能对抗他的无形攻击。可眼前的情况明明提醒著他,阮瞻不仅挡下了他这一击,而且还卸了他的力,让弹开的隐形符只打掉了一块墙皮,虽然表面看来有威势,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只是动作?洒而已,其实这一掌看来轻描淡写,但他已经用了八分力了。

    是这个小子功力又上升了?还是他得到了什?帮助,或者--他的功力下降了?

    心念至此,司马南皱起了眉头,出手又是一记隐形符。

    这一次,他用了十成的力量,向著他感觉到的、结界最薄弱的地方猛地击去,满心期待让这个结界破碎。然而,眼前的情景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结界不但没有破碎,连第一击时出现的颤抖都没有,弹开的隐形符根本没有打到墙上,顺著那看不见的结界壁直接掉落到地面上,迅速消失无形!

    司马南白了脸。

    他看清楚了,不是阮瞻变强了,整个塔也只有他们两个,并没人帮阮瞻,是他的功力莫名其妙地衰弱了!这是怎?回事,是阮瞻施出了他所不了解的道术,还是他自己无意间中了他的暗算。感觉一下身体,没有异常,再感受一下阮瞻周身的气息,也没有多?强大,而且因?受伤还有点弱气。那气场是每个人都有的,一般人看不来,但以他的道行,一眼就能看清,绝不会有错。可问题出在哪?呢?

    司马南咬咬牙,?备第三次攻击,这一次他不是?了打击阮瞻,而是?了确定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然而他才一伸手就感觉身体?的异能似乎消失了大半,那个隐形符咒根本打不出去!

    他大吃一惊,抬头看向阮瞻。见阮瞻傲慢地盯著他,身上的气场不弱反强,和他身上的状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这是什?道术?司马南边说边不露痕?地向楼梯口缩了一下,同时把右手背在身后。

    阮瞻身体不动,可是撤开了自己面前的结界,彷?知道司马南目前无力攻击他,怎??感到自己的异能消失了?好,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什?道术,而是因?这座塔。

    塔?

    没错。阮瞻望著司马南狐疑的眼神,慢慢地说,所谓做贼心虚,当初你来这座塔释放那些怨灵的时候,没有在这?多做停留,所以并不知道这塔?的风水大阵不仅能镇住怨灵,而且可以把所有的非自然力量吸走。越往上走,这种化解能量的力量就越大,这?是顶层,所以在你犹豫著是不是进暗室杀了我的时候,你的异能已经被化解了大半!

    原来这就是你引我进塔的原因。司马南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阮瞻的用意。你觉得我老了,不如你强大,一定在近身肉搏上输给你。你不想用高超的道术,而是想用最野蛮的原始方法来解决这一切。

    原始没什?不好。阮瞻冷笑一声,最原始的陷阱往往能补到最大的野兽。你输就输在不明白简单直接的道理,每做一件事都要有复杂的计画,还要?自己留后路。当初你不完全破坏这座塔,不就?自己将来控制怨灵做筹码吗?不然,今天怎?会给了我机会?

    司马南又假装无意地向楼梯退了一步,同时背在背后的右手慢慢地画动著什?。他怕阮瞻发现他的举动,动作不敢过大过急,只是活动著手指。

    无论你说什?,动用武力都是最下等的方式,枉费你天生的良能,也枉费了你父亲辛苦的栽培。他和阮瞻说著话,企图分散阮瞻的注意力,我不用和你讲什?上兵伐谋。但是你应该明白,道术中攻心?上,其次是修炼自身,然后是使用神器,最差的是施符作法。而你呢,直接依靠体力,这跟农夫械斗有什?区别?!

    阮瞻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司马南,这让他心?发毛,不由得加快了右手的动作。

    他比阮瞻功力深,不必那?明显的虚空画符,手在身后小范围的活动也能让他通过扭曲的时空,回到外面对他有利的地方去。从阮瞻嘴?得知这座塔会吸取各种异能后,他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粗心,但细一感觉,他又觉得塔能并不霸道,回到外面去,他的异能应该可以回?。

    那时候,?上风的还是他。他靠的是实打实的道法,阮瞻只是凭藉著拼命和智计罢了。

    他迅速在身后画完符咒,感觉到时空扭转时带来的些许微风,对著阮瞻轻蔑地一笑,小子,还是凭实力说话吧!说完,抬脚便走。

    然而此时,身边突然传来嗖的一声响,好像有一?箭向他射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一闪身,那股凉风一下从他肋下穿过,打在扭曲的时空通道上。

    时间紧急,他没有反应过来,依旧一步踏出,但他并没有如想像般回到塔外,而是撞到了一面看不见的墙上,这让他趔趄了一步,差点跌倒。

    这小子,竟然用掌心雷又把时空通道打散了!

    司马南又惊又气,伸手扶住楼梯栏杆以免跌倒,耳边就听阮瞻说,你老人家是那?诡计多端,又法力高深,我怎?能没注意到你的右手呢?

    他注意到他的右手,却假装不知道,这不是耍他吗?

    这念头让他怒火中烧,才要发作,但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什?不受这座塔的控制?他冲口而出。

    这塔对一切异能都有作用,可是我进塔之前先封了自己的灵能,等於在自己的外面加了一层禁?。阮瞻一边说一边慢慢向外走,挥手?起了一阵冷风,灭掉燃烧木门的火,它先化解了我的自我封印,而后才轮到我的异能。也就是说,我的能力会比你晚几分?消失。可是就这几分?,对我而言就够了!

    这就是我给你的封印能这?快就解除的原因吗?司马南向楼梯的方向蹭。

    他现在不能再用时空扭曲术了,但是他还是要抢?有利的地形,看能不能用最后的一点力量保护自己回到外面去。他现在有点受惊的感觉,但另一方面又?了一口气。

    当他得知阮瞻把怨灵们又重新镇了起来,心中的感觉是没办法形容的。他以?阮瞻的能力大大增强了,竟然对这一战?生了惧意,现在得知阮瞻只是凭借塔能而解除的封印,忽然觉得自己的胜算又加大了!

    阮瞻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阮瞻却没有在他一接近暗室的门就打击他,证明他自我封印的完全解除也需要时间,所以他要趁这个时机立即逃跑。风度是顾不上了,赢才是最要紧的!

    想到这儿,他拔腿就跑!可只感觉身后一热,急忙趴倒在地,险险躲开了那一记火手印。

    真不巧,我算计的很?,我的封印完全解除了。阮瞻冷冷的说。

    他不用说,司马南也知道。只看那火手印越过他的身体打到墙上后自动熄灭,只会伤他,不会伤塔就知道阮瞻现在正处於最好的时候,可以彻底控制自己的力量。司马南气坏了,好不容易?得上风却让阮瞻再度逆转让他无法忍受。他不说话,咬紧牙关向楼梯一滚,利用消失在阮瞻视线的那几秒?时间,双手连点自己?身七处地方――双臂臂弯,双腿膝盖,双手掌心和眉心处。

    随著他的手指点过,这七处地方都好像被扎了个血洞一样,?的涌出鲜血来。鲜血一出,司马南立即翻身坐起,口中??有词,双手捏了一个奇怪的诀法。不过他并没有做出攻击之势,还是向塔下跑去。

    阮瞻见状,一脚踏出,用时空扭曲术来到八楼的楼口,把司马南阻挡在了?面。

    竟然把最后的力量全用在?置血禁结界吗?他的神色冷酷如刀,想保护自己?没有用的!

    不等司马南想回答,他一个掌心雷向著司马南的脑袋袭去,使司马南再一次狼狈的趴在地上。

    这是?了那些蒙受了天大冤屈的怨灵们打的,你?了一己之私去利用了他们!阮瞻说著,接著抬手又是一掌,这是?了被你引诱来的日本阴阳师而误伤的中国百姓打的!

    这是?了你那些被你用石头人引诱的可怜女人!

    这是?了那些被蛊杀的人,是你让他们的父母受到了双重打击!

    这是?了你?据了别人的身体!

    这是?了所有被你牺牲的人,被你视?草芥?狗的人,?了你的目的而成?你的垫脚石的人!

    阮瞻每说一句,就挥出一掌,一下子掌心雷,一下子火手印。虽然没有一次直接打在司马南身上,而是被血禁结界拦住大部分攻击力量,但每一次在结界壁上迸现出血光后,后面的司马南还是同样受创,不仅摔倒了一次又一次,身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七处血洞的伤口也流血更多,把他身上那件雪白的中式衣服染红了大半!

    他一直试图逃出塔去,但却无论如何避不开阮瞻不同角度的攻击,而现在血禁结界也要撑不住了。他以前和阮瞻交过手,知道他在战斗中一向无情,这样下去他没有生路。就算阮瞻的灵力也被塔能力化解,论肉搏的话他也完全不是对手,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啪的一声,阮瞻这次的掌心雷力量弱了下来,但他的血禁结界也同时告破,他被重重的打在了腰上,像个破布偶一样直摔到墙壁上,又落了下来。

    而和他同时落下的,还有口袋?两样东西,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和一个小布人!

    他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竟然忘了这个!这可是能让他反败?胜的东西!

    司马南伏在地上,虽然身上痛的起不了身,却阴沉的笑了起来――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六章 意外出现的人

    眼见著阮瞻的再一波攻击就要到了,司马南抬手举起了布人和镜子挡在自己身前,迫得阮瞻硬生生收回了直指著他的手。

    每个人都有弱点。他得意的说,爬了一下,但没有爬起来,只得坐在地上喘息著,你说我顾虑太多所以会输,你呢,你没有顾虑吗?你有,感情是你的?绊,你把人看得太重了!他挥挥手?的那两样东西,你甚至还不知道这是什?,就以?会伤害到别人,所以停止了攻击,让我得到缓冲的时间。假如我是拿一点没用的东西骗你呢?你就这?让杀了我的机会溜走?

    我并不想杀你,是你一直逼我,一直伤害别人!阮瞻瞄了一下司马南手上的东西。

    见那小镜子是摔不破的铜镜,巴掌大小,镜框上雕刻著古朴的花纹,很普通的样子,但奇异的是镜面上闪烁著波光水纹,好像镜子有一潭流不出的水一样。

    而那个小布人,手工粗糙,面目四肢不清,但在脖子的部位怵目惊心的横贯著一根闪亮的钢针,看起来分外刺目,不知怎?,阮瞻忽然觉得那一定是万里!

    不过你这次非常明智,没有下手是对的。司马南阴测测的说,这面铜镜是我的?术的根本,打破了它,旧镇上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而这个小布偶,则是我用你好朋友的衣服做的,?面缝了他一根头?,背上用我的血写著他的生辰八字。你猜怎?著?只要我一拔这根钢针,他就会像被挑了刺的鱼一样,烂成一摊泥!

    你想要怎?样?阮瞻力图保持冷静,脸上神色不变,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小布偶,显得相当在意。

    司马南轻哼一声,把小布偶紧紧握在手掌?。

    我知道这个对你比较重要,所以我会很认真的看著它。你决没有机会从我这?夺走,我劝你不要动这个念头。司马南扳回了一局,表情又恢?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在问,你究竟要怎?样?阮瞻说。别婆婆妈妈的。

    简单的很。司马南扶著墙壁站起来,努力使自己不那?狼狈,你跟我出塔,随我处置!

    否则呢?

    否则我就了全镇的人!

    那与我无关。

    这个也与你无关吗?司马南再次举起小布偶。

    阮瞻向前走了一步,司马南立刻把手伸向布偶脖子上的钢针,别再向前了,你在拿你最好朋友的命冒险!

    我怎?知道那是他?阮瞻停住脚步,心?拼命想著对策,但却发现根本想不出什?好主意出来。

    那?--你是要赌一下??司马南恶意地咧咧嘴,伸手欲拔那根钢针。

    住手!阮瞻急叫一声,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之态,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能赌,因?他输不起。他生死之交的命可能握在别人的手中,他不得不选择退缩。之前他想过司马南会以人质相威胁,但没想过他会把全镇的人都搭上。而且,他以?万里躲过了司马南的威胁,当他看到司马南独自进镇,而万里给过他一点信号时,他更加坚信了这一点,这才放开手脚和司马南斗智斗勇,没想到过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这样棘手的情况。

    难道让自己的计画,还有先前搏命一样的努力全付诸东流吗?可是他又不能反抗,否则万里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就知道你不敢赌。司马南的手还放在小布偶的脖子上,看阮瞻没有再动,冷笑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战斗就是这样,尤其是势均力敌的较量,看的就是谁抓住对方的弱点,就好像太极的推手,对方一弱,马上就要抓住机会攻击。阮瞻的缺点就是太重情,他表面上看来很冷,但一旦与谁有了感情,就会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惜。他一直用这个方法钳制阮瞻,屡试不爽。

    他向阮瞻抬了抬下巴,示意要他出塔,但阮瞻却突然皱起了眉,这不是巫术,是飞袭道!他不想放弃最后的一点希望,所以表面上看来很是无可奈何,但却一直暗中观察那个布偶上的钢针。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那钢针在微微的颤动,布偶身上还画著一种很冷僻的符咒,依稀中还有点印象,当司马南催促他离开时,他终於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东西。

    这是很少见的一种术,和修道人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飞剑术差不多,父亲曾经告诉过他。他老人家说:道术中也有好有坏,当初创造出这些坏道术的人未必有心,可练成后,这些道术会被不怀好意的人作?他用,结果遗祸无穷。

    有意见吗?司马南反问,对阮瞻居然知道这种术感觉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明白这必定是阮瞻的父亲告诉他的,鉴於他们之间特殊的关?,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我不奇怪你使用禁术。阮瞻鄙视地看了司马南一眼,你不用我才感到奇怪。

    废话少说,现在给我滚出塔去!

    可是据说这种术是有缺陷的,要有人配合才行,假如没有一个帮?在被施术者身边,用你的血画在对方身上的某一部位,你的飞袭道就会起不了作用!铜针拔出来并不会直接杀了布偶所代表的人,而是钢针在拔起的一瞬间迅速飞走,袭入被指定人的心?才会死人,不是吗?

    没错,你是个好学生,你父亲该?你骄傲。可是--司马南得意的笑,你没发现洪好好不在这?吗?

    阮瞻没话说了,刚刚升起的希望在心中破灭。他一直没有把洪好好放在心上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既然他有人帮助,司马南当然也有。洪好好或许只是一?美丽的花瓶,但也可以是另一个凶手!

    没等司马南再废话,阮瞻转身向塔外走。万里的命和他比起来,根本没必要犹豫和权衡,他只是放心不下小夏。他明白司马南绝不会杀了自己就了事,一定连他的魂魄也不放过,那样他将和小夏永别,一想到这个他就痛心不已。

    不再看到她,不再听到她,不再感觉到她,不再能记起她,这让他如锥刺骨般的疼痛!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才行!他不能就这?放弃、认输!父亲曾经告诉过他: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肯在绝境中寻找机会!

    站住!司马南在阮瞻的身后发话。

    有什?吩咐?阮瞻冷冷的。

    看著阮瞻的脸,司马南很气。他期望看到阮瞻的挫败感,希望看到他沮丧和懊恼,希望看到他怕,而不是他满不在乎的神情。毕竟阮瞻几乎赢了他,从?经千辛万苦,到眼看就要取得全面胜利,再到完全溃败,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打击。可阮瞻就是那?平静,让他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

    一出塔,他就感觉到异能迅速的恢?,这是他的优势所在,所以他挥手就是一记火手印打出去。

    阮瞻感觉到身后的灼热感,本能的一闪,并施术把那团火引到旁边。可他的法力毕竟比不上司马南,虽然他凭藉著智计和勇气,已经让司马南的法力大损,但他还是处於下风。所以火手印虽然推开了,他也被那?尾扫了一下,砰的撞在凉棚的柱子上,撞断了手腕粗细的木柱,嘴角也漏出一缕血?。

    看到阮瞻这个样子,司马南感到心中一阵痛快。这是他一直要除掉的人,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人,他甚至还一度感觉到紧张,不相信自己的力量,现在看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苦苦支撑,感觉真的很好!

    我谁也不?,只?自己高兴!他笑了一声,来了一个掌心雷,并学著阮瞻曾经对付他的样子,一掌一掌的不断打出去。

    他并不阻止阮瞻的反抗,束手待毙的猎物他没有兴趣,垂死挣扎才让他觉得快乐!

    而对於阮瞻而言,已经没有丝毫的法术进攻能力,只是倔强的不肯低头并执著的寻找机会而已。他感觉到自身的力量越来越弱,司马南的一次重击穿透他的防护打在他身上,终於站立不住,单膝跪在地上,以手撑地。

    后背火烧火燎的疼,他知道是被烧伤了,但他此刻已经打得眼红,於是咬紧牙关向旁边一滚,顺手捡起一块湖心?廊上烧掉的木条残骸,甩手向司马南的方向掷去。

    他的异能快尽了,肉体上伤害严重,但身体的力量还在,所以他这奋力的一掷,让那烧焦的木条带著风声直射向司马南。

    司马南没料到阮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眼见一块黑呼呼的东西袭飞过来,急忙向旁边一跃,虽然险险地躲了过去,但却差点掉到湖?,模样极其狼狈,而阮瞻趁这个机会一跃而起,跑到凉棚那边。

    他明白司马南想看他做困兽之斗,可是他也是在耗费司马南的力量,太空旷的地方不好躲避,如果让司马南一下子打死了他,他就没有时间逆转形势了。

    司马南也是很骄傲的,他一定期望亲手了结对手,而不是靠人质。但在他久攻不下的时候,他也必会用万里的命、全镇人的命相威胁。那个时候,他会看看有没有机会使用他最后的一招,如果成功,就万事大吉,如果不成功,他至少要保住他的魂魄,这样他就还可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那最后一招并不在他的计画之内,因?那对他而言太勉强了,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你找死!司马南意外被袭,分外愤怒,想要看猴戏的兴致也没了。

    他盘膝坐地上,随手画了一个圈,地面上就立即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深痕把他围在其中。他就坐在?面,双掌同时比划,结著奇怪的手印,然后抬眼看看全神戒备的阮瞻。

    念在我和你的一点渊源,我还在犹豫是否留一条活路,可是你却自己找死!

    不用假慈悲,我们两个必有一个出不了这座城,你我都明白!阮瞻伸手向司马南一指,有什?你就使出来,我要怕了你,我阮字就倒著写!

    嘴硬解决不了问题!司马南冷哼一声,随即把那个结成的复杂手印对?阮瞻的胸口急挥了出去!

    没有红光、没有蓝色电火花,只有一阵看不见的旋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当阮瞻还没有想好要怎?应付时,就感觉风中有无数?手爬上了他的身体,东拉西扯的,让他?然绷紧的肌肉奇痒无比,浑身的力道尽失!

    风吹一波,他的身上又多了许多?看不见的手,重重叠叠的,只几秒?就困住了他的身体。他明白这是司马南的道术所致,这看不见的,柔软的攻击,让他无所适从!硬攻硬打,他不怕!他骨子?的血性让他可以面对多重打击,只是现在这种有劲使不出的情况倒真像是当初他对雪女的无可奈何!

    他勉力提起精神挣扎,可是就感觉身体陷入了流沙?一样,越努力就越陷落!

    蠢材!一边的司马南见阮瞻只防著自己的强力攻击,而没料到他会下软刀子,而一下子著了道,得意的说,以柔克刚的道理是道家最高的境界,看来你并不懂!

    阮瞻想说什?,但却忽然头一晕,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离地,被那些无形的手托举了起来!

    你喜欢被撕成片状还是块状?司马南继续轻蔑地说,看在你我渊源颇深的面上,我让你选!

    你来选好了!

    见阮瞻在这个时候还是面不改色,司马南也有半分不忍下手,但他的犹豫只是这一瞬,随后就双手合拢,好像辗著什?东西一样揉搓了起来。

    立刻,阮瞻感到有各种不同力量向不同的方向拉扯,整个人像被扔进了碎冰机一样被无形的手切割著,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而他不想束手就擒,仍然挣扎,但力量却完全提不起来,只任由著那痛楚加剧。

    饶是如此,阮瞻还是不放弃,力图加长司马南杀死自己的时间,最大程度地消耗司马南的力量。因?他很明白,司马南施此术对付自己,耗损也是不小。

    他一定要忍耐著撕心裂肺的痛苦煎熬,每多争取一秒,他保住自己魂魄的机率就大了一分!

    冷汗,在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中冒出来,阮瞻忍著痛不叫出声,在被举到半空中时,他把头转向坐在塔门口的司马南,想判断一下形势,然而此时,他却看到了一幅想像不到的场景--

    塔一层的那些小铜??,有一个最靠近门边的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升起来,露出铜?下面的一双脚!

    司马南背对著塔门坐著,而且因?施法而全神贯注,因此既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塔?的异动,但阮瞻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铜?下面有一个人!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七章 最后一招

    左德!

    他失踪时,阮瞻的眼睛还没有恢?,因此并不认识他,但当阮瞻看到那双穿著运动鞋的脚出现时,就已经直觉的认定,铜??面的人一定是失踪以久的左德!

    没想到左德一直藏身在铜??,真是聪明的选择!这特?的铜?上面有强烈的罡气,既可以阻隔住怨灵的搜寻,而且也可以拦截住其他实质的物理伤害。一定是当怨灵要?据?存者的身体时,左德事先洞察了什?,他无力保护其他人,只能先自保。

    左德进镇时一直背著一个装有食水的背包,这几天他一定是靠著这个维持生命。这让阮瞻在钦佩他聪明才智的同时,对他顽强的坚忍力也分外折服。在铜?之内那种幽闭的环境中分不清日与夜,也分辨不出铜?外世界的真与?,更不知道这件事何年何月才能结束,他一定是备受煎熬!

    现在,他很可能是经过长时间的判断,确认了在斗法的两人不再是怨灵?造的幻象,所以才跑出来,意图帮助阮瞻。

    只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这让他搬动铜?的动作显得分外艰难,而阮瞻在被困之下也无法帮他,只能更拼命的挣扎,吸引了司马南的全部注意力,给左德?造机会!

    慢慢的,颤抖著的左德终於勉力把铜?掀起,人也从下面爬了出来!而此时的阮瞻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像一片枯萎的树叶一样被看不见的手托举在空中。

    他不能看向左德的方向,怕引起司马南的注意,但他眼角的?光还是看到左德偷偷蹭到门边,把自己那双大号运动鞋脱了下来,放入背包中,连同那些已经吃没了的食水包装盒裹在一起,对?司马南的方向,拼命掷了过去。

    正把全副心神用来对付阮瞻的司马南根本没想到身后还有敌人偷袭,只感身后一阵风袭来,本能的伏身躲开,却还是被击中了头部!

    司马南只感觉击中他的硬物很大块,大惊之下脑袋一阵晕眩。这样,他操纵隐形符咒的手印就结不成了,阮瞻登时摔到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浑身说不清的疼痛让阮瞻恨不能躺在地上不动,但他明白这机会转瞬即逝,於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扑向司马南身边!

    然而之前他受的伤太重了,这让他步履艰难,踉?著几乎摔倒。而就在这短短的数十秒时间?,司马南意识到大事不妙,下意识地?生了鱼死网破的心态,一指弹起一阵劲风,砸向那代表全镇人性命的铜镜镜面。另一手伸手入怀,把小木偶脖子上的钢针拔了下来。

    他一动,阮瞻就知道他要干什?,焦急中也没有时间思考,伸手拿出衣袋中那个像钥匙链上装饰物一样的小东西,连咒语也来不及念出口,就凭著心中执著的意念和对咒语的熟悉,一下?了出去。

    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招!

    这东西只对铜镜有用,所以是?向铜镜的,而他自己则疾速扭转向铜针要飞出的方向,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钢针的行进,企图以自身的伤害来保护万里。

    可是,钢针的速度太快了,而阮瞻在受伤之下行动又稍缓了点。眼见著那个祭出的方方小东西突然变成方砖大小,一下把铜镜压在了下面,但钢针却从他肋下急穿而过,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阮瞻心?一凉,去挡纲针的身体砰地摔倒在司马南地身边。

    司马南被左德用杂物狠狠地砸在了后脑上,眩晕感一直未退。虽然在电光火石间作出了报?的行?,但爬起来时还是摇摇晃晃的。他见到阮瞻绝望的神色,知道他是在?不能挽救万里的生命而内疚,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阮瞻以?自己的失误害了万里,悲愤之下想也不想地爬起来,一拳挥出,打在司马南的太阳穴上,当场让这位法力高深的法师昏倒在最原始的武力上。

    而阮瞻自己在内疚和自责之下,再没有力气支撑,一下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这一切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一边的左德还没有明白是怎?回事就已经了结了,他站在那?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

    阮先生你还好吧?他尝试著扶起阮瞻,但阮瞻却拒绝了,只是指了指司马南。

    请你把他捆得结实点,然后拖到塔?去,一楼就好。

    看著左德虽然虚弱,却依言而行,阮瞻仰面摊倒在地上。

    此次他受伤严重,已经无力支撑空城外的结界,所以天空已经不再是灰白一片,而是灿烂的星空,可他的心?却如在滚油中倒入冷水般炸开了锅,烫得他的心点点灼痛著!

    万里会死於自己的失误吗?

    他本以?自己可以用身体挡住那根钢针的,但他错估了自己对伤痛的抵抗能力,终究他慢了零点零一秒,可是就这零点零一秒,可能会要了他生死之交的命!

    司马南这?高超的道术,不可能会失误,万里唯一的生存机会,是洪好好没有制住他。可既然司马南挖好了陷阱等著万里,他能够避开吗?

    这不确定的因素让阮瞻忧心如焚,恨不得用时空扭曲术回到旧镇去看看情况,可他又不得不强压著这种焦虑心情而去考虑先解决这?的事情。假如他离开,司马南有可能会再度扳回局势,那?这一切就白做了,司马南还会带来后患,小夏不能平安,万里如果出事,也是白白牺牲了!

    艰难地抬起身看看,见左德已经把司马南抬回到塔的一层去,阮瞻先是起身拿起了那面小铜镜和方砖样的法宝,然后也跟到了塔边上。此时他?身无一处不疼,可他却感觉不到,心?反覆想像著无数的可能。

    他让左德把司马南放置在一个铜?上倚坐著,自己则坐在塔外的石阵上,这样司马南的异能会被限制,而他自己则可以保有。

    左德聪明地躲到二楼去,既不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想在这?碍事。这给了阮瞻独自思考的时间,让他把混乱的内心思绪整理了一下,然后就慢慢等待司马南醒来。

    手中小铜镜模样依旧,只是不再有诡异的波光,反而照出了他沾著血污的憔悴的脸。这证明他最后的一招起作用了,全镇人正在从梦?中醒来。现在正好是深夜,他们会毫无睡意,只会感觉头疼罢了。

    父亲留给他三件法宝--血木剑、撕裂幡和破灭印。血木剑在万里手?、撕裂幡目前还在暗室的角落?藏著,?面拘著欣欣等没有成功收回到小瓷人的怨灵。而破灭印是他一直没用过的,因?那对异能有相当高的要求,他也一直没办法祭起它。

    如果说血木剑是能使一切魂体灰飞烟灭,残裂幡能拘进所有灵体的话,那?破灭印就是能打碎一切结界的宝贝。这次他来到洪清镇,因?怕法宝留在家?不安全,所以把三件宝贝都带在了身上。

    ?了携带方便,他把宝贝们从封蜡中拿了出来,但不祭出的话,宝贝仍然如工艺品般小巧。血木剑是寸许长的小剑,残裂幡是一面巴掌大的小旗子,而破灭印由於像个方方的小印鉴,所以被他?在钥匙链上当吊坠以掩人耳目。

    破灭印本不在他的计画使用中,所以他在闯进司马南封在空城外的结界时都没有用它。如果不是要拯救命悬一线的全镇人,他也不会死马当作活马医一样的把它祭出来。他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只是尽力一试,没想到情况的危急和他强烈的信念竟然使他成功了。

    可是--万里呢?

    不是他自私,不是他冷酷。而是全镇的人在他心?也抵不上一个万里。

    告诉我,能不能挽救万里的命。见司马南动了一下,阮瞻问,假如你肯说,我承诺这次放过你!

    司马南愣了一下,显然是还没缓过神来。

    阮瞻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司马南有反应了,但他只是恶意地冷笑数声道,现在钢针已经cr了他的心窝,我想让他活也没办法了。你当我炼?飞袭道是玩的吗?哪有杀了人再救的道理。哈哈--作了错误的判断就要付出代价啊!

    司马南的话和语气几乎让阮瞻愤怒的失去理智,但他硬生生忍耐住了。

    他未必就死。你的洪好好不一定能拿得住他!阮瞻的心揪著,但语调还算平静,可是你却丧失了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司马南再度冷笑,输给了你,我还有脸活下去吗?你说的对,咱们两个人必有一个不能活著出去,你运气好,到哪?都有人帮你,我输的没话说。不过高兴的是,我有你最好的朋友来作陪葬。

    他不会给你陪葬的。阮瞻的声音?带了杀意,你会在血木剑下灰飞烟灭,而我会想办法让万里?活。既然你能借尸还魂,我也可以做到。

    万里都到了我手,你还指望血木剑会?存吗?司马南再度打击阮瞻。

    可是这句话根本不?阮瞻所动,我会回来找的,而且我不用血木剑,也有本事治你,不信你就试试好了。我现在不动你,是因?我答应过阿百,在她和你见一面后再要了你的狗命!

    听到阿百的名字,司马南说不出话来,感觉施出去的钢针却刺入了自己的心窝。那是他最想见,也最怕见到的人,这何尝不是他的弱点啊!

    而正他不知说什?好之际,一个女人的娇媚声音从夜色中传来,你要阿百?我这不就给你送来了吗?还有岳小夏,也一?给你!

    话音才落,阮瞻和司马南都大吃一惊,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湖心?廊上,慢慢走来三个女人,左边的是阿百,右边的是小夏,中间一抹红色的身影,正是洪好好!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八章 无悔选择

    我对男人最好,男人需要什?,我就会给什?。洪好好微笑说了一句。

    随著三个女人的走近,阮瞻才看清她们之间走路的姿态并不正常。阿百和小夏走得略?靠前些,动作僵硬,似乎不大情愿,而洪好好则站在她们的身后方,左手拿一张符咒按在阿百肩上,右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架在小夏柔软的脖子上。

    阮瞻见小夏被制,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但立即被洪好好喝止。

    站住!她歪著头,摆出一副天真的模样,说出话来却狠毒非常,我家阿南说你厉害的很,所以我要和你保持距离。除非你移情别恋,对我?生了兴趣,那?也就不必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了。

    她说著把尖刀向回拉了一下,异常锋利的刀刃立即让小夏的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痕,骇得阮瞻连忙后退。

    好好,我退后,我马上退后,你放开她!

    洪好好见威胁生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心?却没有什?高兴,而是充满妒忌之意。阮瞻拿这个岳小夏当作心肝宝贝一样,?可自己受损,也不愿伤心上人分毫,可是?什?从来没有男人这?爱惜过她。是她不够美,还是不够执著?

    她想到这一点就去看司马南,但见司马南低著头,看也不看她这个方向。她明白那不是?了她,而是?了阿百。在她心目中残忍又无情的男人,竟然不敢抬头看一个死了很多年的女人,他的前妻!

    再看阮瞻和岳小夏,两人自从见面就四目相望,虽然岳小夏和阿百被她封了语言的能力,但她和阮瞻的目光却始终温柔地纠缠在一起。深刻的爱与关心根本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此时此地,在洪好好的眼中,天地是如此之小,只浓缩成这一小方空间,而这空间?只有四个人,她是多?的一个!

    妒忌、悲伤、自怜,这三种感情混染在她的心?,让她突然生出一股愤怒。施出重手法在小夏和阿百身上,让她们痛苦地闷哼一声,也让那两个男人同时心疼地大叫,住手!之后对她怒目而视。

    洪好好咯咯地娇笑著,终於意识到我的存在了吗?她语气轻浮,但语调悲凉的问。

    阮瞻没有说话,忽然觉得洪好好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她只想要男人注意她、爱她,却没想过爱与尊重并不是靠色相和强求而来。

    自从洪好好带著小夏和阿百出现,他的心就慌乱之极。一方面,他很高兴洪好好的到来,因?这意味著万里生存的可能性会加大;另一方面,他又很担心这种局面。好不容易的,他制服了司马南,现在司马南的帮?却押著另两名人质出现,而其中一个人质是他无论如何也损失不起的。

    这是他今晚犯的第二个错误吗?他只想让阿百带著小夏远离战场,没想到半路杀出的洪好好会截住她们,反而更把她们置於危险之中!

    他忍不住又看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面容憔悴,但却毫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只是焦急心疼的看著他。他明白她是在担心他的伤势,因?他现在看起来一定很惨,好在他们可以心灵相通,让他一直向她传递著温柔的感情,告诉她,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强压著自己凝望小夏的冲动,阮瞻面对著洪好好,你把万里怎?样了?

    他吗?洪好好拖长了声调,他被我杀了!

    从她的表情看,阮瞻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他担心的只是她有没有在万里身上画下那个要命的血标记。

    你忘了司马南的吩咐,没有在他身上作记号!他诈了一句,忐忑地等著洪好好的回答。

    没想到洪好好的反应正是按照他所期望的样子显现。她脸色一白,怒声道,谁管那个混蛋的死活,你先放开我的阿南!

    阮瞻忍不住微笑了,因?洪好好的表情告诉他,万里活命的机率非常大。这样,他就只需要顾虑这一边就好了,不用两边都被施压。

    你笑什??洪好好怒目而视,快放了我的阿南,不然我宰了这两个女人!

    你的阿南?阮瞻讽刺地看了洪好好一眼。他也是学心理学出身的,也能看出洪好好对司马南的惧怕与依赖,还有对阿百的顾忌和挑衅,你确定他是你的,而不是阿百的?

    你住口!否则我真的杀了这个女人!洪好好大叫一声,眼神?满是要被遗弃的惊恐,你别以?我不敢!

    见她情绪激动,阮瞻怕她在不理智下伤了小夏,连忙做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安抚她,然后把脸转向司马南,你有脸让我放你出来吗?你有脸和阿百说清楚你?什?会那?对她吗?

    司马南在听到洪好好的声音后,一直就低著头。他知道阿百在这个空城?,但没想过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所以这突然发生的意外让他无法面对,只好?取鸵鸟政策。只是洪好好刚才突然对小夏和阿百下手,阿百的痛哼让他下意识的寻找她的影子,结果一下子就陷入她那有如一潭温柔秋水的眼眸之中。

    阿百不像小夏那?激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但就是她的不言不语,不喜不怒,才让司马南不断的拷问著自己的心。

    四目相对,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山林中生活的点点滴滴,多少次午夜梦?中模糊的影子,轻浅的微笑都瞬间塞满了他的胸臆,让他说不出话来。

    从没人对他那?好过,那?无怨无悔过;从没有人在他冰冷黑暗的内心世界?温暖的存在过;从没有人在被他如此伤害后,还在此刻的眼波?保存著最温柔纯净的感情;也从没有人明知道他的虚?和欺骗却还是毫不反抗,任由他把她推进无尽的深渊中!

    谁说软弱是最容易*的,当一种东西发展?极致的就会转化?相反的一面。就好像阿百的温柔和脆弱到现在却成了他最不可战胜的东西!

    最脆弱的也就是最坚强的!他囚困了她的魂,可是她却囚困了他的心!

    阿南!快叫阮瞻放了你!洪好好催促。

    洪好好的尖叫像利箭一样穿透司马南的身体,让他才开始涌上心头的良知和感情又一次被击的粉碎。他全身一震,目光从阿百的眼睛上强行挪开,刚硬起心肠。他辜负过她,也不必害怕再辜负她一次!他有自己的远大目光,必须要达成目的不可,那是他毕生的愿望。数不清多少年了。他?了这个目标吃尽苦头,也害人无数,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他不能放弃,不能让任何人阻挠他!听她的话,放开我!他沙哑著嗓子,你有帮手,我也有。我们扯平了!

    阮瞻静静的看著他,沉默了好几秒?才说。我看不起你。

    他说的如此认真,让司马南有一瞬羞愧的不敢直视他,但随即而来的贪念,?望和羞辱让他咬牙切齿的道,小子,这念头是用实力说话的,强者才有藐视?生的权利!看不起我?你还不配!

    一边的洪好好听司马南那?说,明白他还是和自己一条战线,又见他不再凝视著阿百,兴奋之极,大声叫道。阮瞻,你可以不放阿南,不过你不放他。你女朋友的命也就走到了头!我让你自己选,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数三下,你如果不做决定我就杀了她!我说到做到!一、二――

    阮瞻没有看向小夏的方向,但还是感觉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拚命阻止他做出牺牲自己的选择,可是他怎?能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那样纵然他还活或者饿,他的世界也会再度继续回到灰暗之中。

    没有犹豫。他一脚踏入塔?,拎起司马南扔到塔外去。

    你的灵能会迅速恢?的,什?样的绳索也困不住你。他冷冷的说,带著赢家的傲慢,彷?输了这关键一战的是司马南,但愿你心上的绳索也能自己解开!

    他看的明白,司马南不敢看向阿百,这证明他对她是有愧疚的,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感情!

    啪的一声响,司马南的超强实力让他比阮瞻想像中更快的摆脱了行动上的限制。他能自由行动的一瞬间,立即伸指画了个花朵一样的符咒,挥手击中阮瞻的前胸,让他撞到后面的铜?上,哇的吐了一口血,再也动弹不得。

    阮瞻!强烈的情绪刺激,令小夏突然冲破了语言上的禁?,大叫出声。她拚命的挣扎,但洪好好虽然苗条纤细,但手劲却大的怕人,像铁钳一样钳制住她,让她根本不能摆脱。

    见到阮瞻的那一刻,他那疲惫,憔悴又伤痕??的样子已经让她的心绞痛不已,现在看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更是觉得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在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什?叫撕心裂肺,体会到真爱中那种愿意?他生,?他死,替他承担一切苦难的心境。

    阮瞻,你怎?样!你别吓我!起来啊!她大声喊著阮瞻的名字,眼泪在脸上奔涌。

    封上她的哑穴,她闹的我心烦。司马南皱紧了眉头吩咐。

    我――腾不下手来!洪好好有些?难,她可是一手制住岳小夏,一手制住阿百,现在哪有能力再生出一?手多办一件事。

    能抓到她们也是她幸运了!当时她听到万里所说的话,决定要到新镇来看看情况,?自己争取利益时,才发现镇外的结界没有破碎,让她无法进入。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围著镇子转了好几圈,这时结界却又忽然撤消了,而她一进镇就看到阿百和岳小夏就躲在一间空铺子?。

    她听说阿百生前也是不凡的人,所以很小心谨慎的接近她们所在之地,见这两个女人并不说话。而是忧心忡忡的,立即意识到那边男人间的争斗一定没有停止,她们是跑到一边避祸的。

    这让她恶念顿起,於是趁阿百不备突施重手,一下制住这两个女人,并且封住她们的哑穴,把她们当作人质,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司马南一把!

    这样司马南就会认识到她的价值。知道她才是对他最忠诚的,这样他就不会?弃她了!

    废物!司马南丝毫没有感激她的表示,而是无情的骂了一句,然后反手指了小夏一下。也不知道他用的什?手法,小夏立即发不出声音,而且连动也动不了。

    放开她吧!他继续吩咐,以嘲弄的语气说,不能说话不算数。既然你让阮瞻选择,而他也做了选择!

    洪好好?开小夏。表面上看他们遵守了诺言,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改变现状。小夏此时如木头一样不能行动,放开她也和不放开没有区别,随时可能再度成?人质。

    阮瞻慢慢爬了起来,依坐在铜?上,每呼吸一下都很疼痛和困难。他明白以他的伤势,就算塔能不吸走他的灵力,他也翻不过身来了。这一战,他拼尽了全力,辛苦的周旋。但频出的意外使他还是输给了司马南。

    他真的累了,不仅是生活的的累,就连最近这些战斗。哪一场不是打得辛苦无比,哪一场不是要他?精竭虑,以弱胜强?!今天他终於支撑不住了,他没有办法再扭转场面,已经被死死的踩到脚下!

    只是,小夏还在那边,一脸泪痕,动也不动的望著他。他怎?能放著她不管?怎?能在她面前向司马南低头?他要救她,他要让她平安,只要她能活著出去就好,可是,要怎?办呢?

    实在不行,他只有自尽!只要他不死在司马南手?,只要他比司马南快,他就有机会保住魂魄。魂魄不被司马南赶尽杀绝的话,他就能救出小夏!就算那时他们天人永隔,至少,他还在她心?,至少,他也还可以爱她,保护她,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

    阿百,司马南是不会伤害的,这一点他有万分的把握。法宝,他死后也无法再用,他会拜?左德把它们毁掉。那些法宝虽然厉害,但他还没有能力把它们修炼成随他心而动的东西,所以它们目前的样子对凡人而言只是个普通的物件,毁起来轻而易举。

    所有的后路都已想好,当不得已的时候,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小夏!没有什?好迟疑的,对这个选择,他永远不会后悔!

    也放开她!司马南又向洪好好说了一句。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但洪好好明白他指的是谁?

    她有些不甘心,可是,她又不敢违抗。好在,放开岳小夏后,她的压力骤减,所以她在放开阿百的一?那施重手封印了她,让她继续如木如石下去。

    她做这番手脚,强大精明如司马南不会不知道,可是他并没有阻止,这让洪好好一瞬间明白,他是愿意让自己这样做的,他正陷入感情的?绊?,自己拔不出来,需要她?他斩断牵扯!

    因?阿百是他的心结,是他唯一的弱点。假如一直沉默著,也不挣扎的阿百加入战局,情况就不可预料了。她希望司马南杀了这?所有的人,灭了这?所有的魂,那样他们就会回到从前。

    无情,但又平安的从前!

第六篇 迷城第四十九章 一个问题

    司马南不回头看阿百,反而慢慢踱到塔门边去。下意识中还想离开她远一点,而且他还要近距离打击阮瞻。

    把石头交出来!司马南低吼著,我会你个痛快的。

    我不喜欢痛快。阮瞻说话都没力气,但还是不低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惊恐和慌乱,有本事自己来拿!

    司马南气坏了,他不仅想拿到石头、战胜阮瞻,还想看到对手在死亡前一刻的绝望、乞怜的目光。这小子强悍得很,这样的对手倒在自己脚下会让他格外有成就感。可是阮瞻倔强地不肯服输,让他的胜利喜悦大打折扣!

    唰的一下,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根白色的带子。那带子跟他的衣料似乎是同一质地,可是一从他身上拿下来就如同活了一样,婉转飘舞,无风而动,带子的前端高高的昂扬著,使它看起来不是一条布带,倒像是一条银白色的妖蛇!

    司马南不说话,只是威胁地盯著阮瞻的眼睛。他不愿意在阿百的面前太过狠毒,可是那块石头他非得到不可!

    这样对峙了几秒?,见阮瞻没有一点示弱的表示,司马南一咬牙跨步到塔门边上,伸手把白绸带放了出去,一端拿在自己手?,另一端直射向阮瞻,在阮瞻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白绸带活了一般,?确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并把他拉到了塔门边上!

    窒息感立即让阮瞻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握住绸带。试图拉开它。但它却像和他的肌肤黏合在一起一样越缠越紧,让他胸腔内的空气逐渐挤得一丝不剩!

    给我石头!司马南再说。

    不!阮瞻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并没有那块石头,但是假如他说石头不在他这?,司马南肯定会去逼迫阿百。阿百如果不给他,他不知又会使出什?手段。如果阿百给他,他完成了他的愿望,也许会给人们带来更大的灾祸,包括小夏和万里在内!

    还有,司马南肯定用他的天眼通打量过自己的全身了,也肯定没有找到那块并不在他手?的石头的踪影。所以,如果他坚决不说出石头的所在,司马南就不会轻易杀了他。只会折磨他,并慢慢丧失理智。他要趁司马南混乱时想办法,除非到了他必须自尽的一刻,否则他决不放弃希望!

    你找死!司马南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可。

    在几乎断气、并且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情况下,阮瞻竟然笑了一下,死都要死了-找不找死有-什?区别!

    司马南真想立即杀了阮瞻,可是他偏偏不能这?做。阮瞻死了,石头就没了,就算阿百能找到。他也没脸向她要,他甚至不敢和她说一句话。

    一伸手。他扭了一下手腕,那蛇一样的绸带忽然像生了倒刺一样锋利膨胀了起来,司马南每抖动一下,绸带上的倒刺就在阮瞻的皮肤上划一道口子,虽然不伤他性命,却让他不断受伤,鲜血直流!

    司马南挡在塔门口。其他人并看不到?面的情况,阮瞻又忍耐著一声不吭,所以只有他才知道只不过一道门坎而已,?面和外面却有著天壤之别。

    身处外面的他,灵能不受限制,可以随心欲地做他想做的;而身处?面的阮瞻不仅灵能被吸走,体能也出了问题,再被这轮番战斗弄得伤上加伤,现在完全是他?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可是这小子就是那?硬颈,这个时候了还是不低头,竟然让他有压制不住之感。他明白时间不能拖得太久,否则於他不利,不禁分外焦急。

    他一边用绸带限制阮瞻的自由,一边用另一双手把他所知道的刑罚一件件加诸於阮瞻的身上,他想让阮瞻因?承受不住痛楚和折磨而变得软弱,可他一桩桩都试过了,结果还是一样的--没用!

    那块石头对你并没有用,?什?不给我?他愤怒得脸孔都扭曲了。

    不--给!阮瞻从喉咙中倔强地溢出两个字。

    不是他不明智,他要的就是让司马南愤怒,因?他想不出好办法了,只有自尽一途,这样他就必须积聚一些灵能出来。在塔内本来是不可能这样做地,但他现在因?在塔门边上,所以塔对灵力的压制并不是很厉害,而且他这一次集中的是念力。

    假如一个人的意志特别顽韧,又懂得集中和调动念力的话,也能凝成很强大的力量。

    现在他明白,天快亮了,司马南也已经忍无可忍,必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然后带著自己的尸身慢慢寻找石头的所在。而他的时机也到了!

    念力已经积聚完成,他只要?去自己的生命,以魂体的形式,趁司马南绝料不到自己会这?做的优势,夺走司马南一瞬间的神智,丢他到湖水之中,让那些饿鬼道的怨灵纠缠他一阵。

    就这点时间就足够他救走小夏和阿百,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他的机会只有一瞬,而他必须抓住!

    抬起被血封住的眼睛,他看到司马南伸指画符,就要下杀手了,也暗中伸出一指,抚向自己的印堂,好像是要抹去血?,实际上是要?弃生命,让自己灵魂出窍。生的机会只有一个的话,让小夏拿去吧!

    一瞬间,司马南悲悯地看著阮瞻,而阮瞻不示弱地回看著他,两人同时伸出了手指!

    然而就在此时,凉棚?突然响起了澎的一声轻响。就好像是琴弦绷断的声音。

    现场太安静了。凉棚?的人,无论是小夏还是洪好好,都紧张地注意著塔门边上的事,而阿百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就如一个木头人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所以弦断之声虽小,但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而且不知道?什?,那声音像从每个人心底发出的一样,震得人心头发麻!

    这声弦断声响起的时候,司马南浑身一哆嗦,本能地转过身来。

    只见阿百动了一下,在?人惊异的目光中,慢慢向司马南的方向走去。而司马南看著阿百渐行渐近。竟然挪动不开脚步,就那?呆呆地看她走过来!

    我--我不知道她是怎?挣脱的!洪好好率先反应过来,辩白了一句。

    然而没人理她,所有人都被阿百的举动吸引住了。洪好好还想再说什?,或者补上一次封印,但却骇然发现,在阿百的身后竟然拖著一条长长的血痕!

    她是鬼,死了多年的鬼,不应该会有血?的,那是人类才有的东西。可是阿百身后确实拖著触目惊心的红,鲜?著、湿润著。每走一步就在脚下显现出一丝来,好像她身上某处地方正在崩塌,碎成一块块落到地上,化成了血!

    而站在高处的司马南不仅看到了地方的血?,更由於站在阿百的对面,也看到了她的脸。只见她的脸上也?著两行细细的红痕,是从她眼睛?涌出的血泪!

    这让司马南大吃一惊。因?他明白她做了什?!

    她用最后的灵力扯断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中的一条,这样就能摆脱那个封印的束缚!但那会使她自己大?受损,缺魂少魄的灵体在那个世界是会受欺侮的,就算转世重生,也会带来很大的麻烦!而且,他做过类似的事,他知道那有多?难熬!

    她?什?要那?做?是?了想要他面对她,还是要帮助阮瞻?是什?让她做出对自己那?狠的事,是谁让她不顾一切?!

    不要逼迫他。阿百细声细气地开口,看了喘息著的阮瞻一眼,如果他不是因?答应过我,在我见你一面前不杀你,现在的局势不一定是他处於下风!

    阿-百,?不要管男人间的事!司马南嘶哑著嗓子,结结巴巴说出一句。不得不面对她的脸,他的心还是不安著、麻麻地疼,说不出是什?感觉。

    可是,你不要杀他!小夏会伤心的。阿百的声音?夹杂了一丝哀求。

    司马南一瞬间有想要答应她的冲动,但一转头见阮瞻倔强的脸,心中恶念又起。他不能放过阮瞻,现在他已经压不住他,假以时间阮瞻定然成?他的心腹大患。他们的观点、目标都不同,中间又掺杂著许多恩怨和渊源,化敌?友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今天如果不杀了他,他将永无?日!

    阿百,?毕竟是我的妻子,?什?要帮著他?他皱紧了眉头,问出这件令他最不能释怀的事。

    阮瞻在他身后冷哼一声,妻子,亏你说得出口!

    司马南没有回头,但他明白阮瞻指的是他把阿百的魂魄囚在枯井?这件事。这是他的不对,是他对她的亏欠,他无法辩驳。

    是啊,你这?做一定有你的理由。阿百见司马南嘴唇动著,却说不出口,凄凉地一笑,每次你想做什?事,我就变得不重要了。只是,我并不怨你!

    阿百--

    我知道你想让我选择,可是我早和阮瞻说过了,我两不相帮。阿百?了口气,虽然神色忧伤,脸上?著两条血痕,但却让人觉得美丽极了,如果我说,我明知道你做的是错的,可是因?我心?想著你,一直一直想著你,所以我不想背叛你,你想信吗?

    他相信!他怎?会不相信!阿百决不会和他撒谎,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回答不出口,因?阿百一来,他的心全乱了。虽然他还是不能放过阮瞻,但具体怎?做,他有点拿不?了。

    那?-?先到别的地方去。司马南涩著嗓子说,一会儿这?的事完了,我会去找?。我答应?,只要阮瞻乖乖听话,我决不动岳小夏一根头?!

    阿百站著不动,只是摇摇美丽的头。

    怎?,?不相信我?司马南反问,但随即想起自己实在没有什?可以让阿百相信的,毕竟,是他骗了她,是他囚困了她。

    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不管什?我都相信。阿百异常坚定地说,让司马南都觉得配不上她这样的感情,不自觉地心虚。

    那?什?不离开。听话,走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是?了什?。

    我不走,但是我也不是来黏你的。既然你当年离开,也许证明我对你并没有那?重要,那?,我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这次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把这个给你。阿百说著伸出右手,娇嫩的手心?,在司马南眼皮底下显现出那块奇特的红色石头来。

    司马南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看阮瞻,见他面色平静,根本好像没听到一样,也根本不?成功地骗过了他而得意。

    怎?在?这儿?他手?的是?品吗?

    没有?品。阮瞻插嘴道,那是?了要引你上塔的诱饵,你太贪图这块石头了,连真?也没有辨清。

    司马南语结。不过他没有心思在意阮瞻的话,而是把精神全集中在那颗小红石头上。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他费尽心机也没有找到的,现在阿百把它拿到他面前,他要抢走吗?不,不对,阿百说要送给他。可是,?什??

    他无意间得知有这?一块神奇的石头,也同时得知了这石头的神奇功效。他欣喜於它能帮他实现多年来的梦想,所以一直想弄到手。他想那石头一定是巫教的宝贝,阿百再爱他,也不会把它给他,所以他一直不敢让阿百知道他的愿望,怕她从此会戒慎他,他就更难得手。阿百去世后,他翻遍所有的地方也还是没有找到。

    可是,看现在的样子,阿百是要把石头送给他吗?

    给我?他有点不大相信地问。

    是啊,给你。阿百温柔地微笑一下,好像回忆起过去,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想要这石头,我也在等你开口,可是你就是不问我。而我,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也就没有主动给你。请你原谅我。

    ?现在要给我?

    阿百点点头,是啊,我决定忘记这世界上的一切,去轮?到另一段人生,所以--

    ?要离开我?这消息让司马南的心一下被抽空了一样,没著没落的,冲口问了出来。

    阿百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触司马南的脸,眼神中饱含著无尽的爱意和凄凉的意味,你们汉人说的好,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无论我有多爱,到最后-还是要放手!

    阿百的话说得那?伤心,让司马南心中冷热交加,说不出那难受的感觉是因?就要得到石头的喜悦,还是要失去阿百的难过,不由得冲口说出一直压在心底的话。

    不,阿百,时间是没有尽头的,世界上的事并没有最后。司马南大声说,?听我的,只要?肯把石头给我,我有办法。

    我有什?你都可以拿去的。只是这块石头给你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阿百说著把石头举到司马南的面前。

第六篇 迷城第五十章 永生石

    你爱我吗?阿百问。

    就是这个问题吗?只要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可以得到那块石头吗?就这?简单!怪不得阮瞻说他聪明过头,才会把事情简单复杂化,作出那?多不择手段的。原来,他所要的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解决。

    不,你想好了再告诉我。阿百拦住司马南的话,神色间有点紧张,你一定要想清楚,问问你自己的心,不要随意地回答我。算我求你,千万别说谎,就算你说你不爱我,我也会把石头给你,只要你说实话,就一句实话!

    看著她温柔而恳切的美丽眼睛,司马南有一瞬的恍惚。

    他爱她吗?他说不清楚。如果他是爱的,可是他却能做出?弃她、囚禁她、背叛她的事,如果他是不爱她的,?什?她在他心?那?久的徘徊??什?她对他而言是那?与?不同?

    从他修习道术的那天起,他就强迫自己断情断爱。他只想要把中国古老的术法全部研习,失传的也要全部?原回来,人的感情在他看来再愚蠢不过,他根本不需要。

    当初他留在山林?,娶了阿百?妻,也是因?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修炼日本松井家的?活术想利用阿百的天授神能来帮助自己,还想要窃取巫术的?术,虽然由於阿百誓要遵守巫术的教规而使他没有学到多少?术,但至少因?阿百的善良和强大,他成功的?活了,而且,他不得不说,和阿百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这?多年来最平安幸福的。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他是否真正爱她!或者他自己根本无法分辨,爱对他而言是太陌生的事情,他不懂,也不能明白!而?了那块石头,他不得不在自己还弄不明白的时候,就回答她。

    我爱。他郑重地点头,我只爱你。

    凉棚处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司马南知道那是洪好好,可他根本不在乎,连阿百他都可以欺骗,洪好好又算得了什??她只是他圈养的宠物,是他摆弄的装饰品罢了。

    阿百脸孔雪白地看著司马南,不知道那句她盼望了许久的话对她而言是喜是悲。她没有立即把石头给司马南,而司马南虽然焦急,但也忍著不动。

    你确定你爱我吗?不能说谎的,会遭到报应。阿百喃喃地说,我说了,无论什?样的话,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会给你石头,你不必哄我开心。

    我非常确定。司马南半真半假地说,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也是最后一个。

    真的?

    真的!

    如果说谎的话--

    阿百!司马南终於有些忍耐不住了,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我说谎,就让我--

    他话还没说完,阿百忽然冲过去抱住他。虽然她是魂魄,没有实体,但司马南还是感觉到柔软的冰凉涌进自己的怀?,同时一?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发誓,只要你确定,这真是你的心?话就好。

    一瞬间,司马南舒了一口气。不是?了即将到手的石头,而是那久违了的拥抱。他真贪恋她的温柔啊,离开她的日子对他而言也是不好过的,但他不能纵容自己身陷温柔乡中,逼迫自己朝著目标不懈的努力。

    石头给你。阿百握住司马南的手,他的手心?立即感到一阵温热的跳动感,这让他欣喜若狂。

    啊,石头,他找了许久的神奇石头,可以完成他愿望的石头,终於,到了他的手中。

    阿百后退了几步,远远地凝望著司马南,眼神中除了温柔的情意,还有一丝紧张。

    别怕,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爱你的。纵然他在服食了恋药后,又偷偷服了解药,纵然他不能确定当初是不是阿百把解药故意放在他能找到的地方,纵然他不能够明白自己的心,可是他得到了石头,其他的还有什?重要?

    永生石啊,永生石,你终於是我的了,你终於可以体现自己的价值了。他喃喃地说著,然后在?人惊异的目光中,突然把石头吞入了腹中。

    阿百看著司马南,神色复杂,当看到司马南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时,不禁?了一口气,温柔地微笑起来,你没有骗我。

    我当然没有骗--司马南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有一种酥麻感从身体内传了出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抚了一下胸膛,以?只是身体上的小反应,但他的手还没离开胸前,那酥麻感又来了,并且越来越频繁,让他感觉彷?有无数?蚂蚁在身体?爬。

    阿南,你怎?了?洪好好看到司马南神色不对,双手在身上乱抓,大声问。

    司马南好像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回答她,伸手画符,向自己身体上打来。

    砰的一声,司马南被自己的符咒打得后退一大步,撞到塔门上,喷出了一口血,但他彷?没有注意到这些似的,皱紧眉头,以手按压在腹部,揉了两下,而后痛哼一声。

    阿百--你给我的--啊--究竟是什??司马南抬起头,愤怒地盯著阿百。此刻他身体?的酥麻已经变成了万箭穿心般的巨痛。

    阿百脸色惨白的几近透明,她一步步走向前去,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司马南的头抱在自己的怀?。司马南想挣脱,却没有做到,巨痛使他无力反抗,而阿百温柔冰凉的怀抱像是解药一样,让他舒服许多。

    你给我的是什?东西?你终究还是帮了阮瞻吗?他躺在她怀?,不甘心地问,妒忌使他的疼痛加剧了。

    永生石啊,你不是一直想要??阿百轻声的说,语气温柔又?凉,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滚落。

    你骗我!永生石可以帮我完成愿望,怎?会要了--我的命!又一波疼痛袭来,司马南抱紧了无形但又有感的阿百的身体,只觉得她那?娇柔那?脆弱,好像会折断在他的手臂?一样。

    我说了很多次,假如你不爱我,我也会把石头给你。你?什?不相信我??什?你就不明白,无论你要什?,只要我有,我怎?会不给你?阿百的眼泪落在司马南的脸上,竟然是温热的,让他感到温柔的抚慰,神志不禁有些模糊。

    我没有骗你。他咕?了一句。

    如果你没有骗我,就不会这样了。听你说爱我,我很开心,可是如果拿这个谎言和你的生命交换,我?愿你根本不爱我!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爱你的。啊--司马南继续嘴硬,但话音未落,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一次袭来。

    你别说话。我知道当初你偷听了我和师傅的魂魄对话,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永生石有什?功用?

    司马南忍耐著疼痛在身体?慢慢淡去,感觉身体融化了一样的难受,但他还是回答阿百道,永生石可以帮助人永生,我要得到永?的生命来完成我的愿望。

    阿百摇摇头,眼泪还是一串一串地落,原来你听错了。你竟然听错了!永生石并不能让人得到永生,它其实叫做问情石,是永生永世的意思。

    问情石?司马南意识模糊地问。

    阿百抱紧了司马南,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永远也不分开一样。

    她好后悔,不该老远的把这块石头送来,原来阿南并不知道这块石头的真正功用。她一直不明白?什?他非要这块石头不可,今天才知道他误会了石头的真正用途。

    这种石头本是他们巫教的祖先无意中得来的,就这?由师徒相传著,直到她这一辈。因?巫教中大多数掌教者是雅禁,也就是女人,所以这块石头才特别重要。

    这问情石除了石魂和人魂混合在一起,非真心赠送便永不离弃的特性外,还可以测试男人的真心。假如男人真的爱著石头的拥有者,那?如果女人把石头赠送给男人,男人吞下石头后,不仅不会有伤害,还会成?石头的下一任主人,并且助长他的灵力。

    如果他是个修行的人,会大有助益;如果他不是修行之人,就会一辈子心想事成,好像有一颗幸运的星星追随著他!

    但对於女人而言,它所能帮助人完成的愿望,其实就是得到一份真挚无?的爱情。听来很可笑,可是在女人的心目中,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一件,有了爱情,可以?弃这世上的一切。

    巫教传下来近千年了,得到石头的掌教者大多独身,就算嫁人也是以药鬼?夫,所以这时头从来没有现世过,从来没有被送给过任何一个男人。只有到了她这一辈,师傅预言巫教会消失,而且她也遇到了她真心所爱的人。

    是劫数吗?她不知道,即使爱了他,她的生命打了折扣,她也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她想要彻底离开这个人世,所以想见他一面,所以想给他一点东西作?纪念,说到底是她自私啊。

    她不想他忘了她!她还想知道他的真心!现在她知道了,可是她?愿不知道。

    他不爱她,还因?撒谎而要丢掉性命。吞掉问情石的人假如说的是假话,这石头是会从人的身体内吸乾他的一切的,他会连魂魄也剩不下。那?,她永远失去他了!永远永远!

    ?什?那?傻?当初他偷听时她和师傅的魂魄说的是当地的土语,就算阿南懂得民族方言,毕竟他是个汉人,很有可能会听错。?什?她从没预料到这个?到现在,他因?谎言而要失去一切--生命和灵魂!

    怎?办?怎?办?她怎?能任由他就这样化?乌有,可是她又能怎样才能救他?

    原来是这样!迷迷糊糊地听明白阿百的解释,司马南万念俱灰。

    他从小钟情於道术,但是一接触才知道他想学的是多?浩如烟海,而人的生命是多?有限,根本不能了解其中之万一。道家讲究的就是自然与求长生,可是人到中年后他明白,指望著修炼,他是不会成功的。所以他想尽办法学习?活术,学习一切可以延长自己生命的东西。

    ?此,他沉迷其中、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也和阮瞻的父亲?生了一些解不开的恩怨。

    然而,他一次次失败,直到他的肉身死去,死在他去苗疆寻找长生术的路上。可是他遇到了阿百,她虽然没能让他?活,但也没让他真正死去,还让他无意间听说了这块永生石。

    他见阿百的师傅死去后都要回来嘱咐阿百,一厢情愿的以?那永生石可以助人永生,所以利用了阿百对他的感情留在了她的身边。而现在看来,他所追求的全是虚妄的,根本没有人可以永生,一个人也不能真正?解这世界上的一切!

    只是,他真的不爱她吗?

    从身体?的搅痛来看,似乎是这样的,可是他?什?觉得有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保护著他的心?呢?

    对不起!阿百哭泣著,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看见阿百的心碎,司马南很想答应她,可是从他身体的状况来讲,他明白自己命不久矣,而且会魂魄不剩。他做不到,就不能答应她,因?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光给她最后的欺骗。

    看来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尽,其鸣也哀,人在临死的时候果然会有善念,就如同此刻,他忽然觉得他多年追求的是多?可笑,自己是多?的渺小,他很后悔?了这些不值得的东西,毁掉了所有的一切。

    一叶障目,不见南山。?他这个目标,他毁掉了多少人生中的美好?

    是我对不起你。他微笑起来,温柔的模样让阿百想起了他们新婚的时光,我不该骗你,也不该把你困起来。知道我?什?那?做吗?

    不,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说话。

    可是我想告诉你。司马南柔声说,你异能强大,死去后更会洞悉人心。这让我很心虚,怕你知道我对你不是真心,怕你报?我,把?术和石头给了别人。司马南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下去,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有苦衷。我怕你因而鄙视我,而我?愿你恨我,因?--那至少是强烈的情感。他又顿了一下,求得永生,好有时间慢慢研究所有的道术,是我一生非要达到的目标,?了它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你。可事实上--我无法放弃你,所以我困住你,不想让你找到我,看到我的无耻,也不想让你转世轮?,消失个无影无踪。而我把你困起来,知道你就在那儿,总觉得你会等我一样。

    他的话说得太温柔了,让阿百心酸地哭泣不止,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呆呆地看著这一切,说不出话来。

    肯原谅我吗?阿百!

    抱著司马南外表还没什?变化,但越来越轻的身体,阿百惊恐万状。

    想要和他告别的,想要送他礼物的,?什?她的爱意竟然会要了他的命!没错,他做了太多的坏事,可没有人知道他的矛盾与挣扎,没有知道他的苦楚与愤怒,只有她知道。所以她想,既然所有人都恨他,就由她来爱他好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她温柔地吻著他的额头。

第六篇 迷城第五十一章 情死

    姓阮的小子,你给我滚过来。司马南突然大声说。

    阮瞻一直呆站在旁边,看著阿百所经?的辛酸的这一幕,连趁机挪动到塔外来恢?异能也忘记了。他外伤严重,咬紧牙关才勉力来到司马南身边。此时他完全没有戒备,而且他也知道这根本不需要了,长了眼睛就看得出,司马南马上就会死去,这一场争斗,就以这样戏剧化的场面结束。

    你得承认,我没有输给你。司马南倚在阿百的怀?,脸色虽然已经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白,但神色却依然骄傲地说。

    你没输!阮瞻老实的承诺。

    是啊,我没输给你,我是输给了自己。这叫什?来著?

    人算不如天算。

    司马南虚弱地笑了一下,微点了点头,果然,强求的东西没有好结果。金钱、美女、寿数,无一不是如此。枉我也称学习道法,却追求最违背自然的事情,真是可悲!

    不,在道法上,我是佩服你的,你是我见过法力最高深的人。阮瞻由衷地说。

    眼见著司马南的生命即将消逝,想想那些?了他的一己之私而被冤害的无辜的人,阮瞻本该庆祝胜利的,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不仅因?阿百无尽的悲伤,也包含著对司马南误入歧途的惋惜,还有心?那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以对付司马南?目标,现在司马南就要死了,而且看来会连魂魄也剩不下,他忽然感到空虚和无力。?什?会这样?他受不了这哀伤的气氛,他?愿和司马南拼个你死我活,轰轰烈烈!而现在这个样子,他感觉是他让那?善良的阿百心碎!

    道法最深??也不尽然。司马南轻轻地说,你父亲就是一位了不起的法师,你看到的并不是最真实的样子,他才是真正的厉害啊!

    我父亲?司马南的话让阮瞻心?一动,他一直觉得他和司马南之间有什?渊源,也知道必与他父亲有关,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什?瓜葛或者关?。

    本来他想盘问司马南的,因?如果现在不问,随著司马南的死,这件事就将成?永远的谜。但他见阿百那?伤心,又怎?忍得下心打扰他们最后一刻的相处,没想到司马南会主动提起这些。

    司马南看了阮瞻一眼,他说过你有逢三之难是吗?

    阮瞻吃了一惊,最近他忙於应付空城?的事,把这件事都扔到脖子后面去了。此时听司马南提起,下意识地看了小夏一眼。但见她还是处於木僵状态,但满脸泪水,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阿百,明白她又?阿百难过,又担心自己的伤势,并没有注意到司马南的话。

    你也知道我的逢三之难?他压低了声音问。

    司马南神色间相当复杂,有点怜悯还有点了然。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阮瞻的话,那一难是你命?的死劫,你必定渡不过,早点想对策吧!至於我和你的关?--他示意阮瞻靠近些,然后低声在阮瞻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相信你很意外。司马南苦笑了一下,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阮瞻不是个喜怒形於色的人,但此刻的脸色却比司马南还要难看。他直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刚想再问什?,司马南却摇摇头,阮瞻只好硬生生吞下要说的话。

    司马南肯毫无保留的告诉他这些,已经足对得起他了,其他的事他会自己去寻找答案。现在司马南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应该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的妻子才对。

    阿百。司马南温柔地轻喃了一句,把脸靠近我,我想让你是我眼中最后的形象。

    阿百呜咽了一声,俯下了头。

    司马南勉力抬起手轻轻抚著她的脸,对不起,阿百。最后,我还是不能留在你身边,也还是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你。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阿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摇头哭泣。

    好孩子--乖--不要看不开--我们互相是对方命?的劫,过不去的劫,可是我喜欢这个劫呢!司马南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几近透明,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听话,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他用他们新婚时的?称和阿百做最后的告别,让阿百柔肠寸断。如果他们是对方的劫,在他们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无可避免了吧!

    那时,他就站在一棵藤木下,虽然衣衫??、神色憔悴,但却丰神俊秀、儒雅温文、那?的与?不同、那?的桀??洒,让她一见倾心;在他们相处的时候,他的谈吐、学识,讨论道法和巫术时的智慧、他对她最微小的关心,都让她心悸不已;在他们短暂的婚姻生活中,他像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宠爱纵容著她,像个知心朋友一样让她可以安心把一切与他分享,又像个情人一样火热激情,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如何看得开!

    是他给了她不同的世界,让她明白这天下如此之大;是他让她享受著除尊敬外的其他情感,不必每天一本正经地做她的雅禁,也可以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也可以是个乱发脾气的小姑娘,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女人,也可以是个不负责任的懒虫;是他让她体会了人生的万般滋味,让她明白,她不仅是个有天授神能的巫女,也是个有著七情六?的女人哪!

    尊敬与敬畏,她拥有太多,只有他给了她感情和温暖,给了她伤心的哭泣和欢乐的笑容,她怎?能不爱他!就算他是骗她的又如何?就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爱她又如何?就算这一切不过是个幻梦又如何?

    他是她的唯一啊。他离去了,她怎?能好好的!

    唰--

    一阵微风吹过,阿百怀中的司马南的身体忽然塌了下去,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那身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衣服。

    阿南--阿百悲鸣了一声,?下那身衣服,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著,阿南,不要离开我,阿南,回来!阿南,回来,别离开我!回来!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的在地上挖,好像司马南不是魂飞魄散,而是陷入地下一样。她徒劳的挖著,锥心泣血的泪一串串顺著脸庞滑落,本该没有实体的纤纤十指被坚硬的地面磨得鲜血淋漓。但她就是不停止,拼了命地要把已经消失的情人从虚无中拉回来!

    阿百,他已经走了。阮瞻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拦腰抱住阿百。可阿百根本听不进去,挣脱开阮瞻的双臂,再一次跪伏到地面上去。

    阿南,你回来。拿我的命去--阿南--回来!

    她哭得那?伤心,连阮瞻都要落泪了。

    阿百--他再次向前,想把阿百拉起来,却发现堆在地上的衣服极细微地颤动著,好像有什?东西在下面跳动。

    他急忙蹲下身去,发现那块红石头被掩盖在衣服的下面。司马南因?撒谎而死在这块神石之下,石头却没有因此被毁掉。但在衣服下抖动的不仅是这块有如人的心?一样的永生石,还包括石头外围一缕肉眼看不到的残魂!

    阿百,你看这个。他一指挑著那一缕残魂,一手握著那块石头,阿百!因?阿百没有回应他,他加大声音叫了一声。

    但阿百还是没有听见,依然拼命挖著地面,使他不得不强行拉起她,你看这是什??

    阿百泪眼模糊,一瞬间没有明白是怎?回事,但阮瞻手指上的残魂见了阿百却彷?见到自己的主人一样,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让阿百先是吃惊的瞪视著它,而后意识到什?一样,立即伸手把残魂握在手中。

    这是--这是他吗?她瞪大了一双泪眼,望著阮瞻。

    阮瞻?息著摇了摇头,阿百,司马南已经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只是他的一缕残魂,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是因?本能才对你有那?大的反应。

    阿百没有说话,低头看著自己的手,见那残魂在她血肉?糊的掌心温柔的磨蹭著,再一次落下泪来。

    他原来是爱我的。她幽怨地说,抬起手掌,在脸上轻轻触碰,他弄不明白,他不习惯去爱别人,可是他是爱我的,虽然只有一丝,可他是爱我的。我明白了,阿南,我明白了,我不悔!只要你有一丝是爱我的,我就足够了,阿南--

    她的泪还没有乾却微笑了起来,如获至宝地捧著那缕司马南的残魂温柔的亲吻,这让阮瞻的心再一次陷入了她的悲伤之中。

    永生石会让撒谎的人魂魄不剩,这是对无情人的最大惩罚,可是或许连司马南自己都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对阿百是有一丝真挚的爱情的,也正因?这一丝真挚的爱意,才让他能够留下一缕魂魄。

    但这绝不是司马南了。它不能幻化成那个男人来陪伴阿百,不能说话、不能微笑,也没有司马南任何的记忆,它终是一缕如风的魂魄而已,随时都可能消散,就算阿百在她能力最强大时,以此残魂?基,拼尽全部力量帮他聚魂成功,他也不再是司马南了。

    司马南已死。

    这是他的一部分,就算他什?也不知道,至少我觉得是他在陪我,我不会再孤单了。阿百明白阮瞻的心意,幽幽地说著,这足够了。我从来不想要他的什?,包括爱情在内,可是他却给了我,我没什?好抱怨的。

    那你要怎?办?

    怎?办?阿百忧伤地微笑,他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我就是想追随他去,也不知道要追去哪?。我看,我还是回我的枯井去,有他陪我,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对我也没什?关?,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阮瞻听她说得那?哀伤又决然,一时也想不出什?安慰的话来,但想到阿百?了从司马南手中救下他而挣断了一缕魂魄,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她。

    我会送你回去。阮瞻对阿百说,同时把永生石还给了她。

    她没有了神能,又缺了一魂,路途还那?遥远,如果一个人带司马南的残魂回去,危险?数太大,所以等他处理完这空城的事,他会亲自送她回去,并且要用他所能结成的最强的结界挡在枯井的外面,让她可以出,但其他的东西都不可以进。

    司马南去了,但承他的情,告诉了自己一些?密,?此,他要替司马南保护阿百!

    阿百点了点头,拿过石头,并把地上司马南的衣服鞋袜全包裹在一起抱在怀中,坐在地上低声念起了听不懂的祈文。只一刻,她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美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阮瞻抬头看看天空,不明白?什?这样善良的女人会有这样悲惨的结局,这世界真的是公平的吗?

    天空,已经不再黑沉沉的,而是有些发灰,这提醒著他,事情要尽快全部解决,天就要亮了!

    一转头,就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极快地通过凉棚,窜向湖心?廊,奔广场方向而去,不是洪好好是谁!

    刚才那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幕,也让洪好好完全不知所措了。她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呆看著这一切,等到事情结束才想起来自己的事。

    司马南走了,她的靠山也就没了,她最怕的事情落在了她的头上--她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不能独立生存於这个世界之上,可是她又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唯一的反应只有跑。

    她完全没有计画,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下意识的行?。

    她跑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广场上,但见眼前一黑,恢?了些许灵能的阮瞻一脚从塔边踏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六篇 迷城第五十二章 善

    放开我,我没做过坏事,没主动做过。慌乱中,洪好好哀求道。

    她很明白,即使阮瞻目前外伤严重,灵力也大打折扣,但她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只能哀求,只要你能放过我,你提什?条件我都答应。不然,我做你的奴隶也可以,你看,我有本事让你--本能的,她企图用她的女性魅力来交换逃脱的机会。

    阮瞻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想放过她,这一晚上看了太多的惨事,他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不把洪好好治服,等她缓过神来,有可能酿出更大的灾祸。

    如果说司马南是理智的、有目的的,那?洪好好的随意和任性就更加危险。她现在学习司马南的道术未成,等她小有成就,这世上的人又不知要遭什?殃了!

    我不难?你,回到你的地方去吧。阮瞻悲悯的说,转世轮?不好吗?有一段新的人生,胜於你这样抢人家的肉身,四处躲藏,惶惶不可终日。

    不要!

    你不再属於阳间了,强求是没有用的,听我一句,回去吧!

    不!你根本不明白!洪好好大睁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我做错了事,来世是会变猪狗的,我那?美,绝对不要那样!

    你别逼我!

    是你别逼我!洪好好见阮瞻没有一点商量的?地,气急败坏之下,从衣领处摸出一张符咒出来,这是锁命符,假如你不放过我,我就撕了它,到时候你的心上人也会和它一样变成两半!

    阮瞻皱紧了眉头。

    对敌人果然不能仁慈啊,他的一念之仁反而促成了对方的威胁。而他也没有想到,当所有的人都被阿百的事吸引住心神的时候,这个洪好好竟然能抓住时机?自己的逃跑收集筹码。

    我放了你又如何?不久我还是会找到你,到时候我可没那?客气了。阮瞻冷冷的说著,暗自寻找破解这符咒的良机。

    我管不了那?多了!洪好好太焦急了,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我数三声,假如你不答应,我立即撕毁这张符咒,大家鱼死网破!

    然而还没等她倒数计时,也没等阮瞻作出什?表态,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

    在这黎明来临前的时刻,在这座不会有人进入的空城?,怎?会有机器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正是向这个方向而来。再近些,才听清是机动车的马达声!

    阮瞻和洪好好对此都比较意外,而又因?他们之间互相牵制著,两个人都没能动一下,直到一点亮光出现在塔正对著的广场一侧,才让他们看清楚冲过来的是一辆摩托车。

    车前面雪亮的大灯开著,像一柄匕首一样劈开这黑夜,并以极快速度靠近了广场。

    是万里!

    虽然没能看清骑车人的脸,但从身影上能判断出,来者正是万里。洪好好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能够从那些帮?中生还,而阮瞻看到他活著则是欣喜异常。

    转眼间,车子到了广场的边缘,洪好好和阮瞻两人有两种心态,但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以?万里会停下来。可事实却出乎他们的预料,万里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猛冲,就好像驾著一匹失控的野马一样,风驰电地闯入这僵局中。

    阿瞻,接著!黑暗中,一阵疾风破空而来,阮瞻想也不想的伸手接住。

    万里是他的生死之交,就算给他一枚快要爆炸的炸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住,这就是朋友之的信任。而在他接到飞掷过来的血木剑的同时,万里毫不留情地撞向了洪好好!

    洪好好根本没料到,万里这样温和的人竟然会使用这?野蛮的方法,只一愣神的时间,就感觉身体被撞飞了起来。

    啊--

    她长长地惨叫一声,虽然身体并不是她的,她也不能像司马南一样完全契合灵肉,但疼痛她还是感觉得到,而在这副肉身腾空在半空之时,她本能把灵魂脱出了躯壳。

    可是万里这一撞像是要搏命一样,冲撞力极大、惯性十足,所以就算她灵魂出窍,魂体还是被撞飞了,远远地弹到了塔身上,然后直直的落了下来。而当她一落地,面对的就是已经重新踏回的阮瞻,可怕的是,他还握著那柄所有魂体惧怕的血木剑,直指著她的眉心!

    吱呀--摩托车发出刺耳的煞车声,紧随其后的,则是她的肉身落入湖水的声音,还有仅存的那些恶鬼道的恶灵扑过去吞食落水物的声音,那张镇命符也从空中慢慢飘下,好像一张废纸一样落在草丛中。

    不要杀我!洪好好尖叫一声,跪伏在地。

    我警告过你了。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你不该用小夏来威胁我!

    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洪好好匍匐过来,抱住阮瞻的双脚,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我只是要活著而已。

    你活著,却剥夺别人的生命,天下没有这个道理!阮瞻低头看著盘在自己脚下的那团灰影,你伤及过太多的性命,我本不该饶你,可念在你只是司马南的帮?,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回到你该去之地!

    洪好好绝望地哭泣著,在阮瞻的小腿上越缠越紧,其中一部分还渗入了他的脚底。她以?阮瞻没有注意,但慢慢下沉的血木剑的剑尖提醒她,她的阴谋没有得逞的可能。

    这个男人不会害怕、不会被引诱、不会心软、更不会被偷袭,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逃脱!

    血木剑又下降了一?,一时间红光大盛,剑身兴奋得抖了起来,并且发出了人类听不到的鸣叫声,听得洪好好立即放开阮瞻的腿,像一条受惊的蛇一样躲到角落去,哆嗦个不停。

    多?丑陋!谁说面容姣好身材绝佳的女人就一定是美的?眼前这个女人贪恋人世间的繁华,怯懦的不肯接受应该接受的命运,自私、冷酷、虚荣、残忍又愚蠢,怎?能得到真挚的爱呢?

    左德,麻烦你把暗室?的金属旗子给我!阮瞻的眼睛还看著洪好好,但知道楼上的左德一直在观察事情的进展,於是大声吩咐。

    没有回答的声音,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头顶就传来物品落下的风声,阮瞻头也不抬的伸手接住,我给你选择的机会,a--灰飞湮灭,b--进到幡?,等我把你送回去!

    洪好好抬起头来看著面无表情的阮瞻,眼神中的乞怜和恐惧,慢慢变成了充满怨毒的恨意,我发誓我要报?你,让你落到今天我这步田地,甚至还要惨!我发誓!

    明白了,你是选择b。阮瞻说著一抖手,随著默念的咒语,小幡放大到一人高,进来吧!

    残裂幡?生了强大的吸力,这不是作?魂体的洪好好可以抗拒的,所以?管她还有些灵力,此刻又拼命的挣扎,但是伴随著她的五指在地上抓挠发出的刺耳声响和深深指痕,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吸了进去。

    她的头不甘心的在幡面上停留了一下,我恨你!我发誓会要你死得难看!她怨毒地说,然后彻底消失。

    阮瞻摇摇头,没想到她竟然连丧心病狂的司马南都不如。至少司马南还因?心中的一份爱意而在死前有悔过之心,至少他临去之时明白自己因?一时的执念而错过了什?。而洪好好呢,她连放过自己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收起了残裂幡,阮瞻才去解开小夏的封印,而由於她本身没有灵力,被封印的时间又太长,所以立即陷入了昏迷。但这已经没关?了,事情已经完全结束,除了一些要善后的事。她安全了,所有的人都安全了。

    看天色,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疲惫至极的阮瞻坐在凉棚中,温柔地把小夏抱在怀?,等待万里从广场上过来。

    这个还有用吗?万里举举手中的锁命符。

    封印已除,那就是一张废纸。

    那她怎?了?万里凝视著小夏的脸,有种想把她拉到自己怀?的冲动,但见她睡得很沉似的,忍耐著没动。

    只是昏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不过看来是饿坏了,才几天啊,下巴都尖了。万里说著,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水打开,递给阮瞻。

    阮瞻一饮而尽。

    他就知道,被困在空城?的人一定是又?又渴,尤其阮瞻还可能大?失血,所以贴心地?他们?备了食物!只是阮瞻只喝了水,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食物。

    你怎?回事?万里看看阮瞻,表情像是嘲笑,但眼神中满是关心,看你这德行,肯定是被人家海扁了一顿。

    少来管我,你怎?样?

    我啊。万里耸耸肩,我差点被洪好好性侵害,她脱得我只剩下一条内裤,啊,还有一双袜子。他自嘲了一句,然后把他所遭遇的说了一遍。

    阮瞻?了一口气,可惜把龙大师这样的人物搭了进去。

    是啊,那是个误入歧途的好人。只是有的事做错了,就算你马上悔悟,也要付出代价,可是龙大师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万里也有些伤感。

    司马南也是一样的,不过他走得太远了。阮瞻说著看了看阿百那边。

    万里这才看到阿百跪坐在不远处,因?她一动不动地诵念著祈文,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像一尊石雕一样,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司马南--死了?万里问。

    其实他是有预感的,因?他待在旧镇?时,突然发现全镇有了人气。当时还是半夜,并没有人出来,但这个死了一样的镇子突然就有了活人气,有灯光,有咳嗽声,那时他就知道新镇?的争斗以阮瞻的胜利而告终。

    於是,他威胁那些打手尽快离开,从他们手中硬抢了一辆最大马力摩托车,一路赶到了新镇。他想,也许阮瞻需要他的帮助来善后,也许他会需要血木剑。

    到了这?后,他一直没看到司马南的影子,所以他明白,司马南死了!

    阮瞻不知道如何回答万里,只好把整件事情全说了一遍,听得万里唏嘘不已。阿百太可怜了,她这一生,什?坏事也没做过,一直保护别人,?别人谋福利,?什?她要得到那样的结果?

    你?备怎?办?他问。

    阮瞻沉吟了一下,加上小夏,这次一共来了十二个人,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了。小夏、左德、马记者和毛富镇长。这件事要怎?解释,用不著我们,我相信左德和马记者也不会说出这件事,他们自会统一对外的说词并不需要我们来善后,过不多久,洪清镇只是会多一件悬案而已。而毛富是装疯的,他一定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如果我们要用龙大师的证据把当年的罪人送上法庭作公正的审判,一定不能漏下他。而且,假如这件事终於能沉冤昭雪,那些怨灵也会走得安心。虽然基於这个风水大阵,他们是否洗雪沉冤都不妨碍把他们驱逐出阳间,但我希望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你放心,龙大师给我的证据能让那些混蛋枪毙一百回。万里愤慨地说。

    那就好,大概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阮瞻想起阿百,心?又是一绞,至於我们要作的,就是把湖?剩下的那些恶灵灭掉,清除一切我们来过的痕?,送阿百和洪好好回到她要的地方。然后你带小夏回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养伤?在哪?养都一样了,去咱们市的公安医院吧,那?的护士小姐比较漂亮。万里故意说笑著,缓解著现场哀伤的气氛。

    皮肉伤,不必休养,自己会好的。阮瞻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是关於我的身世和我父亲的事,我必须调查一下。现在还不能和你说,相信我,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什?事这?神秘?万里皱眉,但见阮瞻一脸坚决,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决定在这个时候还是先不问他,以后再慢慢来。

    好,就照你说的做。忘了告诉你,龙大师留给你一本书,我看不懂,大概是传授你一些什?吧。留给我的那本册子就是当年的罪证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把这些都埋在镇外的树林?了。我们办完这?的事就去把它挖出来,你去办你的事,我就去通过正常的手段把那些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这下小夏有事做了,她可是律师哪,虽然不太合格。

    阮瞻点点头,这样最好。可是,当初袁镇长他们究竟做了什?事,让这?多好人成?了怨灵?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332/ 第一时间欣赏驱魔人最新章节! 作者:柳暗花溟所写的《驱魔人》为转载作品,驱魔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驱魔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驱魔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驱魔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驱魔人介绍:
简介:死亡只是开始----他是一间小酒吧的老板,外表温柔热情,内心却冷漠疏离,有天生的通灵能力却封印自我,不愿介入灵异事件;她是一名不怎么太合格的律师,胆小如鼠却嫉恶如仇,八字轻但又有佛缘,一件诡异的血案使他们不得不携手共同面对.随着她办理的案子越来越凶险,随着被他自我封印的能力逐渐苏醒、强大,他们相互排斥、了解、接近、合作、并产生微妙但炽烈的感情.二人在朋友的帮助下,破解了一幕幕都市怪谈.
驱魔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驱魔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驱魔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