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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桑麻     回到三国当黄巾txt下载     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24章 刘协纳董欢

    “我管他什么人物,陛下说话都没他这样,”董欢站起身来,叉腰冲董承大呼小叫,“怎的,戏水便是无礼?如何才算有礼?这般有礼的名人,陛下有难时怎的不在身旁?倒被我这无礼的小女子给救下了,若是没我这等无礼的小女子,陛下此刻还不知怎样了呢!”

    “你这丫头!”一番话倒说得董承哑口无言,他不待船靠岸,奋力跃向董欢所在的竹筏,将近之时却枪尖一点,空中翻了个筋斗,正好上岸,倒是董欢不及防备,被董承这一震弄得竹筏乱颤,险些落入水中,好容易稳住身形,气得大叫:“哥哥你要淹死我!”

    董承并不回头,向杨彪请罪道:“教妹无方,还请司徒见谅!”

    “哈哈哈,小姑娘年纪不大,嘴巴倒是伶牙利齿的紧!”杨彪说罢看向董欢,细看之下,竟不自觉地吞咽了把口水。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原来董欢先时只穿了几件贴身的衣裳,方才入水,此刻已然尽湿,悉数紧裹在身上,玲珑体态一览无遗,但凡男人见了大约都会情不自禁吧。

    董欢打量了一下自己,立即双手便去遮拦胸前:“老色鬼,看什么看,再看剜你眼睛!”

    “好,好,不看!”杨彪自觉失态,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董承又是一通训斥:“女孩子家也不知廉耻,还不去快换件衣裳!”

    董欢听了这言语,只吐了吐舌头,便娇笑着跑开。

    董承这才来到杨彪面前道:“怎的不见杨奉,他该比我们先到才是。”

    杨彪也诧异道:“我也纳闷,不管了,将军先留一支人马驻守小平津,再带其余士兵入雒阳探查一下,好歹打扫出可以上朝和就寝的宫殿才好!”

    董承点点头,正要拜见刘协请示旨意,却见刘协与伏寿夫妇二人不知何时已相偎而沉沉睡去,也不敢惊动圣驾,自带人马往雒阳而去。

    不多时,杨奉带人马鼓噪而到,见刘协君臣并后宫数百人都在岸上休息,便催舟登岸,令士兵山呼万岁。

    刘协香梦正酣,忽见董卓李催郭汜三人各率一支人马,在身后穷追不舍,刘协大窘,高呼:“不要杀朕!”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回眼看时,却是伏完与杨彪拽着自己:“陛下是魇着了!”

    刘协犹然未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董卓要杀朕,李催郭汜也要杀朕!”

    杨彪道:“陛下勿扰,董卓已死多年,李催郭汜坏事做尽,定然不会有善报!”

    刘协一指面前军士道:“这些莫不是追杀之人!”

    伏完道:“此车骑将军杨奉,陛下勿惊!”

    杨奉军中人听刘协如此言语,有数人不满道:“一路舍生护卫,只得如此言语?”

    杨奉早已听到,大怒拔剑道:“哪个家伙窃窃私语,给我站出来,惊扰圣驾已是罪过,岂容你等放肆大言?”

    众军士当即禁若寒蝉,杨彪正要解释,换了身衣衫的董欢却出现了,她旁若无人地到了杨奉面前,摇摇头道:“将军这是要杀人吗?”

    杨奉正在气头上,瞥见董欢,口中冷冷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董欢极是嘴快,当即反唇相讥道:“这里就很凉快啊,所以我就来这呆着了!”

    杨奉猛地将剑指向董欢:“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不知道本将军这剑下已有多少人命了?”

    董欢岂是那号惧怕威胁的人,竟然身子往前一送:“天子在此,难道你敢杀人?”

    “好放肆的丫头,来人,给我拿下!把他带到我的帐中,本将军自有决断!”杨奉怒道,一路上他的话都是被言听计从,谁敢说半个不字?因此见了这个董欢,不知怎的气就不顺,只是不知他若知道先前开玩笑向董承提亲说的那个妹妹就是眼前的董欢的话不知心中会作何想法。

    杨奉军士应命而出,就要上前押走董欢,董欢作势道:“怎么个意思,打算强抢民女?”

    杨彪已经到了杨奉面前,低声道:“她是董承的妹妹!”

    “啊?”杨奉大吃一惊,口中犹然强说道,“董承也是我的部下,他的妹妹如此放肆,我要替他管教!”

    话犹未完,刘协的声音天雷一般在杨奉耳畔响起:“她是朕新纳的妃子,车骑将军还要替朕管教朕的妃子不成?”

    这下子不单是杨奉,连杨彪伏完伏寿及百官都听得一清二楚,杨彪刚才也是与董欢斗了一次嘴的,这刻心中忐忑不安,调戏皇帝的妃子,不说死罪也是要罢官的。

    唯有董欢还在鼓里,兀自惊愕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刘协道:“就是现在!”说罢刘协起身来到董欢身旁,抚着她的肩膀道,“爱妃,朕现在只能给你名义,等进了雒阳再正式册封,赐你玺绶,可好!”

    “好,好!”董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奉明知刘协这么做是要让自己下不了台面,却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他当即弃剑于地,跪伏道:“罪臣该死,不知是董妃娘娘,请陛下治罪!”

    董欢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动不动就动刀动剑的,自食其果!”

    刘协笑着将杨奉扶起:“爱卿也说了不知他是董妃,所谓不知者不当罪,爱卿何罪之有?朕从未忘记爱卿长安救驾之功,朕现在便封爱卿为骠骑大将军,位比三公,假节,都督河南尹,京兆尹军事,如何?”

    好一个刘协!杨奉冷汗直冒地看着眼前面庞青涩,身高只及自己胸膛的刘协,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先给你一巴掌再给点糖吃,这便是恩威并施的帝王之术吗?刘协,看来所有人都错看你了,你比每一个人都想象地要厉害得多,又或许说,你本来便是这样聪明之主,只是长期被董卓李傕郭汜给压抑了而不得施展,董卓虽然残暴,却不会笨到立一个少帝都不如的人为天子。

    原来,董卓下的这步棋到现在才要开始发挥作用,是他一早就料到的吗?还是他走错了这步棋?杨奉这时反而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董卓不是奸臣,反而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想到这个杨奉自己都不自己打了个冷战,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让陛下还都洛阳,效仿当年的孝光武帝一样再次振兴汉室,这不一直都是自己的梦想吗?为什么现在陛下变强了,自己反而发自内心的要拒绝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时不同,势不同,地位不同,立场自然也就不同,现在的他的势力是所有护驾的队伍中最有威慑力和战斗力的,他的爵位官位军职也是如今文武百官中最高的,怪不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就不一样了,那眼光中有尊敬,有崇拜,也有畏惧,他们畏惧的难道不是自己功高震主,甚至功高弑主吗?

    可笑可叹啊,用如山的死去的将士的生命换来了如山的战功,却最后要收获这样的结局,怪不得李乐要反叛乱,怪不了韩暹要黯然离开了,怪不得刘协要忌惮自己,甚至于制衡自己了,只剩下自己,是不是某天会被刘协派的刺客刺杀呢?

    贾诩,是你当初要我保护天子回洛阳的,但现在天子都开始怀疑我的忠诚了,我脑子很笨,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在哪里啊?

    忽然河岸又起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去卑和他的数千兵马也乘舟而来了,去卑是高燚命人去请来一起协助营救天子的,因此大家都彼此相识,只是正身处中间较大一些的船上的去卑,正命人紧急摆弄着什么,等船靠了岸杨奉才看清楚,船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大将,几乎浑身都是箭簇,简直是个血人一般,从头至脚无一处不鲜红。

    而那血色之下掩饰不住的苍白如纸的面庞,不是别人,正他的结义兄弟徐晃!

    其实雒阳也没有什么好探查的,自董卓火烧雒阳西迁长安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所有民宅宫殿都烧了个干净,人丁也都被或征走或死于瘟疫,因此董承和杨奉不到半天就调查清楚了,现在的雒阳只有不足八百户,可吃的东西几乎没有,可住的地方几乎没有,到处是化成灰烬的瓦砾残垣断壁。

    不过好在总算回了家,虽然残破,可以慢慢发展,也许现在的刘协要的就是一份自由。

    杨彪问杨奉道:“我等露宿城中不打紧,但不能让陛下也这样吧?”

    杨奉道:“不如在城内择一处平阔地扎营,让陛下入住!”

    刘协摇摇头道:“朕知道有一处地方可以住!”

    众人诧异地问:“陛下明示!”

    刘协想起了小时候无意间偷听到十常侍们的对话,于是继续道:“中常侍赵忠家的宅子,用的料都是上等的石材和木材,虽然经火烧,肯定没什么影响的!”

    这时正好董承军士来报:“陛下,宦官赵忠的旧宅完好无损,请陛下移驾下榻!”(83中文网 )</div>

第625章 恶人做噩梦

    住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吃的问题了,杨奉等人安排刘协住进了赵忠宅子后便出来与杨彪伏完等人商议道:“数万人费尽心血来到雒阳,不可活活饿死,司徒大人,我带兵士到梁县驻扎,为各位寻找食物去!”

    杨彪道:“我们这些大臣也不能光白吃白喝,等养养气力后,不如让各位官员自己去城中和野外樵采!”

    伏完道:“这事情中郎将以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司徒大人,还有许多政事等着您这些三公九卿们处理呢!”

    董承道:“国舅得没错,而且现在雒阳城墙残破,我也该带人去加紧修缮了!”

    伏完笑道:“董承将军,不要忘了,现在你也是国舅的身份了!”

    “哈哈哈!”

    杨奉回到军中,来看望重伤昏迷的徐晃,去卑便在一旁,见杨奉来了,施礼道:“骠骑将军!”

    “公明的伤势怎么样了?”杨奉一边问一边看着面前的去卑。

    “将军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罢了!”去卑也来到徐晃面前道,“徐晃将军很是厉害,与万军厮杀还能这样,可真是铁血无双了,我们族人敬重这样的男人!”

    而你们所耻辱的就是我这样的家伙对吗?杨奉心中一闪而过这个想法,歉疚地看着昏迷的徐晃道:“公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选择!”

    “将军无须自责了,对了,陛下在何处?千里迢迢而来还没有正式拜见呢!”去卑问道。

    杨奉道:“陛下了,右贤王此次连退李郭二贼,功勋彪炳,一定要封个大将军之位!”

    “那岂不是连将军您的位子都要在本王之下了?”去卑话也不含糊,他知道大汉的军职的高低之分,杨奉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便接着道,“各族都不敬本王叔父的单于之位,本王此次前来不求什么封赏,只求一个明正叔父身份的诏命就是了!”

    诏命?哼,其实还是实力不强罢了,真是实力强盛的话,还用得着什么明正身份?杨奉心里想着,面上却笑道:“右贤王放心,这事我会对陛下的,军务繁忙,我得去料理了,来人,把徐晃将军安排到我的营帐内!”

    “诺!”

    去卑看着杨奉的背影,表情复杂道:“这个人好奇怪啊!”

    杨奉到了梁县,董昭早已侯在了那里,便诧异道:“公仁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董昭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着便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杨奉。

    杨奉接过,不解道:“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

    董昭道:“曹孟德写给将军的信,似乎挺有诚意的!”

    “曹操?”杨奉疑惑着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吾与将军闻名慕义,便推赤心。今将军拔万乘之艰难,反之旧都,辅佐之功,举世无双,何其休哉!方今群凶猾夏,四海未宁,神器至重,事在维辅;必须众贤以清王轨,诚非一人所能独建。心腹四支,实相恃赖,一物不备,则有阙焉。将军当为内主,吾为外援。今吾有粮,将军有兵,有无相通,足以相济,死生契阔,相与共之。”

    “恩,诚意还不!”杨奉看了信后大喜道,“兗州诸军近在许县,有兵有粮,国家所当依仰!”

    “果然将军和我想的是一样的!”董昭笑道,“那我这便去请示陛下!”

    “那倒不用了!”杨奉摆摆手道,“如今我身为骠骑大将军,有开府治事的权力,这个主我还是当得的!”

    董昭诧异了一下:“还请将军示下!”

    杨奉道:“各地诸侯都不管陛下的死活,只有曹操如此忠心,先是派兵在河北与平津孟津御敌,又卑辞谦恭致意如此书信,我这便表其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公仁你也不要做议郎了,我表你为符节令,顺便去向曹操传达此意!”

    “诺!”

    李傕与郭汜带领残兵临近长安,贾诩早已带兵侯在城前,李傕下马紧紧握住贾诩的手:“我已经听了,先生收复长安,又一次救我于危难啊!”

    贾诩道:“主公回来就好,我们可以慢慢再图大业!众将士劳累多日,还是快入城休整吧!”

    李傕头:“入城!”

    这时郭汜忽然道:“别急,老李你先入城,我带兵在城外驻扎!以防不测!”

    最后这句话郭汜看着贾诩的,他自从被去卑砍了个耳朵后就变得心谨慎了。

    贾诩也看向郭汜道:“大将军是在我串通了敌人要害二位?”

    “难道不是吗?”郭汜拔剑就指向贾诩的脖子,“你现在至少有一百个理由反叛我们!”

    看着郭汜泛着寒光的剑芒,贾诩依然神色不惊道:“此话何意?”

    李傕也道:“老郭你太多疑了,没有先生我们根本不会有今天的!”

    郭汜冷笑道:“得对,没有他,我们根本不会有今天!没有他,我们可能还是一群逃兵,但现在呢?我们依然是逃兵!老李,你敢这一切不是他在操纵?”

    李傕忙劝道:“干嘛生这么大的气,都是自己人!”

    贾诩也跟着冷笑:“人在做,天在看,郭汜,我问你,蔡琰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原来是为这!”郭汜抽剑回鞘,“是又怎样?”

    李傕被他们得糊涂,正要再问,贾诩口气忽然沉沉道:“那就是了,听蔡琰因为你而流落匈奴了,异族人会怎么对待这样的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那也是她活该!”郭汜满不在乎道,看着面色不善的贾诩,脊背凉意连连,“所以你打算为她报仇是吗?对了,这次在河东我又遇见了那个匈奴人带领的军队,叫什么——去卑,你要报仇怎么不去找他!”

    贾诩道:“我自然会去找他的,但你也跑不了!”

    李傕道:“我当什么大事,老郭,你就给先生道个歉,不就好了?贾先生,老郭肯定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大家各退一步,这个时候我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了!”

    贾诩叹气道:“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罢了,郭汜将军毕竟是主公的好友,但蔡琰是蔡邕托付我照顾的人,如今她流落北地,我自然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

    “那就别在这闲着了!”李傕长笑道,“大家都是又饿又累的,老郭,你真的不进城?”

    郭汜面色铁青:“不进了,就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你进城后命人带些粮草给我就行!”

    “那好,走!”李傕大喝一声,分兵便与贾诩一起进城了。

    只是李傕想不到这将是与郭汜的最后一次见面。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夜色下的长安城别有一番风味,月白风清,秋风瑟瑟,远处回荡着号角声与寒鸦的悲鸣。

    李傕忽然从一个噩梦中醒来。

    想不起梦中是什么内容了,只恍恍惚惚记得是有无数人在追杀自己。

    李傕从床上坐起身子,看了看旁边正滴水的壶漏,是丑时。

    经常给自己占卜的那个女巫曾过:人的意志力在丑时是最弱的,最会胡思乱想,想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想不起来自己投身沙场多长时间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至死方休?

    “是不是很困惑?”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什么人?”李傕一惊,这声音,是那个女巫!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李傕面前的席子上,整个身体都被裹在神秘的白袍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月光如银,洒进这间屋子,女巫背对着月光,因此李傕看不清她的面容,这时李傕才想起来: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巫的真实面目,这样想着,他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这感觉不仅是因为这样的夜,还因为女巫的冰冷的话语:“最后为主公占卜一次如何?”

    李傕大惊,从床头一下子跳起来,扯下宝剑指着女巫:“你什么意思?”

    “主公莫慌!”女巫身子不动,随手取出几枚铜钱,丢在地上,“且看这最后一卦,卦相如何?”

    能不慌吗?李傕拿着剑的手在发抖,因为他正听见外面起了阵阵的骚动声,而且这骚动正向着这里而来。

    但铜钱在地上打转的声音却又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力。

    终于,铜钱停止了转动,一个个躺在地上,排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是什么?”李傕问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死卦,无解!”女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吓人。

    “死卦?怎么可能?”李傕大惊失色道,“我已经死里逃生了出来,现在刚刚才安定下来,怎么可能是死卦?”

    “卦相多行不义必自毙!”女巫抬起头,看着李傕道,“难道主公对活着还有留恋?”

    李傕听了这话竟有些茫然:“不知道!”

    女巫接着道:“既然主公自己都没有了生存的意志,所以才有无解的死卦,确切地这卦相正是主公心态的表现,我不过是个凭借罢了!”(83中文网 )</div>

第626章 噩梦得恶报

    李傕猛地打了个激灵:“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当时撤退时你被敌人抓住后给杀掉了啊!”

    女巫顿时激动起来,哆嗦着道:“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敌人抓住了我,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将我丢到军队里供士兵玩乐,最后是奸杀!我的魂魄浑浑噩噩就来到了这里!”

    李傕一阵哆嗦:“既然杀你的是他们,你就该去找他们索命才对!”

    女巫站起来,一步步地走近李傕:“我自然要索他们的命,但因为我算到你今日将死,所以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

    李傕一剑刺向女巫,却什么也没刺到,他大惊着丢开剑,身子向床内里瑟缩:“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女巫走到床边,站定不动:“很多很多年前,你带兵抢*劫一个村子,强暴了一个寡妇,后来,那个寡妇生下一个女儿,她临终前告诉女儿她的父亲是一个背上纹着三条蛟龙的人,要她找到他!”

    李傕失神道:“莫非你就是?”

    女巫猛地扑向李傕,身形却刹那间消散,只有一个声音还在空中回荡:“父亲!父亲!父亲……”

    李傕猛地从床上坐起,原来是一个梦而已,但却好真实,他看向床边,什么人也没有,但当他目光移到地面上时,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

    地上有几枚铜钱!摆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正是梦中看到的那个无解的死卦。

    忽地喊杀声四起,窗外腾起熊熊的火光,房间门被人粗暴地踢开了,段煨带人大喊着冲进来,看见了愕然的李傕笑道:“主公,还记得我吧?”

    李傕忙去抓剑,却什么也没抓到,他惊愕地看着段煨问道:“你不是被贾诩打败逃到华阴去了吗?”

    段煨冷笑道:“贾诩什么你也信,怪不得你这么倒霉!”

    李傕一交摔到地上,向窗边蠕动:“贾诩不可能背叛我的,不可能的!”

    “从来都没有效忠过你,所以根本谈不上背叛!”贾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只有相信自己,才能安身立命!”

    “为什么?我待你如父,你反要杀我?”李傕出了任何一个被手下人背叛时都要的话。

    “因为要杀你的人不仅是他,还有天下万民!”段煨更不多话,挥刀砍向李傕。

    李傕慌乱中闪过:“郭汜还在城外,你们不怕他带兵攻城?”

    贾诩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后:“你难道以为郭汜能活到今夜?”

    李傕已经没时间问下去了,他身上已经中了数刀,大喝一声,跳出了窗子。

    “啊!”窗外不是李傕所熟悉的青石板,而是一面布满了长铁钉的钉板!

    要死了吗?李傕感到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被钉死了,一动不能动,连平日里最简单的呼吸都变得困难,每一次呼吸都是全身的剧痛,视线模糊了,渐渐地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东西,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吗?人死后是可以轮回的,下辈子的自己会是什么?总之不要做人,因为人最幸福,人也最痛苦!

    “父亲!”那个女巫的声音传来,李傕努力地睁开眼睛,一束温和的光芒刺入了他的眼睛,女巫的身形在远处时隐时现,她脱下裹身的白袍,露出少女玲珑的身体,冲着李傕挥手。

    这是梦境还是真实?李傕心有疑问,却并不迟疑,这片奇幻的景色实在太好,好得无法被它的一切所深深吸引:万物都模糊而朦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又或许这便是死后的世界吧?至少,不必再整天杀戮,刀尖上舔血,贾诩,我反而要多谢你呢!

    李傕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循着女巫的身形向远处走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父亲,母亲我的名字只有你才能取?你叫什么就叫什么!”

    “我也是个大老粗呢,哪会取什么名字?”

    “取一个嘛!别人家的孩子都笑话我是没名字也没爹的野丫头!”

    “好,让我想想啊,有了,你不是经常喜欢用艾草卜卦吗?不如就叫艾吧,怎么样?”

    “李艾,好好听诶,我有名字了,从今天起我有名字了,从今天起我有父亲了,我不再是没名字也没爹要的野丫头了!”

    李傕幸福却又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吧?这一切都是美好的想象罢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只有在梦中希冀而已。

    孩子,迟来的父爱,你不会怪我吧?

    “想不到他是笑着死的!”段煨割下李傕微笑着的头,诧异地对贾诩道。

    贾诩道:“也许是解脱了,所以高兴!”

    “什么?”段煨疑惑道,“什么解脱?什么高兴?”

    贾诩道:“没什么!钟繇大人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段煨头:“他是先生极敬重之人,应该不会有差错。”

    贾诩看着李傕的尸体沉声道:“那我们就一面布告城中,一面听好消息吧!”

    长安城外,郭汜正与钟繇并众军士彻夜饮酒。

    “劳烦元常亲自押送粮草,心里可真过意不去!”郭汜给自己斟满酒,举杯向座下的钟繇敬酒。

    钟繇也笑着举杯道:“在下身为长安令,为将军押送粮草乃是份内之事!”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郭汜也喝干了酒咂嘴弄舌道:“听元常写得一手好字,可否赐我一幅也开开眼?”

    钟繇推辞道:“微末技艺,怎敢在将军面前献丑?”

    郭汜略微失望道:“原来是这样啊,听你们文人爱送些字什么的表达情意,看来元常是不把我这个大老粗当朋友了!”

    钟繇听出了郭汜口中的不快之意,只好强笑道:“可惜来得匆忙,没有带文房四宝前来!”

    “这个不妨事,知道是元常你要来,文房四宝我一早就准备下了!”郭汜着从案几下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指给钟繇看,“笔墨纸砚,一样不少,看你怎么推脱?”

    看到那个锦盒的时候钟繇就吃了一惊:“这不是蔡邕的锦盒吗?怎么会在将军这里?”

    郭汜面现不快,他当然不能这是他带兵去强抢蔡邕女儿的时候顺道从家中搜寡出来的吧:“长安一直不安宁,我就让人取来保管的,怎么了,你也知道蔡邕是书法大家,看在这个锦盒的面子上,元常也该卖我郭汜一个人情吧?”

    “这样再推辞就不过去了!”钟繇接过锦盒,神情恭敬地取出宣纸和狼毫笔,将墨倒入石砚台中仔细研磨,这是蔡邕使用过的东西,钟繇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心也狂跳不已,这种激动和愤怒并存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他干脆拔开酒盖,提起酒壶一饮而下,与此同时,狼毫笔沾了饱含芳香的黑墨在宣纸上也一挥而就!

    郭汜不禁被钟繇的行为感染了,他不懂字,但他知道现在的钟繇正像一个施展着自己得意武技的武者,耍弄着百花缭乱的招式!再看宣纸上的字,个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柔弱书生写出来的字,郭汜不禁啧啧称赞。

    钟繇看着郭汜的表情,口气忽然变得微冷道:“原来将军不识字!”

    郭汜笑道:“这还用,我就是看着元常写得漂亮,但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那就让我来为将军念一下吧!”钟繇将狼毫笔放回砚台,看着那字,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李郭不死,汉难未已,初平方宁,始得建安!”

    郭汜脸上勃然变色,拔剑指向钟繇:“大胆!你想死吗?左右,给我把他抓起来!”

    “诺!”围看多时的军士立即上前就要拿住钟繇。

    钟繇却面不改色,而是盯着郭汜诡异地笑道:“药性该发作了吧!”

    郭汜一惊,这才感到肚子里隐隐作痛起来:“你在酒里下毒!”

    钟繇正色道:“你刚才也了我是个文人,文人杀人自然要用文人的法子!”

    郭汜捂着肚子痛得在地上直打滚:“你也喝酒了,怎么没有事情?”

    “很简单!”钟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满帐倒在地上**的倒霉鬼们冷笑着一饮而尽,而后重重摔到地上砸得粉碎,“因为我事先吃了解药!”

    帐外迅速进来了一群士兵,制住几个中毒不深的人,郭汜还想反抗,早被夺下了兵器,不多时,便口吐白沫翻了白眼。

    钟繇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让士兵们问道:“给你们两个选择,追随你们的主公而死,或者接受招降。”

    众人确定郭汜已死,纷纷愿降。

    钟繇收好蔡邕的锦盒,传谕全军:“逆贼郭汜伏诛,余众不降者斩,降者无罪!”

    李催郭汜伏诛,长安城内百姓无不拍手相庆,许多人取出家中珍藏多年的美酒,自发地集结到了城里的酒家,万人空巷,各式杂耍,摊贩,舞坊,乐坊甚清楼都分外热闹起来,长安城几乎每个公共场合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唱着跳着,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容。长安本就关西之地,民风与中原大是不同,也没有中原那么多的忌讳和繁文缛节。

    “似乎长安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喜庆了吧?”贾诩在自己府邸书房的窗前向外望去,看着长安街道上的人群们,不自觉地道。

    旁边的钟繇也感叹道:“是啊,其实百姓们的要求很简单的,你给他们一恩惠,他们就会用你的生命来报达你!”

    贾诩浓眉微锁:“只是不知道这短暂的和平能维持多久?”

    钟繇头:“马腾,韩遂,张杨,张济,高燚,曹操,袁绍,袁耀,公孙瓒,刘璋,把士燮和公孙度也算上的话,还不其他的诸侯与流浪军,他们之间的战争还会更多吧?”

    贾诩笑道:“元常是头疼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还是生在了这个变幻无常又不得不直面的乱世?”

    钟繇也笑了:“两个都有,但都必须接受这样的现实啊!因为我们既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也决定不了天下大势,我们能决定的东西只有自己的人生!”

    贾诩道:“真是深奥,元常才四十岁就参透人生了?”

    “可别取笑我了!”钟繇摸着胡须看着贾诩意味深长地笑,“倒是文和你,仍不打算做官?”

    贾诩轻拍钟繇的肩膀:“不做官,我这辈子就是给人当慕僚的命!”

    钟繇撇撇嘴:“看样子貌似有一个人要倒霉了!”

    贾诩大笑:“不错,长安就靠元常了,董卓的旧部就剩下一个张济了,我得给他找一个好的归宿。”

    钟繇笑道:“那就预祝你成功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贾诩一脸坏笑道:“我哪有要动身?像我这种稀世智者,怎么着也得让人来请吧?”

    “咳咳!”钟繇一通咳嗽,指着窗外,“快看,天上一群牛在飞!”

    天上并没有牛在飞,而是李催和郭汜的首级被挂在高杆上,被上万人用各种东西砸着,成了稀巴烂。

    “生前搜刮民脂民膏,死后还要浪费百姓们的鸡蛋和青菜,活着死了都是多余!”人群中的张绣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张绣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闲着,和赵云先是同高燚一样到处寻找刘协,可刘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之后后来才又神秘现身,高燚则是为了查出隐藏在诸多阴谋背后的黑手,故意隐藏行踪,正好马文鹭临盆期近,高燚便与赵云落月三人一起前往扶风茂陵陪产。

    张绣则是一直同贾诩保持着联系,张济之所以会放弃拥戴天子,张绣和贾诩起了不的作用。

    现在的张济正带兵攻打着樊城,基本上现在南阳以南樊城以北的州县都到了张济的名下,张绣此次来长安就是请贾诩去做张济的幕僚,毕竟对手刘表不会眼看着张济一一蚕食自己的领土的。

    入夜,贾诩正在房内秉烛夜读,下人来报:“主人,张绣大人来了!正在门外侯着!”

    贾诩眼睛一亮:“快快有请!”(83中文网 )</div>

第627章 赵云喜得子

    “黑夜里见到侯爷这张诡异的面具,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呢!”贾诩并不避讳张绣的脸,爽朗地笑道,张绣这些日子随张济攻城略地,也是多立军功,前不久刚升了个宣威侯,建忠将军的军侯爵,虽然不过是个杂号,至少不再是校尉了。

    只是他的脸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毁了容貌,现在也是像当初的叶十七一样戴上了一只鬼脸面具,阴森恐怖。

    张绣笑得很冷:“能把先生给吓到,倒也是我的能耐了!”

    贾诩请张绣坐下,沉声道:“侯爷平日都是书信与我往来,今日亲自到此,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吧?”

    张绣头:“不错,果然如先生之前的那样,刘表不打算轻易让出樊城这块地方,前不久调集了大军已在新野屯驻,看样子是想与叔父大战一场!”

    贾诩微微皱眉:“樊城是襄阳的北面门户,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高燚在南阳经营多年,已经根深蒂固,张骠骑只有向南发展,刘表刚被高燚大败,荆州人心浮动,自然不太服众,加之他自己内部意见也未必统一,因此这是张骠骑拿下襄阳乃至荆南的最好时机!”

    张绣接着道:“确实如此,刘表虽不如曹操袁绍辈,但麾下蒯越蒯良蔡瑁等人也不可觑,叔父恐独力难支,因此让我前来,务必请先生为叔父谋略,先生之智天下无出其右者,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了!”

    “无出我右这话就有谬赞了,须知民间高人如云,只是都藏得很深罢了!”贾诩假意推辞道。

    张绣又道:“李郭二人已除,先生在长安也无所可为,叔父只求一块立足之地罢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实不相瞒,我在长安确实有事情在做!”贾诩面色变得凝重,“近来我多方打探,知道掳走蔡琰姐的人是匈奴现任左贤王刘豹,我想亲自去一趟匈奴,将蔡琰姐营救回来,然后前去投效张骠骑!”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陪先生去这一趟匈奴如何?”张绣道,“我现在的武艺虽已不是天下无敌,但对付些许个匈奴人绝不是问题!”

    “这……”贾诩犹豫了一下,然后头道,“好吧,回来之后,我为谋略,侯爷为将军,助张骠骑共取襄阳!”

    “只是……”张绣疑惑道,“听先生的家人还在段煨的军中,我还听段煨对先生非常敬重,他舍得放先生走?会不会趁机杀害先生的家人?为免万一,我这便去将段煨刺杀,或设法先将先生的家人救出?”

    “这个侯爷就多虑了!”贾诩笑道,“其实段煨是巴不得我走呢,他表面上对我敬重有加,其实是怕我怕得要命,他知道自己的庙,供不下我这尊大佛,因此我要是走了,他肯定是表面上装做十分惋惜,其实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吧,我的家人他自然会派人护送出来,再了,他也算有功于社稷之人,杀了反而会给我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原来是这样!”张绣恍然道,“那先生先准备一下吧,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走,先生一出城,我就放出消息,为防万一,我还是派人保护先生的家人吧,也好多一层照应!”

    “可惜没有喝醉,不尽兴啊!”贾诩笑叹一声,不经意地望向夜空,目光突然变得好奇起来,咦了一下,看了片刻,神色大惊道,“不好!”

    “什么不好?”张绣知道贾诩也算深谙天文之事,于是问道。

    贾诩指着天空神色复杂道:“去年春天的时候太白就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今夜天气晴朗,此景象更为清晰,我看大汉气数将终,晋魏之地,必有兴者!”

    张绣顺着贾诩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几颗或明或暗地星星而已,只赔笑道:“看不懂,既然先生大汉气数将尽,那就是真的了!”

    贾诩喃喃道:“所谓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为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

    “魏?”张绣在纸上写出这个字,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贾诩继续道:“汉以火德王,而诸侯中唯有曹操属土命。而且他现在的治所许县也属土,火能生土,土能旺木,再往下我就不敢想了!”

    张绣惊诧道:“难道曹操会杀天子而自立为皇帝?”

    贾诩摇摇头:“曹操不会这么傻,依我看来,他的幕僚肯定也有懂天象的人,那么不难想象曹操的第一步就是要让陛下从雒阳移驾许县了!”

    张绣笑道:“可没有这么容易,杨奉,董承,张杨历尽千辛万苦才把陛下从长安护送到雒阳,会把大权拱手交给别人?而且袁绍袁耀再大度也不会放任曹操这么做吧?他四面受敌,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我看是找死!”

    贾诩却笑得令人难以捉摸:“曹操做的哪件事不是自寻死路?刺杀董公,逃亡陈留,组织诸侯会盟,荥阳独战吕布,讨伐徐州无家可归,三四流的武艺却还每每身先士卒不避刀剑,但最后他死了吗?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成了各大诸侯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扶风郡,茂陵县,一户普通的农家之中,高燚一身平民打扮,一个人在院落里来回踱步,身旁是坐立不安的赵云,而屋内之中,则是落月与一群接生婆和丫鬟这忙碌个不停,马文鹭的**之声不时传来,让外面的赵云听了不免直皱眉头。

    高燚看在眼里,不禁笑话赵云:“怎么了,现在自己媳妇快生了,知道心急如焚的滋味了吧!”

    赵云苦着一张脸,转过身去不理会高燚:“兄长只会取笑人,当初嫂子临盆的时候,你可是急得都要杀人了!”

    正巧落月走出了房间,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个,一忙都帮不上,还只会在这里乱操心!”

    赵云早就起身冲到了落月面前,话都语无伦次了:“里面怎么样了?”

    落月有心戏弄一下赵云,故意唉声叹气道:“当然不好了,流了到处的血,我看了都晕,蕊儿都疼得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们男人只知道自己风流快活,一也不懂得女人怀胎十月又把孩子生下来有多痛苦!”

    赵云尴尬了一下,落月这话得明显不妥啊,他记得自己同马文鹭做那事的时候,人家姑娘的表情明显比赵云自己都还要享受的。

    可是这些话赵云可不敢出来,除非他是不想以后好好过了。

    倒是高燚听见了落叶的奚落,颠颠的就凑了过来献殷勤:“夫人这话得实在不太对,男人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但肯定是不包括你夫君我的,我对你多体贴,多爱护,多温柔……”

    落月瞪了高燚一眼:“一会不显摆你那嘴皮子能死是吗?实在没事做就去厨房烧水!”

    高燚嘻嘻一笑,突然哎呦叫唤起来:“好疼,哎呦旧伤发作了,手疼,肩膀疼,背疼,肚子疼,夫人救命,快香一口,不要让我留下遗憾!”

    赵云在一边,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落月更是被高燚的话气得哭笑不得,她随手抄起一只扫帚来,就要想高燚身上招呼,高燚早就跳开了,就连房子周围负责守卫的随从们都忍俊不禁起来。

    突然,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屋内传了出来,院落内的三人都停了下来,最激动的自然是赵云本人了,他满脸又喜又疑问地晃着高燚:“兄长,我做父亲了!”

    “是是是,当然是你做父亲了,难不成还是我啊?那样你不得撕了我?”高燚笑笑,示意赵云看向屋子里面。

    接生的丫鬟已经将婴儿抱了出来给赵云看,赵云盯着那婴儿,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只是傻傻地笑:“我做父亲了,我做父亲了!”

    这时落月提醒了赵云一下:“别只顾着自己高兴了,快去看看蕊儿啊!”

    “对对对!”赵云恍然大悟一般,立即抱着婴儿进屋子去了。

    高燚也想跟着进去,下人却来对他道:“主公,金旋先生来了!”

    “哦?”高燚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眼前一亮,这个金旋曾经多次暗中帮助过自己,现在高燚在扶风这么隐蔽的地方金旋都能找来,可见能耐实在不,而且一定有大事相商。

    “夫人,你先进去照顾弟妹,我去见一个人!”高燚迅速换成了一脸正色,在落月略微诧异的神色注视下,走了出去。

    此刻大门外面,一名青年正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看到高燚从里面出来,上前自我介绍道:“高府君可真会找地方,任谁也想不到名满天下的高明阳会在这样普通的民家之中,左右着天下大势吧!”

    高燚直言不讳:“阁下不是一直都是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吗?怎么现在突然不请自来了?”

    这青年正是金旋,如今他已经辞官归隐,就是为了避免祸及自身,他见四下无人,这才神色严肃地对高燚道:“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高府君,为什么什么都不做,纵容天子被一群董卓余孽戏弄?”

    高燚不由愕然:“这话从何起,我要是什么都不做,陛下就连能否安全出长安城都是问题了!”

    金旋笑笑:“可是府君知道曹操也出兵了吗?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你的主意!”

    高燚知道这是瞒不住金旋的,他头:“不错,是我的主意,目的就是借他的手铲除董卓余孽,这有什么问题吗?”

    金旋长叹一口气:“难道府君军中没有会观天象之人吗?最近种种天象,都在预示着汉室将亡,晋魏之地将出天命之人,这一处,只有曹操符合,早年许邵就品鉴过曹操是乱世之奸雄,府君居然想借他之手铲除董卓余孽,就不怕反受其害吗?”

    高燚笑眯眯地看着金旋反问:“先生信天象?”

    金旋怔了一下,然后道:“深信不疑!”

    高燚呵呵一笑:“我不信!”

    话之间,街道上响起了士兵的喊杀之声,那是李傕和郭汜的士兵们从长安逃亡出来之后,想在这里捞些油水,高燚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立即便离开了。

    高燚将金旋请进院内,笑着道:“先生来得很是时候,今天我们这里多了一条生命!”

    金旋也不客气,一面走进来,一面也笑着道:“新生命好,新气象,象征着新的未来!”

    高燚莫名地想起了蔡琰,虽然刘豹托人捎来消息蔡琰在他那里过得很好,可是高燚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已经打算好了,等马文鹭的孩子安全生下来,就亲自去一趟匈奴,碰巧贾诩也有这个意思,他们已经好了,兵分两路,在匈奴国会合。

    毕竟,是自己的师妹,而且蔡邕因为这件事也病倒了,(83中文网 )</div>

第628章 天象藏天机

    曹操于河内驻军了数日,渡河到平津,至孟津与诸将相会,得知天子安然入了雒阳,才带兵屯驻到了荥阳。

    七月的天气本是燥热难当之时,此时的荥阳却一派肃杀的气氛,曹操与诸将出帐举目四望,只见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荒芜人烟。

    “大哥,在想什么?”曹洪见曹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上前问道。

    “想很多事!”曹操口气复杂道,“想这万恶的战争使得百姓妻离子散,背井离乡,想这无常的乱世何时才能终结,想我去年在这里经历的人生的第一次大败,想那些因我曹孟德的无能而长眠于此地的将士们!”

    曹洪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大哥真是个奇怪的人,有时候很严厉,有时候又很伤感!”

    “是吗?”曹操苦笑了一下,看着面前十五刚出头的曹洪道,“还记得洪弟在这里舍命救走我的事吧?”

    曹洪笑道:“那会什么都不怕,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

    “哈哈哈哈,怕就好!”曹操又看向远处,“有时候我也纠结悍不畏死和贪生怕死这两个概念,其实不管是活下来还是死去都是一样的,只是立场不同,才会让人觉得战死光荣逃生可耻,其实呢,战死是一瞬间的光荣,以生命作为代价,固然可歌可泣,但逃生也未必可耻,因为可以活下来做更多对国家社稷包括也对自己有益的事情!都应该赢得同样的尊重!”

    曹洪似懂非懂地头:“如果以后我犯了罪,只要大哥不杀我,我就会将功赎罪,是这样的吧!”

    “哈哈哈哈,洪弟不须诅咒自己吧!”曹操大笑道,转过身,看见许褚和典韦也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魁梧粗壮,令人安心。

    “主公,在什么呢?”许褚对曹操作揖道,“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典韦大手拍着许褚的肩膀:“不需要听懂,咱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好曹公的安全,这就够了啊!”

    “那是自然的啊!”许褚拍拍自己的兵器,又亮着自己的肌肉,“这还用吗?”

    “得好!”曹操走过去握住二人的手臂,“有典韦和许褚在,我现在是任何龙潭虎**都敢去了!”

    乐进和于禁检完了军队,一起从远处走来:“各位在这里啊,让我们一通好找!”

    曹洪打趣道:“你们还用找啊?两座大山在这里,你们不管走到哪里都应该看到的啊!”

    曹操问乐进于禁二人:“粮草到了没有?”

    于禁回禀道:“启禀主公,还没有到,曹仁将军怕遭遇别的军队劫粮,因此一直派斥候不断查探附近的情况,才敢带着缁重缓缓进军,毕竟现在杨奉董承张杨的军队离我们不远,曹仁将军不敢大意!”

    曹操头:“子孝做事一向让我放心,由他押运粮草最合适不过,反正我军此刻尚有余粮,近期之内也不会有战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乐进疑惑道:“但是主公,我等长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听现在朝廷大权被杨奉把持着,陛下为了制衡杨奉刚刚册封了董承的妹妹为妃子,我等却空在荥阳干等,徒徒耗费粮草,又有何益处?”

    “文谦太急躁了!”于禁打断乐进的话,“主公自会有打算,我们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曹操意味深长地笑道:“哎,明争暗斗无时无尽啊,既然陛下能想到通过董承来制衡杨奉,自然也会想到咱们的!”

    这时传令兵飞马来报:“启禀主公,中军帐中来了一人,自称是陛下派来慰问主公的!”

    曹操与众人相视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走!”

    曹操与众将到了中军帐内,只见董昭早已等候在了那里,此刻正背对着诸人看着曹操挂在帐内的一幅军势图。

    曹操与董昭只是素日里书信往来,并没有见过彼此,这时见他眉清目秀,精神充足,暗想道:“洛阳大荒,官僚军民都有饥色,此人怎么独独长得这么丰满?要不是之前他多次帮我,肯定我会认为他是个贪官吧!”于是上前道:“曹孟德引诸将见过上使!”

    董昭回过身来,看见曹操与身后一伙威武不凡,略略一失神,也回礼道:“奉骠骑大将军杨奉命,封曹操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

    诸人大喜,一齐跪拜于地。

    董昭扶起曹操道:“曹公远来辛苦了,你我并非初识,何必如此见外?”

    “私情再好,礼法也不可废!”曹操屏退众将,引董昭就座,问道,“公仁尊颜充腴,以何调理而至此?”

    董昭笑着回道:“并无他法,只食淡多年罢了。”

    “原来如此!“曹操着头,又问董昭:“不知道公仁现居何职?”

    董昭回道:“不才官封正议郎!”

    曹操还待问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问什么好,只好看着董昭而笑。

    董昭道:“曹公何故发笑?”

    曹操停了笑:“我今日能顺利来到这里,全赖公仁之力,但不知来此当施何计?公仁必有主意,愿以教我!”

    董昭笑道:“曹公兴义兵以诛暴*乱,入朝天子,辅翼王室,此五伯之功也。此下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留匡弼,事势不便,惟有移驾幸许县。可是朝廷播越,新还旧京,远近跂望,冀一朝获安。今复徙驾,不厌众心,曹公将要遇到的阻力恐怕会非常空前。但是想行非常之事,才有非常之功,愿曹公算其多者。”

    曹操道:“这正是我的本意啊,只是杨奉近在梁县,闻其兵精,恐怕会成为我的累赘吧?况又大臣在朝,万一有变当何如?”

    董昭道:“奉少党援,将独委质。镇东、费亭之事,皆奉所定,又闻书命申束,足以见信。宜时遣使厚遗答谢,以安其意。‘京都无粮,欲车驾暂幸鲁阳,鲁阳近许,转运稍易,可无县乏之忧。’奉为人勇而寡虑,必不见疑,比使往来,足以定计。奉何能为累!况且此前我已经以曹公的名义给杨奉写了一信,信中明言曹公愿助其粮草,这样至少会让他放松对曹公的戒备,然后再明告诸位大臣,京师无粮,欲车驾幸许都,近鲁阳,转运粮食,庶无欠缺悬隔之忧。”

    曹操大喜道:“好,我这便派使节去杨奉处结好!”

    董昭又道:“杨奉虽然大权在握,其实乃无谋之辈,明公不足虑,明公真正应该提防的还是袁绍!”

    “袁绍?”曹操疑惑道,“据我的探报,袁绍此刻正在围剿臧洪,而且也没有派兵前来洛阳啊!”

    “曹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董昭道,“我也是在袁绍麾下待过一段日子的人,他的帐下很多谋士都是互相攻击,自成数派,而且田丰沮授之智不在荀彧之下,以他们的性格,恐怕已经暗中派部队悄悄来到洛阳了!”

    曹操大惊:“一路之上,并没有看到半个袁绍人马的影子,公仁为何这样?”

    董昭摇摇头:“这正是这次我亲自来见曹公的原因所在,曹公一定没有注意水路吧?”

    “水路!”曹操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摇摇头道,“不可能,现在正值黄河汛期,他们想逆流而上,又是大军,还要人不知鬼不觉,如何这般容易?”

    董昭沉声道:“曹公也许不知道吧?田丰最近秘密使人研制了一批船只,逆流行驶如飞,按日子算来,只怕此时已经潜伏在洛阳附近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了!”

    董昭话刚完,便有一个传令兵闯入帐中慌张报告:“启禀主公,刚得到的消息,曹仁将军押送的辎重部队遭遇不明部队袭击,粮草悉数被夺!”

    “什么?”曹操大惊而起,看向座上的董昭,口中喃喃道,“看来我失算了!”

    董昭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曹公保重!”

    曹操上前握紧董昭的手道:“以后还会麻烦公仁的,希望不吝赐教!”

    董昭上马正要离去,忽然转身对曹操道:“曹公最近看了天象没有?”

    “偶尔会看,怎么了?”曹操素来爱作诗,他所谓的夜观天象,也不过是望夜赋诗罢了。

    董昭摇摇头:“我的不是作诗,而是天子气?”

    “天子气?”曹操隐隐仿佛知道董昭要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只好问道。

    董昭道:“前些日子宗正刘艾曾来找过我,侍中太史令王立对他最近看天象再次出现了金火交会之象,每次出现这个一定意味着会有新天子出现。还大汉气数将终,晋魏之地,必有兴者,最要命的是他把这话已经告诉陛下了,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

    曹操心中一动,口中依然不解道:“天道无常,这是历来的常识,只是公仁对我这个的意思是?”

    董昭打断了曹操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曹公是土命吧?”

    曹操:“……”

    董昭策马远处:“曹公不要独自去见陛下,当心有杀身之祸!”(83中文网 )</div>

第629章 野兽救美女

    “主公,探查情报这种事情让我来就可以了,您又何必亲身前来犯险?”化了装后的胡车儿随张济同百姓混进了樊城,此刻走在街道上,看着严密的防卫,不禁担忧地对张济道。

    张济笑道:“守城的蔡瑁仗着与刘表是近亲,才来守樊城的,我料其必定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这些守卫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由此不难看出蔡瑁的无能!”

    胡车儿道:“现在探查完了,我们速速出城吧,否则一旦宵禁,就混不出城了!”

    张济笑道:“你这家伙看起来长得人高马大,想不到胆子居然这么?”

    胡车儿嘿嘿干笑两声:“我也是为主公你的安全着着想么?”

    “好吧!”张济道,“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动身!”

    而张济并不知道此刻他身后一处阁楼之上的纱窗后面,正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云儿,在看什么呢?”一个稍大些的女子来到窗前,做势也向外看去:“让我看看,又是哪位大叔成为我们云儿的如意郎君了呢?”

    叫云儿的女子此刻嘴角微抿,粉拳做势便要打:“倩姐姐又取笑我了,什么大叔大叔的?也不嫌害羞!”

    “怎么了?怎么了?若干年后,你的如意郎君不要变成满脸胡子渣的大叔,恐怕早就成白胡子老头了吧?”这个云儿口中的倩姐姐也是生得明眸善睐,艳丽动人,但总不及这个云儿,不加脂粉而自成风流。

    云儿道:“父亲也是的,我才多大年纪,才十六岁就急着让我嫁人,今天还张罗着什么抛绣球招亲,真是的,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么?”着着面上早带了一脸愁容,却也别有一番美丽。

    “好了!”倩姐姐扶着云儿的肩膀刮着她秀气的鼻子道,“怎么是愁嫁呢?我们云儿是几个姐妹里最国色天香的了,但我们云儿要知道,我们邹家家世代经商,就是苦干男丁稀少,父亲现在都五十多岁了还没有添男丁,唉!”

    “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是人吗?远的不,现在不是有个叱咤风云的万年公主不就是个女子吗?人家还带兵打仗呢!有时间真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呢!”云儿嘴一嘟,偏过头不再做声只看着窗外,却不见了张济的身影,不由一脸失望。

    邹倩叹口气:“怪不得你不喜欢那些个文弱书生,女儿家天天想着这些事情,真是错生了女儿身!”

    邹云吐吐涉头:“原来姐姐哄我高兴是为父亲坐客来了,哼!”

    “好好好,我们的云儿就别生姐姐的气了,是姐姐错了好不好,快别噘嘴了,都能挂个油瓶了!”

    邹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要生你的气,姐姐就不怕待会接住绣球的是个丑八怪,那我也要嫁么?”

    “多丑也要嫁!”邹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推门而入,大声道,“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君子一诺千金,我岂能言而无信?绣球招亲就要开始了,你若是真被一个丑八怪接住绣球,那也是你的命!”

    罢不再管顾邹云的反应,转身离去。

    “哼,我的命运我做主!”邹云不服气地声道,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把邹倩也好歹赶出房间,并把栓也带上,“我要好好打扮一番,谁都不许进来。”

    然后邹云迅速收拾了个包袱换了身淡色衣衫,接着打开窗子就跳。

    好吧,这个世界上从此又多了个逃婚的女孩子。

    但是三丈的高度,姑娘你够狠,嗯,貌似敢于逃婚的姑娘们都非善与之辈。

    只听噗通一声,云姑娘就这样落入了自家后院的河塘内,幸而云姑娘打水性就是极好,她三五下便出了塘子,顾不得湿透的衣衫,便奔后门,今天举行抛绣球招亲,所有人都去了前面帮忙,因此后门并不曾有人看守,倒也方便了这位逃婚新娘的的逃婚之路。

    出得后门,邹云一边左右张望一边绞着衣服上的水滴,嗯嗯,逃婚第一步成功。

    第二步,就是继续逃婚。

    邹云只管向前走着,不觉撞入了一人怀里,那人正是带兵巡街的蔡瑁,蔡瑁大喝道:“哪里来的女人,竟敢冲撞我!”

    邹云倒被蔡瑁的蛮力倒撞了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她好容易站起来,却被人架到了刚才相撞的蔡瑁面前身前,蔡瑁年纪不大,却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盯着邹云看了几眼,顿时眉开眼笑:“人走桃花运,走路都能撞见个大美人啊,给她把我带到府里去!”

    邹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架得双脚离地乱蹬了,口中不由喊道:“强抢民女了,有没有人管啊!”

    蔡瑁停下来,恶狠狠地瞪着邹云:“这是谁家的,话倒挺逗,再喊把你牙齿一颗颗全拔下来,把你的脸蛋也划花!”

    身旁一个士兵对蔡瑁道:“将军,我认出来了,她是城里大富商邹平的女儿邹云,奇怪啊,听邹平今天要给女儿举行抛绣球招亲啊,怎么他的女儿在这里?”

    蔡瑁冷笑道:“今天邹老头可要出丑啊,把她带到我房间,一会咱们去邹家看热闹!”

    “想不到刘表人称八俊之首,其治下的樊城也会有官员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张济不知何时拦在了蔡瑁面前,身后是相貌伟岸的胡车儿。

    邹云一抬头看见了张济,立即出口呼救。

    “不要污蔑我姐夫,看好了,这个女人冲撞了我,我只是带回去治罪!”蔡瑁知道对方既然敢于出面拦截,肯定不是普通货色,立即让随处散开准备战斗。

    “刘表是你姐夫?那么你就是那个靠裙带关系当上将军的蔡瑁了?”张济着正要出马,胡车儿却拦住了:“主人不可有失,这等家伙交给我就好了!”

    胡车儿着来到人群中间,冷冷看着每一个伺机先出手的家伙,将自己防御得密不透风。

    “喝喝喝!”蔡瑁的随从暴喝连连,然而也仅仅是暴喝连连而已,不多时已经都躺在了地上,变成了惨呼连连,连架着邹云的士兵们也吓得两腿不断打战,便早已失禁,等众人一倒,也立即丢了邹云逃走了。

    邹云立即挣扎着站起来,跑到张济身边。

    “一群废物!”蔡瑁取出长枪,神色丝毫没有慌乱,看着眼前的胡车儿,“看不出来,还是有两下子的啊,不过你能接下我的攻击吗?”

    胡车儿从腰间取出两根黄铜棍拼成一整根,冷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姑娘你没有事情吧?”张济扶住邹云,不由得惊呆了,这女人,好吧,他承认这是他出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就是做梦也没见过啊!

    “没事没事!”邹云抬头却看见了张济的窘态,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将军相救!”

    “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武人应该做的事情,姑娘不用谢我们,现在樊城很快就要打仗了,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我这便送姑娘回家吧!”张济不知不觉就了很多话,却看见邹云默不作声。

    其实现在的邹云正在纠结: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就是为了他而从家里跑出来的吧,可是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张济目光落在自己抓邹云肩膀的手臂上,以为是自己触犯芳泽,赶紧松了手,口中连连抱歉。

    “其实我从父母双亡,我自己一个人到处流浪,我做过很多营生,大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我做个丫鬟吧,我什么都能做的……”邹云努力编着能让自己留在张济身边的理由,其实她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既不英俊又没有家世的人感兴趣,也许爱情本来就是没有原因的东西吧!

    张济想不到邹云的身世竟是这样的凄惨,不由叹息道:“唉,又一个因为乱世而不幸的家庭啊!”

    那边张济和邹云着话,这里蔡瑁早与胡车儿打了十几个回合,二人实力居然不相上下,双方各自捏了把汗,但胡车儿自己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地盘,于是一个虚招撤退出来,对张济道:“主人我们撤退吧,待会若是敌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无法出城了!”

    张济头,对邹云道:“姑娘我们要走了,你若是信我,就与我们一起出城!”

    邹云头,居然紧紧抱住了张济的身体,惹得张济一阵脸红。

    闻讯赶来的王威带兵来到,指着张济惊呼道:“不要放了此人,他便是近日侵略我荆州的董卓余党张济!”

    “张济!”蔡瑁和邹云都吃了一惊。

    张济恶狠狠地看了王威一眼:“张济便是张济,无须加什么董卓余党的废话,恕不奉陪了,樊城军势我已尽知,来日看完带兵踏破此城!”

    “快拦住他!”蔡瑁醒悟过来立即大呼,但为时已晚,张济与胡车儿联手早已杀散拦路的兵士,出了城去。

    “可恶!”蔡瑁一跺脚,“刚才那个女人叫什么邹云是吧,来人,把邹府的人全部抓起来,邹家里通张济,意图叛乱,全部斩首!”

    王威劝道:“将军,这样是不是有太过分了?”

    蔡瑁怒道:“你是城守还是我是城守?这里我了算,姐夫要怪也怪我好了,不会与你有关的,放心!”

    王威立即赔罪道:“属下不敢!”

    蔡瑁平息了下怒气:“你也知道,张济的实力,今天居然混了进来,本来就是你责任不周,这个我就不追究了,姐夫正在襄阳调集各地兵力,不几日就会前来,樊城可决不能出什么乱子,所以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而且——”

    而且邹家是富户,家产充公还不是鼓了自己的腰包?想到这里,失掉美人的蔡瑁脸上又浮现起一丝诡异的坏笑。(83中文网 )</div>

第630章 甘宁刺张济

    数日之后,樊城之外,张济军与刘表的军队厮杀正酣。

    对阵的是刘表部将王威与张济的部将胡车儿,二人此时可谓是势均力敌,实力不相上下,上次在樊城没有交手,因此这次可谓是过足了瘾,转眼间数十回合过去了,依然不分胜负。

    “还挺厉害的嘛!”胡车儿在马上看着王威,口气敬佩道。

    “彼此彼此!”王威拱了拱手,“还要再来吗?”

    “好!”胡车儿大喝一声,拍马来战王威。

    王威也不畏惧,策马挺枪,直取胡车儿。

    那胡车儿所使兵器是一根长铁棍,通体泛黄,显然是黄铜铸就,与王威金枪相交,当即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在这片阴霾天空下显得分外出彩。

    放眼望去,到处是厮杀成片的军队,场面蔚为壮观。

    “想不到张济孤军来战,实力还这么强悍!”刘表在中军观望着张济军,口中不禁叹息道。

    “姐夫何必担忧,我等兵精将勇,还怕赢不了这个张济?”一旁的蔡瑁生得人高马大,戎装在身,手持一根长枪,对刘表道,“待我整军出战,一战擒之!”

    刘表摇摇头:“此战不过是想试探下张济军的实力,毕竟对方是跟随董卓征战多年的人物,不可觑!”

    蔡瑁道:“董卓已经死了好久了,姐夫何必怕他?”

    “哈哈哈哈!”一旁的蒯越不禁笑了出来。

    刘表与蔡瑁都一起望向蒯越,蔡瑁疑惑地问蒯越道:“异度何故发笑?”

    异度是蒯越的表字,他摇摇头道:“我笑将军不知主公心思罢了!”

    “哦?”刘表眯起眼睛看向蒯越问道,“德珪不知我什么心思?”

    蒯越清了清嗓子,指着张济的精兵道:“第一,张济的军队很强,但张济本人未必强;第二,主公的军队更强,但我们没有理由与之硬拼,荆州新定不久,人人厌战,所以这一仗,主公必须赢,但又不能旷日持久!”

    “速战速决?”蔡瑁脱口而出道,他也是读过兵书的人,何况他的家族本身就是荆州大家。

    蒯越又摇摇头道:“是缓战速决!”

    “缓战速决?”蔡瑁懵了。

    “是刺杀张济,招降他的军队是吧?”蒯良从后军赶了过来,悠悠道。

    “恩,这个方法可行!”蔡瑁恍然大悟,对刘表拱手道,“姐夫,让我带人去,杀了这个张济,董卓残杀我的姑父,他的部下都不得好死!”

    蔡瑁的姑父正是当日在洛阳被董卓烹杀的太尉张温,张温的妻子正是蔡瑁的姑母,张温被杀之后,其妻便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举家投奔了荆州的娘家,蔡瑁与张温关系向来亲密如父子,因此对未能亲手手刃了董卓一直耿耿于怀。

    “不,亲身犯险太危险了!”刘表拒绝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你的姐姐交代?”

    “怕什么?”蔡瑁满不在乎道,“我的武艺姐夫是见识过了的,况且有这么多军队压阵,怎么可能有事情?”

    蒯越道:“不须如此,我们只要招募一批死士,今夜趁机偷营不就好了?”

    蒯良睫毛一动:“所谓的死士是指的锦帆贼甘宁和他的部下么?”

    蒯越看着刘表,微笑头。

    甘宁自从离开曲阿投奔刘表以后,一直负责训练水军,但官职也一直都是水军都尉,一年来刘表的水军实力进速迅猛,所以诸将都为之抱不平,但没有办法,刘表是名族出身,是不会让一个贼寇做大官的,他对待甘宁的态度其实跟对待张虎陈生等水贼一样,想用就用,不用的时候就让他们闲着。

    这次张济进攻樊城,刘表迅速抽调兵力北上御敌,甘宁自然也在其列,他领着数百原是水贼的部下,也来到了樊城,听从调度。

    入夜了,甘宁依然没有睡下,旁边的士兵问道:“大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明天肯定还有战斗吧?”

    甘宁静默了一下道:“不睡,让大伙也别睡,估计一会会有任务派下来!”

    “不会吧!”这个兵一脸失望道,“大哥,这会还有什么任务会派下来?都要到半夜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甘宁凛凛而道,“难道没有发现吗?白天能出动的军队几乎都出动了,却只有我们没有出动,这是为什么?”

    这兵不知道甘宁的用意,脱口而出道:“哼,还不是怕咱们立功,咱们的实力谁不知道?”

    “呵呵呵,这个我早就料到了,不对!”甘宁道,“白天不去作战是节约体力,然后晚上去杀人!”

    那兵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辞别了甘宁就去通知大家了。

    张济忙了一天,此刻正在中军大帐歇息,忽然人报荀攸来到,张济吃了一惊,立即出帐迎接。

    还没出帐,荀攸已经大笑着进来了:“将军近来可好?”

    张济指着荀攸故作正色道:“公达,你这个家伙还敢来啊!”

    荀攸故作思索一番道:“有句话不是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所以看到你今日有难,因此来助一臂之力!”

    张济曾在荀攸刺杀董卓不成而入狱时帮助过越狱的,因此荀攸欠张济一个人情。

    “难?”张济错愕了一下,“有什么难?我只看见我打得刘表军是节节败退,何难之有?公达你可不要咒我啊!”

    “此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荀攸道,“不要看这个刘表啊,外表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其实相当厉害,不要忘了,孙坚也是曾经打得刘表节节败退,最后呢?”

    想到孙坚被万箭齐发射成刺猬的样子,张济打了个冷战:“这么刘表想故技重施?”

    荀攸头:“我在荆州时曾和刘表交往过一些时日,荆州军的实力绝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水贼甘宁去年就来投靠刘表了,将军与刘表军交战这些时日可曾见甘宁出现?”

    张济摇摇头:“甘宁一个水贼有多厉害?”

    荀攸道:“也不算厉害,只是道箭术的话可入当今世上的前三!”

    到箭,张济又打了个寒战:“有这么厉害?”

    荀攸正色道:“将军听我一句劝,先退兵固守樊城以北,和刘表只对峙而不战,侯刘表国中有变,再趁机进攻!”

    张济摇头道:“不行,南郡的丰腴之地都在樊城之南,我若退兵,士兵们就只有活活被饿死了!”

    “那也比被刘表拖死要强啊!”荀攸道,“其实还有一个计策的,就不知道将军肯不肯用!”

    “来听听!”张济兴趣大起,“总不会是要我投靠北边的高燚吧?”

    “高燚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怕他的部下不能容纳将军!”荀攸沉声道:“而我的方法,是与刘表化干戈为玉帛,不战而和!”

    “怎么可能?”张济苦笑道,“怎么化,怎么和?”

    荀攸道:“现在不管是将军还是刘表都是处于四面受敌之地,唯有弃战永结盟好,才能共同御敌,刘表作为将军的后援,将军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进军中原了!”

    “得容易,做起来那有那么容易?”张济苦笑道,“刘表的地盘本来就被高燚占据了大半,总不能把南郡也给我吧,刘表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呵呵,虽然有一害,好在还有百利可图!”荀攸笑道,“就好比有一百钱,气的人不舍得花掉,于是他就会把这一百钱借给需要用钱的人,这样一来,急需用钱的人解决了燃眉之急,气的人也没有失掉这钱,因此再好不过!”

    张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该怎么办才好?”

    荀攸道:“将军若是信得过我,我这就去当刘表的客!”

    “那真是有劳公达了!”张济对着荀攸就是一礼,“其实我也不想同刘表开战的,只是为了手下人有口饭吃罢了!”

    “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前去!”荀攸着就要走。

    张济上前拦道:“何必这么着急?都子牌时分了,我们许久未见,至少也坐下来喝杯酒啊!”

    荀攸摇摇头道:“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但将军的人情我一天也不想欠着了,将军也知道现在天子到了洛阳,我也得赶快去求个大官做做呵呵呵!”

    张济失望地撇撇嘴:“看再见面的时候不把公达你灌个酩酊大醉!”

    荀攸出帐翻身上了马,听见了身后张济的话,不禁失笑道:“我荀攸别的本事没有,酒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将军可别没灌醉我反而自己先醉了啊!”

    “醉了好,一醉解千愁,一醉万事休!”张济笑着看荀攸离去身形消失,还真是有了酒兴,转身就要命人取酒来一解馋意,不防空中破空一声,一箭倏地袭来。

    张济啊呀一声,身形微错,却也没能避开这支箭,回过神来之时,早被这箭钉穿了肩膀,疼得呼天抢地。

    “有刺——”客字还没出口,张济嘴中又中了一箭,这下子什么话也不出来了,吃痛地跪倒在地,手奋力地拾起鼓槌就要去敲响帐边的战鼓。

    又是一箭,准准地射中了张济的手臂,张济痛呼一声,丢开鼓槌,眼神惊恐地向四面看去,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逼近,四周似乎也有无数条人影潜进了军营,手中一边举着火把一边手持兵器大呼着而与自己惊恐的士兵们厮杀起来。

    “你是?”张济用尽全力地出这两个字,看着这个缓缓来到自己面前的家伙。

    “甘宁!”对方的话很简洁,然后举刀抹向张济的脖子。(83中文网 )</div>

第631章 莫问对与错

    死了吗?张济觉得自己的头在一一地脱离自己的身体飞向广袤的夜空。

    不!我张济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好好活着,活着看这个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着它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这个让自己妻离子散的天下,这个让自己声名鹊起也身败名裂的天下,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天下,这个让人深深迷恋又深恶痛绝的天下,这个让人得不到又失不去的天下,这个永远都充斥着战争的阴霾的天下……

    “张济,还愣着干什么,你的马也太慢了,主公已经都看不见人了,心一会他拿马鞭抽你的屁股!”李傕的声音响起。

    张济吃力地睁开眼,只见远处李傕郭汜与樊稠三人正骑着马等在那里,而更远处,董卓手持弓箭正追逐着一只惊恐的鹿。

    “大家都在?都没死么?”张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倒是自己的这匹坐骑载着他到了三人中间。

    “啊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要死也是你先死,可别咒我们啊!”郭汜生气地道,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坏笑,一鞭子便抽向张济的头上。

    马鞭狠狠抽着张济的头,他却一也不疼,反倒笑话郭汜:“你早上没吃饭吗?还不如挠痒痒呢!”

    郭汜大叫道:“这子找揍呢,哥几个一起上,修理他!”

    三人一扑而上,董卓的声音远远后来:“都愣着干什么,想等会吃鞭子吗?”

    张济立即拍马随其余三人向着董卓的方向奔去,却没有发现,他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再仔细看都是一片模糊,他也没有发现,他头上的天空是一种奇幻的五颜六彩,还有仙境一般的山水,云雾,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就是最幸福的,别无他求……

    甘宁割下张济的头颅,向自己人招呼一声,便迅速撤退了。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张济的无头尸身,立即扯着嗓子大喊道:“主公被杀了!主公被杀了!”

    张济一死,军中很快大乱,刘表在暗中的军队立即迅速出击,张济的军队群龙无首,很快大乱并纷纷溃散,剩下的都不得不投降了,樊城之战还没有开始多久就这样失败了。

    荀攸刚刚策马来到刘表帐外,早看见张济军营方向的冲天火光,叹息道:“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张济,我欠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蒯越正要入见刘表,见荀攸在帐外,惊异道:“荀攸!怎么是你?”

    荀攸笑道:“很意外吗?”

    蒯越神情复杂道:“你还敢来啊,不怕主公杀了你?”

    荀攸笑道:“刘荆州岂是那种人,哎本来是想代表张济来同刘荆州结盟的,现在看来不必了!”

    “外面真是好吵啊!”刘表的声音从帐内传来,“是公达和异度吧,都进来吧!”

    “参见主公!”蒯越进帐道。

    “见过刘荆州!”荀攸也道。

    刘表正在案几上铺了一张宣纸,研磨作书,因此头也不抬,只淡淡问道:“异度何事?”

    “启禀主公,探子来报,长沙太守张羡近来不断招兵买马,又派人游桂阳,零陵和武陵,似有不轨之图!”

    刘表的手停了一下,不心滴了一滴墨水在快要完成的宣纸边,看着与纸上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几个字极为不相称,他将笔在砚台中沾了沾,持笔就那墨处就势画成了一枝梅花,而后请荀攸来看:“公达,看我的字画如何,比你去年在荆州时可有进境?”

    荀攸笑道:“好字好画,但似乎我在这里比较多余!”着就要出帐。

    刘表立即上前拉住:“急什么,怕我杀你不成,我刘景升岂是那种人?”

    荀攸笑着道:“我也没有刘荆州就是那种人,但似乎刘荆州正在讨论军国大事,我这个外人总得避下嫌疑吧?”

    “诶?这是什么话?”刘表大笑道,“我还没有气到那种地步呢,刚才在写字作画,不敢分神而已!”着又看蒯越问道,“消息可属实?”

    蒯越头:“属实!”

    刘表微微皱眉:“当初看这个张羡才堪大用,才让他去治理长沙,想不到他会这样对我!”

    蒯越看了一眼荀攸,然后道:“主公,我们把荆州的大部分兵力都抽调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妥,万一这个张羡真是起兵叛乱,荆南之地恐怕都会响应他的啊!”

    刘表着头:“那样就不妙了,公达,你怎么看?”

    荀攸道:“我怎么好发表意见呢?”

    刘表道:“我知道公达早有主意,何必如此见外?”

    荀攸也不破,口中阴阳怪气道:“要我看,张羡真要叛乱了,是坏事也是好事啊!”

    蒯越道:“何以见得?”

    荀攸反问蒯越:“原来异度兄竟不知道刘荆州盛兵于樊城的真正原因?”

    蒯越道:“不是讨伐张济吗?”

    刘表道:“公达的意思是?”

    荀攸道:“出来的话我可就有杀身之祸了,我只一句,樊城离洛阳很近是吧?”

    蒯越恍然大悟:“主公!真的?”

    刘表制止了蒯越下面要的话:“不可!”然后看着荀攸道,“公达不愧是各大诸侯争抢的智者,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图,不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怎么,公达怎么看?”

    荀攸思索了一下:“一个是拥立天子,一个是保全荆州,看刘荆州如何选择了!”

    刘表道:“我身为汉室宗亲,振兴汉室,匡扶朝廷自是义不容辞,但荆南四郡乃富庶之地,如果失却了我荆州军将无粮可食,可真让人头疼啊!”

    荀攸道:“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愿刘荆州自己好好想想吧!”

    刘表不语,忽然帐外一阵人马嘶鸣,原来是甘宁率本部得胜归来,手持张济首级来向刘表报捷:“主公,张济首级我已取得了。”

    刘表摆摆手:“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诺!”甘宁起身看了旁边荀攸一眼,然后出了帐。

    荀攸道:“这下通往雒阳的道路就打开了,祝刘荆州好运!”

    刘表道:“这就是公达今天来找我的原因,恐怕不止吧?”

    荀攸笑笑,看着地上张济的人头口气复杂道:“本来是代表张济要与刘荆州结盟好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的人头几乎和我一起到了这里,命运真是无常啊!”

    刘表道:“张济也不失为一方豪杰,我会让人好生厚葬的!倒是公达你,现在依然没有改变主意吗?”

    荀攸道:“刘荆州应该知道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吧?”

    蒯越道:“主公礼贤下士,爱才若渴,公达为什么这样不知好歹?”

    荀攸不紧不慢道:“正是因为这天下知好歹的人太多了,所以如果不出现些不知好歹的人的话岂不尽是千人一面?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既然这个瓜不想被我摘,我也不强求了,但公达一定要教我些许锦囊妙计,不枉我一番敬意吧?”

    “这个是自然的!”荀攸道,“第一,对张济的军队不能赶尽杀绝!”

    刘表头:“这个是自然的,我的目的本来就是只取张济性命,然后收编他的部队的!”

    荀攸摇摇头:“这正是我要的第,不要收拢张济的部队,张济的侄子张绣才能过人,一定会继任统帅之位,若逼之过急,张绣若舍生而战,我料刘荆州虽兵精将猛,却没有一人挡得住,那个时候北面张绣,南面张羡,东面张虎陈生一起作乱,要是连高燚也来插一脚,荆州才是真的危险了。”

    刘表道:“公达果然虑事周密,可惜我无福不能有之。”

    荀攸继续道:“所以不仅不能收拢张济的部队,待张绣接管部队之后还要把之前的降兵都送回去,再送钱粮以示盟好诚意,唉,其实张济本来有能力成为奉天子的权臣的,只是最后退出了,就在我来之前,他还要我对刘荆州他只求自己的部队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

    “他真的这样?”刘表来到张济的首级面前神色凝重道,“难道我刘景升杀错人了?”

    荀攸面色平静道:“最近张济军中粮尽,甚至出现了士兵饿死的情况,但刘荆州可曾听闻张济纵容部下强抢民粮的事情?不仅现在没有,就是以前也从未有过的,试问天下众诸侯,有几个能做到这样的?”

    蒯越也冷冷回道:“但张济侵略我荆州,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荀攸冷笑一声道:“不知几时荆州倒变成你们的了!那朝廷算什么,大汉又是谁的?天下又是谁的?”

    蒯越反唇相讥道:“如公达所言,我们应该将荆州拱手相让不成?”

    荀攸平复了下心情道:“我没有这样,但兵法云上将伐谋,其次伐交,最下伐战,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我只是叹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下下策!”

    刘表思忖良久,方才答道:“谢公达赐教,不知公达别后何往?”

    荀攸坏笑:“给你们三次机会,你猜!”

    蒯越和刘表差被这句话笑个趔趄,刘表思索了下道:“公达的两个侄子荀彧荀湛在曹操袁绍处,公达应该会投曹操袁绍吧?”

    荀攸笑着摇头:“不是!”

    蒯越诧异道:“总不是袁耀吧?”

    荀攸又摇摇头道:“我心目中的明主早就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你们是猜不中的!”

    荀攸大笑数声,出帐翻上马背策马大笑着仰长而去,只留下发呆中的刘表和蒯越。(83中文网 )</div>

第632章 虽败犹余勇

    王威与蔡瑁领军攻打张济营寨正急,张济士兵见主公已死,纷纷乱成一团,只有数百亲兵护着张济尸首,一面死战一面向北撤退。

    王威见状,对蔡瑁道:“不可走脱了张济尸首,将军在这里攻打,末将率军从背后包抄这些残兵!”

    蔡瑁头:“如此甚好!”

    胡车儿本来率兵在右翼与刘表部将张允军队厮杀,忽然听中军方向喊杀声震天,知道出了大事,立即亲自断后,率军往中军而去。

    一路上到处都见到自军的残兵败将,主公为人暗杀,胡车儿听后大惊失色,众军士气也是一落千丈。

    “将军,现在怎么办?”

    胡车儿咬咬牙:“一定要为主公报仇,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找到主公的尸首,不能让敌人夺了去!”

    罢胡车儿回身望了望这些满脸烟火之色的士兵们:“不能让主公白白牺牲,我们冲!”

    “冲!”

    “报告将军,西面有一支人马,正杀气腾腾地杀奔这里而来!”传令兵飞马来报告正率军收拾残兵的蔡瑁。

    蔡瑁吃了一惊:“张济的残部不是溃逃就是投降,来的这支人马一定是胡车儿了!传令全军,暂时不要管那些残兵了,结集阵形准备迎敌!”

    “将军,前面是是蔡瑁的人马,我们战还是绕过去?”身边的士兵问向正一脸怒气的胡车儿。

    胡车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对方肯定也发现了我们的行迹,若是此时绕道行军,必然会被袭击,所以你们都给我把心给我提起来,咱们跟敌人厮杀一场就立即撤军!”

    不多时,胡车儿率军来到,蔡瑁早已率军布好阵势,见胡车儿人马虽少,士气却空前高昂,便让手下一齐发喊:“贼将还不速降?你家主公已死,别作困兽之斗了!”

    “你放屁!”胡车儿大致看清蔡瑁布好的阵势后心中暗笑对方不会用兵,当即领骑兵从左右两翼出击,直扑蔡瑁军队而去,然后令数百弓弩手聚在中军,胡车儿自己带了一支人马,杀奔蔡瑁而去。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蔡瑁来不及奇怪胡车儿的战法,手下来报胡车儿人马已至,与前军厮杀在了一起。

    “真是想不到张济的部队死了主公后战斗力依然这么强悍!”蔡瑁着,一面命传令兵紧急向樊城的刘表报告这里的情况,一面组织人马迎着胡车儿而去,“贼将休得猖狂,我蔡瑁来取你性命!”

    “来得好!”胡车儿报仇心切,手提铜棍,纵马当先,直取蔡瑁!

    蔡瑁不敢大意,前面他已经和胡车儿交战多次,实力不相上下,当即令数百枪兵列阵两边迎击骑兵,自己也带着千余盾牌兵杀奔过去,眼见胡车儿来到,策马出击,挥抢便厮杀在一处。

    两军混战一番,胡车儿且战且命弓弩手射击,都被蔡瑁的盾牌兵抵挡了去,但胡车儿并没有命弓弩手全部射击,而是分作三波,一波射击,一波准备,一波再射击,霎时间箭矢如雨而落,逼得蔡瑁军竟没有办法前进一步,而那些骑兵在将近枪兵之后居然停下来对峙不战,枪兵出击,那些骑兵便后退,防守原地,又要被箭雨折磨,却苦于盾牌兵都调在了中军,不觉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兵力占优的蔡瑁,居然没杀死对方一人,自己倒损失了数百人马,气得他勃然大怒:

    “可恶,主公的援军还没有到吗?可惜王威还在追击败军无法与我合流!”

    “将军,看!”正着,身旁士兵大呼,“主公带人前来了!”

    蔡瑁定睛看去,果然见樊城北门打开,一支人马出城而来,斗大的刘字旗表明了身份,蔡瑁大喜,喝令全军:“主公来了,不要让他看见咱们这狼狈的样子,出击,把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杀杀杀!”蔡瑁的人马喊杀着全数出击。

    “撤!”胡车儿当然也看到了刘表的军队,知道必须撤退了,主公的部队可能大部分都溃散了,自己这支人马若是也被打散了,就……

    想到这里,他立即令两翼骑兵向中军合流,又令弓弩手先行后退,蔡瑁的人马都是步兵,骑兵已经被王威率领追击残兵去了,因此虽然大张旗鼓地在追击胡车儿的部队,其实根本都没有碰到人。

    就这样,蔡瑁的人一直追,胡车儿也是迅速撤退,胡车儿见蔡瑁咬得紧,紧皱眉头,一箭射去,天色此时还有些晦暗,蔡瑁没有注意,只听破空嗖得一声,一箭正中肩膀,翻身落马,众军见主将落马,一时六神无主,停止了追击,等蔡瑁再下达追击指令时已经望尘莫及了。

    蔡瑁率军来见刘表:“姐夫对不起,让一个敌将跑掉了!”

    刘表立即扶住蔡瑁:“德珪辛苦了,张济已死,残军让我来收拾,你受伤了,赶快回去医治!”

    “诺!”蔡瑁将部队交给刘表,自己带着随从奔樊城而去。

    “什么人居然能伤得了德珪?”刘表上了马,面色凝重地自言自语。

    “启禀主公,是张济的一名偏将胡车儿!”身边的士兵回答道。

    “胡车儿!”刘表忽然想起荀攸告诉自己杀死董卓女婿的部将胡赤儿后来改名胡车儿投奔了张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一名偏将怎么可能杀得了主将,如果不是有人协助的话,若是有,那这个人一定曾经是牛辅最为信任的人,毫无疑问,牛辅最信任的人,自然是贾诩了!

    不,张济已经死了,就算这个时候贾诩来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就凭胡车儿带走的那几千人马?

    正思索间,士兵来报:“主公,王威将军大胜敌军,成功夺得张济的尸首,让我等先来报捷!”

    “好!”刘表大喜,“不愧为我的大将,果然厉害,我们也去迎接他!”

    “终于摆脱这支尾巴了!”胡车儿率军来到一片空地,喘着气道,“休息一下,我们前去夺回主公尸首!”

    不多时,张济的败兵见胡车儿的旗帜,陆陆续续而来,胡车儿知道刘表追军肯定还会再来,正要命令士兵们出发,苦于不知道护卫张济尸首的亲兵去向,正疑虑间,却见几个张济的亲兵狼狈前来。

    “发生什么事了?主公的尸首呢?”胡车儿问道。

    那些亲兵沮丧道:“我等无能,被王威背后偷袭,全军战死,主公尸首也被王威夺了,只剩我几个,听将军在这里,就来了,将军请处罚我们吧!”着全部跪在地上等死。

    胡车儿慨叹道:“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本来可以走的,事到如今,我不能再让你们送死了,应该先找到张绣将军,奉他为新主公,然后为主公报仇!”

    “报仇,报仇!”众军眼中含泪高呼。

    此时身在长安的张绣并不知道张济已死的噩耗,他与贾诩结伴望并州进发,星夜兼程,这一日到了雁门,碰巧天公不作美,下起来大雨,将还在赶路的二人淋了个通透,一向不生病的张绣竟然发起了高烧。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投宿路边一间客栈,到了夜里张绣病情转重,居然起胡话来,什么“叔父不要丢下我”之类,让贾诩不禁感叹这一对叔侄情深,不过看着陷入昏迷的张绣高烧不止,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叹口气给了店二些银两去请当地大夫前来为张绣诊治。

    不多时,大夫便被请来来,他摸着张绣的脉象沉思了片刻,对贾诩道:“放心,令公子没有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我给他开几味退烧驱寒的药,你只要按时给他服用便好。”

    “多谢大夫,啊不对,我不是他父亲!”贾诩正要谢谢这个大夫,忽然想起不对,立即辩解道。

    “呵呵,是老夫眼花了,不要见怪!”这个大夫话间已经写好了方子,贾诩接过,找来店二道:“麻烦哥再跑一趟药铺,救人要紧!”

    那店二故作为难道:“咳咳,夜色这么深了,咳咳,药铺都关门了,咳咳!”

    贾诩又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并不多话,只又从袖子里摸出几文钱放到店二手里:“真的麻烦哥了!”

    那大夫在一旁看不过眼,出生训斥那店二:“行善积德乃是好事情,你这个店家好不知耻!”

    那店二笑笑道:“知耻值几多钱,像您一样,一大把年纪了连副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你呀!”这个大夫指着店二的身影无奈地笑笑,看着焦急的贾诩,他出声问道,“在下冒昧,不知二位上哪里去?”

    贾诩疑虑地看着这个大夫道:“到五原去走亲戚!”

    “原来如此!”这大夫摸着胡子笑了笑,“难道是我算错了?你们不是要到匈奴去?”

    贾诩有些骇然,但脸上没有露出来,依然陪着笑道:“老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我们的确打算走完亲戚再去一趟匈奴那里买几匹好马到荆州倒手赚一笔!”

    他得没有错,路线一样,只不过要做的事情被不着痕迹地偷梁换柱成了走亲戚和做买卖。

    大夫继续笑,笑得贾诩有些心虚:“阁下不要骗老夫了,老夫虽然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看人的能耐在这整个雁门还无人能及!”

    “哦?”贾诩不禁也有些好奇这个大夫的身份来,他抱拳道,“愿老先生有所指教!”

    “我看你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应该知道上古时期,医术、相术和占卜之术不分家,同为一体,只学一门,算不得精也算不得通,只是皮毛而已,观人气色,相其面相,卜其命格,三者互为一体,方能百病不侵,趋吉避凶,善始善终!”

    “先生高才,在下万分佩服!”贾诩不禁被这个大夫的话惊到了,却并不是惊倒了,天下间能惊倒他贾诩贾文和的人还没有出生,他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此言虽善,却不尽然,生老病死是天地常理,吉凶是人之常情,善恶是世间常性,无生则无死,无吉则无凶,无善则无恶,无色则无空。”

    “原来阁下也研究佛理!”大夫笑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竟然第一次碰见了阁下这样的人才!”

    “这不是佛理是常理!”贾诩反驳道,“天下人才俯拾皆是,如过江之鲫,怪只怪先生没有走出去看一看而已!”

    “的不错!”张绣的声音传来,贾诩和这大夫的目光同时望过去,只见张绣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在榻上静静注视着辩论正酣的二人。

    贾诩道:“总算醒过来了,还以为你会直接睡过去呢!”

    “让先生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张绣歉意地道,“不过听二位辩论也挺有意思的,感觉像是两个大将在比武!”(83中文网 )</div>

第633章 张绣复称雄

    “比武?呵呵,确实是在比武!”听了张绣的话,这位大夫笑道,“确切应该是比文,以文会友嘛!”

    贾诩也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寻到一个忘年交,公子的病生得真是好啊!”

    张绣一阵咳嗽:“咳咳,先生这玩笑可不好笑啊!”

    “阁下既然认定老夫是忘年交了,还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吗?”那大夫突然道,“在下左慈,左元放!”

    “哦,原来是左慈老先生,久仰久仰!”贾诩拱手对左慈道,“贾诩贾文和!”

    “其实阁下从没有听过老夫的名字是吧?”左慈笑道,“文和乱武,老夫才是久仰你的大名呢!”

    张绣面上露出一丝忧虑:“老先生真乃神人也,我看我的名字没有的必要了!”

    “那可不行!”左慈笑道,“你出来是礼貌问题,我出来是能力问题,意义不一样!”

    张绣道:“那好,我们都别,各自写在纸上,给对方看,如何?”

    “这个主意好!”

    张绣和左慈取过纸笔,写完后,贾诩收起来交换给对方,二人看了以后齐声大笑。

    “先生神人!”张绣抱拳。

    “阁下也是个有礼貌的人啊!”左慈赞叹道。

    “药抓来了!”话间那店二已经取了药前来,左慈道:“哥速去取个砂锅,这药须得我亲自煎熬!”

    店二取来了砂锅,左慈结果,解开药包,各取出些许放入砂锅中,又放了些清水,取过一只筷子便搅拌起来,不一时引得众人大惊,因为他们看见砂锅中竟有丝丝热气溢出!

    对,没有看错,丝丝热气,热气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然滚沸起来,满屋子都是一股子药味。

    而问题是,没有生火!

    没有火,水上怎么开的?

    张绣、贾诩和那个店二一起满脸惊诧地看向左慈,张绣闻到了这药味,顿觉神清气爽,摸摸额头竟然也不发烫了,抱拳道:“原来先生不仅是神人,还是神仙!”

    “呵呵,雕虫技何足挂齿!”左慈谦逊地笑了笑,“老夫有番话,还请详谈!”

    贾诩起身将发愣的店二支走,关上房间门,对左慈道:“此处没有外人,老先生有话不妨直!”

    左慈道:“不瞒二位,刚才我已经用这几位中药为你们卜了一卦,此番你们去不得匈奴了,不仅去不得匈奴,还得必须反身向荆州去!”

    张绣大惊道:“老先生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荆州有事?”

    左慈头:“天机不可泄漏,老夫只能言尽于此,老夫还有别的事情,先行告辞了,他日有缘的话我们还会相会的!”

    “可是老先生——”张绣还想问什么,只见一阵烟雾升起,烟雾尽散之后,哪里还有左慈的人影?

    贾诩却是眉头紧皱:“看来匈奴暂时不要去了,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南阳,恐怕张骠骑已经出了什么事情!”

    张绣头:“我也正有此担心,好,改日有闲一定帮先生救出蔡琰姐!”

    贾诩担忧地看着张绣道:“但是你的身子……”

    张绣活动活动手脚:“刚才已经被左慈老先生给治好了,你看,一事情也没有了!”

    “那好,我们走!”贾诩刚完,忽然整个房间颤了一下。

    “怎么回事?”张绣吃惊了一下。

    “哗哗”房间又震颤了一下,许多房间内的陈设都掉落到了地上摔个粉碎。

    “是地震!”贾诩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要冲出门去,去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不好,得快出去才行!”张绣拉起贾诩,舍命冲向屋门,刚一打开门,却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门外面有什么在急速转动着,令人目不暇接,空中各种碎屑尘土砂石乱飞,是什么时候刮起了这么大的风,为什么屋内二人一都没有发觉?

    最可怕的是张绣扒着屋门向下看去,经历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几度生死的他不禁也毛骨悚然了。

    他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草原和农田,很美,美得让人恐惧不已,因为看的角度不是平视,而是俯视,从至少数百丈的高空俯视,也就是他们和他们现在所处的房子是身在数百丈的高空,他们是什么时候被这阵风卷到空中的?

    “这一次,真的是要死定了!”贾诩和张绣都满眼惊骇地瞪大眼睛。

    这样如果还能不死,就真的是太逆天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被风撕裂而死,或者还是高空坠落而死了!

    不远处的左慈望着这一阵席卷向南方的大型龙卷风,嘴角笑意泛滥:“年轻人,别害怕,龙卷风的风眼是没有风的!”

    “你懂个屁啊!”左慈身旁的店家哭天抢地地嚎叫,“整天只会些胡话,几十年来还是胡,我的客栈啊,几十年的心血啊!我可怎么活啊?”

    左慈笑而不语,指着一个斗大的石头道:“哭有什么用,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穷,你不得不穷,即便再怎么曾经富有,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店家抹抹眼泪:“你大道理就大道理嘛,指着个破石头干什么?”

    “真是个破石头吗?”左慈笑笑,消失不见。

    “哇,鬼啊!”店家大惊着跌倒在石头旁,却看见那并不是什么石头,而是——?金子!

    对,他没有看错,是金子!

    “啊,天降横财啊!”

    不知过了多久,张绣和贾诩被人晃醒了,他们睁开眼,又惊又喜:“胡车儿?”

    弄醒他们的正是张济的部将胡车儿,他本来派人通知远在并州的张绣和贾诩迅速回来主持大势的,却想不到凭空一阵龙卷风刮来,直接把一直紧紧追着自己不放的刘表军给通通送上了天,而且还发现了昏迷的张绣与贾诩。

    “太神奇了,侯爷,贾先生,你们不会是被这阵天降大风给送来的吧?”胡车儿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个还真是不准!”贾诩虽然也有些疑惑,但随即也就释然了,不能用常理所推断的事情就不去费脑筋思考了,反正也想不出个结果,这又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难以用常理所推断的事情了。

    张绣见胡车儿及周围的人马都是各个带伤,不禁诧异地问道:“你们的伤,都是怎么回事?”

    胡车儿道:“是主公,主公被刘表派的人给暗杀了,我们也一败涂地,如果没有刚才这阵大风,只怕我们已经被刘表的军队给围杀了!”

    “什么,你叔父他已经,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张绣大吃一惊,拼命摇着头道,“我不相信,不相信!”

    “主公,侯爷,你就是我们的新主公,求你主持大局,统领我们一起为主公报仇!”胡车儿噗通一声跪在张绣面前,慷慨道。

    “请侯爷继任主公之位,为主公报仇!”众军见张绣前来,士气复又大振,齐声跪倒,慷慨道。

    张绣只觉自己心中好乱,他想要做一方诸侯很久了,却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做主公,他不禁疑虑地看向贾诩。

    贾诩知道张绣的心结所在,静静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张绣再不犹豫,他取出自己的兵器暴雨梨花枪,高举向空中:“好,我便暂做主公,誓要为叔父报仇!”

    胡车儿等将士齐声欢呼:“万岁,万岁!”

    贾诩也微微笑着,其实心中在想的是:曹操,鄙人不才,又为你制造了一个强敌,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张绣虽然做了张济军队新任主公,却没有像其余人一样头脑发热,要带军盲目进攻刘表,而是先将集合起来的队伍清了一下,发现包括伤兵在内,倒也有不下万余人马,于是在贾诩和胡车儿的建议下,他命令全军向北撤退到汉水附近的密林中,暂时安下营寨,全军分作两班轮流休息和巡守。

    夜里张绣睡不着,他出帐四处查看,发现胡车儿和贾诩正在不远处商谈着什么,便走过去道:“你们在什么呢?夜色都这么深了,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呢!”

    胡车儿对张绣拱手行了一礼,眉头紧锁道:“主公,我们并没有多少粮草,现在兄弟们虽然还在,全是因为要一心为主公复仇,但刘表非善与之辈,他据樊城而守,我们总得想个好法子才是!”

    贾诩也头:“胡车儿将军所言不假,刘表之所以没有即刻攻来,是因为那阵飓风的确给他的队伍造成了不的伤亡,而且无论士气还是战斗力都大打折扣,更何况主公你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刘表军面前,自然让他们心生畏惧,我以为我们完全可以凭借这一,再出手一次!”

    张绣用手托着腮道:“文和一定有什么好法子了,来听听!”

    贾诩摸着自己的胡须道:“也不一定是什么好法子,就是想组织起一支秘密队伍潜入宛城,给刘表制造混乱,同时趁乱救出张骠骑的尸首和邹夫人!”

    “邹夫人?”张绣诧异地看着贾诩。

    “她是主公未过门的妻子,在樊城的时候从蔡瑁手中救下的!”胡车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对张绣起过邹云,“主公遇难的时候被刘表军一起俘虏了,起来主公您还要叫她一声婶娘呢!”

    “未过门的,妻子?婶娘?”张绣看着樊城方向,陷入沉思。(83中文网 )</div>

第634章 邹云遭灭门

    而可怜的邹云此刻正在樊城内,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身首分离的张济静静不语,直到现在她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在几天前,眼前这个男人还在樊城为了瘦弱的她与蔡瑁搏斗,把她救出来,她从没有这样全身心地想把自己交给一个人,而她把自己交出来的时候,这个人却就这样死了。

    他死了,似乎也带走了她的生命和灵魂,她静静看着他,多希望他能站起来,重新保护她。

    但一切都是奢侈的幻想了,她的头发猛地被人向后一揪,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扑在了地上,她吃力地撑起身子,只看见蔡瑁正领着几个士兵,站在那里,仰天大笑,看着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自己,话语里满是**:“帮助张济对抗我姐夫的就是你这个贱人吗?”着蔡瑁来到邹云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邹云感到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竟然毫无惧意,反而恶狠狠地唾了蔡瑁一脸口水:“放开你的脏手!”

    “呦荷,这个时候还这么牙尖嘴利!”蔡瑁抹抹脸上的口水,**笑地道,“好香的美人唾啊,大家这个贱人是不是找打!”

    “是!”众人齐声回应。

    “是什么是?”蔡瑁呵斥道,然后将邹云放下来,双手不安分地在邹云的身上游走,“女人是用来疼用来爱的,可不是用来打的!”

    “对对对,将军得极是!”几个人见风使舵,纷纷回应道。

    “是个屁,你们这些马屁精,只会顺竿爬,那天在城里和张济对阵的时候你们都死哪去了?”蔡瑁双手停在邹云的身前,猛地一下,假装扑了个空,倒把邹云吓了一跳。

    邹云冷笑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件事!”

    “啪”一声邹云刚了一半,脸上就挨了蔡瑁一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忍住眩晕的身子和满眼涌上的泪珠,恶狠狠地看着蔡瑁。

    蔡瑁道:“看什么看,你的男人死了,我看还有谁来保护你!”

    邹云冷语道:“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我也没有打算能活着,要杀要剐随便你!”

    “呦荷,好决绝的口气,真是佩服啊,这话可是你的啊!”蔡瑁大笑一声,而后厉喝一声,“扒了她的衣服!”

    “好!”几人得了蔡瑁令,一拥而上,立时便按住了邹云的手脚,几个人便上前狠命扯开衣服,欢声雷动,淹没了邹云的挣扎与哭喊,她无力地看着眼前丑恶的男人们,一瞬间心灰意冷,便要咬舌自尽。

    然而,刚刚咬破殷殷血丝,蔡瑁本人已经将撕破的衣服扯成布条塞进了她的嘴里,阻止了她寻死的念头,蔡瑁喘着粗气看着眼前香艳的她,狠狠道:“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也得让我快活一下再!”

    邹云呜呜不已,却只能闭眼任凭眼前的这些臭男人凌辱自己,她的眼泪涌出眼眶,无声地没入发丝,辉映成光斑。

    “德珪,你在干什么?”蓦地一声大喝传来,蔡瑁大惊失色,回身望去,只见刘表不知何时和众将已经前来,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厉声大喝。

    “姐夫,你怎么来了?”蔡瑁立即放开邹云,看着刘表结结巴巴道,“这个女人本来是樊城人,却帮着敌人来打咱们,我只是想惩戒她一下罢了!”

    “惩戒?”刘表看着几乎**的邹云,怒不可遏,“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几次被张济打得节节败退,现在却在他的尸体面前凌辱人家未过门的妻子,你知道耻辱两个字怎么写吗?你觉得自己脸上很有光彩是吗?”

    “这……”蔡瑁被刘表这几句话得哑口无言。

    刘表再不管蔡瑁,而来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邹云面前,缓缓扶起她,亲切地道:“内弟冒犯了夫人,我在这里向夫人请罪!”

    “请罪?哼,好,你便杀了你的内弟如何?”邹云吐出口中布块,盯着眼前的刘表冷冷道。

    “这……”刘表一时犯难,继续道,“回去之后我自会处置他,一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交代,哼,我的夫君已经被你们暗杀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我现在也落到了你的手里,谁知道你现在道貌岸然装君子,夜里会不会派人把我拿去凌辱!”

    “你,臭女人不要不识抬举!”蔡瑁口出骂声,指着邹云大吼,不想自己的衣服本来就匆忙中没有系紧,这一下大吼,衣服全落在地上,自己倒变成了下身赤条条,众人见了,一阵哄笑。

    “真是让你把家脸面丢尽了!”刘表怒声道,“还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

    “哼!”蔡瑁提起衣服,声嘀咕着离去了。

    这时蒯良前来对刘表附耳道:“启禀主公,邹义来了,还带着许多财宝!”

    “恩!”刘表头,指着几个人道,“把邹夫人带到府里好好梳洗一下,随后带来议事厅见我!”

    “诺!”

    议事厅内,刘表与前来的邹义正客套地寒暄着:“邹先生太客气了,此次张济已经身亡,樊城再没有祸事了,邹姐我也从贼人手里救了出来,此刻我正命下人伺候她梳洗,等会便会让你们父女相见!”

    “真是有劳主公您了,这里意思不成敬意,还望主公笑纳!”着邹义指着抬来到几箱珠宝给刘表看。

    刘表愕然道:“邹先生何必如此,为民分忧本就是我刘景升份内之事,这珠宝你拿回去!”

    邹义极力道:“大人出兵一日耗资巨大,人不过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主公万万不可推辞!”

    刘表长叹一声:“不,我虽不才,倒也还想做一个好官,身为汉室帝胄,决不能搜刮民脂民膏!”

    邹义还待什么,侍女们已经带着洗漱一新的邹云来了,父女多日未见,此刻的邹云脸上却毫无喜色,只淡淡对邹义道:“父亲!”

    邹义正想训斥邹云几句,却见她这奇怪的反应,他断料不到邹云刚才经历的一切,只知道女儿这些日子以来定是历经了不少的磨难,因此如此,于是更不多言,只对刘表又了些客套话,便拉上邹云回家去了。

    刘表看着邹义父女远去,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当即暗地尾随二人而去。

    这时蔡瑁竟然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嘟囔道:“姐夫,这女人是个祸害,她父亲又是樊城数一数二的富商,我们何不给她父亲安个里通反贼的罪名,然后她抄全家灭她满门!”

    “然后你好得到那个邹云是吗?”刘表佯怒道,“用脑子好不好,张济虽然死了,他的那个侄子张绣却继任了主公,他手下还握着万余人马,我军又受了重创,所以咱们要留着这个女人的性命,好把这个张绣引来!”

    蔡瑁恍然大悟:“不愧是姐夫,不愧是荆州之主,思虑得就是比我要远,佩服!”

    这时兵匆忙来报:“启禀主公,文聘将军似乎有几个不明人物混入城中了!”

    “来得好快!”刘表拍案起身,对蔡瑁道,“走,德珪,我们去会会他们!”

    蔡瑁虽然跟着刘表一起召集人马要给张绣厉害瞧瞧,但转瞬间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秘密召来王威,甘宁和黄忠三人,吩咐道:“为今之计,须得让张绣相信,他叔叔的死是邹义造成的,那时想必张绣一定会迁怒邹家,血洗全府上下的吧?”

    甘宁为难道:“将军,这样是不是有违天理?况且主公也未必是这样想的吧?”

    蔡瑁冷眼看甘宁:“别以为刺杀了张济你就自居首功了!告诉你,若是我把这消息放给张绣听,他会怎样对你?主公怎样想的我们不须去想,我们做下属的就是担恶名,让主公坐享其成,才是正理!”

    “诺!”甘宁心中很是窝火,却发不出来,只好和黄忠,王威告辞离开。

    召集完了本部人马,甘宁不满地看着黄忠:“一个张绣就把樊城数万大军弄得团团转,可真是有面子!汉升老哥,咱俩合力把这个张绣杀掉,给主公除去个心腹大患如何?”

    黄忠将自己长弓拿在手中比划了两下,朗声道:“正有此意!”

    忽然近卫来报他们二人:“启禀两位将军,有一名自称荀攸的文士要见二位将军!”

    “荀攸?”甘宁和黄忠诧异地望了彼此一眼。

    夜色如水,然而本来寂静的樊城却起了好些处火光,近了一看,许多黑衣打扮的人正手持兵器和火把在城中飞窜着,时不时将手中火把丢进*平民的屋舍,化成一片火海。

    火光之中邹府的大火尤为最盛,邹云和父亲邹义刚到自己家门口,就看见了一府的人横七竖八倒在了自家中,有的死去多时,有的奄奄一息,邹云挨个痛苦地摇晃着自己的这些亲人,想问问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里面的声响不时仍夹杂着熟悉的哭喊,邹云听了这声音惊得花容失色,口中喊着倩姐姐的名字就跑进了屋子。

    邹义几乎发疯了,没走几步就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然而还是太迟了,邹云才进了后院邹倩的闺房,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人正把长剑从邹倩的身体里拔出来,邹倩眼神中的光芒渐渐散去,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倩姐姐!”邹云痛不可当地惨呼出来,她宁愿遇害的是她自己。

    那被鲜血浸红了的兵器反射着妖异的红芒,这黑衣人转身看到了已经呆若木鸡的邹云,狞笑着一步步走来,口中还带着调笑的意味:“娘子,生得好标致啊,跟爷走一趟吧!”

    话音未落,这黑衣人的一双手已经向邹云胸前摸来,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这黑衣人的身体就僵住了,满眼惊愕着倒地而死。

    邹云看到了,这黑衣人的背后插着一把长枪,这枪通体银白,宛若雪银一般,兀自在黑衣人的背上颤抖不已。

    “可是叔母?”伴随着一声充满悲愤之情的问话,邹云看到了张绣那张带着半个面具的怪异的脸,不禁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我家里人是不是都你杀的?”

    张绣疾步走过来,拔出自己的梨花枪,对着邹云恭敬拜倒:“叔母,侄来迟!”

    邹云反应过来:“你是他的侄儿张绣?”

    张绣头:“侄儿特来为叔父报仇来了!”

    正在此时,忽然院落之外传来邹义的一声惨呼,邹云和张绣神色同时一变,冲出后院,邹义已经饮恨自尽了。

    “父亲,父亲!”邹云扑到邹义的尸体上,止不住的痛哭流涕,一天之中,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为什么这样的遭遇要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上天是这样的不公平?心灰意冷的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就要向自己的怀中刺去,却早被张绣一把夺下丢到远处。

    “叔母此举何意?侄已经从胡车儿那里听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今夜侄前来便是为救叔母出城去,再整兵马为叔父雪恨报仇!”

    话犹未完,忽地凭空两只羽箭一左一右破空袭来,正向着邹云和张绣而来!(83中文网 )</div>

第635章 余乱犹未平

    “叔母心!”这两箭来势惊人,空气似乎也因此而凝结了一般,张绣不敢怠慢,身形一侧,好容易避过其中一箭,却见另一箭已经到了邹云的后心,他根本不及多想,侧身便向邹云扑去。

    两人肌肤相触,就地而滚,身后早已是一排凌厉的羽箭错乱纷杂,令人着实后怕,但现在——

    邹云一把推开和自己肌肤相连的张绣,早已是面色通红如血。

    “,侄,造,造次,望叔母,叔母恕罪!”张绣吃力地着这话,居然嘴角都溢出血来。

    “你,你怎么了?”邹云惊骇万分,她的手在张绣背后一摸,一下子就摸到了一滩血迹。

    “不碍事,侄先护送叔母出城去!”张绣着,却吐出更大一滩血来,显然刚才那一箭伤了他的要害。

    邹云的泪珠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刚才与张绣肌肤相亲的尴尬哪里还会在乎,只泣不成声地道:“是你为我挡下这一箭的!为什么,为什么?”

    “叔母莫要担心,侄儿还没有这么容易就死掉!”张绣吃力撑起身子,这才发现庭院里已经来了两个大将。

    这二人都是身负弓箭,不同的是一个手持锁链,一个手持盘刀,气势凛然,张绣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二人一个是锦帆贼甘宁,一个是弓术仅次于吕布的黄忠!

    偏巧他张绣枪术虽绝,恰恰是弓术很不济的,这下同时被两个堪称神一般的人物围攻,张绣甚至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

    他将邹云护在身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目视甘宁与黄忠二人,爆出惊天的战意来:“今天你们若杀不死我,我必叫你们血溅此地!”

    “好大的口气,哼!”黄忠冷笑着看向张绣,“看来阁下便是北地枪王张绣了,兴霸老弟,你果然猜测得不错,他派人制造混乱,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

    甘宁笑着道:“早了,可惜蔡将军不听我等之言,否则……”

    他故意把后面要的话咽了回去,张绣霎时便明白过来,在邹府伏击他张绣的,只有眼前二人!荆州士兵则连半个影子也看不见。

    “你们什么意思!”张绣沉声问道。

    甘宁和黄忠互望一眼:“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威震天下的北地枪王就这么死了也太过憋屈了!仅此而已。”

    张绣冷笑一声:“我堂堂张绣天立地,何须你们可怜!”

    “如果阁下觉得这是可怜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办法!”黄忠傲然道,示意张绣看向邹府门口。

    那里正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驾车之人从车上下来,摘掉头上的面纱,赫然是荀攸!

    “荀攸先生!怎么会是你?”张绣在雒阳是见过荀攸的,此刻看到他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惊奇异常。

    荀攸看着邹府一地乱尸的惨状,叹息不已:“又来迟了一步,哎,张绣大人,现在不是这些话的时候,马车我已经备下了,你和夫人上车,我会设法带你们出城!”

    “有劳先生了!”张绣虽然口中着这话,身子却是不动,眼神自然是死死盯着蓄势待发的甘宁和黄忠的,“叔母,你先同这位先生到马车里去!”

    邹云刚刚经此巨变,哪里还能定下心神,只定定道:“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要走,叔母和你一起走!除了你和胡将军,我谁都不会相信!”

    “只怕侄儿是走不了了!”张绣看着蓄势待发的甘宁和黄忠,苦笑一声道,“拿着我的人头去见刘表吧,他肯定会封你们为大将的!”

    “此言差矣,张绣将军!刘表不会杀你,相反他还会把整个樊城让给你!”荀攸突然道。

    “???”张绣微微错愕,没有明白过来荀攸的意思。

    “这位甘宁大人与我有一段交情,还是高燚的人,这位黄忠的女儿也是为高燚做事的!”荀攸指着甘宁黄忠,目视张绣道,“张绣将军,还需要我什么吗?”

    闻听此言,张绣和邹云俱是一惊。

    城中这时忽然起了几处混乱,喊杀声震天不绝,张绣知道,这是贾诩和胡车儿派进城里的细作制造的混乱,就是为了吸引刘表的注意。

    “阁下再不走,就没有机会走了!”甘宁收起兵器,目视后心犹然还在滴血的张绣道。

    黄忠也收了兵器,悠悠而道:“荀攸大人向我们陈明了原委,杀害邹府全家的是蔡瑁,下令暗杀张济大人的也是蔡瑁,我与兴霸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今日放将军离去,来日我们战场之上堂堂正正刀兵相见!”

    “想不到刘表军中也有如此明事理之人,我相信先生,自然也相信你们,叔母,我们走!”张绣笑了一下,和邹云一起上了马车借着夜色掩映而去。

    甘宁和黄忠互望一眼:“我们也该回去跟那个姓蔡的复命了!”

    行无多远,蔡瑁正领了人在城北巡哨,蔡瑁见只有甘宁和黄忠二人回来,眉宇微微一皱,下令士兵退去,径直问二人道:“其他人呢?”

    甘宁与黄忠一起道:“制造混乱只是贾诩命人布下的伪装,前来邹府的居然是张绣自己!兄弟们虽然杀死了邹府上下,却没有来得及做掉邹云便被悉数杀害,我二人拦不住他,让他带着邹云跑了,只得来向将军请罪!”

    “请什么罪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主公要是问起我因何治你们的罪我如何,没用的东西!”蔡瑁一听气急败坏,但转念一想又笑了,“这样也好,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二人,只要你们不出去,就没有人会知道!来人啊!”

    一群士兵突然出现围住甘宁和黄忠,甘宁剑眉一挑:“将军何意!”

    “放心,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不会杀你们的,只是现在要你们闭几天嘴!”蔡瑁幽幽而道,蓦然对士兵下令,“带下去!”

    “你敢!”甘宁霍然亮出百链索,冷眼看向四周士兵,“谁敢拿我!”

    蔡瑁狞笑着对甘宁道:“反了你了!”

    黄忠见状,对甘宁耳语道:“兴霸老弟,不可逞匹夫之勇,留着有用之身,日后定能如意!”

    甘宁想想也是,他知道自己对于刘表来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倒不如听黄忠的话,歇息几天,想到这里,他将自己的兵器一丢,任由蔡瑁的士兵们上来,将他与黄忠捆了个结实。

    刘表正组织士兵肃清城内混乱情况,忽然蒯越带人来报:“启禀主公,蔡瑁将军来报,张绣派了细作潜入城中,将邹义全家杀害了!”

    刘表大惊失色:“什么!他好大的胆子!众军随我出城,不能走了此人!”

    众军应诺,刘表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答应过荀攸的事情来,顿时喝停了传令的士兵:“慢,且不着急集合人马,先派信使前去张绣那里,就我愿意摈弃前嫌,交还其叔父尸首与俘虏,共结盟好!”

    传令兵有些错愕,不过见刘表又重复了一遍,才疑惑着离去了。

    刘表望着无边的夜色,心中感叹:“公达,你的是对的,希望我现在亡羊补牢还不算太晚!”

    身在荥阳的曹操得知曹仁被偷袭粮草的事后立刻命李典率军接应,并命于禁乐进二人率军巡视南北通路,以防有人断了归路,同时急令东郡的郭嘉和濮阳的满宠前来荥阳,他预感到一场未知的战争正要到来。

    李典等三人得了军令知道事关重大,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起兵马分三路而去。

    抢了曹仁粮草的不是别人,正是田丰密令率军来洛阳的张颌,他带着手下五千人马溯流而上,数日间便到了河南地界,好巧不巧正是曹仁派去的探马巡视后才到的,因此轻松地就从曹仁手中获得了这数百石粮草,曹仁吃了这个哑巴亏却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由于不认识张颌,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胜一场的张颌士兵们看着这上百车丰盛的粮草喜不自禁,一个个兴高采烈地问张颌。

    看着远处密集的丛林和山水,张颌取过自己的黑龙枪道:“不可大意,先找到高览韩猛二位将军再,这之前不可以随便交战了,如果暴露了身份就会坏了主公的大事了!”

    众人齐声叫好:“诺!”

    傍晚时分,张颌终于率军到了虎牢关,高览前些日子已经率军夺下了这里,协助高览驻守的是沮授的侄子沮鹄,为了避免消息走露,二人将虎牢关内的原先守军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是不是有太残忍了?”张颌进了城,依稀可见城墙道路深巷土壁上尚未干涸的鲜血,不由皱着眉头对高览和沮鹄问疑道。

    高览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大手一挥:“隽义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了?要知道做大事不拘节这话还是你对我的呢!你今天是怎么了?”

    张颌反驳道:“这不是节是大义,这是屠城!”

    沮鹄劝道:“好了好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就得用非常手段,毕竟这里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了!”

    张颌看向眼前眉清目秀的沮鹄,眉宇间和沮授颇为相似,都是透露着智者才有的韬略精光,却很难把他和杀人不眨眼这个词联系起来,良久才默然道:“我在想如果来的是你的父亲沮监军,他会用什么手段拿下关卡而不伤人命!”(83中文网 )</div>

第636章 滴水不曾漏

    “所以我还要好好学习啊!”沮鹄尴尬了一下,自嘲地笑笑,“不这个了,正事要紧!”

    高览也拊手道:“对对对,正事要紧!”

    三人着话,已经到了议事厅,张颌抬眼望去,才惊觉虎牢关不愧天下第一关之名,从关内向外望,四周景致尽收眼底,此刻夕阳迟暮,金光遍洒人间,当真是美不胜收。

    虎牢关夹山而建,地处高势,比普通关卡的城墙高了一半还多,而且关内也有练兵所,议事厅,校场,铁匠铺,俨然就是个型的城池了。

    张颌诧异地问道:“如此险关,你们是怎么这么容易就攻下来的?”

    沮鹄和高览相视一笑道:“当日我们分做三路攻关,我引少数人马正面攻关,高览与韩猛二位将军轻军上山,绕道关后,从山路攻入关内,关内守将正巧得了重病,听破关直接一命呜呼,想弃关报信的士兵被堵在山谷内,一个也没逃走!”

    张颌道:“还真是让咱们捡了个大便宜,如果不是西凉内乱,虎牢关哪是那么好拿下的?”

    高览头:“虽然来得容易,但也要用心守护好啊!”

    张颌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韩猛将军?”

    沮鹄道:“他带兵去确保水路安全,田丰大人飞鸽传书给我,淳于琼吕威璜蒋义渠带着万余生力军沿河而来,所以我昨天便让韩猛将军去了渡口守把,以防敌袭。”

    高览接口道:“所谓敌袭什么的,除了曹操不会有别人了!”

    张颌道:“毕竟曹操已经率大军到了荥阳了,我们虽然先他一步夺下了虎牢关,但缺一个主持大局的人物做主心骨,倘若曹操耍心眼,我们可就白忙活了!可惜大哥他不在这里!”

    到高燚,沮鹄明显不自然了一下,想起以前因为自己而给高燚惹了许多麻烦,不禁十分自责,他道:“所以必须隐藏好身分别被发现才好啊!”

    高览不解道:“依着我,弄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把曹操骗进关里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张颌无语地望着高览口中非常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曹操是猪啊,你骗进来就骗进来?”

    沮鹄也道:“不错,我父亲昔年曾经和曹操有过一段交情,他曹操这个人将来一定是个很伟大又很危险的可怕人物,决不可以低估!也不会死于人…物之手!”

    傻子都听出来沮鹄本来要的是死于人之手的,高览撇撇嘴道:“我知道,你子肯定又要治世之能臣和乱世之奸雄这几个字吧?”

    沮鹄摇头道:“不要忘记了,我父亲可是会看星象的!”

    “啊嚏!”正在东武阳城内某处密宅与田丰商议此次秘密行动的沮授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他笑着揉了揉鼻子,自嘲地笑道:“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想我,不知又是哪一家的少妇?哦一定是刚进城时那个对我目不转睛含情脉脉的女人,想不到我沮授人近四十又要走桃花运…”

    “啪!”沮授的想入非非才进行了一半,便被田丰的当头一棒给终结了:“越老越不正经的东西,一个喷嚏都能让你描述得天花乱坠,你可真是一个祸害人间的奇葩!”

    “喂喂喂,元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一直都是有什么事都想着你让着你,放着你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么?”沮授正在兴头上,被田丰这么一敲,顿时一丝兴致也没有了,摸着头上肿起头的包,满脸委屈的表情上书写满了无数怨念,“没天理啊没天理!”

    田丰不为所动,手里晃着那支铁制的手杖让沮授有夺门而逃的冲动,田丰似乎很满足于沮授的表现,冷冷问道:“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想试试满头开包的感觉吗,我来满足你!”

    田丰话音刚落手杖嗖地一声如长枪一般飞向沮授的脑袋,沮授本待闪避,不想用力过猛,直接踩坏了脚下的木板,陷在里面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这根铁手杖飞向自己的脑袋…

    “嘣!”沮授只看见满眼都是星星。

    “这根铁手杖看来也不是一用处也没有,至少能让某个人乖乖听话!”田丰拾起手杖,看着眼前狼狈的沮授依然是面若冰霜,“本来只要脑袋疼一下就可以了,你一定要选择脚也跟着受罪我也无能为力!”

    “哼,疼的又不是你!”沮授把脚缓缓拔出来,“什么破木板,没用力就坏了,现在的木匠们都学会了偷工减料,眼睛里只有孔方兄——”

    沮授的话又被田丰的手杖吓断了,他做出个求饶的手势给田丰看:“好好好,正事!”

    田丰缓缓跪坐在席垫上,继续冷冷问道:“你刚才看天空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以为我不知道吗?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也不上好也不上坏!其实这个结果是你我早就预料到的!”沮授收起一脸的嬉笑,知道瞒不住田丰这个细心的人,只好叹了一口气道。

    田丰微微一惊:“你是曹操拥戴陛下的事情是无法改变了吗?”

    沮授面色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我只是看天象,天象上曹操的星芒大盛,虽然是白天,也掩饰不住他的光辉,连帝星的光芒都被他压制了下去,这明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田丰道:“也就是现在的曹操已经厉害到压制不住的程度了?”

    沮授道:“我在想我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行下去,如果这个时候收手还来得及,毕竟还没有和曹操撕破脸面,若是袁绍和曹操发现了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后果你要想清楚!”

    田丰倒是无所谓的淡然一笑:“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我都已经想好了,计划照旧实行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即便会因此背负上让袁绍疏远我们的代价!”

    沮授道:“你想好了就好,我是无所谓,等会面见袁绍,我会借口儿子要成亲向袁绍辞行,然后秘密前往洛阳!”

    田丰头:“我也会借口家中兄长的丧事,脱身去洛阳与你会合!”

    沮授又露出了人见人爱的笑容:“那就这么定了,洛阳城中见,彼时大势已成,不由得袁绍不出面拥戴天子!”

    “别驾大人,监军大人,主公通知要众文武前往议事厅,有要事相商!”忽然门外响起传令的声音,把二人吓了一跳。

    “知道了,这就来!”沮授应了一声,听得那传令走远了,才对田丰道,“看来袁绍已经把臧洪抓住了!”

    “那就去看看热闹吧!”田丰开门走了出去,“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他了!”

    沮授和田丰来到议事厅的时候,只见城中已经草草搭建了一座高台,方圆十余丈,中间高高*凸起,由于时间仓促,大部分都是用各色布幔铺在四周,倒也蔚为壮观,他们进了议事厅,袁绍和其他文武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二人姗姗来迟,袁绍假意生气道:“到处寻你们不到,是去了哪里?”

    田丰回道:“主公刚破城,为防有刺客埋伏,我和监军很是忙活了一阵,耽误了前来,还请主公降罪!”

    沮授头:“是啊,臧洪在东武阳如此得民心,属下觉得不可大意!”

    袁绍哼了一声道:“臧洪都被我抓住了,他们还敢怎么样?把臧洪带上来!”

    “诺!”

    不多时,只见士兵们抬着已经饿得骨瘦如柴的臧洪到了议事厅内,丢到地上,众人见了臧洪的摸样不禁都大吃一惊,都怀疑地上躺的是人还是鬼,看对方瘦得几乎是皮包骨头了。

    袁绍也是大吃一惊,他命令军士把臧洪的头抓起来,深怕是假冒的,看清了臧洪的面容后才安了心,森然道:“子源,别来无恙啊!”

    臧洪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天没吃东西了,本想吃力站起来,却还是饿得只能坐在地上,索性吃力地盘腿坐好,面上吃力挤出一丝微笑:“袁公也别来无恙啊!”

    袁绍问道:“子源,你为何要如此背叛于我?现在服了没有?”

    臧洪瞪着眼睛对袁绍道:“你们袁家事汉已四世五公,可谓国恩浩荡。现在王室衰弱,你们没有辅翼之意,反而充满自己的野心,只可惜我臧洪力量不够,不能亲手杀了你们为天下报仇,哪来的服不服?”

    “临死了还这么嘴硬!本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不知死活,拉下去!”袁绍恼羞成怒,下令把臧洪杀了。

    “多谢!”臧洪长笑一声,笑得咳出许多血,而后闭上眼睛不再做声。

    几个士兵上来架起臧洪就向外拖。

    “主公且慢!”话的是辛评,他出列对袁绍道,“主公三思,主公一向礼贤下士,臧洪为天下义士,有声讨董卓之美誉,又兼整顿青州,曾为主公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主公若下杀手,那么主公的部下们当做何想?”

    辛评的话让袁绍陷入深思,的确自己的志向是一统天下,这个时候杀功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83中文网 )</div>

第637章 三气袁本初

    袁绍看向落魄狼狈的臧洪,露出一副既往不咎的神情:“子源,你一直都是我的好部下,得力的部下,忠诚的部下,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后更是,只要你道个歉,我们还是无话不谈如胶似漆的君臣,我需要你的大才来平定天下,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是立过些许功劳,但不是为袁公,是为汉室,我臧洪志在匡扶汉室,和你这个不敬汉室拒绝勤王的伪君子不屑为伍,你听着,你不过是要我活着为你赢一个美名而已,其实在你的心里,你还是无比恨我的,但你不得不装个样子出来,哪怕天下以后真的会被你统一了,你也会想个法子害死我吧,不是有句话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我不想做韩信,关键是你不配做高祖!”

    袁绍暴怒了:“拉下去,砍了!”

    “哈哈哈哈哈哈!”只传来臧洪仰天的大笑声,众文武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还没有从刚才辛评的疑问和袁绍与臧洪的互相诘问中回过神来,此时此刻,他们真的很想问一句,以后袁绍会不会也这样对待他们!

    “怎么都不话了?难道是我错了吗?是他错了,是他臧洪错了!你们知不知道?”袁绍见众人一副沉默,不由有些震怒。

    田丰出言道:“主公请冷静!”

    “袁公冷静不下来的!”在一旁看了多时的陈容出言道。

    袁绍见是陈容话,面有怒色道:“你是想为臧洪求情是吧?”

    “恰恰相反!”陈容道,面色中带着一丝决绝,“我太了解子源了,他不可能让人为他求情,我也不可能为他求情的,今天我是想求死!”

    “求死?”包括袁绍在内,所有人都被陈容的这句话惊讶到了。

    “不错,求死,张超死的时候我本是想着抱定了主意要看袁公是怎么覆灭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因为臧洪也死了的话,我就没有必要等那一天了!”陈容冷冷道。

    “你住口!”袁绍大声喝止陈容,“来人,把这个家伙拉出去!”

    几个士兵上前就要拉走陈容,却被陈容挣开了,他大喊道:“今日宁与臧洪同日死,不与袁公同日生!”

    “好一句豪言壮语,我就成全你!”袁绍一挥手,让士兵们将陈容也拉上法场。

    沮授轻叹一声:“何苦一日而杀二烈士啊!”

    田丰也无奈道:“天知道!”

    法场之上,臧洪与陈容二人都被五花大绑得结结实实,跪在高台上,刽子手们都身穿红色衣服,站在他们二人身旁,只等时辰一到,便要挥刀行刑。

    四下里围满了百姓和臧洪的亲兵,都被袁绍兵马用刀枪挟持着,看自己主公的死亡。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群,臧洪眼泪长流,转头看向身旁的陈容,微微叹道:“你又是何苦?”

    陈容反而是一脸笑容:“能与子源同生共死,是我陈容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何来苦一?”

    臧洪一脸痛苦地道:“我愿意死是因为没有了牵挂,唯一最爱的人死在我的怀里,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你呢,你还有爱你的妻子,和需要你依靠的孩子,你死了他们依靠谁,他们怎么生活下去?”

    “那是他们的事情了!”陈容长笑一声,“我们不也是孤儿吗?没有父母的养育,我们不也是这么长大并天下知名了吗?”

    臧洪苦笑道:“难道你还想这悲剧一直重演下去?”

    “我不想!”陈容道,“但我也无能为力!”

    “时辰到!”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掷地有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二人相视一笑,默默闭上眼睛。

    两个刽子手喝了一口酒,悉数喷在大刀上,高高举起:“得罪了,做了鬼莫要来寻我等!”

    死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人活着是为了等死,然后呢?

    臧洪这样想着,却没有感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他诧异地睁开眼睛,只见陈容也安然无恙,正诧异地看着自己,他们看向身后,两个侩子手已经惨死地上,脑后的白浆流了一地……

    发生了什么事?

    法场上的打斗给了他们答案,只见两条人影正与士兵们搏斗在一起,其中一人招式凌厉无比,没几下就杀了数十个士兵,身形陡然移动,到了臧洪与陈容面前,臧洪这才看清对方,竟然是那天亲自把他俘虏的苏则!

    苏则自然也看见了臧洪,却不认识陈容,奇怪地了一句:“咦,怎么还有一个?”

    臧洪诧异地问苏则:“你来做什么?”

    “废话,看不明白是劫法场吗?”苏则低喝一声,挥刀砍断了臧洪和陈容身上的绳子,扶起二人:“外面有接应我们的人,快冲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臧洪感激地看着苏则道,“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而救我,我不会走,我不值得救,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你个酸腐!”苏则大怒,一个袁军士兵趁机挥枪刺来,苏则一把抓住枪柄,反手微一用力,便将这兵震飞到了数丈之外,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壮士好身手!”陈容不禁盛赞道。

    苏则不理陈容,两手抓着臧洪的肩膀语气凌厉地道:“大道理什么的我没有你这种文人会,但我只一句话,你觉得你是坏人吗?”

    “坏人?”臧洪愣了一下,“我臧洪为人,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也就是你不是坏人是吧?”苏则继续道,“那么袁绍就是坏人了,你不走是什么意思?好人就该死,坏人就该活着对吗?那么,以后天下都是坏人的天下,对吗?”

    从来都把忠君爱国挂在嘴边的臧洪居然被苏则的这些话震惊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想到这里,他头:“好,我跟你走!”

    苏则总算退去了怒容:“这正是田畴和我一起来劫法场也要救你的原因!”

    “田畴?”臧洪又喜又惊,看向与苏则一起来前来的那个人,正是河北四友第二人田畴田子泰,他此刻正持剑与众多士兵厮杀在一起,得闲看了臧洪一眼,大笑一声:“没有来迟吧,子源!”

    陈容大笑道:“想不到我们河北四友剩下的三人再次聚首,竟会是在这法场之上!”

    臧洪豪气顿生:“如此方不负同生共死之誓言,我们一起冲杀出去!”罢从地上捡起一支长枪,和陈容苏则一起加入到田畴的战斗中去。

    法场的袁绍士兵们委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加上围观的百姓与臧洪的旧军士们也趁机加入了混战的行列,还真让苏则臧洪田畴陈容四人杀出了法场。

    袁绍正在议事厅内与众文武黯然地等着臧洪的人头,沮授出言道:“主公,近日看来没有什么战事了,属下想告一段时间假,儿最近要成亲了,属下必须回乡操办一番!”

    袁绍正在落寞,听沮授如此当即答应道:“这是好事啊,先恭喜监军你了,让逢纪和郭图暂时代替你的监军一职,你尽可以回乡好好主持婚事吧,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希望你培育出一个文武兼备的好儿子来为我征战,不过你要快回来啊,最近我儿子显奕总是患病,你帮他看看星象!”

    “多谢主公,属下告辞!”沮授本来想对袁绍未成年的人是看不出星象的,但觉得跟袁绍讨论下去又会耽误好几个时辰,想想便作罢,起身离开了。

    沮授刚走,田丰也站起身道:“主公,属下也要告假一段时间!”

    袁绍惊诧道:“怎么,元皓你的儿子也要成亲了吗?”

    “那倒不是,昨日家中来人言家兄刚刚故去,家中无首,属下必须归家主持丧事,整顿家族事宜,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正巧臧洪已经平定,短期之内冀州不会有战事,所以——”田丰很难得地一口气出这么多话。

    “额,原来如此,家中不可群龙无首,元皓也要快去快回啊!”听田丰如此,袁绍心里顿时有些不舍,但又不好夺人所爱,只好怏怏放行。

    “多谢主公,属下告辞了!”田丰也起身出去了。

    “哎!”看着两个心腹谋士离开,袁绍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没来由地深深叹息了一声。

    “主公怎么了?”逢纪见袁绍叹息,立即上前问道。

    袁绍不话,双眼无神地盯着在场的众人发呆。

    “一个喜事一个丧事,也太巧了吧?”郭图也没来由地了一句。

    “什么巧?”荀湛诧异地看向郭图问,“有人欢乐有人忧,这很奇怪吗?有什么好巧的?”

    “我的不是这个!”郭图摸着下巴上的微须道,“生老病死固然是人之常情,但同时发生在主公最倚重的两个谋士身上,偏偏还是杀了臧洪之后才出来,我看不仅仅是巧吧?”

    “你不会是想要他们要学荀彧和郭嘉,也弃主公而去吧?”逢纪着,不由看了荀湛一眼,荀湛和荀彧是堂兄弟,这个很多人都清楚。

    袁绍不禁大惊:“你们也太能胡编乱造了吧?人家回去操办喜丧就变成叛变了?”

    郭图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属下倒也不怀疑,真正让属下怀疑的是最近莫名其妙失踪的几个大将!”

    荀湛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袁绍觉得郭图话里有话,面色严肃起来:“下去!”

    郭图道:“主公有所不知,最近大将张颌高览韩猛淳于琼都没了消息!”

    袁绍道:“元皓同我起过,他们一起去常山讨伐张燕的黑山贼去了!”

    郭图道:“主公看来是被骗了,属下有个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刚从常山来,那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事,也没有看见我军的一兵一卒!”

    众人全部震惊,逢纪颤抖着出一句话:“看来田丰和沮授不仅仅是打算叛变这么简单,他们是要策反我军将领们一起倒戈!亏主公平日里这么信任他们!”

    “不可能是!”袁绍刚经历了臧洪的事情,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郭图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指着郭图怒问道,“刚才他们二人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

    郭图立即跪立在地道:“属下其实是凭空猜测而已,毕竟他们二人忠心可鉴,又能言善辩,属下若贸然出来,很可能被反诬是肆意诬陷啊,主公!”

    逢纪道:“郭图所言并非空**来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主公,不如趁此机会召回他们,方能挽回一线机会,倘若真如郭图所分析的那样,流失了几员大将,那主公的大业可是空前的损失啊!”

    袁绍沉默了一下,逢纪与郭图一直劝袁绍快下决定,袁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一般,他现在只觉得满脑子都乱了。

    荀湛还是比较冷静的,他稍微思索了一下道:“主公,属下觉得逢纪的方法并不妥,不如派人跟踪二人,千万不要被发现,否则主公将如何自处?”

    颜良和文丑知道再让众人这么下去,田丰与沮授的计划就会泄露了,当即起身道:“主公,我们兄弟出马,把别驾和监军亲自带回来,由您问罪!”罢起身便也出了议事厅。

    “回来!”袁绍气怒交加,忽然心口一阵巨疼,险些晕过去,众人急忙上前扶住,袁绍缓了一口气过来,郭图道:“主公,颜良与文丑将军的士兵回报田丰与沮授二人没有回寓所,直接便出了城,实在可疑,二位将军已经率军去追了,主公尽管放宽心好了!”

    逢纪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果然是心虚了,看来是真的倒戈了!”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袁绍听了逢纪这句话,心口又是一阵剧痛,直接晕了过去。

    荀湛没好气地大骂郭图和逢纪:“你们嫌主公不够乱是吧?”

    “主公,主公,主公,你醒醒,醒醒,醒醒……”

    掐人中,掐人中,灌水,掐人中……

    袁绍好不容易终于醒来了,众人松了一大口气:“主公你总算醒来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这时一个兵慌慌张张闯进来,张口就道:“启禀主公,大事不好了,有两个人劫法场,把臧洪救走了,现在已经快到城外了!”

    “哇……噗!”袁绍直接吐了一口血,眼睛一翻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恶狠狠地看向这个报信的兵:“滚!”(83中文网 )</div>

第638章 谜之死与生

    苏则与田畴杀透重围,保护着臧洪与陈容出了城,城外早有一辆马车等在了那里,苏则将三人扶上马车,看着从城门里冲出的袁军,手中兵器一挥,只听一声大喝,护城桥的木板应声而裂,众人只能眼巴巴看着马车离去。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急忙放箭,但为时已晚,数千大军就这样被几个人耍了,等到找来木板重新搭好护城桥之后,早已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自己无能还是对方太强悍,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臧洪被救走了,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就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他们能说什么?他们又能做什么?说臧洪死了?谁信呢?

    忽然,几个军官商议了一把,而后对士兵们说道:“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活!”士兵们很是言简意赅。

    “好!”军官们拖出两具刚才混乱中被苏则和田畴杀死的士兵尸体,高声叫道,“反贼臧洪和陈容已经被处斩了!”

    “……”士兵都错愕了,自己的长官这是咋了?难道经过了刚才一番厮杀,疯了?

    “这就是反贼的下场!”一个长官拔刀砍下士兵尸体的头颅,并在上面刺了好多下,一直弄得血肉模糊才罢休,喘着气道,“主公万岁!”

    “主公万岁!”士兵们这下都不傻了,纷纷拿起手中各式的兵器刺向地上两具很无辜的“臧洪”和“陈容”的尸体……

    马车之上,四人大笑,很难相信自己竟然从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尤其陈容几乎是纯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臧洪几乎没有了体力,但为了生存,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潜能,陈容喃喃说道:“你们相信吗?我刚才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田畴与臧洪相拥而泣,把臧洪抱得简直是要窒息而死,他连连拍着田畴的脊背:“咳咳,轻点,没被敌人杀死,快被你勒死了!”

    田畴大笑着放开臧洪:“呵呵,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驾着马车的苏则道:“如果你们都死了,我就直接自杀了!”

    陈容看着马车行走的方向竟然是向着邺城,不禁疑惑地问苏则:“对了,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苏则面不改色道:“去见一个人,见要我救你们的人!”

    陈容和臧洪齐声问道:“谁?”

    田畴严肃起来:“见了你们就知道了!”

    袁绍又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几次,这一次他醒来见到自己已经身在了邺城的家中,身边只有夫人和小儿子袁尚,这袁尚看起来只有不到十岁的样子,生得英气勃勃,和袁绍倒是十分相似,不愧是父子。

    见袁绍醒了,袁尚走到榻前,晃着袁绍的手轻轻说道:“父亲你醒了,你已经昏迷好些天了。”

    袁绍喘了口气,爱怜地看着眼前最宠爱的小儿子,说道:“显奕,你怎么这么憔悴?”

    刘夫人在一旁道:“还说呢,你一直不省人事,显奕也成天守着你不睡觉,不憔悴才奇怪了!”说罢忙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袁绍强颜欢笑了一下,就要起来,刘夫人和袁尚立即按住他,“大夫说了你气血攻心,必须静养,这几个月就不要下床了!”

    “这怎么可以?”袁绍一听就不干了,“多少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啊,不下床?”

    袁尚板起脸道:“父亲你难道不想病好吗?”

    袁绍眯起眼道:“当然想了!”

    袁尚脆生生的说道:“那就好好养着身子,什么都不要管,等病好了再说,否则拖着病体不休息只会让病情加重!这都是大夫说的!”

    “还是显奕关心我啊!”袁绍高兴地捏捏袁尚的小脸蛋,却随即板起脸道:“显思和显甫呢?他们哪里去了?”

    刘夫人正要说什么,袁尚却先说出了口:“不知道诶,哥哥们比我大,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吧,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袁绍将袁尚搂在怀里:“谁说的,显奕能让父亲快乐,你比你的两个哥哥都要强!”

    “谢谢父亲夸奖!”袁尚甜甜地笑着,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狡黠。

    入夜,邺城某处密室。

    “子源,这些日子我们歇息得也差不多了,却一直没有见到恩人,那个苏则是不是在骗我们?”躺在榻上的陈容看着窗外的璀璨星河,有些疑虑地问身边的臧洪。

    “不会吧?有谁会无聊到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也许恩人是有事情走不开吧!”臧洪侧头对陈容道。“以后别叫这个名字了,袁绍在东武阳处斩臧洪的消息已经天下人尽皆知了,我们以后必须变易姓名,相貌也要换掉才行!”

    “谈何容易啊,名字身体发肤都是受之于父母,舍不得啊!”陈容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芒,那是一颗流星陨落了。

    有人死了吗?人们说天上的星星都是对应着地上的每一个人,每当有流星陨落的时候,地上就有一个人死去了,流星,很美的流星,在人们欣赏他的美丽的时候,谁又会想是有人渐渐死去了呢?

    他和臧洪,现在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啊!

    “舍不得,也得舍得啊!”说话的是田畴,他推开房间门走了进来,对房间里的二人说道,“走吧,恩人要见我们了!”

    “真的?”臧洪和陈容同时起身。

    “真的!”苏则也来到了门外,“三位请!”

    夜色已深,只听见蟋蟀不时的叫声,月色空濛,洒落在这个荒废的古宅中,仿佛满地掬手可得的碎银。四人穿廊过路,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走了进去。

    “幸会诸位了,河北四友之名,小可早已如雷贯耳!”一个矮小的身影看着眼前的四个大人,脆生生地施了一礼道。

    除了苏则,其他三人都惊呆了,难道说他们的恩人,是个孩子?

    河南这里,李典和于禁乐进分兵后不敢大意,带兵日夜兼程东向行军,三日后才见到曹仁领着败军前来,见曹仁军士都带了伤,曹仁本人手臂上也裹着纱布,李典还真是有些吃惊。二军会师后便向荥阳火速进发。

    路上曹仁叹气道:“想不到我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将军不必遗恨,就算是智者千虑,也难保不会没有一失,胜败乃兵家常事!”李典安慰曹仁道。

    曹仁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谢谢了!”

    “将军何须如此客气?”李典说道,“你是主公大将,若有一丝闪失,主公可就要痛心疾首了!对了,将军可知道交战的部队是谁?”

    曹仁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对方似乎是故意地隐瞒了身份,而且武艺不在我之下,我与之大战了数十回合也没有占得上风,不过呢?他带来的士兵喊杀时也都是河北口音。”

    李典思索了一会道:“难道是袁绍的人?”

    曹仁也点点头说道:“我也怀疑是袁绍的人,好奇怪啊,袁绍不是明面上拒绝了拥戴天子吗?他又和主公是盟友,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李典也语气复杂道:“袁绍是不想拥戴天子,难保他的部下不会擅自这么做,我们快些向主公报告这一情况,等主公做决断!”

    曹仁重重点头:“真希望不是我们猜想的这样啊!主公现在可没有对抗袁绍的实力啊!”

    “驾!”

    “主公,最近虎牢关有些古怪!”荥阳城外的曹军大营内,夏候渊来向曹操报告。

    曹操正在看兵书,知道是夏侯渊来了头也不抬地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妙才,没有人的时候跟子廉一样叫我兄长就可以了,父亲如果不是祖父的养子的话,你就会和元让一样,都称呼我堂兄了,虽然我是姓曹,但身体里流的可是夏侯一氏的血!”

    夏侯渊摸着脑袋憨笑道:“子孝不是也叫您主公吗?怎么主公不说他反来说我?”

    曹操放下手中兵书站起身,对夏侯渊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说他?我刚才说了,要你和我两个人的时候不必称主公!没有明白吗?”

    夏侯渊歪着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道说主公和子孝独处的时候,他都是一直喊您兄长的?”

    曹操笑而不语:“妙才很聪明啊,一点就通!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虎牢关有古怪?是怎么回事?”

    见曹操问起正事,夏侯渊也严肃起来:“说不太清楚,平时虎牢关对过往商旅仅仅是例行盘查而已,这几日从洛阳经虎牢关出关到关东的百姓却都是被像查通缉犯一样严密盘查,实在有些不对劲啊!”

    曹操不以为意道:“这是好事啊,毕竟现在陛下到了雒阳,如果让对陛下不利的人混进了雒阳,只怕要生出很多事端吧!”

    “只怕他们还有别的意思吧!”曹洪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大哥,陈留荀彧来信了!”

    “别的意思?会有什么意思?”曹操接过信,拆开来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83中文网 )</div>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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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高燚在一次意外中穿越到三国乱世,遇明师,结英豪,诛奸贼,扫佞臣,逐鹿天下,问鼎九州,与刘备、曹操、孙吴展开生死对决,英雄意气,热血功名,沙场征伐,朝堂诡谲,一段段情仇爱恨血泪史,一篇篇豪迈雄浑宏伟章,碌碌无名之辈,亦可扬鞭策马,号令三国!凛凛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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