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运筹帷幄内
在顺利平定了并州之后,高燚并没有继续用兵,目的就是向天下诸侯隐藏自己扩张的野心,相反地,高燚本人也是离开并州,推荐其兄长高幹暂领并州刺史,留下周仓和裴元绍协助高幹,同时为了加强对各个诸侯的掌控,高燚又派赵云带兵前往公孙瓒的渤海,徐庶暗中周旋,沮授也前往邺城来,与田丰一起影响袁绍的决策,甚至日后高燚还打算让荀彧与典韦加入曹操的阵营,这样看起来,一切与历史上的情形相同,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沮授的到来,袁绍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碍于与高燚的关系,也只能把对于沮授的怀疑压在心底,毕竟比起田丰和沮授的存在来说,颜良与文丑张颌的拥兵自重更为致命。
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放眼望去是一条有些混沌的长河静静流淌,河流两岸生长着成片成片的庄稼,往常这个时候庄稼早已结满了果实待人收割,但今年这些庄稼不仅看不到饱满的果实,就连叶子也枯得卷了起来,虽然州中大姓组织了好几十次祈雨仪式,牛羊都宰杀了几千头,还是感动不了上天。
邺城便坐落在这片渴求雨水的农田中间。
田丰幅巾素袍,负手站立在城楼之上,望着城里热闹的市集和各种店铺,又望着远处让人心焦的农田,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元皓兄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田丰不用猜就知道是沮授。
“求雨!”田丰头也不回,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求雨?哈哈哈!”沮授走到田丰跟前,笑得让人猜不透他那张脸后面蕴藏的智慧与谋略,“香案何在?牺牲何在?巫者何在?”
“心诚则灵!”田丰依然是那个表情,给人感觉很冷很冷,袁绍军中只有沮授和他关系最好,偏偏二人性格是两个极端: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冷酷似冰,冰与火碰在一起总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策略出现。
“心诚则灵?”沮授沉思了一下,“是啊,每次祈雨都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却往往徒劳无功,袁公也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排场,这两年来光是庆祝打败公孙瓒和黑山贼的庆功宴就举办了几十次,哪次不是花费几十万钱?冀州富饶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呀!长此以往,拿什么资本去争雄天下,我劝多少次了?可就是一意孤行听不进劝……”
“废话怎么这么多?”田丰一扬手,沮授知趣地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沮授叹口气,“我看过天象了,以我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博闻强识的异能和昨天夜里对天象目不转睛地观察以及今天早上花费了几百根象筹和书简、几十张宣纸的精心演算,后来又拿着那些宣纸蹲在茅厕里让下人送来饭菜边吃边拉了三个时辰才——”沮授的音调渐渐低下去,因为田丰举起了他那根铁木做的手杖。
“元皓兄,别来真的呀!开个玩笑而已嘛,看你整天苦着一张脸万一憋出病来死掉了谁来给袁公出谋划策?袁公还怎么打天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沮授跳开三步,站在田丰手杖的攻击范围之外一边笑嘻嘻地做鬼脸一边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以前跟田丰开玩笑没少挨揍,幸好田丰是个谋士,要是换做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之类的粗人自己岂不是早就被拍打得卧病在床了?
不过田丰发现沮授对自己拳头开始免疫之后迅速找了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做工精致的铁匠铺打造了这把手杖,谁会猜到田丰的手杖是专门虐待自己用的?否则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无病无灾耳聪目明四肢健全要手杖干什么?
袁绍还真以为田丰得了不治之症怕英年早逝那是一边各种药材不要钱似的送去一边马不停蹄地开战,打了山贼打公孙,打了公孙打鲜卑,打了鲜卑打乌丸,现在公孙又蠢蠢欲动,于是又积极备战,征兵征粮厉兵秣马,工房日夜开工,总之田丰的话是言必听计必从,田丰当然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袁绍的天马行空般的不断开战,于是只能施展自己全部的谋略,每次以最少损失完败敌人。
额,想远了,沮授刚醒过神来就被一个不明物体击中了,仔细一看,是手杖。
汗,忘了这东西还可以用来投掷的,沮授揉揉酸痛的肩膀,心里不停咒骂那个铁匠铺老板:就不会偷工减料吗?嘴上却一口好听话:“元皓兄我是说真的呀,你在袁公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撼动的,这不你瞧,包括我在内,那个文臣武将不是自己乐呵呵地屁颠屁颠地来投靠袁公的?只有你田丰田元皓,是主公亲自上门请了好多次才出山的,而且还附带了什么极端苛刻的条件,哎,不公平啊不公平,人比人啊气死人,我不服啊我不服!”
“好了,不用讨好我!郭图、逢纪、审配、许攸、荀湛,还有你,难道都是吃屎——干饭的吗?”话一出口田丰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个沮授真是的,带着也爆了粗口。
“萤火之光,怎及天心之皓月?”沮授刚说出来,觉得这话太君子,一点也没法和自己在田丰眼中的那个常戚戚的小人身份相媲美,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龌龊之词,于是杵在那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
“二位都在啊,我刚才怎么听见什么屎啊饭的?”一个威严又带着英气的声音传来。
田丰、沮授面色一变,果然长得让天下名士一见倾心的袁绍走了上来。
“参见主公!”田丰、沮授正色道。
“不必多礼,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二人,原来藏在这里!”袁绍笑道。
“主公有何要事?”田丰望向沮授,看见沮授也望着自己,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小子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袁绍想的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净会给我出难题,嫌我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沮授完全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元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能者上,庸者下,我不过是人尽其才罢了,其实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又动什么歪心思算计别的诸侯们才对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对,就是这句话!
“就是要出战公孙瓒的事啊,元皓可有什么好的计策?”袁绍当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刚才言传现在意会些什么东西,他只对自己关心的问题感兴趣。
“咳咳——”沮授仿佛看见几百车几百车的五铢钱和粮草像漳水一样汇入黄河流入大海一去不返……
“主公,破敌之策,我早已想好了,只等沮监军一句话!”田丰将难题丢给沮授。
“什么话?”袁绍兴致大起。
田丰转过身,指向远处:“主公看到了吗?”
看到远处的情景,袁绍眉头紧锁:“久旱不雨,漳水干涸,作物颗粒无收,我组织了好几次祈雨仪式,也下令遍求各郡有能方士,至今毫无起色,去年底灾民还没有填饱肚子,今年恐怕又有更多饥民流入,苦无良策,必会生乱,这肯定也是公孙瓒最想看到的事情了!”
“主公要求有能方士,现今便有一人,何必舍近而求远?”田丰道。
“谁?”闻听此言,袁绍声音都高了八度,两眼大放精光。
“广平沮授素明天文,又掌握冀州钱粮的收支,对外战争耗费和对内的国库用度,都攸关着国势,主公可以问他。”田丰道。
田丰主政,沮授主军、财,审配主法,许攸主商,荀湛主农,郭图主礼,逢纪主工,众人各司其职又互相牵制,不过相对来说,还是田丰和沮授占了重头戏,因为任何时候掌握了军政财就掌握了一国的政治军事和经济命脉,也因为田丰和沮授为人正直能力出众,才使得袁绍治下的冀州政治清平,军纪严明,经济富庶的,虽然连年征战,却还不至于出大的问题。
“沮授你会天文,我怎么不知道?”袁绍吃惊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沮授谦虚道。
“沮监军,快看看什么时候下雨?”袁绍拉着沮授的手指着天空问。
沮授小汗一下:自己是人,不是雷公电母风伯雨神,脸上却一笑如故卖起了关子:“主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主公想先听那个消息?”
“好消息!”袁绍不假思索。
“公孙瓒在前些日子在居庸杀害幽州牧刘虞这件事很不得人心,刘虞从事鲜于辅、齐周,骑都尉鲜于银等人,率本州兵马欲报杀主之仇,因为燕国阎柔素有恩信,就推举他为乌丸司马,阎柔果然不负众望,凭着自己的声望又招诱乌丸、鲜卑,得胡汉步骑数万人,他们现在誓称要攻灭公孙瓒,还邀请我们一同出击,约定得胜之后土地归我们,财货归他们。”
“坏消息呢?”袁绍也是才知道这消息没多久,那会只是觉得公孙瓒要挨打了心里特别乐呵,却没有像沮授分析得这么透彻和全面,谋士就是谋士啊,有这样一群大才在手,何愁天下不定?他得意地想着,不由高兴地眯起了眼。
“但授夜观天象,公孙瓒气数未尽,我冀州的大旱却要持续数年,而目前冀州的钱粮只够一年用度,所以——我们无力出兵!”沮授慢悠悠道,意味深长地看着田丰和袁绍。
“啊?”袁绍惊诧不已。
“好消息不算好,坏消息却很坏!”田丰道,“看来欲灭公孙,不能心急,得挖好陷阱引他往里跳才行!”
袁绍是个急性子:“元皓赐教!”
“主公勿忧,丰前些日子已派出几名杀手乔装混入渤海,接应那里的细作,估计现在公孙瓒快在渤海要呆不下去了。”
“原来元皓兄早就有所动作了呀!”沮授***荡地笑。
“先生果然智计过人,那我就静候佳音了!”袁绍喜道。( 就爱网)
第521章 明人说暗话
鄄城,风平浪静。
高燚入城之前,就收到了各地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刘备辞去了汝南太守的官职,专心在小沛给陶谦看门,陶谦表刘备为沛国相;袁术不承认朝廷方面新任的扬州牧刘繇,与其发生了不小的摩擦,刘繇被迫将治所迁移到曲阿;袁绍和公孙瓒在龙凑又发生了一次大战,各有胜负,刘虞趁机偷袭公孙瓒不成,反而兵败被杀;刘表诬蔑孙坚盗取玉玺,陈兵江夏郡北部,企图与孙坚开战。
见到郭嘉以后,高燚把这些消息都跟郭嘉说了,想听听郭嘉有什么意见。
郭嘉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主公既然名义上是替曹操催促粮草而来,若是不辞而别,显然是不合适的,管亥将军虽然已经带着大量青州黄巾到了扬州,但是有其妹管弦和太史慈将军相助,且扬州牧刘繇手下又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应该不至于起什么冲突!”
高燚也是最近才听说管弦这个人的,他以为管亥真的很有才华,能将几十万黄巾军弄得妥妥帖帖,原来都是他妹妹管弦的功劳,只是可惜高燚鞭长莫及,让曹操得了先机,收编了大量青州黄巾,组成了青州兵。
“呵呵,奉孝,我以前觉得自己很能耐,现在才知道,自己有些很想当然了!”
郭嘉笑道:“主公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只是下面的人执行起来出了差池,不过曹操虽然收编了那么多的青州黄巾,但是主公放心,在我和元直的努力之下,已经安插了许多我们自己人混进青州兵之中担任中高级军官,以后要策反,只是时间问题,毕竟他们还是从心底里把主公你当做他们真正的主公的!”
“不说这个了!虽然我探听到了袁绍策反了公孙瓒很多将领发动叛变,但好在之前派了云弟前去救应公孙瓒,算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渤海,只是公孙瓒杀刘虞这件事的确让不少旧部寒心,只怕他以后只能龟缩回幽州去了,那样倒也好,我们就可以按照原定计划,让赵云在幽州发展,像岳父和文二叔那样,一点一点从舅舅手里夺权!”
郭嘉十分佩服地看着高燚:“主公实在是太厉害了,分别在幽州,冀州,兖州,扬州,司隶安插自己的内应,让对手无可奈何,现在又掌握了并州与南阳、豫州,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可谓奇思妙想又堪称完美!”
高燚无语了:“别夸了,我再厉害,也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完美执行,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孙坚,他虽然手下文武人才济济,但是刘表也不弱,我考虑从南阳出一路兵,与孙坚协力攻打刘表,起码把江夏郡拿下来,让刘表安分下来再说!”
郭嘉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兵士的声音:“启禀高府君和郭祭酒,粮草已经准备完毕了,随时可以出发!”
二人立即停止了刚才的话题,毕竟这里还是曹操的地盘,高燚可不想郭嘉这么快暴露身份。
“我可要押送粮草前去濮阳战场了,奉孝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孟德的?”在清点了早就准备停当的粮草之后,高燚问向郭嘉道。
“嗯,确实有,麻烦高府君转话给曹公,这次跟吕布打仗,胜算只有一半而已,吕布之勇天下无双,陈宫之智也是当世一流,加上张邈的人脉,要是再有其他势力插手,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家种田了,能与吕布速战速决最好,否则失败的一定是我们!”
郭嘉的样子,非常一本正经,这让高燚都有一些错觉郭嘉是不是真心在为曹操做事了,貂蝉的来信中也说道郭嘉的骗术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差点把她都给迷惑了。
“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鄄城与濮阳其实是很近的,但由于黄河北岸已经被吕布的军队控制,强行攻打无益,曹操这才命令军队绕道泰山的,高燚自然也得走这条路线,不过还没有到达泰山,高燚居然看到一股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远远而来。
“停车,马车上是什么人?”高燚拦下对方,喝问道。
对方见高燚带领是曹军的辎重队,更何况高燚有曹操的手牌,因此也不怀疑高燚的身份,径直说道:“启禀高府君,车里是戏志才军师,因为中箭,主公命我们等火速护送回鄄城医治!”
高燚一惊:“戏志才受伤了!”
虽然知道是太史慈的杰作,但是高燚绝没有想到戏志才也会受伤,他来到马车前,看到戏志才那标志性的白衣银发,衣服上赫然一道伤口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鄄城的大夫看不好这种重伤的,怕是只有华佗能治得了了,他人现在正在江南,我即刻给华佗飞鸽传书,让他火速赶到鄄城来——”
说到这里,高燚感觉好像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没想到军士下面说的话更是让高燚一惊:“高府君果然和主公说的一样,答应出手相助的,烦请高府君即刻下书,知会华神医前来!”
“好吧!”高燚想想曹操不至于从华佗这里挖墙角,便当场写了一封给华佗的书信,绑在自己专用的墨家信鸽身上给华佗去信,这种墨家的信鸽与一般信鸽不同,别的信鸽必须是固定地点之间送信,而这种墨家的信鸽可以单单凭借气味就能隔着千山万水送达。
护送马车的军士连连谢了高燚一番之后,便簇拥着马车向远处而去了。
高燚忽然想到,曹操军中只有一个智囊戏志才,现在戏志才受伤回来鄄城了,曹操怎么不召郭嘉前去,还是说,程昱现在已经带人与曹操会合了?
“嗖!”正分神间,一颗小石子疾速而至,事出突然,高燚一个翻身,落月枪刃略偏击小石子,同时警戒地向石子来时方向看去,敌袭?
道路前方,正立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一身白袍,白色面具,神清气朗,负手站在那里,恍若天界上仙。
苏牧!
“你们先过去,不许偷懒!”高燚嘱咐了运粮的队伍一声,一个箭步朝着苏牧过去,刚打完招呼举枪就刺,“老先生,你总算出现了!”。
“咳咳,又叫我老先生,难道我很老吗?你看看我这相貌,这打扮,这衣服料子质地,哪里像叫老先生了?”苏牧不疾不徐地边说边闪开高燚的毫无章法的攻击,“还有,枪为百兵之王,出招要有王者风范,你以为你拿的是杀猪刀啊砍砍砍……”
“老先生,呼呼!”高燚打累了停下来喘气,“闲着没事跑这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担心我的安危啊?鬼都不信!”
“我担心你的安危干什么,你的安危关老夫屁事?只是刚刚看到半空中飞着一只我墨家的信鸽,所以顺手拦下来了而已!”苏牧笑眯眯着,神奇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只鸽子来,咕咕咕地叫着,正是高燚刚刚放飞的那一只。
“咦,老先生你怎么擅自把我的信拦下来了?”高燚就要去抢,却被苏牧闪开了,他取出信鸽脚上的竹筒里的纸条,呵呵笑着,撕得粉碎。
高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喂,这有点过分了吧?”
“过分吗?”苏牧抖动着胡须笑着,“想要华佗来鄄城,何须这样大费周章,我保证不出三天,华佗就会亲自前来鄄城!”
“???”高燚狐疑地看着苏牧,“你这老鬼,在胡说些什么?”
苏牧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华佗,你真的了解吗?”
“我当然了解了,没有他,我军中怎么可能有这么见效的伤药,还有他治好的无数疑难杂症,再有就是他培养的数百弟子,现在可都在我军中成了军医,倒是你这个墨家巨子,整天没事到处乱跑!”高燚不耐烦道,收起了落月枪。
“老夫可不是到处乱跑,就在前几天,还有人跟老夫打赌,赌谁是真正一统天下的英主。”苏牧突然收敛了笑容道。
“谁给你打赌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是你的棋子!”高燚不屑地一笑,冲苏牧做出一个鬼脸来。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现在天下大势还不明朗,我不想再插手,也不好再插手!一切还得靠你自己,现在你做得很好,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曹操——”苏牧顿了一下道,“确实是一统天下的不二人选,但他将会创造一个怎样的天下,我们都不敢想象!”
高燚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呢?”
“所以计划要改变一下。”
“怎么改变,老先生你老是给我出难题!”高燚似笑非笑。
“呵呵,别着急,你不是已经做了主公了吗?老夫还是先支持你继续寻访可造之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急不得的。”苏牧皮笑肉不笑。
“我不急,我还年轻,倒是老先生你,可得努力多活几年啊!”高燚说着,拍了拍苏牧的胸口,却见苏牧身子趔趄了一下,他正要扶住的时候,苏牧整个人突然倒飞起来,急速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只留下空中传来他的声音:
“那就说定了,老夫努力多活几年,要看着你这个小鬼如何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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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濮阳遭遇战
高燚替曹操押送粮草这一路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他倒是希望吕布陈宫那伙人在路上设伏的,可是先不说他们的军队突破不了曹操的防线深入腹地,就算来了,曹操这里留守的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曹操由于有了先前在泰山吃亏的教训,所以放慢了行军速度,这也使得高燚在两军大战前夕及时赶到了濮阳战场。
第二天一大早曹操就率军摆好了阵势,左右两边诸将各自排开,曹操在中,左边是手提麒麟牙的夏侯惇,右边是手提落月枪的高燚,夏侯惇本来担心有高燚在军中会给曹操制造点麻烦的,但是是看这些天来高燚一直都很安分,而且还非常卖力地押送粮草,也就将自己的怀疑打消了。
对面阵中,吕布军的布阵速度也不慢,只见两员大将身后各引着几名将领,想必就是高顺侯成宋宪魏续之流吧,倒是他们中间头戴毡帽身披斗篷面如死灰手持钩镰刀胯下黑鬃马的张辽吸引了曹操军众将的注意。
“雁门张辽张文远,此人武艺不输我们这里任何人,早在讨伐董卓时就独当一面力敌群雄,更有成名技流星箭,可让我吃过苦头的,养了好些日子才康复,至今伤处还隐隐作痛呢!”夏侯惇苦笑着说着,看向高燚,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高燚知道,夏侯惇想说的是张辽是他的结义兄弟,待会战场厮杀会不会因私废公。
不过高燚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另一个声音打破了沉思。
“高府君,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吕布的声音,语调中透露这自信与霸气,只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对于张辽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而现在,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吕布却盯着高燚看,那复杂的眼神完全无视了曹操:“为什么高府君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并州吗?”
高燚笑笑不说话,这个吕布是明知故问。
被无视的曹操并不是很愤怒,所以后果还不算严重,他只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明阳是我的师弟,会和我在一起很奇怪吗?倒是应该我来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让我来回答吧,孟德师兄!”高燚咳嗽了一下道,“在并州时吕布自恃讨伐黑山贼张燕有功,而在我军中傲慢放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迫于无奈,好心表他为讨虏将军,他却嫌官职太小,当时便带领本部人马哗变不知所踪,原来过了这么多月,他来孟德师兄的兖州来祸害了,真是其心可诛!”
曹操冷哼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弑父求荣,现在又趁我攻打徐州的时候偷袭我的大本营!”
对面的吕布又说话了:“曹将军,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汉家城池,人各有份,便你就该得?董卓是我亲手杀的,我本是匡扶社稷的大功臣才对,你们却说我是董卓的余孽,袁术是这样,袁绍是这样,现在连你曹操也是这样,我本来想杀了董卓之后归隐的,可你们都不放过我,我流浪了这么多长时间,才知道只有靠自己的实力夺下属于自己的地盘才有机会生存!”
张辽在吕布身边沉声道:“将军,不要跟他们说这么多了,如果他们肯听的话,也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哼!”吕布将方天画戟横在身前,“最近我也变得很废话了,难道是因为当了这么多人的主公的缘故吗?文远,你看着,我要把这些误会我们的人一个个消灭!”
张辽高顺在一边道:“将军稍歇,第一阵我们来打!”
吕布点点头:“好,让我军,也让曹操军看看你们的武勇!”
说着张辽拍马已出,冲着曹军大喝:“张辽张文远在此,敌将谁敢与我一战!”
“张辽是吗?”夏侯惇拎着麒麟牙也策马出阵道,“我们交过手的,还记得吧?”
“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大好!”张辽冷冷看着杀气凛然的夏侯惇笑了笑,“不过在我手下没死掉的人我一般都会刻骨铭心地记住!夏侯将军,流星箭的滋味还好受吧?”
“哼!”夏侯惇狠狠啐了一口,“来吧,张辽,我夏侯惇可是曹营第一猛将,上次的一箭之仇我要百倍偿还!”
“你是曹营第一猛将,我是吕将军手下第一大将!”张辽喃喃道,“正好今天分个胜负,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来吧!喝!”
“这二人势均力敌!”高燚在曹操身边道,“我感受的出来!”
曹操笑道:“是的,元让有大将之才,你这个兄弟张辽也不弱的,不过今天我们可不是来看比武的!”说着曹操下令道,“乐进,你给元让掠阵!”
乐进奉命出阵,却被高顺盯了多时,早已截住厮杀起来。
转眼五十多回合过去,四人依然分不出胜负,吕布等得不耐烦了,自己纵马持戟便杀了过来,夏侯惇与乐进如何抵得住,一起败退下来,吕布趁势率军冲杀,曹操无奈,只得拔军后撤了三十多里才重新安顿下来。
“可恶的吕布!”曹操在新扎下的大营中咒骂着,低下的众将一个个脸色惶恐不已。
曹洪趁机道:“大哥,刚才传令兵来报,说我兄长他进攻李兰薛封不利,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在吕布这里也讨不到便宜!是不是撤军?”
夏侯惇微怒道:“子廉你是不知道我们的现在的情况吗?我们还能往哪里撤?”
曹操却脸色铁青着道:“戏志才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无法为我出谋划策,可是对付吕布又只能智取!你们想想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众将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高燚见无人说话,于是说道:“孟德师兄,当前之计莫过于先避过吕布军的锋锐之气,他们现在士气正旺,但俗话说骄兵必败,时间一长他们总会露出破绽的,只要我们到时伺机出击,便能反转当前的颓势,给吕布以致命一击的!”
“恩?”听了高燚的话曹操吃惊不已,“明阳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真心实意地帮我,对面张辽不是你的结义兄弟吗?吕布也帮过你的大忙,你这样恩将仇报真的好吗?”
高燚笑笑:“公是公,私是私,只要孟德师兄你抓住文远和吕布不杀他们不就行了?先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对对!”曹操微微笑着,“这么说来刚才我败的这一阵,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了?”
“难道不是吗?”高燚说着凑近曹操的耳朵道,“孟德师兄刚才也是在跟各位将军们演戏吧?戏志才的箭伤并不严重的,这您之前也知道啊!”
曹操心中一寒,不愧是高燚啊,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明阳,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你有些可怕!”
“是吗?”高燚坐正身子,指着下面的众将对曹操道,“在他人眼里,孟德师兄和这些将士们不也是非常可怕的吗?只是这种可怕可不能跟吕布的军队那样只懂得冲锋突击凭借自己的武勇一样,这是一种内在的可怕,我只是受了孟德师兄你的一点点影响,不是吗?”
众将一愣,这师兄弟俩这么一分析,居然成了好事?
夏侯惇诧异道:“孟德,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曹操没有回答,而是对众将道:“调查周围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夏侯渊道:“主公,调查过了,吕布在濮阳城西还有一处营寨,并无多少人把守。”
“那就是了!”曹操看着高燚道,“告诉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高燚有些惊诧:“我?”
曹操笑笑:“还能有别人吗?戏志才肯放心离开,不就是让你来代替他的位置吗?”
“恩!”高燚迎视着曹操期许的目光,笑着说道,“既然都这么信任我,我来说说我的想法,第一,继续用骄敌之计,或不出战,或出战则败,同时散布我军士兵纷纷溃逃,我们不得不撤退的消息,让吕布信以为真!”
众将哗然,暗暗佩服高燚的想法与众不同。
高燚看着众人神色,继续说道:“第二,秘密准备一支奇兵奇袭吕布军西营,夜里行动,天明之前如果能够攻陷的话,就可以对濮阳形成犄角之势!”
营中程立不禁也有些疑惑了,高燚所言,实在是妙,还真是敢想,他几乎都不敢相信几个月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摩拳擦掌要与曹操开战的高燚。
高燚也注意到了程立看自己的眼神的变化,说出了最后的一点:“第三,还要准备一支部队,抢在吕布之前收割未熟的粮食,并封锁其他城池向濮阳运送粮草的粮道,当然我们并没有这么多可以分散的兵力,但孟德师兄你是聪明人,这其中哪个可以真哪个可以假哪个可以让吕布知道哪个又不可以相信你比我更能把握!而这些任务具体让谁来执行,就看孟德师兄你的英明决定了!”
曹操满意地点头:“哈哈,末了还不忘奉承我一句,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这支奇兵我亲自带领,难为明阳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全!”
高燚笑笑:“不能不想得这么周全啊,孟德师兄你可别忘了,对方的陈宫的智谋可不下于你我二人啊!”
第523章 人是物已非
入夜之后,曹操安排好了众将的任务,对高燚道:“明阳,你和元让,曹洪紧守本阵,我带李整、乐进,妙才奇袭吕布军西寨,事成则举火为号,吕布军再来叫阵,千万不要出战!”
高燚点点头:“孟德师兄请放心,我已经命典韦带了一枝人马在路上了,说不定可以攻打西寨可以帮你的忙,你自己可要保重!”
“保重!”曹操上了马,一个错愕间有些诧异地看着高燚,高燚是什么时候做这件事的,难道他一直都在算计着这一步,让典韦乱军之中制造事变?
高燚看着曹操离去的背影心情依然很不是滋味,曹操对自己没有戒心,自己却要利用这份信任来为自己谋私利——
“高府君,吕布在外面叫阵!”士卒慌忙来报。
高燚笑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单独见吕布了。
“打开寨门,我要和吕布说几句话!”
夏侯惇阻止道:“高府君,太危险了!”
高燚不以为意道:“论起危险我比得过现在正在厮杀的孟德师兄吗?既然是来帮忙就要帮到底,即使是战死也不能怯敌!”
曹洪笑笑:“高府君真是好样的,不光有勇有谋,还有勇有识!”
夏侯惇也跟着道:“既然如此,高府君你就远远和吕布说几句话,要小心他的赤兔马!那可是一匹千里宝驹!”
高燚点着头:“我会的,谢谢夏侯将军和曹洪将军关心!”
“客气了!”
“这一次,文远没有来吗?”高燚带着少许人马出了营寨,看着对面同样也只带了不多兵马的吕布正凝望着自己,不由心中一紧,是这个吕布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曹操的计划被陈宫识破了?
“他不想和你为敌,所以守在了本阵!”吕布看着高燚道,虽然已经是了敌人。
高燚打马又向前行了几步,盯着吕布道:“吕将军,你不该来这里的,从杀死董卓那时起,你就应该离开这里回到并州去的,那里是你的家!”
吕布盯着对面的高燚良久,有些不快道:“我应该怎么样做,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起码,现在看到你没有事情,文远她就放心了!”
高燚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但也不想就这么让吕布回去,便灵机一动继续道:“慢着,陈宫是个厉害人物,整个兖州既然都被他谋划下来了,那么我高燚这几个月以来在北海和徐州的事情相信陈宫没有理由不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吕布微微点着头,“他说策反兖州各郡县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这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呵呵,吕将军的运气不错,难得现在终于有了真心为你谋划的人,可要好好珍惜啊!”高燚优哉游哉地说道,十分地惬意。
“一定会的!”吕布看着高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高府君的,没有高府君在徐州与刘备陶谦联手将曹操的军队拖住,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下兖州的!”
高燚大笑,顺势道:“所以我们本该是盟友而不该是敌人,更何况以前还可能有着过一些过命的交情!”
吕布也大笑:“我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喜欢高府君现在的性格了!正如高府君所说,我们是友军而不是敌人,陈宫军师本来也往刘备处送了一封信的,只是刘备一直没有动作,后来高府君的好些部下又秘密消失不见,现在想来,他们要么会在这场战争中出现,要么就是去了其他没有战事的地方暗中发展壮大了去了!”
高燚拍着手:“陈宫真是个好谋士,这倒也省了我不少口舌,确实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不过吕将军放心,我的那些部下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因为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而你吕布只是占了曹操的地盘却没有消灭曹操的实力,所以现在懈怠不得!”
“好!”吕布答应道,“以前太小看你了,能和曹操亦敌亦友,天下间我只服高府君一人!”
“所以你动作要快,曹操军中现在并没有什么谋士,等戏志才他们要是来了,你的陈宫可就要被比下去了!”高燚笑道。
吕布不高兴了:“打败曹操之后,我们就联手称霸整个中原怎么样?”
高燚撇撇嘴:“先打败曹操再说吧,你手里握着整个兖州,要是被只有三个城的曹操反败为胜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吕布哼了一声:“我吕布可还没有那么无能!就这么说定了,我灭掉曹操,你我分治天下!”
高燚已经策马转身要回寨了:“一言为定!我说话算数!”
吕布嘴角露出了微笑,不知不觉和这个高燚认识四年,却突然感觉过了很多年一月,沧海桑田,尘世变幻,自己漂泊流浪,而再见到这个高燚,已经物是人非!
是啊,一个眼中只有名利地位,没有羞耻的家伙,即使武艺怎么天下无双,即使麾下有再多的猛将,也还是会被世人所不齿,被世人所唾骂,这些年来,还是张辽高顺他们,还是他自己,都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部下有了一点小过失,他总是要严厉惩戒,让他们以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主公。
其实这些忠诚的部下何尝懂得自己的苦心:自己是要他们离开自己,去寻找更适合他们的主公,不要跟着自己一起被打被骂。
但他们却反而一个个更忠诚了,无论何时都不离不弃,这让吕布除了感动还有什么话可说?
只有用手中这支方天画戟,用这些忠诚的部下们引领向一条光明的未来。
“主公,不好了,曹操带了数千人马正在猛攻西寨,西寨没有守将,留守士兵也只有千人,防守告急,请求主公派兵支援!”
“哼!”吕布狠狠一挥画戟,“张辽高顺先去,我随后便到,曹操竟然还敢反攻,我这次要活捉他!”
“高府君,你刚才跟吕布都说了些什么?”夏侯惇站在寨门前,奇怪地望着高燚道。
高燚笑笑:“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在吕布鼻子上套了个环,穿了个绳子,让他准备被我拉着走!”
一旁的曹洪挠着头:“高府君又在卖关子了,跟那些个谋士一样喜欢葫芦里卖药!”
高燚摇着头:“曹洪将军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啊,正是因为看不到,才神秘,不是吗?”
曹洪打了个战:“好冷!”
“高府君是不是怕陈宫设下什么陷阱引孟德入套?”夏侯敦转身问高燚。
高燚点头:“听孟德师兄和夏侯将军你所说,我觉得陈宫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人!他刚才让吕布亲自出战,而且只带了数百人前来,可见这次是陈宫的又一次试探!”
夏侯敦望着深沉地夜色,今夜无月,夜风正呼呼作响,带着近处远处的密林树叶鬼哭狼嚎般渗人。
“为什么还是听不到厮杀声?难道吕布的西寨兵马弃营而逃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曹洪纳着闷道,说着抹了一把脸上不断涌出的汗水,“奇怪,这么大的风怎么还这么热?”
“是好热!”高燚浑身也早被汗水洗了一遍,他提着汗涔涔的衣襟道,“看来很快要下雨了,孟德师兄也一定没有攻下营寨,他说过事成则举火为号的!”
夏侯敦突然醒悟道:“糟糕!这雨看着马上就会下,那样就算孟德攻下了敌寨,点不着火把又怎么向我们传递信息?”
高燚也意识到了:“算错一步棋,孟德师兄一定也是想到这一层了,所以没有贸然进攻!否则即使攻下了西寨,却被吕布全力攻打,反而就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了,毕竟我们这里并没有足够多的兵力去救援孟德师兄啊!”
夏侯惇紧皱着眉头:“不能眼睁睁看着孟德有难,我率自己的亲卫人马前去,势必要助孟德一臂之力!”
高燚也同意了夏侯敦的话:“我也前去,真有些迫不及待要会会这个陈宫了!”
曹洪郁闷地喊道:“两位打算送死去吗?”
高燚回头看着曹洪,拿手指着正彤云密布的天空笑道:“曹洪将军难道不知道吗?这场雨会帮我们大忙的!”
“这又是怎么一说?”曹洪纳闷了,“一会大雨滂沱了,正是防守的好时机,难道还要去进攻吕布不成,到时道路泥泞难行,对我军大大的不利啊!”
高燚笑道:“曹洪将军你这就不懂了,不利的是进攻的部队,而我们正是防守啊!一面是这里的营寨,一面是即将被攻下的西寨!”
夏侯惇点点头:“确实,行军打仗,要懂得随机应变,孟德他现在远在数十里之外,当然不能亲自向我们传达军令,我们必须有能够随时抓住战机的能力,才能到达做一个合格的将才的境界!”
曹洪这下明白了:“夏侯将军不愧是大哥的知交啊,也怪不得他会这么倚重你!”
夏侯惇上了马笑着道:“学无止境,子廉其实有好多地方还要学习呢!”说完他转身笑着对同样上了马的高燚道,“高府君,我们去为孟德扫清蝼蚁!”
高燚点着头:“夏侯将军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可惜孟德师兄总是喜欢把你放在后方当萧何来用!”
“哈哈哈!”夏侯惇仰天长笑,“萧何可不敢当,我夏侯元让一直都是孟德霸业的一把尖刀,只要他需要,我可以一往无前地拼命!”
“孟德师兄有夏侯将军这样的猛将辅佐真是他的幸运!”高燚看着意气风发一脸杀气的夏侯惇心中思索着:这也正是曹操军的可怕之处吧!手下大将一个个无论武勇智谋都算不上是天下无双,但却都一个个追随着曹操一路走来一起成长,即使面临着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惧怕,即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言退缩,这是曹操本人的魅力所在,还是说是曹操麾下的众将士受了曹操的感染而变得如此强大与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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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桃李不多言
“在想什么呢?高府君?”见高燚沉默不语了,夏侯惇的声音打破了高燚的沉思。
“没什么,就是有点疑问为什么孟德师兄每次打仗都是胜多败少?无论是对黄巾余孽于毒眭固白饶他们,还是对付当今第二大诸侯袁术,也正是因为几乎的百战百胜,父亲才会这么快成名的吧!”高燚喃喃道。
“恩!也许是荥阳的那次战争败得太过于凄惨,我们几乎是全军覆没,那场战争的阴影影响了孟德很长一段时间,”夏侯惇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但不管是我,还是妙才,还有子廉文谦他们都始终相信孟德不会就这么被打败,有时候不知道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持着我,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我都不会去想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不会去想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不会去考虑最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我心中所想的只是为了孟德而战斗,为了孟德的霸业而战斗,为了孟德这份理想而战斗,为了战斗而战斗!胜利了,失败了又如何?活着,死了又如何,也许其他也是我这种想法,所以我们不正是一起并肩战斗着走到今天的吗?”
好让人热血澎湃的一番话,高燚细细品味着夏侯惇的这番自白,这也正是每一个曹家将士心中的信念与动力之所在吧!
可是高燚忍住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即使曹操如此接近完美,为什么还是如陈宫张邈这样曹操的心腹之交会叛变而去呢?自己以后还会不会与曹操来一个对决,这份师门之情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一个个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夏侯惇长出一口气:“很长时间没有说这么多知心的话了,心中真是畅快啊!”
高燚问道:“难道在孟德师兄面前,夏侯将军没有说过这些话吗?”
夏侯惇反问高燚:“我和孟德之间,还需要说这些话吗?”
“不需要!”高燚很了解曹操和夏侯惇之间这份难以简单地用言语来形容的兄弟之情,和那份超越了信任的信任。
“喂,二位,你们怎么还没走!”曹洪的声音远远传来。
夏侯惇回身笑着看着曹洪的身影大喊道:“大帐就交给你了!一定帮孟德守好啊!”
“哼,又让我守大帐!”曹洪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放心,营在人在,营失人——咳咳!”
“跑是吧!”高燚补充道。
“……”曹洪无语,俺曹子廉有这么不中用吗?
“启禀夏侯将军,主公攻下了吕布西寨,却被吕布军团团围住,这次是吕布亲自率军前来攻打,主公与诸将几番冲突不出,情势万分紧急!”探马半路上飞马来报。
“什么?吕布动作居然这么快!”夏侯惇大惊。
高燚道:“夏侯将军不必惊慌,既然孟德师兄攻下了西寨,就可以化攻为守,我们对吕布攻虽不足,守卫还是有余的,相信孟德师兄是不会有事情的,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吧!”
夏侯惇点点头:“西寨是吕布军运粮的必经之路,所以吕布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的,可恶这场雨怎么还不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高燚一边驾驭着坐骑,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道,“更何况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夏侯惇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正忙于挖着陷阱的士兵们,对高燚道:“高府君你怎么就能算定吕布军会经过这里?”
高燚指着周围的场景对夏侯惇道:“夏侯将军你看,这里四面开阔,极为不利于埋伏军队,陈宫再多疑也算不到我军会在这里埋下陷阱,而且我们的陷阱也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隔个三五里一堆,这样一来可以减慢吕布军的行军速度,二来逼得吕布放弃这条大路,小路吕布一定会惧怕有埋伏不敢大摇大摆地行军,如此就可以为我们奇袭濮阳城制造有利战机!”
夏侯惇还是不放心:“我们只有千余人马,濮阳城坚墙固,如何能瞬间拿下?”
高燚惊异道:“我有说过要拿下濮阳城吗?不过是为了分散吕布的精力,好减轻孟德师兄那里的负担罢了!”
“你呀!”夏侯惇指着一脸坏笑的高燚无语。
“军师,夫人,貂蝉小姐,那个高燚独自一人,正在城门前叫阵!”濮阳城里,小卒向陈宫和貂蝉以及吕布的妻子严如意报告着。
严如意吃惊道:“他独自一人就敢前来,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貂蝉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义兄做事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前是,现在还是!”
她的到来纯属偶然,因为她以为高燚会帮着吕布打曹操,所以才与黄舞蝶现身在了濮阳,她与吕布的过往吕布军上下是无人不知的,严如意自然更是嫉妒得要死。
严如意面色不悦:“你是心疼他了,不要忘记了,她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貂蝉笑笑:“夫人说哪里话,貂蝉一向是恩怨分明,义兄现在帮助曹操而与吕将军为敌,吕将军的敌人自然也是我貂蝉的敌人!”
严如意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你心里一定记恨着那个护送我的庞舒对吧,要不是他,你和奉先的二人世界会一直这么惬意无比的不是吗?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啊!”
貂蝉立即扑通下跪道:“夫人不要误会貂蝉,貂蝉只想为了吕将军的大业奉献一点心力,绝没有对夫人不敬的意思,还希望夫人明鉴!”
陈宫看不过去了:“貂蝉姑娘你先起来!”
看貂蝉依然跪在地上不动,陈宫叹息道,“夫人,属下本是外人,不便理会主公的家务事,但现在情势对我们也不是完全有利的,北有袁绍,西有李傕郭汜,南有刘表,东有陶谦,四面诸侯环伺,我们自顾尚且不暇,怎么还能起纷争呢?我虽加入主公麾下时日不长,但貂蝉小姐这些日子以来的作为每一个主公的将士都看在眼里的,都无不是敬服地五体投地,庞舒的事是我安排的,夫人现在却一再如此,会让将士心寒的,也会让陈宫自觉多此一举!”
严如意惊讶地看着陈宫,在心底里把他骂了个半死,一个臭文人这么嚣张,等吕布回来一定要治他一个重罪,她又看了看眼前可怜兮兮的貂蝉,和四周明显对自己不满的士兵们,忽然有种自己当初不如死在长安的感觉,现在活回来了,吕布的心却全被这个小狐狸精勾了去,当即恨恨地啐了一口:“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根本没有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这个骚*女人才是你们心目中的主母,既然这样我还活着干什么,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奉先啊,你看看你这些手下,你一不在他们就联合起来欺负我!”说着鼻涕眼泪齐飞,大哭大闹起来。
陈宫无语,貂蝉无语,那个禀报军情的小兵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额,军师我们该怎么办?”
陈宫道:“我去见她!”说完看了眼在地上跟个泼妇似的严如意叹了口气。
挺漂亮一女人,怎么这么没教养?
城门大开,陈宫骑着马出了城。
在门前叫了多时的高燚笑道:“公台兄,别来无恙!”
陈宫笑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是在陈留,那会曹操大人刚刚起兵,但是高府君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与高府君结缘,还是在洛阳时,因为高府君向朝廷写信索要三百万钱兴建义碑之事?”
高燚略微吃了一惊,不过随即释然了,他想起了这件事,陈宫组织杀手,借送信之机行刺蹇硕,却没有成功而藏匿起来,想到这里他对陈宫道:“公台义举,我也曾有耳闻,高燚佩服!”
“这也没什么好佩服的!”陈宫摆摆手,“高府君功成名就,而我陈宫只是个不得志的小人物,运气不好没办法所以,高府君来这濮阳城也就是想见我陈宫的不是吗?”
“还是有点小看你陈宫了!”高燚道,“居然能猜到我的来意!”
陈宫摸着胡子微微一笑:“谋士们大多都是足不出户的,只不过他们的细作一般都是满天下,所以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我陈宫自然也不例外的,高府君在徐州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最后却一下子变成了曹操阵营的心腹,任他们一个个高府君你骗得团团转,我陈宫却不会信的!”
“好了!既然都彼此心知肚明,那就不要藏着掖着了!”高燚现在开始有点喜欢这种虚虚实实的阴谋了,他骤马前行了几步,望着渐渐熄灭的火把和陈宫渐渐变暗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雨来了。
风紧了,炸雷一个紧接着一个,雨点狠命地砸下来,瞬间席卷了人间。
谁也看不到听不清城门前的两人在做什么,说什么,他们看到的只是满目的闪电,听到的只是震耳的惊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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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下自成蹊径
大雨依然滂沱,天地间都笼罩在一片水气氤氲里,到处是无尽的黑暗。
“义兄走了吗?”看着陈宫无事人一般回来,貂禅满心担忧地问道。
“走了!”陈宫看着雨幕下的貂禅叹息道,“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了吴晨吴晨前去保护他的安全,你义兄他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帮助着我们!”
“是吗?”貂禅苦笑了一下,将手伸进雨幕,任雨滴飞溅在自己的手臂上顺着流逝而下,“只是义兄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陈宫摇着头:“这大概是他的宿命吧,汉室有难,貂禅姑娘你一个外人尚且可以奉献自己,何况是他这样的的男人呢?”
貂禅抬头望着天:“雨越来越大了呢!不知道吕将军的战斗如何了?”
大雨如注,高燚头戴蓑笠策马疾驰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现在不管是吕布还是曹操都很信任自己,这是很难得的,一切都很顺利,希望日后也能这么顺利。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高燚勒马停住回身厉喝:“鬼鬼祟祟,什么人?”
身后二人也立即停下马,齐刷刷地滚鞍下马,拜伏于地口中语气浑厚洪亮:“萧翼吴晨奉陈宫军师与貂禅姑娘之命特来护卫高府君!”
高燚悚然动容:“你们知道我的名字?”
吴晨抬起头来道:“高府君义行天下,谁人不知,又助徐州击退曹操的事迹,我兄弟二人早在随吕布将军流浪各地时就已敬仰不已了!”
萧翼也道:“如今能亲见高府君更是我兄弟二人的荣幸!”
“哦,原来我现在的名声连普通的贩夫走卒都知道了!”高燚仔细审量着面前二人,只见吴晨身材高大面容剽悍生得孔武有力,弟弟萧翼却身材精瘦面皮白净很是斯文,二人都穿了一身黑色劲装,正期盼地看着自己。
萧翼道:“高府君若不嫌弃,我二人愿从此护卫高府君左右!”
“这个…”高燚有些为难了,“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现在情况特殊,不知道陈宫有没有同你们说起过?”
二人听出高燚话中的婉拒之意,急忙道:“高府君可是嫌弃我们武功低微不足以保护?还是说高府君怕我二人是陈宫军师派来的细作?”
“不不不!”高燚连忙摆手,“二位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将要面临着怎样的凶险,你们跟着我随时会有性命之危的!”
萧翼摇着头道:“如果跟着高府君是为了荣华富贵高官厚位,我们就不会冒着大雨跟了高府君这么长时间了,高府君若是不收留我们,我们也无法回去向陈宫军师和貂蝉姑娘交代的!”
吴晨也跟着道:“是啊高府君,我们的身手虽说比不上张辽高顺他们,却也是普通士卒里一等一的好手!绝不会拖累姑娘的!”
“快起来吧,地上都是雨水,你们两腿一直泡在水里当心感染了风寒!”高燚见他们还一直跪在地上,就想着先扶起他们,刚碰到二人胳膊,只觉有千斤之重,心中暗笑这俩个家伙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了,当即手中加了几分力,硬是将二人扶了起来。
吴晨萧翼二人自然是惊异不已,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高燚的对手,却想不到高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不显山不露水地让自己服了气,自己还说要保护人家的,这下一比较以后还真说不定要靠人家来保护了!
萧翼尴尬地笑笑:“高府君真是好身手!我二人敬服不已!”
高燚笑道:“看把你们给急得,我也没有说不要你们啊!”
吴晨大喜道:“高府君是意思是答应我们了?”
“算是吧!”高燚翻身上了马,眼中闪着迷人的光彩,“一个人做事确实是很不便的,你看,现在好了,起码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谢高府君!”二人大喜,纳头便又是一拜,随即上了马,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吕布应该和曹操已经厮杀了好一阵了吧?”高燚喃喃自语着,转身命令身后的吴晨萧翼道,“走,让我在战场之上见识一下你们的身手!”
“诺!”吴晨重重应了一声,却见身边的萧翼在愣着神,“你怎么了?”
萧翼疑惑地说道:“待会到了战场上我们跟谁打?”
“……”吴晨也意识到了,对呀,自己是吕布将军的人,奉命保护曹操这边的高燚,那么,谁是敌人,谁又是自己人?
不知不觉高燚已经走远了,只看得见一道模糊的背影,在雨幕下若隐若现。
“管它呢!”萧翼一甩马鞭,“现在起,我只唯高府君马首是瞻,谁与高府君作对,他就是我萧翼的敌人,上刀山下火海虽死无恨!”
吴晨脱口而出一句:“哪怕对方是吕布将军是吗?”
萧翼:“……”
行无多远,早听见了前方人马厮杀混乱一片,雨势更加猛烈了,高燚取出落月枪,策马便冲过去。
吴晨萧翼二人相视一眼,也取了长枪紧紧跟上。
“高府君前方危险!”萧翼不忘好意提醒一句。
“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敢去面对!”高燚一枪击飞黑暗中不知道谁挥来的长矛,回头对萧翼道,“何况这里激战的两军必然有一军是我们自己人!”
“报,主公,有三个人闯进来了!”曹操率军好不容易冲出吕布军包围,又遇上了这么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心中正苦闷着,却不敢多停,好在这雨虽然拖慢了行军速度,可也让吕布军吃了大苦头,两军就这么一个慢慢跑,一个慢慢追,听着厮杀声一片,其实并无多少伤亡。
“只有三个人吗?什么人这么大胆?”曹操正疑惑着,却听见了高燚的声音:“孟德师兄,是你吗?”
曹操当即大喜:“是我,明阳,这里!”
高燚闻声前来,身后跟着吴晨萧翼二人,三人摘了蓑笠,高燚连人带马早已不知被雨水洗了多少次,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孟德师兄,让大军跟我走,帮你甩掉吕布军!”
“哦?”曹操咦了一声,随即下令道,“传向导官来,明阳你一会告诉向导官路线!”
大军换了另一条大道按着高燚的行走方式不走正路专走路两边的田地,走了两个多时辰却只前进了十几里,搞得士卒一个个怨声载道,曹操不快道:“明阳,这条路反而是把大军带得远离了本寨,而且有路不走为什么要践踏田地?”
高燚也下了马深一脚浅一脚搞得自己成了泥人,听了曹操的话他停住身子道:“孟德师兄不必着急,待会肯定有好戏可看的!”
曹操还没说什么,后面已经响起吕布军的人马声,他埋怨道:“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就要被吕布看好戏了!”
“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高燚忽然站定,对曹操道,“可以上大路了,这里已经没有陷阱了!”
“陷阱?”曹操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了后面的喊杀声突然成了人仰马翻的惊慌声。
曹军个个停下来满目疑惑地诧异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前方怎么了,怎么这么乱?”吕布正带着数千骑兵追击着曹操,突然前面传来一片人马嘈杂之声,不由疑惑道。
张辽拍马而出:“让末将前去看看!”
不一会儿张辽回来:“吕将军,是几个陷阱,前面的骑兵队反应不及,好多人带了轻伤!”
吕布紧锁眉头:“陷阱?难道曹操在这里布下了伏兵?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不,吕将军!”张辽拦住吕布,“曹操并没有这样多的兵力来埋伏,如果末将所料不错的话,既然这里有了陷阱,就肯定不会有伏兵的!”
“嗯!”吕布并没有因为张辽的无礼而不高兴,相反还一脸佩服地拍着张辽肩膀道,“这个我确实没有想到,文远你比我强多了,不仅是员猛将,更是员智将啊!”
“吕将军过誉了,文远愧不敢当!”张辽刚说完,前方又传来一阵异动,“还有陷阱?”
“可恶!”吕布恨恨道,“全军放慢行进速度,先清理掉这些该死的陷阱!”
“可是这样一来,就放跑曹操了!”张辽也暗自骂道,突然他疑惑道,“曹操不是也从这条路上撤退的吗?为什么他们没有事情!”
这时一个骑兵过来向吕布道:“启禀主公,道路两旁的田地都被人马践踏了!”
张辽道:“看样子是曹操干的,一来防止他的军队误入陷阱,二来变相减少我们的粮草!”
吕布怒道:“千杀的曹操,知道濮阳本来就没有多少粮草,现在又毁掉这些庄稼!”
张辽劝道:“吕将军不必动怒!曹操也没有多少粮草的,等他们粮草完了自然会撤军的,我们先防守不战,等曹操退兵时再行出击,当前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派兵抢在曹操之前收割这些庄稼!”
吕布赞赏地看着张辽道:“思虑缜密,果然有大将风范!撤军,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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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替曹操挡刀
曹操诸人一脸狼狈地回了营寨,曹洪立即带兵出寨接应:“大哥!”
曹操摘下头盔,拖着一身沉重的铠甲差点栽个跟头,幸好曹洪上前扶住:“大哥,刚才战斗很辛苦吧!”
“不辛苦!”高燚和吴晨萧翼跟在曹操后面,现在的他也是被大雨淋了个通透,此刻正不住地打着喷嚏,“是非常辛苦,差点就被这场该死的大雨淋死不能回来见曹洪将军了!阿——阿嚏!”
曹洪笑着立即将曹操和高燚引进帐中,生了一盆炭火取暖,看着狼狈的高燚打趣道:“刚才高府君不是还说这场雨是我们的救星吗?怎么反而咒骂起来了?”
“阿嚏!”高燚又打了个喷嚏,脱了外衫披着一层厚被褥烤着炭火吸溜着鼻子话也说不利索了,“曹洪将军——你——你还说,阿嚏!自己明明——明明在大营里享受快活,还来说——说我!阿嚏!”
“呵呵呵好了好了!”曹操脱光了上身,接过曹洪递来的长衫披在身上也烤着炭火,过了好久青紫的嘴唇才好了些,“大家都也累了一天了,雨这么大吕布是不会来进攻了,子廉你让士兵都好好休整一番!”
“诺,大哥!”曹洪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曹操把炭火挑得旺了些,火光映着高燚略显苍白的脸颊,和没有了血色的嘴唇,看得曹操有些心疼:“明阳,今天多亏有你,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不过这场仗之后,你也该回宛城陪陪你的家人了,玥儿还小,你不回去见见,估计时间长了都会不认识你了!”
高燚抬头看着曹操,自然也看见了曹操眼神里流露的浓浓的那份父爱,大概也想起了自己家中许久未见的几个孩子,忽然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小声道:“孟德师兄,在徐州的时候我用计害死了你那么多的手下,难道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呵呵,你还记着这件事情!”曹操展颜一笑,走到高燚身边将他裹的被褥又紧了紧,“说实话,那时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高燚一顿,手指差点伸进炭炉里。
曹操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高燚的手臂,掖进暖暖的被褥里,摸着他还在滴着水的头发道:“但那不过是一时之气,后来我不是想通了吗?我们之间但这份十几年的师门情谊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
“那么?”高燚也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毫无杂质,凝视着曹操道,“那么孟德师兄为什么骗我,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为什么要散布孙坚藏匿玉玺的谣言?”
曹操的手停住了,尴尬地笑道:“你听谁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高燚面色沉下去,凝望着炭炉里辟啪做响的柴火,静静地说道:“那万年公主又是怎么回事,陈宫已经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
曹操眉头一紧:“你去见了陈宫?他都说了些什么?”
高燚低下头:“说了很多很多,包括你暗中收编了董卓的飞熊军,并将其改名为虎豹骑,包括你收留了来莺儿在军中之事,包括边让死亡的真相,孟德师兄,直到现在你还是把我当做是你的一枚棋子是吗?”
说到最后高燚已经丢开了被褥,站了起来,**着上身站在那里语气悲戚地质问曹操。
曹操当即抓起已经烤干的外衫给高燚披上:“快披上衣服,小心着凉!”
高燚挣掉衣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容易立稳了身子,就要向外走。
“明阳!”曹操大喝一声,惊得来到帐外要进帐的夏侯惇也愣在了外面。
高燚并没转身,口气依然是不冷不热:“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明阳师弟,就不要继续隐瞒那些事情!”
曹操颓丧地看着高燚的背影道:“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隐瞒虎豹骑和来莺儿的事情,我以为你知道,你没问,我也就没有说,但是边让之死,呵呵那个陈宫一定没有说我什么好话,但是明阳,你宁愿相信背叛我的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高燚转过身:“我很愿意相信,但是我不知该不该相信!”
曹操刚要说什么,看到高燚的背后却大吃一惊:“明阳小心!”
高燚只觉背后冒起一股凉气,转身看时,只见一个黑影丢出一把匕首,直向曹操。
几乎是下意识地,高燚便要伸手拦下,却感到浑身乏力不堪,一失神间,这把飞匕已然刺进了自己胸口!
“明阳!”曹操大喝一声,扶住软软倒下的高燚,他胸前的匕首已入体三分,鲜血正汩汩向外淌着,令曹操怵目惊心,他用力唤着高燚的名字,可惜高燚早已昏噘过去。
刚才扔出匕首的人出现了,竟然是吴晨萧翼两兄弟,他二人持刀在手,正惊愕不已地喃喃道:“为什么高府君要替曹操挡这一刀”
曹操悲愤地抬起头,目光里一片血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明阳带着你们两个来的时候我就有疑问,是吕布派你们来刺杀我的对吗?”
“哼,吕将军才不会让我们做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萧翼冷喝道,说着手中不停,挥刀砍向曹操。
曹操谎忙闪过,口中大呼:“有刺客!”
刚说完曹操便觉后心袭来一股冷气,他回头看去,吴晨的刀已经抵在了自己后心处,抬手便要刺入。
但他的刀和手却永远地停在了那里。
一柄雕刻着灭世麒麟的朴刀穿透了吴晨的心脏。
曹操大喜道:“元让来得正好,快帮我擒住这两个刺客!”
“嗯!”夏侯敦应了一声,将麒麟牙从吴晨身上拔出,“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小翼,快走!”倒在地上的吴晨已经说不话来,只是大睁着眼睛嘴巴不断张合着发出这几个字的口形。
“晨哥!”萧翼大吃一惊,便要冲过来,曹操见有破绽有图,一拳将萧翼打翻在地,闻声而来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抓住了萧翼。
高燚是被疼醒了,他睁开眼,只见身边围了一圈人,曹操的几个将领都到了,一直都关切地看着自己,满眼里都是复杂的神情。
曹操见高燚醒了自然大喜,他握着高燚的手激动地说道:“明阳,你终于醒了,军医说那刀若是再深一寸,你的这条小命就完了!”
“是吗?”高燚张着嘴笑了一下,想宽慰眼前这些一个个关心自己的人表明自己没有事情,却牵动了伤口,反而疼得龇牙咧嘴,于是兀自尴尬地笑笑,“让你们担心了,又不是第一次大难不死了,呵呵——厄——嘶!”
夏侯惇劝说道:“高府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就不要硬撑着了,孟德要你立即回鄄城养伤,这里条件太差,你的伤弄不好会感染的!”
“谢谢夏侯将军关心!只是我还没有这么娇贵!”高燚婉拒了夏侯惇的好意,转而问曹操,“孟德师兄,刚才刺杀你的是不是我带来的那两个人?”
“刚才?”曹操愣了一下,继而明白了高燚的意思,笑着说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你这里睡得倒是舒服!”
“什么,都三天三夜了?”高燚大惊,猛地坐起来,这下更是触动了伤口,疼得险些晕厥过去,曹操立即扶了他慢慢躺下。
“是啊!你这次伤得这么严重,大哥都怕你一睡之后再也醒不过来,连吕布几次来叫阵也没有答应出战!”曹洪在一旁道。
“子廉不要胡说!”曹操训斥了曹洪一句,转而温和地对高燚道,“不是我不出战,三天前那场大雨下得太大,此时出战不管于敌于己都没有好处,吕布来叫阵不过是试探一下,其实现在兖州还有很多地方只是表面上服从吕布,暗地里也是一直在和我有书信往来的,像济阴、山阳、东平这几个郡,产粮不多,因此吕布并没有派兵前来,只要我们能在这一战中击退吕布,想必他们就会转而投奔我们吧!”
“恩!”高燚边听曹操说边在脑海中勾勒着这几个县城所处的地势,等了一会出声道,“吕布军大多驻扎在濮阳,东郡,陈留,定陶和馆陶,如果孟德师兄真的拿下济阴,山阳,东平三郡,和鄄城,东阿,范县三城就可以组成一道对抗吕布军的防线,起码有了对峙的资本!这是好事啊!”
“呵呵呵,是好事!只可惜!”曹操苦笑了一下,满面愁容地望向帐外。
“怎么了?孟德师兄,发生了什么变故吗?”高燚不解地问道。
夏侯渊道:“是粮草的问题,这场大雨来得不是时候,正是挑着庄稼快要开始成熟的时候下,高府君你病了三天三夜,这场雨也下了三天三夜,庄稼被泡在水里连冲走带烂掉,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而且看这天气,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放晴了,但我估计用不了十天,连着阴五天的话,这些庄稼就算是完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闯进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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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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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本来就心情不快,见士兵样子十分狼狈,不由微怒道:“慌什么?是不是吕布又来叫阵了,拒不出战不就是了,他又不是真的想跟我打,我是攻城,他是守城,我还不急,他急什么?”
“不是的,主公!是比吕布军来叫阵更可怕的事情!”士兵气喘吁吁道,“主公还是出去看看吧!”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曹操嘟囔道,“明阳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曹操和众将刚走出帐子,就吃惊地愣在了当场。
漫天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飞物,遮天蔽日,如同是从地狱深处被阴风刮来的一般,扑向那些正在雨水中腐烂的庄稼。
蝗虫!
无数的蝗虫成群结队地扫荡着这些人们赖以为生的粮食,振翅的声音集中起来使人恍如面临世界末日一般。
未必是世界末日,却有可能是他曹操的末日!
也包括吕布的末日?
高燚扶着帐门也看见了这篇末世一般的情景,嘴角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苦涩。
如果是活生生的敌人,还有可能拿起武器去和他们厮杀去和他们抢夺粮草抢夺地盘抢夺金钱财宝抢夺名誉地位,可对手是这无情的大自然。
人,真的不能跟天斗吗?
还是说,上天一直都在苍茫的云海深处笑看着人类互相残杀,如同大人看小孩子们玩游戏一般,偶尔插手一下,戏弄一番无知的人类?
曹操回过头来,脸上表情变化万千:“苍天啊,你真的要亡我曹操吗?”
“哈哈哈哈!”军营空地高台之上的长杆绑着的一个男子朗声大笑,“曹操,几天前没有能杀死你,现在你却要被饿死了!真是快哉快哉啊!哈哈哈哈!”
夏侯渊听了那人声音大怒:“这个家伙折磨了这么多天还能不死,真是命硬,取我弓来,看他这身皮囊能不能顶住我的狼牙箭!”
“诺!”士卒听了立即恭恭敬敬地拿来了夏侯渊的弓箭,只见夏侯渊搭箭上弦,瞄准了长杆上那个男子就要射出自己的得意绝技。
高燚此时也看清了杆上绑缚之人:萧翼!
“箭下留人!”高燚忽然大叫起来。
曹操等人纷纷回头看向高燚,夏侯渊也一个不留神失了准星,那箭正擦着萧翼的身体过去,羽箭上的狼牙倒刺直接带下了萧翼肩膀上一大片皮肉。
“?”高燚倒吸一口冷气,若是夏侯渊不射偏那支箭,此时萧翼恐怕已经没有性命了吧?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曹操不解地问高燚:“此人刺杀我不成,明阳你的伤也是拜他所赐,为什么不让妙才杀了此人?”
“孟德师兄有所不知……”高燚咳了两声,看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萧翼道,“孟德师兄先命人放他下来,我自然有许多话要问他的!”
曹操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摆摆手,命令士兵放萧翼下来:“他的哥哥三天前就被元让杀死了,他也绝口不提其他的事情,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吧!”
萧翼身子一着地,立即软了下去,虽然浑身伤痕,嘴巴却厉害得很:“曹操*我很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住口!”高燚打断了萧翼,语气狐疑地问道,“你们是我带进来的,却为什么要刺杀曹将军?”
萧翼满眼歉意地看着高燚胸口上的伤痕道:“高府君,对不起,利用了你的好心,让你也受了伤,我想我的哥哥也死了,而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这足以抵消过错了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刺杀曹将军?”高燚语气突然凌厉起来,眼神也满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是什么人?值得高府君这样为他说话?”萧翼咧着嘴苦笑,而后是扯着嗓子地大吼,“他猪狗不如,高府君还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师兄,谁会有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蝼蚁草芥的师兄?”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萧翼想说什么?
“说,继续说!”曹操饶有兴趣地看着如厉鬼一般可怕的萧翼,完全忘记了身后漫天遍野的飞蝗,“我如何猪狗不如,又如何视人命如蝼蚁草芥了?”
萧翼根本看也不看曹操一眼,只在鼻子里哼道:“我的家人是徐州居住,几个月前都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说完这句话萧翼眼睛一闭,不再说一句话。
“……”曹操沉默了一下,嘴角泛滥着不知是笑还是怒的表情道,“这个我无话可说,确实是我错了,我在此向你以及你死去的家人道歉!”
夏侯惇急忙拦住曹操:“孟德,那些百姓串通陶谦军队想偷袭我们,是死有余辜……”
曹操伸手制止了夏侯惇的话:“不用多说了,事实确实是我错了,徐州之战造成了数万人背井离乡,许多孩子也成了孤儿,就算他们以后真的来找我复仇,我也是没有怨言的!”
萧翼继续道:“不要假惺惺做好人了,杀了我的父亲然后向我这个儿子陪个礼道个歉就算完了吗?”
曹洪一把揪住萧翼的衣襟:“那你这个家伙想怎么样?”
萧翼嘴中慢慢吐出四个字:“我要他死!”
曹操直视着萧翼的眼睛:“我答应你,我会死给你看,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等完成了我曹孟德的霸业之后,我这条同样如蝼蚁草芥般的性命任你取舍!”
萧翼听了曹操这话之后茫然了:“你什么意思?”
“我曹操有生以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曹操感慨着说道,像是说给别人听,也像是自言自语,“有的人确实不是该死,但没办法,他们不死,我就会活得难受活得痛苦,不管是政敌还是无辜的百姓,毋宁说战场上死去的将士,每一个我都对不起他们,我曾经给过他们一个很美满的理想,也是一直以来支撑着我曹孟德的理想,为了这个霸业而死的人,我除了愧疚还能怎么样?这个乱世是怎么造成的?难道我曹孟德真的只是一个嗜血的杀人恶魔吗?”说到最后曹操已经是激动地难以自持。
自己变了吗?以前的那个自己去了哪里?黄巾以来已经四年了,四年来多少部下的忠诚与背叛,陈宫,魏种,张邈,一个个信赖以为股肱的家伙狠狠给自己的心口上一刀又一刀,兖州几近全失,荥阳之败以来这是又一次前所未有的逆境吧!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看着你成就你的霸业!然后那时再取你首级!”萧翼吃力说出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早有军医上前检查了一番萧翼的伤口,确认并不碍事后,又包扎了一番,此时的萧翼活像一个茧子,被抬上了旁边的一辆马车。
高燚也被曹操劝进了马车:“孟德师兄,我真的想留下来帮你对付吕布!”
“不!”曹操的语气不容置疑,“回鄄城养好身子,华佗应该已经到了,还有这个萧翼也要软禁起来,好小子,居然能让我感慨良多,以后会不会也是一个人物?”
高燚微微一笑道:“孟德师兄杀人雷厉风行,如今却不杀此人真是难得!”
“哼!”曹操轻哼了一声,“我不是董卓,没有以杀人为乐的癖好!回去帮奉孝守好鄄城,你把典韦借来给我用我已经很感激了,还有仲德马上要来了,这下你不会再担心我军中没有军师了吧?”
“嗯!”高燚点着头,“程立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自然比我这个黄毛小子要强许多了!”
“现在已经到了绝地,唯有反击才能生存!”曹操大喝道,“准备下去,进攻吕布!”
高燚已经进了车内,听了曹操这话又微微吃惊:“孟德师兄,现在的情势,要攻打吕布?不等程立来了再做安排吗?”
曹操点点头:“明阳你有所不知,昨天濮阳城有一家富户不满吕布在城中滥征苛捐杂税,因此派人暗通书信,说西门守将被他买通,将在今夜三更时分悄悄接引我军入城!”说着曹操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让高燚阅览。
“小人田氏上言:吕布自入兖州,多行不义,百姓切齿痛恨,敢怒而不敢言,适逢今夜西门守将恰小人好友,多受小人恩惠,三更时分,烦请曹公陈兵于西门之外,以‘未央宫凤凰台’六字为暗语,小人当打开西门,引兵入内,手刃吕布!惶恐拜谢!”
“明阳,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问题吗?”曹操有点后悔给高燚看这封信了,他有预感高燚一看这信就又会心痒地要上阵杀敌不肯回鄄城了。
高燚反复盯着信里的内容在心底里咀嚼:这个姓田的肯定是诱骗曹操的那个商人了,否则区区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文采?
“曹公陈兵于西门之外,以‘未央宫凤凰台’六字为暗语”?
公,陈,宫,台。
陈宫公台!
这封信是陈宫自己写的,而且陈宫也知道这封信会到曹操和自己的手里,因此除了信里文字的意思,还有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意思是说给他高燚自己听的:
我在濮阳城里设下了一个陷阱,高府君你是帮吕布还是帮曹操?
曹操难道就看不出来吗?高燚这样想着,看向身边一脸笑意的曹操,他完全是一副不知将要又面临一场危险的表情。
陈宫这是**裸地逼迫自己就范啊!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大局,让曹操和吕布二人战事就这么胶着下去两败俱伤,殊不知真的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那么,到底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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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因缘结萧翼
到底帮谁才好?高燚内心深处纠结着,濮阳城里的设下了陷阱的,如果放任曹操前去,会不会就这么一去不回?
不,曹操不能死,吕布也不能有事,他们都要好好活着,活到等自己发展到足以与之有匹敌的实力之后来打一次大战。
“明阳,有什么问题吗?”曹操在车下见高燚犹疑不决,“早知道就不让你看这封信了,千万别劝我让你留下来,你的伤拖不得,现在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伤势,军医水平有限,我已经命人寻找名医华佗去鄄城了,正巧你的大将典韦不是来了吗?让他护送你回去,只有他当得起这个责任!”
高燚看了看早已待命多时的典韦人马,转而对曹操道:“好,我可以答应不留下来,但是典韦得留下来保护你,起码万事有什么事,他能给你断后!”
曹操哑然失笑:“只要你舍得,我自然不会客气!”
马车里,萧翼依然在一旁昏迷着,高燚也被曹操劝着躺了下来。
“现在没有别人在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曹操语气很飘忽地说道。
高燚盯着马车顶部淡淡道:“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吗?”
曹操低头一脚踢飞着地上的石子道:“不是我希望,是众将都希望。”
高燚笑笑:“为什么让我走,是怕我使坏吗?”
“你没有使坏!”曹操看着高燚道,“我不是董卓那头笨肥猪,你是真心的为我好,如果你真的使坏了我自然看得出来的!”
“那又为什么放我走?”高燚疑惑地问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回鄄城的!”
曹操微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回鄄城,事实上我也没有支配你去做什么的权利,路要你自己选也要你自己走,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在徐州一同作战的刘备太史慈他们,刘备现在驻扎在小沛替陶谦拱卫徐州,太史慈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我一直都很奇怪!”
高燚脸上漾起一丝笑容和敬服:“你果然厉害,那么你是想派人跟踪我,并顺藤摸瓜找到太史慈他们的底喽!”
曹操叹口气:“这个你倒多想了,我是真的不想你有事情,事到如今,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见曹操神色凝重,高燚不由缓缓坐起身子,疑惑着问道。
曹操苦笑一下,一字一句道:“就是关于孙坚藏匿玉玺这个谣言,是另有人所为!目的就是离间你我的感情!”
高燚顿了一下:“真要如此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坏了!”
曹操自叹道:“我曹孟德还不至于这么厉害,能撼动整个天下,明阳,这个暗中制造一切混乱故意让我们误会的人,才是真的幕后黑手,我们都是被利用了的!”
对于曹操的话,高燚并不十分相信,但是此时此刻,他脑海中立即泛起了一个人名来。
斛图!
这个名字简直就成了坏人的代名词,高燚至今为止接触到的任何坏事,都与这个斛图有关。
曹操知道高燚开始相信自己了,于是继续说道:“所以你必须走,去一趟孙坚军中,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让谣言不攻自破,这件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高燚大为感动,看着曹操马上下了车,不由出声喊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我很快乐,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与孟德师兄一起并肩作战的经历的!我们永远都是好师兄弟!”
曹操转身露出一个清澈的微笑:“我也是!”
高燚指着依然昏迷中的萧翼问曹操:“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曹操看了看萧翼,一脸的豪气万千:“他是你的人,我无权过问吧,不过相信他一定记得和我的约定吧!呵呵呵!”
高燚也一脸无语:“恐怕当日你真的要杀他的话,他也活不到今天吧!”
曹操耸着肩:“夏侯惇试探过他,这是一个习武的奇才,只不过没有人指点,杀了确实有些可惜,但是人如果只是为了复仇而活着,就实在是太悲哀了!”
“放心!”高燚脆声道,“我会让他成为一个高手的!”
“那我就放心了!”曹操咳嗽了一下,“希望下次他可以成为一个大人物!”
马车再次行走起来,曹操的身影也越来越小,高燚忽然想到了什么,揭开车帘大喝道:“不要去攻打吕布,等程立来了再审慎进攻,那封信是一个阴谋,是陈宫设下的陷阱!”
可惜马车已经走得太远了,曹操根本没有听清高燚在说什么,还以为高燚跟自己依依惜别呢,于是挥着手道:“去吧,我一定亲手砍下吕布的人头!”
典韦已经在前方等候多时了,见高燚马车跟了过来,立即恭恭敬敬道:“主公!”
高燚满意地点头,嘱咐道:“曹操已经同意你留下来了,以后自己多加小心,凡事多和奉孝商量,不过接触不要太频繁,免得太过招摇引起曹操怀疑!”
典韦憨厚地一笑:“主公就放心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保重!”高燚拍了下典韦的肩膀,“我得去一趟孙坚军中,曹操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去印证一下!”
“主公保重!”
马车行驶起来,高燚进得车内,萧翼已经醒了,脸色也见红许多,看高燚进来,立即支起身子要起来。
“躺着不要动!”高燚上前按下萧翼,语气转柔道,“好不容易被我救下来,还不好好养着身子,想让我的一番苦心白费么?”
萧翼满不在乎道:“一点皮外伤而已,我还挨得住!”
高燚挨着萧翼坐下:“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就不要硬撑着了,先前我与曹操谈话时就注意到了你根本是醒了只不过在装昏迷以便偷听我俩谈话!”
萧翼想不到高燚早已识破自己,那么之后故意让自己听见那些对话又是什么用意呢?他不由满眼狐疑地望向高燚。
高燚虽然也受了伤,面上却毫无异样,难道她也是戏耍了曹操诸将一把吗?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别憋在心里了,尽管问吧!”高燚笑着说道。
萧翼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问道:“其实早从我决意要投靠高府君时起,便被高府君你不凡的谈吐与气质所折服了,陈宫军师对我说高府君在曹操这里,定是有着其他的深意!”
“但是陈宫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为了深一步看清我的为人和以后的动作,就派了你们前来,第一,怕我的伪装会被曹操看破,因此是真的想让你们保护我,第二,真的来当细作刺探情报,第三,想法子不再让我为曹操出谋划策,所以呢我也到现在也是刚刚想明白,为什么你们刺杀曹操却事先不让我知道,那样的话我至少还有办法救下吴晨的性命,但是结合前后你所有的正常与不正常的言语行为来看,第一吴晨就根本没打算活,第二你们也没有打算让这次刺杀成功,所以掷向曹操的那一刀你只用了三分力道,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三…你们是算准了我会为曹操去挡这一刀,显而易见我如果重伤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辅助曹操趋利避害,你们的三个目的于是在不知不觉地中便这样达成,陈宫啊陈宫你可真是用心良苦!”高燚接着萧翼的话滔滔不绝道。
“啊!”萧翼看高燚的眼神刚才还只是敬服,现在却成了敬畏,“高府君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很简单!”高燚微笑道,“因为我本就不是真心在帮助曹操,所以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的话,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我都能如清澈见底的山泉一般分析得再明白不过,陈宫是一个我遇见的第一个高手,不过似乎在心理战术这点上我略胜他一筹,也许这个世界上比我强的人也不少吧,起码现在我还没有见到!只是让吴晨就这么丢了性命实在是万分可惜!”
萧翼也是一脸黯然:“刺杀之前吴晨就对我说了,我们之中必须死掉一个才能让计划天衣无缝地进行,他没有生育能力,不能为家族传宗接代,死了不算白死,而我的家族只有我一人幸存,所以有我一个人好好活着就可以了,这样既能达成陈宫军师的计策,又不会失却了孝道……”说到后面萧翼的眼圈已经红了,索性不再多言。
“……”高燚有些尴尬,这真的是,让人有些无语啊,他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萧翼,“这里面有几粒药丸,有止痛的奇效,你体力大损,先歇息一段时间,不要落下了什么后遗病症!”
萧翼接过那瓶子,感动得无以复加:“谢高府君关心!我那样对高府君你,想不到你却一点都不生气,让我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真小人啊!”
高燚笑笑:“真小人可比伪君子要好多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的武艺并不在我之下吧?”
萧翼再次大惊:“这高府君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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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奇怪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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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一点要看破更简单!”高燚一脸自信的表情道,“一个弱者伪装成强者是很难的,但一个强者要是伪装成了弱者那可就容易多了,你若是武艺低微,陈宫怎么可能放心地放你出来执行任务?”
萧翼不由得对高燚躬身抱拳:“高府君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不单是我,恐怕就连陈宫军师也有些轻视高府君了!”
高燚也还了一礼,继而慢慢道:“那我为什么不让典韦跟着我,却去跟着曹操,你知道是什么深意吗?”
萧翼摇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曹操和我的家仇是真的,投入吕布军中也是为了复仇,而我自己也想不到为什么,虽然他的话很深奥,现在我却似乎对他的仇恨没有那么深了!”
高燚叹口气:“其实曹操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啊!只不过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一些,也许在你的眼里曹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我才发现,曹操不是一个随便杀人的人,其实放眼天下,这些诸侯们的混战,不也是一群忧国忧民的家伙们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着吗?曹操是,吕布是,我不也是吗?”
萧翼这时犹豫着问高燚:“高府君,现在我什么事都已经说了,我还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吗?”
高燚歪着头想了一想:“这是你的事,你不管去留我都很欢迎!”
“太好了!我就知道高府君会不计前嫌的!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公了!”萧翼雀跃不已,可惜了他的那些伤口,经他这么一雀跃,又纷纷裂开了,渗出好多血来。
“你这家伙!”高燚没好气地看着萧翼,跟个孩子一样。
“等等!有杀气!”萧翼忽然变了脸色,屏息对高燚道。
“杀气?”高燚微微发愣,“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随即他住了口,这个萧翼的功夫似乎在自己之上,以前不过是伪装罢了,既然他能感觉到杀气而自己不能的话,那就说明……
外面的家伙实力在萧翼之下,自己之上!
那么,外面到底是谁?
高燚悄悄揭开车帘的一角,外面尽是繁华的建筑和林列的摊贩,人流如织,涌动在自己这架稍微有些出众的马车的前后左右,果然是战马啊,这么一会功夫,已经离开了濮阳地界到了另一个城池了吗?
正兀自思考着,忽地一捧鲜花出现在高燚的面前!
什么情况?
拿着这捧鲜花的是一双白皙的手,手的主人是一个面貌俊美的少女,少女五官精致,身着一袭白裙,优雅地立在车前对高燚深情地说道:
“你好英俊,我好喜欢你,你做我相公吧!”
高燚这下呆住了,男追女的桥段他见多了,女追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是这么当街之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你……我……”
少女自我介绍:“我是南宫影荪,你可以叫我影儿,我爱慕你好久了,做我相公吧,我们今夜就入洞房!”
高燚尴尬地说道:“这位姑娘,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
说完赶紧放下车帘,心说挺美一人,怎么是个精神病?便吆喝着车夫:“车夫,快点赶车!”
萧翼奇怪地看着高燚道:“主公你脸怎么红了?”
说着萧翼也揭开车帘好奇地看向窗外,忽然那捧鲜花和那个叫南宫影荪的俊美少女又出现了,他深情地凝望着萧翼含情脉脉道:“你好英俊,我好喜欢你,你做我相公吧!我们今夜就入洞房!”
“噗!”萧翼直接喷了南宫影荪一脸的唾沫星子。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这滑稽的一幕。
“滚!”萧翼大吼。
南宫影荪抹了一把脸,兴冲冲地跑开了,拉住一名老大爷又再次递上鲜花:“你好英俊,我好喜欢你,你做我相公吧!我们今夜就入洞房!”
老大爷无奈地拍拍南宫影荪的肩膀叹气道:“孩子,这是你今天第多少次了?”
高燚无语地叹息:“好一个标致的少女,可惜是个傻子!”
萧翼也一脸无语:“生得标致不是她的错,生得傻也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她不该转生成人!”
看着马车在街道上消失,那个叫南宫影荪的少女嘴角泛起微笑:“高燚是吗?听师傅说你十分厉害,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风波,高燚和萧翼乘着马车沿着大路西行了数日,又转而向南,穿过东郡与陈留郡,在颍川郡稍作停留,等待秦翻的五千人马到达之后,这才整军前往汝南郡的朗陵,此时孙坚的大队人马正在附近的新息县与黄祖的大军进行激战,高燚也是生恐孙坚被万箭穿心的惨剧真的上演,这才不顾伤势马不停蹄前来的。
“主公,裴元绍将军已经与庞德将军交接完了并州的兵权,与廖化将军一起带着一万游击军同文聘将军一起攻打襄阳去了,马腾将军与韩遂将军也按照约定派了马休将军与阎行将军各带兵五千到了并州帮忙守御外族!这样一来,至少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
秦翻骑着一匹青色战马,与麾下五千锦骑军紧紧跟在高燚的浮云马后面,不疾不徐地禀报着并州的现状。
高燚点点头,马鞭子更加用力地抽在了浮云马身上:“很好,对了,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散布的孙坚将军藏匿玉玺的谣言?我之前确实以为是曹操,现状才知道并不是!”
秦翻摇摇头:“末将无能,没有能查出来,这个对手实在厉害,我们高家军全部的密探几乎都出动了居然也没有查到结果,实在出人意料!”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多想了,现在打退黄祖的大军才最重要,幸运的是裴元绍他们在襄阳那里牵制住了刘表的主力,因此只要能击败黄祖的部队,整个江夏我们都要趁势拿下来!”
高燚说着,又狠狠地抽了浮云马一鞭子,痛得它嘶鸣一声,速度当即快了许多,连屁股后面高燚专门请墨家的能人做的假尾巴也一抖一抖起来。
秦翻看在眼里,倒是替浮云马有些心疼了,他快马加鞭想跟上高燚,却始终隔着几丈的距离,要不是怕后面部队跟不上,高燚估计就直接自己一人策马狂奔了。
“主公,你这么急着,是不是担心孙坚将军发生什么意外?”秦翻实在追不上高燚,索性直接在后面问了出来,毕竟很多时候高燚都是很镇定的,现在一听到孙坚的对手是黄祖,居然有些方寸大乱,这实在叫人不能理解,毕竟孙坚现在麾下也是人才济济,程普、黄盖、韩当、朱治,可说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而黄祖那里,不过都是三脚猫的角色而已,实在不堪一击。
“是!”高燚喘息了一下,毫不讳言自己的担心,他知道按照年份来说,现在孙坚还没有到死期,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历史提前了很多年,很多事是不能靠常理来推论的。
“可是,那个黄祖只有不到一万人马,孙坚将军已经让黄盖和程普断了他的后路了啊!”秦翻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萧翼安排好了吗?”高燚此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问起了萧翼的情况。
秦翻笑笑:“主公放心,已经把他安置到了古城了,他本来也想来这里的,被陈到给制止了,陈到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个萧翼的伤要是再拖延,肯定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华佗神医被曹操给请到鄄城为戏志才治伤了,但好在华佗还有一个新收的女弟子叫南宫影荪的前去古城了,所以主公不必担心萧翼的伤势!”
高燚一怔:“南宫影荪?她是华佗的女弟子?”
秦翻也跟着一怔:“对啊,她是华佗神医教授的南阳医馆中最出色的女弟子,主公你日理万机,自然不会过问这些小事情!”
高燚断然摇头:“非也,我知道她,而且还见过她,是在濮阳附近的时候,只不过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见谁都拱着往身上凑,不分老幼美丑,只要是个男的就不放过,实在让人避之唯恐不及,我也是因为她的姓名比较生僻,这才记住了的!”
秦翻大笑起来:“这也难怪嘛!毕竟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装疯卖傻,才不会被人怀疑身份,不过这丫头也太死板,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到处乱报,可见也是一个糊涂虫!”
话声未落,便远远来了一名探马,对过了口令之后,向高燚禀报道:“主公,孙坚将军与众将在新息将黄祖军主力打得大败,黄祖溃不成军,又被程普黄盖两位将军伏击成功,黄祖舍弃辎重,仅率领三千多残部仓皇逃往平春方向去了!”
“平春?吁!”高燚听到这个地名,顿时停了马,命令部下取来地图观看。
秦翻凑近,看见了地图中所标示的平春,沉吟着说道:“平春这个小县处于汝南、南阳和江夏三郡的交界之处,且距离我们这里不过只有百里之遥,昼夜急行军的话,两天之后就可以拦住黄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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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孙文台之死
“呵呵,秦翻将军大概忽略了一件事情吧?”
秦翻话音方落,突然只听得一个自信满满的男子声音在林子深处响起,众军顿时色变,以为是有人在此设下埋伏,正要准备应敌之时,高燚却制止了:“不必惊慌,真要是伏兵,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的!”
“哈哈哈哈,不愧是高燚,遇变不乱,处事不惊,我刘晔实在佩服!”
言说之间,一白衣少年自林中步出,容貌清秀,笑意盎然,却又透着几分得意。
高燚却是愣住了,想起了郭嘉信中所附的刘晔的画像,与眼前之人对比了一番,确实是刘晔本人不假,又恐怕是有人找了容貌相似之人来做伪,便试探道:“刘晔?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奉孝曾来书说你到淮南去了,不要告诉我,这汝南也成了淮南的地盘!”
刘晔无声而笑,知道高燚对他还有疑心,便从怀中掏出一物来,朗声道:“高府君果然不太好骗,这一点奉孝也对我提及了,所以与他分别之时,他便将这东西送了我,以便有今日单独同高府君会面之时,不会被当成坏人!”
说着刘晔便将那东西丢了过来,秦翻凭空接住,看了看后便笑了:“这是郭嘉先生经常把玩的一块鹅卵石,虽然普通,却在上面勾勒了一副美人出浴图,他肯将这东西给你,可见是真人了!”
“啊?我看看!”高燚顿时一惊,郭嘉这件随身之物他也听过,而且还亲自讨过要看看郭嘉都没有答应,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就给了刘晔,看来这刘晔和郭嘉有故事啊!
说话间,高燚看向那块鹅卵石,只见这石头不过掌心般大小,不圆不方,转圈像是用石刀雕刻出来的一副画面,一个妙龄女子背转着身子,在湖心舒展着自己的玉臂,光滑的脊背之上,颗颗晶莹的水珠停留着,宛如璀璨的玛瑙一般,让人怦然心动,不禁叫人更加猜测这女子的正脸到底是怎样国色天香的模样,看得高燚都是下身蠢蠢欲动了。
“咳咳!多有得罪了,子阳不要见怪!”高燚生恐再看下去就要当场射在浮云马背上了,于是将鹅卵石还了回去。
刘晔收好石头,向着林中吹了一声口哨,这时林中跑出两匹骏马来,其中一匹马上有个持枪的少年,生得浓眉大眼,也不去看高燚的大队人马,直接问刘晔道:“刘大哥,你怎么才让我出来,都等了半天了!”
高燚一愣,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刘晔给高燚介绍道:“这少年叫李通,是这平春本地人,也是我一个好兄弟,主公若是不嫌弃,截杀黄祖的船队,他可以带路!”
李通!高燚未免有些震惊,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同一天里见到了刘晔和李通两个人才,刘晔的政治军事嗅觉不是一般的厉害,只是历史上一直被曹家人忌惮打压,也是因为汉室宗亲的尴尬身份,而李通则是武艺和带兵也是不俗,不输于文聘。
李通见高燚只是沉思而不说话,以为高燚看不上自己,于是撇撇嘴对刘晔道:“刘大哥好意,好像人家根本没有当真啊,我看我这个黄毛小子还是回家算了!”
说着李通当真就要打马离开,早就被刘晔拦住了:“你这小鬼,哪里这么多废话,主公现在是在想着如何活捉黄祖本人,你负责带路就行了,难道还希望主公对你卑躬屈膝不成?”
“哈哈,是我疏忽了,得文达入我麾下,正是我高燚三生有幸!”高燚策马前行几步,脱口而出,言语之间,透着自信的豪气,一如当年初见孙坚一般,磊落雄放。
这下轮到李通惊诧了:“奇怪,我并没有介绍自己,你如何知道我的表字就是文达?”
高燚错愕了,对啊,他怎么又犯起先知先觉的派头来?不过还没有说什么,秦翻早已沉喝一声:“小子,我主麾下能者何止千万?要知道你的名字有何难?告诉你,这天下间,到处都有我们高家军布下的眼线,每天都有专人传递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瞒过主公的眼睛!”
李通转身,显然是被秦翻的话触动到了:“我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高燚也被秦翻弄得有点尴尬,他是有向各地派出了很多细作,但是要说道有风吹草动就先知先觉,也太夸张了点,他真担心秦翻牛皮吹得太大,把自己都吹上天了。
秦翻对着高燚笑笑,低声道:“主公稍安勿躁,属下对这个李通的事迹倒是略知一二,他不过是年岁小些,要想收为己用,就要向他证明,您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
“哼,我就是不信,有本事你说一件我特别隐秘的事情出来!”李通似乎是跟秦翻杠上了一样,继续追问道。
秦翻哑然失笑:“好,那我就当真说一件,两年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人?他姓秦,叫秦颉?是前任南阳太守,更是讨伐黄巾的大功臣,因为遭遇部下士兵赵慈叛乱,是你救了他,并隐居了起来!”
李通悚然动容,不禁滚鞍下马来,拜伏在高燚马前:“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望能够宽宥,主公在上,请受我李通一拜!”
高燚震惊不已,他看向秦翻,眼中有着许多疑问,秦颉居然没死!而且还隐居起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这片刻的功夫,高燚的大部队人马已经过去大半了,他示意李通起身,径直说道:“有李通将军加入,自然是我高燚之幸,你先做向导,带着秦翻将军的人马前去阻击黄祖,你对平春这一带地形熟悉,这一战能否打赢,就看你的了!”
李通抿了抿嘴,心中激动不已,厉声领命,策马在前,带着秦翻的人马去了。
秦翻也向高燚告了别,留下了一千人马保护高燚,自己跟着李通去了。
高燚得刘晔和李通两个人才,自然是喜之不尽,他也急速行军,要将黄祖包圆。
然而浮云没有跑出几步,居然一个趔趄,将高燚摔了下来。
众人立即去扶高燚,高燚已经站好了,他指着浮云马臭骂道:“喂,你这家伙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浮云马一脸无辜的表情。
刘晔这时却是脸色大变:“主公,你被马掀下来,这是凶兆啊!”
高燚笑了,他拍拍身上的土,重新骑上马背,却见刘晔从怀里取出几枚铜钱撒在了地上,不由奇怪道:“子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往地上撒起钱来,这可不是好习惯啊!”
刘晔却喃喃说道:“不好,这卦象也是大凶之兆的,我军很可能会损失一员大将!”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一名探马冲来,浑身是血:“主公,孙坚将军被黄祖军中一个叫吕公的人假意投降,趁孙坚将军不备,将孙坚将军刺杀了!”
“什么?”高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想问问仔细发生了什么事之时,这个探马却已经没有呼吸了。
刘晔也是有些心惊肉跳,这预言地也太准确了。
“子阳,看样子孙坚的部队在苦战,我得前去支援他们!”高燚站定截断,说话不容置疑。
说完高燚催动浮云马,风一般朝着探马来的路上去了。
不需要知道路怎么走,一路上暗红色的斑斑血迹已经告诉了高燚答案。
孙坚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高燚的脑袋乱了,他只是凭借本能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他听到身后刘晔和自己部队的声响越来越小,高燚知道,是浮云马的速度到了极限!
孙坚没有死,他此刻正看着自己胸前那把短刀,正随着自己的急促呼吸也跟着一起一伏,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煎熬,都是痛彻骨髓的痛。
本来他的人马已经把黄祖的军队打了个落花流水,孙坚一心要灭掉黄祖,这样一来,江夏就可以纳入高家军的地盘,而且以此战功去见高燚,之前所有关于玉玺和准备自立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孙坚的人马冲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兵贵神速,孙坚根本不给黄祖喘息的一丝机会,单独率军出击,更是之后仅带领几百亲兵突击黄祖军,生恐黄祖逃掉。
然而孙坚怎么也想不到,主动投诚的黄祖部将吕公居然趁他不防备前来刺杀,虽然吕公被杀了,可是孙坚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
“将军,你感到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需要立即医治!”黄盖杀了一阵,策马回来,看到孙坚身下一滩血水,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覆,不要着急我,赶快组织好防御,敌人越黎越多了,其他人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咱们必须等他们前来支援才行……啊!”
最后这一声鬼叫是孙坚发出的,因为他咬着牙自己把短刀拔了出来,当即痛得昏死过去。
“将军!”黄盖双眼满布血丝,又一次冲入敌群之中,厮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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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猛虎困平阳
黄祖得知孙坚被刺杀成功,不由得心中大喜,他稍稍整合了自己失散的人马,准备杀个回马枪,索性拿孙坚的尸首前去刘表那里领功,如此一来,他在荆州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太守,孙坚只有几百人,大半已经受伤,其他人马都远远落在后面!”黄祖部将邓龙得意地来向黄祖报告。
黄祖呵呵而笑:“孙文台逼得我几乎走投无路,现在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多时,黄祖大军鼓噪而进,到得河岸一带,果然见孙坚的数百人马被自己大军包围了起来,正在拼命抵抗着,领头一将,正是黄盖,已经杀得血染征袍,而被士兵们保护在核心的孙坚胸前血流满地,似乎只剩一口气了。
“这个孙坚,居然还在喘气,不过他的死只是早晚的事了!”邓龙得意地看着说道。
黄祖却是皱起了眉头:“那个黄盖身手真是了得,要是真给他突围出去了可不妙,高燚手下可是有好几个神医的,个个都能起死回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传令让弓兵出击,万箭齐发,我就不信谁还能救活他们!”
黄盖这里杀得起劲,然而他也看到了敌军的包围前后数重,而且黄祖本人又带了几千人马在包围圈外面以逸待劳,更要命的是他还看见了两侧正有许多弓兵散开,个个张弓搭箭,不给这里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公覆!”孙坚微弱地叫了一声。
“将军!”黄盖一鞭打碎了身旁一个敌兵的天灵盖,策马回到自己士兵群中,来到孙坚面前,看到孙坚的伤口被包扎后还是血流不止,他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公覆,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到高,高燚,说我没有藏匿玉玺,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孙坚!”孙坚不甘地大睁着双眼,那眼神里有太多的愤怒,也有坦荡。
箭雨如飞蝗一般落下,孙坚的士兵们虽然奋力隔开,但是架不住一波又一波地箭雨来袭。
“黄盖将军,你保护主公出去,我们为你断后!”孙坚的士兵们齐声呼道。
他们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条条血痕,像是荣耀的战利品。
“保重!”黄盖摸摸孙坚还有轻微的呼吸,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他一把将孙坚背了起来,招呼着几十人保护着,一头跳进了大河之中。
远处的黄祖看见了,立即招呼士兵们追击:“不好,那个黄盖背着孙坚跳进河里了,快追!”
众军领命,然而负责断后的孙坚士兵们却拦住了他们的路!
“弟兄们,我们是猛虎营的好汉,不要让敌人小看了我们!”
数百人组成坚固的人墙,死死守卫着这一片弹丸之地,不让黄祖士兵前进一步。
然而黄祖的士兵们却还是发现了防守的漏洞,他们从侧面包抄,袭击了孙坚士兵的侧翼和后路,一番激战之后,猛虎营这最精锐的战斗力全军覆没。
不过黄祖军爷付出了代价,他们损伤了将近一半兵力!
黄祖得知之后大怒:“几百人竟然杀了我一半人,真是可恶,继续追击孙坚,他受伤了,跑不远的!”
黄盖此时正背着孙坚,在河中奋力游着,随同的士兵已经死光了,水流湍急,好几次差点将他与孙坚冲散,黄盖索性将衣甲脱了,用腰带将自己与孙坚绑在一起,不过孙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黄盖真的担心,孙坚就这样死过去。
冰冷的河水,激醒了孙坚,他知道追兵随时会来的,黄盖自己水性也不好,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是死,于是趁着黄盖不防备,偷偷地解开了腰带。
“公覆,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孙坚轻轻拍着黄盖的肩膀,声音细若游丝。
黄盖听到孙坚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微笑:“将军你醒了,我们已经冲出了黄祖军的包围,可惜猛虎营的人马都牺牲了,将军,我们先回去,养好伤,重整旗鼓,洗刷耻辱!”
孙坚却没有理会这些,他惨然笑道:“还记得,那是在零陵的时候,我带兵追击逆贼,孤军深入,反为逆贼所包围,也是身受重伤,自以为没有活路,这个时候,公覆你来了,以一己之力杀散逆贼,将我救应出去,这份恩德,我孙文台至今难忘!”
“将军,你不要说了!”黄盖在水中奋力挣扎,说话间又呛了几口水,可是他还是死死抓着孙坚,生恐稍微疏忽一下,孙坚就会离他远去。
“不,我要说,公覆,我孙文台这一生,活得坦坦荡荡,自认为交到了两个好朋友,一个是高燚,另一个就是你,听着,你一定要活着见到高燚,让他找出那个栽赃我的人,不然我死不瞑目!”孙坚重重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黄盖后背衣袍。
黄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孙坚的这话,像是在托付,更像是在告别!
“将军,这话,你亲自去同主公去说,我决不答应!”黄盖眼眶湿润,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有落泪的这么一天,他要孙坚好起来,再次跨上战马,指挥着猛虎一般的士兵冲锋陷阵,厮杀血战,享受战场的快意,享受征伐的果决。
“怕是,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孙坚淡淡笑着,同时也看到了河岸两旁悄悄聚集起来的黄祖弓兵们。
黄盖只顾着向前游着,却没有注意到前面不远就是一处险滩,等他反应过来之时,立即一把扶住了一处礁石,可就在这时,孙坚竟然猛推了他一把,黄盖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急流冲向了下游,而刚才系紧孙坚的布带,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孙坚将军!”
“替我照顾好策儿和权儿,还有主公的大业!”
孙坚的声音传来,像钉子一样,一颗一颗地钉进黄盖的脑海里,记忆里,生命里。
滔天大浪冲来,淹没了所有景象。
秦翻带着人马,在李通的向导下,成功绕到了黄祖军的后方,不过此时秦翻也得知了孙坚的事情,心知孙坚一定凶多吉少,丝毫不敢怠慢,趁着夜色浓重,当即带兵杀入了黄祖军阵之中。
黄祖大军哪里能够料到会有一支奇兵绕到他们的后方来,当即不战自乱,个个抱头逃命去了,只剩下少数人马保护着黄祖,夺路要逃,邓龙自恃武艺高强,独自带兵在前开路。
秦翻得知了此事,冷笑一声,回身冲着身后士兵们喝道:“孙坚将军生死不明,今天我们也要让黄祖这个家伙生死不明,都给我把劲卯足了,敢保留一分实力,就别说自己是高家军的人,丢脸!”
众军齐声回应:“将军放心,此时不用命,更待何时!杀他个狗*娘养的的!”
这厉喝之声,直如地动山摇,让附近疲于奔命的黄祖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好容易喘息一口,心惊肉跳地说道:“杀退了一个孙坚,又来一个秦翻,高燚这个家伙手下都是些怪物吗?”
黄祖儿子黄射也叹息一声:“父亲,孩儿早就劝过您,不要相信那个玉玺的谣言,跟高燚作对,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刘荆州说好会起兵来支援我们,可是他自己的老巢襄阳都被高燚部队攻打无法自保,我们是除掉了一个孙坚,可是结果呢,高燚大军陈兵江夏一带,很快我们就会无家可归了!”
黄祖仰天长叹:“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打了这么多天,没有找到玉玺不说,还平白损失了我多年经营起来的江夏精锐,这都是命啊!”
众将劝慰道:“太守且宽心,高燚主力还没有进到江夏来,现在的不过是他的先头部队而已,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而且有邓龙将军开路,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使一把七十斤大刀,丝毫不弱于那个斩华雄的关羽……”
话犹未落,突然附近传来一阵喊杀之声,登时如天崩地裂一般,黄祖正要命人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早有一个小兵仓皇奔来相告:“启禀太守,邓龙将军被敌将秦翻斩杀了!”
“啊!”黄祖父子一起大惊,刚才还夸奖邓龙的众将也一时愣怔住,说不出话来。
此时喊杀声又起,只见秦翻率军个个手持火把,如火龙一般,恍如鬼神般,挡住了黄祖军去路,秦翻的马头之上悬挂这邓龙的人头,血滴扑簌簌滴下,犹自死不瞑目。
“黄祖老儿,还孙将军命来!”秦翻早望见了人群之中脸色煞白的黄祖,此刻正拨马要逃,秦翻立即催动坐骑,风一阵般,就要追击黄祖而去,几个士兵来拦,都被秦翻一刀砍翻,眼看就要得手,秦翻视线里蓦然多了一道影子——黄射!
“秦翻将军,战场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生死各安天命,是孙坚将军自己运气不好,还请放家父一条生路,我们都中了贼人的计策,这场战争不要再打下去了!”
黄射并没有跟着黄祖一起逃跑,而是转身策马来到了秦翻面前,为表没有敌意,索性将佩剑也丢到了地上去。
秦翻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黄射苦笑一下道:“我知道,只是说说是不够的!”
说完,他突然从马身上扑下来,直接朝着秦翻身边士兵的长矛撞了上去。
噗嗤!
黄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回头望去,不由得悲痛大呼起来:“射儿,你怎么这么傻!”
黄射几乎是在用眼神哀求着黄祖,用力吼道:“父亲快走!”
“一个都别想走!”秦翻也不禁被黄射的壮举感动到了,但他知道现在不能感情用事,一挥手,命令精锐骑兵们集体出动,前去将黄祖拿下。!!(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532章 高燚平众怒
秦翻手下人马得令,个个激愤不已,要将黄祖擒下,不料此时大道之上,两支人马一左一右,斜刺里大举而出,将黄祖救应了下来,人马踊跃,竟有两万之多,秦翻人马与之稍稍交手,但毕竟数量悬殊,不得不撤退了回来。
救应下黄祖的正是江夏水贼张虎与陈生二人,他们对于黄祖和孙坚的这场战争,本来是打算袖手旁观的,但是由于刘表主力被牵制在襄阳,不得分兵前来支援黄祖,便派了自己的妹夫蔡瑁携带大批金银珠宝前去张虎陈生处,并以利害说动二人起兵来助黄祖。
二人见到金银珠宝,自然是动了心思,便将身家性命的部曲都带了来,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孙坚的能耐这么大,而且高燚也来了,虽然双方人数差不多,但是兵员素质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二人又不能毁弃盟约,索性便起了心思,将黄祖救回,并不与高燚的人马正面厮杀。
黄祖捡回了一条性命,自来又不把张虎陈生这两个水贼放在眼里,想起来自己儿子还在秦翻手里,便急火火地下令道:“你二人来得正好,快,速速出兵,射儿还在敌人手里!”
张虎不耐烦地看了黄祖一眼:“哼,我们可不是你的部下,救了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指望我们去和敌军厮杀一场救你的儿子吗?”
黄祖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陈生这时则在中间充当起好人来:“黄太守,并非我们不肯出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打听到了消息,孙坚虽然下落不明,但是他的其他人马正在陆续赶来,还有高燚自己所领人马,加起来也是有两万之多,你先跟我们回去,令公子的事情,再想办法就是!”
事已至此,黄祖也是别无他法,只能恨恨离去。
此时高燚率军已经离了平春,收拢了不少孙坚的败兵,却得不到孙坚是生是死的消息,心中无比忧虑,正焦灼之时,忽然有士兵来报:“发现黄盖将军了,他只有一人,而且还昏迷不醒!”高燚听了,皱了皱眉头:“人在那里,带我去见他!”
一言未了,早有几个士兵将黄盖人给抬来了,高燚打眼看去,只见黄盖浑身浴血,通体湿透,似乎在河水里面泡了很久,而且还嘴唇青紫,双眼紧闭,看起来极度憔悴。
“黄盖!黄公覆!”高燚冲上前去,紧紧握住黄盖的手,那手冰凉得可怕,像是死去多时一样。
突然,黄盖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极其惊恐地说道:“孙坚将军,孙坚将军!”
然而在看清了四周的景象之后,黄盖有些错愕了,尤其是看到高燚之后,黄盖惊喜交加:“主公,主公你总算来了!”
高燚见到黄盖没有事,激动得说话都打颤了:“听到消息,我就立刻赶来了,孙坚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提到孙坚,黄盖的眼圈顿时就红了:“我无能,孙坚将军他--”
黄盖说不下去了,只能一下接一下地重击自己的胸口,哭得肝肠寸断。
高燚不敢再问下去了,他猛地起身,问向身边士兵:“黄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他的狗命!”
众人不及回答,营外一阵人声马嘶,正是秦翻引着得胜之兵归来,押解着俘虏的黄祖之子黄射,看到黄盖也在大营之中,却不见孙坚踪影,翻身下得马来,眼神里满是愕然:“黄盖将军,孙坚将军安全归来了对不对?他正在营帐里面养伤对不对?”
黄盖看了秦翻一眼,更加觉得心中愧疚难当,当即拔出身旁一名士兵的佩剑,就要自刎而死。
高燚倏地出手,将剑踢飞了开去,怒喝道:“堂堂男儿,宁可战死,岂可自刎!”
大营外面,程普韩当朱治等人马也陆续来到了,他们也都得知了孙坚遇害的消息,顿时都在大营外面也跟着痛哭失声,一时之间,令人心碎。几员将领得知黄祖的儿子被抓住了,顿时冲进大营之中,要杀掉黄射泄愤,却被高燚拦了下来。众将忿忿不平:“孙坚将军惨死,主公如何不允许我们杀了这个黄射?他父亲可是害死孙坚将军的元凶!”
高燚虽然心情悲痛,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从秦翻那里已经得知了黄射甘愿替其父黄祖断后的举动,可是如果此时此刻说出这些话来,难保孙坚的部将们不会误会他在帮助敌人。
犹豫再三之后,高燚这才说道:“孙坚将军是死是活,我们大家并不清楚,毕竟现在没有尸体,就还有活的希望!就是有一点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从现在起,每个人都要去寻找孙坚将军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将听着高燚这话,感觉有些不对:“主公这话用意何在?难道不让我们去继续追杀黄祖了吗?”
秦翻这时说道:“大家安静,此前黄祖为江夏水贼张虎和陈生所救,已经前往樊城去了,贼人有人马两万之多,单靠蛮勇,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听了秦翻这话,人群中当即有人冷笑起来:“原来如此,秦翻将军是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间接放走了黄祖,没有错吧?”
秦翻一时语塞,他不由气极:“我堂堂秦翻,岂会惧怕区区贼人,只是主公不知这里情形,我必须回来禀报罢了,现在我已无牵挂,这便出兵,前往樊城,必提黄祖人头而回!”
“呵呵,话谁不会说,现在及时做好人了!”众将一阵嘲笑之声此起彼伏。
“都给我住口!”高燚沉声怒喝,众人顿时沉静下来。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孙坚将军名为我的部下,实则一直都如同我的兄长一般,他不仅是猛虎营的统领,还是我女儿的干爹,在我心中,早就把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高燚想到数年前在宛城与孙坚的相见,其后孙坚不惜背负骂名也要来支援自己的事迹,这份情谊,早就超越了简单的主公和部将的关系,也超越了兄弟情谊。
“黄祖虽然退往了樊城,但是江夏本地一定还有许多支持他的武装,你们必须留在这里,将其一一铲除,我需要让这块兵家必争之地,变成一个没有顾虑的大后方!”
众人纷纷抬头,疑惑着问高燚:“那难道就此放过黄祖吗?”
“放过他,我高燚还是人吗?”高燚突然大呼一声,“进攻樊城的事情,我自己来做,有秦翻和襄阳的文聘廖化裴元绍等人马,就已经足够了!把这个黄射暂时关押起来,等我抓到了黄祖,回来将他们父子二人一起处决!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这个黄射好好活着!”
众人顿时明白了高燚的用意,齐声喝道:“诺!”黄射此时却是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高燚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高燚是在设法保护他性命的错觉。==(本站小说追书神器上架啦!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书虫必备!关注公众微信号 zaixianxiaoshuo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本站阅读器!
第533章 陶恭祖之死
徐州,剡城。
病榻之上满面憔悴的陶谦不住咳嗽着,时不时便咳出许多血来,一旁的婢女们立即上前服侍着陶谦,陶谦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去,只留了侯在一旁的糜竺和陈登。
糜竺心情复杂地看着陶谦:“主公,您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陶谦边叹气边咳嗽:“刘备还没有来吗?”
陈登立即递过帕子给陶谦:“已经在路上了,主公不必心急,小沛离这里不过半日路程,相信刘使君已经快到了。”
陶谦自嘲地叹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脸上却是有着无限的遗憾与不舍:“想不到我果真撑不过今年了,人不能不服老,也不能不服命啊!”
忽然门外响起两个声音:“父亲,孩儿求见!”
“咳咳,是商儿和应儿吧?进来吧!”陶谦听出了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的口气,咳嗽了两声道。
两名青年推门而入,一个丰神气朗,一个眉清目秀,拜于陶谦榻前。
陶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自己两个儿子,良久才长叹一声:“子仲,元龙,你们先出去吧!”
“诺!”糜竺陈登知道陶谦一定要和自己的儿子说些知心话了,便应了一声出去了。
陶商坐在榻前扶住陶谦,不住地给陶谦顺着气:“父亲,你要多保重身体,徐州百姓还需要您!”
陶应也给陶谦换了个干净的帕子:“是啊,父亲,听探马报说曹操又有攻打徐州的意图,若是果真如此,小沛的刘备也怕是抵挡不住吧!”
陶商狠狠地瞪了陶应一眼:“弟弟,这个时候你还拿这个来烦扰父亲!”
陶谦吃力地摆摆手:“不打紧,应儿毕竟年少气盛,商儿,爹没有多少时日了,这个徐州你有信心治理好吗?”
陶商惊了一下:“多谢父亲厚爱,若是四面无战事,孩儿尚可有信心治理好这徐州,但现在现在北面袁绍曹操虎伺,南面袁术刘繇觊觎,孩儿自问不及其中一人万一啊!”
陶应不快道:“哥哥,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是父亲的长子,这徐州牧的位子你不来继承难道要转手让给别人?让父亲在徐州经营的一切付诸东流?”
陶商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为什么大家一定要打打杀杀,难道就不能和睦相处吗?一个个树着保国安民的幌子一个个却视百姓性命如蝼蚁,任意践踏,父亲不也是这样的人吗?父亲不也是曾经和反贼董卓阙宣为伍过吗?
陶谦知道陶商的纠结,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着陶商的肩膀道:“孩子,爹知道你一向的理想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官,真真正正地为百姓做点实事,让后代子孙称颂,但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乱世,不是太平治世,很多事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很多理想未必我们就一定能真的去实现,我们要做的无非是适应这个时代的要求,在这个前提之下竭尽所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看起来这很难很难,但你回头想一下,这不正是人成长的一种很好的方式吗?”
陶商从没有听陶谦说过这样精辟的话,他的眼中开始有光芒在闪动。
“人所面对的有时候不一定只是顺境,更多的时候是逆境!”陶谦咳嗽了两声道,“你看历史上多少大人物,不都是在逆境中才变得成熟变得稳重变得看事情更全面更谨慎的吗?”
陶商喃喃道:“可是孩儿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糊涂!”陶谦训斥道,“那些大人物就不是普通人了吗?谁不是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走过来的,要看你的心如何,看你的意志如何,有时候一个普通人要经受的诱惑和考验也未必就小,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青史留名,不要让后人以后在史书上看到你的名字后觉得根本就没有可圈可点之处,那不仅是你的悲哀,更是我陶谦的悲哀啊!”
陶商还想说什么,陶应已经抢在了前面:“大哥,父亲这么信任你,你还有什么好推托的?”
陶商为难道:“即使孩儿有了远大的志向又如何?父亲也说过孩儿不堪一州之任的!”
陶谦不快道:“有糜竺陈登辅佐,糜芳曹豹为将,更有刘备及其二弟关羽张飞为羽翼!你还担心自己不能胜任?难道为父就很强吗?勇不及糜芳,谋不及陈登,才不及糜竺,不也把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吗?为帅者不一定要你冲锋在前,不一定要你事事亲为,你所做的只要能举贤任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一切自然会良性发展,否则一事无成啊!”
陶应道:“父亲说的很是,大哥,你不能辜负了父亲的一番苦心啊!”
陶商犹豫着道:“但四面外敌怎么办?”
陶谦早料到陶商会这么问,立即跟着说道:“对外,袁绍和曹操是盟友,袁术和刘繇是死敌,而吕布的谋士陈宫商儿你知道是我们的人,所以我死之后,你要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先派人到每一处诸侯那里奉上大礼卑辞求和,缓和关系,曹操现在肯定是无暇东顾的,他就算能打败吕布,也得至少花上一年时间,而袁绍攻打徐州的路被吕布挡上了,而且听说袁绍被黑山贼张燕派去的刺客刺成了重伤,所以袁绍那里是一定会答应和谈的,至于袁术和刘繇,确实得防范一下,好在袁术进攻徐州的路线必经小沛,刘备虽不是曹操之敌,想来对付袁术还是绰绰有余的,刘繇这人我很了解,他是个和我一样只守着自己基业的人,不会去侵犯别人的地盘的!因此我们徐州当前的形势,看似四面受敌,实则还不是那么不容乐观的!”
陶商豁然开朗:“还是父亲看事情透彻,可惜……”
“可惜天不予寿啊!”陶谦大笑道,继而剧烈咳嗽起来。
其实陶谦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高燚,此人现在虽然没有与徐州交恶,甚至还有大恩于徐州,但是也难保没有觊觎徐州之心,陶谦几乎是看着高燚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一方大诸侯的,如果说有谁最后会有实力平底天下,那一定会是高燚,这个年轻人走的路与任何人都不同,陶谦真的很想看看这个高燚内心的真是想法。
可惜,他时日不多了。
“陶府君,刘备求见!”忽然刘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陶谦一惊,陶商陶应二人更是吃惊不已,这个刘备什么时候来的?
陶应上前开了门,见刘备手中拿了些东西,面色还是往日那样,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的神色。
刘备进了屋子,躬身给陶谦行礼:“陶府君安好,二位公子也在啊!”
他话虽说得平和,却隐隐给人一种让人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气氛顿时诡异万分。
陶谦笑得很勉强道:“玄德来了,呵呵,多日不见,小沛那里还习惯吧!听说玄德还在小沛另娶了一个小妾,皮肤可于夜间自发光,莹润如玉,玄德常以之与羊脂玉美人相媲美,不知可有此事!”
刘备神色依然不变,从容答道:“拙荆甘氏不值府君谬赞,备听闻府君病重,特备了些补品,希望府君早日康复!”说着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陶谦道:“商儿,你替我收着!”
陶商上前接过刘备手里的补品,谦恭地说道:“谢使君!”
陶谦自嘲地说道:“我知道玄德清廉,自己也很清贫,每次却还托人送来这些贵重的补品,可惜老夫的身子不争气,一天不如一天,也许过了今天就永远也用不上了!”
刘备愕然道:“府君这是说什么话,徐州数十万百姓都对府君感恩戴德,昔者廉颇八十尚能为将,府君怎可自毁心志?”
“呵呵呵!”陶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备,对陶应嘱咐道,“应儿,唤糜竺取来印信!”
“诺!父亲!”陶应口中答着,出得门去。
刘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疑惑着问陶谦:“府君?”
陶谦沉下气来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别的应景的话就不必说了,玄德我这次这么急着召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的什么,也许今天是我同玄德你最后一次见面了!”
刘备立即跪伏于地:“府君有何吩咐,玄德一定答应,万死不辞!”
“咳咳!”陶谦猛然间又剧烈咳嗽起来,“我要你答应,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我徐州的百姓不义,辅佐——”说到这里陶谦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过去。
刘备低着头根本没有发现陶谦的情形,听到辅佐两个字还以为陶谦是要自己尽心尽力辅佐汉室,于是手誓道:“我刘备在此发誓,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徐州的百姓于水深火热,宁可碎骨粉身,也要辅佐汉室,兴复汉室!”
“父亲父亲,你醒醒!”陶商也没有心思去听刘备的什么誓言了,看见陶谦晕厥过去了一时之间慌了神。
陶谦幽幽醒转,似乎是听见了刘备的誓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撒手人寰。
所有人都看见了陶谦的这个微笑,包括刚刚拿着印信走进来的糜竺和陈登,他们立即捧着印信跪在刘备面前:“果然是除了使君再没有能安定徐州的人了,府君过世,徐州不可群龙无首,请使君这便就任徐州牧!”
陶商愕然了一下,继而想起了陶谦刚才的话和刘备的誓言,惨笑一声,跑出了房间。
刘备想追出去:“大公子他?”
陈登道:“大公子伤心过度,我去看看!”说着便追了出去。
糜竺仍是举着印信:“请使君就任州牧之职!”
刘备叹口气:“陶府君三让徐州,如今备若是再让,便是无礼了,既是如此,备且权领州事,后择有德者让之!”
忽然门外传来陶应的哭喊声:“大哥,你怎么投井自寻短见了!”
刘备糜竺俱是大惊不已:“想不到大公子竟是这样的大孝子!”
他们同时看向床榻上已然死去的陶谦,无奈地摇了摇头。++(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534章 袁本初之谋
冀州,邺城。
袁绍头上裹着锦帕,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床榻上呻吟。面容清丽秀雅的陈琳此时正拿着一卷竹简在榻边同袁绍说话:“主公,刚得到的可靠消息,徐州牧陶谦病故,驻守小沛的刘备继任了徐州牧!”
袁绍起不来身,气得牙根直痒痒地用拳头捶着床:“就是那个被明阳表为汝南太守的刘备?”
陈琳点点头:“刘备平底汝南之后,就私自做主前去徐州帮陶谦抗击曹操,就留在了徐州!”
袁绍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陈琳递过来:“是徐州长史陈登写给主公的信!”
袁绍摆摆手:“我伤口还在隐隐做痛,你来念吧!”
“诺!”陈琳打开书简朗声道:“天降灾沴,祸臻鄙州,州将殂殒,生民无主,恐惧奸雄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忧,辄共奉故汝南太守刘备使君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寇难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于执事。”
“好好好!”袁绍展颜笑道,“这个陈登的文采也不错嘛!孔璋,你有对手了哦!”
陈琳会意,也笑着道:“是好文采,待以后主公打下了徐州,一定要活捉这个陈登,我与他比试一下!”
袁绍斜眼觑着陈琳:“孔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陈琳也笑道:“如果主公的志向仅仅是坐保冀州守成的话,那陈琳宁肯现在就弃主公而去,归家种田!”
袁绍深呼吸了一下道:“你可不能走,谁不知道我袁绍麾下武有颜良文丑张颌高览河北四名将,文有你陈琳陈孔璋,你手中一支狼毫笔可是抵得上十万大军啊!昔日何进不能用你,我可不会放你走的了!”
陈琳谦逊道:“主公过誉了,陈琳纵有不世之才,也难及主公于万一,遥想昔年雒阳同朝为臣,今日主公独独出乎其类拔乎其萃,执掌这天下第一州,陈琳文采不为主公所用,又为何人所用?”
袁绍大喜:“恩,徐州那里我们暂时还是鞭长莫及,既然刘备遣使求好,咱们也就伸手不打笑脸人,给他吃颗定心丸,刘备这个人还是有点能耐的,听说在平原的时候有个叫刘平的仇家派刺客暗杀他,那个刺客根本就没有去行刺而是对刘备说出了实情自行离开了,放眼我的麾下,能得人心如此的家伙还真是没有啊!唔——”袁绍这样感叹着,不觉牵动了伤口,疼得连连吸气。
“主公,伤势要紧!”陈琳立即道,“让刘备这时做徐州牧,也没有什么不好!”
“好?从何说起?”袁绍不解地问道,“刘备如果是徒有虚名还好,要是真的如此能耐,几年之后,等他发展起来了,不就成了我一统天下的绊脚石了吗?”
“这可不一定!”陈琳道,“若是太平治世,这还是可能,但徐州的位置太过重要,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块肥肉,除了我们,可还有吕布,曹操,袁术,刘繇四个大势力环绕在徐州周围,他们可不会放任刘备独大!”
“恩,话是这样讲没错!但刘备不是向这四家诸侯都派去了使者吗?万一他们都同意不侵犯徐州,那刘备不就有时间发展了吗?而且我还听说刘备为了加强防御,把徐州的治所从剡城改到了下邳,这样的话无疑把小沛作为了兖州和徐州的军事缓冲地带,同时由于下邳北面环山,东面环海,西面和南面都临水,是一块绝佳的易守难攻的城池,这刘备可真会挑地方,整个徐州再也找不出地理位置这样好的城池了!”袁绍叹着气道。
陈琳也紧跟着道:“这一点足以说明刘备不是等闲之辈,就算刘备才能泛泛也说明他手底下有高人相助,而且刘备派出来的五个使者就很明显地表明了他的外交用意!”
“哦,哪五人?”袁绍好奇地问道。
陈琳道:“派去曹操那里的是刘备的义弟关羽,吕布那里是长史陈登,刘繇那里是别驾糜竺,袁术那里是无勇无谋的曹豹!”
袁绍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想不出刘备的什么用意!”
陈琳缓缓道:“曹操曾经是徐州的最有威胁的敌人,而传说关羽早在黄巾初乱时就在涿郡救过曹操一命,关羽自己又是万夫莫敌的虎将,因此可以料定一点,刘备希望曹操念在往日关羽对曹操的旧情上彻底放弃对徐州的意图,但即使曹操真的不念旧情再一次攻打徐州,刘备绝不会惧怕,毕竟迁治下邳直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卫曹操卷土重来!”
“有道理!”袁绍点点头,“看来不论曹操和刘备是战是和,都吃不到好果子了!”
“再者!”陈琳接着道,“陈登和吕布的首席谋士陈宫有过交情,而且传说陈宫就是陶谦本人派去策反张邈迎纳吕布为兖州牧的,但有一点不能不考虑,那就是陈宫对陶谦看中的继位者刘备的态度,陈宫敢于直接和曹操硬碰硬,但未必就会瞧得起对阵曹操却屡战屡败的刘备,因此除非吕布被曹操真的打败了无处安身时才有可能想起刘备这里投靠,曹操,吕布,刘备三个人现在正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三角关系,不论谁胜了,都会将下一个方向瞄准徐州,不论谁败了,也都会将下一个安身的地方选择在徐州,因为北面有主公,西面是李傕郭汜,南面是袁术刘繇,除非他们离开中原偏安一隅,不过那样的话他们无疑也就失去了问鼎中原的能力!”
“嗯!”袁绍边听边点着头,“孔璋的谋略看来也不输文采啊,看样子我得给你安排个更合适的职位了,书记这个官还是有点小,以后孔璋就做我的主簿吧!要记住,我袁本初不用人择已,要用就要给他最充分的空间去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多谢主公厚爱!这一切是陈琳的本分!”陈琳躬身谢袁绍道,“还有刘备曾经与令甥并州牧高燚一起在徐州帮陶谦击退曹操,当时一同的还有太史慈,那太史慈正是刘繇的同乡,现在已经投靠了刘繇,糜竺也知道这事情始末,刘繇现今只一心防备袁术,很难有机会染指徐州,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因此糜竺一定是带了不少重礼去的!”
袁绍道:“听你这么一分析,刘繇这一路也相安无事了?现在想来,我反而有些后悔跟公路的关系这么恶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一件事很奇怪!”陈琳皱起眉头道。
“什么事说来听听!”袁绍道。
陈琳见四下无人,低声靠近袁绍道:“据在扬州的细作回报,之前太史慈曾去见过刘繇,想要刘繇收容一起南下的管亥黄巾被刘繇严词拒绝,太史慈走后甚至还被刘繇下令通缉。后来太史慈与管亥盘距在曲阿西南深山,刘繇多次下令剿灭未果,其后有一日太史慈又来投靠刘繇说是管亥贼性不改不能容己被排挤了出来,而刘繇也收到了太史慈母亲托孔融写的劝和信,对太史慈不计前嫌,和好如初!”
袁绍诧异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琳摇摇头道:“问题就在于一点,除了高家军,我们在其他各个势力安插细作还从未失败过,就算是神秘莫测的黑山贼张燕也有我们的细作,因此才能时不时抓住张燕的动向,这次刺杀主公我们也查出是张燕一个心腹徐晃所为,但独独这支管亥的不知道是不是改称之为贼军的队伍,我们的细作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这不得不让我对管亥的这支部队十分好奇。”
袁绍缓缓坐起身:“安插细作失败的话,那就直接派人到曲阿,明着和管亥结盟,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主公英明!”陈琳躬身道,“如此说来,刘备是准备着和袁术开战了!出使的曹豹是个典型的平庸之才,他除了有个吕布这样的好女婿也没有别的能耐了,听说曹豹一脸苦相地到达寿春之后,袁术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他晾一边了!”
“什么话?”袁绍问。
陈琳道:“袁术说他生年以来就不知道天下间还有刘备这个人!”
“哈哈哈哈!”袁绍大笑:“我这个第弟有时候也有趣得很啊!”
陈琳严肃地上前道:“即使如此袁术也不敢轻易攻打刘备,要知道袁术的死敌刘表就在袁术身后,虽然刘表跟刘繇一样是个只守不攻的家伙,但孙坚阴沟里翻船,被黄祖所杀,听说高燚已经亲自出兵江夏要为孙坚报仇了,我想为了策应高燚,袁术必然要对刘表有所动作的!”
“对了,刘备派来我们这里的是谁?”袁绍问道。
陈琳道:“徐州别驾孙乾孙公佑!”
袁绍撇撇嘴:“小人物一个,曹豹我都有耳闻,这个孙乾是什么角色?难道刘备根本看不起我吗?”
陈琳笑着摇摇头:“主公不要小看孙乾此人,此人极擅外交辞令,又曾师从当世大儒郑玄,这次主公几大谋臣都想刁难孙乾不让他见主公,却都被他辨驳得理屈词穷!”
袁绍大吃一惊:“是吗?是大儒郑玄的学生,那就怪不得了,传我的话,我有病在身,不便见他,就说我觉得刘备弘雅有信义,徐州由他掌管是众望所归,我一定大力支持!”
“诺,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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