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孤胆韩义公
“什么?”周瑜和微醉的孙策闻言都是一惊,二人互望一眼,震惊错愕不已,“难道曹操没有收到公主遇难的消息吗?”
传令又迟疑了一番,方才说道:“公主遇难的消息曹操的确收到了,但樊城张绣和荆州刘表的联合军数万人直扑许都,因此他才令小人前来向军师和孙策大人回报,令大军缓缓撤退,等他击退了张绣刘表等人,一定会在许都为公主举行一场风光大葬!”
“啪”地一声碗碟摔碎的声响传来,周瑜和那传令惊讶地循声望去,原来是孙策大怒着掀翻了面前的案几,摔碎了一地的碗碟杯盏,他霍地起身,拔剑一怒插在面前空地上,那剑竟然深入地面二尺有余,足见孙策的力道之猛。
“公主不是他曹操的女儿吗?他身为人父,难道就没有一点良心吗?最不济派个亲信前来吊唁一下公主也好啊!”
“伯符不要激动!”周瑜制住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孙策,劝说道,“许都是曹操的命脉所在,他绝不会任由别人去攻打的,而公主只是曹操的义女,并非亲生,没有半分的血缘关系,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曹操是何等的人物你我还不清楚吗?如果他做事会顾及到父子亲情的话,就不会在他父亲还在敌国之时就贸然进攻徐州而致其父遇难的!”
吟风是曹操义女这件事,是高燚最近才派人查探到的惊天秘密,此事当世几乎无人知晓,高燚明白这一定是曹操针对自己而在很久之前就采取的动作,也因此高燚只是名义上让吟风掌控扬州,实际军权还是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罢了,作为心腹,自然只有周瑜与孙策知道这个秘密,其他人就连管弦和太史慈都不知道。
孙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了周瑜的劝解,他也渐渐冷静下来,不过起伏的心情还是难以就此平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公瑾,我问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只是在这里喝酒,喝酒,醉得一塌糊涂,然后醒来发现公主没有死,好生生地活在我们面前,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公主不会死,不会的!”周瑜喃喃说道,“除非让我见到她的尸体!”
这时又一个传令前来报告:“启禀将军,吕布派张辽高顺二将渡过淮河已领军到得寿春城东三十里扎下寨!”
“吕布自己没有来吗?”听到这个消息,孙策终于露出些许振奋的神情,不过旋即眉头紧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周瑜想了一想,沉声说道:“吕布定然是顾虑曹操和刘备二人,怕自己一旦渡河,会被这二人领军端了自己的老窝,谁知道张绣刘表进攻许都的事情是真是假,吕布军师陈宫是何等缜密之人,自然要防备这点了!”
孙策愤愤道:“即使没有曹操和刘备吕布来,我也有信心攻下寿春,这次公主是因为攻打袁耀而出事,我不拿下寿春如何给公主一个交代!”说罢孙策转向那个传令,星目沉毅凛然,“你速回报张辽高顺二位将军,今夜一起攻打寿春!”
那传令惊讶了一番,目光询问般地转向周瑜,见周瑜微微点头,方才称诺而去。
看着孙策的背影,周瑜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将公主看待得比小乔还要重要了。
只怕孙策,也是如此吧?
入夜,孙策领着手下两万人马,缓缓摸近寿春南门,他命令士兵熄灭火把,个个口中衔枚马足裹布下马步行,根据探马来报,袁耀的十七万大军分出五万前去偷袭许都和驻守苦城,与吕布刘备曹操先前交战又折损近两万人马,现在寿春内至少尚有十万人马,一想到将要面对这么多的人马,孙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由于曹操没有到来,单凭孙策和张辽带来的这三万多人马不足以对袁耀构成威胁,接下来要进行势必是一场苦战了。
想到这里,孙策便令周瑜和黄盖二人领着五千人绕过寿春城南,前往城西埋伏,见机行事,而自己则与剩下的将士继续前进。
行进了不远,队伍发生了一阵骚乱,孙策立即令亲兵前去查看发生了何事,不多时亲兵回报发现了袁耀的探马,不过已经及时斩杀了,孙策这才安下心来。
一路之上又遭遇了几股探马的队伍和小规模敌军,都被孙策的人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眼见寿春城头的火光摇曳,孙策令士兵做好战斗的准备,不过就在他要下达战斗指令的时候,传令飞马来报:“将军,前方发现敌情,约五千余人的轻步兵,还有近千的骑兵队伍!”
“哦?袁耀果然不是傻子!”孙策嘴角抽动,策马同亲兵来到一处小山坡之上,果然看见前方十多里处,一只数千人马正混合在一起,据守在通往寿春的必经之路上,火把齐明将四下里照耀得如同白昼。
这近六千人的步骑军队分成三波,每波两千人,轮流值守,成品字形分列,如果一波人遭到袭击,另外两波人就会及时前来救应,深谙兵法精髓,看得孙策不禁剑眉紧蹙,看来袁耀是早有防备了,估计这一场仗要比预料中更辛苦。
“德谋随父亲多历战事,不知对于前方那些挡路的家伙们有什么好计策?”孙策目视着十多里外那片灯火通明的敌营,冷不丁地问向一旁顶盔掼甲的程普。
程普也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番,忽然灵光一闪,提出一个建议:“敌军有三波人,我军也必须准备三支人马,末将先领一千步卒出战,尽量诱出一波人马,他见我人少,必定追击,将军在暗处策应,若敌军前来救应,则于路伏击,义公领另一军与末将迅速合力消灭一波敌军,之后会合一处助将军再灭第二波敌军,最后三军合兵一处,齐力绞杀剩下的敌兵!”
“果然好计策!”韩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二人身旁,现在的他也是身经大小数十战了,面带赞许地望向程普,手中双刀贴在身体两侧,对程普和孙策一个躬身,“不过德谋兄毕竟年纪大了些,这吸引敌兵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可好?”
听了韩当这话,程普面上当即现出一丝不快,不过很快消失不见,而是笑着对韩当拱手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劳义公了!”
计策分布已定,三人当即领军各自而去,韩当引着一千步卒也不隐蔽,径自向着前方而去,仿佛生怕敌兵不知道自己要来是的,韩当干脆让士兵点起火把策马奔腾鸣锣开道,自己手持双刀骑在一匹明显高大壮硕的黑鬃马上,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向只有数里之遥的敌军阵营。
“敌袭,有敌袭,大家快准备迎战!”韩当如此大张旗鼓地袭击,驻守的敌军一早便发现了,待得韩当策马临近,已经纷纷披挂上马做好了迎战准备,领头的校尉与几名都尉不敢怠慢,当即领着数百早已整装待发的骑兵,冲向韩当来时方向,他们身后,一千多名步卒紧握手中兵器,准备伺机而动,随时策应前方的骑兵。
眼前敌方数百骑兵如天塌地陷一般呼啸着由远及近,韩当骤然放慢速度,然后做了一个令敌军骑兵大跌眼镜的事情——转身逃跑!
“追!”骑兵头领有些微怒,看见韩当所部不过千人,且又多是老弱兵卒,当即大喝一声,与身边士兵挥舞着手中泛滥着凛凛寒光的长枪疾速奔去。
而一直处在观望的敌军步兵则有些面面相觑,他们没有骑兵的高速机动力,不是想追就追想回来就回来的,袁耀命他们在此地扎营以防敌袭,这么多天过去了总算见到了一支敌兵,就这么看着到手的鸭子从嘴上飞掉着实心有不甘,可营地又得派驻兵马防守,否则要是一旦自己离开而被埋伏好的敌兵攻占,也是死罪一条了。
只这么一个呼吸间的犹豫功夫,骑兵已经和驻守的步兵拉开了距离,驻守的步兵们只能听见渐渐远去的马蹄奔腾与时不时的厮杀声了。
也罢,驻守就驻守吧,反正那前来找死的一千余敌兵不过是轻步兵而已,难道还能在数百的骑兵追击下活命不成?
不过刚这样想着,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就有些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因为刚才前来叫阵的韩当正领着之前逃跑的那一千多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怎么可能?”所有人见此情景都是大吃一惊,然而韩当一马当先冲锋速度又是何等之快,眨眼间就逼近了敌营门前,眼中杀气凛然不可侵犯,手上双刀舞得密不透风,瞬间结果了几个还在发愣的敌兵性命。
“杀!”见主将如此神勇,韩当身后的士卒们也个个悍不畏死地冲杀了过来,与猝不及防的敌兵厮杀到了一起,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斩杀了一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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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摧营复拔寨
“后退,关闭寨门,放箭!”发愣中的敌兵终于彻底反应过来,再这么被动挨打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几个还算清醒的家伙立即招呼士兵们回到营寨之中,准备依靠营寨坚固的防御击退韩当人马的进攻。燃文小?说 ww?w?.?r?anwena`com
很快地,敌兵一面与韩当人马厮杀,一面井然有序地退回营寨之中,弓弩手们也纷纷搭设好长弓硬弩,将打算攻破寨门而入的韩当军成功阻拦在了寨子外面。
这时候后方忽然响起一阵战马奔腾和冲天的喊杀声,原来是先前那数百敌兵发现自己被韩当兜了个大圈子,自己遭人狠狠戏耍了一番,不由大是愤怒,此刻见韩当竟趁机攻打自己的营寨,哪里还肯放过,当即纷纷纵马直扑韩当军身后而来。
“韩将军,敌军骑兵又来了!”身边亲兵眼见后方的喊杀声,立即提醒韩当。
“停止攻击,撤!”这次韩当不敢犹豫,要是被这两支人马前后夹击,可就有自己受的了。
“哪里走?”敌军骑兵领头的数人被韩当耍弄了一番,一番火气冲天无处发泄,此刻见了韩当的人马恨不得立即撕成碎片,催动坐骑挥舞霜刃一般的兵器便向韩当的人马招呼过去。
见自己的人马就要被敌军骑兵追上,韩当冷喝一声,策马竟迎着敌人而去,护在自己人马后面:“尔等速退,我来断后!”
“诺!”看着对面正凶神恶煞般攻来的敌军骑兵,韩当的部下犹豫了一番,在韩当再次的厉喝中,终于咬咬牙向后方撤去。
“好一个爱惜部卒的主将,竟甘愿亲自断后来保护士卒性命!”敌军的数十名骑兵眨眼间便将韩当团团围住,讥讽地嘲笑被重重包围在核心的韩当。
韩当笑笑,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既然敢自己留下来,就有自信冲出去!”
一语方毕,韩当舞起手中泛滥着凛凛寒光的双刀,便向离自己最近的几个骑兵招呼过去。
韩当突然发难,令在场的骑兵们根本猝不及防,不过眨眼间功夫,韩当已经几刀结果了数人性命,他手中双刀看起来并不起眼,但舞动起来常人却是根本无从近身,又是片刻时间过去,地上已经横躺了十数人的敌兵尸体,而包围韩当的骑兵虽然越来越多,却根本无法伤及韩当分毫,期间也有弓箭手想趁机偷袭韩当,却都被韩当眼疾手快地格挡了下来。
“刺他的马腿!”不知是谁暗中沉声低喝了一下,焦头额烂的骑兵们忽然反应过来,手中寒光泛泛的长枪纷纷不再徒劳地攻向韩当本人,而是朝着他坐下的战马招呼过去。
韩当大骇,策马一跃,堪堪闪过众人的围杀,刚才若是动作慢了半分,只怕他的坐骑便要化作齑粉了。
然而未待他稳好身形,敌军众骑兵的攻击又一次纷纷招呼过来,这一次比先前攻击更加凌厉,几乎封死了韩当的所有可以防守的部位。
韩当不敢大意,他一个闪身避过身侧的几支杀气凛凛的长枪,长刀一面抵住左面猛烈攻来的大刀长矛,双腿同时微一用力,战马当即嘶鸣一声,向前远远跃开,借着坐骑的骤然冲锋怪力,韩当右手长刀空出余力来,对着身前的一片刀光剑影凌厉斩下!
只听咔嚓之声大作,本来打算趁机偷袭韩当要害的这些拦路刀剑纷纷被韩当手中长刀一斩而断,那些手持断裂的刀剑的骑兵们看着自己手中兀自震颤不已的兵器,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其实韩当自己的臂力并不大,只不过是巧妙把坐骑的冲击力转移到了对敌的攻击上去,只要速度够快,就算手中拿着的是一根普通的兵器,也可以斩断所谓的神兵利器的。
韩当嘴角轻笑一声,蔑视地看着眼前还在发愣的敌军骑兵们,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深深震撼了他们的心灵,不过他深知自己尚在重重包围之中,想要突围出去还要费一番周折,这时他忽然想到,如果是程普面对现在的境遇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手上功夫却没有慢上半分,韩当纵马向前,手中长刀如同生了眼睛一般,直直摸向尚在发愣中的那些敌军骑兵的喉咙。
“噗嗤!”血如泉涌,那些敌兵们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成了韩当的刀下亡魂。
“杀!”骑兵们被彻底激怒了,他们不相信这么多人居然没有办法擒住这个韩当,而且还要任由对方前来戏耍自己。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韩当嘴角轻笑一声,在敌兵微微错愕的眼神中,将手中双刀奋力一合,一如当初太史慈一般,将双刀瞬间变成了一把双手持握的双刃刀。
敌兵哗然,原来这个韩当还留了一手,这样的敌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我说过既然敢留下来,就有信心冲杀出去的,韩当心中轻蔑地望向周围这些被自己耍弄得如孩童一般的敌兵们,嘴角泛滥的笑意更加地狂野,接着将双刃刀再次虎虎生风地舞动起来,先前短兵器所触及不到的范围现在一下子大变!
刀刃扫过地面,直接带起数道烟尘,刀势劈过,在地面留下了纵横交错的深达数寸的裂痕,着实让攻杀的骑兵队伍们吃了一惊。
见一击奏效,韩当更不停歇,直接一刀横劈,再次利用坐骑的冲锋之力将身旁的几个骑兵震落于地,此时数百骑兵正是在疾速的奔驰之中,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刚一落地就被后面奔腾的战马踩成了肉饼,几乎都来不及呻吟一声就直接呜呼死掉了。
见这么多法子都不能奏效,骑兵们不由得十分犯难,这是一个怎样的家伙啊,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拿对方没有辙,他们只是一些小兵啊,难道这就是小兵和大将的区别吗?
“别再攻击他了,把他包围起来!”不知道又是谁大喝了一声,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骑兵这才明白遇上韩当这样逆天级别的武将,只有放弃攻击,将其包围起来慢慢消耗他的体力才是正确的选择。
想到就做,于是在这场疾速追击与防卫的拉锯式战斗中,一部分骑兵不再花心思在韩当身上,而是策马纷纷骤然加快速度,向着韩当前方奔驰而去。
夜色渐深,战马的嘶鸣与奔腾声音还在继续,虽然还有不时的兵器碰撞声与骑兵倒撞下马的惨呼声,整个敌军骑兵的节奏渐渐变得有条不紊起来,令与之短兵交接的韩当不由暗暗钦佩袁耀治兵能力的不一般。
他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一直以来袁耀对外作战的队伍并不是正规的军队,或只是临时拉来的壮丁?袁耀称霸淮南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支战斗力强劲的军队?
正犹豫间,韩当发现自己的压力不知道何时变得没有先前那么沉重了,他一刀斩杀了一名身侧的骑兵,环顾四方,意外发现敌兵的包围圈居然变大了!
不过可惜的是,那些骑兵们只是把包围圈变大了,而不是解除了包围,看来他们对自己还是志在必得的,只不过是想用损失最少的办法而已罢了。
想耗光我的体力然后一拥而上擒住我?韩当勒住坐骑,嘴角泛过淡淡笑意,手持双刃刀横在身前,那刀刃此刻已然变成了腥红的颜色,不知道啜饮了多少人的鲜血,此刻正散发着扑鼻的血腥味道,而这味道在韩当嗅来,却是令人倍觉无比兴奋。
偏不如你们的意,韩当警戒地望向四面,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似乎如胆怯的孩童一般正窥望着这片不知是否能称之为战场的战场。
“嗖”一支弩箭忽的破空袭来,寒芒如水,直取韩当后心,韩当早已防备,长刀当即格挡,当啷一声,韩当只觉手臂微微发麻,弩箭的力道胜过弓箭数倍,臂力弱的人只怕撑不住的。
韩当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正思索间,又有几支弩箭逼近,韩当左闪右挡,都是堪堪避过这凌厉的攻击,他自料还没有硬接下这些弩箭的实力,就算他有,他的坐骑也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冲力的。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韩当不再躲避,策马径直向着前方驰去,虽然他反应够快,还是有几支羽箭射进了坐下战马的身上,那战马吃痛,奔驰速度竟凭空快了数倍,带着韩当流星一般向前疾奔,居然让埋伏在暗处的骑兵们扑了个空,只看得见韩当的一条残影。
“他的战马受伤了,跑不了多远,我们追!”埋伏在暗处的骑兵们看见了韩当战马滴落在地面上的点点血迹,终于松一口气,再次充满气势地高扬手中长枪,闪电一般循着韩当逃跑的方向疾速追去,“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可惜,在他们看来韩当是在逃跑,但韩当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苦肉计奏效了,他一边稳住身形,紧紧抓着坐骑的马缰,这个时候他的战马已经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暂时摆脱身后那伙尾巴的骚扰了,他拍拍坐骑的脖颈歉疚地说道:“小子,辛苦你了,等这次仗打完了,给你吃上好的草料!”
“那家伙就在前面了,不能让他跑掉!”没有跑出多远,,身后那群敌军骑兵的喊杀声就又传了过来。
韩当皱皱眉头,回身望了望后面,口中喃喃道:“很快你们就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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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雄姿孙伯符
韩当的话刚刚说完,先前那一千多敌军步兵待的地方突然又响起了厮杀声,追击韩当的骑兵们个个愣住,他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再一次被韩当给耍了。
果不其然,其实韩当并不是在掩护自己的士兵撤退,而是掩护自己的士兵们再次进攻敌军的营寨,现在是数百步兵对数百步兵,虽然数量相差无几,但袁耀的士兵因为先前被韩当军震慑了一把,此刻依然心有余悸,因此虽然在厮杀中,其实大半已经躲进了寨子中,再次打算依靠营寨的坚固防御死守。
在自己地盘上兵力相当还要被动挨打,如果这情景被袁耀看到了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吧?
早有人将此处的战况报给了附近的另一营敌军,对方听说前来进攻的只有不到一千人马,当即只留下了五百人镇守,领着一千多步骑混杂的队伍向韩当的队伍摸进,不过才行进了不多时,便遭遇了孙策伏兵的袭击,敌军当即阵形大乱,短短片刻功夫,孙策军就将之几乎消灭殆尽,只有少数几名敌兵逃脱,去向城内报信了。
孙策引着得胜之师,正要前去助韩当军打破僵局,忽然心头生出一计。
“援军来了!”正与韩当军对峙的袁耀军发现了身后方向亮起的数千火把,纷纷面楼喜色,以为自己的境遇终于被友军知道而来救援了。
韩当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知道假扮敌军的其实就是孙策,看着远处的数千火把,他的心头也打起鼓来,难道敌人发现了孙策的动静,或者出兵缠住了孙策?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韩当都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因为他看到那群被自己耍弄得团团转的骑兵们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撤!”韩当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停止了对敌军营寨的攻击,集结成防御阵形缓缓撤退。
确实是缓缓,因为韩当料定对方不敢再贸然追击自己了。
果不其然,那些骑兵吃够了韩当的苦头,虽然此刻心头怒火冲天,却没有一个人生出追击的念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当大摇大摆地领兵离去。
孙策领军来到敌营外,忽然听到厮杀戛然而止,虽然心中疑惑,依然下令让传令前去通报诈称援军前来助战。
“来者何人?”见孙策军来到,吃了多次败仗的敌军不由也多了个心眼,隔着坚固的栅栏喝问。
“何必多问?我若是敌军,早已发动了进攻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孙策厉声喝道,他早年在袁耀帐下,素来知道袁耀军的习性,此刻既然打定主意要假装敌军,就要把戏份做足。
“我军与敌军多次交战,士气低落,此时不宜再战,还望兄弟多多担待,那敌军也是元气大伤,又都是步卒,没有走多远,如果兄弟追击的话必定大获全胜,当然这功劳也是你们的!”寨内喊出的这番话让孙策彻底无语,他冷笑着回应里面,“兄弟所说的敌军不会就是他们吧?”
孙策话刚说完,就听见韩当军呼啸着又杀了回来,火光中自然看见了已经杀得血染征袍的韩当,他上前敬佩地打量了一眼,然后指指寨子里面道:“敌人很是狡猾,义公辛苦了!”
“将军哪里话,想必此刻敌军左营人马已经被将军消灭完了吧?”韩当笑着,一抹脸上汗水,却不料抹了满脸的血,看得更是骇人了,引得孙策不禁也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这时一名传令前来报告孙策:“启禀将军,我军的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完毕,可以随时出战!”
孙策大手一挥:“好,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义公,我二人出战,一举歼灭寨子内的敌军!”
“诺!”韩当爽朗地笑起来,他的战马由于刚才受伤而无法再战,从部下那里换了一匹战马后,和孙策人马一左一右对眼前的敌营发动了进攻。
两千对两千,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任何的计策可言,韩当与孙策这次全凭自己的武勇引领着自己的部下冲击这面前的数千敌军。
“小霸王孙策在此!有胆者速来与我一战!”
孙策手持一条遍体金黄的霸王枪,身骑一匹健硕异常的黄色战马,加上他那身黄金战甲,整个人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所到之处披荆斩棘,敌军纷纷惨呼着披靡于地。而在听到孙策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更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霸王孙策来了?怪不得敌人实力如此强悍,竟然是孙策的人马,快停止应战,撤回营寨,派人回报陛下!”
听到敌军的惊惧之语,看着自己所到之处敌军惊骇的表情,孙策嘴角抽动,更不多话,只是将手中的兵器挥舞得更是猛烈了。
然而厮杀岂是说停便是能停下来的?孙策与韩当左右夹击,如两条入海的蛟龙一般,领着自己的人马在敌阵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将没有来得及撤回营寨的敌军悉数斩杀殆尽。
那些侥幸逃回寨中的敌兵们还来不及喘过气,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火球疾速向着自己营寨袭来,这是?——球形闪电?
“嘭!”巨大的火球一下子击中在了敌营的寨门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敌兵根本来不及逃脱,就直接被火球砸成了肉饼,随着巨型火球落下,整个敌营的士兵感觉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然而噩运还没有结束,很快就有更多是火球相继呼啸着由远及近,重重地砸落在营寨的各处,箭楼,寨门,营帐,看着起火的情景,所有人都霎时间反应过来,是抛石车!
孙策竟然带了抛石车来!
所有敌兵的眼睛里都满布着惊骇,火球还在相继落下,将敌营烧成了一片火海,到处能听见敌兵的惨叫,火海中遍地可见嘶吼的火人,木质的栅栏燃烧着噼啪作响,而在一旁冷眼观战多时的孙策长枪一举:“杀,一个不留!”
“杀!”孙策与韩当两支人马呼啸着冲进了这片火海,封死了所有敌兵的退路,将残留的敌兵纷纷斩杀,敌军此刻哪里还有还手之力?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孙策军屠杀。
战斗进行得很迅速,半个时辰之后,原本防御坚固尚有两千守军的敌营只留下了一地凌乱的尸体和残破的营帐,天色微明,孙策和韩当简单清点了一下伤亡的情况,便继续前进,因为还有一支敌军在等待着他们前去厮杀。
大军不敢有半分停歇的心思,孙策不等后续那一万多主力来到,便与韩当领军继续急行军,袁耀此刻想必已经知道了此处的战斗了,说不定已经派兵前来了,若是不能在袁耀人马到来之前消灭最后这一营人马,形势就对孙策不利了。
没有行进多远,便遇到了程普派来的传令:“程普大人已经领军拔掉敌军另一座军营,五百敌军悉数斩杀无一活口!”
“厉害!”孙策看着身旁的韩当,露出了几许赞扬的神情,“德谋从没有让父亲和我失望过!义公,你也是好样的!”
本来听了孙策的前半句话,韩当还有些不快,不过听了孙策后面的话后,韩当也会心地笑了,一夜的厮杀,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到半丝疲惫的神情,相反更加显出一丝坚毅果敢来:
“比起德谋,末将还是差远了,如果让末将去拔掉敌营,未必便会如德谋这般出色!”
“好!”孙策心情变得大好,对传令道,“速去回报程普,令他起军拦阻在敌军退路之处,我与韩当前去破敌,他若能将溃逃敌兵全部拦下,便是大功一件!”
“诺!”
大军再次进发,此时天色微明,夜色渐退,孙策军马不停蹄,奔向最后一个敌营处,然而当看到敌营的模样时,刚才还舒展的剑眉顿时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夜里的时候看不清晰,现在才发现居然是一处关卡!”韩当也皱着眉头来到孙策身边,望着远处那座足足有三丈高的石头城墙和全部铁铸的大门时,不由深深慨叹袁耀当了皇帝果然大手笔,用铁铸城门,只怕整个大汉朝都没有几座吧?
既然来了就没有理由后退了,孙策对韩当道:“为今之计,只有引诱敌将带兵出来,然后我军假扮败军回去伺机开门了!”
韩当点头:“末将正有此意,待我前去叫阵!”
孙策却拦住了韩当:“你现在的样子比较适合假扮败军!”
额,韩当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确实,虽然没有受伤,却是铠甲残破,浑身如同被血洗了一遍,就连兵器都砍得卷了好几处刃,的确,这个样子当败军之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孙策领军到得关卡下,一声虎吼震惊四野:“守将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望着孙策那身通体金黄的兵器铠甲和战马,城墙上的敌军都看得呆了,纷纷露出艳羡的神情,这时一员将领分开众人冲着孙策大吼:“逆贼休得狂妄,看我龙牧前来战你!”
“龙牧?”孙策闻言一阵惊愕,总觉得这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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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孙策战龙牧
等对方披挂上马引军出城之后,孙策才从这自称龙牧的大将所使兵器想起来父亲孙坚曾对他讲的话:
“诸侯之所以能称霸一方,自然要有几员智勇双全的上将,如丁原帐下的张辽高顺,袁绍帐下的麴义,公孙瓒帐下严纲,刘表帐下蔡瑁,袁耀帐下纪灵张勋桥蕤,便是弱小些的孔融王匡张杨韩馥之辈,也有可独当一面的人物,孔融部将武安国,使一双大锤,多次救孔融于危难之中,王匡部将方悦,一支长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张杨部将穆顺,也是用一条铁枪,除却武安国投了你高叔叔,其余二人都死于吕布之手,不过还有一个龙牧,极擅带兵,其所部飞熊军是你高叔叔心腹大患,自董卓死后,便神秘消失,不知所在!”
孙坚的话犹在耳侧,孙策却不觉自己已经潸然泪下了,蓦地龙牧已到身前不远,一声大喝把孙策从记忆里拉回到现实中:
“来者何人?我龙牧手下不斩无名下将!”
孙策循声望去,只见这龙牧剑眉微耸,星目凝重,身着白袍青甲,坐下战马通体黝黑,手中战斧如霜结雪染,未曾交手就令人感到莫名的战意汹涌,这一身不平凡的装束,让孙策意识到今天自己要有一场出色的战斗。? ?燃文小说 w?w?w?.ranwena`com
孙策在打量龙牧,龙牧也在打量孙策,他见孙策遍体金黄,浑身如同被火焰笼罩一般,刚才在城楼之上只是觉得灼人眼球,现在到了近前才倍感气势惊人,不由暗暗心惊。
他策马前行几步,见孙策没有说话的意思,龙牧不由有些气恼,他手中战斧向前一指,口中凛凛:“回答我的问题!”
孙策冷眼望向对面的龙牧,口中问非所答:“阁下不是国贼董卓的部将吗?怎么现在会在袁耀这里?”
“你不需要知道!你要知道的就是最好祈求能在我的手下不会死掉!”龙牧说着,手中战斧已经带起一阵惊天的气势,扑向孙策。
其实不用问,孙策自己也猜到了大概,乱世之中易主而事的例子太多了,但凡是有远见的人都会选择自己心目中的明主,更何况董卓已经死了,他的旧部不可能都跟着殉葬去。
“呼!”正思索间,龙牧的兵器已经到了孙策眼前,而孙策却毫无惧怕之意,比这惊险的遭遇他经历得太多了,所以现在再次感受到这种情景才激起了他的兴奋,虽然张竑曾多次劝说过他身为主将不能单凭武勇冲锋在前,但身为一个热血的武者,不冲锋在前又如何体会这种热血澎湃的激情呢?
幸好,这次出来没有带着张竑,否则孙策的脑袋又要受罪了。
“铿!”眼见龙牧的大斧及身,孙策迅速举枪格挡,枪斧相交,擦出一串激烈的火花,此时天色不过微明,二人兵器相撞的火花依然分外耀眼。
“反应好快!”一个马身交错过去,龙牧钦佩地望向金黄灼目的孙策,知道自己遇上对手了,他手中大斧重达四十斤,却被孙策轻易就能挡下,不禁对接下来的交手有些期待了。
“喝!”这一次孙策变了主动,手中长枪挟风起势,凌厉而不失大气地冲着龙牧而去,那金黄色的枪身宛若一条金龙一般,吞吐着似乎能惊天动地的威势,不偏不倚,直取龙牧。
来真的了吗?龙牧嘴角泛起一丝快意,手中大斧旋转起来,恍若带起了一阵惊人的飓风一般,迎着孙策攻来的方向,面上毫无惧色,明显是打算硬碰硬的打法。
“嘭!”地一声,又是一个回合,二人这次交手都是拼尽了全力,想不到再一次没有能够奈何对方分毫,各自目光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四周观战的士兵也纷纷屏息凝神,不知道这场比试会是以何种方式结束。
孙策微喘着气,他断然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遇见龙牧这样的好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不知不觉与龙牧缠斗了十余合,这才惊醒过来自己出战的本意,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口中大喝道:“今天真是爽快,我们再来!”
“正合我意!”龙牧稳住身形,策马手持大斧,再度狂风暴雨一般攻向孙策。
这一次孙策学得聪明了,虽然也是大喝一声持枪上前,却是故意卖了个破绽给龙牧,挺枪直取龙牧的腰侧,龙牧不禁讶异了一番,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孙策一眼,刚才的交手他已经试探出了孙策不是凡俗之辈,这会难道对方是虚招?
心中虽然疑惑,可是机会确实一闪即逝的,龙牧并不敢大意,却依旧也是一记虚招攻向孙策胸口。
“嘭”一斧虽然未尽全力,却也撞得孙策身形一顿,捂着胸口恨恨望了龙牧一眼,策马回到阵中,然后一口鲜血吐出,慌忙下令:“这龙牧好生厉害,我军速退!”
龙牧愣愣呆在原地,望着孙策及其军队远去的身影心中大惑不解:“难道他的实力不过如此?”
身边的几员校尉看不过去了,纷纷催促龙牧:“将军为何发愣,我们赶快追上去啊!”
“慢!”龙牧叫住了要前去追击的人马,正色说道,“对方是诈败,看来前方必定有埋伏!我们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回去继续坚守关卡,等待陛下派兵接应!”
“好一个龙牧,武艺如此出色,竟然还能识破我的计策!”策马引军行了好远,见龙牧并没有派兵追来,孙策勒住坐骑,不由心生钦佩地说道。
韩当也引军出来,来到孙策身边,神情略显失望:“果真是龙牧,怪不得会如此,只是他镇守的关卡如此坚固,硬攻未必有效,难道等着像合肥地震一样把这座关卡毁掉吗?”
话刚说完,似乎是被韩当说中了一般,大地震颤了一下,紧接着,震颤得更加激烈了。
“还真是地震!”韩当惊讶万分地说着,孙策一个不防摔到马下,然后在与韩当同样惊异的目光中看着龙牧镇守的关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片废墟。
当龙牧那几乎让人认不出来的尸体被颓丧的士兵抬到袁耀面前时,包括袁耀在内,所有寿春城内大殿皇宫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袁耀指着龙牧的尸体狂吼,合肥地震,损失了他近万一直训练的秘密精锐就已经让他心惊不已了,这一次可好,地震直接震到寿春城外了,要不是这寿春城的城墙坚固城内建筑地基打得牢固稳固,只怕现在坚城寿春也变作一片废墟了。
文武百官都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袁耀皱着眉头也听出了个大概,无非是说他擅自称帝遭到了天谴之类,这些个嫌命活得长的家伙,真是一群墙头草!
想到这里,袁耀看向那些窃窃私议的家伙们朗声道:“孙策兴兵犯朕疆土,刘备与吕布又重兵驻守在淮北图谋不轨,几位爱卿可有高见?”
一语方毕,先前还议论纷纷的百官顿时鸦雀无声,都面面相觑地望向不怒自威的袁耀,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杨弘,你说!”袁耀看向众人中不发一语的杨弘,见他面色沉静如水,知道一定是心中有了什么主意,便出声问道。
杨弘出班奏道:“陛下勿惊,寿春城内所积粮草可支一年有余,且城内十万守军各个身经百战,非李丰等弱卒可比,一旦孙策刘备吕布来犯,我军只管坚守,探马来报敌军粮草所带不多,数月之后自然不战自退!”
袁耀原以为杨弘作为自己的心腹谋士,可以出些有用的计策,想不到心中所想与常人无异,不由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他环顾他人,又问了一遍,希望能得到些出色的计谋,但结果却依然令他失望透顶。
“难道朕堂堂大成天子,注定要一直打败仗吗?”袁耀颓然地瘫坐在龙椅之上,一股无明业火从心头升起,叹息不已,对着百官大吼,“滚,都给朕滚,一群没有用的废物,饭桶!”
百官继续面面相觑地互望一番,而后讪讪地离开了大殿,只有两个人留了下来。
“不是说了让你们滚的吗?还留下来做什么?找死吗?”袁耀不满地沉声低喝,向着留下来的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发泄道。
“主公想求得能克敌制胜的法子,须得出奇制胜才行,要出奇制胜,须得越少人知道方可,刚才百官都在殿上,如果将计谋和盘托出,还如何出奇制胜?”杨弘的声音幽幽传来,令沉闷中的袁耀眼睛一亮。
“朕就知道杨弘你有锦囊妙计的!快快说来!”袁耀兴奋地抬头望向说话的杨弘,他知道,这个杨弘从来都是能在危急时刻有奇思妙想的家伙,此时更不会例外,然而他目光刚刚触及到微笑着的杨弘,自然余光也瞟见了另一个人——袁涣。
看到袁涣,袁耀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袁涣一开始就不支持自己称帝,甚至还亲自出马刺杀前去向吕布提亲的韩胤,险些破坏了自己的大计,因此直到现在都对这个袁涣很是冷落,自己称帝给百官加官进爵,却惟独没有提升这个袁涣的官位,便是这个原因。
现在见到这个袁涣,袁耀都不会露出好脸色,更不要提好言好语了,虽然他和袁涣都是来自一个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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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袁涣的计策
杨弘似乎已经明白了袁耀的心里在顾虑什么,但还是笑着指着袁涣给袁耀看:“微臣无能,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倒是耀卿兄说出要为陛下献计,助陛下平息三路敌兵!”
“哦?”袁耀讶异地斜视着袁涣,确实看不出这个柔弱的书生能有什么万全的计策,“说来听听,若是奏效,朕当重赏,如若坏了朕的大事,可要小心你的项人头!”
袁涣嘴角泛过一抹嘲笑的意味,苦涩地望了望杨弘,才对袁耀躬身说道:“诺,陛下,微臣的计策很简单,便是派使者请大将军发兵徐州,逼迫吕布回军,吕布一走,只剩刘备在淮北无所能为,陛下便可专心对付来犯的孙策,孙策此次人马不过两万而已,且粮草用度最多不过三月,陛下可待其粮草用尽退兵之时令纪灵大人派兵于路拦阻,彼时定能大获全胜!”
听了袁涣的话,袁耀心一动,双眉微挑,目视袁涣,似有不快道:“朕与伯父自来不和,天下共知,他如何会答应救援于我?且邺城距寿春这里有千里之遥,单是来回奔波便要数月,他若真肯发兵,即使来到只怕也于事无补了,这计策也是好计策?”
袁涣向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并未明白微臣的意思,邺城距寿春千里之遥不假,调兵遣将于路疾行迁延费时不假,但只要让吕布相信徐州正被攻击不可以了吗?”
杨弘似有所悟:“耀卿兄的意思是在刘备与吕布军散步假情报?”
袁涣点头,看向袁耀,恭敬问道:“主公以为何如?”
袁耀思索了一番,不置可否,只沉声决断:“姑且一试,如若有失,再取你项人头!”
淮河北岸,吕布军营内。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陈宫正拿着手急报向座威武不凡的吕布禀报:“青州袁谭最近有小动作,目的似乎是我们的徐州,主公需多加小心!”
吕布沉吟了半晌,轻蔑地说道:“袁绍的儿子真是好能耐,刚刚做了青州刺史看我的徐州了,好大的胃口!”
陈宫收起手急报,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未必敢动真格,只怕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罢了!”
“怎么说?”吕布笑着起身,眯着眼望向自信满满的陈宫。
陈宫走到吕布身旁,双眼死死盯着挂在帐内的地图青徐及淮南形势,指给吕布看:“袁绍确实有吞并徐州的野心,但目前尚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所以会令他的长子袁谭来搞些小动作,看看我们是什么反应,不过也不排除这是袁耀的诡计,是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包围的而散步的假情报!”
吕布点点头,负手于身后在帐内来回踱步,盯着陈宫的表情问询道:“公台认为是哪一种?”
陈宫深思了一番后朗声说道:“可能都有,也可能都没有?”
“……”对于陈宫的回答吕布大感意外,他无语地继续问道,“那依公台的意思,可有什么良策应对?”
“可能都有的话不用太过担心,既然袁谭是要搞小动作,势必不会大举进攻,主公只需从帐下挑选两员不太重要的将领驻守到青徐交接处震慑袁谭即可!”
“不太重要?”吕布剑眉微挑,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我帐下每个将领都有重要军务在身,怎么可能脱身前去震慑袁谭那厮?”
“不,有两个人,符合我说的条件!”陈宫眼神闪烁着一丝精芒,目视着不远处的正在操练的士兵们。
“谁?”
“杨奉和韩暹!”
“他们?”吕布讶异了一声,而后释然地笑了,随后命令传令通报,“速传杨奉韩暹二位将军前来大帐见我!”
“诺!”
“主公请二位将军入帐相见!”传令火速将吕布的消息带给了正在操练士兵的杨奉韩暹二人面前。
杨奉韩暹二人互望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吕布传他们前去会有什么事情。
“难道吕布想试探咱们的忠心,要派咱们打头阵去攻打寿春?”
“那样倒是好了,咱们兄弟也正好有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怕只怕吕布依然在怀疑我兄弟二人会和那袁耀藕断丝连,要趁机架空我们兄弟二人的兵权呢!”
“末将参见主公,不知主公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杨奉和韩暹进到吕布大帐内,一眼便望见了帅座正襟危坐的吕布和旁边一副恭敬模样的陈宫,当即跪立于地道。
“二位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对于杨奉和韩暹,吕布总是一副客气的态度,这是照着陈宫的意思来的,客气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真诚的热情,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淡漠的疏远,甚至还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冷血的杀机!
杨奉与韩暹听命起身,一齐对袁耀拱手道:“主公无需如此客气,我兄弟二人既然投诚主公,自然时刻准备为主公效死力,即使面前有刀山火海,我兄弟二人也决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那么严重!”吕布放声大笑,而后笑声忽的一顿,借机观察着杨奉与韩暹二人的反应,很可惜,没有被他发现什么端倪,随着剑眉轻挑,吕布嘴角笑意如冰,“本欲用二位攻灭逆贼袁耀的老巢,想不到忽然急报袁谭举兵大举进犯琅琊与沂都两处,可惜我统领大军在此不得分身,所以望二位能领兵击退来犯之袁谭,为我解除后顾之忧!”
原来是为这!听着吕布继续如此客气的话语,杨奉与韩暹立即明白了吕布的用意,一起拱手道:“主公放心,我兄弟二人定然提袁谭首级来见!”
“如此我便放心了!”吕布起身长笑一声,来到杨奉和韩暹二人面前,拍拍他们的肩膀,豪气干云地高喝,“取酒来!”
早有一名士兵手托银盘出现在吕布三人身侧,那银盘盛有三杯斟满烈酒的酒樽,尚且冒着丝丝热气,显然是刚刚温热的缘故,吕布握起其一樽酒,指给另外两樽酒给杨奉和韩暹看:“天气渐寒,以此温酒助二位壮行!”
杨奉与韩暹感激地望了吕布一眼,丝毫不疑有他,各自端起面前酒樽,也是豪气万千地应道:“谢主公赐酒!”
“干!待得凯旋归来之时,再一醉方休!”
看着杨奉与韩暹离去,一直不说话的陈宫方才出声:“主公须得防范此二人到了封地之后趁机作乱,他二人非凡俗之辈,必是不肯久居人下,若是勾结袁谭窃取我徐州,反为不美!”
“哈哈哈!”吕布忽然大笑出声,令一旁的陈宫有些讶异,仿佛陈宫的善意提醒在吕布看来不值得顾虑一般,难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陈宫纳闷地望向吕布的慑人眼神,似乎是想找到令自己疑惑的答案:“主公何故发笑?”
吕布止住笑意,蓦地出帐,看着帐外喊声震天的操练声,回身对跟着出来的陈宫说道:“公台多虑了,不用等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替我们除掉后患的!”
“主公说的可是刘备?”陈宫试探着问道,同时目光也望向西面不远处那片规模要小许多的军营,当一面帅旗高高飘扬起来,绣着“刘”字的图案随着朔风猎猎舞动,恍若整军待发的斗士一般,引人侧目。
吕布不语,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兵器架自己的得意兵器方天画戟之,前抽出,舞动在手,继而向着不远处声动九天的士兵而去,然而陈宫突然问出的一句话让他身形一顿:
“探马来报合肥地震,万年公主领兵不幸遇难,难道主公不担忧吗?”
“公主不会死的,这个消息很可能是她放出的烟幕用以迷惑别人!”吕布淡然一笑,继而大步流星地向前,日头暖洋洋地映射在他那一身惹人注目的铠甲面,令操练的士兵们纷纷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主公!”
“继续操练!”吕布手提画戟,昂然进入了士兵的方阵之,不时指点起士兵们错误的手法来,“握枪方式不对,这样对敌时最容易被敌人把兵器击飞了,用力!”
一阵寒风吹过,刮在人的脸,如刀割一般的刺痛,却也令人异常的清醒,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的,虽然现在不过才是十一月而已,树叶却早已落光了,风声猎猎,吕布极目望去,四野是一片荒芜的景象,难再寻到一丝猎物的影子,只有高空之偶有飞鸟划过的影子,叫声凄厉无,点缀着冬天的一派萧索。
“听说淮南此时还是一派大好风景,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到过淮南呢!”吕布自言自语着,然而说出的话却是耐人寻味。
两支人马出了吕布军营,向着北方呼啸而去。
这情景早被刘备的人马看在眼里,他们飞速回报自己的主公。
听了探马的急报,刘备大惊,立即策马出营来看,关张二人也不敢大意,策马紧随刘备而出。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地形较高的山坡之,极目远眺,果然看见探马所说的那两支人马的身影,正渐渐没入天地之间。
“吕布这又是什么意思?”张飞勒住坐下战马,手丈八长矛扛在肩,那样子活似一个农夫一般,不过这么黑这么凶相毕露的农夫还真是天下难寻。
“云长可知道这是什么队伍?”刘备面色平静地望向身旁的关羽,关羽先前曾在下邳助吕布解围,曾经见识过吕布各营阵容,想必会有印象的。
“是杨奉和韩暹,我在下邳之时,他们刚刚从袁耀帐下反水,投靠了吕布,因此我认得他们二人人马的阵容!”关羽倒提青龙偃月刀,缓缓来到刘备身边。
的确是缓缓,三人之,只有这关羽的兵器最重,八十二斤,甚至典韦的双铁戟还要重些,不过不同的是人家典韦是步战未曾骑马,关羽虽然身披鹦鹉战袍手持青龙偃月刀好不威风,可苦了他的坐下战马,没过多少天得重换一匹,别人的战马不是战死是老死或病死,只有关羽的战马是活活累死,试问有哪匹战马能承受得住这逆天的体重?
这时孙乾也带人前来,抱拳对刘备说道:“查探清楚了,是袁谭举兵进犯徐州,因此吕布派这杨奉韩暹前去击退!”
“袁谭?他倒是好大胆啊!居然敢打吕布那小子的地盘,是不要命了吗?”张飞粗眉一耸,语气是满身不可思议,“嘿嘿,打得好,最好把吕布那个家伙的徐州也打下来更好了!”
“三弟不可胡言,吕布现在毕竟是我们的友军,友军有难,我们应该想着帮忙解围才是!”刘备薄斥张飞一声,调转马头缓缓前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旁边关羽跟,沉声说道:
“现在是友军不假,但很可能下一刻他会变成敌人!”
刘备身形顿住,然后沉声下令:“二弟,三弟听令,命你二人以援助吕布击退袁谭为名,前去监视杨奉和韩暹的一举一动,此二人是董卓余党,难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若当真如此,你二人便斩杀他们,吕布即使有心责难,也必定师出无名,彼时你等若见袁谭之面,务必向其传达我们对其父袁绍的敬意!”
关羽慨然称诺,倒是张飞依然不解:“大哥,这个时候你居然让我和二哥去监视杨奉韩暹那两个老小子?这是什么道理?袁耀这里开战在即,难道大哥你要亲自阵?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刘备微微一笑:“寿春这里是打不起来了,这场大战是曹操提起的,如今曹操自己都领军去攻打张绣了,这仗还怎么可能打得起来?”
张飞恍然大悟:“了解了,那大哥保重,我与二哥这便去了!”
刘备点点头,不过心却起了疑惑,高燚现在在做什么,这么重要的大战为何见不到此人的踪影?(83中文网 )</div>
第749章 初攻寿春城
突发的地震确实让孙策军吃惊不小,不过幸好他的人马都是广阔的平地之上,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过龙牧镇守的关卡化为乌有倒真是意外之喜,今年的地震似乎格外的多,单是袁耀治下的淮南就发生了好几次,不过在别的诸侯看来,都是袁耀称帝自己作孽遭遇天谴了吧?
将废墟清理完毕后,孙策大军又再度进发了,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直到他领军到了寿春城下,都没有再遭遇敌军的阻拦,孙策骑在马上,极目远眺,坚固的寿春城便映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只见平素里人来人往的寿春如今已经静寂无人,高达十余丈的坚固城墙一望无际,此刻城头之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布满了防守的弓箭手们,黑压压的人群相互挤压,仿佛黑云压城一般。
城门紧闭,吊桥也早已收录起来,看来袁耀是做了一番防备呢!孙策微微皱眉,令士兵分列于野,缓缓布好阵势,准备让这次带来的抛石车再次发威,让袁耀见识见识这抛石车的厉害。
这时两名探马飞马来到,到得孙策面前翻身下马禀告道:“孙将军,军师和张辽大人已经列阵完毕,可以随时准备攻城!”
“北门还没有消息吗?”孙策抚摸着自己的霸王枪,对探马微微点头,又淡淡担忧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韩当听见,打马上前附和:“吕布迟迟未到,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变故?”
“最好不要,如果吕布不来,万一袁耀从北门出兵袭击我军后方,后果将不堪设想了!”孙策策马出前,神色变得无比复杂。
城头的袁耀弓箭手们见孙策靠近城门,纷纷搭弓上弦,瞄准孙策。
冷眼望向这些攒动的弓箭手们,孙策一声厉喝震惊四野:“小霸王孙策在此,前来讨伐逆贼袁耀!”
“大胆狂徒孙策,竟敢直呼主公名讳!”城楼上一员敌将见孙策如此放肆,不由勃然大怒,当即张弓搭箭,瞄准孙策嗖地一箭射来。
面对破空袭来的利箭,孙策竟然丝毫不躲闪,居然迎向来箭出手直接接在了手中!城上城下士兵不禁骇然。
“袁耀枉称天子,城内十万大军居然不敢出城迎战,当真懦弱不堪,无敌于天下!”孙策冷笑一声,微一用力,将手中利箭一折两半,而后长枪一挥:“攻城!”
“杀!”孙策一声令下,数千步兵手持盾牌呼啸着向城墙冲去。
“放箭,不要让敌军靠近城墙!”见孙策居然上来就直接下令攻城,所有城墙上的弓箭手们都微微吃了一惊,立即蓄势待发,待得城下孙策的攻城盾牌兵近前了,张弓便是离弦一放——
霎时间箭雨铺天盖地射向孙策的人马,遮天蔽日,委实壮观,箭雨落下,当即惨呼声四起,虽然孙策的人马有盾牌护体,毕竟是木质结构,又难以遮蔽全身,很快地便有不少人中了箭出现了伤亡情况。
不过伤亡只是少数人,只这一波箭雨过后,攻城的部队向前推进了数丈,然后敌军的第二波箭雨又呼啸着袭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呼,孙策军又倒下了几十人,顶着漫天箭雨,又是迅速前行了数丈。
如此几次拉锯式地攻击防御,攻城部队终于冲击到了城墙下面,城头的弓箭手们见状,当即不再继续先前那样单调的射箭,而是分成几波人,一波人继续不停地射箭,一波人则吃力地将早已烧沸的油锅推上了城楼,而剩下的人则在紧张地搬运箭枝还有巨石给前方正奋力防守的士兵们纷纷传送过去。
霎时间,箭雨如织笼罩在孙策军的视野里,沸油滚烫如火泼洒在城下士兵们的身上,当即引发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而城墙上被推落的巨石也是直接将好容易冲到城下的士兵砸成了肉饼。
眼见敌军防守如此坚固,督战的孙策和韩当不由大皱眉头,看到自己的人马由于不断的伤亡而有退缩的迹象,二人大呼一声:“不准后退,给我攻上城头!抛石车,给我瞄准城头的敌军,砸!”
一声令下,几辆高达三丈的抛石车被士兵们从后军缓缓推了出来,那些抛石车之前在夜里曾在瞬间毁掉了袁耀的一座军营,侥幸逃回的袁耀残兵们此刻又一次在城墙上看到了这些庞然大物,不由纷纷惊呆了:“是抛石车,快趴下!”
这些抛石车高达三丈,由质地紧密的圆木搭建而成,以保证在作战的时候不会轻易损坏,同时圆木外面包裹了一层铁皮,可以起到防火的作用,不过虽然是好东西,却是重了点,即使有底座安装了四个木轮,依然要一百余人同时用力才推得动这个庞然大物。
几百人推动着这些庞然大物们,来到城外弓弩射程的外围,固定好之后,几个体型明显要壮硕于普通士兵的力士们搬起足有三百斤重的巨石放在了抛石车的底端上。
这些巨石都被浸过热油的厚布团团包裹,随后在一阵呼喊中,这些力士们一面用火把点燃了这些油布,一面迅速地拉紧连系底座的机关,只听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被点燃的巨石流星一般向着人头攒动的城墙而去……
“轰!!!”巨石在城墙上敌兵的惊骇声中,呼啸着砸了下来,直接将数十人砸成了肉饼,旁边的士兵们看着刚才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们连**一声都没有发出就下了黄泉路,一个个脸色吓得煞白,当即就要退到城墙后面去,督战队将领看到,拔剑大怒着阻拦:“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听了这员将领的厉喝,所有惊惶中的士兵都被迫停下来了,转身面面相觑地看着继续不断飞来的火焰巨石,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这些东西砸成碎末。
“将军小心!”
忽然众人只听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便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巨石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刚才那个厉喝的将领身上,直接将他击飞下了城墙,也不知道是砸中时就已经呜呼哀哉了还是被吓晕过去了,这个倒霉的家伙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从高达十余丈的城墙下摔到地面上,其结果可想而知。
“嘭!”
士兵们纷纷引颈望去,只看见一片不堪入目的血红。
“跑啊!”士兵们直接炸开了锅,蜂拥着向城墙下面冲去。
更多的巨石被抛向城墙城门和城楼等地方,由于巨石过重,准星差了点,不过这抛石车靠的就是大规模的杀伤力和对敌兵心理的震慑力,而且巨石落下收割的不仅是敌兵的性命,尤其是还会引发一大片不小的火灾,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不多时,城墙上原先人头攒动的情景已经变得只有数百人分成零散的阵势,看来这些家伙是学得乖了,此时若是再进行抛石,虽然还是会造成伤亡,但有些得不偿失了,毕竟这些巨石搬运不容易,发射时又相当耗损体力和时间,单单指望几座抛石车就想拿下寿春,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将军,运来的巨石已经快要用完了!”传令匆匆来报孙策。
“冲,搭云梯攻上城墙!冲车猛攻城门!”孙策手中令旗高举,士兵们见状再一次喊杀震天地向着城墙冲去。
云梯很快被搭造起来,孙策军顶着木盾各个争先涌向城头,城头的敌军见抛石车停止了攻击,再次拿起手中的兵器与云梯上的孙策部队展开了殊死厮杀,力气大些的士兵直接把云梯掀翻过去,尚且身在云梯之上的士兵们来不及逃下,便连同云梯一起摔向自己人的所在,摔得惨不忍睹。
云梯下的士兵见强攻难以奏效,纷纷换了强弩在手,瞄准城头上正屠戮自己同伴的敌兵们毫不留情地射去,顿时惨呼连连,城头上的敌兵相继中箭无力地摔下城墙,不多时好多棘手的敌兵就这样被结果掉了。
城头上的敌兵见状也不甘示弱,他们一面继续与冲上城墙的士兵厮杀,一面尽量借着城墙的垛堞隐蔽自己的身份伺机破坏掉云梯,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
不过很快,袁耀的另一批守兵从城中冲上了城墙,他们一面扑灭到处起火的地点,一面加入与孙策军厮杀的战团,借着地形优势,好容易冲上城墙的孙策士兵几乎被悉数屠杀了,孙策无奈,只得命令抛石车再度发威。
“将军,现在运到的石料不多,只怕无法像刚才那样击退敌人了!”负责护卫抛石车的副将前来禀报孙策。
眼见自己的士兵被压制,孙策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只怒吼道:“现在是我们的同伴在流血牺牲,石料用完了再搬运就是,人死光了拿什么打仗?”
副将被孙策的大喝弄得一怔,转头看向城墙上自己人不断倒下的身影,当即不再多说什么,策马回去布置抛石车的工作了。(83中文网 )</div>
第750章 戮力破寿春
“轰!!!”巨大的裹着油布的石块再度被发射出来,呼啸着砸向刚刚被扑灭了火势的城墙上,不过很可惜,这一下居然砸错了方向,竟然掉进自己人的队伍里,当即引发了一阵哀嚎。
正在厮杀中的袁耀士兵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情景,不禁纷纷拍手叫好:“活该,让你们再猖狂,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话一说完,这些人的神色就变了,几颗巨石又呼啸着砸来,正中这群幸灾乐祸的士兵,只听嘭的一声,这些人全部去为死去的将士们陪葬了。
抛石车的出现令攻上城头的部队顿感压力一松,有这些巨石助阵,他们挥舞着手中各种兵器冲进敌群悍不畏死地厮杀起来,所到之处一片刀光剑影寒气血污,不过他们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密集在一起来,生怕身后飞来的巨石一个没准头就会像刚才一样要了自己的性命。
袁耀的士兵们看见孙策阵中那些令人讨厌的庞然大物,恨不得冲上去立即就将其摧毁,可惜想归想,他们毕竟是人不是神,不要说摧毁这些抛石车,就是安全地到这些庞然大物面前都是个问题。
当然也有一些弓箭手强弩兵想用火箭硬弩远远把孙策军的抛石车烧掉,但都因为射程不够而功败垂成了。
见对方拿自己没有办法,孙策不禁面露喜色,索性令程普和韩当各领一支人马,准备一旦攻城部队突破了城墙,就挥军左右出击策应。
然而就在孙策要下达总攻命令的时候,城墙上孙策的部队出现了一丝骚动。
“发生什么事情了?”孙策循着骚动的来源方向极目望去,忽然发现城墙另一处守军密集的地方,敌兵推出来几件奇怪的东西,等敌军架设好以后,才蓦然惊醒,这是巨弩!
果然是巨弩,每一张弩机都有两丈之长,装备一支弩箭需要十多人才将机括扣好,十多张巨型弩机排列在城墙之上,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发射!”指挥弩机操作的副将一声令下,十多支弩箭一齐发射,如同白色流光一般,城下的军队只看得到十余条残影,目标直指抛石车而去。
“砰砰砰!”弩箭猛烈撞击着抛石车的圆木,竟然让车身剧烈地震颤了一番,几乎是要散架,可苦了护卫抛石车的这些力士们,虽说体格雄壮,却哪里禁得住这巨弩箭的惊人气势?
弩箭刚一近抛石车的车身,旁边的力士和士兵们都被远远震飞了出去,个个猝不及防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然而那弩箭的威势居然丝毫不减,穿透抛石车身之后,径直射向后方毫无防备的士兵们。
那些士兵眼见弩箭活似一条游龙一般扑面而来,只能下意识地躲闪,任是如此,还是有十数人被弩箭害了性命,只不过死状有点凄惨,如同一条细绳串起到蚂蝗一般,是被弩箭穿在一起死不瞑目。
只不过是一波进攻,居然就对自己的人马造成了如此大的恐慌心理,孙策回身对着操控抛石车的将官大喝:“还愣着作什么,快发射巨石,摧毁那些巨弩!”
回答孙策的却是将官们黯然的语气:“将军,刚才巨石已经发射完了,现在发射的巨石还在路上火急搬运!”
听了这话,孙策的心凉了半截,糟糕,自己太心急了,竟然想不到敌人还会留了一手。
正思索的功夫,敌人已经又架设好了几张巨弩,而先前的弩机也已经上好了一批弩箭,空气中只见数道残影流光,再次向着抛石车而去。
“众军散开,这弩箭杀伤力极大,速速躲避!德谋,义公,你二人速速待人将抛石车运到安全地方去!”
孙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凛然,他悚然一惊,整个如同置身三九寒天的冰天雪地一般,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离三九严冬并不算遥远。
好快的速度,孙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那巨型弩箭泛滥着寒芒的箭矢。
“什么,孙策中了弩箭,当场身亡?此话当真?你可是亲眼所见?”寿春城内皇宫大殿之中,已然换了一身龙袍打扮的袁耀听到传令前来禀告的这一大好消息,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着眼前这名传令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生怕对方是孙策派人假扮的细作来迷惑自己,“不对,你怎么这么面生,你是哪个将领手下的传令?”
那传令讶异了一番,愣怔在原地,任由袁耀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兄不必怀疑,这传令是臣弟帐下之人,孙策果然死于我军的弩箭之下,臣弟也看到了,孙策身中弩箭摔下战马,被左右救起之时浑身血污已经断了气!”
忽然殿外响起一阵稍显稚嫩的男子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员白袍小将面带喜色匆匆而入拜倒在袁耀面前:“孙策军死了主将,现在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孙策部将程普与韩当奋力阻止也是徒劳,现在孙策军已经纷纷乱作一团退往南郊,臣弟特来请皇兄派与臣弟一支人马,迅速追击孙策军,以绝后患!”
“哈哈哈哈!孙策与朕作对,如今伏诛是咎由自取!真是天助我也!”见自己的堂弟袁胤如此言辞凿凿,本来还心存疑惑的袁耀心情大好,索性不疑有他,当即上前扶起袁胤,拔下自己的佩剑交给袁胤,又对文武百官下令,“众将听令,即刻点起兵马出城追击孙策败军,胤儿,这次你便为主帅,这把宝剑赐予你,诸将见此剑如见朕,朕坐镇寿春,静等你的好消息!”
“定然不负皇兄所托!”袁胤起身,接过袁耀递来的佩剑,扫视了众百官一番后,沉声喝道,“出发!”
百官纷纷离去,只有袁涣留下来,目视着正喜不自禁的袁耀面如秋水般静静说道:“这下微臣的项上人头可以保住了吧?”
“伯符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周瑜领军埋伏在西门之外,正听得孙策进攻的厮杀声异常激烈,却忽然的停了下来,心中万分疑惑,立即派人前去查探,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他大吃一惊:孙策领军攻城,督战时被弩箭射杀!
“……”周瑜全军上下闻言都纷纷难以置信,周瑜自己更是不信,本来就沉浸于吟风之死的悲痛之中,现在孙策的死如同雪上加霜一般令人无法接受。
黄盖将手中铁鞭杵在地上,不甘地说道:“少主怎么可能出事,我却不信!”
这时一员探马飞马来报:“军师,西面发现敌军踪迹!”
周瑜与黄盖不敢怠慢,很疑惑这个时候会是什么部队出现在寿春城外,他们二人收起悲愤之心,领军静静埋伏好,准备看看对方是什么角色。
很快地,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随着一阵低落的战马嘶鸣之声,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出现了,这支人马显然是经过了几场大战,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他们打着的旗号也残破不堪,却依稀可以辨认出“张”字来。
这支人马正是张勋所部,他本打算领军疾速奔袭回寿春助袁耀守城,却想不到半路上被于禁的人马缠住不得脱身,无奈之下只好硬拼了几把,可惜却被杀得大败,几番交战之后,张勋再不敢恋战,索性舍弃粮草辎重,轻军奔袭而来。
于禁得了那些武器辎重,自然没有再追,想来如若不是曹操要集中兵力对付张绣和刘表,只怕张勋还要被于禁死咬着不放了。
眼见寿春城就在不远,张勋人马都纷纷露出一丝喜色,然而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前进多少,忽然听得一声梆子响,前后左右冒出无数人马来,看服饰正是孙策军的队伍,张勋大惊,立即大呼道:“不要乱了阵脚!”
但此时他的人马正在行军,数千人绵延数里,消息怎么可能到达,前军还好,被张勋这么一阵呼喝,还能迅速聚集起来准备迎敌,而后方的士兵可就惨了,他们连日来不停厮杀,体力早已接近崩溃边缘,此时那里还有心再战?周瑜的人马以逸待劳,又占伏兵之利,不多时,已经将张勋的人马分断成好多支,毫不留情地展开了屠杀。
“可恶!”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张勋大惊失色,他大呼一声,领着身边的人马奋力向着后方冲击,想趁机救出被围的人马,却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重围之中,他领军左冲右突都不得出,不由大怒不已。
“敌将何在,竟然作此下流之事趁我之危!”张勋奋力一枪挑杀几名士兵,环顾四面汹涌的包围,厉声喝道,“有胆者速来与我一战!”
“那你不要后悔!”黄盖的声音蓦地响起,张勋眼前一晃,举目望去,只见黄盖手持铁鞭正冷冷盯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动,随即挺枪指着黄盖大呼:“我为什么要后悔?”
“呵呵,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黄盖策马疾奔而来,当头一鞭对着张勋就招呼过来,口中朗声大笑,“若能胜得我手中这条铁鞭,便放你过去!”
“好!”张勋也曾听说过黄盖的名气,这黄盖是孙策手下第一大将,武艺相当了得,自己阵营估计只有龙牧和纪灵才能与之一战吧?
可惜,张勋现在还不知道龙牧已经因地震而不幸遇难了。
“铿!”张勋眼见黄盖的铁鞭就要攻击过来,当即举枪格挡,只听一阵兵器激烈碰撞的声响,虽然是白天,兵器相交碰撞的火花依然是分外耀眼。
“好自不量力!”黄盖想不到张勋竟然选择硬接自己的攻击,嘴角轻笑,手上力道又多加了几分。
“唔——”张勋压力陡然加重,之前由于和黄盖的硬拼,自己五内早已经是血气翻涌,这刻更是被黄盖的猛烈攻击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他策马一跃,长枪借势一沉,卸掉黄盖的攻击,趁机纵马离开,微喘着气,这时方才见到周瑜不知何时已经策马来到,于是厉声喝问:“我向来与孙策无怨,为何今天苦苦相逼?”
周瑜却是一副微怒的神色:“袁耀不德,竟然擅自称帝,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将军素来识大体,如若现在投降,尚且有活路,如若依旧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张勋一凛,正要说什么,黄盖的攻击已经再一次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临近,张勋不敢大意,挺枪纵马,与之大战。
这时探马来报周瑜:“军师,张辽和高顺已经开始攻打东门了!”
周瑜面色苦笑:“战况如何了?”
探马继续道:“不算乐观,袁耀有秘密制作的巨弩,射程远达一千步,张辽与高顺的人马不擅长攻城,被守军压制住了!”
听到这番话,周瑜不禁大惊失色,一千步的射程,居然如此之远,孙策想必也是吃了这巨弩的亏吧?
不好,这里的战况袁耀很快也会知道的,如果派兵从城里前来接应张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心念及此,周瑜蓦地对黄盖喝道:“将军速速擒下张勋!”
“明白!”黄盖见张勋被自己玩得团团转,不由心情大好,此刻见周瑜下令,当即不再保留实力,手中铁鞭挟风裹势,带着惊天的冲击力狠狠扫向张勋。
张勋不知厉害,依旧举枪要挡,霎时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张勋只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双臂更是酥麻不已,手中长枪直接被震得脱手而飞,他本人更是一个趔趄,险些就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这还没完,黄盖见一击见效,手中更不停歇,毫不留情地向张勋后背招呼过去,张勋没了兵器格挡,哪里还敢迎击,堪堪避过黄盖的凶猛攻击之后,当即策马头也不回地向南奔去了,只有身边数百亲兵相随,引得周瑜这边众军纷纷大笑。
黄盖有些懊恼地来到周瑜面前面有愧色:“可惜啊,没能擒住这个小子,居然让他给跑掉了!”
“已经很不错了,只要这张勋进不了城,城内的十万兵就是笼中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周瑜赞许地看着黄盖,随后翻身下马,拾起张勋掉落的那条长枪,口中悠悠道,“可惜啊,明珠暗投了!”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周瑜几乎是没有任何损失就歼灭了张勋的残军,除却追随张勋突围出去的一千多人,共计斩杀两千多人,俘虏一千多人,周瑜命黄盖将其收编入军,清理好战场后,还未曾来得及布阵,果然见城中出来了一支人马,探马来报说有三千余人,周瑜笑着对黄盖道:“看,又有猎物送上门来了!”
黄盖也看见了这支人马,对周瑜道:“末将领军出战,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江东子弟的精悍!”
“等一下,有些不对!”周瑜叫住就要策马领军出战的黄盖,发觉气氛似乎有些异常。
“恩?”黄盖见周瑜的表情变化,也向着城内望去,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城门再次大开,又有数千人马出城了,与先前的三千人马隔着一段距离,然后停了下来。
周瑜感到自己的人马有了一丝骚动,他有些后悔自己暴露的时机有些过早,而让袁耀有了防备了。
接着,城内的人马相继出城,每一次都是三千左右,不过小半天功夫,已经有二十余支人马出城驻扎了下来,各营人马星罗棋布,向着周瑜这数千人缓缓推进过来。
六千对六万人!袁耀是疯了吗?居然不顾及城中的防御了?
此刻西面城头上袁涣的身影出现在换了一身甲胄的袁耀的身旁,口中悠悠道:“只有不按套路出牌才能大乱敌人的阵脚,敌人想围点打援,我们就来个各个击破!”
面对着呼啸而来的敌军,周瑜额头上渗出滴滴冷汗来,袁耀军的战斗力虽然比不过曹操等人,但数量优势摆在那里,怎么可能打得过?
“公子速退,我来断后!”黄盖见状,当即引军策马招呼起自己的本部人马,向着袁耀军来的方向而去,周瑜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立即命令身边的副将:“快去助黄盖将军一臂之力!”
几个副将听令之后却纹丝不动,周瑜不怒:“没有听到我的军令吗?为何还不快去!”
“军师,敌军势大,黄盖将军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护卫军师安全撤退,为今之计请军师即刻上马撤退吧!”几个副将面面相觑,都跪在周瑜的面前请命。
“堂堂大丈夫当临阵斗死,岂可贪生而退?”周瑜拔出佩剑,翻身上马,却不是领军撤退,而是大呼一声,反而紧随黄盖而去。
众副将纷纷大惊,立即也翻身上马,招呼人马奔着周瑜便呼啸而去。
“保护军师安全,不可让军师有失!”
周瑜策马领着自己的亲随杀进敌阵,手中长剑泛着寒光一挥而过,顿时只听敌兵一阵惨呼,血雨纷飞,已然有几名敌兵被周瑜的兵器杀得落马而被践踏成了肉泥。
敌兵见一身白袍金甲的周瑜悍不畏死地撞进敌阵,知道这就是主将,当即纷纷围拢上来,手中兵器齐出,仿佛下一个瞬间周瑜就会被砍成肉酱一般。
周瑜见状大骇,双腿夹紧马肚,手中长剑更是用力了几分,借着坐下战马的高速冲击力,一下就冲散了包围自己的敌兵,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敌兵的围堵,先前的重重围困不仅没有丝毫松懈的现象,反而是更加地严重了,周瑜并不是吕布赵云那样的猛将,如何便能脱身?
饶是如此,周瑜也不敢怠慢,手中长剑一面奋勇杀敌,一面堪堪躲避着敌兵的攻击,周瑜的亲兵们看见自己的主将有难,当即也悍不畏死的奋勇冲进敌阵,极力护主。
但是毕竟人数不敌对方,很快的,周瑜和黄盖二人被袁耀的六万大军分割包围了起来,周瑜和黄盖几番冲突想会合在一起,但奈何不了敌军人多,只能眼看着自己的人马纷纷倒下,却徒然地着急干瞪眼。
“黄盖将军,你速速突围出去,会合孙策的人马,我在此抵抗敌军!”周瑜一剑斩杀了面前拦路的敌兵,神色凛然地冲同样被包围的黄盖高呼道。
“今日若是不能救公子出去,我黄公覆宁愿自刎而死!”黄盖说着,手中铁鞭一阵狂扫,直接将围攻的敌兵远远击飞了出去,口中微喘着气,目视周瑜,面有愧色地仰天悲呼。
“难道我周瑜今日将命丧此处?”周瑜一剑凌空凌厉斩下,然而却被敌军的盾牌给挡了回来,长剑由于过度磨损而不堪使用,直接断成了两截。
看着手中的剑柄,周瑜面上黯然苦笑,这时身后敌兵的攻击已经招呼过来,周瑜想要躲避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军师小心!”周瑜的一名亲兵看见,别无他法,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扑过去为周瑜挡下了这一致命攻击。
噗嗤,这名亲兵转眼间身上便被招呼了无数的兵器,鲜血顿时如泉涌一般,凄惨死去。
周瑜苦涩地看着为自己而死的亲兵,不禁无限感慨起来,这一次是不是进攻寿春是个错误?吟风和孙策现在都是生死不明,现在自己竟然转瞬也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
“军师,我们舍死也要护卫您突围出去!”亲兵们聚集在周瑜身边,一面拿着手中兵器奋力和围攻的袁耀军厮杀着,一面回头对周瑜高声大呼道。
“公瑾无能,未能带各位回见父老,万死难赎!”周瑜从一名敌兵手中抢过一直长枪舞在手中,虽然心中还是无限凄凉,却没有丝毫畏惧。
回望黄盖那里,敌军正被黄盖的铁鞭肆意屠杀着,似乎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闯出突围了一般,黄盖索性舞动手中这条兵器奋力厮杀起来。
即使是死,也要死得坦坦荡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那拼着这一口气多杀一个敌兵!
这两个家伙是人吗?城头上一直观战的袁耀看着在自己阵中厮杀的周瑜与黄盖几乎成了血人,心中无限感慨,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悍不畏死,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热血澎湃,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快意得活着,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变得了胆小了,变得怯懦了,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他甚至有些羡慕周瑜和黄盖这样的人来。
反观自己,手下虽然也是号称猛将如云,却没有打过几场漂亮的仗,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用数量压倒敌人,刘繇,陆康……不都是这样打败的吗?
可现在,自己的确是有着数量优势,袁耀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第一次在心头升腾起胜之不武这个字眼来,数万人围攻两个只有数千人马的敌将,居然还奈何不了,真是令人气恼。
“朕的士兵,难道都是饭桶吗?”袁耀一脸郁闷地说道。
袁涣在一旁看到皱着眉头顶袁耀,张口说道:“周瑜和黄盖是孙策的得力大将,如今孙策已死,陛下又想活捉他二人,如果到最后他们誓死不屈,岂不是我们的士兵都白白死掉了嘛?”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袁耀骤然下令:“朕得不到的人,就要永远消失!弓箭手,放箭!”
“嗖嗖嗖!”漫天箭雨如一张密集的丝网一般,向着周瑜和黄盖的所在而去。
箭雨落下,惨呼声起,只听亲兵们相继传来惨呼声,纷纷中箭倒地,死状惨不忍睹。
“军师,将军,小人先走一步来!”
周瑜和黄盖虽然身着重甲,却还是被几支羽箭射中甲胄缝隙,身子吃痛,鲜血从身体里一丝一丝地渗透出来,他二人抬头,绝望地看着城墙上袁耀的身影,知道袁耀定然是动了杀机,自己可能已经离死不远了。
“周瑜黄盖你们二人听着,赶快放下兵器投降,陛下还会考虑留你们二人性命,如果依然执迷不悟,后果只有死路一条!”敌军将领的话远远传了过来,像讨厌的苍蝇一般飘入周瑜的耳朵。
周瑜英俊的面容上**着丝丝轻蔑的笑意,手中长枪也被他不知弄断多少根了,只冷冷厉喝:“来吧,一死而已,又有何惧?”
“公子好气概,哈哈哈!”黄盖一把把下肩膀上的羽箭,顿时喷出一股血注,黄盖却丝毫不在意,手中铁鞭指着周围纷纷围杀过来的敌兵,倒像是面对着一群蝼蚁一般,“来吧,你黄爷爷就是死,也要你们陪葬!”
闻听黄盖的豪言,袁耀的士兵都有些发愣,他们看着地面上自己刚才还与之并肩作战的同伴尸体,心中不断打鼓,犹豫着不敢近前。
这一切都被袁耀看在眼里,他变得无比气急败坏:“继续放箭,杀死他们,杀光他们!”
人才也好,庸才也好,在汹涌如潮的大军面前还不是最终一个死,把所有不听话的人都杀光,到那个时候,天下再没有反对自己的人,天下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袁耀大怒着,大笑着,笑得流出了眼泪,笑着吞下这咸涩的眼泪,笑着看漫天箭雨再一次向着周瑜和黄盖的方向落下。
又是一波箭雨,周瑜和黄盖的亲兵几乎已经死伤殆尽,他们身上也中了更多的羽箭,然而就在袁耀军正要再一次发射箭雨攻击的时候,一阵声震四野的异动传来。
所有的袁耀军都吃了一惊,这异动让他们每个人心中都闪过了一丝不安,体力几乎已经耗尽的周瑜和黄盖循声望去,只见城南城北方向飘起来冲天的烟尘,而烟尘散尽过后,几支剽悍的人马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待到看清那些高高飘扬的旗帜之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只见北面的军队打着“管”字的旗号,南面的军队打着“太史”的旗号,而后方这时也响起了千军万马奔腾的呼啸声,周瑜回身望去,正是吕蒙的旗号!
“高家军!”所有的袁耀军看见了这三支旗号,都纷纷大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突围,和友军合流!”周瑜大呼一声,虽然已经满身疲惫,却不知从哪里又来了冲天的斗志,手中长枪再次舞动起来,黄盖看见,也是挥动手中已经满布血迹的铁鞭,朝着还在发愣的袁耀人马攻击过去。
“啊,唔——”伴随着袁耀士兵不时的惨呼声,周瑜和黄盖如利剑一般,在敌阵的腹心地带奋力冲杀起来,所剩无几的亲兵见主将发威,当即也握紧手中兵器,紧紧跟随主将,向后方突围而去。
情势变化得太快,敌兵将领回应过来之时,周瑜和黄盖几乎就要重出重围了,他们纷纷大呼:“都还愣着做什么,弓箭手继续放箭,陛下有令,能取得周瑜和黄盖首级,赏千金,封万户侯!”
高官厚禄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诱惑力,只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啊,袁耀的士兵们眼里绽放着光彩,不过随即就黯淡了下去,依然是无动于衷,似乎盼望着周瑜和黄盖快一点的突出重围去,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不用枉死了,心中这样想着,袁耀的士兵居然还渐渐松动,而且还闪出一条缺口来。
督战的将领见状大怒,拔剑在手大怒道:“都吃了豹子胆吗?再敢懈怠不战,跑了敌将,定然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士兵们都犯难了,变得犹豫不决,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可如何是好,正当他们犯难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惨呼,刚才还在下令的将领翻身落马而死,脊背上赫然插着三支羽箭!
众军骇然望去,太史慈正手中握着一张流光溢彩的铁胎弓,弓弦犹然嗡声作响,射杀敌将正是他所为,他身后的人马呼啸着紧随其后,太史慈没有怠慢,放下弓箭,提起手中烈火旋风戟,大喝一声,一头冲进敌军后阵。
对于太史慈的出现,敌军根本猝不及防,见到太史慈旋风一般冲来,纷纷勉强举起手中兵器阻挡,只听当啷之声不断,太史慈又是何等的天生神力?阻拦在他身前的敌军兵器纷纷被击飞了出去,太史慈顺势双戟一横,这些敌兵更是被震飞了出去,落地之时,身上已经满布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其余敌兵看见,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杀!”太史慈可不待敌军回应过来,领军策马在敌阵之中来回驰骋起来,所到之处无人能及,敌军纷纷披靡而倒。
“子义好风采!”管亥这时也领军来到,见太史慈策马驰骋好不威风,早已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思,策马从北面对敌军也展开了厮杀。可怜这城外数万敌军,空有数量优势,却被太史慈和管亥两支人马如同狮虎入羊群一般,追来逐去地追杀。
城上袁耀看见情势眨眼间就变得不利于自己,不禁大惊失色,立即令士兵挥舞手中令旗,让城外队伍火速退回城中来,要知道现在城外并没有将领指挥,而看太史慈与吕蒙带来的高家军,足有两万之多,至于正西方向吕蒙的人马虽然看不清楚,只怕也有近万人了,袁耀可不认为城外自己无头苍蝇一般的六万士气低落的人马能敌得过突然出现的这三支精兵猛将。
不过袁耀也是暗暗心惊,高燚在扬州的人马何时变得这样多了?
城门大开,准备策应城外的敌军入城,霎时正被屠杀的敌兵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纷纷向城门口方向撤退过去。
太史慈正在厮杀中,见此情景,立即对着管亥大喝:“管亥将军速去城门口,不要让敌军入城!”
“明白!”管亥也看到了慌张撤退的敌军,当即策马引军直向城门方向而去,纵马驰骋,当即分断了正在撤退的敌军,随即展开了一场屠杀,敌军的惨呼声再次响起。
吕蒙此时也策马引军冲散了包围周瑜和黄盖的敌兵,见二人伤势严重,当即令亲兵上前扶住,语气不冷不热:“二位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高家军了!”
黄盖本就失血过多,此刻已经安全,当即昏厥过去,周瑜还存有一丝意识,看见是吕蒙救的自己,勉强拱手谢过,口中气息微弱:“公主她——”
“公主没有事情,只是重伤了,现在已经安全送回宣城,是她让我们前来的!”似乎是料到周瑜会这样问,吕蒙快言快语。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周瑜说完这句话,长出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也昏然晕去。
“好生照顾他们二人,不得有半分闪失!”吕蒙留下一句话,旋起手中长戟,向着敌兵呼啸而去。
三支人马如同利箭一般,毫不留情地摧残着袁耀这六万阵型大乱的士兵,袁耀无奈,几番派城内大军想出城策应城外大军入城,却都被管亥死死守住路口,外面的不得进,里面的不得出,无奈之下,只好下令紧闭城门。
这下子可好,城外的袁耀人马*眼见自己的主公关闭了城门,都以为是不管自己的性命了,纷纷没有了斗志,在又被高家军斩杀了数千人之后,纷纷弃械投降了。
城楼上的袁耀见到这一情景,当即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太史慈三人收编好军队,此时人马竟有五万之多,驻扎下来,一面令士兵加紧休息,一面来到中军大帐查看周瑜和黄盖的伤势。
管弦此刻正在帐内,对进进出出的军官布置着各项任务,见太史慈三人到来,便放下手头公务,上前拱手道:“恭喜子义将军取得大捷!”
“周瑜和黄盖二人的伤势怎么样了?”太史慈翻身下马,对管弦道。
管弦冲一旁的小帐依然呶呶嘴:“此刻依然是昏迷不醒!”
“不会死掉吧?”管亥有些担心地说道。
“死掉倒是好了!”吕蒙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来是刚才是一战十分耗损体力了,脸色有些难看,“就怕他没死!”
管弦来到吕蒙身边,反唇相讥:“你是看孙策不顺眼,怎么现在对这周瑜也不顺眼了?人家毕竟是主公信赖之人,而且此次以寡敌众险些丧命,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一席话倒说得吕蒙有些哑口无言。
孙策其实并没有死,他在敌军的弩箭堪堪便要刺中自己的时候,及时举枪格挡开了,不过他小看了这弩箭的威力,他还用力滚落了好远,然后装作昏迷不醒,接着让程普与韩当借机将自己已死的消息传给袁耀的士兵看,生怕敌军不会上当,又命令自己的士兵一路哀鸿遍野丢盔弃甲给袁耀造成可一击而溃的假象。
果然袁耀真的上当了,在孙策人马刚刚撤离寿春南门不多久,便见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出城来追击,只不过领军的将领让孙策诸人略感失望,是袁耀的堂弟袁胤。
“管他是谁,既然出了城就别想回去了!”韩当恨恨说道,“刚才袁耀打得我们那么憋屈,看我待会不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孙策阻止道:“义公莫急,咱们再把敌人引一段路后再出击,毕竟万人厮杀不可能不惊动城中,如果袁耀从城中派出部队对我军前后夹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去引诱敌军吧!”程普听后挺矛上马,招呼自己的人马,“尔等随我出战这个袁胤,引他到这个包围圈来!”
“诺!”程普的人马纷纷回应,跟着自己的主将前去迎战敌军了。
孙策眼见程普走远,对韩当道:“麻烦义公领五千人迂回到敌军后方,待我出击之时你负责截断敌兵退路,不可使其走脱!”
“诺!”韩当领命而去。
“呵呵呵!”孙策分布完计策,领着剩下的一万主力隐入了附近的密林之中。
林中的飞鸟被惊起,纷纷向别处而去。
这里袁胤立功心切,他先前在城上望见孙策身亡,更加不疑有他,领着众将士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追击着孙策的残兵,当然是他自己所认为的残兵罢了,殊不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进了孙策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将军,前方发现敌情!”传令飞马来报告给袁胤。
“是什么情况?”袁胤及其他将领也发现了前军的异象,忍不住喝问道。
那传令唯唯诺诺道:“对方自称是孙策的部将程普,似乎是为了掩护正在撤退中的孙策军而亲自断后!”
“孙策还真是不缺不怕死的人!”袁胤说着剑眉微挑,看着自己的将领们冷笑道,“孙家人上辈子跟箭十分有缘吗?怎么老子儿子一家人都是被乱箭射死?”
说罢手中马鞭猛的抽在了坐骑身上,同时双腿更是用力一夹马肚,绝尘而向前冲去,其余众将唯恐袁胤有失,也策马引军紧跟而去。
果然未行出多远,袁胤一众将士看见程普横矛立马立于当道,目视着自己一行人,面上毫无半分惧色,口中大呼道:“程德谋在此,尔等鼠辈还不速退?”
“孙策如今已死,将军若是肯现在弃暗投明,我皇兄定会加封将军为大将,高官厚位,一生荣华,终身受用不尽!”袁胤见程普已经是穷途末路,而耐着性子想要劝降。
“闭嘴,我程普岂是背义忘恩之人?”程普挺矛指着袁胤便是大骂,“我曾随少主在袁耀帐下多立功勋,何曾有过封赏?如今对他袁耀构成威胁了就要花言巧语,当我程普是三岁孩童吗?”
袁胤吃了个憋,自知再劝说下去也是无用了,于是命令身边将领:“谁敢前去取此人首级?”
听闻袁胤此言,众将都是面面相觑,犹豫了半天,终于有一将挺枪出阵,凝视了程普一番后,更不多话,向着程普攻去,手中长枪宛若银色流光,泛滥着凌厉的杀气,似乎连四周的空气都要凝结成冰一般。
程普冷笑一声,手中铁脊蛇矛闪电般刺出,未待来将长枪及身,早已结果对方的性命,袁胤大惊失色,错愕不已地自言自语:“好快的速度!”
“我来!”又有一将策马而出,手持长刀,径直攻向程普,长刀如风,带起惊天的气势,直取程普要害。
程普依然是冷笑一声,侧身闪过对方猛攻,长矛一扫,那将只看得见眼前白光一闪,便落到了马下,而他的身体也已经断为两截了。
“还有谁敢再来?”程普知道自己震慑住了袁胤等人,挺矛纵马目视袁胤冷喝,“袁耀手下果然都是鼠辈!”
“可恶!”袁胤忽然反应过来程普的目的是把自己拖在这里好掩护孙策人马撤退,而自己居然还傻乎乎地在这里与之单挑,真是有够愚蠢了,想到这里,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对手下下令道,“不要在这个人这里浪费时间了,大家一起上!”
程普暗暗心中好笑,面上却装作惊慌失措的不得了,立即招呼自己的人马火速向后方退去。
“追!”袁胤不知是计,招呼自己的一万将士们雄纠纠气昂昂地前去送死了。
不过这袁胤也不是莽撞之人,他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当然是担心会遭遇埋伏,所以一路之上的探马是轮番查探,不过那个可恶的程普似乎了解袁胤的性格一般,一见自己踟蹰不前了,就会领军策马回来再骚扰一下,程普这个异常的举动反而让袁胤更加确定前方有埋伏了。
“停!”走到一处密林前的时候,袁胤有些受不了了,三十多里的路只遭遇了几股小型的孙策残军,而所谓的孙策大部队人马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孙策那一万多人凭空从地上飞了不成?袁胤喝令军队停止行军,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将军里是密林,怎么没有鸟叫?”几个将领诧异地盯着不远处的密林说道。
“恩?”袁胤也反应过来,将注意力转移向这片有些诡异的林子,然后命令探马迅速前去哨探。
然而没有等探马深入林子,林子里倒响起了鸟叫的声音,先时还是一阵阵,后来竟然叽叽喳喳蜂拥而来,似乎林子里栖息了成千上万只鸟类。
“我就说嘛,林子里怎么可能没有鸟叫声!”将士们纷纷笑出了声,袁胤正要命探马回来,忽然脑中闪过一丝不安。
现在是深秋时节了,大部分的鸟类都迁徙到南方去了,现在的林子里怎么可能还有成千上万的鸟群?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我就说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原来是想埋伏在这里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些家伙的口技真是不错,差点蒙骗过我了都!”袁胤嘴角浮现出一丝识破敌人计谋的得意神情,拔出佩剑喝令将士们道,“准备战斗!”
可惜,这袁胤只识破了孙策一般的计谋,所以当他看到密林中突然响震天的喊杀声之时看到领头的是孙策本人完好无损,才意识到落入圈套中了。
“撤!”袁胤丢下一句话,策马便向后方夺路而走,连自己带出来的这一万将士都不要了。
“杀!”孙策一声令下,埋伏多时的士兵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呼啸着杀向还在发愣中的敌兵们,这个时候袁胤的将士们才意识到孙策这哪里是残兵败将,分明就是精兵猛将,只不过先前在攻城之时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罢了。
“兄弟们,打不过,我们也快撤!”这些倒霉的将士们也知道自己再这么没头苍蝇一般的打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想到城中的妻儿老小,他们也再没有半分斗志,纷纷不再恋战夺路而逃。
然而没有逃出多远,他们再度失望了,韩当领着五千人马死死堵住了他们的退路,除了袁胤和几个将领丢弃了战马假扮百姓瞒过了韩当人马的视线,其余的将士都纷纷无奈地选择投降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袁耀傻了眼,这一次的战斗本来他是占尽了人数和地利的优势,想不到转眼间就损失了大半人马,西门的六万队伍被高家军吞并,南门的两万人马又被孙策用计消灭。
在城中只有不足三万人马,袁耀令每面城墙布置下数千人马,依然是心急如焚,探马来报,高家军和孙家军此刻都在整编人马,似乎并不急于攻城,张辽和高顺倒是加大了攻击力度,顶着袁耀守军的箭雨一次次攻打着几乎已经千疮百孔的城墙,若不是有着巨弩机和地形的优势,只怕东门已经早就被攻破了。
这个时候,袁耀的心里已经升起了突围出去的念头。
他召集来文武百官商议,征求他们的意见,果然百官的意思和袁耀也是一样,趁着围城的部队还没有封锁城池,选择尽早突围才是上上之策。
“袁耀何至于此!”望着自己经营了这么久寿春,袁耀心中不禁感慨万千,那一年也是和这样相似的深秋时节,父亲的人马被曹操打得大败,从豫州逃到这寿春,那一年的风也是这样的冷这样的无情,也是这样的萧索,仿佛是纷杂的利刃,切割着人的肌肤。
外依然不停地传来震天的厮杀声,似乎在提醒着袁耀现在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虽然他袁耀也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许在城外那些家伙们看来,他袁耀应该做出的反应就是表现得愤怒,惊慌和恐惧来,呵呵呵,为什么要那样?
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评论自己?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论断自己的对错?为什么,为什么?
袁耀冷眼看着自己的将士们,仆从们,姬妾们慌张张地来回奔跑着,他们或神色匆匆,或手拿金银细软,见了袁耀也只是低头见个礼就匆匆跑开,倒弄得寿春要被敌人屠城赶着逃命一般。
忽然皇宫外面传来一阵躁杂声,袁耀面色一紧:“难道敌军已经攻打到皇宫外面了?”但随即袁耀就否定掉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城门都没有被攻破。敌军再有能耐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城外?他对身旁的杨弘望了一眼,杨弘会意:“微臣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杨弘转身便向皇宫外面走去,袁耀放心不下,也跟着而去。
到了宫门前,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着,袁耀看清了是寿春城内的百姓集结到这里来都纷纷跪在地上请命。
“发生了什么事情?”袁耀问向正抽刀向地上的百姓们厉声威胁的几个军官。
见袁耀来到,这些军官纷纷收了兵器对袁耀行礼:“参见陛下,小人们奉陛下命令要烧掉城内粮草以防被敌军得到,这些百姓却阻挠陛下大计,小人无能,惊动了陛下,真是罪该万死!”
烧掉粮草的确是袁耀的命令,目的是为了断绝敌军一旦破城继续追击自己。城外几支人马加起来有近十万人,想必此时也没有多少粮草了,若是能断了他们的粮草后继,就不用担心他们会紧追不放。
是这些道理不能跟这些百姓讲,百姓们图的就是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呢?袁耀面色复杂地望过去,数万百姓跪立于地,个个都是衣不蔽体,加之面黄肌瘦,想必也是食不果腹吧!
袁耀转过身去仰天长叹: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只看得见天,却看不见这天下,看得见天下,看不见天下万民,看得见天下万民,却从来没有看过他们是否幸福安康,是否衣食无忧,是否安居乐业,是否…
“陛下,张辽和高顺已经攻上城墙,我军抵敌不住向城内节节败退!我军城墙上的巨型弩机尽数被其摧毁!”一名传令满身带伤飞马冲到袁耀身旁,说完之后便昏厥过去。
“陛下,孙策与太史慈也开始攻打南门和西门了,原来他们未曾即刻攻打二门是为了连夜造出抛石车和运送石料来,现在二门攻势异常猛烈,只怕我城内守军抵挡不了多久了!”相继又有几个传令飞马来到,带给了袁耀一个比一个惊心的坏消息。
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袁耀面带苦笑,转身向自己人马集结的地方走去,只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百姓和军官们,百姓们知道袁耀要丢下自己逃跑了,都个个痛哭起来,至少这些年受袁耀统治,虽然总是温饱少饥饿多,起码没有象别人一样遭受战乱之苦,但袁耀一走,接下来统治他们的人会是怎样谁又知晓?
那些镇压百姓的官兵们很快地就收到了袁耀的密令:“把城内百姓驱赶向四面城外,然后放火烧掉所有粮仓和带不走的军械辎重!”
寿春城内很快就到处燃起了熊熊火光,期间伴随着数万百姓的哭喊,这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园,他们的记忆,他们的一切美好与过往,都被这无情的大火烧为灰烬。
“陛下,可以出发了!”杨弘前来对袁耀道。
“驾!”袁耀这一次居然拒绝了杨弘为他准备的马车,而是翻身跃上了自己的战马,不舍地看了一眼火光中正变得模糊的城池,调转马头一狠心抽响马鞭带领剩余的两万人马向着唯一没有敌军出现的北门而去:“寿春,朕一定会回来的!”
出了北门之后,风忽然变大了,吹得袁耀的坐骑几乎无法前进,但他还是把手中马鞭狂*抽在坐骑的屁股上,敌军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过一直出城三十里后还是没有一个敌军出城来追,袁耀心中诧异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杨弘并没有在人群中,心头泛过一丝淡淡的不安,袁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厉声喝道:“杨弘何在?速来见我!”没有人回应,袁耀又喝问了几次之后才有一个士兵前来禀报:“杨弘大人为掩护陛下撤退,自己领着数百人马在宫内假装主力吸引敌军注意!”
听闻此言,袁耀大吃一惊:“谁让他这么做的?他这不是找死吗?快派人把他救出来!”“陛下,此刻只怕敌军已经重重围困了皇宫,杨弘大人已经救救不出了,他选择留下,必是以死明志的觉悟!”几个将领们遥望着一片火光的寿春城池,一个个沉重地叹息道。
“杨弘,你的忠心朕会永远记住!”袁耀哽咽着,知道从此与这个自己朝夕相处的智囊就是阴阳相隔了,不禁悲从中来。
感觉到几滴液体在脸庞滑落,袁耀蓦地一惊,我袁公路也会流泪?
手掌擦拭过液体,袁耀才发觉并不是自己在流泪,而是天下雨了。
正在急行军的袁耀士兵们也发现了天气的异常,他们个个呵着白气望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是彤云密布,淅淅沥沥的秋雨从万里之遥落下来,很快地,天地都弥漫在了一片水气氤氲的雾霭迷蒙之中,远处的山林都成了模糊的轮廓,士兵们不多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全身上下淋了个通透,可是他们知道杨弘假装主力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想必很快就会被敌军识破的,到那时在城外被敌军追到只有坐以待毙,因此狼狈不堪的袁耀士兵们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路急行。
而没过多久,淅淅沥沥的秋雨居然变成了漫天飘扬的雪花,飘飘飒飒,将天地间变成了一个冰雕玉砌的白色世界,道路山川河流都被白雪遮掩,淮南很少下这样的大雪,而且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天居然就下起了雪,实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冷!”袁耀披着厚厚的蓑笠,可彻骨的寒冷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全身各处散发出来,仿佛要将他冻僵一般,令人几乎要失去知觉,袁耀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和部队行进了多久,更不知道一路上看到多少士兵因寒冷而冻死在路边上,更不知道现在是走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这个时候前方的探马来报:“陛下,前面发现敌情,似乎是吕布的军队!”
“吕布!”所有的袁耀士兵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现在的他们还有能力作战吗?
“怎么可能?”袁耀对这个消息更是难以置信,淮河渡口他布置有重兵的,吕布在北岸,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淮南来?
然而又没走多远之时,袁耀却不得不相信了,远处那数千声势浩大的骑兵部队,不正是吕布的并州狼骑吗?
“是吕布,真的是吕布!”袁耀的士兵们的脸色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个个耷拉了下来。
袁耀头皮一阵发麻,漫天大雪,两军遭遇只有一战,至于胜负,却早已经注定了!
“吕布,你的军队是怎么过来淮河的?”两军对战在即,袁耀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否则他死不瞑目。
“走过来的!”吕布坐在赤兔马上手持方天画戟傲然说道,“淮河结冰了!”</div>
黄舞蝶番外
巨子说,人生会有很多遗憾,但不是每一个遗憾都能有机会去弥补的。
这话说得十分深奥,我听不大懂,而且也不必去懂,我只需要无条件地去执行巨子的命令就行了,替他找人,替他杀人,替他保护人,这是一个墨家弟子最基本的使命,也是我对巨子收养我而做出的回报。
幼年的事情,我记不大清了,也许是那时年纪太小,只依稀记得家中遭遇了变故,很多亲人都被杀了,屋子里院子里血流成河,我也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抓住了,那种感觉我终身都不会忘记,他们眼里露着凶光,手里的屠刀沾满了鲜血,是那样刺眼。
然后巨子就出现了,他像个神仙一样,轻而易举就杀了那两个人,救走了我,带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教我武功,像一个慈父,更像一个严师。
后来我长大了,知道巨子是墨家首领的意思,也知道了巨子的真名是叫苏牧,不过他从来都带着一张面具,连我都没有见过,我记得小时候几次恶作剧要摘掉他的面具,却反而被他呵斥一顿的场景。
再后来,他就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告诉我的真名叫黄舞蝶,父亲叫黄忠,母亲叫蝶舞,他还说母亲本来是他的师妹,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爱上了她本该刺杀的对象,就是我的父亲,所以,他们相爱了。
母亲知道墨家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就和父亲隐居起来,不料她却不知道父亲的仇敌追杀上来,而且还勾结朝廷前来抄家,巨子得到消息后带人前来想要救出母亲,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人生是有很多遗憾的,但不是每一个遗憾都能有机会去弥补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巨子说这句话,声音是那样沧桑,那样无奈,充满着绝望与悲伤,一点都不像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
后来我也很多次听到巨子说这句话,每一次都是声音那样沧桑,那样无奈,充满着绝望与悲伤,仿佛这个样子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我也会有遗憾吗?”
“会的,每个人都不可避免!”
“什么时候?”
“不用急,很快的!”
似乎是想让我明白他说的是对的,不久之后,巨子就给了我一个任务,去刺杀一个叫斛图的人。
这个斛图,据说十分厉害,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年轻时也说墨家的一员,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叛离出走了,并且自己组织势力对抗墨家,只不过多年来行踪一直飘忽不定,这次意外被巨子知道了行踪,这才派我前去刺杀的。
临走前,巨子把我单独找了去,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喝酒。
“你的武功这样好,完全可以自己去杀那个什么斛图的,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我看着渐渐微微有醉意的他,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问他。
巨子抬起头来,白色面具后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看了许久,才低声道:“如果什么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来做,那么墨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你永远只做一株不经历风雨的鲜花,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他是有心要培养我了,最近墨家内部很多人都在质疑我的实力,倘若我不拿出一点本事来的话,只怕不会有人容我。
我唯一可以自豪的是自己的弓术,大约也是因为遗传了父亲的过人弓术的缘故,凡是我见到的,无不射中,凡是我射中的,无不射死,在后来的很多年里,我的蝴蝶箭的名号也在江湖上变得小有名气。
虽然我常常说着后来,但其实更像一个讽刺,所谓的后来,统统和我无关。
我整装出发,在洛阳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斛图。
他和画像里所画有很大出入,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提着一个药箱似乎要去给人治病,绝不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我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斛图在哪里!”我意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摸出箭来控弦指着他喝问。
“我就是斛图!”他怡然自得地挎着药箱向前疾奔,仿佛身后的我根本不存在一般。
“胡说,斛图明明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家伙,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吗?”我一面说一面追他,同时手中扣弦便射,却被他都躲了过去。
而他依然在不停飞奔,仿佛是在对我进行嘲笑,不过他口中却说初了一个古怪的名号来:“那你一定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五禽戏!”
“五禽戏?”我一时有些愣住,似乎挺巨子说起过这种体术,说是模仿五种禽类动作进行锻炼,可以延年益寿,难道这个斛图就是学了这种体术才返老还童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这愣神的功夫,斛图已经彻底不见人影了!
我不由略略慌神,暗骂自己愚蠢,于是跃上街道两面屋檐,想看看斛图躲去了何处。
但结果一无所获,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我想到了一点,既然斛图拿着药箱,肯定是去给人看病,只要我查出来城中究竟是谁得了病,自然能找到他的所在。
果不其然,经过多方打探,我终于得知城中有一富商夫人怀胎六月腹痛不安,遍请城中神医诊治,我于是就去了那富商家中,藏身于屋廊之间,见到了那个斛图,他神色如常,诊脉开方,甚至开膛破肚,取出了一个死胎,然后又缝合伤口,就像穿衣吃饭一样简单。
我有些恍然,这样一个治病救人的神医,怎么可能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斛图做完了一切,不收分文就出府了,我立即追上拦住他,语气里满是杀机:“救完人了吗?现在可以受死了吧!”
他只是笑:“一定是苏牧那个家伙派你来的吧,不,他不收苏牧,他是苏牧的不肖子苏则,苏牧才不会那么无聊来刺杀我,姑娘,你被人利用了知不知道?”
我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是在拖延时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他又笑了,对着附件说了一句:“怎么样,夜无回老弟,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一个人影速度极快地出现了,他身形高大,背着一把与他身形不相称的巨大兵器,然而在看清他的模样之后,我不由脱口而出:“哥哥,你没死?”
他是我的哥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记得他,甚至记得他的名字叫黄叙,记得他的眼睛明媚得像暖人的阳光,记得他笑起来让人特别心安。
他长大了,长高了,关键是脸上没有让人熟悉的笑容了,我的戒心一下子无影无踪,忘记了他此刻已经很可能是我的敌人。
“你是来杀他的吗?”他直言不讳,完全是在质问我。
我讶异了一下,刚才的失神顿时全无踪影,点点头:“不错!”
“有我在,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说着,身形已经跑动起来,挥舞着手中兵刃,径直向我而来。
而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斛图从容离开的身影。
我搭弓取箭,瞄准了斛图,却最终没有出手。
哥哥离去的时候,话语是决绝的:“下一次再见的时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我失魂落魄地回来,见到了巨子,也见到了那些一贯喜欢以嘲笑我为乐的人。
只是这次,他们都没有嘲笑我,反而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你刺杀失败了,对吗?”巨子静静地喝着酒,头也不抬地问我。
我跪在地上,知道墨家对于执行任务失败之人的惩罚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不过我没有半点畏惧:“我甘愿接受惩罚!”
“人生是有很多遗憾的,但不是每一个遗憾都能有机会去弥补的,现在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吗?你的运气很好,这一次的惩罚已经有人替你承受了!”巨子继续静静喝着酒,听得出他对我是失望的。
我冷笑一声:“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夜殇犯的错不需要别人来承担!”
“已经晚了,这是他对你的恩情,做人要恩怨分明,不过你也不是就可以脱了干系的,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去保护一个人,她叫吟风,是当朝的万年公主!”
“万年公主?”
“她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女儿,身世也十分离奇,不过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时刻保证她的安全,还有她每天接触什么人,说什么话,都要向我回报!”
巨子的话有些让人听不懂,这是保护还是监视?
大约是想到了我的疑虑,巨子起身来到我面前,语气变得耐人寻味:“不要小看这个万年公主,她对于我们墨家的存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你的使命,为了她,你即使牺牲性命也要保证他的安全!”
我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起码现在又有事情可做了。
有事情做比无事可做要好,这样才能不让人生留有遗憾,我可不想死了以后有太多遗憾无法弥补。
“苏则,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呵呵,看来那个斛图对你说了很多事情啊,什么问题,你问吧!”
“那个替我接受惩罚的人叫什么名字?”
“原来只是问这个,他是个瞎子,还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也许以后你们会见面吧!”
原来是他,我笑了笑,转过身,阳光正好,像哥哥的笑容,只是背后莫名地传来了阵阵寒意。</div>
第751章 开始新征程
中平元年夏,公元188年,前将军、并州牧、西乡侯高燚以赵云、徐庶、杨彪、徐晃等人为内应,以张燕大军为外援,成功挑起李傕与郭汜内乱,趁机将天子刘协救出长安,战火广及司隶一带。
高燚本意,是将刘协迎入宛城,待万事俱备,便让刘协归帝位于刘辩,不过由于高燚因为身在扬州不得脱身,而袁绍又拒绝接纳刘协,致使曹操有机会带兵面见刘协,并将其迎入许都,中间虽然有田丰沮授张颌等人尝试阻挠,终功亏一篑。
得知此事,高燚也不勉强,一面授意孙策与太史慈人马联手,克日评定扬州各郡,一面游走于曹操刘备吕布等诸侯之间,或暗中制造矛盾,或充当和事老,使其目光无法南顾。
李傕郭汜二人接连战败,终死于贾诩与钟繇之手,张济自知失势,统兵前往南阳,终在樊城之地与刘表起战火,兵败身死,张绣继承遗志,又听贾诩建议,与刘表结盟,共同对付曹操。
曹操有心铲除西凉余孽,统兵前攻张绣,却反中张绣计策,导致大败,期间高燚也成功在各州组建了完善的情报网络,并将成员命名为鹰眼,由陈到及其妹凝香统领。
至如此,高燚势力已经广及天下各州,其他诸侯,皆不足与敌。
并州方面,有高燚自有精锐十万人马,分别是:
颜良原所统两万余人,号为左军,因故由庞德暂领;
文丑原所统两万余人,号为右军,因故由狄莫暂领;
赵云原所统两万余人,号为前军,因故由秦翻暂领;
裴元绍所统万余人,号为后军,因故由新降徐荣暂领;
高燚自统三万余人,号为中军,高燚不在之时,由裴元绍兼领。
除此之外,设监军由徐庶担任,各军再分设督军、护军、参军若干,由各军推举。
其余并州各郡,无论太守、主簿、督邮、功曹等等,皆由高燚或徐庶过目,以防别有用心之人作乱。
幽州方面,公孙瓒由于袁绍联合外族的缘故,不得不一直缩小自己的势力范围,若不是有高燚派去的赵云力挽狂澜,只怕公孙瓒早就被袁绍攻灭了,即使如此,公孙瓒的被灭也只是时间问题,高燚只能让自己在冀州的颜良田丰等内应不断阻挠袁绍攻打公孙瓒,给自己目前的战略计划争取时间。
冀州方面,高燚基本已经在军事与内政上渗透到袁绍势力的方方面面,单是颜良、文丑、张颌与麴义的自领人马就已经接近五万,袁绍对其可谓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依赖重用,而淳于琼的立场也在张颌等人的一直努力下倒向了高燚这里,答应合适的时机会前来投靠。
而田丰与沮授和高览由于擅自前往虎牢关阻止曹操迎天子之事,被袁绍渐渐冷落,这样反而有助于日后田丰与沮授离开袁绍阵营,而袁绍这一愚蠢做法,则是把唯一效忠自己的实力大将高览推向了对立面高燚那里。
青州方面,如今已经是袁谭掌控全州,不过所谓的掌控全州,只是相对于黄河以北之地而已,至于黄河以南,则是一部分是曹操支配,一部分吕布支配,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却是经常小冲突摩擦不断,可以想见日后必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兖州方面,曹操经历了吕布偷袭之事,对军务与防务格外上心,虽然是四面为敌,却是把兖州整治得异常清平,丝毫不输于高燚多年经营,足见曹操的实力不一般,尤其是迎了天子刘协迁都许县之后,曹操几乎集合整个兖州的人力与物力修缮都城,其坚固程度只怕也是仅次于宛城了。
因此高燚放弃了像对付袁绍一样,在军事上对曹操势力进行渗透的想法,只是在曹操最重视的人才上面做手脚,而安排荀彧、荀攸、郭嘉、杨彪和徐晃、许褚的加入曹操的阵营颇费了一番心思。
豫州方面,由于大部分都是曹操的势力,只是汝南一带因为陈到的前往江夏上任而导致成了空白地带,好在高燚新收的李通熟知汝南当地情形,高燚便命令李通代领汝南原陈到留守的零散人马数千,等待合适时机,出手迷惑敌人。
徐州方面,由于吕布是友军,因此高燚不想过多干涉,只以貂蝉为首加强徐州情报网的组建,而且也是卓有成效。
扬州方面,高燚的计划一直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表面以吟风为主,孙策与太史慈分治扬州,实则是高燚调度一切,两家人马合计也有五万,只不过如此一来,高燚与吟风,高燚与孙策势力都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分歧。
而这分歧也在曹操樊城大败时终于爆发,高燚最终明白了吟风是曹操早就布置在自己心中的一枚棋子,不久之后的寿春之战意外重伤的吟风趁机交出手中权力,对外宣称自己死亡,断绝了曹操意欲操纵高燚的计划。
除此之外,江夏陈到驻军已经发展到三万,嵩山周仓驻军则由十万精简到五万,精简下来的壮丁全部派到宛城去,与宛城留守的文聘和武安国协防,宛城是高燚根基所在,不禁城坚粮广,所留守也多为精锐,加上协防人马,也不下十万人马。
而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璋,汉中的张鲁,自然也在高燚的攻略计划之中,只不过令高燚犹豫不决的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毕竟凉州与自己只是暂时性地和平共处,如果攻打汉中,难保韩遂不会胡思乱想,只靠马腾是有些杯水车薪的。
而攻打刘表,倒是有贾诩和甘宁为内应,但是荆州毗邻多州,显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袁耀还好说,曹操可就难说了,而且按最乐观的结果,即使高燚拿下啦荆州全境,从荆州攻打益州的难度比上天也低不了多少,要不然也不会有李白的那篇蜀道难了。
正在这个时候,袁绍的一封表章帮了高燚一个大忙。
由于袁绍想要削弱高燚的影响力,便上表许都以高燚领京兆尹、行征西将军,而又表高燚兄长高幹接替并州牧之职。
袁绍的这一做法让高燚不由喜出望外,他一面写信表示对袁绍的提携之情感谢,等到许都的真正诏命下达以后才前往长安上任,而此前并州各地早已被高燚经营得井井有条了。
袁绍不知道的是,高幹与高燚毕竟兄弟同心,虽然历史上高幹确实被袁绍表为并州刺史,属于袁绍势力,但现在毕竟不同于历史,而高幹也是对袁绍的种种作为十分不满,袁绍想通过将高燚从并州支走且笼络高幹的目的最终只能是一个泡影,毕竟并州州牧府上到府中主簿、别驾、长史、都邮及各级小吏,下到各郡县留守人马与将校守备,都是高燚心腹之人了。
京兆这里,高燚趁机以领京兆尹、行征西将军的名号,坐镇长安,将京兆一带军政大权揽于一身,并且遥控马腾韩遂势力,更有了名正言顺的资本。
不过高燚也不敢太过专权,虽然跟马腾韩遂关系好,但是实质意义上来说还是盟友,若是越界,则很可能化友为敌了,这一点上,高燚很庆幸有长安令钟繇为自己斡旋,因此他才能得以抽出空闲来,前往宛城探亲。
宛城之中,高燚此时正在检点人马,数月以来,他将自己现在所辖势力的军队重新做了部署,为日后更进一步的发展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末将文聘、武安国,检点人马已毕,请主公示下!”
台下二将顶盔掼甲,威风凛凛,领着数千宛城守备人马,躬身抱拳,傲立风中,宛如雕塑一般,只等着高燚训话。
高燚见了,不由有些恍然,想起了以前,自己与手下文武一齐谈笑风生的岁月,而如今,为了统一大业,这些人纷纷去了天南海北,很难再聚集在一起过,赵云去了公孙瓒那里、颜良文丑张合田丰沮授许攸去了袁绍那里,郭嘉典韦徐晃荀彧荀攸在曹操那里、刘晔在刘勋那里、贾诩在张绣那里、太史慈管亥吕蒙管弦等人也在扬州立足、孙策周瑜难保日后会是什么结果。
还有张辽、陈到、狄莫、甚至何小刀,都成了驻守一方的大将,看来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宛城的安危,有幸靠着诸位的守护!”高燚唏嘘了一下,继续朗声说道,“而且日后,更需要诸位永远守护下去!”
高燚说着,高举落月抢向天,校场之上士兵们的欢呼声也声彻云霄,传得很远很远。
人马稀稀疏疏散去,
高燚策马也出了校场,一面在宛城之中行走,一面观察着城内建筑数月以来的变化,他庆幸自己这次来得早,否则再过一段时日再来,一定会认不出这座城池了。
走了不知多久,高燚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便下了马牵着四处闲逛,却被不远处的一阵争吵给吸引过去了注意力。</div>
第752章 为百姓做主
“军爷,你行行好,把这半年来的赊欠一发结清了吧,我们只是小本买卖,实在禁不起军爷如此赊欠啊!”
高燚看到,百丈开外,一个酒楼面前,几个满身酒气的家伙骑着高头大马,口中骂骂咧咧,而他们面前,是年迈的酒楼掌柜拦在马前,他们的外面,则是围了一大圈的看客,各个议论纷纷。
而在看清了这些醉汉们身上的服饰之后,高燚不由得微微皱眉,因为这些人居然是刘辩身边的护卫!
如果这些护卫们泄露了刘辩人在宛城的消息,那造成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想到这里,高燚不禁停下了步子,准备等待事态一旦朝着恶劣方向发展,就先结果了这些人的性命!
“你这个老头,真是好不识趣,不过是吃你几顿饭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告诉你,来你这里赊账是看得起你,换了别人大爷我看都不看一眼,你知道我们兄弟几个是什么人物吗?”
最靠近掌柜的一个家伙醉醺醺地说着,还策马朝着掌柜走了几步,将马鞭握在手中,轮得噼啪作响。
掌柜瑟缩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屈服:“军爷这样就是不讲道理了,你们就不怕事情传到了高燚大人那里,治你们的死罪吗?”
“高燚?哼哼,你不提他还好,他算个什么东西,见了我们,也得点头哈腰!”几个醉汉哈哈大笑起来,却引起了围观人群的一致声讨。
“竟然敢辱骂高燚大人,真是没有良心的家伙!”
“就是,要不是高燚大人好心收留,哪有这些的立足之地?”
“知恩不报也就算了,居然还反咬高燚大人一口,这些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高燚此时也混到了人群之中,对于这些醉汉们骂自己的话,他丝毫不以为然,只要这些人不把那个秘密泄露出来,他是不会动杀心的。
心念意转之间,那些醉汉已经懒得和人解释,打马就要离开,却苦于被人群阻挡,根本冲突不出,他们不由大怒着拔出佩剑来,一阵乱挥乱砍起来,围观的人不由得纷纷闪开,终于闪出一个缺口来。
然而与此同时,酒楼的老掌柜也瘫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哎,这还有王法吗?我要到高燚大人那里去告你们!”
那些人本来已经走远,听到了这话又返了回来,拿马鞭指着老掌柜,冷哼一声道:“老头儿,你是真活得不耐烦了,为了解决后患,今天看来不能留你性命,弟兄们,上,弄死这个老头,连带他这个酒楼也一起烧掉!”
他的伙伴们自然是一百个愿意,若是烧了这酒楼,那就更可以明目张胆地将里面东西据为己有了。
言说之间,这些人纷纷调转马头,用力劈向酒楼的门窗,只听咔啦之声大作,不消多时,酒楼的牌坊就被砍得四分五裂。
“不好,我们快逃命吧!”酒楼里吃饭的客人见到这一幕,一个个惊恐地逃出酒楼去了。
由于正门被堵,这些人大多不得不从二楼栏杆跳出,大多摔伤了手脚,却不敢停留,三步并作两步走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高燚看见,任是有再好脾气,都是无法在忍下去了,他疾奔而出,正待教训这些败类,却不料早被一个身影抢了先,这身影手持长剑,湛蓝匹练如水银泻地一般,霎时划出一道弧光,那些人猝不及防之间,身上便纷纷受了伤。
“嘶!啊,什么人这么放肆!”被刺伤的这些人怒吼一声,回过神来之时,却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人呢?
高燚斜眼看着身边这位仿佛无事人一般的倩影,笑笑说道:“孩他娘,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兼起宛城治安的差事起来了?”
这倩影嫣然而笑,正是落月无疑,她一身红妆,依旧不施粉黛,素面模样也极是可人,此刻方收剑入鞘,抱于胸前,侧身望着高燚,略略清了清嗓子,脆声说道:“等他们那些人赶来,只怕这间酒楼都化成灰烬了,倒是盗马贼你,一下消失几个月不见人,是打算抛弃妻女了吗?”
高燚嘻嘻一笑:“当然不能了,这还得感谢我在冀州那个舅舅给我机会能回来——”
说到这里,那几个挨了落月打的家伙们反应过来,反应过来,起身持剑,大步流星般冲来,口中也是厉喝:“好个爱管闲事的死女人,居然还是有同党的,真是自寻死路!”
言说之间,数剑齐出,高燚看见,霎时抽出落月枪来,霍然一扫,那些人的剑顿时被悉数挡回,他们不禁骇了一跳,这才知道高燚非等闲敌手,不由有些恐惧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高燚缓缓收起落月枪,看向正熊熊燃烧着的酒楼,此时已经在周围人群的救应之下火势渐弱,已经没什么威胁了,这才放下心来,冷笑一声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
“哼,我们是——”领头一人正要说话,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噤声,他们还没有愚蠢到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步,这等于是暴露了刘辩还在人世这个大事。
高燚走到这些人面前,继续冷冷喝道:“至少你们刚才有句话说得不错,高燚这个家伙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他也不会再宛城放任那些游手好闲之人纵火行凶,抢劫民财了!”
最后这句话,高燚说得义正辞严,在场之人无不震悚,不禁纳罕起高燚的身份来,而落月也听到高燚的自我嘲讽,开始还不知用意,此刻方才明白高燚是意有所指的,心中暗道不愧是她的夫君,做事说话依然是这般不按常理。
“官兵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人群立即让出一条道路来,只听见一阵整齐的声响传来,一员小将带着数百人及时出现,看到此情此景,立即命手下将此地团团包围起来,这个时候才带着剩余人手,神态恭谨无比地来到高燚和落月面前,跪立于地昂然道:“宛城高家军骑都尉萧翼,拜见主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高燚大人!”本来还在打算各回各家的百姓们顿时都愣了下来,立时就是一阵呼声,“高燚大人!您来得正好,快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
而之前寻衅的刘辩护卫们则是彻底傻眼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远在并州的高燚会突然出现在宛城这里,而他们还一直对高燚进行着冒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了。
“高燚大人,我等一时醉了酒,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不要怪罪我等!”
落月翻了个白眼,在高燚身边小声道:“我说盗马贼,现在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别做错了决定,惹得民怨四起才好!”
高燚笑笑,也低声回落月道:“孩他娘放心好了,你家夫君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你就是等着看好戏吧!”
说罢高燚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地上磕头不断的刘辩护卫们说道:“呦,这是干嘛呢,都是自己人还跟我这么见外,大家都是为朝廷卖命的,我高燚也不例外,冒犯我有什么要紧?”
听了高燚这话,落月不由啊了一声,她不知道高燚这次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而围观的百姓也感到心中有一丝不妙。
倒是寻衅的刘辩护卫们,这下终于放了心,以为高燚会堂而皇之地放走他们。
不料这个时候,高燚却冲他们发话了:“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可以没事直接走了?”
这几人愣住了:“难道不是?”
“我说了,冒犯我没事,但是你冒犯的是宛城的百姓,虽然你们不是我高家军的人,可却也是大汉军队,我问你们,大汉律例,哪一条允许士兵有权力烧杀百姓,纵火行凶了?”
只这一句,便博得了在此百姓的激烈掌声。
趁此机会,萧翼起身,对着自己手下一挥手:“把这些家伙们全部给我拿下!”
此时这些刘辩护卫们也不敢再猖狂了,一个个痛哭流涕地跪伏在地:“高燚大人息怒,是我们不对,不该侵掠百姓,纵火行凶,从今以后再也不敢了!”
高燚并不理会,而是命令萧翼道:“把这些人全部关押起来,不要杀也不要放,最关键的是不要让他们跟其他任何人接触!”
“诺!”萧翼说完,立即命令自己人按照高燚的话去做了,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高燚时不过是一个无名小人物,如今已经成了骑都尉,这中间自然多有高燚的提携之恩。
而就在这时,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场面发生了,百姓们都向着高燚热情地冲了过来,单凭萧翼的几百手下,显然阻拦不住。
高燚无奈,只好拉起落月,从拥挤不堪的人群中突围而出,这才避免了被包围的尴尬。
“怎么样,孩他娘,对我的表现还满意不?”高燚一面跑一面自夸。
落月冷哼一声:“算你有点本事,不过这次盗马贼你回来宛城,一定是其他事情要做吧?反正就没有见你专门为了探亲回家过!”
高燚苦笑了一下,落月这话说得还真是事实啊,他这次回来宛城,的确是有大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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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刘备捡现成
高燚此次前来宛城,确实不只是探亲这么简单,其实在从并州来之前,高燚就已经和手下众文武商量过了,要趁着袁绍被公孙瓒牵制,曹操刘备吕布孙策等人忙于讨伐袁耀的机会,决定从并州和嵩山调集兵力,并且联合马腾与韩遂的人马,对汉中的张鲁进行攻略。
此前张鲁对于高燚本来是保持中立的,但在看到高燚势力渐渐扩大,从南阳一郡之地东取嵩山与颍川西部,南略汝南与江夏,北吞并州与司隶,西窥上庸与汉中之地,使得张鲁渐渐改变了中立的态度,尤其是曹操勤王迎驾许都之后,更加让张鲁有归化之心了,一个意外的机会让张鲁得到了高燚手中还有刘辩这张王牌的事情,于是将高燚认作了乱臣贼子,准备与高燚开战了。
高燚自然不会示弱,如今已经是京兆尹、征西将军的他,自然比张鲁一个偏安汉中的小诸侯要更有分量了。
他这次依然像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只带了少许亲随来到宛城,一方面调集秦翻、庞德、狄莫、徐荣四人各带一万并州人马走水路先达长安待命,又命周仓带两万嵩山人马也走水路到达长安待命,还命廖化在上庸砍伐树木加紧制作舟筏,诈称从宛城调集十万人马要从上庸取汉水攻打张鲁,迷惑张鲁的判断,同时也向马腾与韩遂处发书,以五万担钱粮为见礼,邀二人发兵助攻张鲁,而后顺势攻取益州,对刘表和袁绍、曹操形成全面包围的形势。
这是一步险棋,高燚没有必胜的把握,也没有其他诸侯不趁机攻打自己地盘的把握,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走这一步,带兵作战少不了有所取舍,而且汉中的重要性,任何一个人都十分清楚,现在高燚能有机会攻取此地,自然不会放过。
而且高燚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为了进一步牵制曹操的兵力,高燚早在并州之时就向贾诩去信建议其在合适时机诱使张绣与刘表进攻许昌,以使得高燚的汉中攻略可以无后顾之忧。
不过唯一让高燚意外的,就是黄舞蝶的死,他感觉自己欠了黄忠一条命。
而这条漫漫长长的路,高燚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只希望自己的一统大业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这样才会少死很多人。
寿春郊外。
吕布和袁耀的这场战斗是毫无悬念的,以逸待劳的吕布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摧毁了袁耀这数千疲敝之卒,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袁耀无处可归,只得带领剩余的几百亲兵向着巢湖方向亡命而去,吕布也没有下令追赶,因为现在,他也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寿春城中,多有粮草器械,先而拥之,不可失也,可以补我徐州之空缺!”陈宫的谆谆之言犹然响彻在吕布的耳侧。
“向寿春开拔!”命部下草草清点了收缴的袁耀残军的战利品后,吕布率领他这两万生力军浩浩荡荡向寿春开去。
此刻的寿春城内,张辽没有让吕布失望,已经派兵清剿了大部分的残兵,而一起清理残兵的,还有孙策,孙策慕名张辽之名已久,现在居然会一起攻打袁耀并相会于寿春,彼此都很兴奋,也因此他们的军队彼此并没有擦出什么纠纷。
“文远将军,此次能破寿春城,全赖将军在城东得力之助,策在此谢过了!”庆功宴上,孙策高举酒杯,来到张辽面前劝酒道。
张辽立即惶恐地举起酒杯:“孙将军客气了,小霸王之名谁人不知,横扫江东无敌手,文远佩服得紧!此次攻打寿春将军是主力,论起来将军是首功!”张辽素来不是会说话之人,但今天这场合只有他最大,即使不太情愿,却也不得不出面。
高顺起身诧异地望望孙策身后:“咦,怎么看不到太史慈将军和吕蒙将军,没有他们的生力援军,我们说不定还要吃更多苦头呢!”
孙策神色黯然了一下:“他们不放心公主的安全,白天已经带兵回曲阿去了!”
一席话说得在座之人好不伤感。
“我这人不会说话,愿公主无事!”高顺沉默了一下,蓦然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报,各位将军,刘备大人到了,吕布大人和曹洪大人也到了!”一个传令飞马而来,翻身下马报到。
“呵呵,终于来了,就等他们三人了!”孙策面上挤出一丝笑意,对张辽和高顺道,“我们出去迎接他们吧!”
火把齐明,把偌大一座寿春城照耀得如同白昼,三支人马各自从北面东北面和西北面三个方向而来,东北面来的是吕布本队,北面来的是刘备本队,西北则是曹洪的人马。
现在曹操正在带兵攻打张绣,没有空暇前来寿春,只有原先留守曹军大营的曹洪带了少许人马前来。
这真是一场不太好笑的笑话,本来是曹操倡议其他三家诸侯一起攻打袁耀的,现在真正把袁耀的老巢打下来了,曹操自己却不在场,实在是有够令人纠结的。
刘备的面色也不好看,本来他也是不看好这场战事的,所以才会派了手下最得力的关羽张飞尾随杨奉韩暹而去,现在他的军中除了孙乾和糜芳外再无别人。
因此当寿春攻破的捷报传到他的手里整个军营的人马都炸锅了,去参加庆功宴,城不是自己打下来的,难道让全体将士丢人现眼吗?不去,好像又不符合友军的身份,最后刘备无奈之下做出了一个决定,让糜芳带着大队人马回小沛去,他和孙乾只带了少许人马朝着寿春来了。
当然了,经过淮河的时候,曹军和刘备军都才懊悔地发现淮河居然结冰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能怪自己怠惰,贻误了最好的战机,否则现在在寿春城里耀武扬威的该是他们了。
所以出迎的孙策和张辽等人发现了一件滑稽的事实,虽然是迎接三支人马没有错,可曹洪只带了三千人马来,刘备也只带了不到两千的人马,吕布则是两万人马,而且现在城中还驻扎着张辽的两千轻骑与高顺的近千陷阵营,孙策的数万人马就更不要说了,连吕布和孙策的兵卒们都暗地里讥笑曹操和刘备的寒酸了。
“主公带了大部分人马正在樊城与乱贼张绣厮杀,不得脱身,还望各位将军见谅!”大概是看到了各位将领眼中的异样,曹洪不卑不亢地解释道,他虽然年纪不满二十,说话却是声若洪钟,丝毫没有在众英雄面前失却了气势。
“备虽兵寡将微,然一颗赤诚之心,毫不输于诸位!”刘备慨然而道。
“哼,张辽,辛苦了!”吕布根本不看曹洪与刘备二人,翻身从赤兔马上下来,来到张辽面前,沉声喝道。
“谢将军!”张辽受宠若惊,跪地而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来得正好,寿春城新破,许多事情亟待处理,急需一个有威望的人物出来主事,在下虽然侥幸赢过几次战斗,却不易服众,诸公既来,可暂领城事,统理安民事宜,以绝后患!”孙策见过诸人后,站出来朗声说道。
吕布直截了当道:“听文远说,此次寿春城破,孙将军居功甚伟,且将士也是死伤极多,统理城事事宜,应该孙将军才最好!”
此言一出,诸将议论纷纷,孙策推辞道:“些末微功,何足挂齿?安民不比打仗,在下并不擅长安民之事,诸公还是另择贤者为上!”
曹洪面色凝重不发一言,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见孙策如此说,瞬间想起荀彧那一次的驱虎吞狼之事,便借机道:“要论贤者,我等之中莫过于玄德公了,他几次治理州县都颇得民心,若由他来主持安民修城,诸君定然不会有异议吧!”
诸将又是议论一阵,刘备正要应承,衣角却被人拉了一下,他回身一看原来是孙乾冲他直摇头,挡下心领神会,执意推辞道:“备何德何能,敢当此任?此次讨伐袁耀,乃是曹公发起,于情于理,该由曹洪将军来担此任才最为合适!”
“可是曹公不在此间啊,若是由曹洪将军来担此任,定然是难以服众的吧!”吕布突然一把拉住刘备的手臂,扯到众将中间来,“就这么定了,现在是安民为上!”
说罢吕布高声道:“众人为证,我等共同推举刘备大人暂领九江太守之职,安抚流民,修缮城墙,主持军政之事。”
寿春的百姓听说刘备暂领了九江太守之职,都欢呼雀跃得不得了,一个个自发地集结到城中央的广场来,刘备虽然无奈,但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拒绝了,就很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窃据九江太守之位了,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棘手的任务。
而看到百姓呼声之后,刘备也是再无疑虑:“谢各位父老抬爱,备必定尽心竭力,力护此郡安危!若有私心,苍天不佑”
“公佑,为今之计,当奈何?”刘备苦恼地问孙乾。
孙乾笑笑:“主公勿忧,为今之计,须得发书两封,一封致朝廷,陈明此处原委,一封致曹操,申明主公领九江太守,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曹操此次不管与张绣决战是何结果,都会派遣大将来寿春接管,那是便是主公脱身之日了!”
“妙哉,待我修书一封,即刻令快马送达曹操和朝廷处!”</div>
第754章 强中自有强
樊城外,曹军大营。
这一次曹操攻打樊城,把前一次的惨败的仇恨加了进来,张绣本来还想演投降的计策,曹操哪里还会当,当即撕毁了和书斩杀了使者,让快马驮着使者的尸体回了城。
张绣知道曹操是要置他于死地了,一面与军师贾诩想着万全之策,一面加紧布置着樊城的防卫。
白天曹操的大军轮番攻打,将四面城墙都弄得残破不堪,尤其是西面城墙,有几处是靠着树林的遮挡才没有被发现有可趁之机。
“孟德,其实这次没有必要在樊城这里投入这么多军队的,万一寿春那里有变,我们应变不及的!”夏侯惇看着牛皮制作的简易地图对曹操道。
曹操却不以为然:“樊城这里的形势不寿春轻松,寿春好歹是有着几支联军牵制着袁耀,他虽拥兵十数万,却只能龟缩城不敢出来,张绣这里却不然,他和刘表约定一起攻守,如果我们再犯一次那样的错误的话,不只是败兵折将这么简单了!”
夏侯惇冷哼一声:“终于肯承认自己也会错了,真是难得!”
“我也是人,是人会犯错!”曹操将目光投向樊城密密麻麻的张绣人马,“不过真的感谢老天给了我这么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现在的曹孟德已经没有机会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主公此言差矣!”荀攸从帐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快报,“如果主公没有动作的话,又将失去一部分民心!”
曹操接过快报,展开来看,神色又喜又忧:“袁耀的老巢寿春被攻破了?什么,是孙策和吕布军攻破的?现在刘备做了九江太守?”
夏侯惇看着曹操的神色越来越不对,也转到曹操的身后去看,也是惊讶了:“孙策现在的实力已经这样厉害了吗?”
“狮儿不可与争锋也!”曹操喃喃道,看向神色自若的荀攸,“公达有什么好建议?”
荀攸笑笑:“现在有什么好建议都是次要的,如果我们一直被牵制在这里,等刘表大军一来,更走不脱了!犹如一个人左右双臂同时被人斩掉,那还能活吗?”
曹操眉眼微挑:“公达的意思是撤?”
荀攸点头:“越早撤越好,谁能保证袁耀没有向刘表去信偷袭我们后方?”
夏侯惇一拳砸在案几:“又要这么便宜张绣这小子吗?”
荀攸摇摇头:“当然不是,走之前,得给他点苦头吃啊!”
樊城之内,已守城多日的张绣此刻满脸烟火之色,却也顾不梳洗一把,他与贾诩商议道:“我们年初让曹操吃那样大的苦头,杀了他的大将典韦和儿侄,也难怪他不会接受我等招降!”
贾诩捻须微笑:“意料之的事情,主公苦恼他做什么?”
“亏先生现在还笑得出来!”张绣看着贾诩泰然自若的神色一阵无语,“我们现在只有樊城之地,还被曹操连日攻打,城墙残破毁坏,守兵死伤无数,便连粮草也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我却听细作报说曹操俘虏了袁耀大批人马,获粮草马匹器械无数,单是苦城一战,补充了粮草数万石,这足以让他的军队支撑到明年春天吧?”
贾诩依然是笑:“主公既然派了细作查到这些对曹操来说很好的事,却为什么没有查到对曹操来说很坏的事情?”
“恩?”张绣抬眼望向贾诩,他知道,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即使在身处绝境之时也能够想得出绝妙的计策来,“愿先生有以教我!”
贾诩道:“张先将军虽然被斩,我军锐气却并没有被彻底挫动,更何况曹操发兵之时,我已书信发于刘表处,刘表与主公唇齿相依,必定深知唇亡齿寒之理,按日子算来,此刻必然已经带了援军在路,主公只可拖住曹操一时,待刘表援军一到,那时两相夹击,方能重创曹操,使之起码很长时间内都无法西顾樊城,否则只看到眼前成败,而不晓长远之机,虽有小胜,必有远忧!”
张绣会意:“先生的意思是?”
贾诩略略一思索,朗声道:“我在城见曹操绕城而观者三日。他见城东南角砖土之色,新旧不等,鹿角多半毁坏,意将从此处攻进,却虚去西北积草,诈为声势,欲哄我撤兵守西北,彼乘夜黑必爬东南角而进也!”
张绣恍然大悟:“先生之意,是要将计计?”
贾诩笑而不语。
入夜,探马飞报曹操,说张绣尽撤兵在西北角,呐喊守城,东南却甚空虚。曹操大喜道:“果然不出所料!传令下去,依计而行!”
“诺!”
月黑风高,吕虔、于禁二人各率精兵,悄悄爬城壕,砍开鹿角,见城全无动静,便鼓噪连声一拥而入,正要打开城门引城外曹军主力进来,然而忽的一声炮响,不知何处冒出许多伏兵来,吕虔当即被一支乱箭射,被众军保护着原路撤退。
于禁惨了些,他的人马来时是攀爬城墙而来,此刻了伏兵,手下虽然死战,但是黑暗之,人马本看不清楚,又是争相后退,人人根本顾不厮杀,及到得城墙边时,张绣已经率了精壮士卒前来追杀,一时之间,于禁人马折损便已过半。
“可恶!与其枉死,不如战死!”于禁看着身边之人个个倒下,这些都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精兵,号令严明,秋毫无犯,如今却要无辜惨死,于禁虎目含泪,拔出佩剑,大喝一声:“战,战,战!”
“战,战,战!”他的兵士们都停止了溃退,各个转过身来怒视着斩杀了他们好兄弟好战友的张绣军。
“恩?有点意思嘛!”张绣持枪而出,看见对方不过是一个个头不高却一脸凝重的将领,笑着对身边的副将道,“看来,他很想死!”
“哈哈哈哈!”张绣的副将跟着大笑,笑于禁的不自量力。
“将军,您先撤退,我们来抵住张绣!”于禁的兵士们纷纷道。
“让我的士兵代替我去死?不可能!”于禁奋力砍杀着蜂拥而来的敌兵们,喷溅的鲜血把他淋成了一个血人,他看向前面不远处的张绣厉声道,“我要把典韦将军的仇,加倍还给你!”
“好!”张绣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持枪急冲而出,手梨花枪寒光泛泛,直逼于禁所在而来,霍霍流光如织,照得人眼花缭乱。
于禁凛然不惧,抬手一剑隔开张绣长枪,却被对方的怪力震得长剑险些脱了手,几乎同时地,他也感到手下湿湿的黏黏的滑滑的。
他知道,虎口裂了。
张绣冷笑:“能接得住我一枪,不错,是个人物!”
于禁也冷笑,他握紧了长剑:“能接得住一枪能接住两枪,三枪,无数枪……”
“不自量力!”张绣再次发动进攻,长枪陡然游动,宛若灵蛇出**,残影绰绰,让人分不清哪一招是实哪一招是虚。
于禁骇然,看着张绣这一招一时间不知如何招架:“北地枪王,名不虚传!”
“噗噗噗……”于禁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被几声枪刃刺透身体的声音给吸引了,他抬眼望去,原来是几个亲卫扑了过去,替于禁挡下了这一枪,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们——”
“将军快快撤退吧,你不是他的对手!告诉主公,我们都是好样的!”那些被串在一起的士兵们死死抱着张绣的兵器,嘶哑着对于禁喊道。
“好样的,不过我不会走!”于禁感到嗓子都被噎住了,他把长剑握得更紧了,居然向着张绣冲了过去!“张绣,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
“恩?”张绣想把长枪抽出来,却被于禁的这几个士兵死死握住,不由大怒,索性也不用兵器了,直接赤手空拳迎着于禁而来。
二人相遇,毫无悬念,于禁的剑被击飞了,胸口挨了张绣两拳之后,整个人都向着城墙外飞去。
“于禁将军……”城城下的曹军见了,都一齐惊呼。
蓦然一条人影横空飞来,将于禁拦腰托住,缓缓落地。
于禁本来以为自己是必然会被摔死的,却意外得救,待看清救自己的人的模样之后,不禁大吃一惊:“戏志才先生,你居然没死?!”
果然是戏志才,确切地说,是假扮苏牧多年的苏则,他穿着一身破烂衣裳,不过此刻他的表情却是少有的凝重,盯着于禁身的各处伤口皱了皱眉:“又计了吗?”
一个又字,满含多少辛酸!
于禁摇摇头:“没有大碍,只不过折损了一点人马,张绣太厉害了!”
“是么!”苏则冷笑,“很久没有教训他了,今天让他吃点苦头!”
苏则说着向城头望去,张绣那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虽然是朦胧的黑夜,可是两个绝世高手,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他和张绣的新仇旧恨,实在是太多了,早在长安之时,如果不是张绣从作梗,现在坐在曹操位子的已经是苏则了。</div>
第755章 苏则战张绣
“什么?张绣在城东南埋了伏兵?”看着吕虔带着人马各个受伤而归,营帐内的曹操霍然而起,“这怎么可能?”
荀攸也起身道:“以贾诩的智谋来说,做到将计就计未必就不可能,主公,是我们失策了,忽略了这一点!”
“这样的人才却被张绣浪费!可惜,可惜!”曹操喃喃说道,陷入沉思。
夏侯惇有些激动:“孟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不是这个贾诩,典韦,子修,安民怎么会死?你居然现在想着要用他?”
“如果是半年之前,我是很想杀他,比任何人都想杀他,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杀他多少次都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留着他的性命,却可以做更多有用的事情!”
夏侯惇道:“可是现在他还是张绣的军师,还在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死我们的将士!”
“各为其主罢了!”曹操舒然说道,“许褚,徐晃不都是曾经的敌人吗?我的霸道就是要笼络各种各样的人才来实现大业!”
夏侯惇撇撇嘴:“又开始说这些轻松的话了,有时候真的很想说孟德你幼稚得可以,可我还是会义务反顾地去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主公,于禁将军没有突围出来,还被张绣包围着!”吕虔的一句话让帐内的诸人回到了现实。
“什么?于禁被围,他不是张绣的对手,我们快带兵去救援!”
夏侯惇和曹操同时惊呼出声,半年前,没有于禁,曹操可能就活不到今天,同样的没有于禁,夏侯惇也许还是会不把军纪当成正事。
他们立即带了人马奔赴樊城东南角下,却看到了令他们吃惊的一幕,
苏则和张绣在樊城的城墙上,战的是惊天动地。
“嘭嘭嘭”气浪如风似火,切割着烧灼着每一个观战的将士。
事实上,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太黑,因为太快,因为太激烈……
战斗忽然停止了,苏则稳稳落在墙垛之上,看着面前气息已经开始错乱的张绣道:“当了几年主公,你的武艺到底是生疏了!”
“我说过,你若是想取我的性命,可以随时拿走,我毫无怨言!”张绣深呼吸了几下,悠悠说道。
“我对你的性命没有兴趣,我相信曹操也没有兴趣取走你的性命的,否则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结局了!”苏则像是对张绣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终结别人的生命,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都不可以!”
“你好像变了!”张绣被苏则的话弄得有些意外,他抬眼盯着眼前的苏则,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的问道。
“人嘛,哪有不变的?几年前的你能想到会有今日?”苏则抱拳于胸,夜的风猎猎而来,他的身旁,于禁的兵士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后撤退着,张绣的兵士却只能干瞪眼着急。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会有今日!”张绣却也不急了,今夜他斩获的战绩也是够曹操心惊的了,而苏则不早出现也不晚出现,他知道定然有别的原因,也因此他没有再下令让部下攻击,而是任由这些本来是要偷袭他的大本营的敌人撤走。
“可是今日已经到来了!”苏则语气蓦然一变,再次冷冷看向张绣。
张绣不明白苏则心中在想什么,他只略略不满道:“如果是为了帮助曹操的话,你已经达到目的了,苏则,我的诚意已经够大了吧?”
“是不小!”苏则回头望望身后城下,是率着大批人马赶到的曹操,曹操望见了城下带伤的于禁和城上与张绣对峙的苏则,以为是戏志才又死而复生了,他命士兵将于禁抬下去治伤,随后拔剑冲张绣喊话“敢伤他一根汗毛的话,我势必屠城!”
“听听,听听!”张绣不禁有些感伤的说道,“曹操对你苏则是何等看重?只可惜啊,这天下再没有人会为我而说这样的话了!”
人群一阵骚动,贾诩带着人绕了进来,看了看迎风而立的苏则,微微一笑,来到张绣身后,拱手而道:“主公,清点出来了,此次伏击,我们歼敌五万余人!刘表亲率四万大军已到叶城,先派了流星马来报消息!”
苏则直接咳嗽起来,差点从城墙上摔下去:“你们撒谎要不要这么不负责任,据我所知,曹操此次一共带来的人马还不足五万吧!”
“不这样说的话,刘表怎么舍得带人前来一起打曹操?虚假瞒报这种事情,有时候你不喜欢,却也得硬着头皮去用!”张绣摆摆手,令贾诩退到一边去,看着眉宇舒缓不少的苏则,静静说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真的,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四海为家,毫无牵挂!”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苏则笑得勉强,“恨我就说恨我,别因为打不过我就来巴结我!”
“被你识破了哈哈哈哈!”张绣大笑起来,直接向城下走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陪了,改天再出现的时候麻烦别用这个方式,一次两次还行,用多了,我的部下们都看腻了!”
“一定会是个清新脱俗的方式的,放心!”苏则也笑着回应,他看了一眼跟在张绣身后的贾诩,纵身一跃便朝着曹操所在而飞来,耳畔还回响着张绣的声音:
“这个样子的你,太令人不舒服了,以前的你哪里去了?”
是啊,以前的他哪里去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背叛出走,暗中扶持袁绍遭到了墨家大多数人的反对,一如斛图暗中扶持袁耀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本不想再与曹操相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来了,这算是他对曹操最后的报答吗?
曹军见到空中一人急冲而来,立即架起弓弩要防备,曹操却对夏侯惇道:“是自己人!”
当下曹操命令撤去戒备,亲自出迎:“志才,你竟然没有死,可把我骗得好苦!”
苏则刚一落地,却对曹操道:“立即让你的人马退出宛城,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乐进等人剑眉一轩,挺枪指着苏则怒道:“主公,他是来给张绣做说客来了!”
“放肆!”曹操上前,一手握住乐进的长枪,一把夺了过来,“他刚救了文则的性命,若是已被张绣收买,何必费这些周折!”
“可是——”乐进很是不服,却见苏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很是愤愤然,“但他一见主公便勒令主公退兵,是何道理?”
“对啊,是何道理?”曹操视线转向人群中的苏则,悠悠问道,“志才,你也看到了,若是不能给我的将领们一个好的解释,他们是断难心服的!”
苏则冷笑一声:“还需要我多说吗?曹操大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淮南离樊城有多远?樊城离襄阳有多远?”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没有等曹操从淮南战场发兵樊城,张绣就已经向襄阳刘表处请求了援军,而樊城到襄阳不过百余里,淮南距樊城却有千里之遥,现在曹军又在这里僵持了这么久,刘表的援军,随时会到。
曹操还是不服:“我有大军六万,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大可像年初那样,分断张绣与刘表,使之无法合流,首尾难以兼顾,我再各个击破,一举拔掉樊城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开启通往荆州刘表的门户,进可据,退可守,哪里会死无葬身之地?志才难道对我没有信心吗?”
“曹公,这种骗敌人细作的话你说说就算了,还真的打算让我相信吗?”苏则继续冷笑,“还有,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戏志才,你认错人了,在下墨家新任巨子,苏则!”
夏侯惇实在看不惯苏则这种态度,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是在战场之上,我们没有时间听你废话,你到底是什么来意,赶快说清楚!”
“好,曹公,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绝不仅仅是为了来救于禁将军一命这么简单!”苏则看着对他虎视眈眈的曹军将领们,试图让自己笑一笑来缓解气氛,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的笑,好勉强,好难看,好虚假,“而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问!”曹操从来没有见过苏则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话,也从来没有见过苏则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他似乎隐约猜到了苏则会问什么,要问什么,他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是说得无比凝重。
“那好,我要问你,你不知道她死了吗?”苏则盯着曹操,语气忽然变了凌厉。
这个她,显然是指吟风。
“知道!”曹操的回答极快,几个是不曾有半分的犹豫。
“那么,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苏则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的武艺何等之高,内力也是出神入化,这惊天一吼,倒把方圆半里的人都给震到了。
曹操仿若无事人一般:“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呵呵,好!”苏则自顾自笑了起来,笑得凄然笑得凄厉笑得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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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一言退刘表
突然,西南方向亮起了一片火光,在这夜色之中颇为醒目,曹军各个大惊,那并不是简单的一片火光,而是夹杂着震天的马蹄笃笃声。
“杀——”
近了一些,樊城外的每一个曹军终于反应过来,是刘表的人马!
“准备迎战!”曹操心下大惊,但面上却装作毫无动静,沉着下令,曹军虽然慌乱了一阵,却立即组织好了防御阵势,不等荆州军来到,已经把拒马和鹿角摆满了道路中央,同时令强弓硬弩兵各个搭箭上弦,备好弩箭,只等着荆州军前来送死。
苏则看着曹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一切,不禁幽幽说道:“真是一位出色的统帅!”
“却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是吗?”曹操脱口而出这句话,眼睛却是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荆州军的一举一动。
苏则暗自叹息:“我曾经发下毒誓,不再帮你做任何事!可我现在却自食其言,还是出手帮忙了!”
“那一定是有着特别的原因,而志才——苏则你来找我,似乎也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原因吧?”曹操铿地拔出倚天剑,他知道战斗随时会打响,他必须时刻让自己保持在亢奋的战斗状态。
然而苏则的一番话就让曹操的佩剑掉到了地上去。
“你一定不知道,你本来想潜伏在高燚那里做卧底的好女儿吟风,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高燚给策反了,你一定也不知道,就连孙策也是虽然表面上自立为主,其实正是因为你的义女吟风的缘故暗中奉高燚为主了,曹公,你当真以为你这个师弟对你是推心置腹,支持你奉天子以讨不臣?你一定更加不知道,少帝根本没有死,一直都被高燚暗中保护于宛城之中吧?”
说完这话,苏则再不多说什么,径直飞身离开,只留下眉头渐渐紧锁起来的曹操在原地发呆。
“孟德,对面统领荆州军的是咱们的宿敌王威,此人带兵能力不下于我等,他的人马到了弓弩射程的范围之外便停了下来,不撤退不进攻也不进城,不知道耍什么阴谋诡计!”
夏侯惇飞马前来,没有发现曹操的异常,指着几里外的勒马正布着阵型的荆州骑兵队伍对曹操说道。
许褚从不远处走来,有些不解地问道:“主公,荆州军大半不擅长马上作战,为什么这次会选了骑兵前来,这不是以其之短攻我之长,完全自寻死路吗?”
曹操不动声色地接过倚天剑,牢牢握在手中,讶异地盯着许褚道:“咦,仲康也会这么文绉绉地说话了,真是难得啊!”
许褚憨憨一笑:“都是主公教得好!”
“明阳,是你逼我的!”曹操转过身,似乎有很多话要对苏则说,可是苏则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以其之短攻我之长!”曹操暗暗咀嚼着这句话,忽然后方传令飞马而来,不及下马,**而报:“启禀主公,刘表亲率荆州主力绕道我军后方,已经封锁了我军退路,正欲与樊城张绣内外夹击我等!”
此言一出,曹军在场将士无不变色。
“杀——”曹军后方前方同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果然是绕道而来的刘表人马,密密麻麻地堵住了东去的退路。
“杀——”樊城城门也大开,披挂上马的张绣领着一彪人马如风似火而来,也密密麻麻地堵住了西北角的退路。
“杀——”王威也不甘示弱,似乎就是为了等这个三面夹击的机会,领着战斗力并不怎么高的荆州骑兵个个飞马前来。
“中贼之计矣!”曹操这个时候才懊悔没有及时听从荀攸和苏则的话,果然这下子要成瓮中之鳖了。
“孟德,北面是山,无路可退,唯有趁乱向南突围了!”夏侯惇情急之中,对曹操道。
“南面是新野地界,刘表必然已经布下大批伏兵,如何能去?”曹军诸将对夏侯惇的这个建议纷纷质疑。
“相信我,孟德,今年春天我不就是指带了数百人马,将他的大营搅了个天翻地覆?”夏侯惇将灭世麒麟牙架在肩膀之上,信心十足地说道,“刘表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整他第二次!”
曹操看向荀攸,荀攸点头:“这个法子未必不可行!”
“恩,如果不能顺利回到许都,元让你就等着把自己头砍下来让我当蹴鞠踢吧!”曹操翻身上马,对全军振臂一呼,“向城南开拔,避敌锋锐,迂回撤向许都!”
“哼,我夏侯元让的头颅就那么不值钱吗?”夏侯惇冷哼一声调转马头,紧跟着曹操的身影而去。
而曹军的身后,苏则的身影则是略显孤单地立在荆州军和张绣追击曹军的必经之路上,朦朦的夜色勾勒着他的轮廓,他嘴角动了一下,说出一句话来:“曹公,下一次再见,就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
“报主公,前路有一人,拦住要冲,自称要阻我大军,前锋已经与之混战起来!”
樊城之南,探马来报刘表,神情极其惊骇。
刘表戎装在身,根本不相信探马的话:“一人阻我大军,开什么玩笑,定然是前军有意怠惰,惧怕与曹军作战才故意这样说,传我军令,曹军在前,便是有刀山火海,也要冲过去!”
“诺!”探马得令,持刘表军令飞马而去了。
不一会探马居然又回来了,这一次连前锋大将黄祖也一起来到,他见了刘表,不及下马便大**着道:“主公,我前锋数千人马被一个神秘的高手拖住,前进不得半分!”
“恩?”黄祖是刘表的结义兄弟,刘表知道他是不会看错的,“什么人这样猖狂,待我亲自去看看!”
拦阻黄祖人马的正是苏则,他此刻面对着黄祖的千军万马,脸色毫无半分惧意,身法灵动如风似火,把黄祖的人马搅动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杀——”黄祖的人马对于苏则的存在极是愤慨,他们本来要一雪年初曹军大将夏侯惇给予他们的耻辱,想不到现在却被区区一个人就*得颜面尽失,这让张绣的人马看到了不知该怎样笑话呢!
“放箭!”黄祖部将苏飞坐在战车之上,指挥着强弓硬弩兵想要围杀苏则,但是苏则是在荆州军马之中,贸然放箭最容易的是伤到自己人,所以虽然数千黄祖人马是声势震天动地,却是奈何不了苏则半分,倒是自相践踏,死伤不少人马。
苏则自然也看见了指挥的苏飞,轻笑一声,身形陡然冲刺,根本不给黄祖人马以任何机会,直接飞一般地到了苏飞的战车之前,傲然立定,似乎就是为了羞辱苏飞:“我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抓!”
苏飞大怒,直接从兵器架上取过一条长枪,冲着苏则便疾刺而来。
苏则笑着闪过,一把握住枪身,陡然用力,打了两个旋,苏飞哪里料到苏则的实力,一个失神被自己的兵器给倒撞下车来,跌得是狼狈不堪。
不等他再多反应,苏则人已经控制了他,冷声道:“不想和你们过多纠缠,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公!”
苏飞可不服气,他挣扎着道:“主公何等人物?岂是你等贱民想见便能见的?”
“见我做什么?”突然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苏则抬眼望去,火光掩映之中,一队人马鼓噪而到,打着刘字旗号,他知道对方一定便是刘表了。
凛然无惧地看着面向自己的各种兵器,苏则挟持着苏飞,走得离刘表近了些:“自然是有好事!”
“好事?哼!”刘表看着黄祖那些死伤的数百人马,冷眼看着苏则道,“无端杀伤我士兵,贻误我军战机,是好事?”
“信不信由你!”苏则针锋相对地回道,“很快刘表大人就会明白我是为你好!”
“是吗?”刘表将信将疑,“说来听听,如果言之有理,我可以考虑收你为大将,如果是心怀不轨,定叫你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苏则冷笑:“我对做你的大将毫无半分兴趣,只不过要告诉你几件事情而已,一,孙策大军从寿春凯旋之后,没有回到曲阿去,而是直接驻军在了湖口!”
刘表道:“这一点我早已查探得知了,我大军出动之时已经派精兵强将守御荆州各处关隘,量孙策即使有百万大军,也无能为力!”
“这么说你这次带出来的都是疲弱将士了?如此而说,你并没有打算与曹操决一死战啊!”苏则信口说道,见刘表神色有些不满了,才继续道,“第二件事,曹操的六万大军现在是向着你的荆州而去了吧?你追得这样紧,就不怕曹操狗急跳墙残杀你的荆州百姓?”
刘表一惊,苏则所说正是他一直担心的地方,他仔细打量苏则的服饰,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不用问我是谁!”苏则悠悠而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的谋士们却都没有提出来,我真怀疑他们对你的忠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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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料敌复决胜
听了苏则的这番话,刘表身子顿时一震,确实,为什么蒯越蒯良都不向他提这件事?
苏则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剩下的该如何做,就看刘表大人自己的选择了!”
说罢,苏则蓦然腾起身形,消失在远处。
黄祖要带兵去追,却被刘表拦下了:“停止追击曹军,全军绕道,夤夜赶往安众城,一则断曹操归路,二则也好防备曹操势急攻打襄阳!”
蒯越本来率领左军要截击曹操人马,忽然传令报说刘表下令要改变行军路线,不由大惊失色:“主公听信何人谗言,竟作此自保之举?如此一来,岂不是最后要放虎归山?何时还会有这样好的机会?”
传令道:“小人也很疑惑,据说是主公听信了一个陌生人的话,而做出的决定,追击曹操的事情要交给张绣军去做!”
蒯越叹息道:“张绣才有多少人马,让他追击曹操,即使胜了于曹操何损?于我军何益?”
刘表军只虚张声势,却不追击曹军,陡然让曹操压力减轻大半,虽然还没有逃出刘表张绣联军的包围圈,但至少军队能够有了休整的时间了,全军缓缓行进,到了襄城外的淯水边上,看着湍急的河水淙淙,曹操忽然在马背上放声大哭起来。
夏侯惇许褚等随行大将见状大惊,急忙打马来到曹操身边,见曹操哭得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威严的模样,下马扶住连声问道:“主公,你何故哭得这样肝肠寸断?”
曹操止住哭声,看着夜色中襄城的轮廓和玉带一般的淯水,指给众人看:“年初,就是在这里,我失去了大将典韦,没有他,我曹操今天如何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典韦啊,你死得这样惨,我却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你若地下有知,我如何对得起你啊!全军停下,我要再次击败典韦亡灵!还有一同死难的将士!”
夏侯惇道:“孟德,追兵还在后面,现在不是哭祭的时候,等以后平定荆州了,再来祭拜典韦将军亡灵不迟!”
荀攸也说道:“主公,祭拜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典韦将军在天有灵,定会感受到主公的诚意的!”
“也只好如此了,不能因为我的冲动,再连累你们了!”曹操定了定心神,领着大军继续行进。
行无多远,探马来报:“刘表大军屯兵安众,已断了我军东归之路!”
得到这个消息,曹军众将面面相觑,夏侯惇对曹操道:“孟德,我数万大军调动,如何能瞒过刘表与张绣细作的耳目?既然他们困住我们,我们何不趁机拼他个鱼死网破?”
曹操摇摇头:“我令大军日行只有数里,并不不知道贼军在后追我,然而我计划已经拿定,若是到了安众,必定能击破张绣,元让,你们几个就放心好了!”
夏侯惇表示将信将疑,其他众将更是如此。
刚到安众县界,果然刘表已经派军守御险要之地,张绣也带了人马追来,却因为人马太少,没有即刻便进攻曹军,却直接入了安众城池内。
这自然给了曹操充分的时间准备一些东西,他趁夜令众军凿险开道,暗地里布下了骑兵,天明之后,也不急着突围,居然派了一支老弱病卒前去关下搦战。
刘表张绣军见曹兵如此之少,居然也不做多想,直接接受搦战,引军出关来战,那些老弱病卒哪里是张绣军的对手,纷纷便撤。
“杀!”坑道里的曹军早已养精蓄锐多时,见张绣与刘表联军到来,大呼一声,跳出坑道,向对方发起了突袭。
“曹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张绣和刘表望着坑道里密密麻麻爬出来的曹军人马,大为惊诧,只得后退撤入安众城中,商议下一步对策。
可惜的是,曹操已经在这阵混战之时,已经偷偷跑掉了。
张绣还没有进城,却见贾诩已经等在了那里,不等张绣说话,径自说道:“将军切莫追击曹军,否则必败!”
张绣不以为然:“曹操惶惶而逃,正是追击的好机会,先生为何出此言?”
刘表也引军来到,见张绣犹豫不决,疑惑道:“将军何故不追了?”
张绣笑笑:“不是不追,是在等大人你啊!”
刘表看看贾诩对张绣笑道:“将军的军师也太胆小了吧?今日不追,可就坐失机会了!”
“咳咳!”张绣歉疚地望望贾诩,策马同刘表一起追击曹操去了,只剩下贾诩在关门前叹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果然不出贾诩所料,刘表与张绣追了十多里地,正遇上曹军,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曹军杀得大败而归,曹军虽胜,却也没有反过来追击。刘表张绣惊叹于贾诩的先见之明,纷纷称赞不已:“可惜没有听从先生好意,才有此大败。”
不料贾诩只是淡笑道:“主公不必懊悔,现在可以整军再次追击!”
刘表张绣吃惊了:“先生说笑吧?都已经大败了,为什么还要再追?”
贾诩信心满满地说道:“这次再追击,必定大获全胜,在下敢以人头担保!”
“再信先生一次!”张绣毕竟是与贾诩一起多年之人,当下领军而去,刘表却怕了曹操使诈,没有一同前去。还谎称说担心贾诩脱逃,要亲自到时监斩。
果然,几个时辰之后,安众城外想起了张绣军欢呼的声音:“我们大败曹操了!”
贾诩看着面色瞬间变黑的刘表,嘴角浮起笑意来。
不多时,只见张绣人马带着俘获的无数曹军辎重大胜而归,张绣更是打马在前,满面喜气洋洋的表情,老远就向着刘表和贾诩说起这一战经过来:“先生真神人也,我带着人马连路追赶曹军,根本不堪一击,逃一路辎重散落一路,可惜正要赶上曹操时,被一路埋伏好的人马阻拦下来,否则现在一定连曹操首级也取回来了!”
贾诩听了,心中微微一笑,曹操这个时候自顾不暇,一定不可能有精力埋伏一支人马,看来一定是高燚的杰作了,而这个时候高燚不管攻打曹操还是刘表张绣,都会取得全功,但是高燚也没有这样做,看来传闻中的高燚打算集中兵力先取汉中的事情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贾诩脸上装作没有事情一样,拱手对张绣道:“在下还得多感谢将军,如果不是将军的人马奋力作战,取得这次胜利,只怕在下的头颅此刻已经成了刘表大人的下酒菜了!呵呵呵!”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刘表不由也是一阵尴尬,他一直都以为张绣这种小诸侯手下的谋士不会有什么能耐,估计连蒯越蒯良的十分之一才能都不会到,上次大败曹操也不过只是运气好而已。
而现在,他才终于知道,可能蒯越蒯良的才华倒是有可能不及眼前这个贾诩的十分之一。
可是刘表还是想死个明白,他不服气地问贾诩:“前我等以精兵追退兵,而公曰必败;后张绣将军以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克:究竟悉如公言。何其事虽反而皆验也?愿公明以教我。”
贾诩早就知道了刘表心中疑惑,不假思索便道:“此事不难判断,二位虽善用兵,却非曹操敌手。曹军虽新退,曹操必定亲自断后;追兵虽精,将既不敌,彼士亦锐,故知必败。操攻我们本无失策处,力未尽而退,必是国内有故,近闻袁绍有窥许都意,不外如是;操破将军之后,必轻军速进,纵然留诸将断后,却非将军敌手,故虽用败兵而战必胜也!”
张绣此时正好感到,听了贾诩的话,不禁打趣刘表道:“如何,刘表大人,有此智囊在手,我们攻打宛城有十分的把握了吧?”
贾诩微微一愣,攻打宛城?
他疑惑地看向刘表,只见刘表重重点头:“恩,既然都已经到了安众了,不妨就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高燚好了,听说他人就在宛城,这叫择日不如撞日,是吧?”
贾诩眯起眼睛,心中不禁有些冷笑,看来很快就会有好戏可看了。
刘表大军到了安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宛城,宛城之中,文聘与武安国等人都纷纷向高燚请求出战迎击刘表,然而高燚早就派人查探到了刘表此次所带人马不过是些杂牌军而已,明显没有诚意与张绣共击曹操,因此把所有人的请战意愿一一驳回,只是在自己家中无事人一般地教六岁的小女儿高玥射箭。
“爹爹,我射中了,射中红心了,你看,你看!”
高府后院之中,高玥奋地拉着高燚看自己的战绩,只见小小的箭靶之上,一支没有箭头的木质箭杆准准地插在红心之上,让高燚不由都有点羞愧了。
他冲着高玥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表情还是十分严肃的:“射得不错,不过不能骄傲,以后练箭,得把靶子弄成移动的,那样能射中才叫本事,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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