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颠沛并流离
“陛下,河内太守张杨知陛下几乎绝食,特命主簿董昭具米肉百石,星夜送来!”杨彪引着一众抬着煮好的米粥和肉食进献给连日来吃不下粗茶淡饭的刘协。 .更新最快
饿得一脸菜色的刘协已经闻到了饭香,当即也不顾颜面,一下扑在这些米肉面前,大口咀嚼起来。
“陛下慢些吃,不要噎着!”杨彪看着刘协的吃相,不由转过身暗自垂泪。
随军士前来的董昭看着这面四面透风的“宫殿”,叹口气道:“陛下受苦了!”
刘协却没有反应,只顾着吃着,也许,人饿到一定程度,就会只知道吃了,什么尊宠,什么名利颜面,哪里敌得过这最实际的东西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杨彪和董昭走出来,迎面碰到要前来觐见的董承和杨奉,回头看着破败的房屋道,“长此以往,汉室的颜面何在?”
“对呀,李傕郭汜的追兵随时可能会追来,要不是有高燚断后和内应贾诩在中间设法阻止他们的进攻,估计此刻这里又是死尸遍野了!”杨奉道,“这是贾诩曾和我约定好的,也真是难为他了!”
“为今之计,必须一面尽快差人修缮洛阳宫殿,一面加紧奉天子还洛阳,虽然不知道给各地诸侯的救援天子的诏命能不能起作用,只是洛阳靠近关东,彼时李傕郭汜不可能不忌惮曹操袁绍张济等人的力量!”董承道。
“我不同意!”忽然李乐的声音传来,他早听见了众人的议论,面色不善地走过来道,“虽然我们粮草不济,但李傕和郭汜的粮草更是不济,听他们的部将段煨伍习已经背叛了他们,占据长安与郿城,他们的形势比我们还差,我们为什么要跑?”
董昭道:“洛阳本天子建都之地,安邑乃地面,如何容得车驾?今奉驾还洛阳是正理。”
李乐笑道:“真真一群懦夫,你等奉驾去,我只在此处住。”
“你!”杨奉大怒,抽剑指向李乐,“忍你很久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作威作福的还不够吗?难道还想再次置陛下于险境吗?”
“有本事你就刺!”李乐凛然不惧,手也摸上剑柄,“反正胡才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简直是胡闹!”杨彪大怒道,“天子在上,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思内斗!”
“哼,看在司徒大人面子上,不和你计较!”杨奉收了剑入鞘,恨恨离去。
李乐也同样哼了一声离开了。
董昭道:“现在军心不稳,不如明早就起兵东归,以免有变!”
余人头赞同。
深夜,杨彪徐晃徐庶在一处密谈着。
“主公独自对抗李傕和郭汜的追捕,我很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先话的是徐庶,夜色下的他虽还是气度非凡,倒也难掩满脸的疲惫之色。
听了徐庶的话徐晃担忧道:“我也有担心,但是临行前主公交代我们必须要把陛下安全护送到到洛阳,这可真叫人犯难啊!”
杨彪紧锁眉头道:“高府君曾经过如果将天子移驾洛阳的法子不可行,就设法护卫天子到曹操治下的兖州去,看来也唯有如此了!”
徐晃有疑虑道:“那个曹操吗?似乎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对汉室的忠心可靠吗?”
徐庶道:“不清楚!可能有,又可能没有,或者他是个根本不在乎汉室的人,这就是我曾在他的阵营待的那段时日里他曾给我的感觉!”
“不管怎么也只能依靠他了,张杨虽然够忠心,可他自保都成问题,别保护天子了!”徐晃道。
徐庶苦笑道:“各地诸侯其实都是这样的,势力有忠心却没能力,大势力都想自立,堂堂天子却要沦落到要靠诸侯来保护,还真是悲哀啊!”
杨彪道:“现在保护天子的各路人马军合力不齐,胡才死于乱军之中,李乐又独断专行,杨奉韩暹董承三人又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公明,元直现在天子只能倚靠你二人的武勇与谋略了!”
“这个是自然的,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徐庶疑惑道,“陛下消失的这段日子都经历了什么,当日我们让凌剑护着他出了长安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现在陛下也绝口不提那段时间的事情,而且现在陛下似乎谁也不再信任,他一定知道了什么事的,可惜我们做臣子的总不能威胁陛下出这段经历吧!”
杨彪转身看着刘协寝宫道:“等陛下想了,自然会的吧!”
徐晃道:“贾诩今日又飞鸽传书让我等不要拖延,李傕郭汜二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本打算现在就离了西凉军前来投奔,又恐长安忌惮李郭势力复被其二人招降,因此要前往为之谋事!”
杨彪叹息道:“真是难为这个贾文和了,等陛下安都雒阳,一定好好回报他!”
李傕军营内,贾诩正和李傕郭汜商讨着下一步的对策。
“情况就是这样,主公,我军现在粮草将尽,为之奈何?”贾诩道。
郭汜道:“怕什么,抢呗,还有一路上这些王公将相的陵墓,哪个里面的陪葬品都够咱们用上一段日子了!他们生前吃喝玩乐,死后还霸占这么些财宝,活人都要饿死了,死人却还风流快活着,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都是我不听贾先生出兵前的谏言,错用段煨为将镇守郿城,这下可好,彻底无路可退了!”李傕懊悔不已地道,看向郭汜,“老郭,咱俩分分合和多少次了,我都没心思去数了!”
“呵呵,希望这次和好再不要有分裂的时候了!因为我发现咱俩每次一内斗,许多大乱就接踵而至。”郭汜汗颜道,他现在跟郭汜一样被部将伍习叛变,变得无家可归了,“这次内斗后果最是严重,连天子都给弄丢了!”
“哼,杨奉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傕幸灾乐祸道,“听细作回报他的大半兵士因缺粮草而饿死,咱们这一路上不也看到了许多饿死的公卿大臣们吗?”
“没有办法,今年关中一带蝗灾加瘟疫横行,庄稼颗粒无收,单是这一路行军所见到的饿死病死的百姓就多达百万!”贾诩从未像现在这样痛心疾首,他向李傕请命道,“大司马放心,我已经打探好了,袁绍与曹操也是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持出兵救援天子,杨奉诸军已是穷途末路,大司马一击便可俘虏之,段煨以前多受我的恩惠,我愿单骑赴郿城,服他将兵权交给我,并尽速支援主公粮草!”
“如此甚好!”郭汜快慰道,“文和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你尽管前去,我明日就带兵去附近抢掠一番,挖他几个大墓!老李你继续咬紧杨奉董承韩暹这些家伙,虽然他们也还能打,却也是禁不起饿!”
贾诩苦笑着走出营帐,看着头上这片幽邃的夜色,心中唏嘘不已,前些日子聚在一起的伙伴现在都分散在了各地为心中那个共同的目标一起奋斗着!
高燚,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备马,去长安!”
次日,李傕整备好兵马刚要下令向安邑进军,却收到了李乐派人送来的书信,李傕拆开后哈哈大笑,原来是李乐要自己联合起来对付杨奉等人,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李傕当即不再犹豫,下令大军向安邑再度进发。
安邑这里,杨奉等人护送刘协正要出发,却到处寻不见李乐人马,正疑惑间,军士前来报李乐已经投了李傕,两军联合要劫走天子,杨奉自然大惊,不待各路人马合流,自己护着刘协车驾向着箕关而去,徐晃虽然疑惑,倒也不多问,也引着本部人马随之断后赶向箕关。
李乐正待整军偷袭杨奉,闻知杨奉已经先一步离了安邑,于是不等李傕军到,自引本部人马前来追赶。四更左侧,赶到箕山下,令军士大叫:“车驾休行!李傕、郭汜在此!”
“什么,李傕已经追上来了吗?”车驾里的刘协吓得心惊胆战,遥见山上火光遍起,心中不知所措。
“陛下休惊,李傕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的,此定是李乐!待微臣整军前去厮杀!”杨奉心中也是生疑,但还是先来车驾前安慰刘协,然后会集徐晃道:“义弟,先前没有对你,这个李乐已经投靠了李傕,你速去击杀此人,不必容情!”
“兄长放心,只管护卫陛下赶路,我去去便来!”徐晃手提大斧,别了杨奉,飞身上马,便赶向来路。
韩暹这路人马走得迟,比及赶到箕关时,却见徐晃率军与李乐混战在一起,当即大惊,便喝令停止攻杀,但夜里兵荒马乱,如何听得见,不多时徐晃已杀散了李乐的进攻,飞马直取李乐本人。
李乐大惊,不料徐晃神勇至此,奈何已经没有退路,只得勉强迎战,但徐晃又是如何人物,只一个回合,李乐便横尸地上没了气息。
其余兵士见主将已死,便各个终止了战斗,逃了一半降了一半。
望着李乐的尸首,韩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秋风萧瑟,刚才的厮杀场已经空余一地凌乱无人收拾的死尸。
“李乐,我们何至于此啊!”韩暹哽咽着为李乐蒙上一层白布,静静不语。
“将军,李傕人马快要追过来了,我们快走吧!”韩暹的士兵催促道。
“不,我改变主意了!”韩暹喃喃道,“跟着皇帝有什么好的,死了都白死,没粮食吃没官做,就是一个四征将军的名头叫着好听罢了,还是个没有玺绶的四征将军,而且就算死了也没有个坟墓,你冤不冤?”
“但将军我们还能去哪里啊?”手下军士也无奈道。
“罢了,我们去投奔袁耀!”韩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与其跟着这个随时可能被杀死的真天子混,倒不如投奔最有可能做皇帝的人,听袁耀最近不是得到了传国玉玺吗?我们从南阳取道豫州去淮南!”(83中文网 )</div>
第610章 去卑破郭汜
“什么,连韩暹也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刚得到徐晃捷报的杨奉脸上丝毫没有欣喜的表情,相反他更忧虑了,白波贼本来就毫无军纪可言,这下三个领头人两个死了一个走了,可怎么走,现在距离雒阳还有一段距离啊,就算到了雒阳,就凭雒阳那不堪一击的防御……后果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更新最快
大军行至炽道,却见一支人马早侯在了那里,杨奉慌忙命令备战,董昭却出马道:“将军勿惊,此河内太守张杨!”
来人果然是张杨,他早已得到天子车驾要还都雒阳的消息,勉强凑了数千人马,备了好些粟帛前来迎驾,君臣相见不免一番痛哭,张杨道:“陛下放心,微臣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阻止李郭二贼!”
“爱卿忠心可鉴,朕甚为欣慰,朕封爱卿为大司马,爱卿定要善报朝廷!”刘协抹着眼泪道,不由想到了雒阳动乱时的悲苦流离。
“谢陛下!”张杨也知道这个大司马不过是口头封的罢了,因为朝廷的文书档案印玺早已在这东归的路上要么烧毁要么遗失了。
张杨辞了刘协,准备带兵屯驻野王城防范李傕郭汜,顺道来向杨彪辞行,碰巧见了董昭也在,便不满道:“先生本为遣此以慰天子,何以事毕不归?”
董昭谢罪道:“大人恕罪,只是我觉得这里更需要我,陛下有难,臣子不可不为之分忧!”
一席话倒得张杨哑口无言,他尴尬地笑笑,正巧杨彪来了,便匆匆与之辞行而后离去。
旷日持久的天子之争还在继续,李催察觉了杨奉要奉天子于雒阳的意图,日夜马不停蹄地追杀着,又得知李乐已死,韩暹也离开,让郭汜更是能不遗余力地加紧追击,可惜却被张杨阻在了野王城。
“张杨,你我同为重臣,何必彼此攻杀?”李催一面带兵试图冲破通往雒阳的路,一面质问张杨!
张杨弯弓搭箭描准备射向李催:“今日正要为国除害!李催,受死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李催大怒,喝令众军,“踏平此城,活捉此人!”
两军叫嚣着很快厮杀在一起,李催兵众粮寡,虽可战却无力再战,张杨兵寡粮众,两军倒也杀了个不分胜负,混战一日,张杨只得退回城中,李催也收兵准备再战,同时命部将找郭汜催粮草。
郭汜此刻正带着士兵们满载而归走在回去的路上,今天早上又抢了好几个村子,收获了数百石粮食和十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子,此刻都被绑缚在马背之上哭喊挣扎不已。
走在前头的郭汜皱着眉头怒喝:“哭什么哭?我乃是当朝大将军,被我看上是你们的福气!”
“将军不好了,后方突现数千人马,看样子似乎是匈奴的游骑兵!”郭汜正在得意,探马却报告给他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额,怎么会有匈奴骑兵?”郭汜大惊,看着后方冲天的烟尘,“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可是将军,我们带着缁重,跑不掉的!”
“可恶!”郭汜咬咬牙,恨恨道:“没办法了,命令军队丢弃一部分辎重,迅速撤退!”
“右贤王,探清楚了,刚才抢*劫附近村庄的就是前方的那支西凉队伍!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我们,正在仓皇撤退!”匈奴的哨兵道。
“西凉的这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话的正是现任匈奴右贤王去卑,数月前因为匈奴内部部落混战,无人承认父王于夫罗匈奴单于王位,故而与哥哥刘豹来长安请天子密旨,不料到了长安正逢一场动乱,连天子也被人劫了去,又遭父王突然病故,只好悻悻离京,倒是刘豹顺手救了蔡邕的女儿蔡琰,此番前来是应了高燚的请求来河东之地护卫天子讨伐不臣,可幸匈奴由于夫罗弟弟呼厨泉继任单于之位后国内稍稍安定,又料匈奴已今非昔比,屡遭鲜卑侵凌,与汉朝休戚相关,于是便派去卑带了三千匈奴精锐来援。
“右贤王,要不要追击!”其余人问道。
“追,为什么不追,既然对方怕咱们,那咱们就给他们厉害瞧瞧!”去卑坏笑着抽出兵器,“不过别太过分,见好就收!毕竟要是全死光了就没脸回去见大哥和叔父了!”
“主公!对方根本不上当,咱们扔在地上的那些辎重他们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还是对咱们穷追不舍,后军走得慢,好些士兵根本舍不得丢掉这些辎重,已经被迫和匈奴兵交战,不过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了,怎么办?主公!”传令兵匆忙来向逃跑在第一线的郭汜报告。
“什么?”听了这个震惊的消息,郭汜差从马背上摔下来,他擦擦额头的冷汗,故作镇定地一勒战马,阻止了队伍前进,“匈奴人不是向来只喜欢烧杀抢*劫的吗?这次居然不上当,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有辎重的人马先行撤退,没有辎重的轻骑随我迎敌!”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我的郭汜大将军!看样子这次您老人家又抢了不少好东西啊!”去卑微笑着看向亲自前来断后郭汜道,“还记得我吧!”
“你,长安街的那个异族少年!”郭汜自然也认出了这个曾险些杀败自己的去卑,“你的真正身份是?”
“再次见面,还没有自我介绍!”去卑朗声道,“匈奴右贤王,去卑!特为护卫大汉天子自大漠而来!”
郭汜道:“好个匈奴右贤王,上一次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次让你看看我西凉铁骑的威力!”
“单打独斗不是对手,所以这次要看军队战斗力吗?”去卑冷冷道,“但别忘了,骑兵对骑兵,你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是没有任何优势!”郭汜也笑道,“可你也别忘了,没有任何优势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你只带三千骑兵来对抗我的数万大军,是自寻死路!”
“待会记得,胜一阵就立即撤退!”去卑对身边卫兵道,然后高举手中武器,向郭汜发起了冲锋,“杀!”
郭汜这边也毫不含糊,与数千骑兵拔刀在手,高呼一声,加入了战斗。
一时之间,河东这块无名的弹丸之地,霎时之间血腥四起。
但似乎又有不同。
郭汜的人马因为仓促集结,又是事先劫掠,多数人体力耗损大半,此刻其实外强中干,战力不堪一击。
而去卑人马却是新到,战力正旺,所以片刻之后,郭汜竟然看到的都是一地自己士兵的尸体,而去卑那里的人居然仅仅大多轻伤而已!
“可恶!怎么会是这样!”郭汜见状大怒,刚要下令全军撤退,却意外看见去卑的匈奴兵先一步撤退了。
“追!”本来要下令撤军的郭汜,不甘于白白输了一阵,反倒下令全军追击去卑。
“可是主公,我们的辎重部队已经安全撤退了!”手下们纷纷道。
“怕什么?刚才是失误,现在我们的兵力依然数倍于他,都给我追!”郭汜大喝一声,第一个冲锋在前。
“冲啊!”见主公冲了出去,士兵们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但更多的稍微犹豫了一下的大半士兵,他们一犹豫不要紧,眨眼间已经和郭汜拉开距离了。
“真是个有够乱来的主公,刚才的对决都这么明显了,匈奴人明显是诱敌之计,咱们也跟着冲过去不是送死吗?”一群士兵道。
“但现在怎么办?咱们这个样子肯定是要被主公当作逃兵的!”另一群士兵道。
“等死不如求生,干脆咱们带兵投奔杨奉将军去!”又一群士兵道。
“干,不跟这个盗马贼混了!”于是数千人浩浩荡荡投奔杨奉去了。
被无形中削弱了实力的郭汜还被蒙在鼓里,等他追上去卑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有不到五千多骑兵了,不由破口大骂:“一群没胆子的家伙,这个时候脚底抹油!”
“这么,现在留下来的都是胆识过人的家伙喽!”去卑回马笑道,伸手一招,“儿郎们,让这些西北恶狼们好好见识咱们真正的神勇!”
“喝喝喝!”匈奴骑兵各个摩拳擦掌,亮起手中弯刀,呼喝着随去卑杀将过来。
“都给我上!”郭汜也一副凛然不惧的表情,但似乎仅限于表情,他大喝一声过后,便抽身而退,让偏将们对付匈奴兵马,自己则是择路而逃。
可惜,这次郭汜却没有上次在长安城那样的好运气,没有跑出多远,郭汜就被匈奴兵们给重重包围了,慌乱之中,郭汜只好杀了一个亲兵,披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躺在地上装死躲了过去。
“诶,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把这支人马全部消灭了,怎么反倒不见郭汜的踪影了?本来还想取了郭汜的人头向天子请功呢!”去卑一刀砍在一个兵的背上,恨恨道。却听见这兵爆出一声惨叫。
原来那兵不过是重伤,并未身亡,倒被去卑这无意的一刀结果了性命,不巧这个兵正式躺在郭汜身侧,倒把郭汜给吓出一身冷汗,却也丝毫不敢动弹。
“不过王子殿下,咱们剿灭了郭汜这么多人马,也不失为大功一件啊,大汉天子一定会册封王子殿下一个大大的爵位吧!”身边的将士们谄媚着对去卑道。
“嗯,把这些死尸的左耳都割下来作为此次的战利品,也好让汉朝的将军们看看咱们不是在糊弄他们!”去卑授命完毕,翻身上马,碰巧身边的士兵来报:“王子殿下,河内方向传来急报,李傕率军抄路绕过野王城在黄河渡口遭遇到了杨奉军,二军此刻已经厮杀多日,天子岌岌可危了!”
“糟糕,大汉天子若是有失,这里有多少战功都是无用的了!”去卑狠狠一甩马鞭,带着亲卫部队绝尘而去,“本王先行一步,你们清完毕后也立即跟来!”
“诺!”
郭汜正庆幸去卑已去,刚在心里盘算何时逃命,左边半个脸闪过一阵劲风,劲风过后,郭汜才从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物事恍悟:那是自己的左耳!
疼痛钻心彻骨,装死的郭汜却还要继续装死下去,甚至连声音也不能发出,身体也不敢动弹分毫,生怕被看破了伪装惨死刀斧之下。
终于,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之后,这群匈奴兵终于笑着离开了,郭汜整个身体已经麻木,摇摇晃晃着站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左边耳际,不禁痛哭失声。(83中文网 )</div>
第611章 神勇徐公明
此时的河内郡河阳津渡口,杨奉再一次和突然出现的李傕人马遭遇了。 .更新最快
“杨奉,我待你不薄,你却为何反叛了我?”气势汹汹的李傕一脸怒容道。
“这话你都问了八百遍了,烦不烦?累不累?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辞吗?”杨奉倒是气定神闲得很,“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哼,后面就是黄河,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我倒要看看再过一会你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李傕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士兵潮水般涌向杨奉的孤军,“只要你乖乖把天子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公明!”杨奉这个时候居然两腿打起战来抖动个不停,他只好大喝一声来壮胆气。
“兄长!”杨奉话音刚落,一身白袍青甲的徐晃早已手持其天罡豪烈斧纵马出阵,“弟在!”
“怕不怕?”杨奉浑身都颤抖起来,连跨下座骑都感受到了主人的异样。
“怕的便不是铁血男儿!”徐晃看着冲锋在前的敌军骑兵,提斧飞马出阵,“我等已无路可退,陛下在看着我们,我们唯有拼尽全身最后一滴血一丝力量,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
“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杨奉的士兵们都被徐晃的神勇和豪言感染了,个个抽出兵器,紧紧追随徐晃身后迎向敌军。
“这样的武勇还真是可靠啊!”董承感叹着来到杨奉身旁,“还真是想有这样一个义弟!”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公明的未来一定会超越我!”杨奉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份盖世不凡的武勇!”
“这就是所谓的大将之才吗?还真是让人长见识了!”董承道,“车骑将军千万看好啊,别让人给拐跑喽!”
“忠心吗?”杨奉陷入深思,徐晃对自己不过是一份义,那他的忠又是因为谁而忠,为了谁而忠的呢?“这你倒提醒了我,我是他的兄弟,却未必是他的主公,他的未来再辉煌也是他自己的,与我并无半分关系!”
“听曹操已经亲率人马向雒阳来了,你怎么看?”董承幽幽道。
“风评一直都很不错的一个人,除了徐州的暴*行有让人心寒!”杨奉道。
董承继续道:“此人对汉室还是有些忠心的,只要别让他掌权,应该不会变成另一个董卓!”
“咳咳!”杨奉似乎被触动了心事,“董承将军所言不虚!天子还都洛阳之后,咱们一定要帮助陛下,助他早日亲政,再不想看到这种黎民涂炭的惨状了!”
“将军有此雄心,真是大汉之幸事,我等以前的恩怨一笔勾消如何?”董承道。
“早忘却有此事了!”杨奉朗声大笑,“不过听董承将军有个堪称国色的妹妹,不知在下是否有此福分见一见呢?”
“你!”董承不知杨奉开玩笑,脸上正要作色,心念一转真要结了杨奉这个亲家,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关键杨奉这义弟徐晃委实厉害,又与黑山张燕情若兄弟,可谓一举数得,正要答应,后方却有传令兵来报:“二位将军,陛下已登上竹筏,正在急渡黄河,后方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估计再过两个时辰,陛下就可安然渡过黄河到达平津了。”
“很好!只要能安全过了黄河,李傕就无能为力了,董承将军,我们也上!”杨奉大喜道,“不能让义弟再这么孤军奋战下去啊!”
“嗯,男人就要在战斗中体现自己的价值!”董承头,远处在敌阵中肆虐的徐晃战斗的神彩早已让他浑身热血沸腾起来,于是也抽出长枪慷慨激昂道,“上吧!”
不料刚刚完,却另来了一个传令兵向杨奉董承报告:“二位将军,大事不好,有一支股敌军绕到了我们大军后面,已经到了黄河渡口,得知陛下正在渡河,他们便抢了几条船只向陛下展开了追击!人舍生冒死前来向二位将军报告!”
“什么?”杨奉董承大吃一惊,“陛下若有失,我等皆成千古罪人了!”
杨奉道:“目下速去营救天子为上!”
董承大惊道:“徐晃正与贼人交战,如何抽身而退?杨车骑难不成打算弃之而去?”
杨奉咬咬牙道:“天子为至尊,不可不救,公明神勇无双,自有办法全身而退,且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他会明白我的选择的!”
董承道:“既是如此,杨车骑自带人马救援陛下,我领本部人马,好歹接应徐晃撤退,天明与君会于平津!”
杨奉头:“事不宜迟,万事拜托了!”
此时的徐晃宛如一把尖刀般深深插入了李傕人马中去,而且不仅仅是插入,更可怕的是插入之后的致命旋转,区区数百人马竟然将李傕的几乎整个先锋都绞了进去,在李傕阵中倒似入海的蛟龙一般,委实游刃有余。
“可恶,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散开,竖盾,把他们包围起来,放箭!”李傕一声令下,知道正面攻击不行,大喝道。
“诺!”几乎与李傕下令一起般,他的人马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手脚麻利地四散而开,而后立即将徐晃的先锋队伍团团包围,等徐晃反应过来要突围的时候,敌兵早已竖起一圈圈地一人多高铁盾,将包围圈封得死死了。
“糟糕!”徐晃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全军突围,已经看见了敌阵里数以百计的弓箭手们严阵以待了。
霎时间箭如雨下,惨呼声起,血肉淋漓,收割了大半人的性命,饶是徐晃神勇盖世,也是身中数箭,他的战马早已惨死当场,**着看着自己的主人,眼角落下滴滴不舍清泪。
“青云!”徐晃悲愤地狂呼一声,飞身扑向自己的战马,那战马用尽平生力气亲昵地再一次蹭了蹭自己主人的身子,而后身子一挺,停止了动作。
“徐晃将军!”残余的士兵们集聚在徐晃身边,静静地看着沉默的徐晃和依然在滴血的青云。
还有再一次准备好了的敌军弓箭手们!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在这附近的草原上!”徐晃喃喃道,“你在草原上自由地奔跑,奔驰,奔腾,仿佛天地间一个快活的精灵……
“是我把你带入了这战场,从此开始了无止尽的杀戮征伐……”
“将军,青云已经死了!”身边士兵们提醒徐晃道。
“青云已经死了,但我们还活着是吗?”徐晃站起身,冷冷看向对面的李傕人马。
“是对,将军!”
“既然还活着,那就继续战斗!为死去的青云,还有同伴们——复仇!”徐晃着大喝一声,舞起手中大斧悉数拨落了射来的乱箭,“诸位,不要停止,随我战斗!”
“呼哈!”众人战意大增,舍命攻向李傕的部队。
“看吧,杨奉把你当牺牲品自己跑了!”李傕在阵中自然看到了莫名撤军的杨奉,当然也看到了徐晃的惊人表现,叹息道:“徐晃,如果你能投降,我不会难为你的,你一个可塑的大将之才,死在这里岂不是可惜?”
“将军,杨奉大人真的舍弃我们了吗?”周围士兵都绝望地看着徐晃道。
“不会的,兄长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一定要尽全力突围出去!”徐晃心中也满是疑惑,但他知道他必须坚定给身边的人看。
“怎么样,徐晃,考虑好了没有?”李傕的声音又传来。
“哼,现在投降了,以后再背叛你的话,可惜的人就是阁下了!”徐晃嘴角溢着鲜血冷笑道。
“不识抬举的家伙!”李傕自己讨了个没趣,“放箭,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漫天乱箭霎时再次如雨而下,准备收割徐晃这些人的性命。
“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徐晃再一次怒吼道,手中大斧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般,再一次拨落着无尽的箭雨,虽然身边的人依然在不断倒下,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这时一群什么样的队伍,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李傕也被惊讶到了,自己数万大军竟然被这数百人的气势活活盖了下去,他似乎都看见了射箭的弓箭兵们的手满是颤抖的不忍。
“是我带着各位来的,所以,我要把大家都安全带离!”徐晃中的箭也越来越多,幸而都不是致命之处,但渐渐流失的热血也在减缓着他挥动大斧的速度。
“可恶,我亲自来!”李傕怒了,抢过身旁一个兵的弓箭扣弦便射向徐晃。
“这个时候,居然举不起兵器?”徐晃眼睁睁看着李傕这支致命羽箭射向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傕这支致命羽箭射向自己。
“将军!”身边的士兵都惊呼道,个个要扑过去替徐晃挡下这支羽箭,却被四周的乱箭纷纷射倒在地。
“我的天命,到此为止了吗?”徐晃不甘地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那可不行哦!”箭未及身,只听一声巨响,这箭已被另一支羽箭射偏了力道,落了个空,巨响过后,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奇怪的口音道,“本王似乎救下了一个人的性命哦!”
徐晃和李傕都是一惊,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北面不知何时来了一支人马,为首之人服饰异于中原,似乎是——匈奴人!(83中文网 )</div>
第612章 合兵溃李傕
“匈奴人,怎么会来这里的?”李傕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口中喃喃,“你们是什么人?”
“大胆,这是匈奴右贤王去卑!”一个匈奴大将对李傕怒喝,“不得无礼!”
“我堂堂大汉三公之首,何须对你们这些外族有礼!”李傕怒道,命军士分作两段,一面继续剿杀徐晃,一面准备迎战去卑军。 .更新最快
“右贤王,对手人似乎比咱们多好几倍!”斥候有些胆颤地对去卑道。
“怕他个鸟!”去卑道,“想我先祖大战汉庭之日,匈奴勇士哪个不是以一敌百?况且对方正是李傕的人马,不须容情,众人随我杀敌,救出那个被围的家伙!”
“对方是来支援我们的,众人听令,随我徐晃舍命杀出去!”徐晃刚才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此刻竟如变了个人一般,再次拿起自己的大斧,翻身劈倒身旁一个骑兵,上了马去,回身喝命自己军士,“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众人紧随徐晃而上,李傕的这些盾牌兵一失神间,竟被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徐晃带人趁虚而入,再次在敌阵中厮杀起来,李傕人马各个胆惧不敢上前迎战,任是李傕百般怒喝,依然只看见徐晃到处,自军无不溃散,不多时,去卑已经带人到了徐晃身边,他下马扶住满身是血的徐晃,惊骇不已道:“阁下好胆气!”
“过奖了,接下来就麻烦你照顾好我的弟兄们了!”徐晃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去卑,晕厥过去。
“放心好了!”去卑将徐晃交给身后的士兵去照顾,同时飞身上马带军将徐晃这些突围的人马掩护在身后,手中兵器早已翻飞缭乱,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李傕是吧,本王此次前来就是要和你一战的,郭汜刚才已经在乱军中被我杀掉了,接下来就是你了!”
“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少人马!”李傕冷笑道,伸手一招,身后人马再次潮水般涌向匈奴骑兵,“刚才怎么折磨徐晃的,这次还怎么折磨他!”
“想得倒美!”去卑大呼道,同时伸手已在空中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他身后的匈奴骑兵霎时变换了阵型,数千人马紧紧聚在一起,步伐一致地排成箭矢的形状,不疾不徐地攻向李傕所在的中军。
“这是……”李傕也看出了对方的阵势,当即下令自己军队也变阵,左右两军迂回向匈奴军的两翼,自己则率领中军缓缓撤退,意图待三军一起夹击匈奴兵。
“看来对方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啊!”去卑惊叹于李傕的反应迅速,调度之果断,确实对方摆出的这个钩型阵法正克自己的锋矢阵法,但这个时候匆忙变阵显然不仅会引起混乱,而且也容易让对方有机可趁,眼见李傕中军徐徐后退,去卑正要下令自己人马也暂时停止进攻,却听见敌阵前方与左方都传来冲天的厮杀声。
“看来,咱们不是孤军奋战啊!”去卑一面派斥候查探发生了什么事情,以防李傕使诈,一面命令部队准备进攻右边李傕那支还不明就里的左翼。
不一会斥候便飞马赶回:“右贤王,是安集将军董承和大司马张杨,分别牵制住了李傕的中军和右军!”
“好,我们也不要闲着了!”去卑大喜,带着人马呼喊着便向着李傕最后一路人马而去。
此时的李傕被去卑、董承、张杨杀了个措手不及,人马不知死伤多少,只有数千亲卫军紧紧相随,兵荒马乱,号令根本无法传达,厮杀了半日,两军各个带伤,李傕无奈,只得于路且战且退,招合离散的士兵,比及黄昏之时,检人马也死伤了数千人,正要再度厮杀,却遥见远处一个人摇摇晃晃而来,待近了细看,却是郭汜!
李傕诧异万分地盯着落魄的郭汜看了又看,忽然注意到了没有了左耳的郭汜的那边脸:“老郭你不是去找粮草去了吗,怎么这个样子回来?”
“哎,别提了,遇上了一队匈奴兵,竟然被偷袭个正着,人马都散了,我真是冤啊!”郭汜捂着没有耳朵的耳际,唉声叹气道。
“匈奴兵?是不是那个什么匈奴右贤王去卑?”李傕忙问道。
“就是他啊!”郭汜恨恨道,“再见到他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我也差被他扒了皮啊!”李傕心惊道,“我还等着你的粮草,好继续攻打杨奉呢,现在皇帝正在渡河,可张杨董承去卑三支人马又死死拦着路,刚才士兵来报,曹操也带着人马向这里而来,老郭,看来,咱们得落跑了!”
郭汜正想报仇,却听李傕这丧气话,不由动气道:“真不相信这话会从你李傕嘴里出来!”
“没有办法,我的人马都快要饿死了,这仗没法打下去了!”李傕叹气道。
郭汜还要什么,又有兵接连来报:“主公,张杨董承去卑三路人马会合一处,正死守着河阳津!”
“主公!曹操命夏侯惇带了两万人马向孟津而去,自己带麾下万余精兵,渡过黄河,正朝这里而来!”
“可恶,只有撤退了吗?”郭汜叹息道。
“启禀主公,贾诩大人在长安用计斩杀了了叛将伍习和段煨,命人来向二位将军报捷,知二位将军在这里进退不得,特让人来迎接二位将军暂回长安,以图东山再起!”一个轻骑兵飞马前来向李傕郭汜报告西京喜事。
“哦,真的吗?”李傕大喜着看向郭汜,“这是今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嗯,撤军回长安!”郭汜也面现喜色道。
谁也没有注意这个轻骑兵嘴角诡异的笑容。
此时亲征臧洪的袁绍正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臧洪拒绝陈琳招降的回书:
“隔阔相思,发于寤寐。幸相去步武之间耳,而以趣舍异规,不得相见,其为怆悢,可为心哉!前日不遗,比辱雅贶,述叙祸福,公私切至。所以不即奉答者,既学薄才钝,不足塞诘;亦以吾子携负侧室,息肩主人,家在东州,仆为仇敌。以是事人,虽披中情,堕肝胆,犹身疏有罪,言甘见怪,方首尾不救,何能恤人?且以子之才,穷该典籍,岂将暗于大道,不达余趣哉!然犹复云云者,仆以是知足下之言,信不由衷,将以救祸也。必欲算计长短,辩谘是非,是非之论,言满天下,陈之更不明,不言无所损。又言伤告绝之义,非吾所忍行也,是以捐弃纸笔,一无所答。亦冀遥忖其心,知其计定,不复渝变也。重获来命,援引古今,纷纭六纸,虽欲不言,焉得已哉!
仆人也,本因行役,寇窃大州,恩深分厚,宁乐今日自还接刃!每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抚弦搦矢,不觉流涕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辅佐主人,无以为悔。主人相接,过绝等伦。当受任之初,自谓究竟大事,共尊王室。岂悟天子不悦,本州见侵,郡将遘牖里之厄,陈留克创兵之谋,谋计栖迟,丧忠孝之名,杖策携背,亏交友之分。揆此二者,与其不得已,丧忠孝之名与亏交友之道,轻重殊涂,亲疏异画,故便收泪告绝。若使主人少垂故人,住者侧席,去者克己,不汲汲于离友,信刑戮以自辅,则仆抗季札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何以效之?昔张景明亲登坛喢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然后但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旋时之间,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滨于死亡。刘子琪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威怀亲,以诈求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者也;然辄僵毙麾下,不蒙亏除。仆虽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见终,睹微知著,窃度主人之心,岂谓三子宜死,罚当刑中哉?实且欲一统山东,增兵讨雠,惧战士狐疑,无以沮劝,故抑废王命以崇承制,慕义者蒙荣,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原也。故仆鉴戒前人,困穷死战。仆虽下愚,亦尝闻君子之言矣。此实非吾心也。乃主人招焉。凡吾所以背弃国民,用命此城者,正以君子之违,不适敌国故也。是以获罪主人,见攻逾时,而足下更引此义以为吾规,无乃辞同趋异,非君子所为休戚者哉!
吾闻之也,义不背亲,忠不违君,故东宗本州以为亲援,中扶郡将以安社稷,一举二得以徼忠孝,何以为非?而足下欲吾轻本破家,均君主人。主人之於我也,年为吾兄,分为笃友,道乖告去,以安君亲,可谓顺矣。若子之言,则包胥宜致命於伍员,不当号哭於秦庭矣。苟区区於攘患,不知言乖乎道理矣。足下或者见城围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之义,惟平生之好,以屈节而苟生,胜守义而倾覆也。昔晏婴不降志於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生,故身著图象,名垂后世,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匡困补乏,以悦天下,何图筑室反耕哉!但惧秋风扬尘,伯珪马首南向,张杨、飞燕,膂力作难,北鄙将告倒县之急,股肱奏乞归之诚耳。主人当鉴我曹辈,反旌退师,治兵邺垣,何宜久辱盛怒,暴威於吾城下哉?足下讥吾恃黑山以为救,独不念黄巾之合从邪!加飞燕之属悉以受王命矣。昔高祖取彭越于钜野,光武创基兆于绿林,卒能龙飞中兴,以成帝业,苟可辅主兴化,夫何嫌哉!况仆亲奉玺书,与之从事。
行矣孔璋!足下徼利於境外,臧洪授命於君亲;吾子讬身於盟主,臧洪策名於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悲哉!本同而末离,努力努力,夫复何言!”
“哼,想借我袁绍扬名天下,让我袁绍也因此遗臭万年,是吗?子源,你好毒辣的计策啊!可惜,这封信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了!”袁绍阴着脸,将这封信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看着它化成灰烬。(83中文网 )</div>
第613章 臧洪的决心
“臧洪大才,可惜不能为明公所用!”蓦地传来一个声音,袁绍细眼看去,不知苏则何时已经人在帐内,此刻依然是一身黑色劲装,虽然没有带任何兵器,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凛凛杀气。 .更新最快
袁绍不自觉地心惊了一下,如果苏则要杀自己的话,只怕自己早就人头落地了吧!
想归想,袁绍还是很快便回过神来,换了一脸正色道:“是啊,留之贻患,杀之不仁,可真是让人头疼!”
苏则负手身后恭敬道:“本来天子已在在下掌握之中,只须再假以数日,便可将天子带来明公这里,在下不明白明公为何让在下放弃天子?试想若有天子在手,正可以汉室之名诘问臧洪,如此一来既可使天子为明公所用,二来即使臧洪不为明公所用,明公亦无须杀之,何虑不仁之名?”
袁绍摇摇头道:“这话我的那些谋士也过,但你并不知道,当初先帝驾崩,我力主辩皇子继位,从那时起这个协皇子就已经恨上了我,时至今日,我怎么可能让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待在身边?”
“明公此言差矣!”苏则道,“既然要选择奉天子以令不君,流言斐语不必去理会!”
“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了!争霸天下要的是实力,有个没用的皇帝在手干什么?我一直以为振兴汉室什么的是田丰沮授等人才会这样子,想不到一向知我心意的苏则你也这样!”袁绍有些不耐烦道,“这次急着召你回来,正是想借助你的身手潜入东武阳城中将这臧洪擒来见我,凭你的身手,应该没有问题,实在的,不到万不得已,我还真不想杀掉这个家伙!”
苏则头道:“好吧,明白了,今夜在下便会动手,主公只在此待好消息便可。”
看着苏则离去,袁绍叫进来帐外的侍卫严声下令道:“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诺!”
东武阳城内,一脸疲惫憔悴神色的臧洪正带兵巡视着城墙,这一次袁绍亲自带了数万人人马前来攻打东武阳,阵中更是有着精兵猛将无数,看着袁绍是铁了心要灭掉自己了:“哈哈,世间能受到袁绍如此待遇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吧,我臧洪还真是幸运啊!”
身边的将士们一齐发笑:“以至弱之旅抵至强之师,府君无敌于天下!”
“何敢当啊!”臧洪心中凄苦,面上强颜欢笑道,“此城疲弊,城中粮草已尽,更无外援,不知还能坚持多少时日,袁本初不义,我臧洪不可不仁,各位可趁袁绍大军新到,围城不密,趁隙逃走,与家中父母妻儿团聚,总好过城破之后身死名灭,殊为不智!”
不料众人听了臧洪这话,异口同声回绝道:“逃者,懦夫之所为也,我等愿与府君同死,不贪苟且偷生!”
臧洪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何苦如此?空负此生也!”
这时几个士兵来报:“府君,又在城内发现了数百饿死的百姓!”
“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的!”臧洪悲恸道,城中早已没有了粮草,树皮草根也被吃了个干净,虽然城中士气高昂,但只怕不消多日,百姓与士兵们就会全部饿死吧!袁绍这次大军压境却迟迟不进攻,恐怕就是想让自己投降吧!又或者这正是袁绍用心险恶之处?
“府君,袁绍派了一队人马前来叫阵!”城墙之上守兵忽然大叫。
“终于要进攻了吗?袁绍!”臧洪望向城外,却见来将身后军士持一面“张”字大旗,料得必是张颌,便道,“敌军是试探进攻,众军随我出战!”
来将果然是张颌,他带兵刚到护城河前,正要叫阵,却见城门已开,臧洪领着数千士兵步行出了城。
“将军,是臧洪本人!我们进攻吗?”士兵做好了战斗准备,问向张颌。
“不!”张颌伸手拦阻了这些士兵,“我们的目的是把臧洪诱出城,骗到田丰大人埋伏好的地方活捉臧洪,所以不要冲动,而且文丑颜良二位将军也吃了这个臧洪不少亏,我等决不可大意!”
“诺!”
“来人可是臧洪?”张颌见臧洪带兵近前,自己高声问道。
“不错,阁下应该便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颌张隽义吧?”臧洪指挥兵士站定布好阵势道。
“好眼力,不过府君身为河北四友之首,名头可比我这根庭柱响多了!”张颌笑道。
“不然,名头响有什么用?身败名即裂,身死名亦灭,倒不如阁下这根庭柱!”臧洪悠悠道,“昔者盘古开天地,以四维撑天,后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坍塌,方有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之谓,以此可知庭柱之重!”
张颌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臧洪是在称赞自己,于是拱手道:“府君谬赞,在下殊不敢当!”
臧洪继续道:“我向来不好夸人,阁下也许是我最后一个品评的人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阁下若得遇明主,必可立不世功业,决不下文丑颜良二位将军!”
张颌听了这话正色道:“这话莫非是想让我反投你吗?真是可笑!”
“哈哈哈!”臧洪仰天大笑,取长枪在手,对张颌道,“自为官以来,已是好久未曾出阵了,今日得遇河北四庭柱又一大将,臧洪此生,再无憾矣!”
真的无憾吗?臧洪在笑,眼中却在流泪,没有明天,也没有了未来,报国安民的梦想,只待来生再实现了!
张颌也取出自己的黑龙枪,大喝一声,正待出战,却见臧洪阵中兵士并无一人骑马,臧洪本人也是步行提刀出阵,不禁疑惑道:“府君何以不骑马出战?”
“马?”臧洪又是苦笑一阵,身边兵士们含泪道:“府君的战马已经被杀掉充饥了!”
“什么?”张颌大惊,“难道城中粮草已尽?”
“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此事!”臧洪道,“粮草数月前便已尽了,现在城中已是饿殍遍地,袁本初不满于我,何故殃及无辜百姓?”
“但主公对我等城中粮草尚足可支用三年,要我等好做准备,打场恶战的啊!”张颌惊叹道。
“袁本初那样就是为了蒙蔽你这样的部下!”臧洪苦笑道,“否则谁还会全力攻打?城中往年屯积的粮草几年前就散给了灾民们。”
“这么府君…”张颌大惊失色道,“就是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死守了孤城数月?”
臧洪仰天长叹道:“要是有粮草在,只怕终我之死,袁公都踏不进这东武阳城一步了!”
张颌道:“在下自讨伐黄巾以来,大数十战,从未见用兵有如府君者,请受在下一拜!”张颌对臧洪深深一拜,继而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前来正是要诱府君出城,到主公所埋伏之地!但看府君如此磊落,在下心服,告辞!”
罢张颌转身要上马带兵离去,臧洪却叫住了他:“先别急着走,就这么回去的话,你岂不是要被袁公责罚,不定还会通敌!”
张颌身形顿住:“所以我们还是要打一架的是吗?”
“有句话不是叫以武会友吗?”臧洪完了这些话,一扫刚才的落寞神情,持刀便攻向张颌身后,“我臧洪不失为一个武者,得见好手怎可错过,错过可就是过错啊!”
张颌闪身避过臧洪凌厉的攻击,绰枪便是一扫,知道臧洪的意思,故意高声道:“想不到府君堂堂君子,居然还偷袭!”
臧洪一击不成,再次出击:“果然好身手,不枉我舍身出战!”
张颌却还在犹豫,很难将自己心目中的臧洪与眼前这个仁义又不失勇武的男人划上等号。
这样想着,臧洪的攻势早已如山似海般涌来,大出张颌意料之外,臧洪且战且道:“何必隐藏实力,单看你这闪避自如的功夫,便知你武艺不下于文丑颜良之徒,何以在军中名气尚不如高览韩猛之辈?”
“行军作战毕竟不同于武艺比拼!卫霍之将若无缘战场,后人何由知其名,到老不过一勇夫罢了!”张颌又一次拆掉了臧洪的招式,低声道,“我若不败,何以诈退!”
臧洪会意,同样低声叹道:“可惜啊,今生无缘见识隽义真正实力了!”
张颌也叹道:“如果府君有幸不死,我二人定要好生大战一场!”
臧洪重重头,而后使出浑身解数挥刀攻向张颌要害,张颌大惊,忙举枪遮拦,臧洪早已料到,回刀便劈张颌心口,护心镜应声而碎,张颌本人也被震退数尺。
“可恶!想不到臧洪身手如此了得,我等不是对手,迅速撤退为上!”张颌狼狈不堪地对左右军士道,而后翻身上马,队伍乱作一团四散溃退而去。
走了好远,见臧洪没有追来,张颌叹了口气道:“是我的表演不到家吗?可惜臧洪定是看出了我是诈退,知道必有伏兵而不追赶!”
而后他又沉声对士兵们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出去,否则后果你们懂得!”
“诺!”士兵们早被张颌与臧洪的对话弄懵了,只得异口同声地称诺。(83中文网 )</div>
第614章 杀妾饗将士
臧洪回到城内,依然是忧心忡忡,因为就在他和张颌在城外的这一会儿功夫,城内又发现了数百饿死的百姓,还有数百伤兵也因为缺医少药,臧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忠诚的部下伤重不治而死,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正在易子而食。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下去,但最终真的能活下去吗?活多久才算善终呢?
臧洪感叹一声,回到自己府中,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厨房却看不到袅袅的炊烟,闻不到一丝诱人的饭香,厨子手里捧着三斗黍米,见臧洪迎面走来,立即上前道:“府君,这是府里搜出的最后三斗米了,属下这便命人煮成米粥!”
臧洪看着这三斗米,突然大怒着问道:“这便是今日的晚饭?”
厨子见臧洪动怒,立即跪在地上求饶道:“府君息怒,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臧洪盛怒不已,“换句话说,这是全城最后的三斗米了,是吗?”
厨子望着眼前黄澄澄如黄金般的黍米,使劲咽了口唾沫,用力按压着咕噜乱叫的肚子,叹息着点头。
臧洪抚摸着这三斗米,此刻这比黄金都珍贵的三斗米,把这个厨子扶起来,口气复杂的问厨子:“肚子很饿是不是?”
“回府君的话,属下不敢饿!”这个厨子不知道臧洪在想什么,战战兢兢回答道。
臧洪不由得噗嗤笑了:“饿就是饿,头一次听说饿还有敢不敢的!”
这个厨子顿时万分诧异了:“府君,你没有生属下的气吗?”
臧洪道:“你都说了,这是全城最后的三斗米了,我是那种忍心自己吃饱而看着百姓和士兵挨饿的人吗?”
这个厨子惊异道:“可是府君,这三斗米如何让全城数千人吃饱?”
臧洪道:“在街道上支上几口大锅,我要与全城人一起吃这顿饭!”
东武阳城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太守臧洪亲自在府门前支起大锅生火做饭,做饭这个概念,早在袁绍围城,断炊之后就快被人淡忘了,米吃完了,菜吃完了,树皮吃完了,青草吃完了,老鼠吃完了,战马吃完了,现在的东武阳城内已经找不到一株绿的植物,一个活的动物,甚至于人,也在不断被吃掉和死去。
这并不是灾年,然而却比灾年还要严重不知道多少倍,这就是战争,无情的战争,正义的战争,冷酷的战争,冷血的战争,冷漠的战争,为霸业而进行的战争。
为了结束四分五裂的天下,为了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为了推翻暴*政或振兴汉室而开启的战争,雄图霸业踏着万千尸体滚滚前进。
为了救天下苍生,于是就这样直接或间接地杀掉无数天下苍生,推翻一个暴*政,继续建立另一个暴*政,振兴那个已经将死的**、残暴、弊病丛生的汉室,然后继续任它鱼肉百姓?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天下将永远陷入这样无止无尽的循环中吗?
每个人都在厌恶着战争,但每个男人都又无比向往战争,功名,富贵,荣华,地位,权利,只有战争才能让一个男人迅速而直接地得到这些,成则英雄,败则流寇,永世不变的定理,却永远都在吸引着无数的男人们去演绎去厮杀去拼搏去奋斗。
就像现在的臧洪,即使在现在这样的不利境地,他仍然坚信现在的结果是天不助他,无粮无援,他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不断地从沸腾的铁锅中舀着稀粥给前来领走的士兵与百姓,他坚信有朝一日若是袁绍得了天下,一定会让史官在史书上写道:“某年某月某日,东郡太守臧洪叛,绝不与通,袁公兴兵伐之,破城,斩之。”
如此而已。
每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子痛苦,但此刻,正有一个女子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子痛苦,这个女子叫青音,是臧洪的爱妾,她现在正立在臧洪身侧,痴痴地看着他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对前来领粥的士兵与百姓强颜欢笑。
以前自己深爱的他是多麽的意气风发,豪情在胸,现在却变得空前的忧郁憔悴,如果可以,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但她明白,自己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哀伤。
她听见臧洪道:“袁氏无道,图谋不轨,且不救援郡将张超。我臧洪於大义不得不死,而你们没必要和我一起倒霉。你们就趁著城还没被攻破前带著家小,都逃出去吧!”
士兵百姓都垂泣说道:“大人,您与袁氏本来没有任何龃龉,今日为了郡将张超的缘故残困至此,我们这些下属怎麼忍心离您而去呢!”
这时臧洪回转身看到了青音,突然脱口而出道:“青音,你看到大家是怎么对我了吗?可是我,却无以为报!”
“就像夫君如此深爱妾身,可妾身却也无以为报是吗?”青音心中怦然一动,似乎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
很多年前,臧洪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战国时期有一个叫吴起的军事家,为了向楚王证明自己的军事才能,就杀了自己的妻子向楚王立誓,才被得以重用。
不是有句古话叫“妻子如衣服”?
谁发明的这句话?真该下油锅!
臧洪抚摸着青音的娇美面庞,突然一把抱起她,向府中走去。
他将青音缓缓放在榻上,一点点解开她的衣衫。
青音闭上眼,任这个男人开始在自己的寸寸肌肤上亲吻,似乎是想竭力留下什么,或者是为了忘记什么。
“我这一生,对不起你太多!”臧洪喃喃道。
“所以若有来生,我们一定要做一对平凡的恋人!”青音低低说道,不觉已是泪眼迷离。
“原谅我,青音,我不能对不起我的那些将士和百姓,他们都在用生命守护这座孤城,我唯有杀了你来回报他们的忠诚!”说到最后一句,臧洪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把匕首,深深插入了青音的心口!
血,一滴滴流出来,青音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呼吸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浅,变浅,自己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夫君,这就是你对我爱的承诺吗?
夫君,我们还会有来生吗?
夫君,如果来生还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会选择杀了妾身的,对吗?
臧洪看着笑着死去的青音,慢慢用白布盖住她的身子,而后面色凝重地走出房间。
青音,对不起,与其城破之后看你被袁绍那样的人蹂躏,我只能现在选择结束你的生命,对不起,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不起!
“把……把青音的尸体……分尸……给大伙充饥!”
不多时,全城人都知道了臧洪杀爱妾给将士百姓充饥的事情,无不更加动容,一一宣布誓死效忠,只是这件事情的实际意义大一些还是象征多一些,只能留待后人来评说了。
只是,人们可以看到的依然是不断在增加的饿殍和死尸。
“这样的人,我真的要杀吗?”苏则此刻正站在太守府的暗处,看着刚才的一幕疑惑道。
“府君,袁绍军开始攻城了,这次是四面进攻!”传令兵慌张来报,“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组织防御!”
“府君,我们帮助守御!”臧洪正在头疼,却看见百姓们都自发地集结在了远处,手里拿着各式的农器,还有前些日子死伤士兵的兵器。
臧洪哽咽道:“万万不可,你们去只是送死!”
众百姓道:“城池安危,全赖府君,我们怎么能安然承受?唯有誓死守城,协助府君!”
“好!”臧洪热泪盈眶道,“我也不该再消沉下去了,百姓与士兵分别分成四队,四面守城,各队再分若干部,百姓与士兵互相扶助,战至一兵一卒,誓死方休!”说到最后臧洪高呼道,“虽然明知道未来是死,但也要死得坦荡,死得无愧于心!”
“战至一兵一卒,誓死方休!”百姓与士兵一起呼喊。
苏则缓缓走来,冷冷问道:“谁是臧洪?”
“你是什么人?”众百姓与士兵一齐将手中兵器指向苏则。
“大家不要冲动!”臧洪立即制止了众人,走出来对苏则道,“我正是臧洪,阁下何人?”
苏则话语依然冷冷:“救你出城的人!”
臧洪正色道:“我已准备受死,所以不劳壮士相救,只能辜负壮士好意了!”
苏则微微诧异道:“为什么打算死,如果有幸活下来,不是更好!”
臧洪苦笑道:“壮士真要救人,就请先救走这些打算与我臧洪一同赴死的百姓与将士们!”
苏则道:“我没有这样大的神通,我只是个凡人,只能救你一人!”
臧洪道:“那壮士请吧,我已决意一死!”
苏则道:“你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臧洪虽然诧异这个苏则是谁派来的,但也没有挽留,袁绍大军攻城,只好顾着组织士兵与百姓守御去了。(83中文网 )</div>
第615章 苏则擒臧洪
张颌带兵来到田丰埋伏之处,田丰也早料到张颌引诱臧洪的计划必定不能成功,见张颌前来,已经侯在了大路之旁,不动声色道:“果然臧洪没有上当是不是?”
张颌一马当前,到得田丰身前,翻身下马,收起兵器叹服道:“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先生却为什么还要我白跑一趟?”
“不是白跑!”田丰正色道,“而是我有重要任务要托付儁义将军!”
“哦?是什么任务来听听!”张颌兴趣大起道。 .更新最快
田丰面色凝重道:“天子已近雒阳,儁义将军可知道?”
“先生还在想着奉天子来邺城的事情吗?”张颌虽然没有参与这次的军议,也从军士们的口中得知了此事,袁绍虽然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让诸将很是心里上下不定,“我也略有耳闻,天子要还都雒阳,却被李傕郭汜于路截杀,迤逦蛇行了数月,这事情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要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田丰沉声道,“让你来此名义上是诱引臧洪出战,实际上是要你带兵即刻沿黄河溯流而上绕道虎牢关后,进入雒阳!”
“这?”张颌不明白田丰的意思。
“诸侯现在对天子的争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袁绍却还是无动于衷,既然我们劝不动他,就只好先斩后奏了!”田丰正色道,“放心,我会对袁绍张燕已自长安回黑山,正带兵进犯常山与广平,因此自己做主派你前去讨伐了,袁绍这次亲自前来镇压臧洪,攻城,破城安民必然要些时日,他又素来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不会去考量你的去向真假的,此地虽然距离雒阳有数百里,但水路一向无事,于路关津我也都安排了人手接应你,因此你尽管放心好了!”
“先生果然早有妙计,在下这便启程!”张郃敬服田丰的先见之明,与田丰话别之后便翻身上马,又问道,“只是不知我到了雒阳之后要做什么?”
田丰想来一想道:“第一,向天子表忠心,第二,制衡曹操派去的人马,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会陆续安排各位将军前往的,彼时与曹操成对峙之势,由不得袁绍不做决断!”
张郃疑惑道:“只是这样的话,先生你会不会被袁绍给……”
田丰笑道:“无须为我担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袁绍好,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好吧,先生保重!”
“保重!”田丰看着张郃率军而去,回身也带来自己的亲兵向袁绍大帐而去。
没走多远,便听到东武阳城方向传来冲天的呐喊,看来袁绍是要对臧洪进行最后的进攻了,不知怎的,田丰希望这场战争一直进行下去,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
“元皓,你怎么才回来?对了张郃怎么没有一起来?”袁绍正在军阵中指挥攻城,远远见到了不疾不徐策马前来的田丰,笑着问道。
田丰对袁绍行了一礼,回笑道:“正要启禀袁绍,探子来报,张燕已自长安回到黑山,正带兵进犯常山与广平!”
“什么?”袁绍大怒道,“他又开始皮痒了是吗?上次派人刺杀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呢!看我不破了臧洪,就去灭他!”
“袁绍息怒!我已经做主派张郃前去讨伐了,此等反复无常之人,何必亲劳袁绍费神,希望袁绍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田丰道。
“不会!”袁绍道,“有元皓在,为我出谋划策,省却我不少心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于元皓呢?”
“而且臧洪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呢!”田丰严肃道,“张郃臧洪粮草已尽,城中早已无以为食,饿死了大批士兵与百姓,因此,袁绍,我们是不是该缓一下攻击,待臧洪自己前来投降?”
“不,相反,我还要加紧攻击,臧洪子如此境地还做困兽之斗,一日不破此城,我便一日不能安枕!”袁绍一扬手中马鞭高呼,“都给我狠狠地打!”
“吼吼!”袁绍的前方,是无数奋勇前进的将士们。
天色近晚,残破的城门终于被袁绍的冲车部队撞开了,袁军一拥而入,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数埋伏好的陷坑,和四面城墙上的火箭,霎时,人仰马翻,惨呼连连。
袁绍得知后大怒:“臧洪真是到死都在想办法折磨着我的部队啊!传令下去,谨慎前进,务必生擒臧洪!”
惨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袁绍,这是我臧洪所能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臧洪面色凝重地将一条白布绑在额头,取出自己的随身兵器。
在他身后,也是数百死士,都做着与臧洪一样的动作,无人言语,唯有猎猎风声响彻在耳畔。
“这也我臧洪送给诸位,送给全城死去的百姓,送给全城还在浴血奋战的官兵们,一份最好的也是最后的礼物!”臧洪一字一句地完,而后第一个挥刀冲向破城而入的袁绍人马,他身后的死士们依然是不言不语,持刀紧随臧洪,发起最后的冲锋。
为什么没有一个诸侯支持我,是恐惧于袁绍的势力,还是自己一直所坚持的根本就是错的?
为什么最后是要这样的死,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臧洪手中刀光凛凛,不断终结着身边每一个袁绍士兵的命运,这些士兵也是有父母有妻子有好友的吧,自己却就这样为了自己一直所坚持的大义,而杀戮着他们,自己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大家一起上,主公要我们务必生擒臧洪!”袁绍的士兵们一起发喊,向被重重包围的臧洪孤军发起持续不断的猛攻。
杀人是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臧洪此刻脑海中的思绪空前地沸腾着,过往种种一一在脑海再现:“我不杀你,你就杀我是吗?”
有时候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过的,只是往往被人演绎得无比复杂而已。
又是一刀,臧洪砍翻了一群汹涌过来的敌兵,被喷溅一脸的血水混合着身体里不断冒出的汗水,正模糊着他的视线。
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却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口中冷冷道:“看不出,还有两下子的嘛!”
“你是?”臧洪奋力隔开敌兵的长矛,趁机抹了一把脸,看清了对方正是白天要救自己的那个苏则,“壮士又要救我走吗?不要白费口舌了!”
苏则淡笑道:“不,是来抓你的!”
“抓我?”臧洪诧异道。
“既是救你,也是抓你!”苏则继续道。
“此话怎讲?”臧洪大惑不解道。
苏则站定道:“与你打个赌,你我二人比试一场,我赢了,我救你走;你赢了,我抓你走!”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赌约,你赢了救我走倒可以理解,但我赢了的话,你怎么抓实力高于你的我?”臧洪也站定道,“不过,这个赌约,我赌了!”
“承让!”苏则拱手一揖道。
“不用什么兵器吗?”臧洪疑惑道。
“兵器?”苏则看了看自己道,“对我来,任何兵器都是多余!”
罢苏则已经疾速欺身到了臧洪身前,发力便要击向臧洪胸口,臧洪心下大惊,连忙举刀遮拦,不料这是苏则的虚招,他不待臧洪防御,又是一个闪身绕到臧洪身侧,鬼魅一般便要击向臧洪持刀的手腕,同时口中冷冷道:“太慢了,这就是你臧洪的真正实力吗?”
“当然不是!”臧洪被苏则耍弄了两招,心下殊为郁闷,当下丢开短刀,“你得对,兵器上多余的,身体就是兵器!”
罢臧洪身形竟然也快了数分,闪身避开苏则的暗袭,早已双手齐举,拍向苏则天灵盖。
“是有一快乐,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得远了些!”苏则嘴角浮起笑意,身子一低,两手也同时弹向臧洪手肘处。
“额!”臧洪不及回访,被苏则这一弹,浑身似被雷击中了一番,手肘麻痒难当,当即向后跳开一步,“果然厉害,这便让你见识我的精妙武艺之处!”
“自然是求之不得!”苏则暗叹臧洪的反应之快,不知对方下一招要出什么,于是重新定好身形,摆出绝对防御的姿态,等待臧洪来击。
“纵容你只守不攻,我也能破开你的防御!”臧洪深呼吸了几下,身形突然快了数倍不止,单手撑地又加速了几分,倏地让另一只手抓向苏则的——裆部!
额,这一招,估计还真没什么人会用出来,周围观战的兵士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迟那时快臧洪已经握住了苏则的衣服,不过很快他却变了脸色:“太监?”
“不,是缩阳入腹!”苏则面不改色道,而后手起掌落,眨眼间悉数拍在了惊异的臧洪身上,“现在的你已经浑身都是破绽来,所以!”话间,苏则一掌正中臧洪心口,将对方制服在地。
“你输了,乖乖跟我走吧!”(83中文网 )</div>
第616章 孙策破王朗
“王朗这个家伙还挺棘手,居然在钱塘拖住了我们这么多天!”霸王孙策碰到了征战扬州以来的第一个钉子,会稽太守王朗知道孙策前来,已经在其进攻的第一要冲钱塘布下了重兵防守,孙策的军队虽然风驰电掣,倒在这里撞了个头破血流!
坐在营帐下首的周瑜道:“这个王朗并不是什么人物,他少年就轻财好施,结交了好多的人物,就是现在,会稽城中也云集着许多不可忽视的人物,如虞翻,许靖,刘巴等,有他们在,你觉得会稽是这么好拿下的?”
孙策笑道:“真那么好拿下,这战争还有什么意思?”
周瑜笑道:“幸亏吕蒙没有来,否则你又要遭他一顿奚落了!”
孙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曲阿也是人心浮动啊!毕竟攻下曲阿高叔叔的功劳最大,所以不管是曲阿的百姓也好,还是吕蒙管亥也好,不服咱们管制也是再正常不过,更何况那个凤凰的出现更是让人们把高叔叔神化了!”
“神嘛就是要神秘才像样,而且见首不见尾,”周瑜话的功夫又拿出自己的琴弹上了,“所以啊,我们的高叔叔留下一群对他崇拜的人在这里为他打拼天下,自己却影子都没有了!”
“全天下真是找不出比我更纠结的人了,当别人的假主公,这个真主公却没影了!”孙策苦笑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周瑜却还在专注地弹琴,口中淡淡道:“我在想,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后史书上可怎么写?”
孙策道:“史书是不会写这个的,多会进野史!”
到这里孙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只是这个可恨的王朗,打又不打,战又不战,只是一味据险坚守,显然是想跟我们消耗粮草!”
“但王朗绝对想不到,我们的粮草不要几个月,就是坚持几年也没有问题的!”周瑜继续他的天籁之音。 .更新最快
“这也多亏了我们在神亭岭发现的那批宝藏,有了它咱们才能这样持久对外用兵!”孙策笑道,“对了,宝藏清出来了吗?没有走漏消息吧?”
“没有!”周瑜停了抚琴,淡淡道,“虽然是吕蒙蒋钦和我一起进的山洞,但后来他们二人只顾着寻路出洞与张英厮杀,倒是走得慢的我错拐了两个岔道,才意外发现了这批宝藏,这也正是我这次亲自护送粮草到你军中来的真正原因!”
周瑜到这里又压低了声音:“这批宝藏无论数目还是规模都大出我先前的意料!我是亲自带人清的,花了三天三夜,才清出了九牛一毛,伯符你不要惊讶,单是这九牛一毛就足够五万人马三年的用度!”
“什么?”孙策大吃一惊道,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还有谁知道这个事情?”
周瑜摇头:“我带去的都是心腹,不用担心,伯符,这是上天助我们成就大业啊!”
孙策却是异常冷静:“天道有常,上天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予,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索取,真有这种事这种人的话,别人也不用活了,天下才会大乱吧?看似飞来横财,不定是飞来横祸呢!”
周瑜很惊讶孙策会出这种话,这不像孙策素日的为人,但他还是继续道:“可也有一句话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这笔宝藏先不要乱动,找个机会还是告诉高叔叔吧!”孙策道,“你拿的东西,拿了多少,就还回去多少!”
“伯符!”周瑜还想什么。
“好了!”孙策道,“是你的,赶也赶不走,就注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好吧!”周瑜叹口气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什么你的我的啊?”帐外蓦地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叔父来了!”孙策听了大喜,起身到帐外迎接,果然见帐外孙静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这里刀枪剑雨兵荒马乱的,您老人家不在家和我母亲他们享福,怎么亲自来了?”
“你这子!”孙静手指着孙策的脑袋,“什么叫我老人家?我很老吗?不过三十岁而已!”
“呵呵,叔父里面请!”孙策大笑,立即给孙静揭开了帐帘,周瑜也立即给孙静行了一礼。
“不过真的,叔父,现在江东还没有完全平定,您实在不应该亲自来的,这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真不好向母亲交代!”孙策道。
“你还!”孙静没好气道,“你光把一家子人丢给我让去把他们安排到曲阿去,自己就一声不吭地带兵来攻打会稽了,本来还以为你会先去攻打那个什么东吴德王严白虎的,谁知道你竟然不按常理打仗!”
孙策诧异道:“嘿嘿,行军打仗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收到最大的效果,这不都是咱们的老祖先教给咱们的吗?”
“是,对,但你出其不意了吗?攻其不备了吗?”孙静道,“我怎么一路上都听士兵们你和王朗在钱塘这里对峙了好些日子了?咱们可没有那么多粮草和敌人消耗啊!”
周瑜笑道:“伯符你就别打断叔父了,他来一定是给你带了好消息的!”
“是吗?”孙策大喜,握着孙静的手道,“是什么好消息,叔父快!”
孙静故作矜持:“好消息没有,我只知道此地有一条路通往南面数十里的查渎,只不过碰巧这个什么查渎是王朗的屯粮之地罢了!”
周瑜笑道:“怎么样,伯符,我得没有错吧?”
孙策大喜道:“叔父妙用,足破贼人了!”
孙静道:“那还愣着干什么?”
“来人呢!”孙策立即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黄盖,程普,韩当等武将立即进帐前来听候孙策将令,“主公有何吩咐?”
孙策和周瑜孙静二人互望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刚传来的消息,山越人大举进攻曲阿,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攻下钱塘,但此地连日秋雨,士兵喝了不干净的雨水都腹痛无法作战,让士兵们带上水具随我前往钱塘江淘些干净的水来!”
黄盖等武将互望一眼,疑惑道:“主公这等事,何须主公亲去?只派一大将即可,现今我等正与王朗大军对峙于此,若是贸然撤兵离开,必然会让其知晓,且军中不可无主帅,还望主公三思!”
“这好办!”周瑜道,“下令于各门燃火,虚张旗号,设为疑兵,我们连夜撤围离去,足够为撤军赢得充裕的时间。
韩当不解道:“但是王朗迟早会发现我们撤兵的,周公子的计策虽然可行,只怕还是瞒不了王朗的!那我们之前打下的地盘不都是就要拱手送人了吗?”
孙策笑而不语,周瑜解释道:“韩将军得对,这正是我们的目的,故意让王朗看出破绽,然后引他出城决战!”
程普恍然道:“莫非是要设下伏兵,大破王朗?”
孙策头:“我军擅长野战,却不擅长攻城,因此只能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黄盖道:“可是主公,一面要分兵取水,一面要分兵设伏,我们的兵力够吗?”
周瑜道:“兵贵精不贵多,只要能唬住王朗,再加上夜间作战,兵力的悬殊问题不大!”
孙策朗声道:“大家各自准备去吧,取城只在今夜!”
王朗闻报孙策军马退去,自引众人来敌楼上观望;见城下烟火并起,旌旗不杂,心下迟疑。
前来增援的丹阳太守周听看了半天道:“雕虫技,孙策看来是走了,特设此计以疑我等,景兴,我们速速带兵出击!”
虞翻道:“孙策此去,莫非要去查渎?那是我们屯粮之处,不容有失啊!”
周昕不以为意道:“功曹多虑了,此去查渎,除了我们钱塘城南一条路,其余都是高山峻岭环绕,根本无它路可走,难道这孙策有飞天之能不成,况且就算他孙策是要去断我们粮道,难道就不怕我们袭击他的后面不成?”
虞翻沉声道:“周太守此言差矣,谁知道孙策是不是想故意引诱我们出城,然后好将我们在城外一网打尽!”
周昕笑道:“功曹可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孙策只带了数千兵马来,如今还有那个能力分兵设伏?依我看,什么断粮道,设伏都是幌子,不定是他的曲阿出了乱子也未可知,要知道吴郡太守许贡虽然被他孙策赶走了,但还有一个山越头目严白虎呢!听这个严白虎可不简单,山越出身,手下有一万多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士,最关键的是,他有个女儿嫁给了吕布!”
虞翻惊诧道:“不会吧?”
王朗道:“别扯太远,查渎是我屯粮之所,正须提防。烦劳大明引兵先行,我随后接应。”
大明是周昕的表字,他与王朗是至交,听王朗这么,也不再怠慢,领本部五千兵出城追赶孙策。
此时将近初更,方离城二十余里,忽听密林里一声鼓响,火把齐明。周昕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但当他看清来将相貌后,有些傻眼——孙策!(83中文网 )</div>
第617章 备战攻吴郡
钱塘一战,孙策轻而易举就取得了大捷,一举斩杀了丹阳太守周昕,并俘虏了王朗的功曹虞翻,王朗自知难敌孙策,引兵退守海隅,会稽官吏大都投降了孙策,只有虞翻不降,恰巧此时严白虎见孙策威胁到了自身利益,便起兵对抗孙策,孙策只命将虞翻款待在府中,自与周瑜诸将商讨讨伐严白虎的事宜。 .更新最快
“难道孙策将军不准备将王朗一网打尽吗?”军帐之中,韩当疑惑着问孙策,“纵虎归山养虎遗患啊!”
“韩当将军此言差矣!”话的是张紘,他听闻孙策在扬州这些日子以来的捷报,知道孙策到了要用自己的时候了,便变卖了家产星夜从江都赶来了前线,孙策对于这个大贤能亲自前来自然是大喜过望,想起之前与之的约定,方觉得了却了一桩心愿。
“哦,不知参谋有何见教!”韩当不知道张紘的厉害,自然话语里有些不敬。
张紘也不避嫌,直接道:“所谓攻城略地,攻城其次,得人也很重要,如果都像曹操屠戮徐州百姓一样破城之后鸡犬不留,那注定永远也不会得到民心的!”
“子纲所言不虚!”一旁的张昭也附和道,他是被张紘来江东时顺道从彭城捎带过来的,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想来,本打算投奔徐州牧刘备,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同意了张紘也带着妻南下江东了。
张昭笑道:“想孙将军不想见到千里无鸡鸣的惨状吧?”
“呵呵,哪有二位得那么严重!”孙策笑道,“王朗已经难成气候,我当初与公瑾商议先取会稽而不先取吴郡正是此意,那严白虎本是山越出身,先前我已经派君理以朝廷之名自任吴郡太守,君理乃是善于理政之人,他若能降服严白虎,我便省了些气力,那严白虎若是不服我,至少从现在的形势来讲,他已经处在我们的包围圈之中了,他若能胜我还好,他若不能胜我,只有跳海自杀了哈哈哈!”
“伯符你的计策很是邪恶啊!”周瑜也跟着笑道,“探子来报,果然同我们想的一样,那严白虎一直处在与我们或战或和摇摆不定的立场,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总觉得我们应该给山越人留条生路,要是严白虎选择死守吴郡,只怕我们也要死伤多人的!”看到周瑜在孙策面前很吃香,程普不禁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冷不丁冒出一句。
众人都愕然了一下,还是周瑜反应快些,立即对程普施了一礼道:“老将军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
程普完全看不出周瑜这是在给自己面子,反而得了便宜卖起乖来:“我自从破虏将军起兵以来,多历战事,自然经验多些,年轻人多听老年人的话是不会吃亏的!”
“老将军教训得极是!”周瑜连连称诺。
“德谋你这是干什么啊?”只比程普几岁的黄盖看不下去了,出言为周瑜抱不平,“大家都是为了大业考虑,自当同心协力才是,何须计较个人名誉!”
程普也觉得自己话多了,索性哼了一声不再话。
孙策咳嗽了一声道:“不知近来西线有什么动静没有?”
蒋钦道:“启禀孙将军,近来刘繇忙着讨伐自己叛乱的部将笮融,而前往豫章了!”
他自从在神亭率山寨兄弟归降孙策之后,也担任了一路偏将,多立战功,很受孙策的倚重。
孙策头:“那就好,这个笮融听是个很奇怪的家伙,自己笃信佛教,却又天生好杀人,豫章太守朱皓可真是不幸啊!”
周瑜道:“但是他现在却帮了我们的大忙不是吗?有了他刘繇和刘表都被牵制在了豫章,咱们才能放手在这里攻城略地!”
孙策恨恨地一拍桌子:“这个刘繇可真是反复无常,之前看他对高叔叔那么信誓旦旦我以为他不会再干预咱们了,想不到现在还是暗地里搞这么多动作,居然还想策反泾县的太史慈将军!”
张昭道:“太史慈是我们安置在泾县用来制衡祖郎的,幸好他是高府君的心腹,否则换了他人,让祖郎得逞,我们可就没有办法在这里怡然自得地讨论军机了!”
张紘突然道:“听这个祖郎很是棘手,连孙将军也曾败于他手,想不到子义如此了得,竟可以压制得了他!”
孙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提到这段耻辱的历史就暴跳如雷了,相反,他现在冷静地很:“总有一天,我要这个祖郎服服帖帖地为我做事!”
周瑜笑道:“伯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是一个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大局的人!”
“报!”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兵,“严白虎有动静了,他昨日率军攻击朱治大人的吴县去了。”
“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孙策拍案而起,“传令下去,即刻起兵向严白虎的老巢进发,我们要让这个严白虎走出去,回不来!”
韩当纳闷道:“难道主公不担心朱治大人的安危吗?”这也正是众将的疑问。
孙策笑而不语,周瑜笑道:“伯符来时已经知会朱治大人,单若是严白虎率军前来,就把吴县让给他!”
“主公英明!”诸将齐声拜服。
丹阳,宣城。
孙策攻陷宛陵之后将之改名为宣城,大概是为了忘记在宛陵的那段不堪的回忆,他将年仅八岁的孙权从曲阿调来管理此地,一来是为了锻炼孙权的内政才能,二来也实在是无人可用,因为孙策初到江东,威信不高,江东的豪族们未必会认可,因此都是在持观望态度,可怜孙权一个八岁的少年就被兄长推到了县令的位子上,好在孙权并非庸碌之辈,数月下来,竟然独力将宣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但孙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他本以为宣城不在前线,不会有被敌人攻击的可能,所以只向宣城派驻了一千老弱士兵,用于给宣城维持治安,但孙策不知道,这险些害了孙权的性命。
有人正酝酿着进犯宣城的秘密计划,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祖郎!
祖郎趁着太史慈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的机会,带了手下数千人,联合宣城附近的山贼,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突然对宣城发动了袭击。
“不好了,大人,城内突然杀进来许多山贼!”孙权的卫兵晃醒正在熟睡中的孙权,惊慌不已道。
孙权吃了一惊:“现在是什么情况?”
“四面城门都已经被山贼攻破,看对方的衣着,似乎还夹杂了不少的山越人!”
“山越人?”孙权暗道不好,“这宣城附近哪有什么山越人,莫非?”
“大人,是祖郎,祖郎……”一个身上带了数箭的士兵挣扎着进了府院,然后倒地而死。
“祖郎!果真是他!”孙权眼中冒出怒火,“我要为舅父报仇!”
“大人不要!”卫兵死死拉住孙权,“祖郎现在势大难敌,我等情愿誓死护送大人突围去见孙策大人!”
孙权去意已决:“你们自行突围去吧,我要手刃仇敌!”
“我等情愿与大人共生死!”卫兵们见劝不动孙权,只好各个拿了兵器在手,并为孙权牵来了马。
孙权翻身,却没能上得马去,再试了一次,依然失败,还要再试时,门口响起了祖郎的嘲笑声:
“连马匹都上不去,听你这个**臭未干的子还要手刃我这个仇人?”
孙权愣愣看过去,正是那个祖郎,他带兵围住了所有出口,此刻正像看一个猎物一样盯着孙权看。
“贼子,还我舅父命来!”孙权勃然大怒,抽出身上佩剑就要冲向祖郎,却不心绊了一脚,跌了个嘴啃泥。
“哈哈哈哈,就你这样还想报仇,这辈子是别希望了!”祖郎取过弓箭在手,搭弓上箭,瞄准在地上死死盯着自己的孙权道,“放心,我这就送你去和你那个短命的舅父见面,起来,好像你们孙家的人都很短命啊,不是吗?你的父亲,你的舅舅,还有现在的你,最近我还特意让人给你那个孙策兄长算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他活不过二十六岁,真是可怜啊!”
“可恶!”孙权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也看到了祖郎的手一松。
“噗”的一声,孙权的眼前被一个人影挡住了,是他的卫兵为他挡下了这一箭。
“孙权大人,您不可以死,活着为我们报仇!”这是这个卫兵对孙权的最后一句话。
“噗”又是一箭,又是一个卫兵为孙权挡下了这一箭而凄惨死去。
“哼,我的箭还很多呢,子,我看你有多少卫兵能替你死!”祖郎着,又一次搭弓上箭。
不一会,所有的卫兵都死了,孙权的面前堆起了一座的尸山。
“对不起!”孙权哽咽着痛苦道,“真的对不起!”
“子,只要你肯投降,我就饶你不死!”祖郎大声喊道,四周的贼兵也一齐喊道。
“你觉得可能吗?”孙权红着眼睛大吼,“孙仲谋决不投降!”
“很好,那我就成全你!”祖郎拍马舞刀,冲向孙权。
“喝!”孙权将佩剑握在手中,虽然在颤抖,内心却异常坚定,脑海泛起父亲的谆谆教导:
“孩子,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死!”
“铿!”地一声,孙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是被祖郎拦腰斩断了自己吗?孙权闭着眼睛感受着划过身体的每一丝风。
但等他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正在一个大汉的怀里。
“什么人?”祖郎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大汉侧过头,孙权看到了这个大汉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
“周泰!”(83中文网 )</div>
第618章 九江周幼平
周泰护着孙权上了马,自己从身后抽出腰刀,冷冷看着祖郎等人:“一群大人竟然对如此弱小的孩子下手,你们可真有良心!”
“我的良心早就叫狗吃了!”祖郎不屑地吼道,“而这些人就是吃我良心的狗!”
“疯子!”周泰冷冷道,然后对惊魂未定的孙权道,“在下周泰周幼平,本是水贼,近闻孙策大人招贤纳士,特来投奔,不想竟遇上此事!”
“多谢壮士相救!”孙权喃喃道,“兄长此刻不在这里!”
“一个也别放过!”祖郎大吼,喝令士兵们一拥而上。
“蠢货!”周泰将腰刀横在身前,一阵寒光泛过,早有几个士兵惨死在了地上。
“壮士好身手!”孙权以前从没有经历这样的场面,而今能够亲眼见识这些杀戮,内心似乎泛起了一丝兴奋。
“谢孙权大人称赞,有周泰在此,谁都别想伤大人一根汗毛!”周泰说话间刀风猎猎,又收割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的性命,身上到处是血,不知是他还是别人的。
“好,孙仲谋日后绝不会忘记今日壮士恩情!”孙权此刻意气了得,一勒马缰,那马人立而起,在山越人的包围之下反而生出无限战意。
“哼,以为自己是万人敌吗?”祖郎大怒,盯着周泰怒吼道,“周泰是吧,是你今日自己来找死,怪不得别人!”说罢拍马舞刀,带着身边的随从杀将过来。
周泰眼中泛过一阵寒光,手起刀落,侧身一躲,挥刀斩在了祖郎战马的关节上。
“嘶!”那马当即跪倒在地,祖郎反应不及,被自己的坐骑远远甩了出去,但他身手也极是了得,虽然被跌得灰头土脸,但很快便撑起身子,再度站了起来。
但就这一刹那的功夫,周泰已经挥刀砍翻祖郎的随从杀出一条血路直朝城外而去。
“可恶!”祖郎大怒,一脚踹翻一个骑兵,翻身上马和随从便追了出去。
宣城街道上,只见周泰赤露上身,手提钢刀,一手牵着载着孙权的马,如杀神一般孤身闯向城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眼见追兵越来越多,孙权脸上连连吃惊,因为他也看见了周泰背上中了几箭,虽然不是要害处,但由于无法止血,肯定影响到了他的战斗力,正忧虑间,又听噗地一声,周泰后心又中了一箭。
周泰缓缓站定,射这一箭的人正是率军追来的祖郎,看得出这箭入体很深,因为刚才周泰差点就倒下。
“壮士你怎么样?”孙权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无能,只能拖累别人,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恨,我要是能有兄长那样好的武艺就好了,壮士你就不会这样!”
“我周泰还没有这么容易死掉!”看着渐渐追近的追兵,周泰一咬牙挥刀反手斩断了箭杆,剧痛钻心,他猛地张口咬住自己的另一条手臂,那疼一定相当惊人,因为孙权已经看见周泰都把自己的手臂咬出了血丝。
“呼!”周泰勉强对孙权挤出一丝微笑,“人说无功不受禄,在下愿擒此祖郎去见孙策大人,以为进见之礼!”
“周泰!”孙权见周泰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着追兵的来路而去,他想干什么?
“孙权大人保重!”周泰猛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孙权还在愣神。
只见周泰猛地抽刀砍在了孙权的战马屁股上,那马重重吃痛,撒开四蹄疯狂地向着城外奔去,直接踢翻了几个要拦截的士兵。
“可恶,不要跑了孙权!”祖郎见孙权背影渐渐消失,大怒喝令其他人一起追击。
“想追孙权大人,先过我这一关!”周泰持刀立在街道上,堵住了众人的去路。
“你小子还没死!”祖郎好半天才认出这会已经几乎成了血人的周泰,嘲笑道,“你何必呢?孙策还没有认你这个属下吧?我说,用得着这么卖命吗?”
“这个你管不着!”周泰冷冷道,向着地上唾了一口血痰!“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不用怜惜这个疯子,大家一起上!”自从在孙策手下吃了很多次亏后,这个祖郎变聪明了,就是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和对方单打独斗了,虽然自己实力也是很强,但毕竟是一军主帅,万一有个闪失是要影响全军士气的,这一点上孙策可不如自己,听说这个孙策最是喜欢身先士卒,有一次攻打敌军还中了箭,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让你们见识见识周幼平的厉害!”周泰沙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挥刀迎向冲来的敌军骑兵。
“啊!”几个骑兵很快被周泰巨大的力量震飞,撞进了街道两旁的房屋里。
“我就不信,你能坚持多久!”祖郎再一挥手,一群刀斧手立即加入了战斗。
“唔!”失血过多的周泰反应终于慢了,这一慢不要紧,身上又平添了几处刀伤,他奋力一击击退数人,喘着粗气笑道,“如果是在水上,便是你们来几百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可惜现在是在陆地上!”祖郎在旁边拍手笑道,“真想不到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没听过一句话叫笑一笑十年少吗?”周泰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竟然吓到了几个近战的小兵。
“没听过!”祖郎摇摇头,“我只听过一句话叫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可惜啊,你不是这个人!”
“我不是,你也不是!”周泰猛地一个突击,向着祖郎的方向而来。
“想刺杀我吗?”祖郎微惊,这个周泰的胆识真是了得,如果是在自己的麾下那该有多好。
愣神间,祖郎已经拔出了兵器准备战斗,手下们也个个聚拢过来,他们刚才自然见识了周泰的武勇,也是生怕祖郎会被刺杀。
不过这样却给周泰让出了一条生路,周泰冲到一半,冷笑一声,反身向后跑去,路上一刀砍翻一个骑兵,竟然杀了一条血路,向着城门而去。
祖郎这才明白被骗了,大怒道:“快升吊桥,关城门!”
孙权的马还没有到城门边上,已经夺下城门的贼兵便侯在那里了,他们看见一匹疯狂的马匹狂奔过来就断定是敌军,当即一拥而上,要关上那两扇几百斤重的铁门。
“可恶,如果被关上了铁门,就逃不出去了,但是周泰……”进退为难的孙权只犹豫了一瞬就做出了决定,一个翻身从马上滚落下来,因为他分明看见了城墙上的弓箭手。
“嘶嘶唔!”下一瞬间孙权借着夜里的火光看见了被万箭穿心的战马,那马瘫在地上**了好久才静静死去。
现在怎么办?黑暗角落的里的孙权心急如焚,悄悄向着城门摸去。
“什么人?”城墙上的士兵猛然大喝一声,吓飞了孙权的三魂六魄。
他刚要张口说话,却听见城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东莱太史慈在此!不想死的话就速开城门!”
“放肆,我管什么东莱西来,有本事你自己攻破城……啊!”那个士兵话只说了一半便惨叫一声没了声音,显然是被箭术超群的太史慈给射杀了。
果然,城门外面正是威风凛凛的太史慈,夜光下的他虽然脸上略有病容,不过依然威严不失洒脱,他的身后还有数千同样威风凛凛的弓骑兵,正高举手中武器大吼:“太史将军威武!太史将军威武!”
“可恶的祖郎,居然趁我卧病在家自己来搞小动作,如果被主公知道了我还不丢脸丢到家了!”马背上的太史慈低声嘀咕着,同时也头疼怎么把城门打开。
心里无限烦闷,口中还得气势凌人:“刚才那人就是你们的下场,不要以为躲在城墙后面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告诉你们,我的箭可是连石头都能穿透的,看我接下来把你们一个一个射下城来!”
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的有效,守城的贼兵们竟然乖乖地打开城门了:“太史将军饶命,是那个祖郎的主意,和我们无关,你要找城里找他,我们只求不死!”
“不是吧,这样也行!”太史慈尴尬了一下,随即命令手下,“一半人马侯在这里,一半人马随我进城营救孙权大人!”
“诺!”
刚进得城却看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太史慈大吃一惊,令军士扶住此人:“你是何人?”
周泰此刻神智已经模糊,只喃喃道:“孙权大人如何了?”
说完便昏厥过去,太史慈还待追问下去,却见此人昏迷,正要命人安顿出城,却见街道角落闪出一人,扑在这个血人身上大哭:“周泰,你不要死!”
“孙权大人!”太史慈听出了孙权的声音,立即下了马,“你没事就好!”
孙权抹抹眼泪,指着昏厥过去的周泰道:“他是刚才救我的义士周泰,没有他,现在我已经死了!”
“照顾好孙权大人和这个周泰!”太史慈虽然松了一口气,表情却变得凝重。
祖郎显然还在城内,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太史慈了!(83中文网 )</div>
第619章 神勇太史慈
太史慈一面命手下护送孙权和重伤的周泰出城安顿医治,一面命士兵夺了西面和北面城门,严令守好城门不许跑了祖郎后,亲自带兵侯在宣城仅剩的东门。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些士兵一半是原本管亥的黄巾军,一半是太史慈从泾县当地招募的壮丁,经过数月的操练,更兼弓马精湛的太史慈本人亲自训练,倒也成了一支虎狼之师,正是靠着这支虎狼之师太史慈才得以在泾县制衡祖郎近半年之久,好让孙策空出手来攻打扬州东面诸郡。
形势逆转地太快,等祖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在太史慈的包围之中了。他自然也忌惮太史慈那变态到逆天的弓术,只好率军猛攻唯一通泾县的西门。奈何西门守兵得了太史慈的将令,紧闭城门,收起吊桥,打退了祖郎一次次的的猛攻,祖郎转到北门,不过是多了几百人的伤亡,依然无法踏出宣城半步。
“可恶,这个太史慈的动作可真够快的!”灰头土脸的祖郎此刻好不气恼地说道,“我前脚刚到宣城,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后脚就跟来了!”
“大帅,我们现在怎么办?”手下士兵们眼见出城无望,不由有些绝望地问祖郎。
“怕什么?”祖郎怒道,“派兵守住兵粮库和兵器库!”
众人立即明白了祖郎的用意,都高声道:“大帅英明!”
看着手下们都一个个散去,祖郎也带着剩下的人马回到了城守府,府中刚才的厮杀痕迹清晰可见,到处是淋漓的血迹与残肢断臂,空气中密布着血腥的味道让人不由有阵阵呕吐的冲动。
刚才是杀得兴起,这会看到如此惨状,许多人不由纷纷掩鼻。
祖郎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干净?你们是第一天杀人的么?”
说罢祖郎头也不回地向着内府走去,捡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下:“太史慈,我知道打不过你,但肯定耗得过你,我倒要看看没带粮草的你怎么跟我耗?”
“啊嚏!”东门外的太史慈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虽然是江南,深秋的夜寒气也是极重的,而且他的风寒也没有好,士兵们到现在已不知听到他多少咳嗽与喷嚏了!
“将军,您的病还没有好,不如先去后军休息吧!更深露重,病情加重就不好了,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士兵们关切地对太史慈说道。
“呵呵,这点小病不算什么!”太史慈道,“今天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次要是让祖郎再跑掉不知道以后还会给孙策大人惹出多少麻烦!”
“给孙策惹点麻烦正好,这样我们主公就有好处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嘀咕着。
太史慈沉下脸来:“让我们配合孙策大人作战本来就是主公自己的意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刚才那样的话!”
众人沉默,想不到自己的主公高燚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太史慈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重了些,静下心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主公说过,不能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在保存自身战力的前提下重创敌军,你们是主公争霸天下的宝贵战力,作为你们的统帅,我不能让你们白白牺牲!”
众人跟随太史慈日久,岂会不知太史慈的言外之意,便一齐问道:“将军莫非是想招降祖郎?”
太史慈点点头:“其实祖郎早有投降主公的意思,毕竟主公对管亥的态度祖郎也是看得到的,在泾县的时侯他也多次写信向我申明此理,祖郎只是与孙家有血海深仇,当年孙坚大人在江东时就曾组织私兵屠杀了祖郎的族人与家人,他见如今主公与孙策大人交好,怕彼时不被相容因此现在进退两难!所以咱们现在要逼这个祖郎,但又不能逼得太紧,逼得祖郎狗急跳墙可就不好了!”
“将军真是高明,怪不得主公肯放心地把兵权交给你!”众军一口赞叹道。
“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太史慈说着看向城内,“只是祖郎这个大鱼可不是那么好上钩的,刚才西北两门厮杀声音不断,这会却没了声音,不知祖郎又在打什么算盘!”
“报,太史将军,祖郎撤了西北两门的进攻,转而固守兵粮库和兵器库,自己坐镇于城守府,似乎是要坚守不战!”话刚说完,传令兵就给太史慈带来了这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消息。
太史慈笑道:“也难怪这个祖郎能想出这个馊主意,要跟咱们打消耗战!”
众军齐声担忧道:“这可不妙啊太史将军,我们来时匆忙,只带了几天的口粮,如果就这样拖下去,我们耗不起啊!”
“那还不简单!”太史从背后拔出两支烈火旋风戟,“他祖郎不想打,我偏要逼他和我打!留下两千人守住东门,其余五百人随我入城袭取兵粮库!”
“诺!”众军早已等不及了,听到太史慈一声令下,个个磨拳擦掌要大战一场。
守卫兵粮库的是祖郎的弟弟祖荣,人长得五大三粗却也是个心细之人,短短几刻钟已经在兵粮库外围构筑了层层鹿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必经之地都设有强弓硬弩,把守得几乎密不透风。
太史慈观看了一会,皱着眉头道:“正面进攻势必死伤众多,这样,二百人留在这里阻杀敌军,其余人随我攀上城墙,孙权大人说城楼他曾命人做了几面牛皮大鼓,如今正好可以擂鼓助威虚张声势!”
“诺!”
不一刻,太史慈与其余三百人已经到了城墙之上,他一面令一百人进了城楼,等他号令一下便擂响战鼓,一面又令一百人负好弓箭绕到兵粮库上方城墙处,也等他号令一下便一齐放箭乱敌军心,最后与身边的一百人道:“准备,杀!”
“杀!”
太史慈一声令下,这一百人一起大呼一声,从城墙上跃入兵粮库中。
“杀!”
“什么人?”祖荣听到了骚动,立即带人赶到声音来源处,只见约莫百余人不知何时竟到了兵粮库中,当即也大喝一声:“不好,大伙上,别让他们坏了粮草!”
“通通通”正当此时,城墙上忽然响起震天的战鼓之声,祖荣吃了一惊:“难道已经被敌人攻入城中了吗?”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副帅,我们怎么办?”
“不管,先灭了这些人,然后想办法和大哥会合!”祖荣看来也是一员多历战事的悍将,竟然丝毫不为这鼓声所惑,但他不知道城墙上还有几百支箭在等着他。
“放!”城墙上的弓箭兵们看好时机,将手中羽箭一股脑射向愣神的敌兵。
“啊,啊,啊!”祖荣身边很快一批接一批的士兵倒地而亡,他吃了一惊:“不好,城墙上有弓箭手,盾牌兵,上!”
“诺!”很快祖荣的士兵持盾顶在了头上,掩护着祖荣及身后的士兵杀向太史慈所在的方向。
“太史将军,他们杀过来了!”几个士兵看到了冲来的祖荣和身后的数百士兵,连忙报告太史慈。
“来得好!”太史慈大喝一声,“把火把都丢进粮仓,接下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太史子义的武勇!”
“诺!”士兵得令,将手中火把挨个丢进附近的粮仓中,握好手中兵器,跟着太史慈侯在粮仓大门口,看着杀气腾腾冲来的祖荣等人。
“不好了,副帅,粮仓起火了!”士兵慌慌张张指着起火的粮仓对祖荣说道。
“可恶!”祖荣看清了竟然是太史慈自己前来烧粮草,心中又喜又惊,喝令道,“太史慈,想不到你竟然自己前来找死!”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太史慈舞动着手中烈火旋风戟,冷冷说道。
“太史慈,我大哥怕你并不代表我就会怕你,看我今天就生擒了你给我大哥献功!”祖荣大喝一声,操刀在手,和手下一起对太史慈展开了围攻。
“这个世上可真是不缺说大话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太史慈喝止了要一同作战的众人,“你们在一边看着,看我三合之内生擒此人!”
“可恶,竟然小看我祖荣!”祖荣暴喝一声,手中长刀舞得如疾风骤雨一般,攻向太史慈全身要害。
太史慈仅是微微一笑,双戟一挥,立即便隔开了祖荣的来势,身势一抖,生生将祖荣逼得后退了数尺,而这还没有完,太史慈借势前跨一步,一戟撑地,另一支戟趁势横扫向祖荣上身。
祖荣大惊,还没有从刚才的交手中回过神来,又见太史慈步步紧逼过来,本待防御,却见太史慈做如此可笑的进攻,当即身子一低,持刀扫向太史慈的腰侧:“你的性命,我要了!”
“你中计了!”半空中的太史慈看似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祖荣,实则是为了引诱祖荣进攻,果不其然,眼见祖荣挥刀砍来,太史慈不退反进,就在祖荣刀身要劈到自己腰侧时身子猛地一沉,双戟交*合,制住了祖荣的兵器和祖荣的人。
“小看你的对手可是要吃苦头的!”太史慈冷笑着对祖荣道,“带我去见祖郎!”(83中文网 )</div>
第620章 初破祖郎军
“大帅不好了,兵粮库起火,副帅也被敌人抓了去!”刚才兵粮库方向传来的鼓声厮杀声和冲天的火光自然也吸引了祖郎的注意,知道定是太史慈搞的鬼,当即点起人马就要前去救援,刚出府门就听见兵粮库那里败归的士兵报告这个恶耗。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可恶,对方也太嚣张了,大帅,我们立即发兵救援兵粮库和副帅吧!”身边将士纷纷说道。
“对呀大帅!我等情愿誓死夺回兵粮库!”士兵们齐声道。
“急什么?”祖郎看着身边将士的猴急模样沉静道,“一个个就知道吃,没看到敌人的刀现在都架到咱们的脖子上了吗?”
“可是大帅我们远道而来,本没带什么粮草,现在兵粮库又被夺了,只怕人心浮动啊!”
“哼,你们这些猪脑子,也不想想对方目标既然是兵粮库,定然混进城来的人不多,况且又如此有胆识,必是太史慈本人无疑!传令下去,封锁全城,我今夜定要活捉太史慈!”
兵粮库这里的厮杀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接近了尾声,尤其是祖荣被太史慈生擒之后,大多数人都放下了武器,只有少数人想从大门突围,却全葬身在了外面太史慈已经布置好的两百人的兵器下。
太史慈抹抹溅到脸上的血迹问斥侯:“祖郎居然没有攻来?”
那斥侯点头道:“是的,祖郎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兵粮库失陷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可真是怪了!”太史慈瞄向旁边被捆绑堵嘴蒙眼挣扎个不停的祖荣一眼道,“不担心粮草倒也罢了,竟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亲人,可真算得上是冷血无情!”
“太史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太史慈道:“既然如此,就通知各门的人马一齐攻打祖郎!”说完他便去集合人马准备再度厮杀。
不一会通知各门总攻消息的斥侯却带伤而归:“太史将军大事不好了,城内各处要道都被祖郎派重兵把守,我等无能,没有办法送出消息!”
“什么?”太史慈听了这个消息微微一惊,“看不出这个祖郎还有点棘手啊,他定然是知道我前来烧粮草的人马不多又是我自己带领,竟然想到把我困在这里的法子!”
众人面露难色道:“这可如何是好,祖郎定是想威胁将军放他回泾县。”
“岂能如他所愿?”太史慈怒喝一声,“谁愿与我同去活捉祖郎?”
众人沉默不语,惟有一小卒踊跃道:“太史将军真猛将也,我愿同去!”
太史慈自知他人所顾虑之处,也不强求,只拿了双戟在手道:“如此甚好,你我二人可同去,人少正好行事,其余人等带那祖荣设法与各门我军会合!”
“诺!”
“没用的!”正当此时,祖郎的声音忽地响起,竟不知何时已带了人马悄悄堵在了出口!“太史慈,今天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来得好快!”太史慈惊道,“准备战斗!”
众人齐声称诺做出防御态势,倒是刚才那一小卒反应迅速,一把冲到被绑缚的祖荣面前用兵器挟持道:“祖郎小子,看看这人是谁?”说罢摘掉了祖荣的蒙眼堵嘴之物。
祖荣见祖郎前来,高呼道:“大哥救我!”
祖郎看也不看自己的兄弟,只冷漠道:“没用的东西,竟然被人活捉,真是丢我们族人的脸!”说罢对太史慈道,“别以为我弟弟在你手上我就会有顾及,众人听令,谁能取得太史慈的人头,我便封他做副帅!”
众人面面相觑。
“想不到我太史慈的头会这样值钱!”马背上的太史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而后忽然命令那个小卒,“放了祖荣!”
“放?”那小卒与其余五百军士愕然道。
“放!”太史慈重重道,而后面向祖郎,“我与阁下并无深仇大恨,是以要堂堂正正一战!否则阁下现在见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这话祖郎不禁有些感动,于是朗声道:“我知道太史将军是义士,何不索性放我回泾县?”
太史慈摇摇头:“纵然我答应,今夜死伤的宣城百姓也不会答应!”
祖郎面现怒色:“他们不答应,难道我的族人们就是该死的吗?孙坚死于非命那正是他罪有应得!”
太史慈又摇摇头:“如此杀来杀去何时尽?难道阁下就想看着自己的族人永生永世生活在战火之中吗?”
祖郎激愤道:“我是不想,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杀人,人就会杀我?这不是千百年来的道理吗?”
“也许你说得对,弱肉强食是自古以来的生存法则,但是若永远放任这法则存于人世,天下将永无宁日!”太史慈道,“如果你想的话,我愿和你一起终结这个法则,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邀请啊!”祖郎低下头幽幽说道,而后抬起头猛然说道,“但如果我说你这不过是为了消灭我们山越人而用的缓兵之计,这不算过分吧!”
“是不过分!”太史慈知道祖郎并不是一个容易招降的人,否则就不会这么长时间盘踞在泾县,他笑道,“可以的话,希望你好好看看我家主公高燚要开创的这个和睦的时代,不过现在我只有一句话,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必不轻饶!”
“这么说我们的战斗是不可避免了!”祖郎道。
太史慈点点头:“避无可避,无须再避,唯有正面一战!”
“好!”祖郎大喝一声,旋起手中长刀舞得如同疾风骤雨,“好一句避无可避,无须再避,就让我祖郎领教一下你太史子义的功夫!”
两军留出一片空地,点起火把,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太史慈与祖郎二人各提兵器在手,坐下嘶鸣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强烈的战意。
“荣幸之至!”太史慈早已按捺不住斗志,双腿狠命一夹马肚,冲向祖郎。
“好强的战意,不过我祖郎也不会示弱!”祖郎大喝一声,双手持刀,迎着太史慈而去。
刀戟相交,擦出分外惹眼的火花,在这浓浓的夜色里显得无限炫丽。
“噗!”交手过后,祖郎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第一次见到力量与速度都如此惊人的家伙,好,好,好!”
他只说完这三个好字便又不得不挥刀再次迎战太史慈的进攻,因为对方太——变态了!
“你也不弱,可惜比起我来还差了些!”太史慈边组织着密集的进攻边口中句句紧逼道。
“可恶,这么快就输掉也太丢人了些!”祖郎说出这句话方察觉自己已经开始示弱,但手中丝毫可不含糊,长刀如风,也紧紧迎着太史慈的攻击而去。
“喝!”太史慈游刃有余地拆解着祖郎的进攻,竟然还空得出手来反击祖郎的要害,唬得祖郎大惊而退,不多时便气喘吁吁,五内似着了火。
“怎么,你的实力只有这一点吗?”太史慈看着狼狈的祖郎,缓缓走近,正要等着祖郎再次出招,冷不防破空一支羽箭射向他的面门!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那个刚才挟持祖荣的小卒扑身而上,竟然接住了这支羽箭!
看着射箭之人惊诧莫名的表情,太史慈冷冷道:“似乎刚才没有杀你是个错误啊,祖荣!”
“怎么可能?”手中还拿着长弓的祖荣震惊不已,“一个普通的部下就能够有这样的身手,太史慈,你的实力究竟是有多高?”
“便是再来两个祖郎也不会是我的敌手,又何惧你这毫无杀伤力的偷袭!”太史慈高喝道,赞赏着看了一眼这个小卒,然后继续喝问祖郎,“这下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祖郎大怒着转头喝问祖荣:“要你多管闲事!”
祖荣一脸委屈:“大哥,我也是好意啊!”
这时四面忽然响起诸多的人马嘶鸣之声,祖郎知道是太史慈布置在城外的军队进来了,现在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太史将军被围在这里,我们速速救援!”冲着最前的将士们看见了被祖郎率军包围的太史慈及其余五百人,不过很快他们也惊讶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太史慈依然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马背之上威风不凡,倒是那个祖郎,反而头发凌乱好不狼狈。
“现在你还认为有能力杀了我吗?祖郎?”太史慈和那个不知名的小卒及五百死士不似被包围,反像是傲立于海面的巨石,在嘲笑着祖郎的自不量力。
“我从未有要杀你太史慈的想法!”祖郎喘着气道,“只不过想回家罢了!”
“我也没有要杀你祖郎的想法!”太史慈气定神闲地说道,“而且告诉你,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什么?”祖郎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闪开,打开西门!”太史慈一声令下,通往西门的军队自动让开一条路,以便让祖郎军队通行。
“你真的肯放我走?”祖郎喃喃道。
“是有条件的!”太史慈微微一笑道。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情!”祖郎撇撇嘴道。
“条件其实很简单!”太史慈道,“再见面,如果你输给我家主公高燚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就必须以我家主公为主事之,终生不得有反意!”
众军静默,祖郎也低下头想了很久,才高声道:“好,我答应你!”
“放祖郎大人走!”太史慈大喝一声,所有人无不听命,目视着面上神情变幻莫测的祖郎及其数千部众缓缓出了西门。
“太史将军,就这么放祖郎走,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身边士兵不解地问太史慈。
太史慈笑道:“不便宜,我来宣城时已经飞鸽传书给曲阿的管亥兄妹了,让他们制造祖郎在这里大败的假象,引诱泾县山越人前来宣城,然后趁机夺取山越人的老巢,各位,别忙着放松,咱们的战斗才要刚刚开始呢!”
“吼吼!”众军高举手中兵器齐声呐喊欢呼。(83中文网 )</div>
第621章 再破祖郎军
此时的宣城临时搭造的军帐内,军医正在为重伤昏迷的周泰紧急处理着伤口,帐内遍布着刺鼻的血腥味与浓重的创药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军医,他的伤势如何?”一旁呆看的孙权愣愣问道。
军医边为周泰拔出箭头并止血边叹着气道:“伤势比我想象得还要重,身中十余枪,几乎都是致命部位,又兼失血过多,依我看,是没的救了,除非神医张机华佗出马,否则就准备后事吧!”
“啊!”听完这话孙权大吃一惊,“他还能坚持多少天?”
军医道:“小人已经尽力了,他不过半个月了!”
“什么?”孙权顿时顿时泪满眼眶,扑到周泰身边,“周泰是我害了你!”
太史慈这时从帐外走进,安慰孙权道:“孙权大人,周泰的事情我已经听军医说了,我也很遗憾,这么一个身手了得的人物就这么…不过大人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一定将张机华佗这两个神医找来!”
孙权失望道:“四海茫茫,哪里便能找得到?”
太史慈宽慰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宣城经此一役,已经呆不得了,孙权大人不如与我们一起回曲阿吧!”
孙权含泪点头,太史慈吩咐人专门雇了辆车护送孙权周泰往曲阿而去,同时又令人将宣城这里的变故报告给孙策。自己驻扎在宣城修城安民,同时派快马往曲阿,要管弦速派一得力之人前来镇守宣城。
祖郎率领军队走了数十里,却遇到了从泾县而来的“援军”。
“你们?”祖郎诧异地看着几乎倾巢而出的自己人大惊不已,“谁让你们来的!”
领头的是几个山越头目,看见祖郎安然无恙也诧异道:“大帅你没事?可前去报告我们消息的传令兵却说你身陷敌围要我们速来救援!”
“狗屁!”祖郎大怒骂道,“肯定是太史慈派人干的,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此刻的泾县只怕已经危在旦夕了,如果曲阿派人前去攻打,祖郎抹抹头上的冷汗,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这次密谋袭击宣城,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而在泾县的多年经营极可能毁于一旦。他慌张地整顿好这接近两万的山越军,没注意到几个混进来的陌生面孔。
心念及此,祖郎不敢再多耽搁,立即下令全军急速回军,又行了数十里,进了自己的山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两面山腰上忽然传来声震天地的战鼓声与呐喊声。
“不好,有伏兵!”祖郎大惊,立即命令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奈何这是在山道之上,两万人马前后绵延数里,等祖郎的消息才传达了一半的时候,全军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后军不知所措,中军人人自危,前军已经和不知名的军队厮杀了起来,根本就无法调度。
“可恶,儿郎们,我们山越族人最擅长的就是山地战,怎么可以让敌人得逞!”祖郎怒吼一声,抽出腰刀,“能听得见我的声音的,都随我冲杀过去!”
他这一吼倒也有效,当即号令起中军的一千多人向着前军方向而去,身后士卒见自己大帅冲杀在前,也自发踊跃而去。
“对手果然很棘手呢,管亥大叔!”山道夜色之中,满脸兴奋之色的吕蒙带领着曲阿来的人马与混乱的山越军酣战在一起,地上早已躺倒了无数的尸体。
“恩恩,混乱的敌军尚且如此,要是正常的话咱们可就要吃大亏了!”管亥一枪结果了身旁一个山越小兵的性命,大笑着说道,“果然小妹的计策好用啊!”
“哼!”吕蒙撇撇嘴,长戟横扫,震飞了一拥而上的几个敌兵,抹了一把鼻子道,“不就是兵法吗?有时间我也学学和她一较高下!”
“呵呵,你早就在曲阿闲不住了吧!”管亥忽然一枪掷向吕蒙后心,吼了吕蒙一跳,那枪将及吕蒙后心,却只听噗地一声,早中另一人的身体,原来是想偷袭的敌兵。
“多谢了,管亥大叔!”吕蒙舞起长戟,高呼一声,带领士兵们向混乱不堪的山越军再次发起冲锋,“武人就是天生要战斗的,你不也是吗?管大叔!”
“呵呵,活到老,战斗到老,至死方休!”管亥这时忽然想起在广宗时险些丧命于官军手中,若不是主公奋不顾身援救,只怕自己此刻已经躺在黄土堆里了,命运真是无常啊!
既然活下来了,就继续好好活着,跟着主公打出一片天下!
“在我祖郎面前耍小计策什么的,就是你们两个家伙吧!”忽然前方响起了祖郎愤怒的声音。
吕蒙正愁不认识祖郎,此刻见了,不由大喝一声:“祖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管亥倒是第一次见到祖郎,见对方相貌魁梧,不由也有些手痒:“你便是祖郎,可知青州管亥之名?”
马上祖郎扫视了一眼火光中的管亥,冷笑道:“久仰大名,就是比我想象得要丑了些!”
“承让承让!”管亥与吕蒙大笑道,“男人嘛,本来就不是靠脸蛋吃饭的,长那么好看有个屁用!”
见对方竟然丝毫不动怒,祖郎不禁微微有些吃惊,其实他现在心里比谁都着急,自己现在军队一无粮草,二无斗志,三丢了地盘,更兼前有劲敌阻路,后有猛将追击,当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可他面上还要装作泰然自若的模样:“说得倒也是,这么说你们是想会会我的武艺喽!”
吕蒙大喝道:“你的泾县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急吗?”
“心急有什么用?”祖郎大笑道,“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
“吃不了热豆腐,凉豆腐也可以充饥的!”管亥大喝一声,持枪翻身上马冲向祖郎,“尝尝我这碗凉豆腐滋味如何?”
“既然是凉豆腐,那就用我的怒火来烧烤一番吧!”祖郎凛然不惧,挥刀便迎战管亥。
“诶,管亥大叔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都自己出手了,我可不想作壁上观啊!”说罢竟然挺戟也翻身上了马前来夹击祖郎。
“以多欺少吗?我也不惧!”祖郎心下微惊,倒也刀法不乱,料到管亥武艺不在太史慈之上,自己定能应付,又见吕蒙不过一黄口孺子,丝毫没有放在眼中。
吕蒙刚赶过来,却被管亥一枪挡在了胸前:“有热闹看你不看,小孩子捣什么乱?你不要你的脸我可丢不起这人!”
吕蒙撇撇嘴:“切,不知好人心!”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也安分地侯在了一边,命令自家士兵齐声呐喊为管亥助威。
“喝!”管亥只用了很小的力道,竟然震得祖郎吐了血,不是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堂堂祖郎实力只有这些?”
祖郎恨恨道:“别在这里假惺惺做好人,你固然没有以多欺少,但车轮战也算不得真英雄所为!”
“呵呵!”管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由尴尬地进退两难。
吕蒙嘴快:“想是和子义大哥已经大战一场了,管亥大叔,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折腾的,不能和对手实打实地比试一场,是不是很落寞啊!”
管亥对祖郎道:“祖郎,我家主公早就有招降你的意思,怎么样,你现在还能去哪里吗?”
“大,大帅,又有一股不明部队袭击了后军,此刻正厮杀在一起!”祖郎还在愣神,早有小兵慌张来报。
“什么?”祖郎大惊,想是太史慈的部队搞的鬼,“我就不信,我祖郎今天要落得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地步,众军听令,泾县回不去了,我们整军往回打,死也要杀出条血路!”顿了一下,才重重道,“投奔严白虎!”
毕竟都是山越人,此刻祖郎宁愿相信自己的族人,还是无法信任这些汉人。
“不好意思,我可不在这里奉陪了!”祖郎当机立断,喝令中军冲锋,自己亲自断后。
“不好,这小子要逃!”管亥吕蒙大惊,当即率军迎上,双战祖郎。
便在此刻,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舍命抵住管亥吕蒙二人,回身对祖郎喊道:“大哥快走,你是主帅,不可有失,我来抵住他们!”
祖郎看清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祖荣,不由诧异道:“你!”
管亥吕蒙大怒,挺戟纵枪直取祖荣:“喂喂喂,好狗不挡道!”
“喝!”祖荣竟然暴喝一声,拦下了管亥吕蒙的攻击,虽然已经是五内翻涌沸腾,但还是回头对祖郎道:“快走,大哥!”
“弟弟,好样的,刚才错怪你了,你是我们族人的骄傲!”祖郎犹豫了一瞬间,话语里竟有了哽咽之意。
“有大哥这句话,虽死无恨了!”祖荣转回头,竟然又是大喝一声,向管亥和吕蒙发起了近乎自杀的进攻,“有我祖荣在这里,别想伤大哥一根汗毛!”
“愤怒的力量真是可怕啊!”管亥和吕蒙带着欣赏的表情接下了祖荣的进攻,然后对着已经的走远的祖郎中军方向大吼,“不要跑了祖郎!”
“哦哦哦杀杀杀!”随着一声声的突然爆出的呐喊,祖郎的中军竟然有许多人扯掉身上的山越衣服,露出本来面目,对着身边的山越人展开了屠杀。
“什么?”祖郎心神大乱,忽然醒悟过来,是之前就混入自己人马中的太史慈士兵,倒使得自己的军队雪上加霜了。
太史慈,管亥,吕蒙……老子连孙策都不放在眼里,却一再被你们这些人打败,高燚,你到底是有多可怕!(83中文网 )</div>
第622章 江南新战事
管亥见祖郎军大乱,当即也大喝一声,手中长枪一抖,击落了祖荣的兵器,反手一抓,便擒在手中掷在地上喝令军士绑了起来,更不歇息,与一旁吕蒙拍马直取祖郎。
祖郎自是大惊失色,长刀如风,也大呼一声:“都给我舍命杀将出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了!”言罢祖郎狂*抽马鞭,带领混乱的军队向着来路冲杀,那马自祖郎夜袭宣城到大战太史慈又到现在的一番折腾,早已是体力不支,虽然累得口吐血沫,但似乎也知道今夜主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倒也长嘶一声,舍命奔向前去。
“不要走了祖郎!”管亥拍马猛追,“失了今夜良机,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吕蒙也是紧跟而上:“刚才不让我插手,否则此刻早擒了祖郎了!”
二人带着人马奋起直追,可惜祖郎的士兵们为了掩护自己的大帅逃跑,竟然前赴后继地死死堵住了山道,筑起了一道又一道的人肉高墙,等管亥吕蒙杀散阻路敌军后,祖郎早已经去得远了。
二人并不敢怠慢,一路循着祖郎的败兵追击,俘虏了数千人。
出得山道,遥见祖郎勉强带着万余疲惫之师竟被太史慈的数千人打得再度溃不成军,当即挥军上前助战,祖郎再不敢恋战,只带了不足万人狼狈逃向吴郡。
两军会师,计点人马伤亡两千多人,俘虏山越兵五千余人,这五千多人多是受了伤,不然以他们的性格,是死也不降的。
“现如今怎么安置这些降兵倒是个问题啊!”管亥一边带领人马打扫战场,一边苦着脸说道。
“怎么这就难住咱们的管亥大叔了?您老人家又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了!”刚听完了战果的吕蒙笑着走来,在地上的山越兵尸体旁挑拣着看有没有趁手的兵器,还别说真让他找到了几把坚固轻便又锋利的长短兵器,拿在手里把玩着。
“这种事情一向是小妹在管,我从没插过手!”管亥也找到了一支雕刻着恶蛟的牙刀枪,舞了几下,很是满意,“但她现在人在泾县安顿城池,必然过不来的。”
“主公也真是的!”吕蒙停了手,“北方那么多人才,怎么也不往这里派点人来,光凭咱们几个忙不过来啊!”
“哈哈哈哈,怎么我刚来就听到阿蒙在吐苦水?”远处响起太史慈的声音。
“子义大哥,亏你还记得我!”吕蒙听了太史慈的声音自是大喜,绰枪上马竟直奔太史慈而去,“好久没和你比试,刚才又得了把神兵利器,好歹让小弟我过下手瘾!”
“喂喂喂哪有这样的,一见面就打架!”太史慈虽然说着这话,还是立即抽出双戟敌住吕蒙,“看来阿蒙刚才是没打够啊!”
“哪里是没打够,根本就没出手好不好?”吕蒙一边猛攻太史慈一边郁闷道,“风头全让管亥大叔一人全占了!”
太史慈闪过吕蒙的攻击,双戟一攻一守,不一会趁吕蒙不备,反手一戟卡住了吕蒙的兵器,逼得吕蒙脱了手:“阿蒙,数月不见,你除了长高一寸,功夫并不见有精进啊!”
“就知道你会奚落我!”吕蒙撇撇嘴,翻身下马,“现在谁不知道整个江东只有两个人最是武艺超群,除了孙策就是你了,你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那我可真是受之有愧了!”太史慈也笑着下了马,将兵器还给吕蒙,“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还是低调一些好!”
“子义不必谦虚,这个名头你当得起,东莱太史慈,弓马震雄狮,现在都成了军中的口头禅了!”管亥也笑着走来,打量着越发英气勃勃的太史慈道,“主公手下第一将才非子义莫属!”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们了,我不辞劳苦从宣城赶来,可不是来听你们俩恭维的,而是有要事!咳咳!”太史慈说着又咳嗽起来。
“这个我们自然晓得的!”吕蒙和管亥对望一眼道,“宣城刚经战事,必须有人驻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曲阿现在谁人驻守,有多少人马?”太史慈问道。
“是孙策叔父孙静驻守,有两千人马留守!怎么了?”管亥道。
太史慈低头想了一下道:“有件事你们应该还不知道,袁耀派大将张勋、桥蕤带了三万人马,驻扎到了皖城!”
管亥吕蒙大惊:“怎么可能?我们从曲阿出来时打探过,并没有人马调动,袁耀近来和刘备多有磨擦,似乎有随时开战的可能,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反而把三万人马调到远离徐州前线的皖城来?这是哪里得到的情报?会不会是假的?”
“情报不会是假的,这是我安插在寿春的细作得到的可靠情报,我得到情报的时候也和你们想的一样!”太史慈沉声道,“我现在疑虑的是是袁耀把这三万人马驻扎在皖城是要进攻谁?是我们,还是刘繇?”
管亥皱着眉头道:“你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皖城距离曲阿和彭泽的路程是几乎是一样的!”
吕蒙道:“这么说,曲阿就有危险了?”
太史慈道:“那倒不一定,毕竟孙策名义上是奉了袁耀的命令前来平定江东的!袁耀要是前来攻打曲阿,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管亥道:“如此说来,袁耀攻打刘繇的可能性大一些!”
太史慈虽然点着头,但还是满脸困惑:“确实刘繇现在正在攻打叛乱的笮融,如果袁耀此时插手,定然会覆灭刘繇,显然袁耀是不会放过这次使得刘繇一击毙命的机会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吕蒙突然道,“袁耀根本不信任孙策,正是打算派这支人马前来接管曲阿的防务,毕竟袁术还是孙策名义上的上司,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太史慈道,“也正是我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所在!”
“管他那么多呢!”管亥大喝一声道,“孙策再怎么样不去管,至少咱们并不是袁耀的手下,袁耀要来攻打,我们只管奉陪便是了!”
太史慈阻止道:“三万人马,而且都是曾随袁术征战多年的将士,可不比山贼流寇!”
“敢是子义怕了不成?”管亥笑道。
“倒不是怕,而是想来个以退为进!”太史慈沉声道,“将曲阿的百姓迁往他县,然后撤出驻军,留给袁耀一座空城!”
“然后呢?”吕蒙知道太史慈一定有了整人的法子了,不由兴奋地问道。
“然后,咱们就大举进攻!”太史慈道,“他们若出战,我们就撤退,他们若出战,我们再进攻,彼时曲阿无人无粮,对方势必不能持久,自然会无奈而撤军了!”
“好!”管亥吕蒙大喜道,“就这么办?”
“对了,刚才似乎听你们说不知道怎么处置俘虏?”太史慈问道。
“嗯,山越人可是不好对付的,要知道咱们刚才杀死了他们那么多族人!”管亥道,“俘虏的五千多人如果能补充进我们的队伍,将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可惜刚才回报的士兵说他们不吃不喝也拒绝治伤,咱们总不能活活杀死他们吧,那样的话只怕与山越结下的仇恨就更深了!”
太史慈想了一想道:“这样,把他们分几批关起来,一定要想着法子先给他们治伤,注意态度要正确,就像对待自己人一样,对了,干脆,把我们的伤兵和他们的混杂在一起,为了防止哗变,最好还是派些士兵看守为好!”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吕蒙赞叹道,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太史慈,“对了,子义大哥,你从宣城那里来,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孙策派驻的一千守军几乎被全灭,孙权被一个叫周泰的壮士所救,幸而无事,只是那个周泰身中十余处重创,此刻命在须臾,军医说最多只能活半月了!”
吕蒙向来对孙家人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不以为意道:“也就是说没什么事情了,我就说孙策何以派他的弟弟驻守宣城也不派他人,定然是顾虑我们了,我以前的话没有说错吧?”
太史慈摇摇头道:“阿蒙,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我是说那个叫周泰的人命在须臾!如果没有神医诊治,怕是要等死了,我知道你对孙家人向来忌惮,但这个周泰很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咱们得想法子救过来!那个南宫影荪现在可还在曲阿?”
吕蒙恍然道:“额,原来大哥是在说这个,南宫姑娘只怕已经去了荆州,但她临走前曾说她的师傅华佗人在会稽一带云游!”
“好!”太史慈道,“那曲阿和宣城就拜托管亥大叔和三弟你了,我即刻动身前往会稽!”
“刚刚聚首又要分别啊!”吕蒙竟有些不舍道。
马上太史慈回身笑道:“阿蒙什么时候也做这些小儿女情态了?”
“哈哈哈!”三人各自大笑,便各自分道扬镳。(83中文网 )</div>
第623章 董承的妹妹
此时的孙策带兵已经出了会稽,得细做回报严白虎亲率大军进攻吴县,只留少数人马命其弟严舆坚守乌程,心中大喜,便将大军分做三路,东路由周瑜统帅,黄盖,蒋钦为副,从水路进攻海盐,西路由程普统帅,张昭为参谋,韩当为副,从陆路平定乌程西面诸县,然后迂回到乌程北面阻止严白虎回援乌程,留吕范,贾华守会稽,自领中军,与其余将士自水路星夜向乌程行军,准备一举端掉严白虎的老巢。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子纲,我这次三面围攻乌程,应该没有问题了吧?”行军路上,孙策问张肱道。
张肱道:“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孙策诧异地看向张肱:“会出什么意外?”
张肱道:“没什么,但愿是我多虑了,将军对严白虎其人了解吗?”
孙策摇摇头:“不甚了解,一个山越头目罢了,不是吗?”
张肱摇摇头道:“听说这个严白虎是吴郡一霸,年轻时就是倚仗家族势力横行乡里,稍大一些后更是无视法纪,其时附近山越不时为患诸县,严白虎竟勾结山越劫掠诸县钱粮与妇孺,最后索性占地为王,自称东吴德王,可惜朝廷无能,无力讨伐,只能放任不管了,前次吴郡太守许贡被朱治大人驱逐走后便是投靠了这严白虎,如今将军亲征江东,一定要除恶务尽!”
“那是自然!”孙策道,“对了,那天子纲说严白虎是吕布的岳丈,这是真是假?”
“哈哈哈!”张肱一阵好笑,“这是严白虎的一段风流事,他做了山越人头目后有次乔装游历中原,无意间救下一位被强盗围攻的女子,却被那女子从此缠上,并为他生了个女儿,这女儿性格很是剽悍,无一天安分,有次偷偷跑出去,结果再没有回来,几年后却托人捎信说嫁给了当世猛将吕布为妻,其时吕布之名已是天下尽知,严白虎倒也不说什么了。”
“哈哈哈!”孙策也是一阵大笑,“这么说咱们攻打严白虎,反倒可能与吕布结仇呢!”
张肱道:“这一点我并不清楚,但似乎吕布本人并不在乎这个岳丈,而且他现在寄居小沛,与曹操刘备袁耀等诸侯的尔虞我诈就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未必能抽得出身再来干预我们的战斗了!”
“就算他吕布真的来我孙策也不会怕他,早就想会会他了!”孙策抚摸着手中的这条霸王枪道,这是孙坚当日与高燚击破华雄时缴获的兵器。
“将军虽勇但须三思!”张肱劝谏道,“将军乃三军核心之所在,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轻视敌人,身自轻出啊!”
孙策见张肱说得一本正经,不由正色道:“子纲所言乃是金石良言,但恐怕我不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的话,则三军将士不肯用命啊!”
张肱听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的雒阳北面黄河之上,数十艘草草扎就的各式竹筏正载着天子刘协,后宫妃嫔及文武百官们艰难前行着,诸人大多不习水性,却还要硬着头皮亲自撑篙,偏生今天黄河浪大风急,刘协早就吐得东倒西歪了。
竹筏毕竟载不了多少人,刘协乘坐的这条筏子除了他,便只有随行的皇后伏寿与国舅不其侯伏完。
自从两年前高燚设法将几位长公主救出雒阳后,刘华便与伏完回了封地,倒也过了两年清静日子,但随着董卓一死,天下复又陷入大乱,封地内也未能幸免,刘华又日夜担忧她的侄子刘协及女儿伏寿的安危,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不久便抑郁自伤,病重不治而死,终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被封为后。
伏完料理好一切后事之后,便只身来了长安,看到这次的宫庭动乱一点也不逊色于前几年的雒阳动乱,饶是伏完这个堂堂七尺男人,也不禁转过身去潸然泪下。
“父亲,你怎么哭了?”伏寿素来是锦衣玉食惯了的金枝玉叶,百官们寻来的粗食根本难以下咽,因此这几日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虽然头晕眼花地厉害,胃肠里也是前所未有地翻江倒海,却分明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倒是盼着能及早到岸好生休息一番,见到伏完黯然神伤,不由宽慰道,“我们一路奔波,马上就要到雒阳了啊!”
“是要到雒阳了,但大汉天威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伏完抹着眼泪,看着只有九岁的女儿伏寿,这样小小的年纪便贵为皇后,本是可喜之事,但奈何乱世无常,天子尚且无暇自顾,更何况这些后宫之人呢?
“父亲不必神伤,上天既然让我们生在乱世,必然是要我们有所作为,徒然自伤无益!”伏寿眨着眼睛说道,虽是一脸倦容,倒也掩饰不住生就的花容月貌,颇有一股难以言传的莫名气质引人叹服,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少女,所谓乱世佳人,何可叹哉!
“娘娘说的对!一路上已经死难了不少公卿大臣,士孙瑞,赵岐,朱儁,更不要说那些无名之辈及百姓与将士们了,我们既然有幸活了下来,就好好活着!”伏完感慨着说道,伏寿虽是他的女儿,地位却要比他尊贵,此时虽然在逃难,伏完倒也不敢坏了规矩礼仪。
二人定定地看向一旁呆望着这一泓长河的刘协,心中无限凄苦:陛下小小的肩膀上担负的东西太多了!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但我们还是在一直走一直走,因为已经没有退路!”刘协喃喃道,回想着六岁父皇驾崩到现在九岁,区区三年间,天下发生了数不清的大事情,唯一相同的就是没有一件好事情。
自己能做什么?被这么多人保护着,被那么多人追杀着,被如此多的人山呼万岁,被更多更多的人利用,利用,再利用,嘲笑,冷落和落井下石……
如果现在就跳入这条黄河里,就此死去,终结所有的烦恼与不快,该是多好。
往事历历在目,往事如烟弥散,往事已成往事,往事太过不堪……
自己为什么要生在帝王家?自己为什么要生在乱世?自己为什么这样无能为力?自己为什么还一直逃着,活着……
“陛下小心!”行军校尉尚弘见刘协神色不对,便急忙大喊一声,却见刘协已经身子一歪,向着河心坠去,他当即吼了一跳,伸手便去拖拽刘协的袍袖,却不想这是在竹筏之上,如何禁得起二人如此蹂躏,当即翻到,一筏子的人只来得及啊呀了一声,便纷纷坠入了河心,伏完伏寿都不习水性,尚弘更是一个旱鸭子,顿时河里传来阵阵呼救声。
刘协已是万念俱灰,一心要死,掉入水中竟然不再挣扎,尚弘大急,呛着水潜入水里,好容易扑腾到了刘协的身边,将刘协用力举出水面:“陛下善保龙体,切莫轻生!”
刘协回过神来,却见自己正在水中,慌乱中抓住身边的竹筏一头,浑身抖动个不停,好容易爬上去,浑身湿漉漉的更添狼狈,尚未喘定气息,回望皇后与国舅二人已不见了,只有水面之上还不时冒着气泡,于是大惊失色道:“快救皇后,快救国舅!”
尚弘舍命救出刘协,已不知呛了多少水,不敢怠慢,急急游向伏完父女落水处。
周围百官见刘协这里突生变故,不知谁又惊呼一声:“陛下淹死了!”更是扰得人心大乱,纷纷变了船向争相要救天子,偏生此刻一个浪头打来,掀翻了大半船只,人声噪杂,又是夜里,根本难分彼此,又不知哪个倒霉兵士慌神中被兵器划破了手臂,当即扯着嗓子狂吼:“敌兵杀到了!”
这一喊不要紧,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更加慌乱起来,各个自家兵马就船上水里竟自相残杀起来。
刘协与伏寿伏完刚定下神,却被四遭的喊杀吓坏了,刘协忙喊尚弘护驾,伏完黯然道:“陛下,尚弘刚才救起微臣后便溺水身亡了!”
“额,是朕害了他啊!”刘协悲恸道。
伏完一手持篙一面安慰刘协:“陛下宽心,现在尚不是伤心之时,我等速速靠岸为上!”
正当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数十名西凉军士的声音:“天子在此!不枉我等兄弟趁乱而来,兄弟们动作快些,擒了天子,富贵正在今日!”
刘协诸人面面相觑,失神不知所措,愣愣看着这些索命鬼们明火执仗而来,各个面色狰狞如野兽。
忽地传来一声少女的娇喝:“不知死活的东西们,这号德行还想劫持天子?姑奶奶这便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众兵士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借着火光,正见船尾立着位武也先后上得岸来,陆续来向刘协请罪,众人早已累得乏力,也不顾体面拣了稍微干净去处,便随处坐卧而歇,杨彪见刘协与伏寿衣衫尽湿,忙命人取来备好的干净衣服服侍二人换上,见董欢独坐一旁无聊戏水,因不知是谁,便问道:“谁家丫头,竟这样不知体面?”
董欢自然也不知杨彪身份,回过头来,见杨彪头发散乱,衣衫上杂陈着尘土与各种不知名的污垢,反说道:“谁家老臣,竟活似一个老乞丐!”
“妹妹不得无礼!”董承声音自河面传来,众人看去,见董承带兵已近了岸,董承登舟在前,听见董欢戏谑杨彪,当即喝斥道,“可知同你说话的是什么人物?他是当朝司徒杨彪,名重天下!”(83中文网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