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真相大白
“这一切终究是因我而起,可我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墨染抬起微红的眼睛瞅了瞅屋顶,仅仅是在几秒后,他又勾起那熟悉的邪魅一笑,用极具磁性的声音说着“谁说你不能做什么?你可以嫁给我啊。”
“墨染,你又在开玩笑了,她可是有夫君的人。而且那人还是天下第一君子的境王爷。”
“你…真的嫁给了苏之境?那小子小的时候就对你念念不忘,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居然还是被他捷足先登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他初识是在古琴坊,孩童时期并未见过面,又怎会对我念念不忘?”
“你可记得那年你被恶犬咬伤,以我的能力其实并没有办法救你,是一个和我们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用他手中的剑将恶犬击退,当时我也是极其慌乱,就没有在意这件事。”
“你是说那少年就是境王爷?”薛盈盈问。
“没错,刚开始我并不清楚那人是谁,直到后来因为担心你的伤势,就经常去丞相府外打探消息,才发现那少年居然也在。”
“他是皇室子弟,在丞相府附近出现并不奇怪吧。”
“自然是这样,可是每日都出现是不是就很奇怪,而且他每日都只是远远的望着,并没有其他的任何举动。直到有一天,一群皇家侍卫的人出现将他带走。后来听村里的伙伴说,一向尊礼守节的二皇子居然为了一姑娘,被师傅罚了一个月的禁闭,我就明白那时候他的心里有你了。”
“好感人啊,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痴情的人。”薛盈盈的心里满是羡慕之情。
“是啊,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仔细回想起来,那日他看你的眼神确实不一般。看来有些感情从一早就注定了,所以我也就释然了。”
“墨染别说了,你都把她惹哭了。”
“你别哭啊,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嘴天生就碎,你可别在意,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平安归来,谈何容易,都消失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从认识我以后,他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这次来靖西国也是为了我的父亲大人,都是我害了他。”
人总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再苦也没关系,但是遇见了一个劝自己的人,反而会脆弱到了极点,似乎找到了一个依靠,可以肆意挥洒心中的那番酸楚。
“不要这么说自己,你能和境王爷成为结发夫妻,自然是因为他足够喜欢你,正是因为这样,你更要好好活下去,找到王爷。”薛盈盈给墨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嘴。
可是这个墨染的末梢神经似乎反应的比常人慢了些,还没领会到薛盈盈的意思,就已经将口中的话说了出来“对啊,你看他娶了那西楚国公主,不也一样不得皇上喜欢,所以并不是你的问题。”
“西楚国公主?对,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被西楚国公主掠了去,不行,我要去看看。”
“额,你别着急,这里离西楚国边境还很远,即使你真的要去,也要做好打算啊。”薛盈盈坐在轮椅抢并不方便如拉住冲动的薛盈盈,只好拍了一下身边的墨染,还好这下子他反应准确无误,将桂龙琴拦了下来。
“你不要激动,医师说的没错,就算王爷是真的被公主掠了去,但这西楚国公主既然是王爷的弃妇,断然不会甘心说出实情,所以我们应该计划着什么时候出发,到了那该如何应对。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刚恢复,万一路上有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
“你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那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看着桂龙琴冷静了些,他们二人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让他们更加为难的是这个还未成型的计划,在他们的脑海中并没出现过,事到如今也只能信口开河,胡编乱造了。
“医师的身体状况,目前是不适合和我们一起出发了,只有我能陪你一起去。”
“不过我可以为你们准备些常用的药,万一路上出现什么情况,也好应应急。”医师说。
“这里离西楚国至少需要半个月的路程,途中会经过2个村镇我们可以休整下,其余时间我们只能自己准备口粮,席地而睡,这你可有什么问题?”
“离开王爷的时候,这样的日子我也经历过,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再加上我是女孩子,本就吃得少,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那我们此行就没什么问题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第二日清晨,桂龙琴起的比往日都早了些,想到即将要离开这个久居数日的山寨,她竟然觉得有些恋恋不舍。虽然没有接触过很多人,但是这里的风土人情却比都城存粹了许多,如果找到了境王爷,这里也许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地。
“想什么呢?”薛盈盈的声音灌入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今日的薛盈盈并不是自己来的,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宝蓝色粗布衣衫的男子,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插着一个白云模样的发簪,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简单了些,但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沉稳干练的感觉。
“福晋,这是寨主,正好去西楚国有些事,可以陪你一同上路。”
“桂姑娘,不知道这些日子在寨中可还习惯?”
“何止是习惯,简直就是无微不至,多谢寨主和医师的照顾。”
“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要生分了,寨主和我一样姓薛,年纪虽长了些,但却如同我的兄长般,是个十分体贴的人,不如今日我们就在这里义结金兰如何?”
看着薛盈盈兴奋的脸,薛都远虽然心中有万般不愿,却也不愿拒绝了她,只好笑盈盈的点头答应了她。
“结拜这种事,怎么少的了我呢。”墨染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附和着他们。
“你这是从哪里来啊,怎么好像掉进了泥沟里,这般脏兮兮。”薛盈盈捂着鼻子不敢直视他的样子。
“还不是为了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听寨中的兄弟说都远兄推着你幽会去了,我就一路小跑回来了,哪知道路上被一个小朋友绊倒在泥坑里,就这副模样了。”
“怪不得你平日里总戴面具,看来是怕小朋友认出来啊。”桂龙琴忍不住笑出了声。
倒是站在一旁的薛都远和薛盈盈二人,因为墨染突然的“幽会”二字,害羞的不敢看对方的双眼。
第十七章奇怪的小镇
“哟呵,对不住,对不住二位啊,我就是多余这么一嘴,影响了二位的心情,别往心里去。”墨染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引起了桂龙琴的注意,顺着墨染的目光看去,她也觉察到了两位姓薛的略有些尴尬。
“医师,如果我们几个结拜了,那你和寨主岂不是就不能…。”话没说完,就被墨染在旁踩了一脚。
“哎哟,好疼呀,你个墨染踩我做什么。”桂龙琴抱着被踩的右脚,单腿蹦着高。
“没事吧”墨染假意关心她,却偷偷在耳边说到“如果想离开这里,就闭上你的嘴。”
桂龙琴是何等人,这小脑瓜飞速旋转,再看看姓薛二人的表情,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里薛大哥年纪最大,墨染次之,我排第三,龙琴最小,以后咱们就以兄弟姐妹相称吧。”薛盈盈到。
“好,都随你。”薛都远微微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一阵喧闹之后,金兰结义就算正式结束了。
“薛姐姐你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是啊,我们离开了,你也就少了很多烦恼,好好过一个人清净的日子吧。”墨染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末了“保重”二字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他和薛盈盈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人,自打流放被救到了山寨,就一直无话不说,这份难得的友情在他心里甚至很大部分的弥补了从小失去的亲情,此刻即将离别的时刻,自然是有些不舍的。
桂龙琴和墨染二人很知趣的站远了些,只留下依旧羞涩的薛氏二人,互相红着脸不知道说些什么。
“路上小心,谢谢你能替我保护他们。”薛盈盈首先打破了这个沉默。
“嗯,这个寨子就交给你了,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照看好山寨。”
“你…不需要带什么给高侍卫么?”
“嗯?”薛盈盈的目光突然呆滞了些,转而缓缓的摇了摇头,就没有再说任何话,在她的心里其实早就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个人的谁,又何必给别人增添烦恼。
马车在山路上绝尘而去,三个人坐在马车里却一言不发,似乎都有各自的心思。
“四妹,你没事吧,这山路崎岖,寨子里也没有什么好的马车,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我没事,只是好久没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所以觉得有些新奇。”
“那倒也是,你来山寨里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如今都快到夏末的时间了,时间过得好快。你可还记得南诏国的夏天?”
“每年的这个时节,南诏国都是酷暑难耐,王爷知道我怕热,就会带我到郊外的山庄里小住一段时间,山庄里有一池子的莲花,据说是王爷的母后亲手栽下的,皇上心疼这些莲蓬,就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去采摘,我们总会划一条小船偷偷溜进去呆一整天,那种无人打扰的感觉真的很好。”
“王爷一定很爱你吧。”薛都远到。
“大哥又怎会如此了解?”桂龙琴莞尔一笑,算是默认了薛都远的这个想法。
“山寨虽然远离南诏国,我也不是很关心各国的消息,但安插在各国的兄弟的口中总会听说这个境王爷,仪表堂堂,军功赫赫,却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唯独一次违抗父皇的命令就是为了迎娶四妹你,现在想想世间男子像他如此痴情的并不多见。”
“大哥你这就有点妄自菲薄了,你对盈盈不也挺长情的吗?”墨染到。
“长情又如何?我却未必有境王爷那么勇敢,之所以不敢表达出来,也不过是怕被人拒绝丢了面子罢了。”
“大哥心里的顾虑我都懂,只是如若哪天她真的对别人动了情,你真的不怕失去她吗?”
“四妹说的是高侍卫吧?我这人虽然整日里和糙男人混在一起,但是也能看出个眉眼高低来,她对高侍卫的情谊我自然是明白的,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倒希望她能完成自己心里的心愿。”
“所以啊,当时我急匆匆赶来就是为了阻止你们结拜,结果你倒好,答应的到挺痛快,我当时一直以为你心里因为惦记着另外那位,没想到你对盈盈这么痴情。”墨染到。
“另外那位?”桂龙琴显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的是哪位。
“额,我的意思是,每个人心里不都有个理想型么,并不是什么具体的人,四妹不要多想,呵呵。”墨染尴尬的挠了挠头,幸好桂龙琴这丫头并没有再多问什么,这事暂时就算这么过去了。
考虑到桂龙琴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马车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很快,傍晚时分才勉强到了一个小镇上。
这个小镇里并没有什么人,整个街道都看不见什么人,大概也是这连年的饥荒和战争给闹得。
一行三人好不容易才在镇上找了个破败的寺庙暂且住下。
墨染用力推开门板,却险些被迎面扑来的灰尘呛得回不过神来。
“我的天啊,这也太破了吧,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住马车里呢。”墨染一边用手遮掩着口鼻,一边发着牢骚。
“外面天色有变,恐怕会下雨,这地方虽破,可也能遮风挡雨,而且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完整的房屋了,我们就在这住下吧。”薛都远到。
“是啊,这可比我那会在森林里露宿好多了,等会收拾下,应该也不差的。”
“你不是宰相府千金,境王府的王妃么?怎么境王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看他对你也未必有传说的那么好。”
“哼,天天过好日子的未必就是恩爱,像我们这样患难与共的才是真感情,大哥你说对吧?”
“嗯,难得你们二位的精神头这么好,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收拾下,我看这供奉的油灯虽然有些灰尘,可还是能用的,天黑了我们再点燃它就好。”
“这怎么可能,这里灰尘这么多,显然是很久没人来过了,油灯居然还能用,莫非…”
“二哥,你别说了,听起来怪吓人的。”桂龙琴捂住了双耳,拼命摇着头,示意墨染不要再说下去了。
“四妹你莫要担心,二弟的意思其实是说这里短时间内应该有人来过,只是未必是从正门而入的。”
“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入口?”
“你们快来看”转到佛像背后的墨染大喊了起来。
顺着他的手看去,在佛像的底座下竟然发现了一个印有古怪图案的木门。
第十八章夜猎回忆
这个木门上的图腾显然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的,想用蛮力去推开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在他们三人合力想要打开这木门失败后,桂龙琴反而对这图腾上心了起来,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那种记忆又是十分模糊的。
“四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墨染问。
“嗯,这个图腾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不是累晕了,这种图腾很可能就是别有用心的随意画上去,用来分散我们注意力的。”
“二弟你先不要急着否定,也许四妹是真的在哪里见过。”薛都远到。
“不如你们先睡吧,反正我也睡不着,头几个时辰我来守夜,困了再叫你们。”桂龙琴到。
“正好困的要命,那我就谢谢四妹的好意啦,辛苦。”
虽是夏末,但这寺庙里却因为突然的瓢泼大雨变得湿冷不堪,幸好他们几个提前在寺庙中间点了个火堆,墨染也就在靠近火堆的角落躺下了。
薛都远作为大哥自然是不放心桂龙琴一个人守夜的,“四妹,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要熬夜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想,休息好了才能赶路。”
“大哥你就放心吧,以前王爷在镇守边关的时候经常带我夜猎,几乎都是一晚不合眼的,况且我是真的睡不着,你放心,一有动静我就叫你。”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大哥,我劝你还是相信她的话吧,四妹虽然刚恢复,但是她的武功还是不错的,在集市那次我都差点被她打伤。”角落的墨染说完话,又挪了下身子,给薛都远腾出个地方,就继续睡去了。
夜已深,屋外的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雨滴滴落在床边的石柱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让屋内沉思的桂龙琴陷入了那段和苏之境雨夜狩猎的回想中。
“琴儿雨越下越大了,要不要回去。”
“下雨天猎物的才会跑得慢,我们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正在兴头上的桂龙琴哪肯就此罢休,拿起了手中的弓箭就冲进了雨里。
苏之境实在拗不过她,只好随手拿起一个雨披跟在了她身后。
趁着桂龙琴趴在草丛边,观察猎物行踪的时刻,苏之境将雨披披在她的身上。
“小心着凉。”
“嘘,你看那兔子多可爱,不如抓回去,等我回都城了给你当个玩伴如何?”
“我一个大男人,要一个兔子做什么?而且我也不会照顾它,万一死了那岂不是辜负你的好意?”
“你怎么会照顾不好它呢?你不是把我照顾的白白胖胖的,要相信自己啊。”
桂龙琴回过头拍了拍苏之境的肩膀,表示相信他的能力。
却不想被苏之境身后,那一双闪着绿光的双眼,吓得尖叫着扑进了苏之境的怀里。
“鬼,有鬼。”怀里的桂龙琴瑟瑟发抖着,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苏之境用力抱紧怀中的人,转身迎上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绿光。
那绿光由远而近,带着低沉的嘶吼声,慢慢靠近苏之境和桂龙琴。
“是狼,不是鬼,没想到这山里也竟然会有种凶猛之物。”苏之境一边安慰着怀中的人,一边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剑。
“王爷,它会不会把我们吃了,都怪我不听你的,如果早点回去就好了。”桂龙琴拼了命的往苏之境身上钻,生怕那狼扑上来咬她一口。
“琴儿你听我说,狼并不可怕,有我保护你,不会有事的,你先去那颗树下等我一会,好吗?”
“不要不要,万一它扑向我怎么办?”桂龙琴听了苏之境的话拼了命的摇头,更变本加厉的将双腿缠在苏之境的腰间。
那野狼似乎饿了很久,在他二人说话的功夫就出其不备的扑了上来。
苏之境反手将剑一挥,用剑鞘的力量将那野狼震倒在地,野狼被甩出几米远,他们二人也险些因为重心不稳来个狗吃屎。
那野狼毕竟是在野外生存很久的动物,所以刚才这一甩显然是激怒了它的野性,还来不及给二人喘息的时间,就嘶吼着冲了上来。
苏之境虽然久经沙场,功夫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但是因为身上多了个桂龙琴,显然是施展不开的。
他一面要保护桂龙琴不被咬伤,还要想办法将这野狼解决掉,只可惜这森林里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木,有的枝条上还带着锋利的锯齿,几个来回下来,苏之境的手背上就已经是数不清的血痕。
那野狼闻到了血腥味,变得更加兴奋起来,发了疯的冲向二人。
苏之境被脚下的树根绊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落地前终究还是将桂龙琴结实的护在了怀里,没有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桂龙琴的嘴刚好落在苏之境受伤的手背上,那丝丝腥甜的气味从舌尖冲进大脑,让桂龙琴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在野狼即将扑上来的最后一刻,准确的抽出腰间的匕首刺向了野狼心脏的位置。
野狼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匕首掉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示意着这场小意外的结束。
苏之境将她拥入怀,小心翼翼的摸着后背,安抚着瑟瑟发抖的人儿。
“它死了吗?死了对不对?”
“琴儿好棒,它已经被你杀死了,我的王妃救了我的命,谢谢。”
在片刻的冷静后,苏之境拿出内里的火折子,火光见亮,二人才发现方才攻击他们的野狼的真面目。
虽是在深山里野生之物,皮毛却雪白的发亮,唯独脖颈前有一小撮黑色的毛,四肢健壮有力,长长而又锋利的爪牙,让人觉得后怕,万一被这锋利之物所伤,当真是非死即残。
“王爷你看这是什么?这深山里的野狼怎会有带饰品的习惯?”桂龙琴指着野狼脖间的一个闪闪发亮的牌子说到。
苏之境此时哪里还有时间关心那块牌子的事情,迅速取下牌子后就将桂龙琴横抱在怀里回了军营。
“把我放下吧,会被人看到的。”快到军营前,桂龙琴央求着。
只是苏之境很显然并不打算回应她的请求,桂龙琴只好将红的发烫的脸埋在了苏之境的怀里。
军营前在看守的士兵见一向尊礼守节的王爷,竟然毫不忌讳的抱着王妃回来,虽然内心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能默默的一言不发。
走到营帐前,苏之境对丫头吩咐到“烧些洗澡水来。”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补充到“要够两个人的。”
第十九章神秘女子夜闯军营
“王爷你要干什么?”苏之境将浑身已经湿透的桂龙琴轻轻放到软榻上,想要给她宽衣解带,双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桂龙琴红着脸拼命死拽着衣服,不敢看苏之境的双眼。
“再不换身衣服,你就要感染风寒了。”
“我…我可以自己来的,就不劳烦王爷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境王妃,夫君给自己妻子换衣服,外人又岂敢有何异议。”苏之境微微蹙了蹙眉,却不得不收回尴尬的双手。
“王爷与我虽是夫妻,但这毕竟是军营,平日里都不曾在一个营帐中同榻而眠,今日若将为我沐浴更衣之事传出去,岂不是乱了军心,如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学了去,还会治王爷个不务正业之罪。”
“你来军营探望我也是父皇下的军令,别人又会有什么看法,我看就是琴儿与我多日不见,生分了。”
看着苏之境那委屈的小表情,桂龙琴忍不住笑出了声。
“人们都说境王爷驰骋沙场,无所不能,依我今日所见,王爷也不过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只会胡思乱想。”桂龙琴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此时懊恼不堪的苏之境,心里却是一阵暖流涌过,苏之境这千年难遇的可爱模样居然被自己遇见了。
“本王才没有如此小肚鸡肠,你在此候着,我这就叫人来给你沐浴更衣。”说罢就转头掀帘而去。
桂龙琴沐浴更衣这会,苏之境也简单洗了洗,换了身衣服就来到了苏之溪的营帐中。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怀抱美人而归的境王爷么,怎么如此垂头丧气,莫不是在王嫂那吃了气,上我这来诉说?”
苏之境并没有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只是将一个小布包扔到苏之溪的手中。
“闭嘴,给我换药。”
撸起的衣袖下,一双古铜色的胳膊上,满是被丛林里荆棘划伤的伤口,因为刚刚沐浴过,那伤口被热水浸泡后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你说你非得带着王嫂去什么丛林,平日里在军营里带她骑骑马什么的不也挺好,这下倒好美人没事,你倒成了糙汉子,还怎么对得起天下第一君子之名。”苏之溪一边给苏之境上着药,一边发着牢骚。
“并不是她故意要闯入丛林的,只是这军营枯燥的很,我答应去丛林里给她逮只兔子解闷,她放心不下我才跟了来,没有她这次恐怕真的丧命于那野狼之口了。”
“不是吧二哥,你这当真是被美色所迷惑,怎么连个野狼都干不过呢,太让我失望了。”
“他日你若娶了妻,未必会比我清醒多少。”
“胡说,我才不会像二哥一样,为了女人伤了自己。”
“拭目以待,哦,对了老四,你平日里精通各种符文,帮我看看这块牌子上的符文是何意思?”,苏之境将从野狼身上取下的那块牌子给了苏之溪。
“这都被血迹污损了,根本看不清所写符文,不过从这牌子的材质来看,那狼必定不是野狼,而是被某个达官贵人或王公贵族所特意饲养的战狼。”
“你是说有人刻意谋害我们?”
“对,那丛林虽然不是咱们军营所有,但也因为地处偏僻,少有人迹。如果是一般的野狼,脖子上又怎会有这牌子,显然是有人想利用这野狼除掉你。”
“没错,在丛林里我就发现那野狼皮毛很亮,并不像天生放养之物,至于是不是有人背地里想要暗杀,还得等你解开了这符文才能确定。”
“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清理牌子,明早给你答复。”苏之溪拿着牌子匆匆走出了营帐,过了几秒又退了回来。
“不对啊二哥,这是我的营帐,还回去的是你吧。”
“哦,对对,那你早点休息,我去看看你王嫂。”
“啧啧,娶了妻真是不一样,满心满眼都是王嫂,自己去共度良宵,却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干苦力,真是好兄弟。”
苏之境回到营帐时,桂龙琴早已沐浴更衣完毕,经过丛林里这么一折腾竟然觉得有些乏累不堪,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苏之境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放到软榻上,却不想将她从梦中惊醒了。
“王爷回来了?”
“嗯,如果觉得乏累怎么不在软榻上歇着。”
“我是想等着王爷回来,确定王爷消气了再睡。”
“我没有那么容易生气,只是担心你会染了风寒,不早了快睡吧。”
“不不,我不能在这里睡,被将士们发现不好。”桂龙琴突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软榻上爬了起来,苏之境想要揽着她的腰,却被桂龙琴一个闪身巧妙的躲开了,只留下一句“王爷早些歇着。”就消失在了营帐外。
苏之境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笑着,不知在何时他教给桂龙琴的功夫,竟然变成了她拒绝自己的武器。
等桂龙琴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的午时了。
“绿珠什么时辰了。”
“回福晋的话,已是午时了,要不要奴婢传些午膳。”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叫我起来呢?王爷还等着教我骑马呢,快给我洗漱。”
“福晋不必着急,王爷吩咐了让您睡到自然醒,而且还让奴婢告诉您今日的课取消了,让福晋好生修养着。”
“取消了?为什么?我没什么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一点事都没有。”桂龙琴起身转了两圈,想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福晋您悠着点,若是摔了,奴婢可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我不饿,你快打些水来,我好洗漱下。”
绿珠实在是拗不过桂龙琴,只好听从了桂龙琴的话,洗漱完毕之后,桂龙琴就径直走到营帐口想要去找苏之境。
“福晋您真的不能出去的,否则…”绿珠拦着桂龙琴,嘴里却支支吾吾的憋个脸通红。
“绿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福晋,奴婢怎么敢瞒着您呢,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好,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再说一次,让开。”
“哎呀,奴婢就跟您招了吧,王爷正在御医那里忙着呢,您就不要过去添堵了。”
“王爷?他怎么了,是不是昨日在丛林里受的伤又发作了?”
“不是的,奴婢听说昨日夜里有一女子闯军营,被四皇子一剑射中,不过现在已经醒了。”
“那和王爷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不让我见他?”
“那女子醒了以后就一直赖着王爷,说王爷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抓着王爷的手不放,唉,福晋您去哪啊?”
第二十章我是胡玲耶
“王爷,我是不是要死了?”一双光滑的小手死死地抓住苏之境,娇滴滴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不寒而栗,这毕竟是军营,都是些糙老爷们,哪里受得了她这一声声的喊。
“姑娘不要担心,军医刚刚说过你的伤势并不伤及性命,再修养些日子就可以恢复了。”
“那些医师的话我又岂能信,而且就算治好了,万一落下个残疾,你要我这姑娘家如何活得下去?”
“这件事都因我而起,你不要为难王爷,就算你万一有个好歹,我也绝不会弃你于不顾的。”苏之溪到。
“谁要你负责,今日若不是王爷相救,我就死在你的剑下了。”
“你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半夜私闯军营,又怎会被我刺伤,我看你这是咎由自取,根本不必让我们负责。”
“王爷,你听听他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呀,我胡玲耶虽然不是什么狭义之辈,但也绝不是没事私闯军营的小人,若不是家里养的兔子跑进了军营,我才不来这个都是臭男人的地方呢。”
“姑娘不要在意,我这四弟并不是有意开脱,你先好生休养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你放心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就在这时营帐外一阵喧哗,听这声音多半是桂龙琴听了风声赶了过来。
苏之境下意识的甩开胡玲耶的手,走到了营帐前。
“我王嫂来了,你完蛋了。”桂龙琴的到来似乎让苏之溪觉得有了靠山,他指着胡玲耶恶狠狠的说到。
门帘掀起,却被怒气中的桂龙琴险些扯碎在地,若不是被苏之境拦着,这会子功夫桂龙琴恐怕就将软榻上的人儿撕的稀巴烂了。
“你就是那个赖着王爷的人?”
“是又如何,都说中原是个礼仪之邦,今日以我所见也不过如此。对一个病人,你们竟然如此蛮横无理,我的头啊又开始疼了,哎哟。”
“礼仪那是对人说的,你这种只会对别人夫君下手的人根本不配。”
“啧啧,王爷正当年,多娶几个又如何,我可没你那么小气,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可以委屈下做小的。”
“王爷,手给我。”桂龙琴看向苏之境并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苏之境平日里早就习惯了对她有求必应,没有片刻犹豫,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桂龙琴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反手一勾就搭在了苏之境的腰间。
“这男人早就有主了,你想嫁下辈子吧。”
苏之境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对桂龙琴的这句话并不满意。
“不是说好下辈子也做我的王妃的么?”
“对不住,对不住,我说错了,除了我谁都不可能做你的女人,消消气。”桂龙琴拍了拍苏之境的胸口。
软榻上的女子终于忍受不住,破口大骂“都给我滚出去。”
“这么大的火气,小心伤口崩了。”桂龙琴拉着苏之境消失在了营帐外。
“该,让我王嫂收拾了吧。自不量力,你就自己待着吧。”
苏之溪背着手,冷笑一声也走了出去。
你以为他是想逃离胡玲耶的魔爪?错了,他只是想去看他那天下第一的哥哥是如何被王嫂教训的。
果不其然刚到他二人的营帐外,就听到苏之境可怜巴巴的声音。
“琴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有吗?王爷哪里看见我生气了?哦,对,我是没有王爷那么大方,手可以被别的女人摸来摸去,若不是我去得及时,王爷恐怕就要献身了吧。”桂龙琴背对着苏之境,极力的想要克制住内心的情绪,眼泪却控制不住的从眼中滑落。
苏之境将她拉回身边,望着她那泪眼朦胧的双眼温柔的说到,“不许你胡思乱想,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我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温柔的吻落在额头,眉间,双唇上,让桂龙琴感受到了来自苏之境身上那温暖的温度,使她明白苏之境所说的那份坚定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也终于让她那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四皇子来啦,外面风大,怎么不进去。”营帐外绿珠的声音瞬间让二人回过神来,双唇依依不舍的分开,桂龙琴害羞的将头埋在苏之境的胸前,不敢看他的眼睛。
“额,不急,我忘带东西了,这就去拿了再来。”
“这个四弟,总是在不适合的时间出现,真该找个人管管他了。”
过了一会,这个不太受欢迎四弟果然又来找他的二哥了。
“二哥,嫂子没为难你吧。”苏之溪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到。
“这还不都怪你,早晚有人替我管你。”
“是啊四弟,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要不要我帮你留意一下?”桂龙琴说到。
“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公子,自然是想早日娶个美娇娘回府,只是这天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二哥一样,自由婚配,娶个自己喜欢的人的。更多的啊,是像我这样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苦命之人。”
“那父皇可有为你指婚?”
“他哪里有时间管我这破事,不说这些了,我来找你们是想说关于这牌子的事的。”
“这不是那个野狼身上的吗?怎么四弟是看出什么玄机了?”
“我原以为以我的能力,破译这些符文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惜啊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用了一晚的时间还是没看出什么,真是太没用了。”
“你别这么说自己,最起码这牌子被你洗的还是很干净的吗。”桂龙琴笑笑的看着苏之溪。
“也就是说这牌子上的符文是无解了么?”苏之境问。
“额,也未必,这个军营里,还有一个人也许有这个能力。”
“你是说胡玲耶?”苏之境问。
“嗯,嫂子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提起她的,虽然这符文我破译不了,但是我却知道她的名字在西域文字里是仙女的意思,一般有这样名字的都是些大的部落女巫或者祭司。”
“怪不得我从她身上闻到了一种奇香,那种香味并不是我中原所有的。”桂龙琴若有所思的说到。
“那现在就麻烦了,我们刚刚得罪她,他如果能帮我们破译符文就怪了。”苏之溪懊恼的摇摇头。
“四弟,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该是你献身的时候了”桂龙琴坏笑着拍了拍苏之溪的肩膀。
第二十一章温柔的苏之溪
“嫂子莫非是想让我用美男计?这可使不得,若是别的姑娘也就罢了,胡玲耶那种的我是万万不能从的。”
“胡玲耶除了脾气火爆了些,姿色也还算是上上之选,你若驯服了她,岂不是美事一桩。”
“你嫂子说的没错,那胡玲耶本就是西域女子,性情奔放热烈,喜欢的多半是你这种洒脱桀骜不驯的男子,她虽有意纠缠我,也不过是为了给你打个边鼓,希望你能主动些,成了,你也收获个如花似玉的眷侣,不成,也多个朋友,对吧。”
“啧啧啧,真没想到啊,嫂子竟然把我这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二哥调教的这么好,以前的你对这种事情可是没有一点兴趣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且琴儿说的并无道理,这块牌子上的信息对我们很重要,所以还是辛苦你了。”
“好好,我听你们的就是了,只是万一我被她打成重伤,千万记得帮我跟父皇求情,赐我个一官半爵的,免得以后我老无所依。”
就这样在万般无奈之下,苏之溪成了接近胡玲耶的最佳人选,说起这个四皇子,虽然武功和样貌都不如苏之境,但是有一点在众皇子中却是出类拔萃的,那就是只要经过他手的女子,必定会被他吸引,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也就是因为这样惯了,所以至今都没有遇见什么姑娘能够走进他的心里。
只是这事情好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连续几天吃饭了闭门羹以后,好不容易进了胡玲耶的营帐,却再次遭到了她的刁难。
“喂,你不要过份,我都跟你道歉了,也亲自喂你汤药了,你还要怎么样?”
营帐内,满是被胡玲耶打翻汤药后传来的浓浓的味道。
胡玲耶并没有理会苏之溪的愤怒,只是闭着眼睛重复着一句“不是王爷喂的药,我绝不吃。”
“你别做梦了,我二哥正陪嫂子呢,哪里有时间理你这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倒是要看老军营的碗有多少,不怕的话就接着来。”
苏之溪想起了二哥和嫂子的重托,只好再次假笑着说到“对不住胡姑娘,都是我不好,我的脾气急了些,不过你看,我的长相也并不是讨你嫌弃的吧,咱们能不能先把药喝了,这天下的男子千千万,身子却是自己的。”
胡玲耶微睁双眼,懒洋洋的看着苏之溪,那几日正在气头上并没有仔细瞧过他一眼,今日的他看上去似乎是有点不同的,英俊挺拔的身姿配上古铜色的肌肤显得英气十足,那一双青筋暴露的胳膊衬托着十指是如此的修长,盼若流星的眼睛里星河闪耀,如果不是定力够强,定会被他摄了魂魄去。
苏之溪心里被她盯得有些发了毛,摸了摸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我又说错了什么么?”
“药凉了,你去给我热一下。”
终于有时间喘息下了,苏之溪抬起腿夺门而去,生怕这胡玲耶又出什么馊主意。
药热好了,苏之溪舀了一汤匙,在嘴边仔细吹了吹,然后送到胡玲耶的嘴边,“喝吧,温度刚刚好。”
胡玲耶瞥了他一眼,将汤碗拿了过来,抬头一饮而下“我还没那么脆弱,用不着你可怜我。”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这蚀骨的苦味呛得眼泪直流。
苏之溪习惯性的抬起手想要给她拍拍后背,可是想到即便是有目的性的接近胡玲耶,也不该对她随意有身体接触,最后只好将手放下,从衣袖里掏出两粒糖果“这是我们中原的蜜糖,我小时候吃苦的汤药她总是给我备着,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胡玲耶盯着这两粒蜜糖眼神微动,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苏之溪竟然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我素来不喜欢吃甜的,用不着你费心,我有些乏了,你给我走。”
翻过身,背对着苏之溪,一言不发。
苏之溪以为她真的是累了,也就没有再争辩什么,就乖乖的退了出去。
听到门帘合上的声音,胡玲耶将自己掩埋进被窝,悄无声息的哭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苏之溪照例拿着汤药来到了胡玲耶的营帐前,却被站在门前的丫鬟拦了下来。
“四皇子请您留步,胡姑娘说不用您亲自来送汤药了。”
“好吧,那你们把汤药送进去,明日我再来看她。”
丫鬟接过汤药,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姑娘的意思是以后都不用四皇子过来了,汤药她会按时服用。”
“额,好吧,那就有劳二位了,正好我乐的清闲。”
看着苏之溪远去的背影,丫鬟将汤药端进营帐内。
“姑娘,这是汤药,还有,四皇子走的时候还给了奴婢两粒这东西。”
又是两粒和昨日同样的糖果,这苏之溪尽管昨日受了胡玲耶的气,但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胡玲耶将汤药一饮而尽,转而剥了一粒糖果放到口中,小心翼翼的将另一粒和昨日剩下的一粒藏在了枕头下。
“姑娘这是新换了药方么?”
“额,为何这样说?”
“我瞧着姑娘心情似乎比昨日好了许多,脸上也有笑容了,许是这药方不再那么苦了。”
胡玲耶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笑么?”
“当然有,只知道姑娘平日里不喜言笑,今日所见姑娘笑起来还真是很好看。”
“可能真的是这药方起作用了吧,我感觉身体好多了,想出去转转。”
“姑娘想去哪里?奴婢陪您去。”
“哦,不用了,我自小就不习惯别人跟着,而且这军营也不大,我就在眼前走走,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因为境王爷下过命令,只要是这胡玲耶没有触犯军规,就不允许任何人阻拦,所以丫鬟们也没有再去阻止她。
在床上待了好几天,身上的关节都酸疼的要命,第一次踏上这松软的土地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胡玲耶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一路走走停停,欣赏着这一大片的美好景色,因为是夜里进入军营的,除了苏之境他们还有近身伺候的丫鬟和军医,这个军营里并没有知道她的样子,所以这一路走来也难得清净。
走累了,看见前面的小溪边有一群姑娘在洗衣服,还在热热闹闹的讨论着什么。
胡玲耶走近,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们听说没有,那夜闯军营的女子勾搭境王爷不成,被王妃收拾了,现在又和四皇子打得火热。”
“唉,也不知道四皇子是哪里看走了眼,竟然对她动了心思。”
“你们懂什么,四皇子天性风流,他啊对女子都这样。”
“你算了吧,也没见四皇子对你怎样呀?”
一群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却不知背后有一个人气的握紧了双拳。
第二十二章狼牌的秘密
丫鬟们看着刚刚还高高兴兴出去游玩,现在却冷若冰霜,呆坐在椅子上的胡玲耶很是不理解。
这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人,惹着她了,回来后一直到快就寝前就这样坐着,不吃也不喝,只是偶尔踢踢桌角解气。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了。”
“可姑娘您还没用过晚膳呢,用了晚膳才能吃了汤药,要不要奴婢去弄些吃的。”
“我说让你们出去,你们听不见吗?”胡玲耶一拳砸在桌子上,吓了丫鬟们一跳,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就直奔苏之溪的营帐而去。
“四皇子快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胡姑娘,早上出去还挺好的,回来就生着气,不用膳也不吃药。”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而且她明确说过不用我过去,我总不能顶风而上吧。你们回去歇着吧,就让她自己泄泄火也好。”
宵禁时刻,整个军营都静悄悄的,只有胡玲耶的营帐里灯火通明,苏之溪拿着吃食和热好的药走进了营帐,胡玲耶正在气头上自言自语,并没有注意到苏之溪的到来。
“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我胡玲耶是什么人,我才不稀罕呢,你一个臭皇子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对我好一点就能从我嘴里打听到什么,我才没那么笨呢。”
“既然没这么笨,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把药吃了呢?”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转身发现满脸笑意的苏之溪。
“你怎么还敢来?”
“我是来讨好你,然后从你这打听消息的呀,怎么你怕啦?”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怕我在饭和药里下毒啊,放心,你的命这么金贵,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小心你回去找些侍卫将我们一网打尽么,公主。”
苏之溪的语气很强硬,并没有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哟,公主倒是爽快,这就承认了?”
“我西域女子本就坦荡,不像你们这些中原人士假意奉承。”
“这话说的有点早吧,那日你夜闯军营并不是为了兔子,而是这个吧。”
胡玲耶望着苏之溪手中的狼牌,心中一阵,转而几步徐驰扑了过去。
苏之溪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并用另一只手将她牢牢地扣在自己的怀里。
“你想干什么?”胡玲耶无力反抗,羞得双颊绯红。
“还是个武功不错的公主,我猜想那日你是故意中了我的箭,想拖延时间,趁机打探军营的情况吧。”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快把狼牌还给我。”
“狼牌?你是说这就是可以号令西域部落所有兵马的军符?”
趁着苏之溪晃神之际,胡玲耶趁机逃出他的控制。
“没错,我此次来就是为了这块军符,四皇子不会是想据为己有吧。”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就看姑娘肯不肯说出这符文的意思,我高兴了自然会还给你。”
“好,一言为定,我可以给你写出符文的译文,但你得保证让我带着军符离开这里。”
“君无戏言。”
拿着译文,苏之溪心里不断赞叹到,西域女子果然与中原女子不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将字写的这么漂亮,实属难得。
“好了,现在你可以把军符还给我,让我走了吧。”
“军符可以还给你,但天色已晚,明日再出发吧。”
苏之溪将军符扔到胡玲耶手里,留下了一句“记得喝药”就离开了营帐。
第二日清晨,军营的号角还没响,苏之溪就带着胡玲耶来到了岗哨前。
“这是路上的干粮,小心别被饿狼给抢了去。”
胡玲耶嘴角微动,似乎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最后却硬生生的挤出一句“后会无期。”
没有过多的扭捏,潇洒的转身,只留给苏之溪一个背影。
“他们说的都对,只是有一点错了,我对你确是动了情。”
胡玲耶走后,苏之溪就将译文交给了桂龙琴和苏之境,在以后的日子里胡玲耶也没有出现过,军营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这件事也渐渐的就被大家淡忘了。
“喂,想什么呢。”墨染拍醒了沉思中的桂龙琴。
“我想起这符文的意思了。”桂龙琴凭着脑中的记忆,说出了符文的意思,没想到就在这时密道的竟然被打开了。
顺着墙壁上火把发出的昏暗的火光看去,有一条弯曲的小路一直延伸下去。
二人叫醒了薛都远,商量着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既然有火把就证明这里是有人存在的。”桂龙琴道。
“不行,万一这里有机关怎么办,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遭了暗算,你还怎么去见你的王爷。”墨染的态度似乎也很坚决。
“大哥你见多识广,拿个主意吧。”二人看向薛都远。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四妹说的更有理,这里地处偏僻,这个密道显然是为了防范可能攻击他们的人,但如果是武功很厉害的江湖人士,在这里设些机关,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有个万一,二弟加上我的功夫足以应对这一切,我觉得下去瞧瞧也没什么不妥。”
就这样一番争论之后,三人终于拿着火把下到了密道里。
这密道从上面看上去细小弯长,可当他们真的走在这路上却发现这路足以并排容纳两个人,而且每个台阶都修葺的整齐无比,并没有杂草丛生的样子,看样子是真的有人在此生活。
“大哥你看这墙壁上壁画,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些画都是西域传来的,小的时候在家中有位西域来的师傅,他就擅长画此种风格的。”
“西域?那不就是蛮人所在之地,我看我们还是别下去了,万一遇见了,我们可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二哥,你是不是怕了?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桂龙琴打趣到。
“别胡说,我一个光棍怕什么,还不是担心你么。”
就在这时墙中突然射出数支暗箭,幸亏薛都远眼疾手快,及时拦了下来。
“小心有人”
第二十三章跌落深潭
“我都说了吧,这里一定有机关,你们就是不听,惊动了他们,出口也关上了,这下真的是骑虎难下。”墨染小心翼翼的踢开地上的乱箭,却不忘把桂龙琴护在身后。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婆婆妈妈,反正进都进来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放心,遇见危险我会给你当垫背的。”桂龙琴拍了拍墨染的肩膀,示意他安下心来。
“笑话,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来保护么?大哥,你经验丰富,你在前,我来断后,至于四妹吗,你就在中间吧。”
“好,我觉得这样问很妥当,火把就要烧完了,我们还是往前走吧。”
这个地道设计的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刚开始宽敞的能并排容下两个人,这走了一会功夫,就只能容下一人独行了。
“你们看前面没路了。”
果不其然,这一人小路的尽头竟然是一个深渊巨潭。
“深渊上浮着的木桩,多半是敌人用来迷惑我们的,你们看上面紫色的花就是西域独有的曼陀罗,吸了它的味道就会迷失心智,走错半步就会掉落万丈深渊。”
“二哥你在干什么?”桂龙琴看见在解腰带的墨染,羞得转过身去。
“还能干什么,一会我会封住你所有的气道,你只管抓住我的腰带,跟着我的步子走,记住,千万不要松手。”
“哦,我记得了,只是你知道怎么破解这个桩子么?”
“这天下的木桩多半逃不过五行,八卦,九宫,三星,北斗,繁星,天罡这几种,鄙人不才,刚好在师傅那里学过,这设置木桩的人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让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来破了桩子。”
“好好,暂且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万一我们真的英年早逝了,也就没有下一次了。”桂龙琴一边嘟囔着,一边将腰带的一头捆在自己的身上,末了又结结实实的寄了个大疙瘩,才算安了这心。
“我已经给了封住了气道,现在集中精神跟在我的身后。”说完就迈入了木桩中。
薛都远也集中意念,紧紧跟在身后,生怕走错了半步。
这墨染别看平日里嬉笑顽皮的很,但真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还真的算是靠得住。
行云流水的步伐,柔软有力的身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带着他们走过了三分之二个木桩。
就在他们快要通过最后几个时,墨染一个喷嚏之后,猛地吸入了一口曼陀罗香,一个重心不稳连带着他们二人跌下了木桩,扑通几声就涌进了沈潭里。
不知过了多久,等桂龙琴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了,看来昏死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随手抓了抓身边,都是些坚硬的石头和零星的枯草。
“大哥,二哥,你们在哪里呀?”
四周寂静的要命,只能若隐若现的听见她的心跳声。本以为经历过眼盲的时期,这样黑暗的日子就不再会有所畏惧了,可如今她发现在心里仍然无法适应。
在片刻的冷静之后,她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身体紧紧的趴在地上,匍匐着一点一点的前进,并用手探索着。
“我还没找到王爷,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吧,大哥,二哥你们在哪里呀,怎么不回答我呢?”
也不知道以这样的姿势前进了多久,桂龙琴的裤腿和胳膊肘都被磨出了一个大口子,细嫩的肉被杂草划出血痕,沾上地上的泥土,一股蚀骨的疼痛传来,桂龙琴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从来不曾害过什么人,也不曾有过什么妒忌心,为什么让我年纪轻轻的就要丧命于此。”
“你当真是没有过嫉妒心么?”
头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
“你是谁?”桂龙琴双手抱着腿,靠在旁边的石头上,努力的让自己蜷缩起来,身体却不住的颤抖着。
“把她带到大堂来。”
“是,公主。”
呵,既然是公主,大概就可以确定自己还在人间了,不管以后怎样,现在活着的感觉真好。
光线由暗转明,终于可以看清这周遭的环境,虽然都是由石头雕砌而成,却也足以感叹他的鬼斧神工。
亭台楼阁,样样俱全,山水花鸟,也一样不缺,只是这种异域风情在她的脑海里真的不曾见过。
跟着这些蒙面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一个大堂里,还没等看清坐上之人是何等人物,就被侍卫一脚踹翻在地,血肉模糊的膝盖触碰到坚硬的石头,桂龙琴疼的想要眼泪直流,却被自己那强烈的自尊心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想哭么?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在视线的最前方,一个身着紫色纱衣的女子斜躺在座椅上,懒洋洋的问着桂龙琴。
“你把我的朋友藏到哪里了?”
“啧啧啧,真是跟当年一样,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用得着我去藏什么人么?”
“你…认识我?”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费尽心机将你和那两个废物从深渊救起?为的就是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和你无冤无仇,甚至都不曾有过一面之缘,又怎会让你大动干戈。”
“好,那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啊,将那两个废物带上来。”
不大一会,侍卫们将薛都远和墨染二人带了上来,不过目之所及竟然看不到半点伤痕,除了头发凌乱了些,但也看着和跌落木桩前没什么两样。
“嘿,我说你个臭婆娘,说谁是废物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小心小爷我点了你。”
只听得嗖嗖两声,两颗拇指大小的石头击中墨染的双腿,这让本就被捆着双臂的他瞬间来了个狗吃屎的姿势。
“还想接着说下去么?”女子冷笑一声说到。
这墨染是何许人也,自然是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抬头间就已经完美的切换好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不不,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多有得罪,请受我一拜。”
扑通扑通几声,那额头磕在石头上的声音听得让人身上直发麻。
“姑娘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了您,今日我三人也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里,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明示。”薛都远说到。
“好,总归是有个明理之人,既然是这样,我也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女子缓缓将脸上的面具揭下,露出了真面容。
桂龙琴抬头望去,与她的目光相对之时,却惊讶地喊到。
“怎么会是你。”
第二十四章又见胡玲耶
“很意外么?那日我走后是不是觉得永不会重逢?”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敢说假话?”
“你并不是个残暴之人,又何来的害怕?”
“难道你身上的伤不能说明一切么?”
“当年确实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为了破解译文所以让四皇子去接近你。”
“够了,不在我面前提起他。”女子面容铁青,一拳重重的砸在石壁上,力气大的都可以看见明显的裂痕。
“不,一直以来我都想遇见你,想告诉你其实四皇子并没有忘记你,一开始虽然是有目的接近你,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是的,不苟言笑,甚至就连皇上的赐婚都推了,为此还受了重罚。”
女子眼神微动,愣了好久,一步一步走到桂龙琴的面前,捏起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说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信与不信在你,说与不说在我,这么多年我们都欠你个对不起,今日能够再次遇见你,也算是达成所愿,要杀要剐随你。”
“别以为你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原谅你…”
胡玲耶捂着头,脸色变得很难看,似乎是突然之间被什么附了体,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了?”桂龙琴问。
“不用你管,来人,把他们压到地牢。”胡玲耶甩开桂龙琴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侍卫们围了上来,桂龙琴扑一个侧身,从胡玲耶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抵到了胡玲耶的鄂下。
“都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公主。”头疼欲裂的胡玲耶无力反抗,只好任由桂龙琴摆布。
“都给我退下。”
众人退下,只留下胡玲耶和桂龙琴二人。桂龙琴放下手中的剑,将胡玲耶扶到座椅上,给她拿了一杯水。
“为什么我这么对你,你还要帮我?”
“因为我比谁都知道你的为人,那日你走前在四皇子营帐外站了一夜,如果不是对他有情,又为何如此?”
“你是如何得知的?或许我是想趁机杀了他呢?”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日,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四弟为何不出去看看。”营帐内的桂龙琴小声问着桂龙琴。
“既然注定有缘无分,我又何必强求。”匆匆回答过后,苏之溪又拿起手中的银钵倒弄起蜜糖来。
桂龙琴也没有多问,继续熬着药。
就这样营帐外的人远远的瞧着,营帐内的人偷偷的在心里想着,明明是有情的两个人,却都不肯轻易地迈出那第一步。
“你是说,他真的未曾娶过任何人?”
“嗯,你走的时候,他送给你的包裹里除了蜜糖和药丸,应该还有一把银色匕首吧,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手中的这把吧?”
“没错,正是这把。”
“你可知这把匕首是四皇子的贴身之物,在我们南诏国,他如果将匕首送了你,就是把你当成一辈子的伴侣,刚才我见你腰间的这把匕首,就知道其实你对他还有情意在,对么?”
“有情又如何?如今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多年前你们彼此错过,如今再次相遇,为何不跟我回去见他?”
“见了又如何,我又何曾不想去见他,可是我们都是皇室中人,身上背负的太多,更何况你们南诏国会接受我这样一个女子么?”
“你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结局会怎样?就像我和王爷,皇上也曾反对,但如今不也一样在一起。”
两个人的谈话进行了很久,在那之后胡玲耶就将他们一行三人放了出来,每次桂龙琴除了给胡玲耶看病,就再也没见过她一眼每次都是匆匆的来,放了药就退了出去。
很多时候都能看见胡玲耶一人站在那里呆呆地发着呆,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
终于有一天清晨她敲响了桂龙琴的房门。
“我想好了,我要跟你走,去见他。”
“你真的想好了么?那你的国民怎么办?”
“你也看见了我这里守卫森严,一般人不会到这里,就算来了也不会闯进这里。所以不用担心。”
“好,既然是这样,我就带你走。”
胡玲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当她直面自己感情的时候,会如此的幸福。
“为何不见王爷?”马车上的胡玲耶问。
“我们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寻找王爷。”
“原来如此,我听说中原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能下定决心出来找他,想必和王爷的感情很深。”
“是啊,世间女子千千万,如今在这里我却遇见了最痴情的两个。哦,对了还有大哥这个最痴情的男人”墨染打趣到。
薛都远白了墨染一眼,回道“你啊早晚会折在一个女子手上,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我才不会步你们后尘,看我一人多自在,来去自由,不像你们整日里为了一个人苦恼。额,前面就是云都山庄了。”
“胡姑娘,再往山庄南侧走就是南诏国边境了,你拿着这个哨子,在入城前吹响它,就会有人来接你的。”
“谢谢你,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王爷。”胡玲耶上前抱了抱桂龙琴。
“一切小心。”
看着胡玲耶远去的背影,桂龙琴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多年前的错过,如今即将破镜重圆,是一件多么让人期待的事情,可是她与苏之境又何时才能重逢呢?
收拾起情绪,三人朝着云都山庄的方向走去。
“早就听说过这云都山庄,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看这门前的守卫都比我们山寨的英俊了许多。”
“二哥,一会你可不要胡说,我听说这里的庄主平日里不喜言笑,见了你这种嬉皮笑脸的,恐怕会把我们赶出来,到时候恐怕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看着打趣的二人,一旁的薛都远笑着摇了摇头,“四妹说的没错,这云都山庄在江湖上地位很高,我也一直听说这庄主是位世外高人,今日若能有幸一见,也算是人生幸事。”
“三位来云都山庄何事?”守门童子问。
“仙童,我三人途径此地,前来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桂龙琴道。
“我认得姑娘,数年前曾经来过山庄,对么?”仙童问。
“是的,你还记得我?那可否让我们进去?”
仙童轻轻挑眉瞥了她一眼,爱搭不理的说着“对不住姑娘,庄主有令,山庄不许任何外人进入。”
第二十五章初见云萝
墨染的气性本就高,再加上这一路的疲惫就更气不打一出来了,他恶狠狠地指着仙童。
“嘿你个毛孩子,个头不高,样子倒很狂,这就是你们云都山庄的待客之道么?”
“二弟不得无理”要不是薛都远及时拉住他,恐怕这会子两个人就该打起来了。
“江湖上的人个个都把云都山庄当成避难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殊不知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若不是你们,我们庄主怎会提前出关,白白损失了数十年的道行,还在这里教训起我们来了,我呸…”
虽然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这仙童气急败坏的样子,三人竟然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
“是何等人在此喧哗?”
就在这时一道暮鼓晨钟般的声音在山间响起,回首望去,只见一个着和仙童一样白色纱衣的老者正徐步而来。
一改刚才暴躁无常的神态,仙童身子略弯,恭恭敬敬的向那老者作了个揖,轻声细语的说道“管家,这三位想要进入山庄借宿一宿,我只是按照庄主之命奉命行事,他们却咄咄逼人。”
说完还不忘记娇嗔的努了努嘴,白了三人一眼。
“云都山庄门客众多,不知管家可还曾记得我,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
管家掠了掠他那银白色的胡须,盯着他们三人若有所思的沉思了一会,方才开口说道“许是年纪大了,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三位真的只是来借宿一宿么?”
尽管有些失望,心里也很想向他们打听关于苏之境的事,但是此刻也只能暂时放下了。
“是的,除此之外绝无他事。”
得到桂龙琴的答复,管家也没有再为难他们,而是径直带他们进了山庄。
此时虽然是初秋时节,可这山庄里的温度却比小镇上低了不少,偶尔刮起的冷风将地上飘落的树叶卷起,旋即又凌乱的抛在地面,
桂龙琴还记得之前来山庄的时候,这里到处是仆人和门客的身影,如今这整个山庄放眼望去,竟然只有他们几个人。
也许真的就如仙童所说,这山庄在他们走后经历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曾经每个光临这里的门都有或多或少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里是二位公子歇息的地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住在二位的隔壁。对了,忘记告诉各位,云都山庄夜晚宵禁,还请各位不要随意走动。”
“有劳管家了。”薛都远微弯身子,学着刚才仙童的样子作了个揖。
“二位哥哥先好生歇息,明日再来找你们。”
拜别二位哥哥,桂龙琴跟着管家来到了一个很别致的小院里。
院子的中央种着一颗硕大的银杏树,树干很粗,大约要三四个成人才能环抱的过来。
金黄色的叶子在如水月光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熠熠生辉。
“姑娘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多谢管家。”
管家离开后,这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桂龙琴一人,虽说也曾经走过很多夜路,早已习惯了黑夜中的独处。但不知为何,桂龙琴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在她刚准备要入睡之时,门却意外的被人敲响了。可是管家说过夜晚宵禁,那么门外之人必定不是她的两个哥哥,这么一想,桂龙琴不禁汗毛直立。
将手中的被褥紧紧抓起,提起嗓子问了一句“谁呀?”
门外之人不但没有回应,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加重了敲门声。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既然是这样,不如死个明白。”提起放在床边的剑,桂龙琴一点点挪到门边,深吸一口气之后用剑尖挑开了门。
霎那间一股强风迎面涌来,吹得她无法睁开双眼,好不容易待风力略小,睁开眼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这下可把桂龙琴给吓坏了,赶紧一个箭步向前,将门给牢牢锁上了。
转过身靠在门上准备长吸一口气的她,却被眼前的事物吓得呛到了气管,咳的眼泪直流。
只见一个身着淡紫色华服,头顶七星八月冠的长发女子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是人是鬼?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凑近些瞧瞧。”女子的话语言简意赅,语气很是冰冷。
桂龙琴哆哆嗦嗦的凑到跟前,将手指在她的鼻尖停留了几秒,然后迅速恢复到刚才的姿势,“你喝酒了,会说人话,还喘着热气,大概就是人了。”
“不然呢?”
“你说这是你的山庄,莫非你就是云萝庄主?”桂龙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准备随时和那人来个你死我活。
“云萝?这名字连我都快忘记了。”女子脸色微红,身影摇摆不定,在原地晃了两下就倒在了桌子旁。
既然确定了是人,桂龙琴就没有理由再害怕了,她上前扶起女子,让她躺在软榻上。
“云庄主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回来了。”
“他…云庄主你在说谁啊?”
云萝的嘴里不断喊着少爷,少爷,却始终不回答桂龙琴的问题,看来确实是喝了不少酒,要不然凭着她多年的定力,又怎会让自己至于如此失态的境地。
天刚亮,云萝慢慢睁开眼,揉了揉投太阳穴,这头疼欲裂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警觉间抬头看了看屋顶,再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并不是她的住所。
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早已不是昨日所穿的紫衣,就连头上的七星八月冠也好好的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
就在她努力的想将这一切关联起来的时候,门被打开,桂龙琴拿着一盆刚烧好的水走了进来。
“庄主醒了?头还疼吗?我烧了些水,给你敷一敷。”
云萝木讷的接过温暖的毛巾,胡乱的在脸上蹭了蹭,眼神却一直盯着桂龙琴。
“你怎会知道我是庄主?”
“昨晚庄主喝了些酒,可能走错了屋子,就来到我这了。”
“我可曾说过什么?”云萝的脸微红,她多么希望能从桂龙琴的嘴里得到否定的回答。
桂龙琴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云萝终于松了口气,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看来她这一喝酒就碎言碎语的毛病也改掉了。
桂龙琴将一杯醒酒茶递到她的手中,不紧不慢的说到“只是一直叫着少爷,少爷…”
云萝一个气没喘匀,口中的茶连同口水一起呛到气管里,让原本就微红的脸变得就像火烧云般,红艳艳的。
第二十六章重逢1
“庄主你怎么了?是不是茶太烫了,我去给你换一杯吧。”
云萝摇摇头,表示并无大碍,径直下了软榻,带好冠,拿了昨日换下的衣服,对桂龙琴微微点头“昨日多有打扰,还请姑娘见谅,衣服清理干净了我再差人送过来。”
还没等桂龙琴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晚些时候,管家带桂龙琴去了两位哥哥的房中用早膳。
连日来赶路的疲惫还没有散去,墨染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
“二弟还是吃些吧,一会我们就要赶路了。”
“还说什么江湖道义,这么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赶我们走。”
“他们能收留我们一晚,就已经是恩赐了,莫要再有什么怨言。”
“好好,我吃,诶,四妹你怎么了,从刚才进来就一直一言不发。”
墨染的一句话把桂龙琴从思绪中拉回,“你们可曾见过这里的主人?”
“你是说云萝庄主?不是都说她自从江湖平定之后就闭关了么,虽然现在已经出关,可也一直没人见过她的真容,要我说,说不定早就变得人老珠黄,不敢见人了吧。”墨染嬉笑着说到。
“可她明明很漂亮啊,身形也完全没有走样。”
“四妹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出现什么幻觉了。”墨染摸了摸桂龙琴的额头,确定她并没有因为头疼发热而烧坏了脑袋。
“不是的,我是说我真的见过云萝庄主。就在昨晚她似乎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月哥哥,月哥哥。”
“月哥哥?”薛都远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的表情,转而吃力的抓住了桂龙琴的手腕,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回答。
“大哥你弄疼我了。”桂龙琴努力的想要挣脱。
“回答我,你在哪里见过她。”
一向温文尔雅的薛都远,此刻却因为一个人暴躁的如同发了疯的狮子。
“就在我昨晚住的房间里。”
“大哥你冷静点,先放开四妹。”墨染好不容易才将薛都远的手从桂龙琴的手腕拿开。
还没来得及说完下半句,薛都远就已经急匆匆的踏门而去。
“阿星,你在哪里啊,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请公子自重,随我回去吧。”
“阿星,我知道你在,不要躲我好吗?”薛都远早已丧失了心智,哪里还听得进去管家的话。
只是云萝好像并不想现身,任凭薛都远喊了半天也没反应。
“大哥你冷静些,虽然现在云都山庄失了势,但也不能如此无理,咱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匆匆赶来的墨染奋力拉住薛都远,低声耳语道。
“你要我如何能冷静,你可知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丫头。”
“那你又置三妹于何地?”
惊讶,错愕,平静。
那颗因重逢后跳动狂乱的心终究还是平静了下来,甚至有一刻薛都远都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究竟在他的心里谁才是那个深爱的人。
房门紧缩,薛都远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明白这些问题。
管家似乎看明白了一些原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急着赶她们走。
默然和桂龙琴生怕大哥做出什么傻事,只好守在了屋外的长廊里。
“二哥,你认得那个阿星么,为什么大哥会叫她丫头呢?”
“你来山寨没几天,自然是不清楚,其实我们的大哥身世很可怜的,一场战争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贴身丫鬟,后来被师傅抱养,又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退出师门,人人都说他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山大王,实际上这么多年若不是他,整个山寨的老老小小早就饿死了,而你昨天所见的云萝庄主就是他口中的阿星,大哥就是庄主口中的月哥哥。”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这不是大哥挂在房中的一幅字画的内容么,当时我还嘲笑大哥一个大佬粗人竟然也喜欢些文绉绉的东西,今日想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它和薛姐姐的事情呢,又如何解释?”
墨染回头看了看桂龙琴,眼中闪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你对小宝又是何感觉?”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然是把他当做兄弟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墨染轻哼一声,“当你深陷绝境他却出现在你身边,甚至为了你不顾毁容的危险假扮成你深爱的人,你就真的一点感动都没有么?”
桂龙琴一时间竟然觉得无言以对,她也不是木讷到什么都不懂的人,对于小宝对她的爱也是了然在心的,有的时候她也告诉自己不要太依赖于他,可是不知为何,只要有危险,第一个出现在身边的永远是他。
“二位,我们庄主有请薛公子一见。”管家略有难色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求救般的望向门外守着的两个人。
“这回真的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这个大哥脾气倔得很,要是他自己不想明白,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出来的,”墨染无奈的摇摇头。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庄主昨夜感了风寒,现在也不让大夫瞧上一眼,就只想见见。。。”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房门居然被打开了,薛都远一脸神色慌张的看向管家“她现在怎么样了,快带我去看看”
墨染和桂龙琴本想一同去瞧瞧,却被管家拦住了,“庄主只想见薛公子一人”
看着薛都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墨染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个庄主是怎么想的,刚才拼了命的去找又不见,现在却来求别人见上一面。”
“见了怕失去,不见也是怕失去,终究是被情所困的两个人,墨染你没喜欢过什么人,是不会明白的。”
墨染歪着脑袋,左手撑着头,默默的看着桂龙琴,良久才吐出一句。
“切,你怎会知道我就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
“像你这样整日窝在寨子里,哪里有什么机会。”
“大哥也待在山寨里,他可以的为什么我就不行。”
“你不会也喜欢薛姐姐吧。”桂龙琴错愕的看着墨染。情急之下竟然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墨染并没有直接回答桂龙琴的话,只是轻轻的用手指弹了下桂龙琴的鼻子,就再也不肯多说些什么了。
第二十七章重逢2
一栋很别致的具有异域风情的小木楼坐落在山水间,院中满是大风经过后散落的树叶。
薛都远不知所措的站在这院中,明知道那木门的里面就是那个曾经与他一同成长的丫头,但他却犹豫了。
青筋暴露的手,骨节被他的力道紧绷的有些泛白,,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她重逢的场面,但当它真的来临时自己却退缩了。
嘎吱一声,木门被打开。
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背影出现在面前。
“进来吧。”
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走在通往她的这条道路异常沉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心脏咚咚的响个不停。
跨进门槛的那一刻,腿还是不可克制的软了一下,不小心的碰倒了门边的一个小木马,目之所及,记忆就像泄了闸的洪水般崩腾而来。
“胡闹,明知道少爷身子弱,为什么还要让他出去。”
大厅里的一个中年男子气的瞪大了双眼。
“不要怪云萝,是我自己执意要出去透透气的。”
“透气?为什么不让侍卫跟着。”
对于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儿子,薛首领始终不敢把话说的太重。
“爹,我都多大了,不需要别人保护了。”
“再大在我们眼里始终是孩子,你将来还要继承爹的位置,不能有任何闪失,好了起来吧,小心跪坏了身子。”
倔强的薛都远并没有理会爹爹的话,只是指着身旁的云萝。
“那云萝呢,还要惩罚她么?”
稍微缓和下来的脸突然右变的阴郁满满。
“身为少爷的贴身侍女,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自然是要受罚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起来了,是我这个少爷没管好,要罚就一起罚。”
“你…”一个气没喘的上来,薛首领指着薛都远的手颤抖不止。
“老爷,你就不要再为难阿远了,他那脾气还不都是随了你,云萝这孩子也是听话,算了吧,好么?”
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了话。
“冤孽呀,也罢,都退下去吧。”
薛都远一把牵起云萝的手,消失在了门外。
“少爷你慢点,一会又该咳嗽了。”
薛都远笑笑的看着她,指了指前方“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在后山的一个山洞前停住了脚步。
“少爷你闹够了没有,这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
狂奔之后的薛都远面色潮红,不停的喘着粗气,但看着云萝的眼神却是熠熠生辉。
薛都远拿出袖口的火折子,点燃了洞口的火把。
火光照亮了原本漆黑的洞穴,一眼望去洞里竟然藏着一座微型的古堡。
大大的院落里种着几颗梧桐树,西边的角落里有牛棚个马棚,东边是一片菜园,虽然没有种什么蔬菜,但是地面却有被人犁过的痕迹。
在两个人的正对面是一座具有边塞风格的小木楼。
“云萝你看这里是我们的卧房,你喜欢紫色,将来我们就把帐漫换成紫色。这层是将来给我们孩子的,不用怕孩子多,面积很大,足够够他们玩的。”
“你在胡说什么呀,谁要给你生孩子的…”
羞红了脸的云萝别过脸去,不敢看薛都远的眼睛。
然而正在构思他们美好未来的薛都远却没看到这点,随手拿起了身边的小木马玩具,喃喃自语道。
“这个小木马我做的还不是很好改天再来修理下,诶,云萝你说这里还缺了点什么…”
感觉到身旁的异样,薛都远转过身去,却看到来自云萝眼底那晶莹剔透的让人心疼的温柔。
轻轻拂去飘落在眼角的泪滴,将下颚抵在她的肩窝处,心疼的说着。
“你怎么哭了…别哭,如果不喜欢,我再去做就好了。”
“原来这几天你在这里做这些…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个家。”
“你我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谢,你的家也是我的家,等你再长大些,就嫁给我好不好。”
心中满是被幸福堆积的感觉,纵使今后有再多的艰难险阻,至少此刻的云萝是幸福的。
“好,今生我只嫁你一人。”
“好久不见,少爷可还好?”
紫衣云萝的声音将薛都远从记忆中拉回。
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保养的很好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留下沧桑的痕迹,细细的柳叶弯眉下,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里多了些坚毅。
“我都好,只是一直找不到你。”
“渴了吧,喝点水,啊…”一股滚烫的热水瞬间倾倒在云萝的手上。
“没事吧,让我看看…”一把抓过烫伤的手在嘴边吹个不停。
手指微动,终究还是挣脱了薛都远的关心。
“没事…”
“这些年你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嗯,自从我们走散,我就被北疆部落首领抓去做了奴隶,他们看我武功不错,就让我做了公主的贴身侍卫,可惜后来依旧逃不过被亡国的命运,敢好在那里面我有了些积蓄,就在这里建了云都山庄。”
“这山庄的名字可是取自你我二人的名字?”
“你…”
“你…”
二人同时说出口,却又同时低下头默默不语。
沉默了许久,终是薛都远先开了口“你还是一个人?”
“嗯,我不甘心找不到你,所以就…少爷可曾娶妻?”
“不曾…”
窗外下起了秋雨,雨滴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翌日清晨,雨终于停了下来,雨后山中的空气格外清新。
拜别了云萝,一行三人,薛都远在前,墨染和桂龙琴则跟在后面不远处。
“四妹,你说大哥是不是受刺激了,放着那么大的美人不要,我看肯定是脑子烧坏了。”
“你不是说人家人老珠黄么,怎么今儿个又说人家是美人呢?”
一旁的桂龙琴戏谑的看着墨染。
“唉,我算是知道了闭关的美人,当真是比名满天下的美人好看多了。”
“呸,肤浅,我看你才是被美人迷昏了眼,你可别忘了咱们的薛姐姐才是一等一的美人。”
“嗯,这话说的没错,三妹虽然和她有几分相似,可毕竟心思不在大哥那。这次和庄主能够重逢,也算是帮他解决了个心底的大难题。”
“什么大问题?”
“让他看清心底的那个人终究是谁啊…”
原来感情不是替代品,纵然是外形有几分相似,能够暂时填补内心那因为失去而带来的不安感,但是心底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是你。
第二十八章被困狱中
墨染指着前方岗哨林立的边境说道。
“前面就是西楚国边境了,你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就算是血雨腥风我也打算一条路走到黑。”
乔装打扮,然而却依旧没能逃过严格的搜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我西楚国?”
“我们是路过的商人,还请大人通融通融。”
“商人?为何看着你们如此面生?”
僵持不下之际,桂龙琴在腰间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在士兵手里。
意外的暴露藏在腰间的白玉哨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让士兵看傻了眼。
士兵退到一边,悄悄跟旁边的首领士兵说着“那哨子是太子的贴身之物,想必这些人时太子的人,要不要通知娘娘。”
“先把他们关起来,这回咱们可算是可以领赏了。”
士兵上前,恭恭敬敬的用手一挥“请各位爷跟我到衙门登记下,才可进入城中。”
虽然有万般不愿意,此刻也只能暂时跟着他们走了。
跟着士兵七拐八拐的一路穿行,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的石房前停了下来。
石房周围被密密麻麻的树木掩盖着,如果不是仔细找还真的不容易发现这地方。
“几位先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就会有人来了。”
片刻的寒暄,士兵消失在门外,重重的木门关闭的声音,夹杂着悉悉索索的铁链声。
“喂,为什么把我们关起来。”墨染飞奔到门口,却发现门已经死死地关住,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去,似乎还有很多士兵在看守。
只是任凭墨染如何破口大骂,都没有人再出现在这里。
寂静,默然。
三人呆坐在椅子上,寂静的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二哥你演的可真好…”桂龙琴伸了伸大拇指。
“嘘,小心别被他们听见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岂能被他们几个傻子骗了去,正愁没线索,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能把我们关在这里。”
“可是我好饿呀…”
“再等等,入夜了我去酒家给你弄点吃的。”
“我们都被还在这里了,你说还能出去么?你就不要哄我了。”
墨染眨了眨眼,轻声说“就这破地方,还想困住爷?你就瞧好吧。”
一直到入夜时分,这里都不曾有人来过,墨染蹭蹭两下就飞到了房中的梁柱上,用手中的剑在屋顶鼓捣了两三下,就见房顶已经有个足够一人通过的洞口了。
挥了挥手,墨染就消失在了这夜色中。
“大哥,你说二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又瞅了瞅房顶的洞口,桂龙琴的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没事的,二弟在山寨里就经常备着师傅逃出去喝花酒,从未被发现过。”
“喝花酒?二哥原来还有这爱好啊?怪不得还没有娶妻。”
“呵呵…”薛都远被她的一句话呛得眼泪直流。
“大哥对不住,我不是说你…你有庄主和…我的意思是二哥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为什么会染上这喝花酒的习惯呢?”
“你怎知他的心里从未有过什么人?”
“如果有应该早就成亲了吧,又何必去那种地方。”
“每年的乞巧节二弟都会将自己关在房中,抄写一夜的经文,他说这是在为自己心爱的姑娘超度亡魂…”
“可他为什么还要去喝花酒呢?”
“那只不过是他掩藏自己内心的一种手段,明知道每次出去找寻那姑娘的踪迹,都会失望而归,可还是舍不得放弃。”
“好痴情…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就在这时屋顶一阵响动,想来应该是墨染回来了。
“接着”墨染从洞口将一个硕大的布袋扔下,一个漂亮的旋转,自己也从洞口飘下。
“这都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多?”
“你不是饿了么,也不知道你喜欢吃这什么,我就去城中的酒家兜了一圈,结果就成这个样子了。”
布袋打开,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只见里面工工整整的躺着六个方盒子,五个盒子里是各式各样的菜品,还有一个盒子是满满当当的米饭。
“还说你不了解我,这都是我平时最爱吃的。”
“是啊,二弟肯定是听盈盈说的,不然他哪里知道这些。”
“哈哈,正是,我就是听三妹这么一说,谁叫我脑子这么聪明呢,一下子就记住了。”
墨染看着薛都远尴尬的笑了笑,眼底那一抹虚惊一场的眼神,似乎在说明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就听得门口铁链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娘娘何苦您亲自走一趟呢?小的给您把他们给办了就是了。”
“不必”简单干脆的拒绝,威严的口气不容置疑。
门终于被打开,一股冷风从门缝种席卷而来,顿时将困意消散的干干净净。
透过淡淡的月光,可以模糊的看见一个蒙着面的黑子女子,身影很瘦弱,但露出的眼神却十分凌厉。
“都给我起来…”又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三人伸了伸懒腰,假意刚睡醒。
“怎么,是要放我们出去?”墨染问。
“想出去可以,除非告诉我你们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女子问。
“太子,什么太子?这位大娘…哦不,这位美女么,我们只是路过的商人,不认识什么太子。”
“不认识太子?为何有哟西楚国太子的信物。”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人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二弟,不得无理。这位姑娘所说的信物是指何物?”
“就是那位姑娘身上的白玉哨子。”蒙面女子身边的一个侍卫指了指桂龙琴。
“么,你说这个啊,是我们从别人手里用高价买回来的,怎么?姑娘对这个感兴趣?”
表面上看起来淡定自若的桂龙琴,却在心里咒骂着小宝,竟然拿偷来的东西送给她。
“是从何人手里买来的?”
“哈哈,是从一个花楼上的姑娘手里买来的,她说是一个贵公子送给她费,为了得到这哨子,可怜的我呀,不到赔了银子还舍了我的身子。”
墨染的戏瘾似乎是又上来了,那表情像极了被情所伤的男子。
“我也是西楚国的珠宝商人,你可愿意将哨子卖给我。”
“不卖不卖,就算你出的起银子,我毁掉的身子怎么办?”墨染继续洒着泼皮。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侍卫将手中的剑架在墨染的脖上。
第二十九章到达西楚国
“二哥,我看这姑娘很喜欢哨子,不如我们就卖给她吧。”桂龙琴朝墨染眨了眨眼。
“好吧好吧,既然我妹妹都开口了,那就让给你吧,不过五十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
黑衣女子笑了笑,一挥手,身边的侍卫就将一锭金子交到了墨染的手中。
“姑娘好大方,下次有这好事记得还找我…”
墨染这家伙居然在金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在确定无误之后才将金子转交给桂龙琴,当真是做戏做全套。
从牢房里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太阳正是最毒的时候,三个人找了家城中比较偏僻的客栈就住下了。
“四妹,你确定咱们的方法行么?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不会,那日在牢中我就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不一般,那种香料都是富贵人家才能用到的,所以我就断定他不是一般人。”
“四妹是相信哨子的主人是西楚国太子么?”
薛都远看了看桂龙琴,却全然没注意手中的茶杯早已注满水,水珠正滴滴答答的散落到地上。
“大哥你是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先休息下。”
桂龙琴趁机岔开话题,并没有直接回答。
“好了好了,你一个女孩子不要整天混在我们男人堆里,走,我带你去街上看看。”
墨染拉着桂龙琴的手,一路小跑来到了街上。
“二哥就不好奇么?”
“好奇啊,你看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东西贵不贵。”
墨染嬉笑着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一回头却瞧见一双冷如冰霜的眼睛。
“四妹,有些事情呢就不要考虑那么多,只要你开心,我真的不在乎答案是什么,走,二哥给你买糖葫芦吃。”
桂龙琴还没有想明白,就被墨染拖进了热闹的人潮里。
在南诏国的时候,碍于自己是王妃费身份,平日里也没机会出去走走。
早就听王爷说起这西楚国都城甚是繁华,如今看起来还当真是没有说谎。
“四妹,这头饰好漂亮,带在你这第一美人的头上才配么”
“诶,公子,虽然这位姑娘姿色不错,可这天下第一美人只能是咱们西楚国公主。”
“老伯对不住,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商人,从未曾见过这西楚国公主的样子,不知哪里能有幸见上公主一面。”
桂龙琴忽然之间明白了墨染买头饰的动机,好家伙这是在不动声色中打听消息呢。
只可惜,似乎就连当地的百姓都许久没见过公主了。
“自从公主嫁到南诏国,咱们就从未见过了,不过…”
老伯突然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说到“听说被境王爷遗弃,是咱们太子把她救了回来。”
墨染学着老伯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道“那老伯可知她现在身在何处?”
就这一问,老伯是无论如何都装作不知道了。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换了个摊位继续打听,让人觉得生疑的是,这里的百姓似乎都很忌讳讨论太子的事情。
想必又是个昏庸无能,子凭母贵的纨绔子弟吧。
逛了半天,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二人就随街找了个茶摊坐了下来。
“二位客官来点什么茶?”
“有曼松茶么?”
桂龙琴平日里喝的茶,都是皇上赏赐的贡品,没想到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却把伙计给吓着了。
“这个真没有。”
“那碧螺春也行。”
“这个更没有。”
“君山毛尖呢?”
伙计没好脸的瞅了瞅桂龙琴,终于按耐不住,求饶起来“姑娘,您说的那些个名字,都是朝廷的贡茶,我这小摊哪里有那种东西。”
“贡茶?应该也买得到吧,明明府里一直就没断过。”
桂龙琴小声嘀咕着,根本没注意到此刻伙计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
“姑娘,进贡给皇宫里的东西都是驿站直接送到宫里的,哪里还能让我们这些百姓接触的到,你以为谁都能像太子府那样有人送上门么?”
“太子府?你知道在哪里么?”
“就在皇宫前面两条街的一棵大柳树下,门前人最多的就是了。”
“伙计,来点茉莉吧。”
伙计接过墨染手中的银子,末了还不忘记小声丢下一句“都是穷人装什么大爷?”
“二哥你干嘛要打断我们?”
“你还没忘记上次我们被关起来的事么?这里人生地不熟,莫要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喝完茶,二人并没有直接去找太子府,而是径直回了客栈。
刚到房门扣就听见薛都远在和人谈论些什么,难道是来客人了?
满心狐疑之下,推开房门,却惊讶地发现与大哥说话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小宝。
“小宝?你怎么来了,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桂龙琴下意识的摸了摸林承宇的脸,还好没有留下什么伤疤。
“我很好,近日正好我来这里探望个亲戚,没想到就碰见师兄了。”
“这么巧?你在这里居然有亲戚?那你对这里很熟悉了?那你知道太子府在哪里么?”
“噗”一口茶呛到气管里,林承宇无奈的看着桂龙琴。
“这个我是知道的,我那亲戚经常给这里的阿哥公主们送货,所以我也跟着去过几次。”
“真的么?那当真是太好了,不如明天你就带我去如何?”
“怎么你们要找太子?”
“是的,不瞒你说,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找境王爷,我想着西楚国公主曾经嫁给他,会不会也知道些什么?”
“我也听说,多年前公主就被赐死可,又怎会知道关于境王爷费消息。”
桂龙琴本来兴致高昂费脸突然垮了下来,没想到心里那最后一点希望竟然就这么破灭了。
“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太子府打探下,说不定就会知道些什么。”
“真的吗?那太好了。”眼中的希望重新被点炮,桂龙琴满是欢喜。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桂龙琴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迷迷糊糊中打开房门,发现小宝一脸灿笑的看着自己。
“天还没亮呢,你怎么就起来了?”
“当然是带你去太子府了,再过一会就错过送货时间了。”
“你等我”还没等小宝的话说完,房门就又被关上了,等它再次被打开时桂龙琴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男装。
“看什么?没见过美男子么?”
小宝的脸色微红,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你啊到底是跟谁学了这么多流里流气的招数,一点都不好看。”
第三十章夜探太子府1
拖拖拉拉好半天,终于还是到了太子府前。
“这就是太子府么?”
桂龙琴望着眼前这个太子府感叹到,这个太子也太不得宠了,太子府面积小就不说了,就连外墙都不曾装饰过,而且这门外也没个把门的,若不是门口那硕大的烫金黑字太子府,还真的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想什么呢,快进去吧。”
桂龙琴一把抓住林承宇的衣袖,紧张的说道“就从正门进去么?”
“对啊,不然从哪里进去?”林承宇将马儿拴在门口一颗树前,咚咚敲响了太子府的大门。
门嘎吱一声就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你们就是来送货的吧,快随我来吧。”
林承宇拿着货品踏前两步,发现身后没有追随的脚步声,回过头才发现桂龙琴呆呆傻傻的模样。
“哦,对了,今天太子不在府里,所以管家才让我们从前门进来的,快点别耽误了时间。”
将货品归拢到左手,林承宇将右手伸到她的面前,略为迟疑之后,终于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东西就放到仓房里吧,你们暂且在前面的小亭子稍等片刻,我去找人清点下货物。”一路目不斜视,跌跌撞撞的来到仓房,卸了货物,终于有了个把空闲时间。
休息的小亭子在一个小湖的中央,用一条青石板玉浮桥连接着。
虽是秋天时节,可因为太阳的宠爱,这阵阵微风竟然也变得暖洋洋的。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这穷酸的太子府给吓到了。”
“你不觉得这太子府费模样似曾相识么?”
拿着茶杯的手略抖,片刻之后却将那眼底的不安消失的一干二净。
“有么?除了穷,还有什么不同?”
“你不觉得这里的建筑和植被都很像闲云观?”
“离开那里很久了,都快忘记了。既然你对这里这么感兴趣,我带你去转转吧。”
“可管家要我们在这里等他。”
“那些货物光是清点就要个把时辰,如果他真怪罪下来,我们就说去茅房走错了路。”
见桂龙琴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林承宇又补充到“太子带了侍卫进宫,所以这府里不会有人看管,其他的仆人我也都熟悉,你莫要担心。”
很自然的拉起桂龙琴的手,散步在这香气四溢的太子府。
离开湖心小亭子,一直朝南走了不远,竟然发现了一片火红的蔷薇花园。
“蔷薇,好香啊,自从离开闲云观就没再见过了,没想到今日却能在这里看见。”
沉醉在这一片花海之中,这多日来的疲惫感竟然也消失殆尽。
“你很喜欢蔷薇?”
“对啊,可惜王爷对花粉过敏,不然我也能种上一大花园。”
“王爷对花粉过敏?我怎么从未听说。”
“他这病时好时坏的,不过一般发病期都在家中修养,所以也没人知道。”
“你是不是很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桂龙琴的尖叫声掩盖过去了。
回首望去,原来是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株五色蔷薇花。
“你看这就是蔷薇花里的皇后,五色蔷薇花,这品种只有西域古国才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兴许这太子也像你一样喜欢花花草草的,不然像他不曾娶妻的人为何会种这些。”
“太子不曾娶妻?是不是有什么病…或者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林承宇白了她一眼,阴郁的说道“没娶妻就有病么?你看我不也正当年少,也是孤身一人么?”
“你啊,虽然身子是大人的,心思却还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手轻柔的拍了拍林承宇的头顶,桂龙琴的笑容是如此的怜爱。
“谁说我是小孩子,你年纪比我还小,怎么就充起大人来了。”
“我都成亲了,怎么会和你一样…”
“成亲了也没子嗣,那王爷八成是没把你放在心上。”
这小声的嘀咕并没有传到桂龙琴的耳朵里,此刻的她正沉醉在惊艳的五色蔷薇中。
咻的一声,五色蔷薇就在桂龙琴的眼前被连根拔起。
顺着这五色蔷薇看去,林承宇那略带怒气的脸竟然如此清晰。
“你在干什么,快放回去,被发现就完了。”
桂龙琴伸手想要夺回林承宇手中的蔷薇,却无奈于他的身高,只好作罢。
“怕什么,一会我就把它放在竹筐里,你不是很喜欢么,回去给你种起来,岂不是很好。”
看着林承宇脸上逐渐加重的怒气,桂龙琴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斗篷将花盖了起来。
等他们回到小亭子的时候,管家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幸好最后事情没有暴露,管家竟然也没有问刚才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就这样给了一包银子就送他们出了府。
“喏,这是你的银子。”林承宇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桂龙琴的手中。
然而她却没有接“不用了,我只是陪你去而已,而且你也知道我意不在此,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随便,这等好事都不要,那就只好便宜我了。”
入夜时分,吃过晚饭,桂龙琴就再也没出过自己的房门,她看着栽种在花盆里的五色蔷薇呆呆地发着愣,来这里这么久了,可为什么苏之境的消息却一点都没有。
大哥和二哥也没有特别着急,反倒是和小宝那家伙打得火热。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耽误大事,与其依靠他们,不如趁着天黑再去趟太子府。
主意已定,悄悄溜到客栈长廊里,看着那几个男人熄了灯,提了把剑拿,拿起五色蔷薇就直奔太子府。
还好白天的时候跟林承宇来认过路,不大一会功夫就到了府外。
也不知道太子回来了没有,门口依然没有侍卫把守,轻轻一个纵身就翻了围墙。
夜晚的漆黑笼罩在这月色中,显得府里格外的安静。
按照白天的记忆,桂龙琴小心翼翼的在这府中行进着。
好不容易找到蔷薇花园,拿起剑重新刨好坑,再将五色蔷薇种进去,末了用脚使劲踩了几脚压平,才算满意。
夜越来越黑,跌跌撞撞中,竟然闯入了一个陌生的院子里。
不同的是,这里通往内堂的门口竟然有重重守卫把手,而且个个都手握兵器,让人不进浮想联翩。
“莫非这里就是关押境王爷的地方?”
绕着院子走了几圈,正盘算着如何进入,却意外的在西侧的墙角发现了腰身宽的狗洞。
蹲下身子,正想往里钻,背后却被一个大手牢牢抓住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