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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桑麻     回到三国当黄巾txt下载     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04章 徐州起干戈

    汝南治所,平舆县城。

    刘备在陈到的帮助下,迅速平定了汝南境内的刘辟,整个汝南郡风气肃然,不过对于曹操的崛起,刘备也是看在眼里,从东郡太守,数月之间就将整个兖州掌控在了手中,这政治与军事才能远在孙坚和刘备之上,甚至于高燚也不遑多让。

    然而很快地,另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传来,远在琅琊避难的曹嵩知道自己的儿子曹操当上了兖州刺史,便收拾了几大车金银珠宝携带家眷要到鄄城投奔曹操,陶谦此前与曹操有过几次军事冲突,便想做个好人,派泰山太守应邵着人一路护送曹嵩回鄄城,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护送的武将张闿见财起意,杀了曹嵩一家,到泰山落草去了,应邵也因为害怕引火烧身,弃官投靠袁术去了。

    陶谦自从几年前受任为徐州刺史起便刻意经营此地。徐州自来物产丰富,户口殷实。趁机招募军队名为保城卫国其实是暗地积蓄武力和财力等待机会争夺天下,董卓擅政时根本就没有加入勤王部队,只是暗中支援袁术,说到底还是为了保存实力,徐州牧的头衔还是被董卓敕封的。

    数月前趁着曹操和袁术大决战也妄想捞一把同时“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正是几年前幕僚王朗和赵昱提出的建议,可惜陶谦当时没有采纳,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陶谦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曹操今非昔比已不是那个只会败绩荥阳的曹阿瞒了。曹操经过与青徐黄巾军几次周旋,终于迫使百万黄巾投降,后收其精锐号为“青州兵”。

    陈宫和万潜、鲍信等人乘机推举曹操为兖州牧,几乎是一夜之间,曹操达到了与陶谦平起平坐的地位,毗邻兖州的陶谦当然要有些动作了。

    但陶谦身为一州的长官,自然不能师出无名,于是他制造了一个傀儡政权阙宣,让其在自己下辖的下邳称帝,陶谦先假装和好派一向有清名的从事赵昱去安抚,其实是让赵昱送死,接着又以讨逆之名“平乱”,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接连攻下兖州南部和青州西部,准备占据司隶以后实施他那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计划。

    别人都以为陶谦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温谦恭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陶谦想借着这次机会争霸天下问鼎中原!

    可曹操是何等人物,会看不婆陶谦那点小伎俩?他只不过是在等,等徐州的远征军团征得够远了等城内守军被频频传来的捷报冲昏了头脑后才毅然下令:出兵!

    于是徐州数十个城陷落了,徐州危在旦夕了,陶谦慌了,命令远征军星夜回救,与曹操大军相遇于彭城城北的一片原野之上,徐州军将大多是农夫出身且不善骑马的几万步兵浩浩荡荡地摆开,曹操二话没说指挥起曹营中刚训练出来的最具摧毁力的虎豹骑突击过去,那场面一定是如虎入羊群般肆虐、砍瓜切菜般简单。

    《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陶谦倒好,不知彼也就罢了,连己也不知,安得不败?

    现在曹嵩遇害了,鬼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曹操迅速发动了第二次东征,誓要踏平徐州,屠城的行为当然被冠上了天经地义的借口:报仇雪恨,而真正的作用却达到了最短时间最大程度地降低徐州军民士气的目的,这种无异于流氓式的扩充地盘是给陶谦几巴掌还让其吃哑巴亏,虽然曹操也是性情中人,虽然他声泪俱下地为父亲曹嵩写了《善哉行》这篇祭文,虽然他不无心痛地在下邳盖了一座曹公祠纪念父亲的遇害……

    “二弟三弟,集合兵马,准备随我克日奔赴徐州,救援陶谦公!”

    在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刘备当即作出了整兵前往徐州的决定。

    张飞听到有仗可打,自然是非常高兴,但是关羽却有些犹豫了:“兄长三思,汝南刚刚安定下来,此时如果我们出兵,难保宵小不会再次反复,汝南一郡不比平原弹丸之地,谁留谁去,不可不慎重!”

    刘备想了一想道:“就命陈到留守,让夏侯博和简雍帮助处理军政事务,必能让人放心!”

    关羽想想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便点点头:“如此甚好,那我与三弟便去整顿兵马!”

    当天夜里,刘备便将陈到从古城调来平舆,以留守之任托付,陈到待要推辞,刘备再三不许,又有夏侯博与简雍相劝,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次日,刘备便起兵五千,与关羽张飞借道豫州向徐州剡城而去。

    陶谦现在正龟缩在郯城里,前些日子远征军攻下的泰山华、费以及兖南任城三座城池得而复失不说,这下连彭城、下邳、小沛等军事重镇也没了,幸好郯城城防坚固军民齐心曹军才未能即日攻下,不过眼睁睁看着徐州百姓惨遭屠戮他也日日心惊胆战,回想自己一生清名,临死了竟未能保住晚节,真是上负祖宗社稷,下负子孙百姓啊。

    “报!别驾糜竺、长史陈登回来了。”

    “子仲,元龙,你们总算回来了,再迟几天我真要带着百姓举州前往丹阳避难了!”

    “让府君久等了,我这次请得青州刺史田楷来助,目下正与北海相孔融在城北二十里扎下营寨随时听候府君调遣。”说话的人三十多岁,正是徐州大族陈登陈*元龙。

    “我这次也不负主公所托,不仅请来孔国相来援,而且路上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汝南太守刘玄德已经带兵五千在路上了,不日也会来相助。”糜竺不紧不慢道。

    “刘玄德吗?太好了!二位辛苦了,我早已摆下宴席,咱们边吃边分析郯城形势。”

    徐州议事厅。

    “你们去搬救兵的这几日,我也在城上研究了曹军作战的特点,大家来看,”陶谦指着桌上一张地图对众文武道,“曹军作战时往往先以骑兵冲锋,待冲乱对方阵脚后再以步兵发起二次冲锋,两番过后对方已基本丧失了抵抗力,对付这种作战方式只有据险而守伺隙出击。”

    陈登点点头道:“府君果然见识敏锐,只是剡城附近据点都已经被曹操攻破,我们想要牵制曹军,并不太容易!”

    “这个不必担心,前些日子我吩咐人在郯城西北二十里处修筑了一座襄赍新城,将未来得及撤回来的远征军布防在城里以牵制敌军,孔融田楷两支友军已扎下营寨就不必另行移营了,只嘱咐他们坚守营寨壮我军声势即可!”

    陶谦稍微起了点信心,接着说道:“我闻刘备手下关羽张飞皆当世虎将,可待其到来之后,教其于城东邀击曹军,我城内可迅速派出两支军队,一支接应友军,另一支押送粮草接济他们,相信不出数月,敌军定会因粮尽而退军,到时说不定可以趁机收回失陷的城池,如果还不能成功,那就是上天要亡我徐州了。”

    “府君英明,但不知是谁驻守襄赍?”糜竺道。

    “是曹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曹豹此人文不通武不能偏又生性好战,前次还硬是要出战夏侯惇,若非突起暴风他那还有命回城?府君之计只怕要误在他手上啊!”糜竺不由失声道。

    “曹豹走时我已千叮咛万嘱咐,他再大胆也不至于会违反军令吧?”陶谦有些不以为然。

    “吾弟糜芳向来持重,不如派他去增援,或可保万无一失。”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请府君放心!”

    “登有一言不知当讲否?”陈登一直紧缩着眉头,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元龙但讲无妨。”

    “曹操兵精将猛,更兼有戏志才、满宠、毛玠智士为之谋划,他见强攻不成,未必便不会改用其他作战方法,援军可靠但并不一定可恃,何况人虽众而心未必齐,反董联盟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担心的是曹操会不会采用各个击破的方法先消灭城外的军队借而孤立郯城,那时可就麻烦大了!”

    “咳、咳!”陶谦刚喝了一口茶,却被陈登的这一番话说得剧烈咳嗽起来。

    郯城外,曹军大营。

    曹军的营寨清一色的白,全军缟素,白马白帐,连兵器也都泛着银白的寒光。

    “陶谦老儿死期已近,不意还做垂死挣扎。”曹操身着白孝,不怒自威。

    “主公所言甚是,只是似乎陶谦已请来不少救兵,恐怕还要周旋些时日。”戏志才本来就是白发,穿上白衣白甲就更白了,他接过曹操的话茬道。

    “志才何怯?想我数万精兵取徐州还不是手到擒来,青徐之兵久不经战事自然没有什么战斗力,等我们有了兖徐二州,就有资本跟那些大诸侯们争霸天下了。”

    “虽如此,还希望主公能出奇制胜,以最小损失取得最大战果。”戏志才拱手善意提醒道。

    听了戏志才的话,曹操不敢不侧耳,虽然屡战屡克,却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志才有何高见?”

    “依我之见,趁其他援军到来之前先全力攻下襄赍新城,我观守将曹豹无谋之辈,当以计引其出战,再以伏兵假扮败军赚城,彼时援军已到,主公可集结重兵各个击破之,同时以一支部队假装主力吸引郯城守军主力,只要我们坚守营寨,到那时城中孤立无援,必然不攻自破。”

    “诸位可有意见?”曹操看向其他人。

    众人齐声称是。( 就爱网)

第505章 刘备援徐州

    襄赍新城内。

    已经三天了,曹豹焦急地踱来踱去,对方将领曹仁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每天耀武扬威地大摇大摆开过来,在外面骂一天就又开回去,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眼看日近黄昏,曹豹刚想眼睁睁地看对方回营,咬了咬牙“忍了”的念头还没冒出来,对方突然阵脚大乱。

    “什么,有人袭营?敌人援军这么快就来了?快撤军,别管那些辎重了!”曹仁面色大变,指挥着乱哄哄的军队往回急赶,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只留下一地散乱的粮草、大旗和其他辎重,在夕阳的反射下显得十分耀眼。

    曹豹看得有些傻眼。

    等等,再等等,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了,援军难道真的来了:“兄弟们,给我出城追!”

    几千人早憋不住了,城里断了两天粮,郯城的运粮队一直被阻在城外,眼下有东西吃了谁还耐得住性子,出了城各自向粮草方向奔去。

    “将军,前面似乎也有敌方的辎重留下。”

    “兄弟们,大家一鼓作气攻破敌营,和援军一起把敌人杀回老家去!”曹豹众军一路抬着战利品,一路追杀过去。

    此时天已摸黑,曹豹号召众人点起火把,不觉到了一处树林前,每个军士此刻俱是身负重物,曹豹自己马背上也放了两包粮食,刚要号召众军继续行进,前面忽有斥候来报:“将军,曹营大乱,敌军正和一股不知名的军队混战在一起。”

    “胜负之势如何。”毕竟是军国大事曹豹也不敢太过大意。

    “未见分晓。”

    “再探!”

    “是!”

    不一会儿,第二队斥候回报:“敌军已弃营而走,友军自称是青州田楷属下。”

    曹豹大喜,即刻传令全军进发。

    黑暗中,几千人盔甲不整地临近襄赍新城下:“我是曹豹将军,刚才中了敌人埋伏,快开城门,后面追兵就快来了!”

    守城兵士见火把下依稀是曹豹模样,赶紧下令开门。

    对方军队进了一半,突然大呼起来:“主公有令,不放一人出城,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杀声四起,襄赍新城顿时成了人间炼狱。

    彼时曹军已将城四面围定,侥幸出得城门者皆被剁为肉泥,余众只好拼死一战,倒也使曹军损失不少人。

    曹豹遥望见城内火光冲天,顾不得背上中的那一箭的痛楚,带着手下几百残兵败将向回奔去。

    刚才行进到林子深处,自己刚意识到区区一个田楷怎么就能打败曹操,突然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股伏兵,一阵乱箭瞎射接着又一通刀剑戟矛胡砍,搞得自己的军队死伤一大半,他也是杀了一条血路才逃了出来,幸好对方没追来。

    临近城下,还没开口叫城门,守城兵士竟先说话了:“是曹豹将军吗?刚才有股敌军来犯被我等击退了,我们马上开城门!”

    曹豹早憋了一肚子气,也没多想就要进城门。

    “放!”黑暗中不知谁一声令下,城门前的徐州兵被四面八方的飞矢射成了刺猬。

    曹豹此时才如梦初醒,几十人保着他再次杀了出来,曹豹的心理防线被完全击溃,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一个劲往郯城奔,没过多久遇上了前来接应的糜芳,他看看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想到临行前陶大人的吩咐,惶恐无地,举剑就要自刎,却被糜芳愤怒地制止了。

    “现在死真是便宜你了,跟我回去听候大人发落!”

    经过将近二十天的倍道行军,刘备的五千人马总算赶到了徐州城外。

    孔融、田楷已经先在城外扎营,接应了他们,言说前些日子襄賷新城失陷经过,刘备听了叹道:“陶公祖仁人君子,不意受此无辜之冤。”

    孔融道:“曹军势大,操又是善于用兵之人,我们不能贸然作战,先观其动静,然后进兵。”

    刘备道:“备有五千人马,军容虽盛,恐怕粮少难以持久,备愿与弟等杀奔曹营,借机入城去见陶使君商议。”

    孔融笑道:“也好,我令军士在寨外多设鹿角,内中潜伏弓弩手,坚守不战。”

    安顿好一切,刘备诸人率军转过城东,刚刚扎下营寨,不多时,一支军队鼓噪而来,只见马军步军如潮似浪,当头一员大将勒马高叫:“何处狂徒,敢在此下寨!”

    刘备看了看敌军阵势道:“此人打着‘乐’字旗号,想必便是曹操手下大将乐进乐文谦,我闻乐进乃是曹营名将,三弟可上去刹一刹他的威风。”

    张飞答应一声:“得令!”便拍马挺矛而出。

    两马相交,高下自分,乐进立即被张飞那绵绵不绝的气势震慑住了,虽然每一招都接得上,但似乎每一招都处于下风,而且对方故意消耗自己的体力,不可恋战,主公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形,撤!

    刘备向后一招,全军立即乘势追杀,赶无多远,忽见前方尘头大起,原来是曹操闻听乐进刚才被这里突然出现的人马杀得大败,因此引着诸将杀奔而来。

    两军对圆处,各自引兵射住阵脚,曹操自立于门旗下,两边大将依次排开:夏侯渊、曹仁、乐进,戏志才此时正坐镇襄賷与孔融田楷对峙——知道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来进攻自己,所以也不作准备。

    张飞胜了一阵,纵马在两军前空地上大喝:“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夏侯渊见了不忿,挥刀便向前:“无名下辈,焉敢放肆!”

    刀枪相交,夏侯渊方知对方非等闲人物,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竟未见胜负,而且还渐渐落于下风,两军各自大骇。

    “张飞在荥阳曾独斗吕布三十余合才显吃力,不想妙才竟然在这个张飞手下连十个回合都走不到!”曹操暗叹一声,脑子里霎时转过许多想法。

    “待我助夏侯将军一臂之力。”乐进驰马而出,与夏侯渊双战张飞,张飞抖擞精神,居然越战越酣,丝毫不落下风,二人大骇,这张飞武艺真是叫人吃惊万分!

    曹操示意曹仁,曹仁会意,便也上前助战,刚冲到夏侯渊和乐进身边,不防一箭破空袭来,曹仁慌忙闪开,这一箭射得还挺友好,到曹仁跟前时已经没了力道。

    “什么人?”曹仁知道对方一定没有尽全力,否则这支箭现在已经插在他的身上了。

    只见不远之处,一人刚搁起弓箭,双手持戟,酣战于曹军战阵之中,混战之中不失洒脱之气,金鞍宝马,白袍银铠,风度翩翩,仪态万千,令人心驰神往。

    “敌将可通姓名!”曹仁中气十足地喝问来将。

    “东莱太史慈!”来将淡然道,言语里一股子不屑。

    曹操脸上阴晴不定,因为他看见看出万人敌的关羽还没有出场!这会却又冒出来了一个太史慈!

    “这个陶谦也真是的,这么多人全来保护他了,不知道说他幸福还是可怜!”

    那边乐进与夏侯渊已经败下阵来了,曹操无奈,只得先鸣金收兵。

    “你究竟是谁?”虽然搞得曹军仓皇退去,可刘备的脸上不喜反忧。

    “难道刘使君以为我是奸细?”太史慈看着对面面色不善的刘备,知道他肯定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曹操势力不弱,为何壮士一来,曹操就退兵了?这当如何解释?”刘备不紧不慢的说道,刚才战场之上只有傻子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之事是曹军的诡计,不是吗?”太史慈笑笑,他也无法解释这种种的巧合,真相大白之前他只能就事论事。

    “此话怎讲?”刘备继续问道。

    “使君今有一疑而我可令使君不疑有三:一,若我是奸细,不会在曹操攻打徐州时便料知北海之围;二,若我是奸细,一箭取使君人头并非难事,可我没有这么做,我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匹马从家乡而来共助陶府君守护徐州,那使君又如何解释呢?敌人不过是想离间我军之心以便从中渔利,此时我们应团结一致而非相互猜疑,我命诚然不足惜,可惜的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刘备深深被太史慈的辩才折服了,恍然大悟的说:“备之不明乃至于此!”边说还边拉着要冲过来的张飞。

    话刚说完只见徐州城门大开,原来城上望见红旗白字“汝南刘玄德”的旗号,知道是援军,前来迎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了城。

    虽然因为战乱大街上已很少看得见人影,但林立的店铺装修豪华的酒楼客栈还是可以让人想象得到平日的情景。

    陶谦领着众文武官员夹道欢迎,刘备从诸人中一眼便认出了陶谦:最老,最憔悴,一脸皱纹,熬了不知几个通宵的眼满布着血丝,深深凹了下去,不过还是对着刘备打起了精神来:

    “久闻玄德清名,今得来援,真徐州幸事!”

    “陶公过誉了!备何敢当?公受不白之冤,天下凡明是非曲直者皆欲来援也,何独备耳?”

    “玄德休得过谦,远来劳苦,还请府衙用宴。”( 就爱网)

第506章 一箭射双雕

    众人依次进了府衙,分宾主而坐下,喜欢字画的张飞好奇地看着这里的雕梁画栋、器皿古玩,与战场之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陶谦却是盯着刘备突然道:“玄德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州牧之才也,做一郡守诚为可惜,子仲,取信印来。”

    刘备听着陶谦前半句还谦虚地逊谢了下,到了后半句却一头雾水了,茫然地看着陶谦,只见陶谦微微的捻须点头。

    不一会,糜竺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黄包袱,陶谦颤抖着取来拿到刘备面前:“还望玄德勿辞。”

    刘备愕然道:“公这是何意也?”

    陶谦长叹一声道:“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玄德乃汉室宗亲,正应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为也,情愿将徐州相让,来日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众人听了,哗声一片,都觉得刘备虽无大恶,却并无大功,充其量就是追着几个黄巾贼党换了几个官做,再就是荥阳三英战吕布,可那算得了什么呢?仨打一个也没打过,有武勇却没谋略,做个高唐尉还被贼众攻破了城,把这么大个徐州交给他,不是等着让挖祖坟呢吗?

    刘备离席正色再拜道:“备虽汉室苗裔,然功微德薄,为汝南太守犹恐不称职,今为大义,故来相助,公出此言,莫非疑备有吞并之心耶?若举此念,皇天不佑!”

    说这话时,阳光正**府衙的窗子,衬在刘备的身后,恍若天神下凡。

    确切一点说是佛,因为只有佛的耳朵才能像他的一样快挨着肩膀了。

    陶谦道:“此老夫之实情耶!”再三相让。

    刘备哪里肯受,就是肯受现在也不敢接啊!

    糜竺实在看不下去了,进言道:“今曹军兵临城下,且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日,再当相让可也。”

    众人齐声称善。

    关羽趁机道:“曹军今日没有占到便宜,还被我军挫动锐气,必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猜得没错,敌军今夜便会劫营。”

    刘备也趁机说道:“不如趁天色尚早,我等出城坚守营寨,虽如此,备依然要修下一封劝和书致于曹操,我军有陶公粮草依赖,更兼诸君清名及麾下众将武勇,何虑曹军不退!”

    陶谦虽是老眼,但刚才大战时还不至于是昏花的,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刘备的要求。

    于是刘备传檄三寨,暂且按兵不动,遣人赍书以达曹操。

    “启禀主公,徐州有战书到。”

    曹操铁青着脸接过信札,打开一看是刘备的书信:

    “备自河南一地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不及趋侍。向者,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目今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曹操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更加怒不可遏:“刘备何人,敢以书来劝我,且中间有讥讽之意,况今日挫我锐气,殊为可恨,看我来日以智计灭汝!来啊,速斩使者!”

    “主公且慢!”帐内走进一人,正是前日以计陷襄赍城的戏志才,特地赶来曹军本寨。

    曹操见是一向奇计频出的戏志才,心下稍安,“志才可有好计策破刘备援军?”

    “今日之事我已听说了。”戏志才微微顿首道。

    “唉!”曹操长叹一声。

    “主公中了刘备之计!”戏志才不动声色道。

    “什么?”曹操大惊,“志才说来听听。”

    戏志才朗声道:“玄德先礼后兵,主公不该废了礼数!”

    曹操会意,命令款留来使,让其在别帐等候回书。

    “我在襄赍观望了数日,田楷、孔融皆怯懦之辈,主公何不舍近绕远突袭其营寨,继而可以对刘备军成夹击之势,刘备军远来驰援,人困马乏,汝南平舆至徐州郯城七百多里,倍道行军二十多天,此刻必然士气大降,又闻其皆乃匪寇初降且久乏训练之士,本不足虑,奈何今日不趁其立足未稳而卒击之,听任其摆布,今又被致书,也是慢我军心者,况彼有粮草为赖,久之我们只得退军了。”

    “报!”斥候进了帐,“刘备诸人都在营内欢宴!”

    “嗯,再探!”曹操目送着他出去,转头问戏志才,“依志才之意,吾将何如?”

    戏志才却紧锁着眉头:“听主公曾说刘备此人极有谋略,不知此言当真?”

    “不错,经历黄巾之乱而崛起的几个人物之中,高燚、孙坚、刘备都不是等闲人物!”曹操点头道。

    “如此说来,要对付陶谦,先要对付这个刘备!”

    “志才所虑,甚与吾同,只是现在刘备势单力薄,其实无能为也,今夜我们只管劫营,只叫各军慎重行事可也!”

    “主公既明此计,我也不必多言,便请主公下令!”

    入夜,群星隐没,暗淡无光,几个人围着篝火而坐,关羽捧着个《春秋》在那一本正经地看,张飞得了陶谦送的一坛美酒,正要美滋滋地享受,却被太史慈拉去一起讨论起了练武的心得起来。

    “子义你的弓术真是厉害,不过战场之上,单靠弓术也不行的,要不要趁着今天天气好,咱们比试一番兵器功夫如何?”张飞与太史慈说到兴高采烈处,便要去拿他的丈八蛇矛来与太史慈比划比划。

    太史慈笑着婉拒了:“张将军,等打退了曹操之后再比试不迟,否则咱们体力都消耗在这上面了,哪里还有力气杀敌?其实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讨论讨论也是不错的,不一定要动刀动枪!”

    “哦?”这个说法新奇有趣,把关羽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光说不练,岂不是纸上谈兵?”

    “未必,不知二位将军注意到没有,人的武力虽有高低,但特点又不同,有的人注重防守,有的人攻守兼备,就像二位将军注重气势压人,快打猛攻,但在防守上就会给敌以可乘之机,所以我建议二位将军你攻击的时候也注意提高速度,使那些即使实力与二位相当甚至略高几分的人也只能专心防御你的攻击而无暇反戈一击,达到既可震慑敌人又可全身而退的境界,那么就不会出现当日三人对阵吕布却占下风的情景了。”太史慈也不含糊,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关羽眉毛微挑,却是深表赞同,倒是脾气一向暴躁的张飞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爽朗地笑道:“子义说得不错,我以后一定在这方面多参悟一下。”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刘备巡营而回,见几人说得兴奋,也走了过来。

    太史慈灵机一动说:“你们看今晚天色晦暗,咱们不如来个‘听声辩位’的射箭比赛!”

    “什么听声辩位?”一说射箭,众人当然兴致大起。

    “其实很简单了!射箭主要靠的是眼力,但现在黑灯瞎火的肚子又饿怎么办呢?我又懒得动……”太史慈故意吊他们的胃口。

    “呱呱!”几声乌鸦叫声传来。

    “真烦人的声音,我的弓箭呢?”太史慈说着,从士兵手中取过自己宝弓,一箭射向树上的乌鸦叫声来处。

    “哇,呱!”一只中箭的乌鸦扑棱扑棱落下来,太史慈撇撇嘴:“呶,就是这样!”

    “这个玩法有趣。”张飞立即站到空地上,手持弓箭,四处转动着身体,一听有乌声响就射过去,不一会便射下来好几只鸽子,太史慈也不示弱,抬手一箭也射了出去,只听空中惨叫一声,却没有东西掉下来。

    “不对呀,这鸽子也太牛了吧?”张飞大奇不已,什么鸽子中了箭还能跑掉?

    只听“吧嗒”一声,半空中掉下一只白兔。

    “有没有搞错啊,兔子会飞了?”张飞大吃一惊。

    “没有搞错,刚才一只老鹰抓住了只兔子不巧又碰上了只鸽子,老鹰刚要攻击鸽子却被我一箭射中,只得忍痛丢下兔子才死命逃去,这就是听声的妙处所在,非常考验人的耳力!”太史慈很自信地说道。

    四人大笑,便接着再射。

    等了好一会,众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射下来的都是鸽子!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也百思不得其解。

    “肯定不是偶然!”刘备走到鸽子尸体前拿起一只,对着它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终于在鸽爪处发现了拴着的小竹筒,取下一看,有一封字条:“全军已待命,只等主公下令!”。

    原来是敌军的飞鸽传书!

    “难道曹操攻打北边的援军去了?”分兵攻击刘备倒不怕,就怕他把自己杵在这儿全军攻击那就坏了,照理说他写的劝和书该到曹营了吧,反董卓联盟时曹操和他关系不是很好吗?难道曹操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吗?虽然说自己压根就没指望曹操能给自己面子。

    还是说,他就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射得太多了,先烤了分给兄弟们吧!”太史慈和张飞往地上一扔,鸽子堆成一大片。

    “一,二,三……竟然有三十多只,快看看,脚上都绑着竹筒呢吗?”刘备下意识地数了数,不禁大吃一惊,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鸽子在天上飞,况且这里在打仗,禽兽不会蠢到来送死的地步的,除非是——

    大家翻了翻:“恩!”

    果然,都是军用专门训练出来的信鸽。

    信鸽亦称“通信鸽”,是普通鸽子中衍生、发展和培育出来的一个特殊种群,因为鸽子有天生的归巢的本能,无论是阻隔千山万水还是崇山峻岭,它们都要回到自己熟悉和生活的地方,因为它们的恋家和归巢性被人们所发现,而培育,发展,利用来传递紧要信息尤其是军情,也因为它们传递信息时隐蔽,故而一般人很难会把漂亮优雅通体洁白的它同血腥残酷的战争联系起来,楚汉相争之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就是放出一只信鸽求援而获了救。

    都绑了竹筒?曹操葫芦里卖什么药?

    “一两个还好说,都绑上了……难道是想迷惑我们?”太史慈道。

    “如果真是这样,北边援军到底有没有危险?”张飞有些着急了。

    刘备静静地不说话,虽然他一向很反感这种诡计的虚虚实实,但如今身临其境了就不能置身事外,敌人既然要迷惑自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绕道攻击孔融他们的,因为鸽子脚上的竹筒是真的,就算送了信也是混水摸鱼无迹可寻啊。

    实在是一场生与死的赌博。

    既然是敌人故意泄露给他们的,那十有**是假情报,只是现在事情纷乱如麻,有没有一个突破口让人证实这就是假的呢?

    “子义,你可能快分辨出鸽子飞来的方向?”望了眼书案上的敌我驻扎布防图,刘备忽然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问向太史慈道。

    “大部分是西南。”太史慈十分肯定地说,“使君看出眉目来了吗?”

    “时间有点紧迫,我们可能已经被敌人的密探监视很久了,这样,先派一小队士兵以砍柴为名到四周明目张胆地混淆那些密探的判断,咱们依然按原计划行动!”

    “准备好了吗?”曹操面对帐外的将士高声问道。

    “准备好了!”士兵们热情地回应,注视着他们这位战无不胜的领袖。

    “曹洪,戏志才,满宠紧守中寨,其余将士随我出发!”

    “主公何必亲自出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戏志才不放心道。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何况刘备已抽调一半兵力到别处,斥候又报说他们正在庆祝,根本没有防备。”曹操本来还想说没你戏志才的时候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但一想起戏志才一向的忠贞就没有多说。

    三更时分,一支人马口衔枚足裹布悄悄向刘备军营行进。

    一堆篝火在营前空地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四周坐了一圈酩酊大醉的将军们,几十个士兵在一边唱着军歌一边击鼓,完全不知道身边即将发生的危险。

    “启禀主公,我们的骑兵已经牵制住了北边敌军。”

    “好,下令劫营!”曹操道。

    “冲啊,杀啊!”李整、乐进二人率军如两头猛虎冲进了营地,李整军边在帐外纵火边追杀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兵,乐进怕李整抢功,独自率领轻骑兵直冲到篝火前,手起刀落,关羽张飞太史慈刘备的人头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砍了下来。

    李整闻声赶来:“文谦,你!”

    乐进也有点傻眼,看了刀口上却并没有半星血迹!他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草人!

    “敌营里大概有多少人?”乐进问。

    “不满一千,刚才还跑了一大半。”李整说,“看来敌人是早有埋伏,幸亏主公早已识破,咱么快装作张皇要撤退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太史慈与刘备,各领千余人马出现在左右,将李整、乐进团团围在核心。

    李整、乐进见此大呼:“敌军势众,我等何不死战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众军齐声回应,立即摆开防御态势,士气反而高涨起来。

    曹操见时机已到,便下令全军出击,霎时曹仁、夏侯渊、吕虔冲了出去,曹操自己也指挥一支人马冲向刘备军。

    太史慈不敢大意,立即分兵迎敌,留下刘备双敌李整、乐进。

    突然关羽斜刺里杀出,拍马敌住夏侯渊,一柄青龙偃月刀舞得虎虎生风,隐然有响雷之声。

    夏侯渊没想到关羽上来就出杀招,立即撑起手中的鬼头斩*马刀护住身体,关羽却并未加攻击,猛地又一刀拦住了想袭击刘备后方的吕虔,吕虔大骇,幸好夏侯渊赶来,二将杀住关羽,打算以多压少。

    关羽凛然不惧,似乎这才是他的目的,他从容应对着夏侯渊和吕虔的攻击,反而越打越有精神。

    曹操在一旁见了不禁大怒,匹马想上前助阵,倚天宝剑噌地出了鞘,未待出击,眼前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太史慈手持双戟,疾如闪电直指自己。

    曹操本习武出身,自然有身好武艺,他举剑隔开双戟,手中剑花翻飞,一股英霸之气傲然而生!

    太史慈又何等人物!他知对方果是曹操,也瞬间出了杀招!

    他在曹操挥剑之间,将手中双戟奋力一合,双戟竟然变成了双头戟!

    “什么?”曹操心中微感不妙。

    果然,太史慈凭着他那天生的神速将双头戟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他身体的外围迅速出现了一个半圆型的戟影圈,而且咄咄逼人地移向曹操,把他逼得步步后退。

    “主公小心!”曹仁在前军看见了,立即调转马头往回奔,这时又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

    正是前日从曹军之中救出曹豹的糜芳,他奋力截住曹仁,一刀劈向他的头部。

    曹仁举起左手,小臂上的盾牌接住了这一招。

    “兀的汝这厮实在可恨,叫汝知道我厉害!”曹仁眼见曹操势危,又见糜芳只是个黄毛小子,双手合十。

    “这是什么招式?”糜芳微微吃惊。

    曹仁几乎是在霎那间抽出一件模样怪异的三尺来长兵器,原来那盾牌就是他的鞘,但见他兵去盾挡,搞得糜芳一时竟无招架之功,只有还手之力,糜芳这才知道曹仁厉害,使劲平生气力频出险招却也丝毫奈何曹仁不得。

    正当此时,关羽在不远处望见糜芳形势危急,旋即一刀逼退夏侯渊与吕虔,纵马舞刀,直取曹仁,将糜芳救了下来。

    糜芳得救,对关羽不禁感恩戴德:“多谢关将军相救之恩!”

    “这里交由我们来应付,糜芳将军,你领一支人马,前去骚扰曹军主营!”关羽望了一眼尾随追来的夏侯渊和吕虔,低声对糜芳嘱咐道。

    糜芳点点头,抽身带兵离去。

    曹仁见状,待要出手拦截糜芳,早被关羽出手当下,这时夏侯渊与吕虔也引兵到了,三将围住关羽,却想不到根本占不到便宜,倒被关羽的威势震慑得尽落下风。

    曹操看得又气又急,区区一个关羽,竟然这样厉害,夏侯渊和曹仁和曹营数一数二的猛将,然而在关羽面前,却如同孩童面对大人一般。

    “妙才,子孝,子恪,不必理会关羽,拿住刘备要紧!”曹操奋力与太史慈相斗,然而几招之后,连倚天剑都被太史慈的双戟给撞飞了。

    “休伤吾主!”夏侯渊与曹仁吕虔没有听曹操的话,弃了关羽,立即回马便去救应曹操,太史慈这才收了手。

    “主公不好了,中寨已失,是敌军人马!”曹军的传令兵惊慌失措来报。

    “什么?我来时已吩咐众人,怎会失了?”曹操见在这里也占不到便宜,只好下令撤军。

    回无多远,路上突然闪出两彪人马拦住去路,绣旗影里,两骑飞出,乃是刚劫寨大胜而归在此专侯曹军的糜芳与曹豹二人。

    曹操头皮发麻,连忙下令全军御敌。

    战无多时,太史慈与刘关张等人也赶了过来,成前后夹击之势。

    眼看手下士兵渐渐减少,曹操眼冒怒火,高喝道:“虎豹骑出列!”

    “是!”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回应声,两军分开,出现了一个骑兵方阵,他们人马俱以甲护体,只露出一双眼睛,咋看上去,一个个宛如人世间的黑色战神,他们手持长枪,闪电一般冲向拦截自己和追兵的步骑兵阵。

    乱箭射过去,都被重甲挡偏了,枪戟刺过去,就像是给人家挠痒般,这是什么怪物?

    糜芳所带领的人马大多是战斗力不强,兵器也不精良的步军,如何抵得住这般实力相差悬殊的屠杀,而另一边关羽张飞这两员猛将也砍杀了几十人,但名闻天下的虎豹骑可不是盖的,不一会儿,虎豹骑就清理出了一条退路,于是曹操带兵从容而退。

    两军会师,计点人马,此次交战损失了千余步军,数十骑兵,众人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是防御而不是攻击,也就不追曹军,便回了去。

    曹操见对方没有追来,方才安下心来,来到寨前,却见曹洪他们眉头紧锁地呆在寨中。

    “洪弟,寨子没失?”

    曹洪见曹操回来了,一头跪在地上:“大哥,敌人确实袭营,而且还烧了大批粮草和攻城器械。”

    “是我虑事不周,寨子没失就好,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一开始有好几个士兵报说大哥你在前方大败让我去救援,我心想凭大哥之神勇怎会败于人手,不久就来了一支神秘部队,又是屠杀又是烧营,我们只好苦苦支撑,可是他们在烧了辎重之后竟放弃了就快攻下的寨子,又原路返回了。”

    “那是他们想保存实力阻我退路,亏得虎豹骑出击才得以全身而退,今夜一战,我们失了粮草他们折了人马,相较来说还是我军有利!”曹操皱着眉头说着,突然察觉有什么不对。

    与糜芳人马交手之时,对方的战斗力十分低下,这样低下的部队怎么可能劫寨成功?而戏志才不可能没有办法的。

    可是整个劫寨过程,只有曹洪在支撑,戏志才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士兵来报说戏志才病重不能理事,真是这样吗?

    “可没了粮草我军如何撑下去?”曹洪不知道曹操心中所想,哭丧着脸道。

    “洪弟你看!”曹操命众人打开一个洞口,里面早存满了粮草,“这是早就备好的,敌人想再次让我粮尽退军,白日做梦!”

    “不过他们也忒歹毒,和我们一样用调虎离山计。”戏志才咳嗽着说道,他自己都诧异曹操是什么时候在这一处备好了这么粮草的。

    人马躁动,李整父亲李乾领着一支队伍归来:“主公!”

    “李将军怎么这么慢?倘若刚才有你来助,敌营必可一鼓拿下。”曹操微微不满道。

    “主公有所不知,我本想牵制孔融军,却碰上了一支神秘部队,我苦战良久才得脱身!”李乾给众人示意自己身上的轻伤。

    “神秘部队?这个时候,会是谁呢?,难道是孙坚?他不是正被刘表牵制在江夏一带吗?李将军起来吧,对方以逸待劳,你输了也不丢脸!”曹操摆摆手示意李乾起身,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陈留,太守府。

    “启禀太守,陈宫求见!”

    “快快有请!”座上之人正是张邈,他眉头微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孟卓兄别来无恙?”陈宫从外而入,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公台此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孟卓爽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小弟此来欲与兄共议反曹大事!”

    “什么?”张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公台真会开玩笑!曹操能当上兖州刺史,全因你和兖州官吏的推举,现在你要反他?”

    “孟卓兄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陈公台,你信不信凭你刚才的那句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丢进大狱?”张邈重新坐下,“我念我们是多年好友,刚才你所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来人送客!”

    “堂堂陈留太守何时竟成了曹操的奴隶,告辞!”陈宫起身便走。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见了又何必让我再说?”

    “陈公台,我是看我们好友一场不跟你多计较。”

    “正因为你把我陈宫看做朋友,我才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我陈宫不怕和你绝交,我怕的是无数的大汉子民们无辜死去啊!”陈宫回转身来,激动地说。

    张邈低下头,他知道陈宫在说什么。

    “曹操曾说过两句话,孟卓知道吗?也就是这两句话让我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哪两句话?”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张邈一凛,好毒辣的口气。

    “当时他刺杀董卓不成,化名逃往陈留,在中牟被我抓住,我与之畅谈天下事,于是才想要和他共举义旗,不料他不分青红皂白仅凭磨刀声疑而误杀吕伯奢全家,曹操和董卓本来就是一丘之貉,只恨陈宫眼拙,竟还以为他是个英雄。”

    “可在反董卓之时,孟德是最积极的啊!”

    “这我承认,也正是我之前佩服他的地方,但那只能说明一部分而不能说明全部啊,看看现在曹操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台杀人机器,就算是为了他父亲的死,也该够了吧,百姓又有何罪?”

    “公台兄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

    “孟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难道不记得边让了吗?身负天下义士之清名,只因说了几句让曹操不满的话就被杀了头,虽然当时整个兖州名士联名为之求情,也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曹操性情反复无常,你我之命不知在何时啊!”

    “然而孟德东征陶谦时还对家人嘱咐:‘我若不还,往以孟卓!’此言如昨,如今却让我背叛他,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孟卓此言差矣,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应当建功立业,纵横一时,况且袁绍想要和韩馥共立刘虞为帝时,孟卓兄也是极力反对的,袁绍因此对孟卓兄怀恨在心,甚至嘱意曹操杀掉孟卓兄,曹操虽然没有这么做,但是看如今二人和睦之势,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张邈呆了一呆,这陈宫怎么把自己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的确这一直是他的心病所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也一直没有放弃找个全身而退的法子,陈宫说的对,大丈夫不可碌碌无为,但求死而无憾,想到这里,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无顾虑,公台有何良策?”

    “黄巾以来,朝廷实力大弱,加之董卓乱政及其余党把持朝政更是加剧了社会动荡,而今天下分崩离析,孟卓兄以千里之地,反而受制于人,如今曹操征东,只留一支军队防守,因此兖州空虚,弹指可破,吕布之勇,可遇不可求,孟卓兄何不与之共取兖州,事纵然不成,也可以纵横一时啊!”

    张邈知道陈宫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只等自己一句话而已,便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下是陈留太守手下刘诩,奉太守之命有军机要事求见程司马!”鄄城大门外,一个人正与守门士兵理论着。

    守兵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此人,说道:“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不过程司马很忙,我可不保证他一定会见你。”说完转身向里走去。

    “什么事?”程立正好从城中走出,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走了过来。

    “程司马!”几个守兵立即毕恭毕敬。

    “您就是程司马!”刘诩面露喜色。

    “我就是程立!不知阁下何人?有何贵干?”对于生疏的人,程立还是本能地保持着起码的警惕。

    “在下刘诩,奉陈留太守之命前来,吕布将军——”

    “吕布?”程立猛然道。

    “不错,吕布将军在并州助高燚击败匈奴于夫罗及黑山贼张燕,不仅没有得到高燚重用,反而遭到忌惮,吕布将军只好离开并州来助曹将军共击陶谦,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程司马能给吕布将军拨发些粮草!”刘诩见程立并不十分相信自己,索性将自己的话和盘托出,“大人若不信,我这里有陈留太守的亲笔书信!”

    “不错,的确是张太守的字迹。”议事厅内,郭嘉仔细看了信后肯定地说道,“我近日为主公整理过兖州各郡来往文书,这个字迹不是随便谁就能伪造的。”

    “按说张邈是主公的至交,又是明事理知是非之人,没理由和吕布在一起的,可惜主公不在此地,奉孝你看……”程立陷入沉思。

    “不好……”二人同时大呼。

    “张邈叛变了!”郭嘉大声道,程昱点点头。

    “叛变了?怎么可能?”其余众人议论纷纷。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传令下去,召东郡太守夏侯惇前来鄄城,就说兖州有变,请他来共商对策,让他挑最可靠的人留守东郡!”

    “是!”

    “张邈和吕布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给牵了线,不用多久,这个人就会露出真面目。”

    “军师,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濮阳城内,一个副将问陈宫。

    “不急,如果我所料不错,鄄城驰召夏侯惇的命令很快就会到来,等他一走我们再动手才是最佳时机,毕竟可以少损失些兵力。”陈宫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望着头上的满天繁星。

    “陈从事,夏侯将军有请。”一个士兵报告。

    “夏侯将军什么事这么要紧?”陈宫走进太守府,看见夏侯惇手上正拿着一纸文书。

    “哦,公台,你来了就好,咳……咳……仲德要我速回鄄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拖着这个病身子还要跑来跑去,不管怎么说,孟德对你这么信任,我也可以放心地让你暂行东郡太守之职,怎么样?没问题吧?”

    “宫才疏学浅,深恐有负将军厚望……”

    “哎呀别啰啰嗦嗦的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嘛!”

    “一家人?”陈宫一惊。

    “对呀!难道不是吗?你,我,还有妙才、志才、文谦、孟卓、子孝、子廉、仲德,我们和孟德一起扫荡天下,建立一个没有战争、人人安乐的时代,难道公台兄不是这样想的吗?”

    陈宫顿时一震,刚想说什么,转而想到这正是拿下东郡的最好时机,虽然有一点……但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脱口道:“将军放心,有陈宫在,东郡定保无虞,只是希望将军早日归来!”

    “既是如此!那我就率军去了,有什么事和韩浩将军商量,再会!”说罢夏侯惇跨上战马飞驰而去。

    陈宫面上闪过一丝寒光:“夏侯将军,别怪我!”

    他面向东方再拜道:“陶府君,陈宫没有辜负您的厚望!”

    “军师,吕布将军已率大军赶来,马上就到濮阳了!”士兵手持快报禀告陈宫。

    “告诉吕布将军,夏侯惇已率二千余人赶往鄄城,请他务必拦住,程昱虽是智谋之士,但鄄城有我们的内应,可只要得不到消息,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准备!”

    “是,军师放心!”

    “夏侯将军,有些不对!”军队行进到一处密林里,月光黯淡,远处近处都朦朦胧胧,脚下道路依稀可辨,军队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恩,我也感受到了,是很强的杀气!”夏侯惇屏息凝神,望着林子的出口方向,“大家要格外小心!”

    他独自笑道:“这种寂静还真是让人感到可怕呢!”

    二千人小心翼翼地行进着,人衔枚,马裹布,熄灭手中火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突然射来漫天箭雨结束了生命。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直到他们平安地走出了这林子,响彻在耳边的只有时有时无的狼嚎和鸦鸣,夜风吹过树叶的缝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夏侯惇抬头望望天,天色似乎比刚才更阴沉了些,偶尔几声闷雷响过,看来是要下雨了,他又回来望望来时的林子,林子还是那样寂静,异乎寻常的寂静,耳畔传来河水哗哗的响声。

    他知道,这是济水,再走两日路程就是黄河,然后就是鄄城了,此处是济水上游,河面很窄却很深,如果不是有座桥在这里的话……

    不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已经察觉出了军队的躁动,猛地一回头——

    很窄却很深的济水之上根本没有桥!

    一道闪电划过,夏侯惇看见了军队两边出现了两支队伍,两员将领一个满脸杀气,一个面如死灰。

    “咳,咳”夏侯惇沉默了一下,“渡河!”

    又一声炸雷响过,大雨顿时倾盆如注。

    二千余人同时跳入河中,奋力游向对岸,两支敌军在后面也疯狂屠杀,鲜血染红了济水,双方尸体不停倒在河里,但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流冲向下游。

    幸存者纷纷上了岸,却没有看见夏侯惇的影子。

    “快看,夏侯将军还在对岸,快回去救夏侯将军!”

    “停下!对你们夏侯将军就这么没信心吗?检点军中死伤多少人?我夏侯惇要在这里让他们加倍偿还!”

    “禀将军,死三百二十七人,重伤二百九十三人,轻伤八百六十四人……”一个士兵道。

    “猪脑子!”只听另一人狠狠打了他一下,然后高声对着对岸的夏侯惇道:“将军,我们都好好的,一个没死,一个没伤,我们只要你平安无事!”

    “我已经听到了!你们就在那儿待着,谁要敢过来我当敌军一样杀掉!”夏侯惇听完沉声道,一刀冷冷避开汹涌而来的敌军。

    众军都沉默了,静静地流着泪看着在对面敌阵厮杀的夏侯惇。( 就爱网)

第507章 劫持夏侯惇

    另一人正是高顺,他见夏侯惇如此了得,也起了杀意,冲过来与夏侯惇缠斗在一起:“文远,这人是个疯子,我先陪陪他玩玩,咱们可不能让他跑了!”

    刀枪相交,高顺顿感惊诧:“唔,还挺不简单的嘛!病了还这么厉害,不愧勇武悍将夏侯惇!”

    “来吧!”夏侯惇并没有一丝害怕的心理,而是沉着应对着眼前这个实力非凡的高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不能乱,因为对岸还有几千为他默默鼓舞的士卒。

    “放心!”守把河口的正是张辽,他口中语气一阵自傲,“带兵不如你,单挑还比不上你吗?嗯?”他语气突然一凛,因为后面密林里传来一阵急行军的声音,当先一员大将策马冲了过来道:“夏侯将军,你在这里吗?”

    “元嗣,怎么是你?”夏侯惇听出了是韩浩。

    “将军一走,陈宫与吕布,张邈通谋夺取了濮阳,元嗣舍命杀出……”韩浩焦急地说道。

    “风声已漏,文远,流星箭!”正跟夏侯惇缠斗的战将动作一顿,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能活着出城。

    “听到了!”文远搭弓上弦,顺着声音来时方向准确射去。

    “元嗣,小心,啊!”夏侯惇听出了声音,冲过去为韩浩挡下了这一箭。

    “夏侯将军,你怎么了!”韩浩急忙问道。

    “没什么!”夏侯惇咬牙忍痛拔出了这支速度飞快的流星箭,顿时喷出一股血柱,与韩浩一起杀出重围,游到了对岸。

    箭若流星,迅猛萧杀,威力名震天下,他叫文远,文远不就是张辽吗?张辽是吕布的亲将,那么说——

    吕布来了!

    “现在怎么办,文远,咱们还是让他给跑了!”

    “还算不错了,敌人的辎重都在这里了,先回濮阳,陈宫军师一定有好计策了!”

    “什么,没抓住夏侯惇!”濮阳城内,吕布对高顺和张辽大为光火。

    “将军息怒,其实他们已经做得够好了!”陈宫在一旁道。

    “其实本来就要生擒夏侯惇了,却突然来了个韩浩,当时天色已黑……”高顺道。

    “还说!你们是在怪我没有杀掉韩浩了?”吕布怒道。

    “属下绝无此意!”高顺与张辽忙道。

    “他们说的也是实情,夏侯惇的武勇你是知道的,除非是将军亲自出马了,不过将军放心,我已派出几人诈降趁机下手劫持夏侯惇,相信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提头来见。兖州新定,我们还有许多大事要料理,不能因为敌将一人而延误时机,对了,这里有张邈的一封信。”陈宫侍立在旁,滔滔不绝说出一大段话。

    “都说了什么?”吕布一向对这内政的事情头疼。

    “他说陈留已定,又派遣其弟张超,许汜,王楷平定周边诸县,也很顺利,但雍丘,定陶,毗邻鄄城,鄄城有重兵防守,守将程昱智谋过人,派去的细作都没有成功,还请将军早日发兵攻打,最后他还说……”陈宫顿了一顿。

    “还说什么?真是啰嗦!”吕布不耐烦地说。

    “将军,我们这次能成功拿下兖州,靠的就是张邈及其故吏的帮助,况且现在曹操主力在外,万一张邈——”陈宫见吕布这样,只得把当前情势说出。

    “好了好了,他最后说的到底什么?快被你烦死!”吕布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额,他说如果我们抓到了曹操,一定要放他一条生路。”

    “哼!我吕布只要地盘,对曹操的性命没兴趣。”

    其实这也是陈宫想对吕布说的话。

    陈宫意味深长道:“曹操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啊!”

    “陈宫,张邈竟然联合吕布叛变了,亏主公以前那么重用他们!”鄄城之中,程立看着手里的急报微怒道。

    “张邈不足虑,然则以陈宫之智、吕布之勇,只怕单凭我们难以控制全局,唯有等主公回来,在这之前我们保住一城多一城。”郭嘉说道。

    “奉孝所言没错,鄄城乃军事重镇,你和元让协守,吕布军投降的人说陈宫会亲自进攻东阿,又要派其他人攻取范县,我是东阿人,对那里的民众比较了解,保住东阿则范县亦无忧矣,你与元让就在鄄城静侯我的佳音。”

    “主公之所以将一州事物托付给你,可知你是这方面的人才啊!放心,你想说的就是我要做的,可是主公大业来之不易,我也惟有竭尽所能使损失减少到最小了,程公保重!”

    “奉孝保重!”

    夕阳西下,斑斓的云彩在天边时舒时卷,夕阳下面,郭嘉目送着上马远去的程昱,一动一静,无限风景都弥散在昏黄的城墙旁。

    郭嘉回到大厅,脑子飞快运转着,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这场变乱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毫无心理准备,如果这是高燚的意思,不可能不事先派人知会自己。

    院子里传来一阵驿马的嘶鸣声,那是前几天派人去指示夏侯惇将军歼灭城外小股敌军的,同时牵制叛军主力,为东阿城池争取时间。

    夏侯惇本来是随曹操征战徐州的,只因感染上了风寒才被迫回来休养,现在却又带病出征,真是难能可贵。

    “夏侯将军那里怎么样?”郭嘉走出大厅迫不及待地询问这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却看见了驿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那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看见了郭嘉,上前抱拳道:“郭祭酒!”

    “发生什么事了?”郭嘉看到这个情形,不禁有些疑惑,莫非夏侯惇有什么事?

    “夏侯将军他,被绑架了!”传令兵颤抖着说道。

    青州兵军营,韩浩军营地。

    “什么?你说夏侯将军被劫持了?此话当真?”韩浩听闻此事,一脸愤怒。

    “属下不敢有半句假话瞒报韩将军。”

    “岂有此理!”不待传令兵说完,韩浩已上马冲向夏侯惇营地,正是夏侯惇将军把自己从队伍里挑选出来加以提拔,使自己能在军队里崭露头角,不断建立战功,像他这种能体恤军情,宽厚待人的上司可不多见如今都被几个贪图蝇头小利的军队中的败类绑架了,而且夏侯将军还身负与叛军周旋的重任,军机刻不容缓!

    不惜任何代价,他韩浩都要把夏侯将军平安无事的救出来!

    “快把我放了!”夏侯惇剧烈咳嗽着,他的风寒又加重了,可是这掩饰不了他一身凛凛威风,堂堂相貌。

    门外戒备森严,大部分士兵都不明白夏侯惇将军为什么驻扎下来不去平定叛乱自己倒没影了,谁也想不到他们的统帅已被人秘密挟持在一座小帐篷里多日水米未进无人诊治奄奄一息了。

    忽然人声嘈杂起来,夏侯惇听出了那是部下韩浩的声音,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大叫道:“元嗣,快来救我,我在这里!咳——咳——”

    “夏侯将军放心!”来人正是韩浩,他手持剑柄,冷冷注视着帐外一群心中各怀鬼胎的士兵。

    “韩浩将军,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你们也知道什么叫为难吗?你们不知道你们此举是在为难整个兖州百姓吗?”

    “韩将军!”几个士兵两股战战跪在韩浩面前,“我们都知道了,兖州已被吕布袭破,主公又远征在外,我们大家都明白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不想白白牺牲啊!”

    “放肆!”

    韩浩“嗖”地拔出长剑,勃然大怒:“主公平日如何看待你们你们比我更清楚,今日兖州有难竟得到的是你们这样的回答!快放了夏侯将军,此剑身上并无眼睛!”

    “韩将军息怒,我们只是想赚些财帛以求家用,实在别无他意!”

    韩浩手起剑落,几颗人头滚落于地,神情里还满是惊愕。

    “难道这还算不上是死罪吗?”

    剩下的士兵纷纷弃兵刃于地,齐声道:“皆是此数人主意,吾等愿听韩将军号令!”

    韩浩不理会他们,直接带人冲进小帐,看见夏侯惇被绑在柱子上,病恹恹的模样与往日驰骋沙场的雄姿英发简直判若两人,立即上前解了绳子,扶住夏侯惇:“末将来迟,让将军受苦了!”

    夏侯惇微喘着气道:“元嗣好大胆啊,你就不怕刚才那些把我杀了?”

    “他们敢!”韩浩把夏侯惇扶到床上,“此等人贪财图利,必不敢杀将军,且杀之无益,只以将军为质而已,我知如此,故敢杀之,使之进退无路,唯死而已,非是不顾将军安危也。”

    “哈哈,说得好,你这种思想应该在军中推广开来,日后再有人绑架人质就该效仿你的方法。”

    “将军少歇,末将还有事要办!”韩浩大喝道,“带进来!”

    几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推进帐内,神情甚是狼狈:“韩将军饶命!夏侯将军饶命!”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汝等触犯军法,按律当斩,念汝知错,吾会请求主公好生照顾汝等家人,”

    “元嗣,他们跟随我数年,念在初犯,况且现在我亦无恙,何不让其戴罪立功呢?”夏侯惇道。

    “将军此言差矣,劫人勒财乃山贼所为,此等人无视军纪,不斩之何以服众?日后此等风气一张,将军又何以治军?”话犹未了,那几个人头已落地。

    “唉,惇治军无方,惭愧惭愧!”夏侯惇望着眼前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就爱网)

第508章 依然无间道

    “郭祭酒,醒一醒,郭祭酒!”

    郭嘉悠悠醒转,竟然看见夏侯惇和韩浩关切地站在床边。

    “夏侯将军,你不是被——?韩浩将军!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要不是元嗣,我现在可能跟你阴阳相隔了,我们接到仲德的书信,就立即带兵赶来鄄城了,听士兵说你听到我被劫持就急的昏迷了过去,因为我的事让你这么劳心真是羞煞吾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夏侯惇一脸歉疚说着,没有注意到郭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情况很不乐观!”郭嘉披衣下床,与二将来到一张地图前计议道,“吕布势大难敌,我们唯有设计死守剩下的这几座城池,主公那里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可能还得数日才能回来,吕布新得兖州,必须先安定民心,一时半会儿不会攻到这里,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加强守备,程司马孤身去了东阿和范县,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天色近晚,东阿城门外驰来一骑,大叫开门,守门小军认得是家族元老程立,便立即放进城中。

    程立单骑进了城,却见道路旁排开两队兵士,各持兵器,知道东阿危在旦夕,但见族中其他人与东阿县令枣坻都聚集于祠堂前,程昱心中一动,拍马上前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个元老走出来对他不冷不热道:“你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程立下马走进人群中,“不明白各位为什么弃明投暗!”

    “何为明何为暗,仲德你也是族中元老,你倒说说看。”

    “不能让他说,此人极善诡辩,我们大家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另一个元老站出来道。

    “你们?这么快就把我排挤出来了?不过你们意见似乎还没有统一呢?”

    “我们还在犹豫,”枣坻说,他递给程立一纸文书,“这是陈宫派人送来的书信。”

    程立接过,一把撕得粉碎:“陈宫说的就不是花言巧语了?”

    “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能死在自己的家乡不好吗?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很多人惨死他乡,比我可不幸多了。”

    “那我们就成全你。”

    “慢着!”程立大喝一声,“程立死不足惜,惜哉我东阿百姓存亡全赖各位兄台,诸位却要带领着百姓往火坑里跳,吕布是什么人,天下谁人不知,为利而杀丁原,因色而诛董卓,助纣为虐,反复不定,天人共愤,诸位觉着跟着这样的人有前途吗?”

    “他说得对,吕布无义之人,不能投他!”几个人高喝。

    “可他有陈宫辅佐,现在又得到整个兖州,好多城都投降了,我们孤城能守得住吗?”另外几个人道。

    “相信我,相信曹将军,他现在正日夜兼程赶回来,只要我们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我杀了你!”一个人拔出长剑飞快朝程立刺去。

    剑未及身,那人已经口吐鲜血,愕然倒地而亡。

    程立慢慢抽回带血的长剑,他自幼便文武兼修,寻常人哪里近的了他的身?他定睛望着地上死者,诧异道:“此人并非我们乡人。”

    “不错,这正是陈宫派来的使者,如今已死,吕布必然知道我们不会谋反,这样也好,断了念想,才能一心一意跟着曹将军走,大家说对不对?”枣坻道。

    “对!”

    “程司马,东阿百姓的命运现在系于你手上了,你要明白这份担子的分量!”

    “请各位放心,程某还要去一趟范县,希望各位谨记刚才说的话,枣坻,东阿、范县与鄄城互为犄角,尤其东阿有许多大族,失东阿则失鄄城,失鄄城则失兖州,保重!此中利害,相信不必我多言了!”程立面色浓重正色道。

    “明白!有我在,再不会让一个细作混进来!”枣坻也正色道。

    “程司马要去范县?”一个富户模样人道。

    “阁下是——哦,大名鼎鼎的米商徐颖徐公超原来也在此,怎么,范县已经投靠吕布了吗?”

    徐颖道:“恰恰相反,我已去过范县,此城官民一心,称誓不降吕,不过陈宫已暗地策反许多部队来围攻东阿、范县和鄄城,鄄城是大本营还好说,这边两座城保得住保不住真是个未知数啊!”

    “如果有支部队在就好了。”程立喃喃自语。

    “程司马想要支部队吗?现下正有,只是需要程司马费番口舌了,不过看程司马今日的表现,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恳请公超兄赐教。”

    “东阿与范县之郊驻扎着一支部队,统军是张绍,其原为张邈部下,今邈造反,而绍正犹疑不定无所归,又疑各城惶惶故屯兵于野,大人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之协手东阿与范县,则足可与鄄城成犄角牵制濮阳吕布也!”

    “此计大妙,程立这便去了,二城就托付给诸位了。”

    一人悄悄闪至徐颖身边,附耳低语道:“大公子,有个叫单福的人要见你。”

    徐颖面色微变:“带我去见他。”

    避开人群,徐颖和那个仆人七拐八拐走进了一间客栈,角落里一人皂巾麻履,竹袍粗衣,正笑着望他。

    徐颖入了座,看着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小伙子,几年不见,他的眉宇之间更多了几分自信。

    “表兄,我离家这几年一切还好吗?”

    “能好吗?姑母带着年幼的阿康,时不时还有官府来盘问,我有时会上门拜访接济一下他们,现在战乱四起,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说来惭愧,这几年我四海云游,遍访名士,你知道的,母亲也不希望我只是一个在家侍奉高堂的孝子,学得一技之长投得一明君以图有所作为方不负这一身豪气。”

    “那现在你回来,莫非已学成本领来投曹操?”

    “本来我有此意,可他的徐州暴行让我打消了此念,兖州的叛乱不也说明了这一点吗?可是有个人说曹操现在还不能败,所以委托我来助曹操一臂之力。”

    “这个人是谁?”

    “哦,是我萍水相逢的一个知己,我们在长江之上偶然相遇,便畅谈一夜天下大势,甚慰人心,就在前两天我们又在徐州相遇,他面色十分惊惶,说让我来东阿找你,和曹操的军司马程立一起守城!而后,他就匆匆赶往蜀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我就赶来了这。”

    “那个人似乎很有先见之明呀,我们不要在此闲谈了,吕布的军队不知何时会攻过来,先回我府上去,今夜程司马会有好消息带来。”

    “将军,不好了!”鄄城议事厅,士兵慌慌张张进来报告。

    “什么事!”夏侯惇问。

    “豫州刺史孙坚率领二万部队已在城外列阵。”

    “什么,孙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正在与刘表交战吗?不过不管怎么样,竟敢打到这里来了,一定是心怀不轨,元嗣,我们去整军迎敌,咳咳……”夏侯惇一阵咳嗽,差点上不来气。

    “将军不要急着厮杀,鄄城兵力只有不足万余人,况且将军的病也没好。”郭嘉转向那个士兵,“孙坚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只要求见郭祭酒您。”士兵道。

    “奉孝,你不能去,万一孙坚和吕布通谋,那就危险了,千万不要啊!”夏侯惇着急地说。

    郭嘉笑笑道:“孙坚和张邈向来没什么交情,现在来这么快,一定没有什么计策,最多想趁火打劫罢了,现在趁他计策未定先说服,即使不能为我所用,也可使其中立,如果我们先起疑心,他定然会怒而攻城,那我们才真的危险了,程司马不在,现在能办好这件事的也只有我了。”

    郭嘉单马出城来到孙坚军营。

    见郭嘉只有一人前来,孙坚这才放心:“奉孝,别来无恙!”

    “孙将军,我现在已经取得了曹操阵营各人的信任,此次出城,是来劝你退军的!”郭嘉下了马,直接给孙坚行了个大礼,他知道鄄城城墙上,夏侯惇等人是在看着他的。

    “……”郭贡愣在当场。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并不是铲除曹操的最好时机。”郭嘉道。

    “奉孝,你打入曹操内部,难道期望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曹操主力征战在外,不及回援,你我里应外合,正好拿下鄄城为袁术将军报仇,这不好吗?”孙坚反问郭嘉道。

    “错了,曹操没有这么傻,鄄城的守军,只是一部分,曹操在其他几处还布置有很多人马,只是不露头罢了,如果你真的动手了,那么这几年来主公积攒的精锐只会白白牺牲!”郭嘉正色道。

    孙坚不说话,陷入了沉思。

    “文台,主公现在正在稳固并州,等时机成熟了,就会把少帝的事情公布天下,人心自然归附,现在急于动手,反而会得不偿失,更何况刘表还在身边,此人态度暧昧,不可不防啊,有我在曹操这里卧底,还可以以资助友军的名义向豫州调拨一些粮草给你,这样多好!”郭嘉继续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言,奉孝保重!”孙坚收到了郭嘉给筹措的大批粮草,引兵归去。( 就爱网)

第509章 死守相结连

    劝走了孙坚,郭嘉松一口气,看着随后跟来的夏侯惇等人:“刚才好险。”

    “探马已经去了徐州两天了,不知道孟德有没有收到消息!”夏侯惇本来担心郭嘉会趁机投靠孙坚的,毕竟现在兖州人人自危,但看到郭嘉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还把孙坚的两万大军给劝走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估计至少得五六日主公才回得来,将军还是赶快养好病吧,兖州需要将军的武勇,现在死守才是上策!也不知道程司马怎么样了!”郭嘉装作忧心忡忡地说道。

    程立来到范县,见这里果然像徐颖说的那样军民一心,城防谨严,枪列如林,旗号鲜明,暗自赞叹范县县令靳允调度有方,于是直接走进县衙,却见靳允正拿着一纸书信眉头紧锁,对程立的到来浑然不觉,程立慢慢转到靳允身后,靳允手上拿的正是吕布的书信:“君母弟妻子,俱善养于濮阳府中,布无意行要挟之事,愿君举城反应吾,或不可料,布不多言。”

    “咳咳!”程立打破了寂静。

    “啊,程司马,你怎么会来这里?”靳允回过神来,手中书信飘然落地。

    程立从地上捡起书信,淡然道:“我都知道了,听说吕布拘执了靳君的母弟妻子,人子之痛,诚为揪心!现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一定会有命世之英杰平息天下战乱,这是智者所取,得主者昌,失主者忘,陈宫叛应吕布而百城皆应,似乎可以有所作为,可大人想想,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粗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罢了,陈宫等人凭借势力乌合之众,也是都没有择君而从的眼光,兵虽众,终必无成,曹将军智谋韬略不世之出,正是上天派来平定战乱的英杰。所以大人一定要坚守范县,我来固守东阿,那么田单之功可立,这和违背忠义从恶之举母子俱亡比起来谁轻谁重呢?请靳君三思!”

    靳允听了程立的话,泪流满面道:“不瞒程公,公要是来迟一步,只怕允已将范县卖给了吕布,今既有言在此,允决不敢有二心,目下陈宫已派使者在此,允便请立杀之,来人!”

    “令君有何吩咐!”一员校尉走进屋子。

    靳允对他密语了几句,那校尉便走了出去,不一时便献上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程立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靳君是明事理之人,程立不多说了,听说陈宫亲自率军要取东阿,又派遣其他人攻打范县,事不宜迟,我必须立即派兵守住仓亭津阻止陈宫渡河。”

    “但程司马,我们没有多少军队!”靳允为难道。

    “城外有支部队不是吗?驻扎多久了?”程立想起了徐颖的话。

    “有半个月了,统军是张绍,是……是张邈手下。”

    “就是他了!”

    “大人要以身犯险吗?”

    “不是以身犯险,”程立道,“如果他真是叛军,早就攻打范县了,他是叛军的叛军——自己人!”

    “张绍将军,认得我吗?”程立径直来到张绍军营前。

    “您是,程立司马!”张绍得知动静来看,见到程立顿时很激动,“您怎么会在这里?”

    “张绍,陈留太守张邈下属校尉,对不对?”程立盯着他。

    “对,但……”

    “好了,我没有多少时间,我只问你,谁是你的主公?”

    “曹操将军!”张绍毫不犹豫。

    “很好,你手下有多少人马?”

    “禀大人,马步军共计三千人!”

    “唔,差不多够了,张绍,我现在以主公身份命令你,一半人马严守仓亭津,一半人马协助靳允大人防守范县,有意见吗?”

    “没有,可是大人……”

    “什么?”程立问道。

    “大人不追究我的责任?”张绍诧异地问。

    “什么责任?”程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用你的行动去证明你对曹将军的忠诚!”

    “报,寨外曹军搦战!”

    刘备皱了皱眉头,叫士兵挂免战牌。

    已经是第十九天了,士兵在不断减少,要不是太史慈和关羽张飞守御有方,真不知道能否撑下去,刘备只恨自己胸无韬略,又和曹操如此军事奇才对决,不全军覆没已是万幸。

    田楷、孔融可没他这么好运气,没几天就被连窝端了,现在已经仓皇逃进了城内。

    远远地,平地上出现了一个白点,很快地朝这里冲来,起初人们没有注意,是一个白衣男子骑着匹白马,一头冲进曹军后阵。

    曹军顿时大乱,纷纷拿起兵器应战,当见到对方不过一人一骑后士气大振,呼啸着冲向了他。

    马上之人并不惊慌,只见她轻挥手中长枪,游刃有余地格开攒来的大戟长矛,动作自然流畅,招式一气呵成,就这样胯下战马几乎是不减速地竟从后军冲到了前军。

    守寨的刘备士兵看得真切,兴奋地大呼:“是高燚将军,快去找刘备将军!”

    “你说得是真的?”张飞一把揪住哨兵衣领,又惊又喜。

    “千真万确,高燚将军正独自一人与敌军厮杀。”哨兵头如小鸡吃米般点个不停。

    “张将军去哪?”太史慈正喝着闷酒,忽然见张飞持枪上马而出,大奇不已。

    但很快他就不说话了,因为寨外在曹军敌阵驰骋的身影,实在太英姿勃发了。

    “此人莫非就是高燚?”

    寨门大开,二骑引着数十骑兵齐出,接应上了正与曹军混战的高燚。

    “高……”张飞看着高燚,想了半天不知道该称呼什么。

    “呵呵,张将军别来无恙!”高燚一眼就望见了张飞身边的陌生的太史慈,知道肯定是一个大人物,只是见了一礼,便打趣张飞道,“张将军见外了,虽然我现在已经是并州牧了,但是私下你还是可以叫我高老弟的!”

    “嘿嘿,高老弟,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太史慈!”张飞憨笑着,指着太史慈对高燚道。

    “见过高府君,我这段时间在刘使君营中,得知了高使君很多事情,正好大家都愁得想不出对策来,我们快去中军大帐吧!”太史慈一脸恭敬地对高燚说。

    呵呵,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重要了?高燚自嘲笑笑,其实心理早就已经因为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射太史慈而激动万分了。

    果然,高燚一进帐,众人眼神都是一亮,一个个都问侯个不停。

    “大家先静一静!”高燚举手示意,果然众人都很听话。

    “不知各位可否信得过我!”高燚环视了下众人,不紧不慢地问道。

    “信得过!”众人毫无悬念地一致叫好,太史慈点了点头,张飞“信!”一个字差点没引起地震,刘备和关羽白了他一眼,到底是杀猪的出身,怎么就这么没君子风度,还是我们这俩卖草鞋卖枣的有自知之明……

    刘备和关羽对望了一眼,接着一揖,冲高燚做出个“请”的姿势。

    “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那好,开门出战!”高燚起身走出去,“注意一定要队伍齐整,旗号鲜明,今天我们要打一场——”他望向刘备,见他也同样心有灵犀般地望着自己。

    “不战之战!”

    “不战之战?”张飞疑惑地问。

    “对!”太史慈也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实力和曹操对抗了,但是相信曹操看到高府君还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而且我们的厉害曹操已经领教过了,他还没笨到让士兵白白送死的地步!”

    “将军,刘备出战了!”乐进正为刚才的事烦恼,这年头爱出风头的人太多了,动不动就一骑冲阵完了捞个超一流猛将的名声,刚才肯定是刘备手下那几个人出的诡计,他懒懒地披挂上身,上马出阵欲看时,整个人呆了一呆。

    对方几员将领一字排开,别人他都不惧,唯独看到高燚后身子一凛,那不是堂堂并州牧高燚吗?号称文武兼备、名震三军的高明阳,连主公也十分忌惮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刘备军中?难道刚才冲阵的真是她?他头皮一麻,想起了曹操的话:“前日之战,有一支神秘部队十分可疑,我怀疑是高家军在作怪,若高燚现身,汝可即刻退军来见我!”

    乐进一咬牙道:“敌军势大,退军!”

    高燚不露声色地看着乐进军远去直至看不见一个人影,这才放下心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敌军见到我在这里,一定以为我在附近埋伏了重兵,所以不敢贸然进攻而退兵了!”

    “那是当然了,我们快追敌军去!”张飞大笑着,以为可以逆转战局了。

    “不能追击!”高燚面向众人说,“大家应该都知道,保存实力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曹操很快就会有更叵测的计使出来的。”

    “怕什么,高老弟……府君你不是埋伏了重兵在附近吗?打他曹操个屁滚尿流!”张飞满不在乎道。

    高燚摇摇头:“这次为了掩人耳目,我一兵一卒都没有带来!”

    所有人都愣了,张飞摇摇头不相信:“你在开玩笑!”

    高燚反问张飞:“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张飞当即大怒起来:“你人都来了,却不带兵来,是什么意思?”

    高燚冷笑一声,看向刘备:“玄德公来徐州的时候,都没有通知我一声,他是什么意思?”( 就爱网)

第510章 决计赴曹营

    “……时间仓促,还望高府君见谅!”刘备面上微微一红,拱手权当谢罪。

    高燚叹气一声:“如果玄德公当时告诉我,我至少有足够时间调拨兵马,现在,只能吓唬吓唬曹操了!他偷袭我舅舅的兖州,难道我就不想报仇吗?”

    “那么我们就坐以待毙吗?”刘备问。

    “当然不是了!”高燚陷入沉思,曹操是什么人谁都清楚得很,他现在怕是顾忌自己的存在而没有下决心把这里一锅端,但如果自己一直跟他较真,他也许会真的出杀招的。

    那么,自己也有杀招!

    “敌军此去显然别有深意,目下城外只剩我一支孤军,而曹操似乎并不急于消灭我军,肯定在策划着将我们一网打尽的阴谋,只要赶跑我们,攻城反而不是什么问题,敌人现在佯攻西门,只派小部队来叫阵,高府君可有什么看法?”刘备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高燚的到来而好了多少,他匆匆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高燚身上,显然连日来他已同其他人研究过无数次方案却没什么完胜把握。

    高燚没有回应他,而是貌似很轻松地拍着张飞肩膀说:“张将军,听说曹操在下邳为他死去的父亲建了座曹公祠,过两天我们一起毁了它,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张飞注意力全放在高燚腰间的酒葫芦上面了,根本没有听到高燚在说什么。

    “喂,跟你说正经事呢,怎么一点也不上心?”高燚见到这样,立即把酒葫芦捂住了。

    “好好,过两天跟高府君一起去下邳挖曹公祠,真受不了你!”张飞说完又想去瞧那个酒葫芦,高燚已经递了过来。

    “还是高府君了解我!”张飞笑道接过,拔开盖子便朝嘴里灌,跟喝水一样,把个高燚看得直心疼,这可是上等佳酿啊!

    “高府君似乎已有胜算了呀!”关羽冷不丁冒出一句。

    “不错!”高燚盯着关羽的脸仔细地看,很为自己现在能从容地周旋于这些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之间而自豪,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摇摇头摆脱这样古怪的想法,继续顺着刚才的话说下去,“曹军固然剽悍勇猛,能征惯战,又有粮草为继,但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帐内的人一齐发问。

    “民心!”高燚肯定地说道,谁都知道曹操的兖州刺史是怎么当上的,当初刘岱与鲍信先后战死,陈宫和其他看好曹操的人力挺的,可是在兖州曹操的作风很**,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也不过分,边让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曹操只是名义上的兖州刺史,他名下的那些太守们其实都自成一派,说不定现在兖州已经蠢蠢欲动了,严重的可能有了叛乱。”

    “什么意思?”众人又问。

    高燚表示很无语,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透还自称英雄,正要解释给他们听,却被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报!我军四面八方突然被敌军包围,与城中联系也被封锁……”一个哨兵身上插了许多箭,跌跌撞撞地奔进来,话才说一半便倒地而死,栽在高燚的身边,他慌忙一把扶住,探了探鼻息:“已经断气了!”

    众人骇然。

    行军号角狼噑般响起,外面的天空霎时升腾起无数烟火,不用多想,曹军肯定将外面已经团团包围起来了,看来和高燚判断的一样,曹操终于要全歼刘备了。

    刘备神情立即变得坚毅无比,他面对眼前的将士们做最后的动员:“我们从汝南来到这里,为了仁义与曹军相持这么多日日夜夜,现在面临的将是一场死战,刘备无能,不能带各位冲出重围与家中父老妻儿相聚,我不会强迫各位的去留,但我刘备会遵行来时的诺言,奋战至死……”

    呵呵,挺会鼓舞人心的,因为高燚已经看见士兵们的群情激昂了。

    刘备无限悲凉地望向高燚,大概也希望高燚对那些士兵们鼓舞鼓舞,毕竟他们也曾经算是高燚的手下,却意外地看见了高燚若无其事的表情,不由有些微微吃惊,“高府君,你?”

    “玄德公有必死之心我十分钦佩,但恐怕事情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高燚不以为然地说。

    “这话什么意思?”刘备疑惑不已。

    “我刚才已说过了,民心!曹操为何急于立刻攻下徐州?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兖州民心不稳,不稳则恐战持久,久则生变,此其一;曹操新任兖州刺史,民生凋敝,却大兴兵革,战事连月,消耗庞大,若天有变,必有天灾,此其二;曹操此人为官异于常人,早年便以非常手段施政,虽有成效,却忽略与其他官员和睦,故今若有天灾,必连**。州郡县叛乱亦未可知,此其三也,有此三害,操安敢不虑?”

    刘备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暗暗佩服高燚的分析能力,却仍不解道:“可如今曹军之势必不会因此三害而即刻退军,高府君一定已经有了好计策了吧?”

    “这就要靠玄德公再向曹操修书劝和,化干戈为玉帛!”

    “前次已经修下送去,并无起色呀!”

    “时不同,势不同啊,况且这封书信修下后,必得一舌辩之人送往曹营。”

    “可有人选?”

    “非我莫属!”高燚笑眯眯地望了眼众人,然后说道。

    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了,怎么说他也是曹操的师弟,况且陈宫、徐庶、吕布、郭嘉、孙坚等人在兖州的布置也应该差不多了,就差自己来走这最关键的一步棋了。

    “可是……”刘备还在犹豫。

    “没有可是了,一州安危胜于一人安危,玄德公不必多虑了,我还有事交代别人,书修下后速交与我!”

    高燚转过身向前走去,却没注意到刘备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两颗硕大的泪滴在眼眶里打着转像是战场上诀别的挚友们那样将高燚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个遍,似乎他要永远记住他的样子,似乎这将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最后有些不忿地地偏过头,用一种很特别的口气说:“此次之事,过在于我,怎么可以让高府君来替我承担后果?”

    “难道玄德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高燚转回身问,才看到刘备的神情,不禁被他吓了一跳。

    “如果你的方法也不行呢?”刘备又问道

    “高府君忘了一点,我可是与曹操是师兄弟,他难道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害我不成?”

    刘备放心不下道:“曹操前与令舅袁术将军起衅,何尝估计过与高府君的同门之谊?这样依然是太危险了?”

    “有危险才有挑战啊,相信我,事情没你们想象得那么糟糕。”高燚简直都快被刘备感动得流下眼泪来了,他扬起头,看看外面,“快没时间了,大家分头准备!”

    “高府君豪杰也,备自愧弗如!”刘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地走向大帐,揭开布帘要进去时才沉声道,“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刘备这么严肃的言行让高燚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吊儿郎当的。

    高燚来到大帐外,望着一个个别后初聚又即将面临分离的熟悉的陌生的面孔,禁不住心头涌起千言万语,良久才对张飞说出一句玩笑话:“不能跟张将军一起去挖曹公祠了,到时卖力点,把我那份也算上去。”

    “高老弟,你想清楚了?你为了保全我们,我们很感动,但是你死了也白死啊!”

    “这是什么话,就这么想着咒我死吗?”

    张飞一个激灵,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头:“一定要活着回来!”

    这才是自己想听到的话,高燚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对着下面士兵们说道:“各位保重!”

    “高将军保重!”众士兵们哄然道。

    高燚转向太史慈:“太史将军,有件事要拜托你,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好!”

    “什么事?高府君请说!”

    “先容我问一问,此战过后,太史将军有何打算?”

    “家母说不久前收到同乡刘繇来信,他已经被朝廷任命为扬州牧,书信邀我前去帮他训练军队!”

    “这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可是我要告诉太史将军的是,我的部将管亥已经悄悄到扬州去了!”

    “原来传言是真的,管亥当真是高府君的部众?”他一惊。

    “很惊讶吗?我一点都不奇怪,早在巨鹿之时,张角就已经遗命他的部众奉我为新主了,我高燚不是为了赏赐就把这些反贼押送朝廷的卑鄙小人,乱贼就是乱贼,那些迂腐的人太多,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就随随便便把自己命运交给他人。时值乱世,天下无所谓正义无所谓不义,但是身份所限,又不能公开承认,这才给了曹操崛起的机会,我现在十分后悔,便让管亥分兵一支,已经埋伏在泰山一带,但是缺一员干将带领,此人非太史将军莫能当着,愿将军勿辞!今日若无幸得脱此难,吾等各安天命,以雪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之志,若有幸,望将军伏击曹操之后,就带领人马南下与管亥会合,将扬州纳入手中以为进而图霸天下退而据险闭守的基业。”

    “……”太史慈沉思不语,这不是短时间能做出的决定。

    “我知道扬州牧刘繇是大哥的乡人,可是放眼天下,不可以小情而坏大义,刘繇智术短浅就算我们不取扬州,日后也必为他人所取,目下各路诸侯忙于在北方攻城略地,正是我们发展的大好时机。既然管亥认了我做主公,我也应尽一份心力,为他们寻一处好归宿。”

    “好,这件事我可以答应府君,等府君回来以后,我便可以离开了吧?”

    “不,我要留在曹营中!”

    “什么?”

    “不必担心我,曹操不会加害我的,而且就算我想走,他也拦不住我,其实这次我去曹营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那府君就更不要去呀!”

    “没办法,天下间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如果不做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还怎么服众?何况这才是刚刚开始!”( 就爱网)

第511章 片言退曹兵

    太史慈答应了高燚的请求,这非常出乎高燚的意料,让他安心不少,之前在曹操军与刘备军作战时阻拦李乾人马并袭击曹操大营的正是高燚从并州带来的管亥部队,这之后高燚便命管亥带兵南下扬州,便是想设法开辟一处稳固的根据地,毕竟那里的敌人不像青州这么棘手。

    而留下来埋伏在泰山的,正是要太史慈前往统领的,高燚不知道曹操会不会走这条路,也许会也许不会,不管怎么样,起码要让曹操失算一把,况且这也是一次招纳太史慈加入自己的绝佳机会,当然高燚现在学聪明了,并不主动礼贤下士,而是让对方猜度自己。

    “来者何人?”曹营前,守卫兵士伸手拦住了只身前来的高燚。

    “送信的。”高燚扬扬手中书信道。

    “待我等禀报主公。”小兵看了看她道。

    “那是不是说你家主公不让我见他你们就不放我进去了?”高燚问道。

    “这个自然。”

    “你们觉得如果我想进去见自己的师兄有必要向他禀报却被一群小兵蛮横地挡在帐外吗?”高燚抬起头,沉声问道。

    曹操早听见了动静,迎了出来,看见真的是高燚来了,喝退兵士,脸上明显是假装的疑惑:“明阳师弟,怎么是你啊?”

    “属下造次了!”士兵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让高燚这个从刘备大营里走出来的曹操的同门师弟去见自己的师兄。

    高燚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曹操了,见他细眼长髯,目光如炬,现在坐上了一州刺史的位子,竟然有了以往不曾有过的威严。

    不过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是干什么来了,对曹操行了个礼一脸正色道:“闲言少叙,我今天来是为刘备当说客的。”

    “刘备何人,也值得明阳你为他卖命?本来我还怕他用你做人质要挟我,既然肯把你放了,我就发点善心,给他留个全尸!”曹操语气平淡中透着杀气。

    高燚一惊:“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全歼刘备军,左右,传我将令——”曹操手向后一招。

    “慢着!孟德师兄,你难道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我特来为刘备为徐州做说客!”

    “你——刘备今已成我瓮中之鳖,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我知道你记恨我抢夺了你舅舅袁术的地盘,我向你保证,如果打下徐州之后,兖州我便送给你,随你送给谁,我自己在徐州能够安身就满足了!”曹操激动地说道。

    “那些事,我不想再提,孟德师兄,我再说一遍,我是来给刘备当说客的!”高燚手持落月枪正色说道,四周的士兵也纷纷拿起戟矛围住高燚。

    曹操不明白,高燚为什么一定要帮刘备,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竟然都不能让高燚动心。

    “明阳,与公路的战争我其实也不想的,但是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很多事不是能自己决定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曹操发自肺腑地说出这番话,希望高燚明白自己的心情。

    “是,很多事是没有办法决定,皇甫公的死我没能阻止,孟德师兄的死我没能阻止,以后不知道还会有谁,我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就算位极人臣权倾天下又有什么用?孟德师兄,徐州的战争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你是一个明智的人,明智的人应该知道适可而止,难道你忘了秦国赢了长平之战坑杀赵国四十万大军,却不懂得见好就收,导致了围困邯郸的时候遭遇大败吗?”高燚想用战国时期的这个典故来让曹操醒悟。

    可是曹操不知道高燚的话外之意,而是反唇相讥道:“明阳你错了,秦国先胜后败,是因为秦王不用王翦之谋,并非不是见好不收的缘故,赵国在长平之战后濒临破灭,而秦国给了其机会聚拢人心,这才有了邯郸之战力挫秦军,明阳,我比你多活十几年,对史书的研究可比要深多了!”

    高燚无语,自己竟然跟曹操讨论学问,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曹操见高燚没有说话,知道她已经开始相信自己说的话了,便轻声道:

    “明阳,你不该不知道我的志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想打仗,我也不想,但是现在各地诸侯招兵买马,拥兵自重,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怪只怪你我都生在了这个乱世,你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这是乱世罢了,如果你想为袁术出口气,我曹孟德情愿一死!”曹操说着竟拔剑要自刎!

    晕!高燚上前一把夺过剑:“你傻吗,你死了天下怎么办?我说不信了吗?唔,我怎么会——”

    我怎么会做出这个行动的?半个月前对阵的时候我不是还很想这个人死的吗?我是怎么了?高燚愣了。

    曹操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说着一手拿剑插入剑鞘,一手扶着高燚肩膀。

    高燚一把打开曹操的手:“切!知道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抱着矛盾的心理,高燚决定先稀里糊涂地接受曹操的诚意。

    或者她真的也需要这份诚意呢!

    哎,还不如索性失忆一下,毕竟曹操对自己付出的是真感情,而自己却面不改色地欺骗这种感情,伪装怎么说也没有真诚来的自然。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说了,这里可不是诉衷情的地方!”曹操松一口气,释然地说。

    “既然现在我们隔阂消除了,我就更不能让你消灭刘备!”高燚一反常态坚定地说。

    “为什么,你千方百计地不让我杀此人,莫非是有别的隐情?”曹操见都这样了高燚还要坚持游说,不免有些不满起来。

    “当然有隐情,孟德师兄应该马上和刘备和徐州化敌为友,即刻赶回兖州。”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德师兄请看此信!”高燚从怀里掏出刘备的劝和书,递给曹操。

    “刘备此前已有书信,今又如此,其意欲何?”曹操疑惑着说。

    “还是先看完吧!”高燚堆起满脸忧愁地说。

    “备再拜镇东将军曹君麾下,备与将军,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救援徐州,乃情势所迫也,今闻吕布连接陈宫张邈袭破兖州,布已下书在备处,约吾合力击曹君,备不忍见曹君不易得来之基业,一旦归于他人之手,况布无经世之才乎!望君撤军回师,使布知君之谋略,备与陶君誓不追击!君必欲置备与徐州于死地,则吾辈唯有以必死之心迎之,彼时恐徐州不可卒得,而兖州之地已失,天下分崩,无年无日!备之麾下,熊虎之将不为少数,其武其勇,君已领教,君即灭备等,亦不可完师而退,且拖延时日,布益得志矣!君其三思!”

    “兖州!怎么可能?孟卓与我情同手足,公台更是对我忠心耿耿!没有他们我根本当不上兖州刺史!这一定是刘备在吓唬我!”曹操望着这封带有威胁性的劝和书说道,只是言谈中少了几分底气。

    “孟德师兄果真不信?”高燚试探着问,其实她也没想要曹操相信刘备真收到了吕布的什么书信。

    “不信!马上就要灭刘备了,一封信想让我退兵?”

    “兖州的消息多久来一次?”高燚问。

    “三天!”

    “也就是说孟德师兄至少三天没有兖州消息了是吧,而且如果之前的消息都是假的呢!”高燚幽幽道,尽量以假乱真。

    曹操不说话了,这次进攻徐州可能真的是有点大意了。

    “主公,五百里加急快报!”说话间忽然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传令兵,一看就是奔波多日的,满身疲累之色。

    “吕布!”曹操捏着手中的急报,双眼几乎是要喷出火来,现在他是真相信了。

    高燚从曹操手中接过急报念到:“吕布,张邈与陈宫结连谋反,兖州数郡皆失,惟余鄄城,范县,东阿三城!布现下屯重兵于濮阳,旦夕攻打兖州,军情紧急!”

    高燚心里乐了,筹划数月的布局终于启动了,虽然还是看似跟历史的兖州叛乱一样,但是这次有了高燚及众多内应的暗中搅合,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不管怎么说,曹操现在肯定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想到这里,高燚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孟德师兄现在还想置刘备于死地吗?”

    “兖州是我们的基本,现在倘若失掉了,我等就无家可归了!怎么能不急图之?”曹操道。

    “那正好,孟德师兄何不卖个人情给刘备,退军去收复兖州?”

    “恩,我正有此意,只是就这么走了太便宜刘备小儿了。”

    曹操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看出了刘备不是易于之辈,有他做对手,以后自然有好戏看的。

    见高燚一直沉默不语曹操直接问他:“刘备真的不会追杀吗?”

    “那是他的事。”高燚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正在矛盾:我这到底是在帮谁?

    “那么你决定留下还是随孟德师兄回去呢?”

    “这是我的事。”她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不掺杂任何情绪。

    “时势不同了,董卓那么可怕,还不是败在了你的手里?这个刘备日后必是心腹大患!不过现在还是让你随我去大战一下天下第一的无双吕布吧!”( 就爱网)

第512章 妙计守范县

    说话之间几个骑马的大将奔了过来,为首正是夏侯渊与乐进二人,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见到高燚了,于是都见礼道:“见过高府君!”

    “咳咳…”高燚被这个称呼吓一跳,“大家都那么熟了,不用叫得这么正式吧?”

    “哈哈哈!”

    “几位在笑什么?”说话间戏志才走了过来,当看到当刘备使者的竟然是高燚不禁也吃了一惊。

    “志才兄别来无恙!”高燚拱手问礼。

    “承蒙下问,高府君可还安好!”戏志才打量了高燚一下,客气地回话。

    “呵呵咱们就不要客套了!”高燚笑着说道,“还是说点正事吧!”

    “正事就是——”曹操苦笑道,“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我已经听说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现在攻下徐州,也不容易立即安定下来,而且我们的粮草……”戏志才看了一眼高燚,旋即又转入正题,“麦收将至,整个兖州若置于吕布之手,那我们真的就只有饿死了。”

    高燚暗暗佩服,还是做军师的想得远。

    其余几人相视一下,齐声担忧道:“倘若刘备趁机袭后,我们怎么办?”

    “我已准备下了,你等传令各军拔寨退兵,并扬言并州牧高燚来我军营为刘备和陶谦做说客,被我拘为人质回师兖州,看刘备如何反应!哈哈哈!”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无得意地说道。

    高燚不禁大吃一惊:“孟德师兄这不是明摆着让刘备来袭杀吗?”

    曹操抚掌大笑:“呵呵,就是让他追来,我自用伏兵破之,且刘备还会背负无信之名也,他若不来,是辜负明阳往日死力相助,乃无义之人耳,我这个法子如何?退军!”

    高燚撇撇嘴:随便你,人家刘备又不是傻子,倒是你曹操明明自己大祸临头了要却还装做若无其事。

    高燚又看了眼那几个人的背影,居然没有曹仁的身影:“咦,曹仁将军呢?”

    曹操叹口气:“哎,他的弟弟子和又病了,我呢也是怕兖州人太少了,除了元让就只有奉孝和仲德在,万一有个闪失也不好办,这下好了,子孝估计赶不上回家看一眼子和,现在又带兵和吕布军队杀上了呢?”

    “但愿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高燚想到这个曹仁说话十分认真有趣,不禁略带担忧地说。

    “放心吧,子孝是我曹营诸将中唯一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走吧,陶谦老匹夫等着,今日且留汝延残喘,看吾来日卷土还复来!”

    “哈哈哈!”

    月色如水,东阿县衙内三人席地而坐,正是徐庶、徐颖与程立。

    “程司马果然有手段,想城外那支张绍的人马已经随时待命了。”徐颖笑着说道。

    “公超过奖了,但是我想我们还没到值得高兴的时候,如何布置这支兵力,把此城守御好才是一大难题,对手可是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不可等闲视之呀!况且虽然我向仓亭津派驻了部队,但是陈宫若从白马或延津取道攻打东阿,虽需时日,但战事依然不可避免。”

    程立定定地望着徐颖,意思很明显,独木难支,他需要帮手。

    徐颖笑笑:“我不过是生意人,兵法之事应该是你们谋虑的才对,这是我的堂弟徐庶,因几年前在京师刺杀高燚而亡命数年,毕竟东阿也算是他的祖籍,这次回来只想为家乡做些分内之事。”

    “徐庶见过程立大人。”徐庶对程立抱拳而问候道。

    “你就是徐庶?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对老夫刚才的话你可有什么看法?”程立正眼看着徐庶,想起了坊间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迹传说:少年时代的徐庶非常敬慕那些嫉恶如仇、扶危济困的武林侠士,矢志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侠。为了实现这一宏愿,自幼拜师学艺,苦练武功,结交同道侠友,探讨切磋各个流派艺技。待学有所成之后,便游历四方,做一些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侠行善举。很快他就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少年侠士。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徐庶在京师刺杀高燚,不幸被闻讯赶来的曹操袁绍带兵包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官府对他进行了严酷审讯,徐庶始终不肯说出刺杀的原因。又怕因此株连母亲,尽管受尽酷刑,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身份。高燚当时并未追究,后经徐庶的朋友上下打点,费尽周折,终于将其营救出狱。

    不过这次事件后,徐庶就离开了家乡,没想到他竟然弃武从文了。

    “徐庶不才,曾学过些军事兵法,吕布虽勇,只要使其无用武之地亦无能为,东阿与范皆是小城,不占可集兵力向曹公,无所失,得之无所益,还要派兵守城,兵少恐被袭,兵多则无足够兵力与曹军作战,此即吕布之意,不知然否?”

    “元直所言果然精辟,依你之意,应该隐藏实力,向敌示弱?”

    “不错!”

    “果然好计,不知元直肯助我们守城吗?”

    “义不容辞!”

    “那好,我守范县,这里就交给元直了,东阿令枣坻是谨细之人,我可以放心去了。”

    “等等,程立大人,表弟年未弱冠,又从未经战事,倘有疏失,你如何向曹将军交代?”

    “放心,我程立不会看错人,事成之后,我也要向主公推荐元直。”

    “慢,程大人,感谢您的好意,这次我只想帮家乡人战斗而非曹公,请您见谅!还有,两城危机一旦解除,我就将自行离开,希望你不要告诉曹将军。”

    “元直是不是对主公有些误会?”

    “不,是我自觉能力不足,让程立大人费心了。”

    “好吧,希望以后我们能并肩作战。”

    “宋宪将军,东阿还有多远?”说话的大将看了看前后地形,问着身边的另一员将军。

    “快了吧,陈宫军师说他本来成功策反了此城,后来却突然断了音讯,怀疑有什么变故才派咱们来看看虚实,看来咱们才是吕将军最亲信之人啊。”

    “不管发生什么事,兖州迟早在咱们手里,那几个小城妄想抵挡大军,不自量力,全军前进,今晚攻下东阿城!”

    “哦哦!”他们身后的军队高叫着回应。

    日近黄昏,宋宪魏续带着军队毗近东阿,却看见了一支像是来欢迎他们的队伍。

    宋宪拍马向前道:“你们这是?”

    那个领头的人躬身一揖道:“在下徐颖,代表全城百姓在此恭候二位将军多时了,一路劳苦,乡人已在城中摆下宴席为列位接风洗尘。”

    “这么说,陈宫军师的计策成功了?怎么不见那个密使?”宋宪道。

    “实不相瞒,他被曹操的人程立杀了。”徐颖道。

    “什么?程立?难道说他带兵又占领了东阿?”宋宪急问。

    “不,他是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哈哈哈,想必他已被你们擒住了吧。”

    “不,将军可能还不知道他在曹军中的地位,我们之事假意答应他不降吕布将军,这里都是他的乡人,所以他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放心的去范县了。”

    “说不定你们早已串通一气,叫我怎么相信?”宋宪说。

    “东阿就在眼前,即使真是个陷阱,也没有人强迫您进去啊!”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左右,拿下他们,看我照样攻下此城!”

    宋宪身后涌出两股军士,将这些东阿大族团团围住。

    徐颖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东阿的大门本来就是为将军大开的,将军却还要强攻,直令我们这些赤心投诚者心寒呢!要拿下我们就快请吧!”

    这时魏续从后面凑过来对宋宪低语道:“陈宫军师说了,不管是真是假,先进去探个究竟,要让东阿百姓相信我们,即使有陷阱,有他在此也可将计就计,否则丧失民心就不好办了,毕竟和平拿下城池才是上策。”

    宋宪大悟:“宋宪愚钝,还请诸位见谅。”

    徐庶望着他自思:“原来他叫宋宪,看他前后变化判若两人,想必陈宫就在队伍里吧,一个有本事让曹操放心地将兖州防务托付的人,一定也有些谋略的吧,那么我们二人究竟谁更高一筹呢,就让这苍茫的乱世来做见证吧。”

    看着军队里,他冲着宋宪还礼道:“徐颖谢将军明鉴,请吧!”

    队伍浩浩荡荡开进东阿。

    深夜。

    安顿好了一切,宋宪魏续找到陈宫。

    “陈宫军师,看样子投降是真的,城里人对我们很热情,咱们是不是太小心了?”

    “不忙,小心使得万年船,你虽然说得没错,但眼见不一定为实,万一中了敌人的奸计就不好办了,先过几天看看情况无异了再派魏续将军去进攻范县,谁?”陈宫警觉地住了口。

    只听喵一声,屋顶传来瓦片轻微的声响。

    “是只猫罢了,军师太敏感了。”宋宪说。

    陈宫摇头:“不,我总觉得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但又说不出哪里诡异,明天你去找徐颖,让他准备把东阿的粮草运往东郡,看他如何反应?”( 就爱网)

第513章 太史慈之怒

    “徐先生,你也知道,吕将军刚接管兖州,粮草难以接济,想向东阿借点粮草,等战胜了曹操再加倍奉还!”次日一大早宋宪就找到徐庶,试探性地问。

    “借?东阿已是吕将军名下之地,但有所需,任从所取,何由谈借?莫非将军还在怀疑我等?”徐庶故作严肃道。

    “不不不,徐先生误会了,吕将军有令不许擅动百姓分毫,如果像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岂不是成了明抢吗?”宋宪犹豫着说道,却用眼角瞟着徐庶的神色。

    徐庶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小伎俩,他一听宋宪说了半句就堆上了一脸诚恳的笑容:“将军此言差矣,我们期盼将军如同婴儿盼望父母,既然已是一家人,就该同风雨共患难,说什么你的我的,不是太见外了吗?来人,快去准备粮草支援吕将军!”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我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我保证只要我们在此一天,就不让东阿有半分闪失。”宋宪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连连赔罪。

    “多谢将军,怎么不见魏续将军?”徐庶问。

    “他正在整军准备去进攻范县,听说曹操已得到了消息正在拼命往回赶,我们也只有马不停蹄地扑灭拥曹势力才行。”

    魏续并未在整军攻打范县,而是驻扎在城外密切注视着东阿的一举一动。

    城门大开,只见一队队运粮车满载着辎重驶向远方。

    “宋宪将军,我曾和程立有一面之交,现在我在城里也无事可做,希望将军允许我前往范县劝降程立,如今范县孤立无援,我想他也只有投降了吧。”徐庶知道宋宪已经信任自己了,便趁机提了一个要求道。

    宋宪本来就想找个借口支走徐庶,见他请命自然应允。

    魏续军跟着徐庶向范县开去。

    “宋宪将军,你迅速带军全城搜索,有可疑分子格杀勿论,而后整军去泰山险道设伏,吕将军命我速回濮阳,你们自己斟酌行事,切莫有误!”陈宫见东阿安顿下来,交代完毕,与从人匆匆远去。

    范县城墙上,程立望着压境的大军,立即命令紧闭城门,全城戒备。

    魏续领军在城外驻扎好,徐庶单骑出阵来到城门前高声道:“故人徐颖请程立大人问话!”

    “我是程立,徐先生此来莫非要说我?”程立出现在了城楼前。

    “非也,我今来此,是为了数千百姓生灵着想,程大人独守此城,内无粮草,外无救援,白白连累一城百姓,君于心何忍啊!”

    “徐公超啊徐公超,吕布给了你什么好处?一个子没出还大把大把向你要粮草,值得你为其卖命?识相的赶紧负荆归降,我还可保你无性命之虞。”程立毫不含糊,就在城楼上开始大骂起来。

    “程立老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吕将军的军队即日便踏平此城,你若不降,破城之后,鸡犬不留!”徐庶自然也不示弱,咄咄回击。

    这一对骂就是半天。

    魏续看着不对头,上前喊:“徐先生,既然他顽固不化,就交给我们吧!”

    这时城楼上又传来程立的声音:“徐氏小儿理屈词穷要仗着人多势众吗?哈哈哈!”

    徐庶涨红了脸,吼道:“贼匹夫,敢下来和我比试剑法吗?看到这么多人怕得两腿发软了吧?我徐颖不是倚多欺少之辈,今天和你打个赌,咱们比试一场,我要赢了你拱手让城,要输了就撤走军队决不为难。”

    “好,你等着!”

    魏续见势头不对,忙道:“徐先生,这赌注是不是有点大了?”

    “将军放心,我曾经与名剑客王越学过数年剑法,将军信不过我,不会连王越也信不过吧?”

    魏续不说话了,王越的大名谁人不知,早在他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人家王越就已经顶上“天下第一”的美名好多年了,只可惜早生了几十年,不然现在肯定是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城门大开,程立一身戎装,骑马持剑而出:“徐先生刚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来吧!”

    战鼓擂起,夕阳下两骑你来我往,二人频出剑招,劈、挑、砍、刺,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一厮杀竟又是半天。

    眼看着一白天就这么被浪费了,魏续看着又有点不对头,大喊:“徐先生!”

    “何事?”徐庶回头望去,不防程立一剑刺来,击落了自己手中的剑。

    没等徐庶反应过来,程立已经从马上挟走了他,一阵大笑声中冲进城去:“想要徐颖活着就攻城试试看,紧闭城门!”

    魏续跺脚大叫:“都是我不好,徐先生被抓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身边一员副将提醒他:“将军立即攻城吧!”

    魏续为难道:“可徐先生还在对方手里。”

    副将沉声道:“将军糊涂了,他一人性命和吕将军的霸业比起来算什么?徐先生壮烈牺牲吕将军会善待他的后人的。”

    魏续恍然大悟,对啊,徐颖的死关我屁事啊,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占领剩下的这几座县城吗?真是晕了头了:“恩,全军给我冲啊,天亮之前拿下此城!”

    于是,漫天的火把,箭雨,云梯,滚烫的油,巨石,檑木,飞索,刀枪矛戟,遍地淋漓的鲜血……

    徐庶与程立来到西门。

    “程司马,您还是快去督促作战吧,我立即带人劫回那批粮草,落入吕布手里就不好了。”

    “元直如此尽心竭力却不图回报,请受程某一拜。”程立从来没有这样佩服过一个人,现在他对徐庶却是佩服无比。

    “程司马不要,哎,时间不多了,后会有期!”徐庶上马而去。

    “后会有期!”程立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心想果然还是英雄出少年。

    残阳如血,刘备营中诸将都是沉寂不语,自从高燚去了曹营以后,他们就一直这样不知所措着,他们相信高燚会为他们带来好消息,两天过去了,曹营没有动静,高燚也没有如他们期望的那样安然无恙地回来,正在他们忧心如焚地对我做千百种猜测时,徐州城内派人来请刘备了。

    “城里派的人?难道曹军?”太史慈挺身而起,想起了高燚临走时和他的谈话。

    “太史将军,有件事要拜托你,也只有你能办好!”

    “高府君请说!”

    “曹军退兵后,请将军率一支队伍昼夜兼程设伏于泰山险道处,尽量不要与敌军交战,目的是确保曹操真的全军退出后就撤军与其余部队会合,不得有误!”

    “……”太史慈疑惑着。

    “太史将军放心,泰山是兖青徐三州交界处,我会尽量劝说曹操从那里经过,到时将军在泰山,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见机行事!”高燚说道。

    这个高燚真是个奇怪的人物,好像事事都已经被他算准了,不愧是凭借实力当上并州牧的少年英雄,他很想看看事实是否真的如高燚所料。

    “曹操退军了,陶府君请刘将军入城议事!”传令兵说。

    “曹军退兵了!”军营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高老弟是不是已经在城里等候多时了?她怎么不先来这里报喜?”张飞终于展颜而笑,疑惑地说道。

    “张将军高兴什么?高府君她根本就没回来!”太史慈问向那个传令兵,“报信的是谁?”

    “这位将军果然料事如神,报信的是曹营使者。”

    “这么说,高府君果真没有回来?”张飞脸上刚才的笑容一扫而光,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揪住那个传令的衣领,“那个狗屁使者都说了什么?”

    “三弟你干什么?”关羽拉开张飞,“又不关他的事!”

    那人脸色已变得煞白,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只是来通知各位的,其余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哪一位是刘将军?”

    “我是!”刘备站了起来,他环视了一下众人道,“事已至此,不如先入城商议。”

    “商议什么?”太史慈忽然大怒道,一改刚才的温文之气,连张飞都吓了一跳,“操等仓惶退军,必是兖州有失,此时我等若乘时出击,一可擒贼,二可得高府君回也,使君何故犹豫不定?”

    刘备皱皱眉头:“陈宫吕布之事只系流言未可准信,操非等闲之辈,必于退路处伏守精兵待我等,击之不成反受其害,况吾既已应于曹操不加追击,便应守信,此亦高府君之意也。”

    “然则高府君亲冒矢石舍生忘死于徐州之恩得无报乎?使君与陶府君得心安乎?使君若不往,我自单骑往救之!”

    “子义兄弟莫要以一己之勇意气用事!”关羽劝道。

    “多谢关将军提醒,我与高府君,亲非骨肉,比非朋党,但以气义相投,有分忧共患之意,虽未结拜,却如兄弟,兄弟者,不求同生,但愿共死!想刘关张三英结义,亦曾以此志之。今日之事,慈不多言,再会!”说罢昂然出营高呼,“诸位将士听着,闻听汝等也曾事高府君为主公,今其被执,汝焉得安生乎,贪生者可去,余者可随吾往救高府君!”

    “愿与将军同救高府君!”一阵齐呼,近千士兵已站在了营前空地上。

    日已西沉,余光洒在跟随太史慈离去的士兵黄灿灿的衣服上,折射出异样的色彩。

    “出发!”( 就爱网)

第514章 陶谦让徐州

    太史慈鼓动刘备士兵前去营救高燚的行为,让张飞有些看傻眼,他不禁大怒,准备上马前去截回来:“这厮好不厚道,居然鼓动我们人马!”

    刘备拉住了张飞:“这些人马本来就是高府君送给我们的,现在还给他也无妨,我不想欠他任何东西!”

    关羽不说话,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的兄长怎么可能不欠高燚东西?给钱、给粮、给地、给人,丝毫不求回报,而且还是在高燚自己军备都非常紧张的时候的支援,现在兄长这样说,是要彻底与高燚划清界限吗?

    刘备望着天边渐渐消失的人群,心里暗暗叹息自己的威信还是不够,一支这样好的军队没能招为部下真是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日后就是敌人,太史慈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被高燚几个照面就给笼络了,而他自己拼打数年年仍然只有关羽张飞简雍夏侯博几人人相随,一个陈到还是雇佣军性质的,何年何月才会有属于自己的人才和地盘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选择了用一种近乎的冷血的方式与高燚分道扬镳了。

    沉吟良久,刘备叹息道:“吾不如高府君多也!”有些失落地引军入城。

    徐州城内。

    虽然已是夜晚,城内却早已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百姓们都夹道欢迎,刘备引着关羽张飞一行人到了府衙前,陶谦与孔融田楷同一班徐州文武官员环列于府门前称谢道:“徐州危复得安,皆赖使君之力也。”

    刘备面上一阵惭愧,不由逊谢道:“府君过誉了,备无寸功,皆高府君之谋,惜哉其不在此,令备心甚不安。”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尴尬,陶谦也知道高燚劝退曹操大军但被拘押为人质的事情,也不由得一阵长叹。

    “府君已经为大家设下宴席,大家先入席吧!”糜竺知道再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打圆场道。

    众人入府,陶谦请刘备坐了上座,当然是又彼此推让了一番。

    诸人坐定,刘备问道:“听说曹操派使者应允了这次的议和,不知是什么缘故,备愿闻其详。”

    陶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老夫惭愧,曹操使者说玄德书中所言之事都是流言,现在曹操已经识破这个计策,他拘押了高燚为人质,就是因为高燚的地盘比徐州要大多了,也富庶多了,这才肯退兵的。”

    刘备面上汗水涔涔而下,良久无语。

    “这话不对,如果说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曹操为何不继续进攻,而是仓惶撤退,必是兖州有事。”关羽说道。

    “不错,兖州是叛变了,而且陈宫是老夫派去策划张邈叛变的!”陶谦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众人议论纷纷,刘备也是大吃一惊,但还是马上恢复神情道:“原来府君早设下破敌之策,备可否知之?”

    “说出来也无妨,曹操初得兖州,担心人心不服,便借机杀死名士边让,又株连无数人,不想弄巧成拙,使得兖州人人自危,陈宫原本想弃曹操而投靠徐州,曾星夜来找老夫进行一番长谈,老夫于是建议他继续潜伏兖州伺机而动,现在看来他的计策是成功了,张邈虽然之前被高燚和袁术联军大败,但依然在兖州有很深的人脉,听说又得猛将吕布为助,看来今年曹操是挺不过去了,徐州数万无辜百姓的血不会白流的!”

    陶谦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洋溢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气势。

    “那么我们这些援军在这里与曹操鏖战数月就是为了拖住曹操让府君的计策得以实施了?”刘备思虑了一下忍着心中的不满谦恭地问。

    “不错,辛苦各位了!本来老夫是等不到今天了,要不是玄德与文举的援军和高府君的计谋,咳咳……老夫在此向各位赔罪了。”说着陶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可是陶府君——”张飞站起来大吼一声。

    “翼德坐下!”刘备立即把张飞拽了下来。

    “可是大哥我们不是被他利用了吗?”张飞小声说。

    “不要说了!”刘备沉声道。

    “张飞将军,你刚才要说什么?”陶谦问张飞。

    “额……”张飞想说什么,但看见刘备扯着他衣袍冲他,于是叹了口气说:“府君英明,刚才想敬您一杯酒,大哥死活不让,说我喝酒误事!”

    “不妨不妨,现在战事已了,各位尽管痛饮!”陶谦道。

    酒过三巡,陶谦面上微露红光,起身拱手对众人道:“老夫年迈,二子不才,难堪国家重任,玄德公乃帝室之胄,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

    刘备正自伤感,一直喝着闷酒,听闻陶谦此语,大吃一惊,差点吐一桌子酒,忙道:“备来救徐州,是为义也,正自恨无寸功可表,又一再败于曹操之手,实在惭愧已极。府君今又出此言,是教备无地自容耳,倘备今无端据徐州而有之,天下人岂不是皆以备为无义之人乎?”

    糜竺道:“此话不然,今汉室陵迟,海宇颠覆,奸臣当道,小人得志,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闻使君素有仁德之名,可领此任,不宜辞也。”

    刘备看向糜竺道:“子仲所言虽善,可是备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为一介汝南太守犹才不堪职,况徐州偌大之地乎,此事决不敢受命。”

    一直不说话的陈登发言了:“使君想守高义而不就,则徐州无可托之主耳,百姓遭受此次之祸,焉得长久?陶府君多病,不能视事,愿使君勿辞。”

    在刘备身边侍立多时的张飞虽然听不懂这些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式的诡辩,但是知道他的大哥是有希望当上徐州牧的,要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指挥更多的人马去作战了,再也不会是只率领千余人厮杀的穷酸样了,这样看来,之前作出的牺牲还是值得的,不由面露喜色。

    但是张飞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刘备拦住了,他道:“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今近在寿春,何不以州让之?”

    “非也非也!”对面的孔融拍掌大笑道,“所谓四世三公,今已是冢中枯骨,又何足挂齿?袁公路无德无能,缺谋少智,前与曹操大战,兵挫地削,六百里逃亡,闻操之名即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岂可轻易托付徐州之主耶?是假其手拱而送于他人也,今值乱世,各诸侯夺千里之地犹然得之无厌,利之所在谁不欲取?如陶府君忠心为汉室者世之有几?玄德欲得清名,又有驰骋天下之志,无州无郡可不待老死闺阁?是其谬也,岂不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悔不可追,时不我待,希望玄德三思啊。”

    刘备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坐针毡,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陶谦见状,鼻涕眼泪一起冒了出来:“使君若舍老夫而去,老朽死不瞑目矣!”

    关羽有些看不下去:“既承陶府君相让,兄何不权且代领州事?”

    张飞也大手一挥道:“又不是我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苦苦推辞?”

    刘备大怒道:“汝等欲陷我于不义耶?”

    陶谦见刘备一再推让,就退而求其次道:“如玄德必不肯从,此间近邑,名曰小沛,足可屯军,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何如?”

    “是啊是啊,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总不能让陶大人跪下来求你吧?”孔融道。

    “那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备确实也不好推辞了,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毕竟本来已经在汝南混出了一点名堂,前来救援徐州就是不想再被人说是靠着高燚的帮助,却想不到最后解徐州之围还是高燚的功劳,汝南他是一定回不去了,回去也是被天下人耻笑,小沛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还可以多打仗锻炼自己。

    小沛?

    刘备顿时有些愣住了。

    小沛不就是当年高祖起兵之地吗?陶谦将他派往这里,显然是别有深意啊!

    刘备这样想着,不由看向陶谦,却正好和陶谦看自己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期望:“玄德,小沛是一块福地,也是一块险地,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陶府君放心,有刘备在一日,必定不会再让曹操一兵一卒越过小沛!”

    他当初立志扫荡天下不就是为的这个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寄人篱下了,刘备相信,守得浓雾散,终会见晴天的。

    可是刘备不知道,这次徐州之战中他表现出来的一丝极不易为人察觉的性格被关羽捕捉到了,而且也使关羽改变了以前对刘备的许多看法,如果刘备此时能够发现关羽的这点变化并当面用自己的诡辩之术澄清一下的话就不会有两人后来那么深的隔阂。

    他不能,所以他也不会,因为刘备就是刘备,关羽就是关羽,有的时候关键的不是彼此的相似,而是彼此的不同。( 就爱网)

第515章 程立梦捧日

    徐州的庆功宴在众人各自不同的心思下结束,孔融起身也向陶谦辞别,“陶府君保重身体!融告辞了!”

    “文举也要走吗?”陶谦本待好好地与众人饮宴一番,却不想气氛弄得如此尴尬,而孔融更是名士难聚,让人十分不舍,如果不是这次战争,和孔融这些文人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是啊,融在北海,只会空谈,多误政事,这次归去必须把所废之事——批判,告辞了。”

    “那刘备也告辞前往小沛了!”刘备也觉得再待下去没什么意思,便向陶谦告了辞。

    “玄德慢走,但有钱粮之需,谨当应付。”陶谦起身一直将刘备送到城外,客气地说道。

    “谢陶府君!”刘备面上含笑,却在转过身子之际,笑意成了一阵寒霜。

    送别了众人,陶谦望着刘备孔融他们远去的背影,剧烈地咳嗽了两下。

    “主公真要把徐州让给刘备吗?”陈登忽然问道。

    “元龙此话何意?”陶谦摸着胡须,意味深长地望着陈登。

    “主公自到徐州,厉兵秣马以图大业,岂会因一时之挫而拱手将基业付与他人?元龙愚见,主公莫怪。”陈登疑虑地问道。

    “战事从来变化无常,之前老朽以为曹军锐不可当,徐州定难自保,是以托以刘备,不料刘备非常人之利所能动,今徐州已安,不如此是显老夫言行前后不一有始无终也,此亦吾料知玄德必力辞不就,方更进言以显我情真意切也,使刘备居小沛,一者敌曹,二者我可蓄势待东山再起,但老夫毕竟年迈,恐徐州后继无人,商、应二子皆无仕宦之心,是否托徐州于刘备,这也得看他的造化了。”

    糜竺在一边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

    “大哥我真不懂人家好心送咱东西,你就是不要,最后反倒来帮人家守城了。”去往小沛的路上,张飞骑在马背上老大不高兴地噘着嘴。

    “三弟有所不知,这又是陶谦在试探我。”刘备面沉似水,静静说道。

    “试探?”关羽蚕眼微睁。

    “不错,还记得刚来徐州时他就打算把徐州让给我吗?那会徐州难保他还七分试探三分真意,徐州平安无事连半分真意也没有了。”

    “兄长所说不无道理。”关羽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张飞搔着头问。

    “我也不知道,先到小沛再说,走一步算一步了,云长,你派人前往汝南去,命伯南与宪和派兵将家眷护送到小沛来,汝南就暂时让叔至帮忙代领郡事好了,这本来也是高燚的意思!”

    “诺!”关羽虽然嘴上答应,却对刘备的最后这句有些反感。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你认为他对的时候,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说错话做错事也恨不起来,而当你认为他错的时候,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即使说得再正确做得再完美也喜欢不起来。

    刘备并不知道关羽的这一细微心理变化,他只是望望天说道:“希望他没事。”

    徐庶带人一路急行军赶去,却并未看见任何粮车痕迹,正兀自纳闷时,护送粮草的几个宋宪兵士逃了回来。

    “徐先生您怎么也来了?”宋宪兵士疑虑地看着前来的徐庶和他领的几百人。

    “哦,宋宪将军说担心有人劫粮,所以派我来护送。”徐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先生来晚了,粮草被曹军劫去了!”兵士们叹气道。

    “什么?粮草被劫了?他们是什么地方来的,有多少人?”徐庶大吃一惊问。

    “好像是泰山,约千余人。”

    “泰山?”徐庶沉思了一下,“哦,你们辛苦了,我安排人护送你们回城。”

    “谢先生!那我们去了。”宋宪兵士毫不知危险将近。

    徐庶向身边程立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些士兵会意,上前去结束了那几个人的性命。

    “你们赶快回去帮程司马守范县,另外告诉他,泰山有股不明部队,要他小心,原谅徐庶不辞而别。”徐庶对士兵们说道。

    “先生不随我们一起回去吗?”众人有些失落地看着徐庶,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他们也对这个同样年轻却满腹才华机谋的青年人产生了一丝依恋。

    “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曹公马上要赶回来了,我的那些雕虫小技在他面前是班门弄斧,这片战场只有让他来演绎才能更华丽更出色。”徐庶感慨地说道,神色里却透露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情。

    “是吗?主公要回来了,他来救我们了,我就知道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士兵们热情地欢呼。

    “再见了,诸位。”徐庶怀着一肚子疑问上路了,心想曹操如此深受士卒爱戴,以后最好不要在战场上相见。

    可是,可能吗?

    打着只帮百姓而不帮曹操的口号是有点自欺欺人了吧,这个乱世,不是自己人,就会是敌人,顶多是个盟友而已,最终还是会刀兵相见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也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范县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半个月。

    残阳如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尸体凌乱地散在城门前的空地上,各色旗子插在地上摇摇欲倒,已经干涸的鲜血辉映着无边飘逸的游云,狼烟袅袅,风不时吹过两旁的树林,哗啦啦的声响祭奠着无数的亡魂。

    魏续有些泄气,他自从跟着吕布开始,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次却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如今徒劳无功,撤退又怕其他将领笑话。

    他不知道程立是何等人物,曹操倚重的谋士能是普通的三脚猫角色吗?人家可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正想着,魏续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旗号不整的队伍,看打的旗号,那不是宋宪的队伍吗?发生了什么事?

    “魏续将军,想不到曹操来得这样快,我去泰山设伏时没想到那里早已有了伏兵,把我的许多手下都杀掉了,你怎么还没有攻下此城?”宋宪也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不说这些破事了,你怎么没去东阿反而来这了?”魏续看着宋宪的样子很想笑,但碍于面子又不敢笑,其实他知道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

    “东阿?别提了!”宋宪一说这个就来气,当然也没注意魏续的神情,“那些大族原来真的是诈降,我前脚刚一走他们就杀死了守城兵士,城门一关自然断了音讯,等我败回时他们还大开城门假装好心,结果先进去的一半士兵都成了箭下亡魂,我都险些被乱箭射死,现在咱们是三面受敌,还是回去向吕将军请罪吧,不然一旦曹操攻过来了咱们就连将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魏续的神情变得异常尴尬,本以为曹操不在,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兖州,这次攻打范县东阿还是陈宫军师亲自出马的,想不到曹操这里高人这么多,他本人不在兖州都这样了,真要面对面作战会是什么结果?

    望了望对面残破不堪的城墙上面士气高昂的范县军民,魏续一咬牙道:“走!”

    看着远去的敌军背影,程立也是长出一口气,终于撑过去了,这半个月自己几乎没有睡个囫囵觉,不过为了兖州为了主公为了百姓,再多的牺牲也值得。

    “程司马!”探马的声音打破了程立的沉思,这是他前几天派去侦查泰山那股军队的探子,这会是谁的军队?陶谦?不可能,他都自顾不暇了,还有胆来趟这趟浑水?吕布?也不对,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袁绍?没理由啊,不过也不排除他知道吕布夺得兖州来派兵增援主公的可能性,可是虽然是盟友,好歹得先打个招呼吧?公孙瓒?更不可能,他是作战风格全天下人都知道,要打就打,从来不会玩阴的。

    会是谁呢?程立苦苦思索着,他知道现在全天下的诸侯都在关注着兖州动向和最终结局,可是现在应该仅限于关注,没有谁会傻到现在就插一手的。

    真希望是主公派遣的先头部队啊,那样也不用自己在这里这样纠结了。

    算了,还是自己去吧,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危险了,主公那里也需要自己的出谋划策。

    夜里,程立梦到他自己一个人从东路登上了泰山山顶,直达日观峰,天鸡一鸣,东方云霞满天,只见大水天云海之际,金光四射之中,跃出一轮红日,这红日出奇地大,也出奇地鲜红,霞光万丈,美不胜收,让人简直想要把它带回家去,程立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梦中,他腾身一跃,直上云际,将那红日牢牢地捧在手里。谁知,那玉盘竟热得像团火,将程立烧得疼痛难忍,不禁失声大叫,随之而梦醒过来。

    “这不是我年少时候经常做的梦吗?怎么现在又一次梦见了?难道是有什么预兆?”程立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呆呆出神,百思不得其解。( 就爱网)

第516章 泰山之伏兵

    鄄城外。

    曹仁与夏侯惇正带领着军队迎击着来犯的叛军,杀得酣畅淋漓。

    “子孝,这些叛军怎么越杀越多,我真怕自己的这把麒麟牙被砍得卷了刃呢!”夏侯惇不断重复着将手中兵器插入敌人心脏再拔出的动作。

    “怎么——元让也有怕的时候?”曹仁的马上身手可优美多了,当然这要归功于他那个奇怪的兵器——将短剑与盾合而为一,攻防一体,不给敌人以任何攻击的间隙。他给它起了个跟这把武器一样古怪的名字——鹤嘴鹏翼。

    “我?呵呵,我怕自己没福气在战场一辈子厮杀啊,也不知道孟德一统山河的那天还有多远啊?”夏侯惇叹息一声,跟着孟德一起征战也有四五年了吧,这样的日子令人陶醉也令人向往,不过一辈子都要这样吗?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首先要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吕布打倒,不是吗?”曹仁笑呵呵道。

    “没错,那么,吕布,你就作为孟德称霸的第一个对手来受死吧!”夏侯惇越杀越带劲,他似乎忘了自己是在战场上,仿佛他只是在进行着一场游戏,杀人的游戏。

    原野上突然荡起冲天的黄尘,一支大部队人马如锐利的刀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插入叛军腹心地带。

    夏侯惇的眼睛蓦然一亮:“是孟德,大家一鼓作气消灭敌军,前边是我们的主力部队,主公回来了!”

    曹军士气大振,欢呼起来。

    曹仁下手更重了几分,一路冲杀过去,来到曹操面前:“主公来得好迟啊!”

    “不迟不迟,吕布肯定等着与我拼个高下呢?”马上曹操永远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

    夏侯惇也冲了过来:“兖州的情况孟德都知道了吧?如今吕布拥有数万兵马,更兼有陈宫为辅,兖州、濮阳已失,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赖郭嘉、程立设计相连,死守城郭。”

    “我都知道了,想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为虑,元让你的病全好了吗?子和呢?”曹操关切地问。

    “孟德就别替我担心了,倒是子和时好时坏,弄得子孝不爽快。咦这不是高府君吗?怎么跟孟德一起回来了?”夏侯惇一眼望见了人群中的高燚。

    “夏侯将军好!曹仁将军!”高燚在马上打个揖。

    曹仁微微诧异:“主公,这是怎么回事?”

    曹操看着高燚道:“说来话长,明阳是作为代表刘备向我请和的使者的,其实是趁机来向我透露吕布偷袭咱们兖州这件事,他不仅是刘备和陶谦的恩人,也是我们的恩人!”说完曹操感激地看着高燚,让高燚没来由地一阵汗颜。

    “是吗?那可真要好好谢谢高府君了!”夏侯惇打量着骑在马上的高燚,“半年多不见,高府君越发威武雄壮了。”

    “噗哈哈,夏侯将军可真会说笑!”高燚来到曹操面前道,“孟德师兄,这是谁教的夏侯将军?都学会取笑人了!”

    “哈哈!”曹操笑了,“不知道,反正绝对不是我!”

    “哎哎哎,全都学坏了!”高燚知道曹营的人都担心自己把兖州的事情说出来,他也本来想说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现在吕布和张邈陈宫联合起来算计了曹操一次,也算是为袁术报了仇。

    这样想着,高燚不禁对曹操说道:“孟德师兄对此战有什么布局吗?”

    一说到正事,曹操立即严肃起来:“兖州刚刚归顺吕布,士民必不称心,趁其不意,一鼓而击可得首功,明阳,你去城中通知郭嘉,说我要倍道行军,直接攻打离我们鄄城最近威胁也最大的濮阳,就来不及回城休整了,让他安顿好城池,随后发付粮草,想必吕布也在濮阳等着和我一决高下呢!”

    “好说,一直听说孟德师兄得了一个大才,可要好好见识见识!”高燚听到郭嘉的名字,自然是眼睛大放精光,他也正想找个借口脱身,曹操一定不知道泰山会有伏兵吧,希望太史慈不要走得太慢才好。

    太史慈果然走得不慢,他暗叹高燚的所料不错,刚埋伏下来就有一队自称曹操军队的人,打得就是曹操,太史慈那一声令下,顿时山下堆满了无数冤死鬼,对方看讨不到什么便宜竟然狼狈撤退了,相信对方要是知道自己的伏兵一共才几百人时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不过太史慈并没有带来多少粮草,兵士口粮快用尽时居然有又一支粮草队从眼皮底下经过,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悉数劫到手,这下不要说支持到曹操主力经过,哪怕到曹操和吕布两个诸侯混战结束都有可能。

    真是人要走运吃饭也能吃出金子来啊呵呵。

    不过高燚到底想做什么呢?从交手情况来看,曹操军吕布军都有,自己在这里拖住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况且拖不拖得住还是个未知数,高燚现在就在曹操手里,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却有种说不清的感情在里面,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冲动一点,就去曹军救人了。

    “将军真是料事如神,我们在这里以逸待劳,太痛快了!”边上的军士说。

    “呵呵,我没那么厉害,这个主意是高府君想出来的!”太史慈笑道。

    “高府君?高府君不是被……将军,到底怎么回事?”几个军士疑惑道。

    “呵呵,如果高府君是这么容易就屈服了还怎么服众,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和那个年龄根本不相称的境界,他对我说曹操必料定吕布无谋不会在这里设伏兵,他想不到吕布无谋别人有谋啊,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不懂就要学,我跟你讲……”太史慈饶有兴趣地说道。

    “将军,发现曹操主力了!”几丈之外,一个哨兵报告。

    太史慈收敛了笑容:“全军准备!”

    泰山之上,这几百兵士像择**噬的猛兽一样屏声静气地注视着远处正在慢慢进入伏击圈的曹军主力。

    曹操兵行至泰山险路,戏志才道:“主公且慢,恐怕此这里会有伏兵,前面岔路,大道远而无险,小道曲折蜿蜒,两旁又有高山相拥,善兵事者必用之。”

    曹操笑道:“吕布无谋之辈,居然让薛兰李封这种不入流的小猫小狗来防守定陶,自己却去濮阳驻军,他这种人我太了解了,边地出身的将领都是这样,能把兵力全部用来冲锋陷阵也不会派一兵一卒用来埋伏,这样正好,子孝领一军围困定陶攻打薛兰李封,先断掉吕布的一臂,我亲自率大军进兵濮阳,速攻吕布,只要能牵制住他些时日,兖州的收复不过是反手之间。”

    戏志才也在心里暗算估算了一下,吕布用于攻占并镇守兖州各处的部队,加上主力,疑兵,游击部队,真正出现在泰山的可能还真是很小,不过很小不代表没有,曹操刚才的意思很明确了,要分兵两路合击吕布,可见也考虑到了伏兵的问题,所以分兵一方面来牵制吕布,另一方面减少伤亡吧,但是——

    “主公——”“传令——”戏志才和曹操的话同时而出。

    “志才何事?”曹操笑问。

    “主公要传何令?”戏志才也笑问。

    二人一笑,号令全军,命每人持两面旗,然后派出一支秘密部队搜山。

    “将军,我们打不打?”军士问太史慈,山下的曹军主力竟然变换了阵型,而且走得慢起来,走一回歇一会。

    “打,全军随我行动!看我这支破月之箭!”太史慈拉满弓弦,全身凝聚着杀气,竟然瞄向了还没进山的部队。

    “恩,果然是险地,幸亏我们有了准备,不然肯定要吃大亏。”曹操在入口观看着两边陡崖,然后视野里一道杀气破空而来,那一瞬间曹操竟然呆住了,这是什么力量,仿佛是一种强烈的死亡讯息的力量,似曾相识,如此熟悉而摄人心魄!

    “主公小心!”曹操下一个回神间,却看见了自己怀里中箭的戏志才!

    一种东西哽咽在曹操喉咙里,好难受,好难受,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曹操第一次有了种要失去自己在世界上至爱的错觉。

    “戏志才,老滑头,你,你怎么这么傻!”曹操这一次竟然没有尊称“志才”,他猛烈摇晃着戏志才的身体,那为他操碎了心劳破了神的干瘦的身体。

    戏志才醒了,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孟德,你没有事吧?”戏志才这次也没有叫主公。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我,老滑头,觉得怎么样?”曹操激动地含泪说道。

    “曹洪将军曾说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所以孟德你的命比我们的重要啊!咳咳……”戏志才笑着,笑得很凄然。

    “不许你这么说,别人是别人,你戏志才不一样,从你肯出山帮我开始,我们就相约好了的:生死与共!”曹操大声吼道。

    “那原谅我不能遵守约定了,不要忘了我说的另外一句话。”戏志才苦笑道。

    曹操知道,是“得天下而不能安天下者,吾必杀之!”

    戏志才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戏——志——才!”曹操悲恸的大吼,“全军停止进军,搜山!给我把山上的不管是谁,鸡犬不留!”( 就爱网)

第517章 金蝉脱壳计

    曹操没有想到泰山这里真的会有伏兵出现,而且还导致戏志才中箭受伤了,他大怒不已,命令全军大举搜山,把这支伏兵全部歼灭。

    “启禀主公,军师并没有死!”闻讯赶来的军医在为昏死过去的戏志才迅速诊治了一番后,很肯定地说道。

    “真的?”曹操正处于极度悲痛之中,听见这句话不由一喜,“你确定?”

    “嗯!军师所中之箭乃是强弩之末,可见偷袭者离此很远,所以此箭仅是命中,不会有生命危险!”军医又号了一下戏志才的脉相,对曹操说道。

    曹操现在大呼一口气:“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他会昏死过去?”

    “军师一直有旧疾未除,加上刚才的新伤,本来羸弱的身体禁不住如此的重创。”

    “旧疾?”曹操不由想起自己平常太缺乏对戏志才的关心了,戏志才出身寒门,幼时失去双亲,所以自小白天在颍川书院发奋读书,晚上做杂务来支付书院学业所需,后来到洛阳求官不成结识曹操,数年来二人一直都是风雨与共,现在看着昏死的戏志才,各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汹涌在心头,他一字一句地问那名军医,“能查出来吗?”

    “不太好说!军师脉象非常紊乱,属下能力有限!惭愧……”军医畏惧地看着曹操的眼神。

    “啊!”前面传来了军士的惨叫,紧接着更多的惨叫声传来,看来那支伏兵不可小觑。

    “把军师抬到后面好生照顾!他若有一点闪失你直接自裁吧!”曹操冷冷说完,拔出佩剑,刚才自己太冲动了,在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情况下竟然贸然下令攻击,现在看来自己死伤并不严重,可见对方并无多少人马,估计还不到一千,只是占据了有利地形而已。

    不过对方竟然射伤了自己的心腹谋士,那么自己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全军戒备,竖盾成防御阵形!退出山道。”

    “主公,敌人阵营有一名神箭手!”夏侯渊率领的左军跟了上来,知道了这里刚发生的情况,凭着同样作为一名神射手的他对此有很精准的直觉。

    曹操点头:“妙才所言极是,还不知道是谁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非凡,决不可能是吕布的军队,难道还有人想插手兖州的事?”

    “报告主公!前面泰山险道的出口处出现了一支不明队伍,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确定何人统率!”哨兵气喘吁吁来报。

    “又有部队?”曹操皱了皱眉。

    “对方没有攻过来很明显也受到了山上伏兵的牵制不敢轻举妄动,这支伏兵不简单呢!”夏侯惇的右军也不慢,本来他是兼顾后军的,看到这里出事了也迅速跟了上来。

    “那么至少可以确定山上的伏兵和对面的军队不是一伙了!”曹操说道。

    “可我们怎么办?绕道走大路?都已经可以看见濮阳的边界了!”夏侯渊不满地说道。

    “当然不会,没有人可以让我曹孟德的军队转向,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传令下去,今晚在此休息,断绝此处水道,注意防止有人劫营!”曹操丢下一句话,策马回中军看望戏志才去了。

    天色已经近晚,夏侯兄弟不忿也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一夜安睡,竟然没有人来劫营,也对,放眼天下还真没有几个有这份胆识的人敢劫曹营!

    眼看拂晓将至,天空弥漫着灰白相间的色彩,曹操放下手中兵书,看了看昏睡中的戏志才,却不知道戏志才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想笑却被牵扯到了伤口疼地直吸气。

    “志才别动,这次战斗过后,我要好好罚你休息半年!”曹操又急又气地说道。

    “谢谢主公美意了,可惜呢我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谁知道这场战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谁又知道半年之后天下又是什么样的局势呢?”戏志才直起身子叹息道。

    “不管什么局势,你的身体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就算你帮我夺得了天下,但没有了你这个知心人,我还怎么走下去!”曹操眼中含泪道。

    “我的身体不重要,主公的大业才重要,不管什么时候主公你都要坚强地走下去!”戏志才忽然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曹操瞪他。

    “这点皮外小伤真的没什么!”戏志才咳嗽两声,靠近曹操耳朵道,“我的伤再重难道能比高燚数年前在宛城险些丧命那次的伤势还重?”

    听到这句话,曹操双目放光,他知道戏志才话里有话。

    戏志才自顾自说下去:“那个治好高燚伤势的人主公比我们更熟悉,因为他是主公的同乡!”

    “华佗?”曹操疑惑道。

    “不错!听说华佗现在在高燚的支持下,在宛城开馆教授了好多徒弟,还打算把这些徒弟们派到各地州郡去!”戏志才松一口气重新躺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曹操。

    曹操会意:“传令下去,戏志才病重,即刻重金延请名医华佗来鄄城为其诊治!”

    说完曹操又来到前军,向那群该死的伏兵所在之处望去,却只看见不断升腾的火光!

    不好,敌人恐怕是看出了势力的悬殊,要放火烧山与自己同归于尽!

    这里四面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真要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曹军也都发现这情形了,不禁惊呼起来!

    这时,山道对面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程立?

    来人正是程立,到得曹操身边下马便拜:“程立参见主公!”

    曹操立即扶起程立,紧紧握着他的手道:“仲德在兖州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有仲德的帮助,我就无处栖身了,请受曹操一拜!”

    “分内之事,何敢懈怠,主公若拜,是将仲德当作外人了!”程立惶恐说道,“能坚持到主公归来,仲德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对面是你的部队?”曹操问。

    “对!是一名降将的,没有经过主公同意,请主公降罪!”

    “仲德这是什么话?事急从权,如果事事请示于我,兖州还会保得住?令我头疼的是这支伏兵,志才都因此受伤了!”

    “什么,戏志才受伤了?严不严重?”程立当即问道。

    “不好也不坏,所以我一定要慢慢折磨这支伏兵!”曹操眼中爆发着愤怒的光芒。

    “这支伏兵不简单,连吕布的军队都吃了他的亏了!”程立说道。

    “恩?”曹操疑道。

    “这件事以后再对主公禀明,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乐观!”程立道。

    “不,仲德,你有没有发现这火有个特点?”曹操笑问。

    “什么特点?”程立还真没注意道。

    “第一,这火是逆风点燃的;第二,点火之前,火区外围的树木已经被砍完了。”

    “……”程立有点费解。

    “我们没有危险!他们也不想有危险!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们做对,当然也不是真的想和吕布做对,我在一开始就有点感觉不对头,现在明白了!”

    “主公明白什么?”程立想了下,也有点顿悟了。

    “全军进军濮阳!”曹操下令道。

    “主公不怕伏兵偷袭了吗?”程立问。

    “三十六计第二十一计是什么?”曹操问道。

    金蝉脱壳!

    果然曹操派去搜山的士兵只发现了一座插满旌旗的空山,却并没有看到任何能确定敌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跑了?

    是跑了,放火烧山之后,太史慈带领那几百人,凭着暗号,迅速和管亥在丹阳会合了,看着大家都平安无事,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管亥还带来了自己十几岁的妹妹管弦,大家聚集在河边一边研究着以后的出路,一边讨论着高燚。

    “总算没有辜负高府君的嘱托,成功打了曹操个措手不及!”太史慈兴奋道。

    “恐怕不只是曹操吧!”管弦在一边道。

    “恩,吕布军也吃了点亏,不过凭这点兵力,只是隔靴搔痒罢了!”

    “但主公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呢?”管亥疑惑道。

    “很简单,太史慈将军的伏兵作用是另一方面,一,让吕布知道曹操是个善于使用谋略之人,二,也让曹操把吕布当成一个够强的对手来对战,丝毫不能轻敌。”管弦信口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是一个特殊的棋子,自由的棋子!”太史慈惊叹于管弦不仅人长得漂亮,见识也十分特别。

    他不知道,管亥的人马一直都是由这个妹妹进行管理的,才得以在青州如鱼得水,这次撤退也全身而退。

    管弦看了太史慈一眼,继续说道:“不仅仅是这样,大家有没有想过高府君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丹阳非久住之地,肯定是要我们渡过淮水在南方发展,南方现在战乱不多,各个诸侯无能,假若我们能统而据之,即使不能称霸天下,至少也可以割据一方!”

    “额!”众人皆惊,任谁也没有想到这点,如果高燚在场一定会叹服于管弦的远见卓识。

    “但似乎和伏兵的事关系不大。”太史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关系很大!”管弦看向管亥,篝火掩映下她的脸蛋越发迷人,犹如喝醉酒了一般迷离,“这支伏兵一延迟了曹操吕布决战的时间,二使得二人下定决心拼劲全力要争夺兖州的统治权。”

    “作用——有这么大吗?”连一向对其言听计从的管亥也不由发出了疑问。

    “有,我们等着看吧,吕布和曹操的决战,不管是谁胜利,都将是惨胜,那样的话就无力进攻袁术来干扰我们统一江南的步伐!”

    “都这么好的前景,那主公还去曹操那干什么?”管亥大惑不解了。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管弦看着二人道,“觉得主公自投曹营明显是多此一举,如果非要加一个理由的话,就是觉得自己还太年轻,历练不足,应该趁着这次机会会一会天下无双的吕布,不仅锻炼了自己,也能打出名头来。后来我仔细想了下,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

    “那什么才是主要的?”太史慈问。

    “搜罗人才!”( 就爱网)

第518章 暗中下江南

    “姑娘是说,高府君不惜以身犯险,只是为了搜罗人才?”太史慈听了管弦的一番言语,不由得一惊。

    “不错,没有人才有再多的地盘再多的兵马也是枉然!”管弦说,“虽然主公信中没有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在江南自主发展,而他在北方搜罗人才同时掣肘各个诸侯,看似两头吃力实则只要尺度把握得好的话,我们将是一举数得!”

    “不愧是主公,我算是服了!”管亥虽然还是不太懂,不过听管弦渲染得这么厉害,当然是发自肺腑地高兴了。

    “现在天都快亮了,渡河的船只也找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太史慈问道。

    “不如我们带人投奔袁术吧,他是主公的舅舅,现在还淮南也算站稳了脚跟,我们到他那里,说不定可以一展所长!”管亥想起了此刻盘踞在寿春的袁术势力,他在被曹操打败后虽然元气大伤,但好在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很快就在淮南一地招揽了大批人才恢复发展,现如今的实力已经不弱于袁绍了,目前正在加紧训练军队,准备反攻兖州。

    “袁术,他是主公的舅舅不假,但据我所知,他对于主公手下的黄巾阵营一直都不怎么感冒,更何况我们的行动是秘密的,如果前去投奔袁术,岂不是对天下诸侯暴露身份吗?我想这一定不是主公的意思!”管弦道。

    “妹妹你想太多了吧,那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办!”管亥被管弦这么一说,感觉头都要大了,不禁火气上来了。

    管弦白他一眼:“二哥不必动气,没了袁术,咱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罢了。”

    “那管弦姑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人来!”太史慈忽然一拍脑袋,“对面就是扬州牧刘繇地界了,我和刘繇是同乡,他一定会收留我们的,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对面曲阿确实是扬州牧刘繇治所,听说原先在寿春,被袁术赶过了淮水改成这里了,虽然他这个扬州牧当得有点窝囊,但我们也不好和他正面起冲突的。”

    “如姑娘所言,我们该怎么办?”太史慈踌躇道,如果连刘繇都没法相处,那实在没法子了。

    “不如这样!”管弦凑近诸人,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曲阿,州牧府。

    “启禀府君,有一个自称太史慈的人求见,称自己是您的同乡。”

    正埋头办理文书的刘繇眼睛一亮:“快快有请!”心下却在犯着嘀咕,我请子义的书信刚去几天怎么他就来了,也太快了吧!不会是袁术派人假冒的吧!

    一路忐忑地走到大厅,直到看见了器宇轩昂猿臂善射的太史慈之后才将悬着的心中石头放下,只是旁边跟着的一位妙龄女子不知是何人,难道是太史慈的妻子?可是谁会带妻子来投奔的?而且他也没有听说太史慈成亲的事情啊。

    见到刘繇亲自迎接,太史慈也立即起身施礼:“太史慈见过刘府君!”

    “子义兄弟,多年不见,你出落得一表人才啊,果然是有大将之英姿啊。”

    “府君过誉了,慈空有猛将之姿,而无猛将之才,惹人笑话啊。”

    “子义不要谦虚了,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那件事除了你也没别人想得出来做得出来,我刘繇若不用你,若让别人用了岂不可惜!”

    刘繇说的那件事在东莱并不算什么秘密,数年前太史慈在东莱郡担任奏曹史,正巧当时青州刺史府和东莱郡发生嫌隙,太史慈靠着自己的机智,帮助东莱郡赢得了这场官司,因此远近闻名,不过太史慈害怕州府的人报复,于是才躲到了辽东。

    “府君英明,慈此番正是前来投效府君,这是琴操姑娘,快见过府君!”

    “琴操见过府君!”管弦行了个万福。

    “琴操姑娘不必多礼!子义我看这姑娘也是秀外慧中,一定是你的红颜知己了,哈哈,正好你来了,不如你们帮我训练那些懈于军事的兵众吧,袁术一直不放我在眼里,我当然也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管弦脸色红了:“府君误会了,小女子蒙太史将军搭救,都是清白之身!”

    “哦,呵呵,咳咳,是我不对,哈哈,对不住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管弦哼了一声,不过却也偷偷瞄了太史慈一眼,发现人确实还是比较耐看的。

    “多谢府君厚爱,子义尚有一事相求。”太史慈不知道管弦的内心想法,只是抱拳说道。

    “子义何必见外,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千件,万件,只要是我刘正礼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在所不辞!”

    “府君言重了,这件事对于府君来说不过是反手之间,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万分重要。”太史慈一本正经道。

    “你们?”刘繇疑惑不解道。

    太史慈见已说破,不得不将事情和盘托出:“其实并州牧高燚已经招降了青州黄巾管亥,高府君命管亥前来扬州秘密策反当地山越,现下管亥已经带兵来到了曲阿城外,希望府君可以给予方便。”

    “什么?管亥?子义,你,你竟然勾结贼党!”刘繇闻得此言,大惊失色。

    “府君,管亥之众都是流离失所的老百姓,况且现在又投降了朝廷,是真心想做一些有为之事,府君不要薄了他们的好意,况且对抗袁术还是一份中坚力量!曹操身为兖州刺史,不是也收编了大部分的黄巾降兵吗?您何苦不能容纳?”太史慈言辞恳切道。

    “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不要说我是一方州牧,多少百姓士人注视着我的一言一行,绝不能有任何差失,就算我是一芥草民,也绝不会与乱民狼狈为奸的!”

    “府君息怒,府君想必没有听说管亥黄巾军近日来在并州和徐州的事迹,他们不仅协助高府君在并州攻打匈奴和黑山军,也帮忙击退曹军,守住徐州,而且也折损了不少实力,可见其对朝廷忠心,难道府君信不过子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要我收留这些乱民却是决不可能,就算我被袁术打得身无立锥之地,也不会与乱民为伍的!送客!”说完,刘繇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

    太史慈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带着管弦离开了州牧府。

    刘繇突然想起来什么,这太史慈不会已经投靠了黄巾军了吧,不好,立即派人跟踪。

    但太史慈、管弦又是何等人物,骑着马三转五转就甩掉了跟踪的人。

    “想不到刘府君竟然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曲阿城外某处隐蔽地点,管亥看到太史慈和管弦失望前来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二哥你先在这里安顿,不要与刘繇的官军起冲突,我和太史将军去一趟吴县,看望一下孙坚将军的家人,刘繇与袁术敌对,自然也不可能好生对待孙坚将军的家人,咱们必须暗中保护他们才行!”

    管亥点点头:“放心,妹妹你去看看也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太史慈与管弦离开曲阿,来到了吴县,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曲阿孙坚的府邸。

    门前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童居然捧着一本书简在看,看着来的两个陌生人道:“你们是?”

    “嘻嘻,小弟弟在看什么!”管弦弯下身子,看到书简的名字之时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三十六计!小弟弟你这么小能看得懂吗?”

    “谁说看不懂的!不要看我才六岁,可是聪明伶俐无人能比的哦!”

    “咳咳,小弟弟帮忙通报一声,你就说有人来拜见孙坚将军!”太史慈道。

    “找我父亲啊?父亲不在家啊!你们改天再来吧!”

    “额!”太史慈和管弦面面相觑。

    “权儿!什么事?你在和什么人说话?”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问。

    “母亲,这两个人要找父亲!”小男童说道。

    “好了,权儿进去找你伯符哥哥玩耍吧!”妇人说道。

    “是,母亲!”小男童说完跑着进了屋子。

    “敢问两位是?”妇人将太史慈和吕蒙让进院子。

    “哦,在下乃东莱太史慈,这位是管弦姑娘,久闻孙坚将军威名,特来相投!”

    “哦,那真不凑巧,夫君现在正在豫州任职刺史,你们不如去那里投奔他吧!”妇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口气,让太史慈感觉很诧异。

    管弦有些失望:“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夫人了,多谢夫人款待,告辞了!”

    “不送了!”

    目送着二人离开,妇人才缓缓转过身回到院里,一个十二三岁面容清秀的美少年手持木枪,从后院走了过来:“母亲,刚才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投奔你父亲的人!”

    “父亲不是在豫州吗?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所以说他们的真实目的很令人怀疑,尤其是现在,有许多关于你父亲不好的消息!”妇人取出一封书信来,“这是你父亲的好友桓阶从荆州的来信,他说近来从刘表那里听到一个流言,说是你父亲军中有人潜入南阳府库盗取了玉玺,怂恿你父亲凭之自立,你父亲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这却给了刘表借口,现在刘表在荆州与豫州边境屯集了大量兵马,准备与你父亲开战,他刘表是汉室宗亲,刘繇又与刘表交好,看来我们很快就要搬家了。”

    “母亲不必担心,有孩儿在,一定不会让他们为难咱们,他们是故意抹黑父亲!”少年握紧拳头义愤填膺道。

    “好孩子,不愧是你父亲的长子,真像一个小男子汉!”

    妇人说着这话,突然发现刚才管弦站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记号,看过了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管弦和太史慈是自己人!( 就爱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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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高燚在一次意外中穿越到三国乱世,遇明师,结英豪,诛奸贼,扫佞臣,逐鹿天下,问鼎九州,与刘备、曹操、孙吴展开生死对决,英雄意气,热血功名,沙场征伐,朝堂诡谲,一段段情仇爱恨血泪史,一篇篇豪迈雄浑宏伟章,碌碌无名之辈,亦可扬鞭策马,号令三国!凛凛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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