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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笑子风     八零农家女txt下载     八零农家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孩子的良心谴责

    第一次做坏事的宋涵心里十分慌张,只能借助凉水缓解内心的不安,猛不迭听见妈妈的问话,吓了一大跳,磕磕绊绊地解释:“妈,我渴了。”

    “别喝生水,小心拉肚子。屋里有凉开水,去屋里喝。”

    “好。”

    见一向乖巧可爱的女儿举止慌张无措,手忙脚乱的背影,周玉芳忍不住小声嘟囔:“这孩子怎么回事?”

    宋涵躲在堂屋,探头看向进厨房的妈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吓死她了,还以为妈妈发现了什么!

    脑海回想着在孟糖家做得一切,宋涵情不自禁的握紧手心。

    她是坏孩子,做了坏事,可她也不想,都是孟糖逼她!

    惶恐不安的眼神看向屋外刺眼的阳光,宋涵心里涌现浓浓的负罪感。

    从何时起,她变成现在这般面目全非的模样?

    围观机器种田之后,孟糖拉着宋雨回家,刚走到家门口,便闻见一股怪异的味道。

    好奇地走进院子,突地瞪大双眼。

    谁,是谁?

    数不清的蘑菇飘在水缸上面,隐约还能看见沉底的竹笋。

    “孟孟,怎么了?”

    “有人偷偷进我家,把晒干的蘑菇和竹笋全都倒进水缸,气死我了。”

    虽说她已经腌制一缸竹笋和蘑菇,但那只是试验品,眼下正在晒的竹笋和蘑菇才是最重要的食材,这可怎么好?

    孟糖烦躁地望着飘在水缸上面的蘑菇和竹笋,差点气自闭。

    要知道吃水很难,首先因为打井要花很多很多钱,所以他们吃水都是从河里挑到水缸,这下可好,别说腌制竹笋和蘑菇,就连水源还得一桶桶挑。

    到底是谁,那么坏心眼?

    “孟孟,你别生气,我们先把竹笋和蘑菇从水里捞出来。”

    “嗯!”

    两人捡起扔在地上的簸箕,撸起袖子,努力地捞竹笋和蘑菇。

    因着要腌制的原因,孟糖把大个的竹笋和蘑菇撕碎晒干,经水泡之后,似乎被泡的时间有点长,一些蘑菇碎成渣渣漂浮,纵然伸手捞,但无济于事。

    “孟孟,你最近招仇恨啊!”

    “优秀不是我的错。”

    “凡尔赛,你好好想想,最近又招惹谁?”借用孟糖的口头禅,宋雨关心提醒。

    环顾四周,不经意瞥见窝在羊圈里的咩咩羊,孟糖点点头:“嗯!”

    没有监控的时代,只能倚靠智慧和口口相传,但是她有个非同一般的监控器,所以坏蛋,准备好迎接她的怒火了吗?

    深更半夜,孟糖穿着绿色衣服钻进羊圈,难以置信:“你说谁?”

    “宋涵!”

    “不可能,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孟糖连连反驳,要知道宋涵长得好看,学习也特别好,何况她还是村长的女儿,她没有理由,也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爱信不信!”

    咩咩羊傲娇地仰着羊角,两腿一扒拉,将一团草踢到孟糖身上。

    愚蠢的女人,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早晚有一天会折在美色上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切!

    孟糖再一次追问:“真是她?你没看错?”

    她是真的不愿意相信,毕竟宋涵给她的印象不错,是位美丽孤傲的小仙女!

    怎么办,塌房了?

    咩咩羊懒得搭理孟糖,晃动着尾巴在羊圈转了几圈后,找到一处干爽有风的地方,慢慢进入梦乡。

    “怎么会是宋涵呢?不肯能是她,没有道理啊!”

    “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逼不得已,还是说被他人指使?”

    “肯定不是她自愿,我明天得去问问。”

    孟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为宋涵找理由。

    晚风凉爽,心有事的孟糖硬是熬到天快亮才堪堪进入梦乡。

    吃完早饭,孟糖睡眼惺忪地站在宋涵家门口,探头看向院子。

    刚吃完早饭的宋雨对上孟糖打量的眼神,兴高采烈地背上书包:“孟孟,你来接我一起上学吗?”

    “你姐呢?”

    “我姐说她要去学校背书,早早就走了。孟孟,你是不是特意来找我姐?”

    宋雨炸毛地看向孟糖,一脸不爽。

    “呃,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学校要紧。”

    一路上,孟糖埋头苦思,脑海闪过各种在学校见到宋涵之后的画面,但进入校园之后,却被姜老师委以重任:带领全班同学背单词。

    唉,优秀的人为啥总要背负重任?

    罢了,谁让她优秀呢?

    好不容易结束上午的课程,孟糖火急火燎的跑到宋涵班门口,但腿太短,只来得及看见宋涵优雅离开的背影。

    咬着后槽牙叹气,孟糖甚是无语。

    她们为啥总能完美错过?

    罢了,等下午上学,她再来班门口堵。

    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因为宋涵下午压根没上学。

    “唉!”

    放学路上,宋雨望着一直叹气的孟糖,出声关心:“孟孟,你今天不对劲,咋啦?”

    “我没事,就是一天没见到你姐,挺想她。”

    闻言,宋雨悄声询问:“孟孟,你是不是和我姐吵架了?”

    “没有啊?你从哪听来的消息,不是和你说过,少听八卦,多学习。”

    “那为啥中午吃饭时,我在饭桌上提到你,我姐就一脸不开心。还有昨天,我不过就随口说了句你比她聪明,她瞬间就生气了。”

    回想着中午吃饭时的修罗场面,宋雨没好气地嘟着嘴巴。

    近几天,姐姐脾气也太大了,动不动就生气,她又没有碰她开关?

    听宋涵这么一说,孟糖脑海闪过各种假想性可能,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唇:“昨天咋回事?”

    “昨天姐姐突然问我一个问题,说她和你谁更厉害,我说你,然后她非常生气地瞪我,还大声吼我。”

    脑海闪过一缕思绪,但孟糖并不愿意往坏处想,继续追问道:“今天中午,你提起我时,她什么表情?”

    “好像有点慌张,又有点害怕,然后她说自己不舒服,就没去学校上学。”

    “好,我知道了。小雨,你家到了!”

    大步跨进院子,宋雨歪着头问:“孟孟,我姐在床上躺着,你要进来看看她吗?”

    “不了,下次吧!”

    有良心的小孩做了坏事,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良心谴责,但做了坏事,就要承担风险,所以有些人还是先在自己的世界待一下!

    ------题外话------

    淅淅沥沥,美文嘉赏!

第一百二十二章 山外来物

    知晓是谁在背后使绊子之后,孟糖心里微微起了涟漪。

    其实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又不敢去相信,不过当事情的真相切切实实揭露,她又不得不相信。

    可动机是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缺,也没有理由啊!

    女孩子的嫉妒心还是单纯好玩?

    思考良久,孟糖决定先暂时搁浅此事,

    因为不争气的老天爷又下起绵绵细雨,竹林又新起一大片竹笋,她准备再去竹林薅一波小竹笋。

    气鼓鼓的竹笋:没人性的人类,是要把它们薅秃吗?

    提着篮子走进竹林,不知是风对她有意见还是竹子对她有意见,一个不留神,大片的竹叶穿过凌厉的风吹在她面颊。

    微微的刺痛敏感地挑动神经,

    孟糖无语地捡起沾血的竹叶,愤恨地将它撕碎。

    乖乖呦,

    可以丑,但她坚决不允许脸上留疤。

    于是,孟糖提着篮子进入后山。

    后山不同于她家那座‘恶行满盈’的山,而是被村民赋予各种美称。

    后山的百年大树特别多,果树更是比比皆是,每次下雨去后山走一趟,都能有不少收获,可能是大人们都忙着在砖厂工作的缘故,山上空荡荡,并没有瞅见捡地皮的村民。

    她要在后山找一种草药,村民称这种草药为‘全王’,意为此药全能,尤其是治疗伤疤,特有疗效。

    越往山上走,泥泞越多,孟糖低头看向黏在脚后跟的泥巴,无语地叹口气,

    找棵树将泥巴刮掉。

    走啊走,

    终于在一处石头缝,孟糖找见‘全王’,兴致勃勃地放下篮子,从篮子里取出小铲子,孟糖将药草连根拔起。

    拇指和中指用力掐掉叶子碾碎敷在脸上,而沾有泥土的根则放在篮子里。

    “不能留疤,一定不能留疤。”单手扶着脸上的药草,孟糖嘟嘟囔囔。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孟糖摔倒在地上,敷在脸上的药草也随之掉在泥土上,气得孟糖用力捶着大地。

    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身上,草帽似乎无法遮挡雨势,一缕一缕头发黏在一块垂在肩膀。

    无语地起身,下一秒,又是一个踉跄,孟糖彻底气笑。

    她倒要看看,

    脚底下是藏了金砖还是藏了龙脉?

    蹲下腰,

    烦躁地扒开土壤,发现有个地表面有块白色凸起,

    孟糖忍不住用指甲抠了抠,顿时抠下一大块白皮。

    卧槽,这是什么鬼玩意?

    抬起手靠近鼻子,闻着指甲上隐约的芳香,孟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她是不是找到宝藏了?

    将篮子拉到身边,孟糖拿起铲子吭哧吭哧挖白色物体。

    一铲又一铲,不知挖了有多久,白色物体渐渐在视野中闪现。

    类似圆盘形状的物体安安静静地躺在篮子里,孟糖皱着眉头打量良久,脑海闪过各种植物包括药物,但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号。

    它到底是什么?

    能卖钱吗?

    带着浓烈的疑问,孟糖光着脚跑到宋老头家。

    “师父,师父······”

    下雨天睡正香的宋老头砸吧着嘴从梦里醒来,没好气地回怼:“喊魂呢?”

    “师父,你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

    眯着眼睛起床,还没看见孟糖,宋老头便开始念念叨叨:“丫头,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端庄温柔,说话要细声慢雨,不能···哎呦,你从哪弄来这么大一萝卜?”

    震惊地望着比碗还大的白色物体,宋老头再一次砸吧砸吧嘴。

    小鸡炖萝卜,适合下雨天,安排!

    “师父,你见过这么圆的萝卜?”

    “没见过,所以你是从哪买来孝敬为师?”

    徒弟良心大大的好,知道他想念她做的饭,居然带货上门,不错,值得表扬。

    伸手捧起篮子里的白色物体,不经意闻见一股方向,宋老头吃惊地用指甲盖挖掉一小块白皮放在鼻子下。

    不对,白萝卜辛辣,怎么会有股芳香味?

    “丫头,这是?”

    “孝敬您的好东西。”孟糖没好气地翻白眼。

    好赖话都让他说了一遍,她还能说啥?

    师父真是越来越馋,早晚有一天非得把后院的小鸡吃光不成。

    “嘿嘿,为师开玩笑,莫当真。”

    “我上山上挖竹笋,接连被这东西绊倒两次,然后我就把它给铲草除根了。”

    “在后山上发现?”

    后山会有这东西,不可能吧!

    对上师父质疑的眼神,孟糖没好气的反驳:“东西都拿下来,我还能骗您不成?”

    “主要是我也没见过这东西,要不洗洗,咱一人吃一块,尝尝是什么味道?若是味道还行,一半炖汤,一半炒菜。”

    “······”

    师父,能三句不提吃吗?

    吃只是为满足口腹之欲,应该要考虑它的经济效益,若是能卖大价钱,肯定卖钱更划算。

    对上徒弟鄙视的小眼神,宋老头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嘿嘿,我说笑呢!”

    “我觉得此物绝非凡品,既然连师父您都不清楚它的来历,说明它更非同凡响,我准备去镇上一趟,说不定有人认得它。”

    宋老头不甘心的质疑:“万一它只是变异的萝卜呢?”

    不管是啥,只要能吃就不用追根究底。

    眼馋地盯着泛滥着方向的白色物体,宋老头心里甚痒。

    “哼,那也不给您吃。”

    说完,孟糖傲娇地提起篮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雨势似乎越来愈大,今日不适合去镇上,等明日雨停了,她再去。

    泥泞的土路,厚厚的泥巴沾着脚脖,走一步,甩出一坨泥巴。

    烦躁地提着重重的篮子,一不小心,大坨泥巴从脚后跟甩飞,紧接着,孟糖听见身后传来吃痛的哀嚎声。

    回头看向坐在泥地里的宋涵,孟糖诧异地扬起眉毛:“宋涵?”

    她什么时候跟在后面?

    莫不是想趁她不注意,将她推泥地?

    呜呜呜,长得好看的女孩不能惹,可怕!

    “孟糖,我是专门来找你。”宋涵小脸煞白地从泥巴地起身,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

    “嗯?”

    真是特意来找她,那她什么意思?

    是认错还是想错上加错?

    宋涵看向孟糖澄澈无辜的眼神,嘴边的话就是说不出来,临时更改话题:“我··妹说你做饭特别好吃,我想让你教我,可以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咯嘣咯嘣~

    “啥?”

    小仙女说啥?

    孟糖疑惑且不解地看向宋涵,黏湿的汗水流入脖颈,撩拨着心弦。

    “我想和你学做饭。”

    “为啥?”

    她偷偷摸摸干坏事,为啥还能一脸正气要求她?

    孟糖大为不解。

    宋涵慢慢走到孟糖身边,仰着下颌:“晾晒的蘑菇和竹笋是我把它扔入水缸,我向你道歉。”

    “······”

    这是道歉?

    眼神怪异地盯着鼻孔朝天,一副傲娇孔雀模样的宋涵,孟糖忍不住挠了挠脖颈。

    这年头,做坏事的人都这么有底气吗!

    “我已经道歉,你也原谅我,所以什么时候教我做饭。”

    “我原谅你?啥时候的事!”

    宋涵摆摆手:“那不重要,你就说教不教我做饭?”

    “不教。”

    哼,逼迫她?

    不好意思,平生最不喜欢任人摆布!

    直接被拒绝,宋涵恼火地盯着孟糖,板着脸质问:“你这人,怎么小气吧啦,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你爱怎样就怎样,和我无关。不过,你做了坏事,怎么毫无愧疚之心?”

    “你不是已经捞起来了!”

    “······”

    无语,整个就是大大的无语,平生未见,平生从所未见!

    孟糖冷笑着看向没有丝毫愧疚的宋涵,无奈地翻个白眼,似乎懒得和她说话,转身欲离开。

    “孟糖,你站住。让你教我做饭,是你的福气,你到底教还是不教?”

    “福气还你,我不教。”

    什么玩意,这福气给她要不要?

    乖乖呦,明明是求人,整得她跟大爷似得,嘿,小爷不伺候了!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望着孟糖离开的背影,宋涵气鼓鼓地叫嚷。

    她到底作什么?

    这可是她第一次道歉,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要不是小雨百般劝阻,她才不愿意来呢?

    不就是脑子好使,小计谋比较多,学习比她好点,除此之外她到底骄傲什么?

    宋涵越想越生气,愤怒地跺跺脚,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屋檐下蹲马步的周良瞥见气鼓鼓回家的孟糖,关心道:“糖糖,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挖竹笋时不小心划伤脸,然后就去后山找‘全王’,紧接着就碰见这么个玩意。”说着,孟糖从篮子里取出白色物体放在地上。

    “白萝卜?”

    “嘿,你和师父是不是心有灵犀,怎么回答一模一样。”

    “不是白萝卜?”

    “当然不是,它是一种未知名称,未知疗效的药物,我准备明天去镇上让大夫瞅瞅,说不定能赚一大笔钱呢?”

    小心翼翼地拿麦秆将白萝卜包裹严实放在院子里,孟糖情不自禁陷入美好的幻想中。

    朝闻道,夕可死!

    “糖糖,我前两天去你家山上跑步,发现种植的药草似乎有开花的倾向。”

    “是吗?我已经好几天没上山看它,等明天下午就去瞅瞅,嘿嘿,也不知道它是什么颜色的花。”

    “应该是黄色,但也不一定。糖糖,宋爷爷说你这几天没怎么锻炼身体,要不要蹲会马步?”

    心中有所祈愿,身体力行,早晚有一天,便会真真切切实现梦想。

    父亲未完成的梦想,他会替他完成!

    母亲的遗愿,他也会好好听从!

    目光清明地看向孟糖,周良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她是一束光,为海底浅游的他指明方向!

    在周良的恳切邀请下,孟糖站在他身旁,一板一正的扎马步。

    须臾,汗水顺着鬓角流淌,一颗一颗掉落在地上,濡湿心底的裂缝。

    午夜,一股尿意气势汹汹地冲击着膀胱,搅得孟糖翻来覆去睡不着。

    潜意识已然清醒,并通知她必须得去上厕所,不然很可能会尿床,但深层意识却告诉她,天黑有鬼不能上厕所。

    农村的茅厕一般建在屋后,单独成一个两三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厕所内部构造十分简单,底端放着巨大的破缸,缸上面摆放着两块木板,需要上厕所时,双脚踩在木板上,隐约还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响声。

    除了厕所构造有些许吓人,紧接着就是去厕所的路上需要穿过五六米左右的小道,顺着小道看向前方的厕所,第一眼看见的是厕所后边的土坟。

    平原地区的汉族村民奉行土葬,待人老死或者意外死亡,便会找风水师选择风水宝地,将尸体放在棺材并埋进土里。

    所以农村的土地,到处可见土坟。

    尿意似乎越发强烈,竭力控制思想去抵抗生理机能,可越对抗,尿意越强烈。

    强烈的尿意逼得孟糖在床上翻来覆去,而意识也被逼得清醒,无可奈何,在即将要尿床的前兆下,孟糖猛地掀开被子,壮胆去厕所。

    轻轻打开门,透过惨淡的月光,孟糖警惕地环顾四周,小跑着钻进厕所。

    许是雨水太多,起到升发作用,刚蹲在木板上,就听见嘎吱一声,似乎有液体嘣在脚上。

    隐约间,心里似乎有什么在慢慢碎掉。

    当人在非常强烈的尿意下,尿道因为尿液长时间的刺激而丧失活性,断断续续,起起落落。

    烦躁地看向墙角,不经意瞥见小小的白色物体扭动身体,吓得孟糖立刻加快进程。

    妈妈呀,她可太怕下雨天上厕所,简直是身心的一场磨难!

    终于,结束煎熬,孟糖抖着身体往屋子跑去。

    嘎嘣!

    什么声音?

    刚跑到院子,就听见嘎嘣嘎嘣的响声,吓得孟糖浑身一颤,瑟缩地扭头看向院子四周。

    乖乖呦,这声音听着清脆明亮,怎么有点像嚼东西?

    说起嚼东西,脑海忽然闪现前两天妈妈讲得鬼故事,说癞蛤蟆妈妈带着七个小癞蛤蟆住在一间小房子里,有一天晚上癞蛤蟆妈妈让大癞蛤蟆去枣树摘枣,然后大癞蛤蟆摔死了;第二天夜里,癞蛤蟆妈妈让二癞蛤蟆去枣树摘枣,然后又摔死了;第三天夜里·····直到第五天夜里,五癞蛤蟆因为生病没有去树上摘枣,但它夜里上厕所,听见癞蛤蟆妈妈嘎嘣嘎嘣嚼着什么,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哥和二哥的身体。

    第六天夜里,五癞蛤蟆去树上摘枣,骗癞蛤蟆妈妈说树上枣太多,然后癞蛤蟆妈妈上树摘枣摔死了,于是五癞蛤蟆和弟弟们就把癞蛤蟆妈妈吃了。

    这故事氛围感太强,尤其是现在,薄雾弥漫,寂静深夜,咯嘣咯嘣的声音是那么清脆且响亮!

    ------题外话------

    人世间有那么多罪恶,谁又能分得清黑白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贪吃的咩咩羊

    惨白的月光下,孟糖看见黑暗的角落,一个黑影蜷缩着身体,嘎嘣嘎嘣咀嚼,吓得她汗毛直立。

    什么鬼东西?

    山乡僻野,莫不成还能有什么精怪不成?

    紧张又害怕的握紧手心,孟糖本想直接进屋,不管这档子事,毕竟她个头矮,力气小,若真是碰见凶悍的野兽或者坏蛋,绝无逃脱的可能性。

    小心翼翼地往房间走去,可当她听见一声怪异的响声后,脚步微微停顿,一脸疑惑的看向身后。

    她怎么觉得嗓音有些熟悉?

    戒备地从一旁拿起木棍,孟糖警惕地往黑影走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步的声音像是敲打着心房,又像是走在尖刀之上,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黑影埋头啃东西,离得近了,咯嘣咯嘣的声音越来越响,仿若就在耳畔,强烈地刺激鼓膜,害怕以及心底深处隐秘的刺激混合在一起,孟糖忍不住握紧木棍。

    眼瞅着距离黑影只有一步之遥,孟糖高高举起木棍往黑影砸去。

    专心致志啃食物的咩咩羊觉察到危险,机智地蹦到一旁。

    “干啥嘞?”

    黑色的化肥袋从咩咩羊身上掉落,白色的羊毛在视野显现。

    高举的木棍僵硬地横在半空,许久,才慢慢落下。

    手拿木棍杵着地面,孟糖眼神愤恨地盯着咩咩羊,恨不得将它身上烧个洞。

    什么玩意,它到底是什么玩意?

    大半夜不睡觉,咯嘣咯嘣啃啥呢?

    咋,它也想学癞蛤蟆妈妈嚼自己孩子的身体,可它有小咩咩羊吗?

    孟糖板着脸赶走咩咩羊,看向它啃食的物体。

    黏湿的口水沾满物体全身,孟糖下意识想扔掉手里的东西,忽然闻见一股独特的芳香,眼神狐疑地看向咩咩羊。

    因着物体被啃食大半,表皮坑坑洼洼,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独特的芳香味让孟糖忽然想起类似白萝卜的白色物体。

    着急地跑到她藏东西的地方,扒啊扒,稻草堆扒出巨大的坑也没找见她藏的物品。

    这般情景,孟糖该做何想?

    气鼓鼓的走到咩咩羊身旁,孟糖生气地拽起它又长又白的羊须。

    “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我就是饿了,想吃点东西而已。”咩咩羊委屈地回答。

    “呵,偷吃还有理了?”

    咩咩羊狡辩:“我太饿了,它太香,没忍住。”

    “所以是它的错?”

    “嗯,是它诱惑我,否则我才不会半夜吃东西,哎呀,又要长胖了。”

    “呵呵!”

    冷笑两声,孟糖咬牙切齿地拎起咩咩羊耳朵。

    它干坏事,还有理了?

    世风日下,兽心不古!

    心疼地看向被啃得全是口水的物体,孟糖肉疼地留下心痛的泪水。

    钱,她白花花的钱!

    要命,简直要命!

    “你知不知道,它值好多钱,就算把你卖了也不值?”

    目不转睛地看向说哭就哭的孟糖,咩咩羊委屈地控诉:“萝卜而已,值几个钱?孟糖,你抠门归抠门,咋还忽悠羊呢?”

    “它是萝卜吗?它是一般的萝卜吗?萝卜有这么好吃?”

    咩咩羊回想着口感,认同地点点头:“好像是比一般萝卜好吃,酸酸甜甜,还有一股奇特的芳香,要不是闻着香味,我也不会饿那么快。”

    它行走江湖多年,也算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吃过的萝卜更是数不胜数,但这般好吃有味却是头一遭,莫非此物非凡品?

    抬头看向面黑如炭,周身怨气冲天的孟糖,咩咩羊害怕地缩着脑袋。

    “孟糖,我不是故意吃它,实在是太饿,要不然明天我去后山转转,说不定还能再找几个。”

    “你以为它是白菜萝卜,说找就找?”此刻的孟糖一点就炸。

    “那怎么办,吃也吃了,吐不出来。”

    得知此物不好找,咩咩羊彻底摆烂。

    心里本就不爽,哪料咩咩羊还摆出这么一副完全摆烂模样,给孟糖气个半死。

    眼神阴狠地盯着咩咩羊,孟糖厉声威胁:“咩咩羊,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再整治你。”

    “为啥要等明天?”

    今日事今日毕,有什么招为啥今天不使?

    咩咩羊不解且疑惑。

    “哼,让你再多看一眼日出。”

    “?”

    又要威胁它做羊肉泡馍?

    侧卧在稻草堆,望着孟糖气愤离开的背影,咩咩羊小声哀求:“既然明日算账,能不能让我做个饱死鬼?”

    味蕾似乎还在怀念刚才的味道,眼瞅着孟糖拿走剩余没吃完的东西,咩咩羊心里一阵躁动。

    美食绝味死,做鬼也足矣!

    “呵呵!”

    惨淡月光下,孟糖冷笑着看向得寸进尺的咩咩羊,抬脚前踢,凉鞋啪叽一声拍在咩咩羊脸上。

    随后又是啪叽一声,羊须掉下一大半!

    嘴欠,找打!

    六月的天,阴雨过后,天气逐渐燥热!

    没有树木遮挡的山间就像是没有水的滩涂,无趣又无用。

    大清早吃完早饭,孟糖优雅地牵着咩咩羊走到山脚。

    猛地一个跳跃,优雅地骑在咩咩羊身上,拿起小树棍鞭打着咩咩羊屁股。

    “咩咩咩(士可杀,不可辱)~”

    “不好意思,白天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咩咩咩(它生气了!)”

    咩咩羊剧烈反抗,歪歪扭扭走路,似要把坐在它身上的孟糖摔倒。

    孟糖一把抓住羊角,咬着后槽牙威胁:“我劝你老实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补偿,不然我就不要你了。哎呀,村里可没有像我这般能听懂你话的人,你说他们看你这么肥,会做什么?”

    “咩咩咩(少来,它才不怕)。”

    “纵然你有千般本领,但人终归是人,你确定可以以一敌百?咩咩羊,遇见一个听懂羊话的人不容易,所以老实把我驼上山,我就不追究你的错。”

    “咩咩咩(恶毒的女人)!”

    心有不甘的驼着孟糖,咩咩羊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山间。

    黏土粘在羊蹄上,厚厚一层,走路极其艰难,尤其是身上还坐着孟糖。

    优哉游哉地骑在咩咩羊身上,孟糖哼着歌环顾四周。

    原来高视野和低视野区别那么大?

    以前她一个人走在山间小道,因着个子低,觉得山里除了杂草还是杂草,但坐在咩咩羊身上,发现视野宽阔许多。

    哎,那是什么东西?

    ------题外话------

    黑暗中前行,只为那一抹光亮!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朵小黄花

    “停!”

    “。。。。。。”

    又作什么幺蛾子?

    心情烦躁的咩咩羊十分不爽,恨不得把孟糖甩到地上,但想起她威胁的话,又默默按捺内心的坏水。

    “往那边走。”

    咩咩羊老老实实地驮着孟糖往她手指的地方走去。

    “停,放我下来。”

    闻言,咩咩羊屈膝蹲地。

    妖兽啊,天底下有它这么委屈的天之骄羊没?

    踩着泥巴走到一小株黄花旁,孟糖弯下腰,目光平视小黄花。

    黄色的花不是没见过,但如此另类倒是少见。

    独独一只小黄花,约有二三十厘米那么高,绿色枝干被毛绒小刺环绕,花叶是嫩黄黄色,花蕊是暗白色,至于花瓣则是刺眼的黄色,当然,最怪异的当属菱形花瓣。

    “咩咩羊,你见过这种花没?”

    咩咩羊摇摇头,表示不知。

    它是一只羊,又不是百事通!

    “此花绝非凡品,要不和五叔寄来的植物种在一起?”

    独留一朵花待在原地,万一跑来什么野兔野鸡,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暗自想想,孟糖徒手挖掉美丽的花朵。

    拔掉一枝黄花之后,孟糖看向昂着头颅的咩咩羊,示意它低头:“喏,矮点。”

    咩咩羊委屈巴巴地盯着孟糖,不情不愿地躬着身体。

    它是一只羊,又不是坐骑,好气!

    初夏暖阳,但心静自然凉,孟糖开开心心地环顾以前从未见识过的风景。

    漂亮的蒲公英在炽热阳光下,尽情绽放,微风轻轻吹袭,粉色的蒲公英花瓣随风飘散,如人的灵魂一般飘向远方。

    新芽盖旧草,站得高了,看见远方的野草就像匍匐在草地的士兵,坚毅又果敢。

    微风拂面,浑身清爽,这是一次十分独特的体验。

    许久,被徐徐微风吹拂的骨头都软了,远方慢慢变成此地。

    余光扫向忿忿不平的咩咩羊,孟糖不放心地叮嘱:“好了,去一边吃草。别乱吃,小心中毒。”

    山中有什么?

    山中有人心沟壑!

    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山头,孟糖拍拍胸口向山坳的地方走去。

    哇哦,太哇塞了!

    视野所致,野花肆意,芳香扑鼻。

    良哥眼神不好吗?

    五彩斑斓的花争相绽放,漂亮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彩色的羽翼撒下芳香。

    如梦如幻,如画似景,一时之间,难以分清是人间还是仙境。

    直到美丽的画卷出现非常不和谐的物体,沉醉在花海中不愿清醒的孟糖听着咩咩羊可恶又可恨的踩踏声,咬牙切齿地捡起树枝扔过去。

    羊生是不是过于太平,一会儿不搞事情,能咋地?

    “咩咩羊,我想夯死你!”

    咩咩咩~

    见孟糖生气,咩咩羊开心地又唱又跳。

    嫌弃地翻个白眼,孟糖一步步走进花海。

    指尖触碰到花瓣,丝滑柔顺,如丝绸一般。

    世间哪有女生会不喜欢花呢?

    除非过敏!

    左瞅瞅,右摸摸,兴奋许久过后,意识回笼,孟糖震惊又不可思议地看向花海。

    是不是搞错了?

    五叔寄来的植物种子不是花,但为什么会长花呢?

    距离上次上山,大约过了两三个月,难道说在此期间,种子发生变异,然后变成花!

    胡扯,此事有蹊跷!

    孟糖仔细研究花朵,突然发现一个关键点,此花似乎又抄袭嫌疑。

    还记得后山的一个秘密基地,师父在里面也养殖一大片花朵,可师父不是说只告诉她了吗?

    仰头静思须臾,孟糖心底已知晓大概。

    “咩咩羊,下山!”

    出拳化掌,掌心向下,五指凌空打出,凌厉的掌风化作厉气冲击树叶,啪嗒一声,落叶随风落在地上。

    双腿岔开平行蹲立,单腿出招,脚心向外,歘得一声,木板应声倒下。

    体力,肌肉的控制力,身体的平衡力以及敏感力等是锻炼身体素质必不可少的一项,一顿操练结束,周良不禁回想起三叔前两天说过的话。

    周建国:“有梦想是好事,有出息才能光宗耀祖,但你不行!”

    他为什么不行?

    课本上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坚信十年如一日,终有一天铁杵磨成针,他会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

    休息结束,周良擦着汗水来到阴凉处,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膜,眼神莫名地看向刚发芽的植物。

    山上闹腾好几个月,再加上阴雨连绵,阳光不足,导致幼苗死去,无奈之下,他同宋爷爷商量,移植了一些花朵种在山坳。

    抬头看向天边雪白的云彩,唇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苦笑。

    糖糖会怪他多管闲事吧!

    “良哥,你干啥呢?”

    胡思乱想在脑海一一呈现,正当周良想得入迷,孟糖满身泥泞地走到周良身旁。

    “糖糖,你摔倒了?”

    嫌弃地抹去手臂以及腿上的泥巴,孟糖十分无语地威胁:“还不是咩咩羊,唉,又是想喝羊肉汤的一天。”

    “糖糖,对不起,怪我擅作主张把鲜花挪了过去。”

    “花很美,特别漂亮,而且我还额外种了一朵花。”

    “你不怪我多管闲事?”

    “花是前段时间种的吧!怪不得那几天早出晚归,原来是做好人好事去了!良哥,你说五叔给我邮寄的种子为啥就是种不活?”

    幼苗培育一批又一批,从最开始连芽都不发到现在幼苗鲜嫩,已经是很大进步,可一旦移植到山上,便烂根死去,为啥呢?

    若是山上土质不好,她已经专门换了土壤,可还是没种活,眼瞅着种子越来越少,孟糖愁得个子都长高了三公分!

    “要不你给孟五叔写封信问问?”

    “写信吗?会不会太慢,从这邮过去至少得一个星期,五叔回信又得一个星期,万一信件中途丢失,岂不是无功而返。”

    “孟五叔邮寄的种子应是当地的特产,也许它需要独特的种植方法,与其咱们胡乱试验,还不如试试看。”

    “行,我去找爷爷拿五叔家地址。”

    嫩绿的幼苗刚长出几片小芽,心中甚喜,但没过多长时间,小芽便会随着晚风落下,实在让人心疼不已。

    孟糖兴致冲冲地走到田间小道,思考写信有哪些注意事项,忽然听见不远处阵阵嘶吼,秉着好奇心,一路小跑过去。

    刚过拐角,便看见不远处骇人的大场面!

    ------题外话------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野狗伤人

    个头硕大的野狗龇牙咧嘴冲着十一二岁的孩子露出雪白牙齿,黏腻的水渍顺着牙齿滴落,喉咙深处的嘶吼声犹如夺命镰刀,小孩们惊慌失措地抱在一起。

    定晴看向这幅可怕场面,孟糖顺手捡起木棍,大声质问:“怎么回事,谁家的狗?”

    “不,

    不是咱们村的狗。”周富足抱着小树苗,结结巴巴的回答。

    他和小伙伴蹲在地上挖蚯蚓,忽然屁股一痛,紧接着就听见凶狠的狗吠声。

    呜呜呜,好疼,他屁股好像流血了,他会不会死啊!

    委屈又害怕地抱着小树苗,周富足嘤嘤嘤地小声哭泣。

    “你是不是被咬了?”

    “嗯,

    好疼。”

    孟糖眼神复杂地看向周富足,心底莫名有些心疼。

    这孩子凶多吉少啊!

    “你们先别动,我试着把它赶走。”

    孟糖随手捡起石头砸向野狗,并故作凶狠的呵斥。

    “汪汪汪!”

    野狗却不按套路,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更加凶狠的靠近小孩们。

    见此,孟糖再次捡起石头砸向野狗头部。

    哐当一声,石头砸中野狗头部,紧接着听见野狗愤怒的嘶吼声。

    气呼呼地竖起耳朵,野狗疯了一般向孟糖冲去。

    瞪大眼睛看向朝她冲来的野狗,孟糖当机立断从拐角处跑走,并不忘大声叮嘱:“你们赶快跑!”

    跑到拐角,孟糖立定藏在拐角,高高举起棍子,屏息等待野狗出现。

    呼哧一声,野狗的脚步声逼近,孟糖高举棍棒,

    用力砸向野狗。

    野狗脑子虽然不清醒,但身体十分敏捷,在棍棒疾风冲击下,快速躲开,但因躲避不及时,臀部被重重打伤。

    汪汪两声,野狗卧倒在地,疯狂的嘶吼。

    吼声有愤怒还有痛苦。

    孟糖望着倒在地上的野狗,站得离它远了些,生气的呵斥:“别怪我心狠,谁让你欺负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自己牙齿上有病毒,一旦咬中人,他很有可能会得狂犬病死掉。”

    人命对她来说是世间最值得珍惜,单说人命只有一条,可它带来的价值却不仅于此。

    每个人降临在人世间,皆是不易,成长更是一件不易的事,可能曾经在医院见惯了生老病死,所以她对于生命格外珍惜。

    野狗也是一条命,它的命也很珍贵,但两者不同,

    它扮演的是施害者。

    “孟糖,我会死吗?”

    猛不迭被周富足的声音吓一大跳,孟糖疑惑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你救我,我怎么能没义气把你一个人留下。孟糖,你刚刚说野狗牙齿有病毒,还说被它咬会死,是真的吗?”

    “呃~”

    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说法,被野狗尤其是疯狗咬过,必须打狂犬疫苗,而且是五针。

    低头看向龇牙咧嘴,一副极为凶悍模样的野狗,孟糖已然判定它的性质,可她要怎么和他解释?

    狂犬疫苗的研发是从十九世纪开始,国内应当也有研究,可偏远的小山村,怎么可能会有狂犬疫苗。

    但被疯狗咬了,如果不做治疗,他很有可能会感染病毒,并被病毒扰乱脑神经疯掉。

    这是可以说的吗?

    “孟糖,我是不是快死了!呜呜呜,我头好疼,好晕,好难过!”周富足嘤嘤嘤地抱住孟糖手臂。

    “这么快就发作了?”

    “难受,我好难受!”

    瞧着周富足苍白的小脸,孟糖一时有些慌乱,着急吩咐:“你先回家让家里人往伤口涂上白酒和黄酒消消毒。等会,我先帮你把毒血给挤出来,伤口呢,在哪?”

    “在屁股上。”

    “呃~好像不太好挤。”

    孟糖尴尬地挠挠头,眼神不经意瞥向周富足破洞的裤子,催促他赶紧回家。

    汪汪汪!

    “你又鬼叫什么?该怎么处理你呢?”

    为难地看向冲她低吼的野狗,孟糖不知所措地原地转圈圈。

    按理说,但凡是野狗,都有伤害人的风险,尤其是咬过人的狗风险性更大,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则是当机立断,直接把狗打死。

    可看向野狗阴狠的双眼,孟糖怂的一批。

    不管是人还是狗,都是一条命,若让她直接一棍打死,她又有些不忍心,而且她害怕野狗会报复她!

    山间野兽,通灵性,尤其是动物之类。

    为难地拄着木棍,孟糖小心翼翼地拿棍子戳了戳野狗的肚子。

    汪!

    野狗突然凶狠大吼,而后不知怎地,拖踏着双腿,凌空一跃跳到孟糖面前,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

    一时不察,被野狗扒住裤子,孟糖惊慌失措地拿棍子胡乱打向野狗。

    尖利的爪子死死抓住裤子,刺痛袭击着神经,慌乱之中,孟糖毫无章法的对野狗一通乱打。

    哎呦喂,幸蒙老天爷眷顾,重活一世,可若是死于狂犬病,也太太倒霉了吧!

    心中涌起强烈的愿望,孟糖在一阵慌乱之中,终于挣脱出来。

    气喘吁吁地捂着受伤的腿,抬头看向野狗,却发现它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双眼外翻,舌头拖拉在地上。

    鲜红的血流得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翼,孟糖惊慌又害怕地看向死透的野狗,不由得浑身颤抖。

    她打死了一条命!

    一条命!

    心中凄怆悲凉,无措又慌张,她真的没有想杀死它,她只是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目光看向满是鲜血的木棍,身体一抖,木棍随之跌落在血泊之中。

    呜呜呜,她害怕!

    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地上,孟糖忍不住闷声哭泣。

    挎着篮子准备去菜园的周良听见孟糖的哭声,慌张地跑过来:“糖糖,怎么了?”

    “良哥,我把它打死了!我不是故意···打它,是它咬我,我害怕,才···打它!”

    瞥见孟糖被撕烂的裤脚,再看向沾血的木棍,周良心疼地抱住孟糖,温声安抚:“没事,疯狗而已。”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

    一条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还是出于她的手。

    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孟糖陷入内疚的情绪,久久不能自拔。

    她感觉自己就像刽子手,残忍地害了一条生命。

    “别怕,疯狗咬人,你若是不打死它,它还会咬别人。”

    “可是我没有想杀它?”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形的幕后黑手

    腥臭,凶猛的庞然大物如巨石一般压在身上,孟糖惊慌地睁开眼睛。

    疯狂的野狗死死固定肩膀,凶狠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吞噬,尖利的爪子刺破衣服,疼痛传入神经,孟糖剧烈地反抗。

    “滚开!”

    粗哑的声音从喉咙溢出,恐惧地看向趴在她身上的野狗,泪水情不自禁地流出眼眶。

    害怕又恐慌,那双残忍的眼眸似乎要将她整个灵魂撕碎,纵然野狗只是牢牢抓住她身体,但孟糖却觉得神经在慢慢崩溃。

    腥臭的口水流到身上,散发出糜烂的气息,透过野狗凶悍的眼神,孟糖似乎看见弱小无能,濒临死亡深渊的自己。

    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

    挣扎中,双手碰到一件硬物,孟糖随手拿起用力砸过去。

    嘭得一声,野狗嗷呜一声倒在她身上。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孟糖低头看向濡湿的胸口,视野所致,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

    尖叫着从睡梦里醒来,一抬头看向晴朗无云的天空。

    长叹一口气,孟糖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

    两天了,只要睡觉,就做噩梦,怎么感觉像是进入循环?

    一遍又一遍,不断削弱她的思想和意志力,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

    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孟糖虚弱地闭上眼睛,梦里一片猩红,浓重的血腥味即使不在梦里,似乎也能闻见充溢全身的味道。

    周良端着韭菜蹲在孟糖身旁,轻声询问:“糖糖,又做噩梦了?”

    “嗯,只要睡着,就会梦见全身是血的野狗。”

    “糖糖,你没错,错得是它,要不是它乱咬人,你也不会出手打她,不要记挂在心上,你已经好久没笑了。”

    “你说得我都懂,但我摆脱不了脑海闪过的画面。”

    道理谁都懂,但是人脑不是机器,它有思想,有自由发挥的空间,每当她想要克制,可一幅幅血腥的画面便会在脑海不断闪现。

    她控制不住不让自己思考!

    望着情绪低落的孟糖,周良意有所指:“糖糖,与其被折磨,不如主动出击,你想不想知道野狗是怎么来咱们村?”

    “该不会是被人特意扔到咱们村吧!”

    “嗯,周富足不是被野狗咬了吗,他妈特别心疼,在村里骂了一圈,然后从村民嘴里得知野狗是被人刻意扔到咱们村。”

    孟糖气愤地叫嚷:“谁啊,心眼也太坏了!”

    明知是野狗,会咬人,居然还带到村里,这不是蓄意谋杀吗?

    “扔狗的人,你认识,常玉红!”

    “她不是回娘家了?”

    去年家里闹矛盾,常玉红一度想要杀她而后快,计谋不成,嚷嚷分家,但分家之后,她怂恿着二叔闹得家宅不宁,可她不是带着二叔回娘家了吗?

    莫非仇恨在她心底放大,她恨着全村的人,故意把疯狗放进村,预谋害全村的人?

    呦呵,疯了吧!

    “不清楚,但周富足他妈和他奶已经扛着锄头去隔壁村找她去了!”

    “良哥,你还记得去年常玉红把我摁水缸不?”

    “嗯!”

    咋能不记得,要不是因着救命之恩,他咋能厚脸皮待在孟家不走,又怎会遇见这么好的一家人!

    “良哥,我后来想了很久,发现一个问题。阿财年纪比我大,而且他是家中宝贝蛋,当时我和他关系并不好,为何我会和他相伴去池塘?”

    后来的很多夜里,她做了无数次关于那天的梦,可梦里并没有详细的细节,但是明明之中她觉得有无形的幕后黑手在后操纵!

    比如那次溺亡事件,也许就是早有预谋!

    “你记起来了?”

    “没有,但是其中必有蹊跷,阿财的死可能另有他因。”

    “嗯,我也有这种怀疑。你们俩结伴去玩,从家到池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并没有人在路上看见你们俩,要不是小杰恰好经过池塘,你怕是会······”

    “是村里人干的吗?”

    不过是两个孩子,害他们会有什么好处?

    魑魅魍魉,鬼怪横行,到底是谁想从中获利?

    脑海闪过村里人一幅幅面孔,孟糖摇摇头拒绝。

    近一年的相处,虽不敢谈与村民相处甚欢,但至少没有仇恨,依着父母老实本分的作风,谁会和他们过不去?

    “糖糖,自从在你家山上发现那么多尸骨,有些事情似乎就复杂了!”

    “是啊,谁能想到会发生残忍暴虐的事。良哥,你说阿财的死会不会和尸骨的幕后之人有关?”

    得于周良提醒,孟糖突然醒悟,震惊地瞪大双眼。

    她重生之时,冥冥之中似乎和‘孟糖’灵魂浅浅交流过,但由于当时深陷困境,并没有怎么沟通,可事后想想,‘孟糖’是不是想告诉她一些什么,不过年纪太小,懂得不多,便错过了!

    越想越觉得可疑,孟糖一脸严肃地看向周良,脑海的各种思绪在奔腾。

    “良哥,我去隔壁村看看,中午你做饭吧!”

    “行,你注意安全,遇事不要激动。”

    “好。”

    火急火燎的穿上鞋子,孟糖小跑着离开。

    隔壁村的大致方位不会错,但常玉红娘家到底在哪片,孟糖却是不晓得,正当她如无头苍蝇般乱撞时,突然听见远处熟悉的骂骂咧咧声,眼睛一亮,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两个中年女人叫骂着拽住彼此头发,双脚不停踢打对方,围观的村民不停劝阻,但却没有人上前拉架。

    年纪稍长一些的老太太抱着如鹌鹑般缩在一起的孙子,口若悬河地对着紧闭的大门破口大骂。

    孟糖望着热闹的大场面,无语地咧咧嘴,悄无声息地躲在村民身后。

    “常玉红这次真是粪坑里扔炸弹,闲出屁事!”

    “好好的日子不过,整那些幺蛾子作甚。我听小红说,自从她回娘家,常家被她闹得鸡犬不宁,这不,前两天,大儿媳妇还闹着离婚呢?”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整天待娘家,脸皮可真厚。”

    “咦,且瞧着吧,以后这种事多着呢?”

    “我怎么听说,自从她儿子死了,她精神就不对劲,有人看见她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该不会疯了吧?”

    “······”

    躲在角落里的孟糖听着村民八卦的话,诧异地挑了挑眉。

    她回娘家过得并不好吗?

    ------题外话------

    越是危险的人,隐藏越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冤冤相报—酣畅淋漓

    二叔和小梅呢?

    环顾四周,除了紧闭的大门,并没用看见常玉红亲人的身影,孟糖心里闪过浓浓的疑惑。

    去年一家人去爷爷家闹事不是挺团结吗?

    目不转睛地盯着同周富足妈妈对打的常玉红,孟糖惊诧地揉了揉眼睛。

    半年未见,她怎老得如此之快?

    蓬松凌乱的头发隐约可见白色头发丝,眼角横着几条皱纹,消瘦的脸庞皱皱巴巴,仿佛只剩一张皮挂在脸上,明明才三十几岁的年纪看着却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常玉红虽然泼辣,但周富足妈妈个高体胖,借助优势死死地将常玉红压在身下。

    听着常玉红痛苦的哀嚎声,孟糖皱着眉头伸手戳了戳挡在她身前的大妈,小声询问:“婶,怎么没看常家人出来帮她?”

    “常家人都快恨死她,咋可能出来帮她忙!”

    “她丈夫和闺女呢?”

    “小闺女,你看着面生,该不会是隔壁村来看热闹的吧!”

    孟糖笑嘻嘻地摇晃大妈的手臂,软糯地撒娇:“嘿嘿,婶子眼力真好。我前两天被疯狗吓得睡不着觉,这不过来看看到底啥情况。”

    “她呀,心肠大大的坏!活该被人打,至于她丈夫和闺女咋不出来,估计也觉得她丢人吧!”

    “哦。”

    二伯为了她连家和父母都不要,怎么可能会嫌弃她?

    莫不是其中又发生许多变故,以至于两人感情淡漠,目光灼灼地盯着紧闭的门,忽然,一巴掌拍在肩膀上,孟糖吃痛地回头。

    “孟梅?”

    孟梅眼神凶恶地盯着孟糖:“果然是你,孟糖,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你妈正被人摁地上打,你不上去救她?”

    “哼,你且等着。”

    孟梅狠狠瞪孟糖一眼,气势汹汹地对周富足妈妈又打又踹。

    左一脚,右一拳,小孩出手毫无顾忌,拳拳到肉,疼入骨髓。

    周富足瞥见妈妈被打得直叫,恼怒地挣脱奶奶的怀抱,捡起石头砸向孟梅,但准头似乎不太好,拳头大的石头笔直地砸中常玉红额头。

    锋利的石头划破皮肤,滚烫的鲜血顺着眉毛流入眼睛,常玉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癫狂地伸开双手捉周富足。

    刺眼的鲜血倒映在眼睑,周富足懵逼地楞在原地,恰好被常玉红抓住,只见她用力扣紧周富足肩膀,用力扇巴掌。

    “贱妇,放开我孙子。”

    老人家见孙子如小鸡仔一般被人拎在半空中,啪啪的巴掌声如雷声般响,气得她拿起拐杖打向常玉红后背。

    后背受击,常玉红吃痛地踉跄,扭头看向老人家苍老的面容,阴笑着一脚将她踢倒。

    老人家身子骨弱,被猛劲一踹,压根承受不住重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被孟梅缠着的王大妞瞥见常玉红手提儿子,脚踹婆婆,恼得她一拳打倒孟梅。

    “儿子,婆婆!!!”

    “常玉红,打小孩打老人,你还要不要脸?”

    听到这话,孟糖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灰扑扑的孟梅。

    事闹到这种程度,和解似乎不太可能,但也不能任由她们继续打下去。

    热闹是热闹,但万一弄出人命可就糟糕!

    随手捡起石头,孟糖趁着众人不注意,一个用力将石头扔到院子里。

    常玉红并不搭理恶毒诅咒的王大妞,表情阴狠地盯着周富足,眼神里满是憎恶。

    鲜血顺着眼睛流到脸颊,猩红的血腥气浓烈异常,周富足害怕地望着凶神恶煞,宛若阎王的常玉红,吓得只打嗝。

    稚嫩的脸蛋被啪啪打得作响,但他却仿若毫无知觉。

    重重的巴掌声仿若打在心尖,王大妞双目通红地举起拳头砸向常玉红后背。

    “啊啊啊,常玉红,我弄死你!”

    嘭得一声,拳头重重打在脊背,常玉红不堪受力摔倒在地上,而周富足也随之倒在地上。

    屁股撞击地面,周富足情不自禁发出闷痛声。

    野狗牙齿锋利,硕大的牙齿咬中肉,这两天屁股又肿又疼,本就无比难受,又被重重一摔,周富足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早知道会受这么一遭,他绝不会跟着妈妈和奶奶前来闹事。

    哎呦,疼,好疼!

    周富足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大声痛哭。

    瞧着儿子哭得稀里哗啦,王大妞心疼地将儿子抱在怀里:“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妈替你报仇!”

    孟梅一瘸一拐地走到常玉红面前,警惕地盯着王大妞,小声劝解:“妈,咱们快进屋。”

    “滚开,没用的东西。”

    一把推开扶她的孟梅,常玉红眼神阴狠地看向王大妞,咬着牙伸脚踹她。

    千钧一发间,孟华国打开大门,厉声呵责:“玉红!!!”

    王大妞抬头看向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她的孟华国,阴阳怪气地叫骂:“哟,缩头乌龟出来了,有本事躲就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呀!大家快来瞧瞧,就是他们一家人,心肠狠毒的哟,故意把疯狗扔到我们村,害得我儿子被咬。”

    常玉红瞅见孟华国铁青的脸,瑟缩地颤抖着肩膀,大声厉喝:“王大妞,你闭嘴!”

    “你有能耐做,我凭什么不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父母不做好,坏事就报应在孩子身上,活该你们没儿子。”

    “王大妞!”

    温柔地将儿子递到婆婆怀里,王大妞双手叉腰,泼辣地叫骂:“孟老三,你个没出息的男人,张狂个什么劲?为个女人,爹娘都能不要,不忠不孝的玩意跟我横什么?我宝贝儿子被狗咬是她故意为之,赶紧掏钱赔偿,不然我要你们一家永无宁日。”

    纵使走路那么多路,见过那么多人,但上赶着做上门女婿,少见!

    今日,她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着手离开。

    大庭广众之下,一番言语犹如巴掌甩在他脸上,赤裸裸的羞辱令孟华国气红了双眼。

    恼怒地攥紧拳头,孟华国威胁道:“王大妞,你再胡搅蛮缠,小心我报警抓你。”

    “来呀,来呀,你要是不报警你就是孬种。”

    被王大妞毫不留情的回怼,孟华国憋屈地闭上眼睛,伸手从口袋掏出纸票。

    “不就是要钱吗,二十块钱够看病了吧!”

    一点小事要真是闹到警察局,他的名声怕是···

    “二十块钱,你打发乞丐呢?”

    ------题外话------

    每个人生都是一段路程,而这段路程一定有我们爱的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讨价还价的赔偿费

    区区二十块钱就想打发她们,脑子是有泡吗?

    王大妞双手叉腰,露出不屑的眼神。

    对上王大妞鄙视的眼神,沉沉地吸口气,孟华国眼神憎恶:“你想要多少?”

    “两百,少一分都不行。”

    手猛地一颤,孟华国将纸票装进口袋,直接拒绝:“不可能,最多五十。王大妞,这不是宋寨,你若是逼急了,小心一毛都拿不到。”

    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过是被狗咬了一下,也敢狮子大开口,她咋不去抢钱呢?

    “泼妇!”

    眼神锐利地看向常玉红,孟华国皱着眉头示意她进屋。

    干啥啥不行,做恶倒是挺在行,哼,等会进屋看他怎么收拾她。

    孟糖不解又疑惑地看向低头怂肩的常玉红,内心闪过无数问号。

    二伯家不是一直常玉红当家,可怎么感觉她有点怕二伯?

    眼珠骨碌碌乱转,定晴看向孟华国鼓鼓的口袋,王大妞眯着眼睛说道:“一百,你若是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我就每天都跑门口骂。”

    “七十,这是我的底线。”

    “不行,最少九十,我儿子屁股现在还肿着呢,你若是连九十都拿不出来,索性报警,让警察来断断是非黑白。”

    憋屈地看向叉腰张狂的王大妞,孟华国恨得咬牙切齿:“王大妞,八十,你爱要不要。”

    “拿钱!”

    成交了?

    不再讲讲价?

    孟糖和一众村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内心是浩浩荡荡的情绪在奔腾。

    她本以为王大妞是为了孩子讨公道,没想到着落点居然是钱,可真让她大开眼界。

    “不能给。”

    孟华国从口袋拿出八十块钱递给王大妞,王大妞笑眯眯地望着绿色大钞票,心里乐翻天,指尖刚碰到钱,还没拿到手里,就被常玉红利落地抢走。

    “常玉红,把钱给我。”

    “我家的钱,凭什么给你。有能耐,继续打啊,我非拔光你的牙不可。”

    王大妞气鼓鼓地瞪着常玉红,跳过去和她扭打在一起,可常玉红的力气似乎突然变大,王大妞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从她手里抢到钱。

    喘息着站定,王大妞叉着腰,气呼呼地看向孟华国:“好呀,耍我是不是!”

    环顾四周,发现围观的村民乐呵呵地看笑话,并没有人上前帮她,王大妞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一家子人坏良心!”

    “老天爷啊,请请好吧,我可怜的儿子!”

    “天杀的丧良心啊,我诅咒他们生不出来男孩!”

    “呜呜呜,苍天啊,大地啊·····”

    不重复的脏话从王大妞嘴里不断溢出,孟糖忍不住咧咧嘴。

    农妇的口才相当精彩,长见识!

    骂骂咧咧的话就像刀子争先恐后捅入胸口,孟华国脸色发青地怒视王大妞,但王大妞像是察觉不到,依旧上嘴唇一碰,数不清的脏话喷涌而出。

    见王大妞毫无顾忌,气得孟华国用力攥紧手掌心,眼神嫌恶地看向常玉红,厉声呵责:“玉红,把钱给她。”

    “可是····”

    孟华国忽然加大声音,厉声吼道:“我让你把钱给她。”

    厉声的暴喝吓得常玉红浑身一抖,眼圈发红地看向王大妞,常玉红咬牙切齿地将钱扔到地上。

    “给!”

    绿色的钞票扔到脚边,哭声骂声戛然而止,王大妞笑着捡起所有的钱,挺直腰板看向不服气的常玉红。

    “丧门星!”

    “你·····”

    皱着眉头看向轻轻松松就被挑起怒火的常玉红,孟华国不耐烦地训斥:“玉红,进屋。”

    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分家得来的财产被她短短几个月败干净,她到底还要作到何时?

    为了她,他抛弃爹娘,抛弃村子,来到她的娘家,可她呢?能不能也为他着想一点。

    他不是没听见村里人吆喝他主动当上门女婿,可他是为了谁?

    “儿子,婆婆,咱们走!”

    捏紧得来的钱,王大妞领着儿子和老人离开。

    围观的村民见热闹已无,纷纷说着风凉话离开。

    孟糖瞅着一家子不好看的脸色,正打算偷偷摸摸离开。

    “孟糖,你给我站住!”

    衣领被用力拽住,孟糖无语地翻着白牙。

    热闹固然好看,但把自己赔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孟华国看见稍稍长高也长胖了些的孟糖,皱着眉头质问:“你怎么来了?”

    “我······”

    还没来得及说话,余光瞥见气势汹汹朝她跑来的常玉红。

    “小贱人,我不去找你,你主动找过来,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布满泥垢的指甲近在咫尺,孟糖心中大惊,连忙把一旁的孟梅拽到身旁。

    亲闺女,总不至于·····

    下一秒,孟糖震惊地后退两步。

    常玉红此人,心狠手辣,名不虚传!

    锋利的指甲刺破稚嫩的皮肤,滚烫的鲜血从脸皮流到脖颈,凹陷的眼珠潺潺流着泪水,孟梅哀嚎着大声哭泣。

    “常玉红!”

    瘦弱的闺女满脸是血,痛声哭泣,孟华国小跑到孟梅身旁,双手无措地伸在半空,双目猩红地看向常玉红,厉声呵责。

    愧疚地看向哀嚎痛哭的孟梅,孟糖呶动着嘴唇,小声解释:“二伯,我没想到她真会下狠手。”

    女孩家的脸面何等重要,若是知晓常玉红疯魔如此厉害,她定然不会让孟梅代她受伤,当然她也能有其他办法躲过去。

    “孟糖,这儿不欢迎你!”

    “二伯,我来只是想告诉你阿财的死也许不是意外,我后来回忆许多次,并没有和阿财去池塘的记忆,我怀疑其中有蹊跷。前不久,很多警察去我家山上弄走许多人的尸骨,嫌疑人已经跑了,我猜想阿财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孟华国不知有没有听见孟糖说的话,只见他轻柔地拭去孟梅脸上的鲜血,生硬冷淡地说道:“小梅现在不想看见你,离开!”

    “对不起!”

    “小梅,别怕,爸等会去镇上给你拿祛疤的药。”

    “乖,不哭!”

    走得老远,还能听见身后温柔的哄声。

    经过拐弯处,孟糖不禁对头看向两人,眉眼间闪过浓浓的疑惑。

    他们的感情,何时变得如此之好?

    ------题外话------

    以爱之名,进行捆绑!

    人世间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似乎都会变脸。

第一百三十章 杀人诛心

    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孟糖用力抠着手指。

    隔壁村的村民似乎不待见常玉红,她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冥思苦想,但隔壁村不比本村,八卦的信息并未听见多少,所以孟糖两眼一抹黑,啥啥都不清楚。

    早知晓她应该常去村头走动走动,就不会置于这般境地。

    “啊啊啊!”

    什么声音?

    似哭诉,似悲哀,似痛苦!

    踮起脚尖寻找声音来源,但不知是人为掩饰还是怎么,并未再听见吼叫声。

    继续垂头往家的方向走去,隐约听见闷闷的鞭打声,好似木棍打在身体上。

    该不会有人在家暴吧!

    惊诧地抬头环顾四周,因着晌午,家家关着门,并未瞅见异常情况。

    孟糖,能不能不要没事找事?

    就算真的碰见家暴,她又能怎样,是能替女人伸冤还是能阻止家暴进行。

    不能,她什么都不能,也什么都做不到!

    这个年代,女人就像野猫野狗,鲜少有人珍视,她又凭什么以一己之力改变他人的观点和看法!

    她这般弱小,又能中什么用?

    怀着沉郁的心情,脚步沉重的走到土路,忽然又听见痛苦的呻吟声,孟糖握紧拳头闭上双眼。

    不行,她不能怂!

    她无法忍受同性遭遇不公平待遇,就算无法阻止家暴,但她也要尽全力去试试!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大粗棍,孟糖脚步轻轻地蹲在紧闭的家门口,仔细倾听里面传出来的响声。

    依着棍棒的闷响,总共也就附近四五家人。

    前几家都没听见女人闷声啜泣,直至最后一家,刚趴在门上,棍棒打在身体的闷响震耳发聩,气得孟糖一脚踹开大门。

    牛轲廉高举着木棍,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见大门嘎吱一声被拽开,不满地质问:“谁?”

    “牛叔,是我!”

    踹开门看见熟悉的人,孟糖有一瞬间懵逼。

    呦呵,还是个熟人!

    探头看向倒在地上,闷声啜泣的女人,孟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omg,被打的人怎么会是宋梅?

    她今天该不会和梅有仇吧!

    目光幽深地盯着孟糖,牛轲廉漫不经心地甩落黏在棍上的血。

    “孟糖,你来我家有什么事?”

    “牛叔,她是犯了什么错?”瞧着牛轲廉衣服完全不怕的表情,孟糖心里猛一咯噔。

    宋梅好歹是村长的侄女,他却没一点顾忌,莫不是掌握什么把柄?

    随手晃动手里的棍子,牛轲廉厉声呵斥:“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出去!”

    躺在地上不停颤动的宋梅听见熟悉的声音,恍惚地抬头看向站在阳光下的孟糖,低声哀求:“孟糖,救我!”

    颤抖的音调诉说主人的哀怨,孟糖低头看向鼻青脸肿,头发散乱,嘴角流血的宋梅,忍不住抽吸一声。

    他怎么敢?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小跑到宋梅身旁,轻轻地将躺在地上的宋梅扶起,但不过片刻,无力支撑的宋梅顺势倒在地上。

    厚厚的灰尘,一缕缕带血的头发丝遍地都是,孟糖眼含热泪地擦去宋梅唇角的鲜血,对牛轲廉怒目而视。

    “她是个女人,你怎么敢?”

    “切,她可没把自己当成女人。小梅,你自己说,结婚时我对你咋样,是你自己犯贱,自讨苦吃,怪不得我!”

    孟糖瞅着牛轲廉有些疯狂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讲道理:“不管她犯什么错,你可以找她爸妈,再不济可以离婚,没必要非得动手。”

    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清楚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绝不会家暴的理由。

    以宋梅的狗德行,犯错是家常便事,但若真过不下去,大可离婚,干嘛非要闹成这样?

    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必要手段,尤其是对弱势群体!

    “呵呵,孟糖,你还小,不懂。叔告诉你,女人不能惯,就得打,只有肉疼了,才记得牢。”

    “你之前不是这样,你以前对她很好。”

    她还记得在山上偶遇牛轲廉,他对宋梅关怀备至,眼里的关心也不似作假,为何两人会走到这般境地?

    “对,刚结婚那会,我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可她呢?无视我对她的好,一心想去找你五叔,我想只要我坚持对她好,迟早有一天,会暖热她的心。可她呢,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对她掏心掏肺,她还想偷偷跑到外省找男人,贱货!”

    “······”

    孟糖神色复杂地看向瑟缩着肩膀,畏畏缩缩的宋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不是知道五叔已经结婚,怎么还死心眼要去找五叔?

    在二十一世纪,开放的年代,此事也得被人吐吐沫,何况现在···

    “我五叔已经结婚,他都有孩子了,而且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牛叔,如果你觉得过不下去,大可离婚,没必要折磨她,也没必要折磨自己。”

    “不可能,这辈子她就算死,也得冠上我的姓。”

    孟糖皱着脸劝解:“何必呢?既然不喜欢,又何必互相折磨?”

    一个二个咋如此偏执?

    “谁说我不喜欢,我喜欢的紧,她既然嫁给我,那就是牛家的人,要打要杀全凭我。孟糖,叔劝你,少管闲事!”

    牛轲廉目光阴深地盯着孟糖,粘在木棍上的血咻得滴在灰尘。

    是他的就是他的,只能他不要!

    软化说了一遍又一遍,但很明显牛轲廉不吃软化,孟糖只能虚张声势地威胁:“她是村长的侄女,你就不怕?”

    “嘿嘿,她敢说吗?”

    颤抖的手指在衣角不停摩擦,孟糖看向宋梅青紫一片的皮肤,忍着怒气好言相劝:“牛叔,打女人是一个男人最没出息的事。我五叔已经结婚,对你们来说,他起不到任何阻碍作用,万一你出手太重,一下子把她打死,人命官司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记得你们俩关系不太好,你管她闲事干嘛?”

    “关系不好归不好,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你打死。她从小被家人宠坏,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也不见得是真喜欢我五叔。牛叔,我知道你不怕村长,但人得有长远眼光,未来那么长,你总不能一直打她?”

    “为什么不能?”

    ------题外话------

    不过是爱情而已,又能如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丫头片子

    “据我所知,你兄弟五人,除了你结婚,剩余的其他叔叔伯伯全都是光棍,如果你把她打死,你也会成为光棍,且将来再也不可能有钱娶老婆。”

    好言相劝行不通,软硬磨合也行不通,孟糖只好另辟蹊径!

    牛轲廉眼神凶煞地盯着孟糖,咬牙切齿质问:“救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良心而已!你就算把她打死,又能如何?老婆孩子都没有,一个人过日子有什么滋味!”

    还不如当舔狗呢!

    后面一句话孟糖是万万不敢多言,家暴男可经不得刺激。

    “嘶~”

    脑瓜不知咋回事,忽然刺啦刺啦疼,孟糖强忍着疼痛扶起宋梅。

    “夫妻之间的事,借助武力是最蠢的办法。牛叔,再怎么着,她也是村长的侄女,若是村长有一天撞破你打她,你还能在村里待下去吗?”

    两村相邻,纵然偶尔有些矛盾,但真遇到切身大事,他以为自己能逃脱吗?

    不论何时,人情社会就永远得担着人情一词!

    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牛轲廉细细思考一番,方正的脸凝聚着讨好的笑意,苦口婆心地劝解:“小梅,孟五已经结婚有孩子,你为啥就不愿和我好好过日子呢?”

    宋梅抬眸看见离她近在咫尺的牛轲廉,瑟缩着肩膀后退。

    狰狞的面孔,恐怖凶狠的眼神,空气中噼里啪啦的闷响,狠戾的棍杖打在她身上,似乎要打碎她灵魂。

    她哭闹,躲闪,哀嚎,求情通通没用,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踏入地狱!

    死命的打,浑身上下无一不述说痛苦!

    不想,她一点都不想继续和他生活,可·······

    识海浮现她满身伤痕,大嫂二嫂以及村里人嘲讽的眼神,宋梅痛苦地捂住耳朵。

    早在牛轲廉第一次动手打她,她不堪忍受,回家和父母告状,但他们不相信,认为她说谎,还斥责她小题大做。

    因着以前的荒唐事,大哥和二哥对她心怀怨恨,尤其是二哥腿断之后,每天阴沉着脸,见她不是打就是骂。

    她不明白,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明明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女孩,可现在却遭所有人嫌弃。

    唯一替她求情的人却是她最讨厌的仇人?

    悔恨的泪水流出眼眶,宋梅心里痛苦万分。

    爱情和亲情似乎在一天之内毁灭,她再也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曾经的不堪过往宛若刀锋割扯神经。

    “小梅,别哭,我心疼!”

    上前拥抱宋梅颤抖的身躯,牛轲廉趴在她耳畔,小声低喃。

    “牛轲廉,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好不好?”

    气氛瞬间凝结,牛轲廉目光幽深地盯着宋梅,喉结上下滚动。

    “你还想去找孟华朝?”

    “我和他再无瓜葛,我不喜欢他了,再也不喜欢。你放过我,我把彩礼钱全都退给你!”

    如果爱一个人的代价是分崩离析,亲散友断,她宁愿从未爱过。

    幼时的玩伴,一步步深陷漩涡,宛若掉入泥泞,越挣扎,陷进去越深,堕落是真快乐!

    但无味又无趣的人生让她百无聊趣,她不知晓活着有什么意义!

    “小梅,你是我牛家的媳妇,现在是,以后也是!”

    冷笑着看向宋梅,牛轲廉屈膝用力把她抱在怀里,搂着她进屋。

    “哎,我····”

    手臂伸在半空,孟糖无语地摇摇头。

    阻止家暴只是暂时,以后说不定会变本加厉,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防蚊虫的窗帘叮叮当当作响,孟糖心里宛若压了一座大山。

    无能为力的感觉在心里生根发芽,她很想从根源解决问题,但不可能!

    二十一世纪遇到家暴,警察也顶多是训斥一顿,敷衍了事,又何况这个女人地位低下的年代?

    大娘和大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女人挨打,旁人只会说风凉话,此事若是闹大,旁人只会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点小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各种风言风语!

    遇到家暴,亲身父母尚且无法体会,她又能怎么办呢?

    内心的纠结和痛苦相互拉扯,一连几天,孟糖都处于行尸走肉的状态。

    低落的情绪让她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去和别人说说笑笑。

    下午放学,拖拖拉拉地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突然肚子一阵刺痛,丢下书包,孟糖急促地跑向厕所。

    片刻后,神清气爽地从厕所出来,孟糖舒爽地伸个懒腰。

    慢悠悠地走向座位,目光凉凉地看向被扔遍地的书本。

    陌生的面孔夹杂着满满的恶意,孟糖冷静地握紧拳头:“你们是谁?”

    “你就是孟糖?黑不溜秋,丑不拉几,就你是学校第一?”

    “你们来自隔壁村?”

    高个子女孩伸手推攘孟糖:“臭丫头,问你话呢!”

    低头扫了眼肩膀上的黑印,孟糖压抑着愤怒,毫无畏惧地反问:“孟梅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见孟糖仰着小脸,一点都不畏惧,矮个子女孩小声询问:“姐,她怎么知道是孟梅让咱们过来?”

    “嘘,小声点。”

    瞧着几人掩耳盗铃,偷偷摸摸的举动,孟糖冷笑着将地上的书本一本本捡起放在桌上。

    慢慢逼近高个子女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孟糖淡定自若地说:“孟梅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她是不是让你们替她报仇,教训我一顿!”

    “你怎么知道?”

    “她是不是说我懦弱胆小,就算是挨打,也不会回家告状?”

    “卧槽,姐,她是不是偷听到咱们聊天。”

    “呵呵,回去吧,你们打不过我,而且我不仅会告状,我和每位老师关系特别好,听说咱们两个村的老师会经常互换教学,如果你们不想被老师骂,最好安分点。”

    目光森然,言语之中充斥极强的威压!

    小孩子家家,容易被糖衣炮弹诱惑,以至于犯下大错,她啊,一向是好人,提前让他们享受一下社会险恶。

    “姐,怎么办?”

    “来都来了,还怕她不成?”

    “可是她给老师告状,咱们····”

    “那就打得她不敢告状!”

    高个子女孩说完,眯着眼睛看向孟糖,咻得甩出巴掌。

    打得她跪地痛哭,投降认错,看她还敢嚣张?

    小丫头片子,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居然威胁她!

    呦,他们这是想开创校园暴力的先河?

    ------题外话------

    人生处处是荒唐,不止青春,更多是无力控制的意志!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多欺少

    冷漠地看向甩过来的巴掌,孟糖淡定地后退一步,而后拿起书本反甩在女孩脸上。

    啪一声,书本甩在女孩脸上,红色的痕迹赤裸裸地印在女孩脸上。

    打人就得做好被打的准备!

    矮个子女孩本以为孟糖会被打得痛哭流涕,但局势瞬间反转,震惊又心疼地扶住高个子女孩。

    “姐,你没事吧!”

    “一起上!”

    女孩们纷涌着冲向孟糖,四面环绕,将她围在其中。

    呦,打个架还搞战术,看来这些人是经常干这种事!

    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校园暴力,以多欺少,盛行团战,那她就一拳拳打爆她们!

    眼神严肃看向个头矮小,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小女孩,孟糖对着她微微一笑,一脚踢倒站在她左侧的小男孩。

    不管咋说,女孩子在她眼里总会有优待,毕竟娇花经不得摧残,可若是太过分的话,她便不懂得怜香惜玉!

    团战阵型瞬间乱成一团,趁人乱,破局而行。

    一拳一掌打倒挡在右侧的小男生,趁其他小孩来不及蓄力,孟糖率先出击,身形敏捷地出拳出腿,不多时,几名找茬的女孩哀嚎着倒在地上。

    “还打吗?”

    “你过分!”

    “?”

    脑子是秀逗了吗?

    孟糖不理解地看向斥骂她过分的圆脸小女孩,无语地揉了揉脸。

    高个子女孩不服气地从地上爬起,鼓着腮帮子说道:“孟糖,我要和你再打一次。”

    “你打不过我,何必呢?”

    “你是不是怕了?”

    “······”

    小姐姐,烦请看看躺在地上的伙伴,就不能说出此等无语至极的话。

    夏天燥热,一会儿功夫,衣服汗湿一片,孟糖皱着眉头想拒绝。

    “你若是拒绝,明日或者后日亦或者大后日,我还会来找你!”

    孟糖纯纯无语:“你是狗皮膏药吗?”

    “打还是不打?”

    “来来来,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麻烦一次就行了,她可不喜欢整天从水里捞出来。

    摆好姿势,孟糖眼神懒散地看向高个子女孩,示意她先出招。

    高个子女孩深觉受到羞辱,涨红着脸冲上去。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人纠缠在一起,孟糖身形敏捷地躲避攻击,而后下腰攻击高个子女孩下盘,左手‘黑虎掏心’,右手‘猴子偷桃’,左手右手联合用力,不多时,砰一声,高个子女孩重重倒在地上。

    不屑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孩,孟糖傲娇地勾起食指:“起来呀?”

    “孟糖,我要打掉你的牙!”

    “学习差,真要命!牙齿是人体很坚固的一部分,凭你的力气打不掉。”

    “啊啊啊!”

    拳脚相加,她打得满头大汗尚且不敌,而孟糖却闲适说教,气得高个子女孩不管不顾地甩动手臂。

    因着个子高,长长的手臂左右横扫,一度把孟糖逼在墙角。

    “姐,加油!”

    加油不可能,还是漏油吧!

    下一秒,孟糖单腿蹲下,横扫女孩小腿。

    上半身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下本身一秒破功,女孩咔嚓一声摔倒在地。

    看向灰头土脸,气喘吁吁的女孩,孟糖嘚瑟地摸着头发:“还打吗?”

    “我·····”

    “糖糖,我来了!”

    忽然从门外滚来胖乎乎的圆球,孟糖一把拽住,皱着眉头质问:“停,干嘛呢?”

    周满意挡在孟糖身前,虎视眈眈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孩们:“她们是不是欺负你,别怕,有我在,谁都不敢打你。”

    倒在地上的女孩们:······

    “你看她们像是能欺负我?”

    倒在地上的女孩们:老铁,扎心了!

    “你没事吧?”

    “凭她们,能让我受伤?笑话,瞧瞧,一点皮都没破!”孟糖得意洋洋地晃动手臂。

    周满意仔细打量孟糖,确实没发现她受伤,满意地点点头。

    扭头看向颤颤巍巍的女孩们,厉声道:“宋雨已经去喊老师,你们就等着被批评吧!”

    颤颤巍巍的女孩们:她们好像做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你和小雨怎么在一起?”

    “我和她在校门口等你好久,都没有见你出来,碰见小明说你被一群人围住殴打,然后我俩决定一人过来帮你,一人去找老师。”

    “为啥是宋雨找老师?”

    满意胆小,要他打架还不如让他上地拔草来得干脆!

    “我····”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宋雨笑着调侃:“因为他胖,等他去喊老师,天都黑了。”

    “宋雨,你别太过分!”

    “略略略~”

    孟糖一脸纠结地抓住宋雨手臂:“小雨,老师来了?”

    她刚才嚷嚷喊老师,其实是吓唬她们,若老师真来了,倒还有点麻烦!

    探着头看向门外,孟糖心里惴惴不安。

    “老师没来!本来我都走到办公室门口,但想了一下,觉得她们不是你对手,不喊老师的话,你可能会打更爽。”

    傻眼地看向围在孟糖身边的周满意和宋雨,高个子女孩气虚地质问:“孟糖,你不是没有朋友吗?”

    “孟梅和你说,我没有朋友,所以你们才敢上我们村打我?”

    “嗯!”

    早知她有朋友,再不济她也得多喊两个人!

    定晴看向毫不掩饰以多欺少意愿的高个子女孩,孟糖在宋雨耳畔拱火:“小雨,她说你不是我朋友!”

    “啥?丑八怪,我是孟孟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宋雨,村长是我爸,以后再敢来我们村闹事,我瞧见你一次打一次。”

    周满意随之附和:“还有我,我也是糖糖的好朋友,我妈前两天刚去你们村干过仗,你们要是不怕挨打,尽管来我们村。”

    他妈可是村里一霸,最是宠他,但凡他受个伤,村里至少有一半人遭殃。

    冷笑着看向傻眼的女孩们,周满意得意地瞥宋雨一眼。

    村长再好使也没他妈厉害!

    “我不管孟梅许诺你们什么,但我警告你们,既然我来打倒你们一次,就能打倒十次,百次,要是不想挨打,以后最好老实点。还有,别让我发现,你们欺负胆小的学生,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们一次!”

    校园暴力的形成必然不可能一蹴而就,她要从源头打散。

    也许她无法拯救被家暴的女人,但受到校园暴力的孩子,她决不允许!

    高个子女孩星星眼:“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题外话------

    瞧,烟花气浓烈的人世间,可有鲜血在流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偷西瓜(修正)

    “咋,还想再打?”

    “打不过,我认输!”高个子女孩瑟缩着肩膀,露出狗腿似笑容。

    “那你?”

    “我就是想问一下,是不是长得丑学习就好?”

    “······”

    这是可以问的吗?

    不等孟糖反应,周满意率先炸毛。

    “你骂谁丑?糖糖只是比较黑而已,等她白了,自然就好看了!”

    “我没骂她,我们班也有一个女生,又丑又胖但学习很好,我就是问问而已。”

    干嘛那么凶?

    高个子女孩委屈巴巴地噘着嘴,一脸不开心。

    无语地看向解释两人组,孟糖以沉重的表情告知她并没有被安慰到,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高个子女孩大声嚷嚷:“喂,你还没有回答呢?”

    “姐,咱们明天还来吗?”

    “怎么不来?她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可是咱们打不过她?”

    “打什么打,我是来找她学习,谁说我要打架?”

    惊诧地看向大姐大,矮个子女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夏日炎炎,暑气难消,孟糖一行人恹恹地走到硬邦邦的小道。

    “孟孟,你怎么知道她们是隔壁村的学生?”

    “前两天我去隔壁村看热闹,偶遇孟梅,又一不小心拉她垫了背,她心里恼恨我,肯定不会让我好过,再者咱们村的小孩我都认识。”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纯属无辜躺枪!

    一阵又一阵热风袭击面颊,晶莹的汗水不由自主地从额头滴落。

    周满意蹦蹦跳跳地调侃:“嘻嘻,糖糖,她们说你丑,你怎么也不反驳?”

    “周小胖,你是不是欠揍。”

    瞅见孟糖一副不是很开心模样,宋雨温声安抚:“孟孟,其实你去去年已经白不少,虽然还是有点黑,但至少比去年好看。”

    蠢蠢的安慰走肾不走心!

    “孟孟,你别灰心,我妈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虽然和我有些差距,但绝对比现在漂亮。”

    “·····”

    谢谢你哦!

    孟糖心累地叹口气,疲倦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好热的天,要是有雪糕就好了!

    “糖糖,好大的瓜!”

    以为有八卦,孟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环顾四周:“在哪?”

    周满意手指着不远处的大西瓜,馋得直流口水:“破衣服下面,好大,肯定也很甜!”

    大热的天,吃口甜甜的大西瓜,爽翻天!

    “哦,西瓜啊!”

    不经意瞥见孟糖湿透透的背后,宋雨惊讶叫道:“孟孟,你后背都湿了!”

    单薄的衣衫紧贴着皮肤,水汪汪的汗水濡湿衣衫,隐约似乎还能闻见浓重的汗味。

    伸手碰了碰孟糖脊背,下一秒赶紧收回手。

    乖乖呦,她感觉孟孟的衣衫跟刚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周满意眼馋地望着绿油油的大西瓜,提议:“糖糖,你是不是特别热?我也好渴,要不咱们偷个西瓜吃?”

    “万一被发现,咱们三个肯定挨骂!”

    “咱们可以偷偷摸摸,只要不被发现不就好了。”

    “万一被发现了呢?”

    她爸是村长,万一她偷瓜被发现,她爸肯定颜面无光!

    宋雨连忙摇头拒绝,示意此事不可行。

    “胆小鬼!”

    宋雨不满地拽住周满意手臂,咬着牙质问:“周小胖,你说谁胆小鬼?”

    “你!”

    孩子,不得不叹一句,好勇!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孟糖歪着头问:“你们要打架吗?”

    “孟孟,你别劝我,我今日非得把他打到跪地求饶!”

    孟糖用力拍着巴掌:“嗯,我不劝你,甚至我还想为你加油喝彩。”

    “?”

    “别盯着我,你们快打。我躲一边,省得溅我一身血。”

    被孟糖冷酷无情的态度震惊到哇心凉,宋雨委屈道:“孟孟,我还是你的小仙女吗?”

    “是啊,哦,我明白了!”

    “?”

    明白啥?

    宋雨不解地看向孟糖,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小仙女,加油,加加油!”

    旁岸观火的周满意笑嘻嘻地拍着巴掌,语带嘲讽:“哈哈哈,宋雨,你是不是怂了?那我赢了,就要偷瓜!”

    打个架叽叽歪歪,有讲话的功夫,他早就赢了!

    胖胖的小脸萦绕着嘲讽的笑意,周满意随手将书包递给孟糖,咻得跑进瓜地。

    “他···他怎么敢?”

    “小雨,咱们快走!”

    远远看见有人影朝他们走过来,孟糖拉着宋雨的手跑进不远处干涸的土沟。

    茂盛的野草疯狂地伸展双臂划拉稚嫩的皮肤,两人偷偷摸摸潜伏在土沟内,探头看向偷瓜的周满意,不时扔泥巴提醒。

    可惜此进入瓜田的周满意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左瞅瞅,右看看,舔舔唇,咽咽口水,深觉每个瓜都很不错。

    绿皮大西瓜,绿色的纹路从瓜蒂连接到瓜底,屈指敲在瓜皮,咚咚两声传入耳畔。

    大人们常说,熟透又好吃的西瓜皮薄闷响且纹路单调,想来这个瓜应该很不错!

    小手刚要扭断,但视线极好地瞥见更大的西瓜,周满意瞬间心猿意马,往更大的西瓜奔去。

    瞧着周满意在瓜田乐不思蜀,宋雨不高兴地提醒:“孟孟,要不咱们先离开吧!”

    “再等会,得讲义气!”

    天好热,她想稍微休息一会,如果能吃到又甜又解渴的西瓜就更好。

    孟糖望着蹲下身子拧西瓜的周满意,兴奋地祈祷。

    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就在孟糖以为瓜田里的周满意要被发现之时,村民突然拐弯往其它小道走去。

    “孟孟,他运气也太好了吧!”

    “呀,好大的瓜!”

    周满意满头大汗,小心警惕地环顾四周往大路上跑去。

    “这儿!”

    气喘吁吁地跳入土沟,周满意不解地挠挠头:“你们怎么躲这?”

    “不重要,来,开瓜。”

    孟糖握紧拳头,一拳打在西瓜上,只听嘭得一声,西瓜宛若爆米花似得炸开。

    红色的汁水溅到脸上,孟糖浅尝一口,瞬间眯起眼睛。

    “好甜!”

    火红的瓜瓤透露甜蜜,周满意赶忙掰一大块胡吃海塞。

    “好甜!”

    望着两人狼吞虎咽吃着西瓜,宋雨馋得舔舔唇,嘴硬地找理由:“我不信,你们肯定骗我,我也尝尝。”

    “好甜!”

    “慧眼识瓜,太解渴,周满意,等会再去弄个?”

    ------题外话------

    言笑晏晏的少年时代,终会随着时间远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色难免黑凉

    听到孟糖的话,宋雨焦急地拒绝:“别,一个就够了,万一被发现,咱们三可就惨了!”

    满口瓜瓤,一说话,黑色的西瓜子噗地一下黏在周满意脸上。

    白嫩的小脸蛋红扑扑胖乎乎,忽如其来的西瓜子黏在嘴巴上面,看着就像是媒婆的痣,逗得正吃西瓜的孟糖哈哈大笑。

    她一笑,嘴巴张开,牙齿漏风,噗地两声,三颗西瓜子争先恐后地黏在周满意脸上。

    两人心生愧疚地看向周满意,正欲表达歉意,但看到白白嫩嫩的周满意像村口麻子大叔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太过分了!”

    伸手拭去黏在脸上的西瓜子,周满意委屈地抱着西瓜啃。

    嗷呜嗷呜,不多时,一大块西瓜被周满意啃得只剩皮。

    “小雨,你看他肚子。”

    小手戳向圆滚滚的肚子,轻轻那么一碰,圆圆的小肚子一颤一颤,可爱极了。

    两双小手不停蹂躏他可怜的小肚子,吃撑之后,略微有些不太舒服,周满意不受控制地打个饱嗝。

    “哎呀,你们快点吃,吃完回家。”

    “对,咱们耽误好长时间,再不回家,家里人该着急了!”

    于是,西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三人背着书包重新站在土路上,饱腹感极强地伸着懒腰。

    好撑,但是好爽!

    三人结伴往家的方向走去,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忽然一个不注意撞在一堵肉墙上,孟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焦灼的声音。

    “糖糖,出事了!”

    “良哥,出什么事了?”心里猛一咯噔,孟糖着急地抓住周良的手。

    他手心好凉!

    “是孟叔,他在砖厂上工时,不小心被砸了,刚拉去镇上。”

    “我爸怎么会被砸?”

    “不清楚,我只看到他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然后村里人就把孟叔还有其他村民一起送镇上去了!”

    孟糖紧紧地拽住周良的手,追问:“受伤的不止我爸一人?”

    “嗯嗯嗯,除了孟叔,还有三位村民也被砖头砸了。婶拿着钱也跟着去镇上,我见你好久没回家,担心你出事。”

    “良哥,谢谢你。宋雨,满意,你们先回家,我要去镇上看我爸!”

    周良急忙拉过孟糖手臂,一脸担心:“糖糖,婶特意嘱咐让你待家里。”

    “不行,我必须得去。”

    镇上的医疗条件并不是很好,如果受伤非常严重的情况下,必须得去县城甚至送到市里。

    她必须得亲眼看看受伤情况,不然她不安心。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糖糖!!!”

    见周良再三阻挠,孟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良哥,我必须得去,你懂!”

    “那···我陪你一块去!”坚定的眼神打动内心,周良点头。

    孟糖脱下书包递给周满意,两人牵着手往镇上的方向跑去。

    周满意踉跄着将书包搂在怀里,意有所指:“宋雨,你有没有觉得他俩背影特别配?”

    “关你什么事!”

    “你瞧,他俩像不像私奔?”

    “就你话多!”

    宋雨不悦地翻个白眼,气鼓鼓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满头大汗地奔跑,汗水混着泪水不住地往下流淌!

    老天爷,拜托拜托,她好不容易体会家庭的温暖,不要对她那么残忍。

    听着孟糖沉重的喘息声,周良沉声安抚:“糖糖,你别着急,他们估计正在治疗中。”

    “跑快点,我要再跑快点!”

    剧烈的运动对心脏造成沉重的负担,仿佛快要跳出体内。

    紧绷的嗓眼刺刺地疼,每咽下口水,都像是吞尖刀!

    两人狂奔着跑到镇上的卫生所,火急火燎地冲进去。

    跑到护士站,看见记录信息的护士,孟糖急促地追问:“护士,我爸呢?就是刚从宋寨送过来的伤员!”

    “送过来好几位,你指哪一位?”

    抢在孟糖前面,周良理智地追问:“他们在哪?”

    “三楼,张医生正帮他们处理伤口。”

    得知信息,孟糖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粗重的呼吸音在楼道间流转,周良望着孟糖慌张的背影,眸光微闪。

    刚出楼梯,看见瘫坐在地上,满手是血的李桂英,孟糖慌张地追问:“妈,我爸呢?他怎么样!”

    “糖糖,你爸他····”

    失神落魄,神志恍惚的李桂英在看见孟糖,崩溃的内心彻底得到释放,死死地抱住孟糖,闷声啜泣。

    见妈妈只顾抱着她哭,话也说得不清楚,孟糖着急地催促:“我爸怎么了?伤得很重吗?怎么会突然被砖头砸,妈,我要进去!”

    说着挣脱李桂英的怀抱,就要往手术室里闯。

    周良赶忙拉住孟糖:“糖糖,你冷静!”

    “糖糖,万一你爸出个什么事,咱们可咋办?”

    鲜红的血从丈夫身体不断溢出,嘀嗒嘀嗒落在地上,仿佛要把她的一颗心踩得稀巴烂。

    她第一次见丈夫苍白的脸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刚把人送过来时,大夫一直摇头,要他们把人转到县城或者市里,还是她跪下哀求大夫,大夫才决定收下。

    心底抱有强烈的期盼,但隐藏在深处的担忧更是藏都藏不住。

    医生断言,又如何与阎王抢人?

    “爸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说着,孟糖跑到一旁洗干净手,不等众人反应,灵活地闯进手术室。

    做手术的医生听着手术门突然打开,不解地看过去,待看见孟糖,厉声道:“出去!”

    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惨白着脸,双眸紧闭,嘴唇发白。

    几名医术紧张地围在手术台旁边,商谈着策略,并无人关注孟糖。

    “我知道手术室不能有病菌,也不能有细菌,我已经洗过手,也换了衣服。”

    “出去!”

    不顾医生的训斥,孟糖哀求道:“他是我爸,我会医术,你们让我看一下他的伤情,说不定我有办法。”

    “陈医生,把她弄出去!”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前拉住孟糖,就要把她往外推。

    孟糖死死抱住墙壁,大声说道:“他是被砖头砸伤,但刚砸伤就被送过来,所以时间来得及,如果只砸伤腿部,止血接骨即可;如果砖头砸到胸腔,需要看它有没有实质脏器损伤,有没有空腔脏器损伤,最关键是千万要注意血气胸。”

    “陈医生,放开她。你真懂医术?”

    ------题外话------

    爱也好,狠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前行必有曙光

    “医生,求您让我看一下我爸的情况!”

    掌刀的医生眼神复杂地盯着孟糖,沉吟两秒拒绝。

    七八岁的小姑娘,能懂啥?

    虽说她讲得很专业,但敬畏生命是医生的本能,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他差点同意请求。

    为医者,当尽心竭力,而不是歪门邪道!

    “陈医生,把她拉出去!”

    “有志不在年高,有才不在年少,你们既然毫无办法,为何不同意让我试试?他是我爸,我不会害他!”

    主治医生板着脸喝道:“小姑娘,你连手术台高都没有!这是手术室,如果不想耽误抢救时间,你尽可胡闹。”

    手术台上的每分每秒都是黄金时间,她耽误一分,患者就危险一分,要不是穿着无菌衣服,他早早把她扔出去。

    机器不停响起嘀嘀的声音,搅得一屋子人心烦气躁。

    受伤严重的男人皱着眉头睁开双眼,余光瞥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颤抖着嘴唇说道:“大夫,让我女儿看看!”

    见患者似有清醒,主治医生不满地质问:“胡闹!陈医生,麻醉剂量是不是太少?”

    还没开刀,人就醒了?

    “我再加点。”

    孟糖小跑到主治医生面前,反驳:“不行,不能再继续加麻醉药。我爸前段时间吃了氯吡格雷,还没有一个星期。他本身失血量已经极大,若是再继续加入麻醉药,很可能会导致大失血。”

    “陈医生,怎么还没把她拉出去?”

    卑微陈医生:“主任,她好像听懂,要不让她看一眼。”

    反正也无药可医,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伤患是四人中受伤最为严重的一位,但因抬来得时间比其他人要晚,导致耽误黄金期治疗,他们刚在正在讨论是采取保守治疗还是激进方式治疗。

    患者是活动状态下被重力砸倒,四肢以及胸骨皆有不同程度骨折,除此之外,患者头部枕叶和脑干区域也受到挤压。

    四肢骨折可采取保守的复位修养治疗,但胸骨不行,刚才用仪器探查,发现患者八九十肋骨骨折,并且是粉碎性骨折,若想清楚干净,必定需要麻醉开胸,但是·······

    环境不行,机器设备也不行,条件设施也达不到,总之,做起来很难!

    枕叶负责语言、视觉、运动感知和抽象概念等,脑干区域负责温度调节,万一手术过程中,患者高烧不退,药物又无法使用,说不定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所以他们才有很多顾虑。

    按理说手术室不该有外人,但小姑娘是患者亲生女儿,既然已经闯入,又知晓一些医学知识,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呢?

    主治医生厉声喝道:“闲杂人等不准进入手术室,出去!”

    陈医生见主治医生面色发黑,一脸不悦,着急催促:“小姑娘,快出去!”

    冷着脸打开陈医生的手,孟糖冷静地吩咐:“他面色发青,四肢略扭曲,约莫供血不足,四肢轻微骨折;瞧他嘴唇发抖,额头冷汗淋漓,应当是伤到脑干,处于失温状态。先处理大脑伤口,挂消炎退热药,同时开双层静脉通道,若是出现心率血压下降,及时加入升压药。”

    “胸部起伏缓慢,似略有塌陷,需开胸清理,对胸部进行加压包扎,最重要的事立刻从给他输血。”

    “他病情危急,撑不了很长时间,麻烦你们快点手术。如果手术中出现状况,你们大可以主症为主,保命为主。”

    手术室的医生们:······

    八十年代医疗设施不健全,卫生所能有手术室已是幸中大幸,她刚刚观察爸爸的精神状态,发现病情危急,而且以他此时的情形,并不适合往市里转院,不然很可能会死在途中。

    没重生之前,她在医院的手术室工作几乎每天都有三四台手术,磨砺之下,她的医术至少比他们有经验。

    抬头看向神情严肃,眉心深皱的主治医生,孟糖露出小臂。

    “镇上没有血库,但可以直接采血输入,我是他女儿,可以直接把我的血输进去!”

    “去护士站,我们要开始手术!”

    “好,谢谢!”

    孟糖弓着腰道谢,随后小跑着离开。

    手术室的医生们望着深吸一口气的主治医生,焦急地追问:“孙医生,接下来怎么做?”

    患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血压也不断在下降,不能再耽搁下去。

    若是再不手术,他会死在手术前头!

    手术们慢慢关上,安静的手术室瞬间热闹,孙医生有条不紊地吩咐:“陈医生,你给他再开一条静脉通道;小张,你去储藏室拿两块冰隔着毛巾放在枕边;小王,你去消毒室拿开胸的手术刀,另外通知护士站的护士采血,必须备足两千毫升。”

    “好!”

    医生们得到吩咐,并不多说废话,纷纷执行任务。

    孟糖刚出手术室就被眼睛红肿的李桂英拉住,急促地追问:“糖糖,你怎么就进去了!看到你爸没有,他怎么样,医生有说啥时候结束手术没?”

    “妈,你别担心。好人有好报,爸老实忠厚,他肯定福深命大。”

    “你干什么去?”

    手臂突然被拉住,抬头看向妈妈惶恐不安的眼神,孟糖心中一颤,温声解释:“医生让我去楼下护士站,妈,你先去洗把脸,我一会就上来。”

    瞧着孟糖慌里慌张,心中似乎藏着事,周良温声安慰:“婶,我陪你在门口等。”

    “良哥,有劳你陪着我妈!”

    蹬蹬蹬跑下楼,半个小时之后,两人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两大血袋进入手术室。

    周良目光灼灼地看向血袋,脑海似乎有什么炸开,忽然从椅子上站起。

    “小良,怎么了?”

    “婶,我想去上厕所。”

    “去吧!”

    扭头往楼下跑去,哒哒跑到楼下护士站,周良着急地询问。

    得知孟糖在最里面的屋子休息,周良满头大汗地跑过去。

    推开门,娇小的女孩面色苍白地窝在椅子上,凌乱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头皮,瘦小的手臂缠着白色的纱布,纱布上隐约可见鲜红的血渍。

    女孩似乎累极,闭言休憩,听见开门声,颤抖着睁开眼皮。

    “良哥,你来了,我妈呢?”

    虚弱的声音飘飘忽忽,似近在咫尺,又若远隔天涯。

    周良小心地走进房间,难受地看向笑容辛酸的孟糖。

    “糖糖,你要抽血,怎么也不同我说?”

    “没事,护士见我年纪小,只抽了六百毫升,我休息一会就好!”

    周良心疼地握住孟糖的手,眼神怜惜地盯着她:“糖糖,疼不疼?”

    “夜色难免黑凉,前行必有曙光,只要爸没事,我不疼!”

    ------题外话------

    爱你,是人世!

    不爱,是流淌的岁月!

    啊啊啊,我好喜欢这几章,写实又文艺,不愧是我。

    我觉得就算没有人看,又如何,反正我会一直写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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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农家女介绍:
(腹黑女主VS美惨强男主)
孟糖意外死亡后,重生了!
开局就挨打,紧接着是分家。
别人分田产,她家分座山。
笑得正得意,又有好事降。八零农家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八零农家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八零农家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