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这小子是不是傻?
>“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士兵们听到了韩遂的人马几乎包围了金城,都是纷纷面露忧色。 >徐荣怒道:“都慌什么,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现在我们人马先分成几支,分别混入程银梁兴和马玩的队伍中去,人数不要多,每一路都去不超过一百人就足够了,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我亲自带七百人拦在金城出凉州的隘口,不管是谁来,都让他有来无回!”>“诺!”>夜色渐渐变深,天幕漆黑如泼墨一般,冷风彻骨生寒,除了几声不时的狼嚎之外,俨然一方荒凉的天地。>蓦地,整个金城东面西面和北面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呐喊鼓噪之声也同时响起,直把金城的守将给吓了一跳,他不禁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上当受骗打开城门放“敌人”入城,但是现在突然四面受敌,不用想也是为了韩遂而来了。>“你们在这里坚持住,其他人都随我去韩遂那里,敌人数量不会少于五万人,而城中只有五千余人,实在抵抗不过,我们就胁迫韩遂,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言罢这守将便要带兵前去捉拿韩遂,可是人马尚未点齐,便有士兵满身带伤而来报说道:“将军不好了,韩遂府宅突然闯入一批数百人的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杀散了我们的人,将韩遂给劫走,不见踪影了!”>“什么?”守将听罢大惊,如果跑了韩遂,他手里根本没有足以胁迫贼军的底牌,况且就算他九死一生冲破了敌围,只怕最后还是会因为失职在先而被董卓杀头。>想到此处,他不禁一阵惊恐,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很快镇定了心神,韩遂要出城,就必须走城门,只要他紧闭城门,外面敌军虽然猖狂,也未必短时间内可以攻打进来,而他完全可以腾出人手来,在全城之内搜索韩遂的下落。>“吩咐下去,务必死守四面城门,其余人等,随我前去搜查韩遂下落,给我翻遍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只要他韩遂生不了翅膀飞不上天,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找出来!”>“诺!”>此时韩遂已经被突然出现的数百黑衣人给带到了城东的夫子庙中,韩遂由于事先得到了阎行的消息,因此对此并不吃惊,但是在救应他的这群黑衣人的真实面目之后,还是不免吃了一惊:“你是寿成兄的儿子马休!”>“是我!韩老贼,你的记性真是不错!”去掉了蒙面黑巾的马休目光死死盯着狼狈的韩遂,现在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想取韩遂的性命,如果不是韩遂与边章造乱为逆,他的母亲也不会死于乱军之中。>然而为了父亲马腾的利益,马休现在只能将这份恨意深埋于心底深处,反而还要冒死把这个韩遂救出来,收拾兵马去与父亲会合。>韩遂休咬牙切齿的模样,自然也能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造成现在的局面也并非是他想要结果,他以前起兵对抗朝廷,虽然烧杀抢掠屠杀官吏,但是并不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他的军队烧杀抢掠的都是那些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与勾结朝廷大凶大恶豪族,初时百战百胜,是因为人心齐,目标一致,但是在收纳了许多投机以及居心不良的部落及势力之后,韩遂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直到出现他的人马残害了马腾家眷,韩遂就明白,他此生与马家恐怕永远不会像以前那样和谐相处了。>“伯起侄儿,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的,我也知道此刻你现在非常想要杀了我,但是有一句话,我还是不得不说,令堂之死,我难辞其咎,那是我骄纵自己的部下造成的恶果,而且他们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下场,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血性男儿,否则你也不会冒死前来救我!”>马休握着剑的手在发抖,这个韩遂,还真是不愧西凉王这个称号,三言两语就说得出这般能笼络人心的话,他皱了皱眉头,冷冷说道:“即时杀了你,母亲也活不过来了,而且还会坏了父亲的大事,但是你要记住,日后如果你再敢做出半点对父亲不利的事情,我马伯起第一个便会取你的性命!”>此时几个手下来见马休,个个神色忧虑道:“少将军,所言城门已经关上了,我们出不去了!而且董卓的人也开始在全城大肆搜捕,不多时便会到这里来!”>马休听罢,不禁又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些人道:“吩咐兄弟们,随时准备应战!”>众人正要答应,韩遂却呵呵笑道:“金城毕竟是我的天下,董卓就算再肆虐,我也不说束手待毙的人!”>“哦?”马休一时来了兴趣,遂要说些什么。>只听韩遂道:“这夫子庙年久失修,一般人不会搜到这里来,我们就权且装作过路的商人,至于我本人,就装作染上瘟疫而死的人不就好了?若是来的人少,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若是人多,再厮杀不迟,毕竟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理!”众人对于韩遂此时的反应倒是纷纷敬佩不已。>不过他们的主人是马休,因此还是纷纷休,等着他下达命令。>马休摆摆手:“就照他说的去做!”>此时城外喊杀声惊天,董卓军死死守住四面城门,与城外韩遂人马进行着殊死的对抗。而城内腾出来的人手,全部开始了对韩遂本人的搜索,就连清楼,民居,甚至城墙的泄水口和狗洞都不放过。>一支百余人的队伍举着火把,这时来到了夫子庙前,士兵们里坏得不能再坏的砖坯以及庙顶上杂生的野草,听着风吹着落满灰尘的残破门窗发出的吱呀声音,还没有进去就打起了退堂鼓:>“伯长,这里这么破,怎么可能有人,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向将军复命吧,说不定现在别人已经将韩遂抓回去了!”>“是啊伯长,你冷冷清清破败不堪,一好几年都没有人来过了,要我说,这里就算有什么,也只能是有鬼!”>一提到鬼,整个队伍都炸锅了,立即纷纷裹足不前了,将那个在队伍最前面的伯长给晾在了庙门前。>伯长大怒:“说的都是什么屁话!男子汉大丈夫,居然怕鬼怪,说出去不怕笑死人!”>一众士卒都哭丧着脸:“伯长啊,男子汉是男子汉,怕鬼是怕鬼,这两个好像并不冲突啊,你若是让我们上阵杀敌,我们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这个鬼,委实是骇人啊,战场上死起码知道是怎么死的,可遇到鬼,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们直接就把你的魂给勾走了!”>似乎是印证这话一般,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所有人后背都凉飕飕的,众人更是头皮发麻了。>“你死得好惨啊!”>蓦地,夫子庙里面传来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听得所有人心头一震。>众人哇的一声,浑身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这鬼怎么说来就来,果然不该揽这桩差事的,本想着可以抓到韩遂领些赏钱,现在倒好,遇到鬼了,这下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伯长噌地拔出腰刀来,虽然他的身子也在发抖,但是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都像什么样子,哪里就有这么巧?都随我进去,万一是韩遂那个家伙就在里面,装鬼来吓唬我们的呢!”>众人想想倒是有一定道理,况且他们现在有百十号人在,那鬼就是再怎么厉害也未必能同时害这么多人吧?于是他们都提起了胆子,跟随着伯长进了庙里面。>这庙宇里面比外面更加残破,院落之中生满了半人多高的野草,幸而此刻是冬天,野草全部都枯黄了,然而即使如此,院落里也很难走的路面,脚下踩的不知名的腐烂物,像是踩着动物尸体一般,又臭又恶心,有几个士兵忍不住好奇低头用火把照了一照,发现都是些老鼠猫狗等躯干,还有一些甚至无法辨认,极其令人反胃,这些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吐了起来。>“你死得好惨啊!”>就在这时,那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众人一下子懵了,都纷纷立在原地不敢弄出动静,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而去。>只见那间屋子里面一片朦胧之色,中央地面躺着一个人,用草席模样的东西盖着全身,他的周围围了一圈的黑衣人,各个跪坐在地面上,不停地呜咽,那些哭哭啼啼的话就是这些人发出的。>突然,这些人都不哭了,疑惑着说道:“外面好像有动静!”>另几人听罢,起身面,目光落中的这百十号人,于是俯身称罪:“惊扰了军爷,小人真是死罪!”>伯长带人走了进来,举着火把些人,发现都是些陌生面孔,不禁起了疑心:“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深夜在此?”>这些人正是马休假扮的过路商旅,他长,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起身之时,忽地反手握住了伯长的腰刀,趁势一抹,那伯长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请,身子就重重倒地而死!>“是劫走韩遂的那伙人!”院落里的士兵们记得马休这过人的身手,因此一齐发喊起来,纷纷拔出了兵器。>韩遂揭开草席,无奈地坐起身来,休的人瞬间便与院落外的人厮杀在了一起,叹息一声道:“这小子是不是傻?”>本书来源 /book/html/29/29290/
第311章 老浪死在沙滩上
>夫子庙外,马休与手下趁着夜色,将这些闯进夫子庙来的董卓士兵围了起来,各个出手极其利落干脆,招招致命,无不是冲着脖子心口这些位置,能一刀解决的对手绝不会用两刀。 >不一会,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马休命令手下迅速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给韩遂也准备了一身,不注意的话,几乎没有人能认出他与韩遂两个人。>“伯起侄儿,真有你的,做这一切居然不过只用了半柱香时分,可见的确有过人之处!”韩遂混杂在马休手下之中,不禁有些惊异地休这个面相有些稚嫩的少年,慨叹人不可貌相。>马休冷哼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个老浪早就已经死在了沙滩上,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韩遂登时语塞,便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下去了,迟到会被发现的,还是得想个法子出城去,否则天一亮,董卓的援军到来,那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马休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可大意,城外我们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你的人都聚集在城东城北与城西三个方向,城中守将肯定以为你会从这几处出逃,所以南门的防守定会有所懈怠,我们便装扮成敌人的人马,总会有法子出城的!”>说完这些,马休立即便吩咐了下去,一面掩藏好敌人尸体,一面朝城南行进。>却不料刚安置好一切,众人才出了夫子庙,迎面便有一支队伍鸣锣开道而来,马休与韩遂细,居然是金城的守将。>那守将自然发现了马休这伙人,不过因为离得远,又见马休等人穿的是他部队的衣服,因此没有多加怀疑,只勒马停了下来朝着马休喝道:“这里搜查过了吗?结果如何?”>马休与韩遂互望一眼,低着头不敢太大声响,只说道:“搜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人,属下正打算前去其他地方搜查捉拿!”>那守将摇着头,冷笑一声道:“不必了,现在人手不够用,我需要派人前去城东南的都尉军营那里搬救兵前来,这是我的手令,有了这个,他们定会相信你不是谎报军情,当然,出城也不是问题!”>说着,守将便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属打造的铁牌出来,交给马休,然而就在要递给马休手里的时候,这守将从马休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阴冷地打量了马休还有其身后的士兵一眼,发现都是些从未见过面孔,心中蓦地一震。>马休尚不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只疑惑地问道:“那个夫子庙里,当真没有一个人吗?”>他这样说着,却是目光休身后不远的夫子庙内,马休也随之,只见一群夜枭凄厉地叫着,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了夫子庙内的一株枯树枝头,似乎没有注意到庙外马休等人马的存在,而是继续凄厉不已地朝着庙内房屋叫着,声声如鬼哭一般。>夜枭是专门以人的尸体为食的鸟类,它们现在大批地出现在了这里,而且马休等人身上又是>夫子庙外,马休与手下趁着夜色,将这些闯进夫子庙来的董卓士兵围了起来,各个出手极其利落干脆,招招致命,无不是冲着脖子心口这些位置,能一刀解决的对手绝不会用两刀。>不一会,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马休命令手下迅速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给韩遂也准备了一身,不注意的话,几乎没有人能认出他与韩遂两个人。>“伯起侄儿,真有你的,做这一切居然不过只用了半柱香时分,可见的确有过人之处!”韩遂混杂在马休手下之中,不禁有些惊异地休这个面相有些稚嫩的少年,慨叹人不可貌相。>马休冷哼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个老浪早就已经死在了沙滩上,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韩遂登时语塞,便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下去了,迟到会被发现的,还是得想个法子出城去,否则天一亮,董卓的援军到来,那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马休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可大意,城外我们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你的人都聚集在城东城北与城西三个方向,城中守将肯定以为你会从这几处出逃,所以南门的防守定会有所懈怠,我们便装扮成敌人的人马,总会有法子出城的!”>说完这些,马休立即便吩咐了下去,一面掩藏好敌人尸体,一面朝城南行进。>却不料刚安置好一切,众人才出了夫子庙,迎面便有一支队伍鸣锣开道而来,马休与韩遂细,居然是金城的守将。>那守将自然发现了马休这伙人,不过因为离得远,又见马休等人穿的是他部队的衣服,因此没有多加怀疑,只勒马停了下来朝着马休喝道:“这里搜查过了吗?结果如何?”>马休与韩遂互望一眼,低着头不敢太大声响,只说道:“搜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人,属下正打算前去其他地方搜查捉拿!”>那守将摇着头,冷笑一声道:“不必了,现在人手不够用,我需要派人前去城东南的都尉军营那里搬救兵前来,这是我的手令,有了这个,他们定会相信你不是谎报军情,当然,出城也不是问题!”>说着,守将便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属打造的铁牌出来,交给马休,然而就在要递给马休手里的时候,这守将从马休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阴冷地打量了马休还有其身后的士兵一眼,发现都是些从未见过面孔,心中蓦地一震。>马休尚不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只疑惑地问道:“那个夫子庙里,当真没有一个人吗?”>他这样说着,却是目光休身后不远的夫子庙内,马休也随之,只见一群夜枭凄厉地叫着,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了夫子庙内的一株枯树枝头,似乎没有注意到庙外马休等人马的存在,而是继续凄厉不已地朝着庙内房屋叫着,声声如鬼哭一般。>夜枭是专门以人的尸体为食的鸟类,它们现在大批地出现在了这里,而且马休等人身上又是>夫子庙外,马休与手下趁着夜色,将这些闯进夫子庙来的董卓士兵围了起来,各个出手极其利落干脆,招招致命,无不是冲着脖子心口这些位置,能一刀解决的对手绝不会用两刀。>不一会,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马休命令手下迅速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给韩遂也准备了一身,不注意的话,几乎没有人能认出他与韩遂两个人。>“伯起侄儿,真有你的,做这一切居然不过只用了半柱香时分,可见的确有过人之处!”韩遂混杂在马休手下之中,不禁有些惊异地休这个面相有些稚嫩的少年,慨叹人不可貌相。>马休冷哼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个老浪早就已经死在了沙滩上,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韩遂登时语塞,便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下去了,迟到会被发现的,还是得想个法子出城去,否则天一亮,董卓的援军到来,那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马休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可大意,城外我们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你的人都聚集在城东城北与城西三个方向,城中守将肯定以为你会从这几处出逃,所以南门的防守定会有所懈怠,我们便装扮成敌人的人马,总会有法子出城的!”>说完这些,马休立即便吩咐了下去,一面掩藏好敌人尸体,一面朝城南行进。>却不料刚安置好一切,众人才出了夫子庙,迎面便有一支队伍鸣锣开道而来,马休与韩遂细,居然是金城的守将。>那守将自然发现了马休这伙人,不过因为离得远,又见马休等人穿的是他部队的衣服,因此没有多加怀疑,只勒马停了下来朝着马休喝道:“这里搜查过了吗?结果如何?”>马休与韩遂互望一眼,低着头不敢太大声响,只说道:“搜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人,属下正打算前去其他地方搜查捉拿!”>那守将摇着头,冷笑一声道:“不必了,现在人手不够用,我需要派人前去城东南的都尉军营那里搬救兵前来,这是我的手令,有了这个,他们定会相信你不是谎报军情,当然,出城也不是问题!”>说着,守将便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属打造的铁牌出来,交给马休,然而就在要递给马休手里的时候,这守将从马休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阴冷地打量了马休还有其身后的士兵一眼,发现都是些从未见过面孔,心中蓦地一震。>本书来源 /book/html/29/29290/
第312章 来抓我啊!
>“你韩遂爷爷就在这里,有本事便来抓我啊!”>马休的声音远远传到了韩遂这里来,了吸引敌军马休是直接都诈称自己就是韩遂了,这话韩遂本人听得又想哭又想笑:什么人会相信韩遂的声音会是这种十几岁的少年的声音呢?>“追!”不过不管怎么样,马休还是起到了作用的,出场的敌军骑兵立即被马休这数百人给吸引了,立即打马狂奔,朝着马休而去。 >韩遂向着东面方向深深再拜,口中郑重道:“伯起侄儿,你的这份大恩,我韩文约记下了!”>说罢韩遂便带着剩下的马休手下,直向西南一带而去。>而马休和韩遂都没有想到,此刻徐荣已经带了七百精锐骑兵扼守在了河流下游的必经之路上面。>“将军,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为首之人自称是韩遂本人,正朝此处而来!”>韩遂登时语塞,便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下去了,迟到会被发现的,还是得想个法子出城去,否则天一亮,董卓的援军到来,那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马休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可大意,城外我们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你的人都聚集在城东城北与城西三个方向,城中守将肯定以为你会从这几处出逃,所以南门的防守定会有所懈怠,我们便装扮成敌人的人马,总会有法子出城的!”>说完这些,马休立即便吩咐了下去,一面掩藏好敌人尸体,一面朝城南行进。>却不料刚安置好一切,众人才出了夫子庙,迎面便有一支队伍鸣锣开道而来,马休与韩遂细,居然是金城的守将。>那守将自然发现了马休这伙人,不过因为离得远,又见马休等人穿的是他部队的衣服,因此没有多加怀疑,只勒马停了下来朝着马休喝道:“这里搜查过了吗?结果如何?”>马休与韩遂互望一眼,低着头不敢太大声响,只说道:“搜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人,属下正打算前去其他地方搜查捉拿!”>那守将摇着头,冷笑一声道:“不必了,现在人手不够用,我需要派人前去城东南的都尉军营那里搬救兵前来,这是我的手令,有了这个,他们定会相信你不是谎报军情,当然,出城也不是问题!”>说着,守将便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属打造的铁牌出来,交给马休,然而就在要递给马休手里的时候,这守将从马休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阴冷地打量了马休还有其身后的士兵一眼,发现都是些从未见过面孔,心中蓦地一震。>马休尚不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只疑惑地问道:“那个夫子庙里,当真没有一个人吗?”>他这样说着,却是目光休身后不远的夫子庙内,马休也随之,只见一群夜枭凄厉地叫着,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了夫子庙内的一株枯树枝头,似乎没有注意到庙外马休等人马的存在,而是继续凄厉不已地朝着庙内房屋叫着,声声如鬼哭一般。>夜枭是专门以人的尸体为食的鸟类,它们现在大批地出现在了这里,而且马休等人身上又是血腥味极重,这守将就是再傻也知道刚才一定发生什么了。>马休回头假意望了一下庙内,其实是在对手下诸人示着眼色,一旦有变,便准备动手。>韩遂这时却忽然笑出了声,他低着头走到守将面前,沉声说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等做了什么不法之事吗?此时似乎对付城外敌军才是最重要的吧?如果迟一时半刻,只怕贼军将会把整个金城都包围起来,到那时再想要前去求援,可就未必有用了!”>他虽然话说得在理,但是守将还是不免疑心,尤其是听到韩遂的声音之后,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他喝令道:“你,抬起头来,让我”>马休等人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韩遂这个家伙,不会是大难临头之时想要出卖他们吧?>正在这时,忽然一队十余人的士兵快步跑来对守将道:“启禀将军,城外敌军不知是何缘故,后方都一阵骚乱起来,攻城的敌兵也被迫撤了兵!”>“嗯?”这守将听了,犹自不信,不再管马休韩遂这些人,直接带着大队人马直奔城楼而去。>马休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随即冷冷质问韩遂道:“老贼,你刚才是不是想要保全自己性命而将我们都告发出去?”>韩遂呵呵而笑,嘴上的胡须也跟着抖动个不停:“原来少年英雄也有惧怕的时候,不过我韩文约岂是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伯起侄儿,我只是不想你一时冲动杀了此人,那样的话我们要出城才是真的困难!”>马休冷哼一声:“你又有什么好主意,还不算被我的人冒了生死前来保护?现在那个敌将不死,城中自然无法大乱,不乱,又如何脱困出城去——”>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遂慢慢悠悠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样物事——居然是那个守将刚才所拿的手令!>马休刚才可是听得清楚,只有拿着这个手令,才能顺利出城去的。>“老贼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惊讶问道。>韩遂淡笑:“我去年被北宫伯玉的叛军劫持的时候,在他的手下那里学到的法子,可以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轻易取得对方身上的东西,我刚才同他说话,其实就是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自然,这个手令也就入手了!”>马休拿了手令在手里端详了几下,口中对韩遂的敌意也没有先前那般厉害了,不过还是板着脸道:“老贼还有几下子!”>“不要总是老贼老贼的叫,寿成兄难道没有教过他的儿子该如何跟人说话吗?我可是与令尊结为异姓兄弟的,你该叫我一声叔父的!”韩遂哂笑一声,无语说道。>马休没有理会韩遂,沉声对众人下令道:“走,到城南去,仲起估计已经等了好久了!”>一行人趁着夜色,匆匆朝城南方向而去,经过盘问时,只说是守将命令他们出城到都尉大营搬救兵,果然放行而出。>但是出城走了多时之后,马休依然没有发现马铁前来接应的人马,不禁在心中打起了鼓,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仲起还没有到?”>此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片呐喊鼓噪之声,火把齐名,原来是金城守将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手令丢失了,立即就怀疑到了刚刚遇到的韩遂与马休这数百人,又听闻了南门守兵说不久前有人马称因执行任务出城,就猜想到了一定是接应韩遂的人做的手脚。>“来的可真是快啊!”目视着出城而来的敌军人马,马休立即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同时准备随时应战。>“毕竟都是董卓的人马,可不是傻子!”韩遂此刻也拿了一把长剑在手,因为没有马匹,只能和马休一样徒步急行军。但因为他身材比较肥胖,不一会便是气喘吁吁起来。>“发现他们了,追!”远处响起了敌军骑兵的喊声,在夜色中听起来无比清晰。>马休皱了皱眉头,盯着韩遂道:“你的人可真是靠不住,都这么久了还不来接应!”>韩遂附近地形,叹息说道:“这并不奇怪,金城三面环山一面背水,虽然不像中原的地势那么险峻,但是却也不适合大队人马行军,所以你这数百人的小股部队反而容易混进来!”>马休苦笑:“可是进来容易出来难了,山路不好走,咱们就只能沿河而下东进出金城地界了。”>说罢马休便要命令手下迅速沿河而下,韩遂这时却说道:“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能想到的敌人未必就不能想到,况且我们出城似乎也有些太过顺利了,万一敌人在河流下游埋下伏兵将如何是好?不如溯游而上,进入西南崎岖之地,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掩人耳目,即使暴露行踪,敌人大队人马也只能裹足不前!”>韩遂所说的这一处地形马休也是事先查探过的,确实如韩遂所说道路崎岖难行,属于易守难攻之地,但是也有一点不好便是如果选择死守,将会失去逃出金城的大好机会,便如同一人退到一处死角一般,固然可以只专心防守一面进攻,但是脱身却几乎没有可能,更不要说补给问题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分兵了!”马休说出了自己的同时对众人道:“现在起,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一半人沿河而下,吸引城里出来的敌兵,老贼——”>说到这里马休也觉得这么叫不太好,便改了口道:“韩叔父则带领剩下的一半人溯游而上,待我吸引开敌军之后,便直接从结冰的河面过去,其后再将冰面破坏,阻止敌军追击!”>本书来源 /book/html/29/29290/
第313章 不只要能跑,还要能打
>“我马伯起可不是只会跑!还会打!”?>血红的朝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来,在云海之中挣扎,翻滚,有如此刻浴血搏杀的马休,正带着他的手下为了最简单的生存和荣耀而疯狂杀戮着。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所有的恩仇,所有的道义,所有的幻想与奢望,都在此刻被抛诸脑后。?>男儿当杀人!>五十对一千,这样悬殊的对比可谓说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但是马休与他的五十名部下却没有退缩,他们明白此刻的意义,每一个人都在拼尽全力与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厮杀着,只是为了抢夺对方的一匹战马。>甚至到了后来,明明战马已经到手了,敌军却是纷纷一哄而上在后面一刀砍断自己战马的后蹄,自己骑不了,也休想让马休的人抢走。>战斗是时间比预定的时间要长,马休感觉这一次像是奋战了很久很久,他己半数以上的部下都牺牲在了这片土地上,而抢得的战马却只有十余匹,不禁心中无限悲凉。>“撤!”>“将军,我们追还是不追!”休带着残余的二十多人狼狈撤退,众士兵问向自己的主将。>主将抹了抹脸上的血,恨恨说道:“还追什么?一千人对着不足百余人,死伤了过百才杀伤人家二十人,脸上很有光还是再追击下去有把握,还是老话说得好,穷寇勿追,韩遂的那些旧将已经将金城团团包围了,我们又丢了韩遂本人,自然要考虑后路了,这金城一带可不是我们主公的天下,况且他老人家也不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这么拼命,谁知道?我们犯了一点点小错,那就会人头落地,不如一路劫掠过去,到西羌一带找个落脚处再说吧!”>众人士气也是被马休这一战打得无比低落,甚至这都不能称之为战斗,听了主将的话,纷纷表示赞同:“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从此唯将军之命是从,将军到哪里,我们就去到哪里!”>一众人马似乎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中得到了满足,居然高唱着凯歌,没有回金城,而是直接向西开拔而去。?>“将军,追击韩遂的那伙人好像吃了一场大败仗,刚才还与韩遂大战得热火朝天的,此刻却没有了动静,莫非反被韩遂给全歼了?”>徐荣的副将一直观察着对面不远处的动静,不禁疑惑一个接着一个,开始的时候逃跑的韩遂这伙人还有些狼狈,惶惶如丧家之犬,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大的功夫,这伙人竟然生生从自己人那里抢了数百匹战马,现在没有听到动静,自然也是有两军拉开距离的原因在里面的。>徐荣冷声骂这副将笨蛋一个:“真是比猪还要笨,这支部队明显不是韩遂的手下,韩遂虽然厉害,但从来打法都是碾压式地步步推进,从来都不是这种玩命般的战法!”>副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由满肚子疑惑,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对徐荣的话非常表示怀疑:“将军这怎么可能?不是韩遂难道是马腾?”>徐荣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不是马腾,但一定是马腾的人,西凉之中,能和我徐荣的战力并肩的,也只有马家军了!”>“将军,敌军冲过来了,并非韩遂本人,而是马腾之子马休率领的二百余人!属下被他们的人发现了,还厮杀了一场才得脱身!”一名骑兵从远处策马近前,身上还有多处伤口,显然发生了一场战斗,但由于急着回来向徐荣报告这一情报,连伤口都没有简单包扎,汩汩鲜血几乎把身上衣甲都浸染成红色了。>听到这个消息,那个本来质疑徐荣判断的副将乖乖闭上了嘴巴,其余士兵对徐荣更是刮目相/p>>“马休!呵呵,马腾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徐荣听到这个消息,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他相信这个士兵的情报,这些人都曾经随同他曾经同这个马休交战过,只不过那时候,徐荣的人马还是依附于羌人的雇佣军,马腾是奉凉州此时耿鄙之名前来讨伐羌人部队,马家军的神威便是那一次打出来的,当时马休也随同马腾出征,不过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却手刃了徐荣数十人的手下性命。>这笔仇徐荣一直都记着,现在正是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还能再战吗?”徐荣目视那名前来报信的骑兵,冷着声音问道。>“回禀将军,没有问题!”这骑兵攥紧了拳头,猛烈地捶打着胸口,整个人异常地凶狠,全然不惧依旧在流血的伤口。>有几个不了解徐荣这段过去的新兵不明白平素处事冷静的徐荣这是怎么了,他们不由小声嘀咕道:“既然知道对方不是韩遂了,将军为何却不派人前去搜寻捉拿?却硬要跟马家小子这么硬拼?”>“你是将军还是人家是将军,将军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头上脑袋不想要了?”旁边的老兵注意到徐荣面色因为听到这些议论而变得异常难便低声训斥那些新兵们道。>徐荣吁地一声,拨转马头来到这伙新兵面前,厉声说道:“你们说得没有错,这我徐荣与马腾的个人恩怨,不该把你们也搅和进来,韩遂此刻必定便在河流上游的深山之中,你们若想得到这份功劳,去了便可,迟了,我怕他会情急之下渡河而到南岸去,若是给他破坏了冰面,那我们就真的捉不住他了!”>众人微微一惊:“将军你早就料到了韩遂会在那里,为何却迟迟不说?”>徐荣金刀一横,目视前方凛凛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徐荣就是个可以为了功名利禄而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他这一声发问,像是拷问在场每一个士兵,也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众人冷静下来,不敢乱发一言。>听到没有任何人回答,徐荣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感慨,他幽幽说道:“人生于天地之间,要恩仇必报,但是也要记住,给别人留条后路,也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马休此刻骑在马上,带着手下剩余的一百多人向前急速行进着,依旧没有从刚才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几番血战,他只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已经使不出半点力气了,如果现在有一支人马挡在他的面前,他简直都怀疑自己有没有缴械投降的能力。>“众人听我号令,半柱香时分为限,无论抢得马抢不得马,都给我迅速回来,明白了吗?”大约是知道敌军有所戒备了,出行前马休面色有些凝重地对这一次同来的五十人厉声下令道。?>“明白!”五十人各个点头应命。?>天色已近拂晓,东方天空初熹微露,而在这一片晨光尚未到达的暮色里,一场虽然不大但注定惨烈的厮杀正在悄悄上演。?>“嗖嗖嗖!”敌军骑兵早已发现了马休和这五十人的踪迹,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发现了根本没有隐藏行踪的马休这伙人的踪迹,于是再不含糊,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少将军,敌军来势太快,又有箭雨开道,我们根本冲不过去啊!”几个士兵试着想要偷袭,却都被密集的箭雨给射了回来,而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下,敌军骑兵已经冲到了跟前。?>马休却是动也不动,他的侧脸一般暴露在黯淡柔和的朦胧光芒下,一半隐没在依旧漆黑模糊的暗影里,此时此刻,倒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惊人的平静。?>“慌什么?他们这样一顿乱射,只是想给我们造成恐惧而已,每个人身上的箭囊最多不过携带三十支箭而已,但就刚才这一路射出来的箭,却是不下三万支,我敢说,他们现在的箭囊,已经没有箭了!”?>果然马休说的没有错,追击的人马由于好胜心切,竟然将箭囊中的箭支全部射光了,而由于出城匆忙,也没有带备用的箭支,确实是没有多余的箭了,人人手拿长弓,不过是个样子罢了。?>“哼,没有箭,我们还有刀,还有剑,还有枪,还有戟,还有戈,还有矛,还有槊!我们上千人,如何会怕了这五十个体力大损的家伙!”?>一个声音蓦地在人群之中响起,很快地,所有人都变得再次斗志昂扬起来,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兵器,呐喊鼓噪,士气如虹。?>“似乎有点意思的样子啊!”马休也缓缓举起了自己的佩剑,左右环顾着自己的人暗暗问道,“有半柱香时分了吗?”>“回禀少将军,还差少许!”?>“好,半柱香就是半柱香,人不能失信,让这些家伙们见识见识,我们马家儿郎的厉害,我马伯起可不是只会跑!还会打!”?>血红的朝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来,在云海之中挣扎,翻滚,有如此刻浴血搏杀的马休,正带着他的手下为了最简单的生存和荣耀而疯狂杀戮着。?>所有的恩仇,所有的道义,所有的幻想与奢望,都在此刻被抛诸脑后。?>男儿当杀人!?>本书来源 /book/html/29/29290/
第314章 如果这是猪说的,我是不是也要向它磕头
“铿”地一声,马休的双剑与徐荣的金刀又一次地拼杀在了一起,马休全身浴血,整个人如同杀神一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呼吸都透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反观徐荣这里,却是对于马休的猛攻应付自如,就如同现在他身边的部队一样,利落干脆地与马休的手下搏杀着,只是片刻的功夫,马休的人便有一半倒在了地上。
“少将军!”一名士兵奋力一剑刺杀了一个敌兵,然而身子却猛地一顿,一只长枪自他身后透体而入,滚烫的鲜血顿时飞溅了一大片,他吃力地抬起头来,看着马休所在的方向,喃喃着说出这三个字,便永远地站着死在了那里。
“少将军,一定要冲出去,为我们报仇啊!”又一名士兵手中的兵器被砍断,他毅然地朝着砍向他的几把长刀扑过去,双手奋力砍断长刀的木柄,一个人在那里拼命挥舞着,一时之间无人敢近前,只得远远放箭,须臾之间,他便万箭穿心而死,停止呼吸前的最后一刻,眼角里血和泪一起流了下来。
“喔喔喔!”远处有鸡叫的声音传来,日头也挣脱了云海的围追堵截,升上了天空,照耀着这一片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大地。
还有依旧厮杀不止的人群!
“投降吧,马家小子,我徐荣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我家主公很快就会入主洛阳,到时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你一个人在这里拼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安一个逆贼的骂名,被千秋万代唾骂?”
徐荣一刀倏地又在已近筋疲力尽的马休身上招呼了一道伤口,看到马休那颤颤巍巍几乎已经不能站立的样子,实在提不起心思再打下去,于是刀身一横,厉声喝道。
马休的战马在与徐荣的厮杀中早已被砍到了要害一击毙命,此刻就瘫倒在马休的身旁,马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想这匹马一样,也长眠于此,当然,还有他的那么多部下,他不会孤单。
“徐荣,你也知道董卓入主洛阳,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我敢保证,他前一天进入洛阳,后一天就会被天下豪杰群起而声讨,叶十七的前车之鉴难道他还不清楚吗?他真以为自己比何进有才华,就有人服他吗?错了,有才的人到处都是,难道我个个都要顶礼膜拜吗?如果一只猪也十分有才,我是不是也要跪下来给它磕头?”
徐荣不禁被马休最后这句话给逗乐了,不过他去没有笑,而是声音极其阴狠地喝道:“说得真是不错,但可惜,你现在也只能说说而已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母亲!”
言罢,徐荣蓦地跃下马来,一刀如电,威势凛凛,猛劈马休,马休立即举剑来挡,哪知这次徐荣可是几乎拼尽了全力的,马休虽然侥幸挡住这一刀,人却是蹬蹬蹬后退了十几步。
然而没等马休回过神来,徐荣已经又是一刀紧逼而来,依然是刚才那招式,依然是刚才那明晃晃的刀光,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须臾之间就要结果马休的性命一般。
若是换做平时,马休至少还可以靠着自己灵活的身手躲避掉徐荣的猛攻,但是现在他能站在这里已经都是奇迹,更不要说招架了。
“嘭”地一声,这一次马休堪堪挡住了徐荣的金刀,但是他的双剑却被徐荣的怪力给生生击飞,自己本人也如果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连着滚了几滚,模样极其狼狈。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徐荣只是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又一次提刀疾步飞奔到重伤几近昏迷的马休身前,举起了金刀。
“死!”他的脸上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
所有厮杀中的士兵都纷纷停下手来,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想冲过来替马休受死,但是还没有冲到跟前,就被徐荣的骑兵个个撞飞,又被乱枪扎进身体,直到死前都还在高呼着少将军三个字。
徐荣呵呵而笑,马腾何其神勇,生出的儿子武艺却是稀松平常不过如此,他心中这样想着,手上力道却是不减半分,厉喝一声,便向马休肩头劈落。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铿地一声,居然生生逼开了徐荣的金刀,徐荣大骇之下,目视羽箭来时方向,却见百余步外一将跃马提枪,臂挽长弓,其身后不时传来阵阵战马奔腾嘶鸣的声响,如有千军万马一般,教人好生敬畏。
几名徐荣的骑兵见此情状,拍马便要冲过去合攻来将,哪知却被对方手中虎牙枪一个横扫,人未及身,便纷纷被其人一枪扫中要害个个落马而亡。
他盯着徐荣,凛凛喝道:“徐无敌,数年不见,竟不识我西平麴义了吗?”
“铿”地一声,马休的双剑与徐荣的金刀又一次地拼杀在了一起,马休全身浴血,整个人如同杀神一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呼吸都透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反观徐荣这里,却是对于马休的猛攻应付自如,就如同现在他身边的部队一样,利落干脆地与马休的手下搏杀着,只是片刻的功夫,马休的人便有一半倒在了地上。
“少将军!”一名士兵奋力一剑刺杀了一个敌兵,然而身子却猛地一顿,一只长枪自他身后透体而入,滚烫的鲜血顿时飞溅了一大片,他吃力地抬起头来,看着马休所在的方向,喃喃着说出这三个字,便永远地站着死在了那里。
“少将军,一定要冲出去,为我们报仇啊!”又一名士兵手中的兵器被砍断,他毅然地朝着砍向他的几把长刀扑过去,双手奋力砍断长刀的木柄,一个人在那里拼命挥舞着,一时之间无人敢近前,只得远远放箭,须臾之间,他便万箭穿心而死,停止呼吸前的最后一刻,眼角里血和泪一起流了下来。
“喔喔喔!”远处有鸡叫的声音传来,日头也挣脱了云海的围追堵截,升上了天空,照耀着这一片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大地。
还有依旧厮杀不止的人群!
“投降吧,马家小子,我徐荣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我家主公很快就会入主洛阳,到时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你一个人在这里拼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安一个逆贼的骂名,被千秋万代唾骂?”
徐荣一刀倏地又在已近筋疲力尽的马休身上招呼了一道伤口,看到马休那颤颤巍巍几乎已经不能站立的样子,实在提不起心思再打下去,于是刀身一横,厉声喝道。
马休的战马在与徐荣的厮杀中早已被砍到了要害一击毙命,此刻就瘫倒在马休的身旁,马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想这匹马一样,也长眠于此,当然,还有他的那么多部下,他不会孤单。
“徐荣,你也知道董卓入主洛阳,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我敢保证,他前一天进入洛阳,后一天就会被天下豪杰群起而声讨,叶十七的前车之鉴难道他还不清楚吗?他真以为自己比何进有才华,就有人服他吗?错了,有才的人到处都是,难道我个个都要顶礼膜拜吗?如果一只猪也十分有才,我是不是也要跪下来给它磕头?”
徐荣不禁被马休最后这句话给逗乐了,不过他去没有笑,而是声音极其阴狠地喝道:“说得真是不错,但可惜,你现在也只能说说而已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母亲!”
言罢,徐荣蓦地跃下马来,一刀如电,威势凛凛,猛劈马休,马休立即举剑来挡,哪知这次徐荣可是几乎拼尽了全力的,马休虽然侥幸挡住这一刀,人却是蹬蹬蹬后退了十几步。
然而没等马休回过神来,徐荣已经又是一刀紧逼而来,依然是刚才那招式,依然是刚才那明晃晃的刀光,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须臾之间就要结果马休的性命一般。
若是换做平时,马休至少还可以靠着自己灵活的身手躲避掉徐荣的猛攻,但是现在他能站在这里已经都是奇迹,更不要说招架了。
“嘭”地一声,这一次马休堪堪挡住了徐荣的金刀,但是他的双剑却被徐荣的怪力给生生击飞,自己本人也如果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连着滚了几滚,模样极其狼狈。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徐荣只是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又一次提刀疾步飞奔到重伤几近昏迷的马休身前,举起了金刀。
“死!”他的脸上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
所有厮杀中的士兵都纷纷停下手来,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想冲过来替马休受死,但是还没有冲到跟前,就被徐荣的骑兵个个撞飞,又被乱枪扎进身体,直到死前都还在高呼着少将军三个字。
徐荣呵呵而笑,马腾何其神勇,生出的儿子武艺却是稀松平常不过如此,他心中这样想着,手上力道却是不减半分,厉喝一声,便向马休肩头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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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你太美,我不敢说话
凉州金城的厮杀还没有落下帷幕,荆州南阳宛城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宁静祥和,此时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城内的道路上,陈鲲提着天麟戟骑着一匹白马,缓缓前行,他的身后不远,是一辆马车,里面的人毋庸置疑是依旧失忆的张宁。
“鲲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咯咯咯!”张宁掀开马车的布帘好奇地问前面的陈鲲,并且还伸出手来,睁大了一双漆黑的眸子片片雪花落在掌心,拍着手笑了起来。
“带你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陈鲲在前缓缓说出这句话,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仿佛天下间所有的纷争所有的勾心斗角都不再与他有关系。
从知道张宁受伤失忆那一刻起,他不惜与高燚翻了脸,不惜与众结义兄弟割袍断义,从嵩山赶回宛城来,宁不再以前那个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鲲哥哥,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人家在这里快要想死你了!”
“鲲哥哥,他们怎么老是让我吃些苦得要命的药?还哄骗我说吃了以后可以变聪明,难道我现在不聪明吗?”
“鲲哥哥,他们为什么那样说你的坏话?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汉啊?”
“鲲哥哥,我头好痛,一闭上眼就多人在打打杀杀的,我怎么说都不管用!”
张宁这些天来说的每一句话陈鲲都记得清清楚楚,杜若告诉他说这种失忆很是古怪,并没有忘记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只是忘掉了以前一段记忆,华佗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宁才能恢复好,也许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了,也许明天就能恢复正常,这取决于她自己的意志力,因为很明显的,她忘掉的都是些不好的,苦痛的记忆,所以才会像一个无忧无虑的活泼孩子一样天真可爱。
陈鲲心里半是失落半是欣喜,这样也不错,宁儿以前活得太苦,几乎都不懂得什么叫快乐,他现在反倒有些不希望宁儿恢复记忆了,反正对于宁儿来说,陈鲲还是那个任何时候都会出现来保护她的男子汉。
“什么人!”前方道路突然被几个将兵拦下来了,陈鲲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他抬眼拦他的人居然是文聘。
文聘本来是替回徐晃前去筑阳关守备的,不过现在比起筑阳,宛城更需要投入更多的守备力量,因此荀彧做主将文聘从筑阳调了回来,陈鲲的事情他自然听说了,不过出于职责所在,他还是挺身前来拦住陈鲲车马。
陈鲲冷冷聘,突然觉得命运还真是无常,几个月前,他亲自将文聘提拔成了副将,而现在,受过陈鲲提携之恩的文聘居然会奉命前来拦截曾经的上司,真是有趣!
“仲业,你是连我都不认得了吗?”陈留冷声说道,同时戟身一横,今日他的目的带张宁出城去,不管前来拦阻的是谁,他都不会客气。
文聘微微愣了一下,继而抱拳对陈鲲欠身一礼道:“末将岂会不认得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将军您,只是将军应该比末将更知道高家军的规矩,主公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将军就此离去,后果会如何,将军比末将更清楚!”
陈鲲哼的一声道:“若是能拦下我,就凭真本事即可,若是不能,便闪到一边去,他怎么样,从此也不干我的事,我要做的事,最好也不要有人来捣乱,你文聘也不会例外!”
言罢,陈鲲猛然一戟起手,挥喝之间,力道凌厉无匹,就势一抖,他的身前不远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痕,明显是他那一戟凭空靠着气劲的力量造成的后果。
可想而知若是这一戟划在文聘的身上,文聘整个人只怕连人带甲都会一戟两断。
文聘皱了皱眉头,他低头沉声反问陈鲲:“将军一定要这样吗?末将想不通,也不愿去想,末将只希望将军三思——”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赫然又是一道气劲凭空袭来,文聘身上的铠甲当即断裂于地,他身边的几个士兵的长枪也是纷纷折断了,他们各个骇然地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
断甲折兵而不伤人,他们是该说天麟戟这把兵器的威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还是陈鲲本人对于力道的拿捏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呢?
倒是马车的杵着脑袋一出好戏的张宁拍手称快:“好好玩啊,鲲哥哥你好厉害!”
陈鲲回过头去,对身后的张宁报之以淡淡的微笑,其实说实在的,对于这样的张宁他一点都不适应,他喜欢的是以前那个端庄秀雅,外柔内刚的天女,而不是现在的样子。
可是,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宁儿是幸福的,他就是快乐的。
“那么末将就得罪了!”
文聘的殇绝枪并非凡物,因此并非陈鲲一戟便能削断的普通兵器,既然言语劝说已经无用,他又何妨拼了这一身的功夫,将陈鲲给留下来!
殇绝枪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电光,文聘本人更是趁势腾空而起,此时大雪茫茫纷纷,一人一枪恰如苍鹰搏兔一般,势若疾风,锐不可敌。
陈鲲冷笑一声,文聘这难道是不要命了吗?这一招若是对付普通高手,兴许还能有些作用,但是对于陈鲲来说,这样的招式简直全身都是破绽。
“喝!”心中想着,陈鲲早已提戟一顿,蓄势隔住文聘长枪,微微一用力,便将文聘的殇绝枪夺了下来,丢到一旁去,而后再要一戟挥去之时,心中才蓦然反应过来。
文聘这是故意落败,想用自己一死让陈鲲继续留在高燚麾下!
“糊涂!”心念及此,陈鲲怒喝一声,趁势收了天麟戟,在马背之上一个转身,利落一脚,正踹中文聘心口,聘狼狈落地的模样,陈鲲余怒未消,“我去意已决,不想害你性命!”
文聘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他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士兵道:“开城门!”
过往行人与百姓都愕然地门缓缓被打开,陈鲲和张宁一马一车前后而出,窃窃私语着什么,不过很快便被官兵给驱散了。
此时沮授闭门在家,荀彧外出巡视诸县未归,徐庶因故去了军营,许攸又在宛城新城督办粮草,因此不知陈鲲出走之事,等旁人送到消息之时,陈鲲车马已经出城二十余里了,荀彧修书一封,着快马向嵩山高燚处而去。
陈鲲一直行了十余里,一直再没有遇到任何人阻拦,事实上他也并不惧怕有人前来阻拦。
直到貂蝉的出现。
她一袭赭红衣裙,宛若一株不惧漫天风雪的孤傲红梅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不必费那个心思了!”陈鲲冷眼目如画的貂蝉,险些喊出六妹两个字来,不过终究没有喊出口来。
说来也真是可笑,此前他听闻高燚帐下人人盛传高燚结拜的这个义妹是何等的容貌倾城艳绝当世,便想见一见到底是如何的一个女子,毕竟现在的人都是言过其实,便是相貌平平的姑娘也能说得天女下凡一般。
然而现在人是见到了,陈鲲心理却是起不了一丝波澜,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带张宁离开,貂蝉美与不美和他又有什么相干?
“将军错了,你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小女子并不想置喙什么,小女子此来,不过是替那个病秧子送一封信给将军。”
出乎陈鲲的意料,貂蝉淡淡说着这话,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陈鲲的手里。
陈鲲接过,却是郭嘉的字迹,他打开一见里面写道:“将军不辞而别,嘉不胜惋惜,既将军去意已决,嘉不便多言,然世道将乱,天下何有清平之处?将军必欲离去,可向汝南为据,此地虽盗匪猖獗,王命不达,然亦有可为,以将军之望,立足不难,愿三思之!”
信,陈鲲蝉,此时她正站在车旁,盯着车内的有些发冷的张宁,脱下自己的大氅来给张宁披上,口中冷不丁问道:“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吗?”
说完这话,貂蝉不再理会陈鲲,径自离开。
陈鲲怔怔不语,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吗?
高燚麾下能人如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是他自己把自己重要,其实他对于高燚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样的结果他确实不想但是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会有一丝隐隐的痛呢?
“鲲哥哥,那个姐姐是谁啊,长得真是好在她面前都不敢说话了!”张宁披着貂蝉给她的衣氅,摸着上面暖和的皮毛,嘻嘻笑着问陈鲲。
“是吗?我不觉得,在我眼里,宁儿你永远是最美的!”
陈鲲微笑的盯着张宁而后转过头去,两腿猛地夹紧马肚,厉喝一声,气冲霄汉。
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不会有陈鲲这个人,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好了。
第315章 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
凉州金城的厮杀还没有落下帷幕,荆州南阳宛城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宁静祥和,此时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城内的道路上,陈鲲提着天麟戟骑着一匹白马,缓缓前行,他的身后不远,是一辆马车,里面的人毋庸置疑是依旧失忆的张宁。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鲲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咯咯咯!”张宁掀开马车的布帘好奇地问前面的陈鲲,并且还伸出手来,睁大了一双漆黑的眸子片片雪花落在掌心,拍着手笑了起来。
“带你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陈鲲在前缓缓说出这句话,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仿佛天下间所有的纷争所有的勾心斗角都不再与他有关系。
从知道张宁受伤失忆那一刻起,他不惜与高燚翻了脸,不惜与众结义兄弟割袍断义,从嵩山赶回宛城来,宁不再以前那个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鲲哥哥,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人家在这里快要想死你了!”
“鲲哥哥,他们怎么老是让我吃些苦得要命的药?还哄骗我说吃了以后可以变聪明,难道我现在不聪明吗?”
“鲲哥哥,他们为什么那样说你的坏话?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汉啊?”
“鲲哥哥,我头好痛,一闭上眼就多人在打打杀杀的,我怎么说都不管用!”
张宁这些天来说的每一句话陈鲲都记得清清楚楚,杜若告诉他说这种失忆很是古怪,并没有忘记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只是忘掉了以前一段记忆,华佗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宁才能恢复好,也许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了,也许明天就能恢复正常,这取决于她自己的意志力,因为很明显的,她忘掉的都是些不好的,苦痛的记忆,所以才会像一个无忧无虑的活泼孩子一样天真可爱。
陈鲲心里半是失落半是欣喜,这样也不错,宁儿以前活得太苦,几乎都不懂得什么叫快乐,他现在反倒有些不希望宁儿恢复记忆了,反正对于宁儿来说,陈鲲还是那个任何时候都会出现来保护她的男子汉。
“什么人!”前方道路突然被几个将兵拦下来了,陈鲲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他抬眼拦他的人居然是文聘。
文聘本来是替回徐晃前去筑阳关守备的,不过现在比起筑阳,宛城更需要投入更多的守备力量,因此荀彧做主将文聘从筑阳调了回来,陈鲲的事情他自然听说了,不过出于职责所在,他还是挺身前来拦住陈鲲车马。
陈鲲冷冷聘,突然觉得命运还真是无常,几个月前,他亲自将文聘提拔成了副将,而现在,受过陈鲲提携之恩的文聘居然会奉命前来拦截曾经的上司,真是有趣!
“仲业,你是连我都不认得了吗?”陈留冷声说道,同时戟身一横,今日他的目的带张宁出城去,不管前来拦阻的是谁,他都不会客气。
文聘微微愣了一下,继而抱拳对陈鲲欠身一礼道:“末将岂会不认得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将军您,只是将军应该比末将更知道高家军的规矩,主公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将军就此离去,后果会如何,将军比末将更清楚!”
陈鲲哼的一声道:“若是能拦下我,就凭真本事即可,若是不能,便闪到一边去,他怎么样,从此也不干我的事,我要做的事,最好也不要有人来捣乱,你文聘也不会例外!”
言罢,陈鲲猛然一戟起手,挥喝之间,力道凌厉无匹,就势一抖,他的身前不远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痕,明显是他那一戟凭空靠着气劲的力量造成的后果。
可想而知若是这一戟划在文聘的身上,文聘整个人只怕连人带甲都会一戟两断。
文聘皱了皱眉头,他低头沉声反问陈鲲:“将军一定要这样吗?末将想不通,也不愿去想,末将只希望将军三思——”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赫然又是一道气劲凭空袭来,文聘身上的铠甲当即断裂于地,他身边的几个士兵的长枪也是纷纷折断了,他们各个骇然地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
断甲折兵而不伤人,他们是该说天麟戟这把兵器的威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还是陈鲲本人对于力道的拿捏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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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宁儿是幸福的,他就是快乐的。
“那么末将就得罪了!”
文聘的殇绝枪并非凡物,因此并非陈鲲一戟便能削断的普通兵器,既然言语劝说已经无用,他又何妨拼了这一身的功夫,将陈鲲给留下来!
殇绝枪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电光,文聘本人更是趁势腾空而起,此时大雪茫茫纷纷,一人一枪恰如苍鹰搏兔一般,势若疾风,锐不可敌。
陈鲲冷笑一声,文聘这难道是不要命了吗?这一招若是对付普通高手,兴许还能有些作用,但是对于陈鲲来说,这样的招式简直全身都是破绽。
“喝!”心中想着,陈鲲早已提戟一顿,蓄势隔住文聘长枪,微微一用力,便将文聘的殇绝枪夺了下来,丢到一旁去,而后再要一戟挥去之时,心中才蓦然反应过来。
文聘这是故意落败,想用自己一死让陈鲲继续留在高燚麾下!
“糊涂!”心念及此,陈鲲怒喝一声,趁势收了天麟戟,在马背之上一个转身,利落一脚,正踹中文聘心口,聘狼狈落地的模样,陈鲲余怒未消,“我去意已决,不想害你性命!”
文聘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他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士兵道:“开城门!”
过往行人与百姓都愕然地门缓缓被打开,陈鲲和张宁一马一车前后而出,窃窃私语着什么,不过很快便被官兵给驱散了。
此时沮授闭门在家,荀彧外出巡视诸县未归,徐庶因故去了军营,许攸又在宛城新城督办粮草,因此不知陈鲲出走之事,等旁人送到消息之时,陈鲲车马已经出城二十余里了,荀彧修书一封,着快马向嵩山高燚处而去。
陈鲲一直行了十余里,一直再没有遇到任何人阻拦,事实上他也并不惧怕有人前来阻拦。
直到貂蝉的出现。
她一袭赭红衣裙,宛若一株不惧漫天风雪的孤傲红梅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不必费那个心思了!”陈鲲冷眼目如画的貂蝉,险些喊出六妹两个字来,不过终究没有喊出口来。
说来也真是可笑,此前他听闻高燚帐下人人盛传高燚结拜的这个义妹是何等的容貌倾城艳绝当世,便想见一见到底是如何的一个女子,毕竟现在的人都是言过其实,便是相貌平平的姑娘也能说得天女下凡一般。
然而现在人是见到了,陈鲲心理却是起不了一丝波澜,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带张宁离开,貂蝉美与不美和他又有什么相干?
“将军错了,你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小女子并不想置喙什么,小女子此来,不过是替那个病秧子送一封信给将军。”
出乎陈鲲的意料,貂蝉淡淡说着这话,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陈鲲的手里。
陈鲲接过,却是郭嘉的字迹,他打开一见里面写道:“将军不辞而别,嘉不胜惋惜,既将军去意已决,嘉不便多言,然世道将乱,天下何有清平之处?将军必欲离去,可向汝南为据,此地虽盗匪猖獗,王命不达,然亦有可为,以将军之望,立足不难,愿三思之!”
信,陈鲲蝉,此时她正站在车旁,盯着车内的有些发冷的张宁,脱下自己的大氅来给张宁披上,口中冷不丁问道:“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吗?”
说完这话,貂蝉不再理会陈鲲,径自离开。
陈鲲怔怔不语,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吗?
高燚麾下能人如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是他自己把自己重要,其实他对于高燚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样的结果他确实不想但是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会有一丝隐隐的痛呢?
“鲲哥哥,那个姐姐是谁啊,长得真是好在她面前都不敢说话了!”张宁披着貂蝉给她的衣氅,摸着上面暖和的皮毛,嘻嘻笑着问陈鲲。
“是吗?我不觉得,在我眼里,宁儿你永远是最美的!”
陈鲲微笑的盯着张宁而后转过头去,两腿猛地夹紧马肚,厉喝一声,气冲霄汉。
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不会有陈鲲这个人,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好了。
第316章 军师您说完了吗?我冷!
“启禀主公,我军在金城驻军遭到大批韩遂旧部猛攻,我军不敌而败,韩遂本人也被其旧部劫走,徐荣将军同去的一千人马也未能幸免,被马腾和麴义的人马前后夹击,大败而回,徐荣将军现在正自缚于辕门之外请罪!”
函谷关内董卓正与贾诩商议军务,说到重要处,却没来由地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不免让人扫兴。
他霍地起身来,破口大骂道:“真是没有用的东西,连一个韩遂都,还有徐荣也是,他怎么也会战败?一定是私通了韩遂马腾那些人,出去一刀剁了他!”
说罢董卓拔刀便要出去,贾诩人早已站了起来进言道:“主公息怒,此事并不能怪罪于徐荣将军,他便是再神通,也算不到韩遂的旧部会与马腾连接起来,毕竟韩遂与马腾是死敌,而那个麴义也是不识时务,不过——”
说到这里,贾诩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秘地靠近董卓身旁,笑着说道:“不过这一切其实主公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董卓斜着眼诩,忽而大笑出来:“到底是文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连我的这点心思都猜到了,不愧是老夫的心腹啊!”
贾诩笑笑:“这并不难,韩遂的那些十几万旧部,主公确实是想要一口吞下,但吞下是一回事,能好好用就是另一回事,现在虽然大部分都名归主公所属,但还是难保会有人心系韩遂,相比较起徐荣将军的这次算不上大败的受挫来说,主公更应该庆幸各营之中并没有传来旧属韩遂的人马出走的情况!”
董卓眯着眼睛,不住点头:“不错,文和的分析真是鞭辟入里丝丝入扣,如此说来徐荣的过错就算了?”
贾诩正色道:“不仅不要计较徐荣将军的过错,反而要对其大加赏赐一番,如此徐荣将军将会更加忠心于主公!”
“哈哈好!”董卓大手一挥,对士卒命令道,“让徐荣进来!”
不一会,**着上身双手反绑在背后的徐荣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见到董卓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口中不住说道:“末将死罪,还望主公宽宥!”
董卓一幕,立即离开席位,听着肥胖的身子一扭一扭到了徐荣面前,猛地拔出身旁士兵的佩刀来,二话不说,就朝着徐荣砍去,他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徐荣自己也是苦笑一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哪知道手起刀落之下,徐荣不仅没有感觉到身体传来一丝的疼痛,反而是手臂一松,本来绑缚着双手的绳子掉落到了地上,徐荣讶异地睁开眼睛,满心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主公,这?”
董卓哼的一声,将佩刀扔回给士兵手里,而后指着徐荣朗声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虽然折损了一千人马,但是也伤敌三千有余,你自己也是负伤累累,我董卓名起西凉靠的是什么,是赏罚分明!如果奋力杀敌反而要落得个被治罪的下场,那以后还有谁会死心塌地地跟随老夫?我已经决定了,即日起便向朝廷表奏你为虎贲中郎将!”
徐荣听罢,一阵诚惶诚恐,董卓自己是前将军不假,但是麾下二十万军中战将却没有一个是中郎将的,便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也不过是校尉之职,徐荣若是因为这次战败当上了中郎将的位子,只怕平日里那些不服他这个辽东出身的寒门会更受董卓麾下西凉部将的排挤。
想到这里,徐荣立即在地上磕着头请求董卓收回成命:“主公三思,自古无功不受禄,况且末将是因战败受封,实难从命,末将会觉得这是对末将的羞辱!”
“额!”徐荣的反应之大,倒是大出董卓的意料之外,他用询问的目光诩,只见贾诩笑着劝徐荣道:“将军误会了,主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能者上,庸者下是主公用人的准则,不然主公的势力何以发展成今日燎原之势?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是想着光耀门楣?将军不能只想着自己一人的清白,也要为麾下的部众思虑思虑,徐荣将军的战功赫赫,谁人不知,若不是苦于主公昔日官位缘故,早就到了杂号将军的位置了,近者主公一旦进入洛阳,以勤王之功而受封,少不了可以位及三公,人臣之极,到那时,主公还要指望着将军为主公平叛靖乱,这担子可是重得很呢!”
徐荣并非头脑愚钝之人,经贾诩这么一点拨,立即醒悟过来,董卓这是要借由武力来做到何进那样的大将军的威信啊,可是为什么大军一直驻扎在函谷关不进洛阳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徐荣的疑惑,贾诩稍稍凑近了徐荣悄悄道:“将军不必疑惑,主公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支开高燚与叶十七,不过名义上何苗与卢植许相郑泰杨赐曹嵩荀爽袁隗共同管理着朝廷的军事政治财政等大权,有这些人在,朝廷就乱不起来,朝廷不乱,主公如何有借口前去平乱?况且丁原占据了虎牢关与轘辕关,这两座关卡大门一开,外面的张杨,鲍信,曹操,王允大军都会涌入洛阳来——”
说到这里徐荣立即打断了贾诩,这些都是何等的军事机密,如果任由贾诩这么一味地说下去,他只怕会知道更多的秘密而为董卓所忌惮了,想到这一层徐荣背后不禁出了一层冷汗,他诩身后不远的董卓,恭恭敬敬道:“末将只是一个武人,只做武人应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便过问,也不会去过问,主公但有吩咐,末将定当前去执行!”
对于徐荣的表现,董卓很是满意,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厉声下令道:“徐荣听令!”
“末将在!”徐荣不敢怠慢,抱拳等候着董卓吩咐。
董卓也不含糊,昂然道:“命你带三千人马,驻扎于小平津附近,待牛辅大军一到,即与其合兵作战,以征剿白波贼韩暹为名,趁势攻下小平津!”
“小平津?”徐荣微微疑惑,那不是叶十七的人马占据的险关吗?怎么可能轻易攻打下来?
贾诩的话解除了徐荣的疑惑:“叶十七自嵩山一战之后下落不明,主公安插在高燚那里的细作探得消息说叶十七是与张让在嵩山的机关中同归于尽,本来我也不相信这样近乎荒唐的事情,但是近来洛阳小平津孟津的叶十七人马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胡才与李乐在嵩山战败之后也带领残余的白波贼到了小平津,现在就连叶十七忠心的部下魅姬都派人来见主公,似乎有投效主公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又被徐荣给打断了,他不明白贾诩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根本不会对他说这么多机密的事情,但是今天不仅说了,而是一发不可收拾,徐荣真怕自己知道得太多走不出这个函谷关了。
“军师的意思末将明白,末将一定会协助牛辅将军,将小平津给拿下来!”
徐荣说着,同时也对董卓一揖,然后浑身打着颤退出去了,现在的他可还是**着上身的,如今又是腊月的寒冬天气,他能坚持这么久不被冻晕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个徐荣,可真是一个胆小的家伙!”董卓乎是跳着出门的徐荣,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贾诩笼起手来,口中呵着白气:“主公错了,徐荣将军不是胆小,他在战场上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勇猛,平时又治军有方,而对于政治则是唯主公您之命是从,这是一种聪明,懂得进退之道,是一员将才,而且是那种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将才!”
董卓心中自然是一阵高兴的,如果他的帐下能多一些徐荣这样有能力而不争名利的实干派,便是有十个高燚,他也不会害怕了。
现在叶十七生死不明,洛阳的大局单靠魅姬是镇不住的,所以她才会求援于董卓,但是让董卓想不明白的是,高燚和曹操丁原王允鲍信等人便领着近十万大军驻扎在虎牢关外,魅姬为何不向这些人合流呢?
心中这样想着,董卓抬头去,沉吟着问道:“魅姬这个人,文和你怎么
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须,眯着眼睛幽幽道:“此人原是血玲珑的人,其后投靠于张燕,见叶十七得势转而投靠叶十七,如今主公您如日中天,她自然不会不识时务!”
董卓长出一口气:“不管她是什么心思,我权且接着,不过也不能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文和你有句话说得对,我们既然是打着平乱的名义来这里,自然得有乱才行,你派人去洛阳,让这个魅姬设法把洛阳的局势弄得紧张起来,最好挑动宦官势力与何苗还有诸位朝臣清流的矛盾,如此我才可名正言顺进入洛阳!”
“只怕这个对她来说,有些困难吧?”贾诩道。
董卓摇摇头:“不难,洛阳可是还有一个袁绍在的,你向来对宦官恨得咬牙切齿,说不定这一次,他可以为我们做件好事!”
第317章 我不是太监!
袁绍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洛阳,当初他是为了协助高燚将洛阳的朝臣家眷劝说搬迁到南阳去,这事情开始时办得还算顺利,但是很快地便被董卓的眼线发现端倪,董卓部将带兵攻下伊阙关,阻隔了洛阳通往南阳的第一道门户,虽然太谷关也在不远,可以曲径而出,但是董卓随后派人前去宛城将袁术孔融韩馥等人劫持到函谷关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样一来,本来就对高燚的能力有所犹豫的袁绍更加存疑了,董卓既然都能派人到高燚的老巢去明目张胆地将那么多人劫走并全身而退,那么就算现在袁绍成功了,日后董卓再起这个心思,他袁绍岂不是白忙一场?
此时他已经集结了自己能号令得动的三千家乡汝南亲兵,来到了袁隗的府外,袁隗见此阵势,不由得一惊,指着这些人马质问袁绍道:“本初你这是要做什么?”
“叔父还不明白吗?”袁绍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腰佩宝剑,冲袁隗行了一礼,指着府外的那些人马,对袁隗道,“叶十七消失多日,他的黑山军现在人心惶惶,何苗麾下的人马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人人自危,明阳,曹孟德,鲍允诚,王子师,丁建阳十万人马已经齐聚虎牢关外,旦夕便可进入洛阳策应,董卓二十万人马与其相对,也在函谷关驻扎多日,以观望城中形势,侄儿得到可靠消息,那叶十七的洛阳留守魅姬已经派人暗通董卓,打算接应其入城,若是如此,朝政将为董卓所把持了!”
袁隗冷哼一声,两手背负身后:“简直是胡言乱语,董卓不过西凉一武夫,他陈兵函谷关外,不过是对于此前何苗与叶十七表奏他的前将军位子不满罢了,他若主政,哪里会有人服他,当老夫这个太傅与荀司空,杨司徒,卢尚书,郑尚书都是摆设不成?”
袁绍撇撇嘴,他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带兵入宫铲除宦官残余了,曹操与高燚来信说十常侍悉数死于嵩山,现在正是将宦官势力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否则若是再纵容,日后这朝政外戚宦官轮流专政的积弊不知道还要演绎多少年!
想到这里,袁绍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叔父不同意侄儿的决定,那么侄儿就只有先斩后奏了,侄儿不能就这么廷如此衰微下去,侄儿已经与宫内的内应约定好了时刻,申时一到,便会带人攻进皇宫,杀尽阉党,一个不留!”
“你——”袁隗指着袁绍,生气地说不出话来,险些昏倒,幸亏他的夫人赶了出来,一把扶住袁隗,叹了口气道,“你就别管本初了,他从来就是这个性子,倒是可怜术儿被董卓给抓了去,现在都没有消息!”
“叔母放心,孩儿诛尽宦官之后,便带兵出城与明阳他们会合,以朝廷名义勒令董卓将公路给交还,只是在此之前,洛阳恐怕会有些不太安全,我派一些人马将你们护送出洛阳到明阳军营里去,还有荀司空,杨司徒,卢尚书,郑尚书等三公九卿的家人也一并送出城去!”
袁隗这时清醒了一些,他知道已经改变不了袁绍的主意了,只得最后嘱咐了一句道:“我们不要紧,但是本初你一定要优先保证陛下和陈留王的安全,还有大将军的性命,其主簿乐隐是一位名士,若是误杀此人,恐有损你名声……”
“知道了知道了,叔父你就放心地出城吧!”袁绍时辰,已经快要到申时了,他可没有耐心在这里听袁隗唠唠叨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他一直在这里听袁隗婆婆妈妈啰啰嗦嗦,肯定会被董卓先下手为强的。
他冲身旁的卫士示了个眼色,卫士们会意,立即带着一百多人,簇拥着袁隗进府去收拾细软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袁隗为官清廉,只片刻功夫就将太傅府内东西收拾了停当,一辆马车早已停在了太傅府的后门,接应袁隗等人上了车,径直出洛阳城而去。
不一会,士兵们回报,荀爽,卢植,郑泰,曹嵩,杨赐等人的车马也陆续出了城,虽然遇到了魅姬和陶升人马的盘问,不过他们却没有权力拦三公九卿这些家眷们的车驾,而且他们对这些人一直都很头疼,见其居然出城了,也是乐见其成,不多为难,他们只知道,有天子一个人攥紧在他们手心里,这就足够了。
袁绍得到了这些消息,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与其同时,夜色也渐渐垂临人间,现在正是腊月寒冬,黑夜来得自然也早,申时的时候,正是关闭宫门之时,袁绍知道,这正是他攻进宫中的绝好机会。
夜风凛凛,三千人马齐聚皇宫的宫门之外,他们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铠甲,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戟,们的将军袁绍策马来到面前,环顾着众人说道:
“众军听着,也许你们中的有些人会疑惑我袁本初召集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就在昨天,我收到了南阳太守,我的侄儿高燚与典军校尉曹操并州刺史丁原豫州刺史王允骑都尉鲍信联合署名的信,信中言说十常侍残害大将军性命,已经伏诛,他恐十常侍残余势力与董卓继续勾结危害朝廷,要我见机行事,我意已决,带着你们这些家乡子弟入宫杀尽阉竖余党,若是你们中有怕死的,现在就可以离去!”
众人听罢,这才如梦初醒,他们既然当初在汝南肯受袁绍招募而来,自然就等着今日派上大用场,虽然他们的战力不足以同高燚和董卓的力量抗衡,但是要对付些许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黄门们,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一同跟着高呼:“愿随将军斩关落锁,入宫杀贼!”
这下宫外的阵阵高呼,自然惊动了宫内负责关闭宫门的守卫,他们听见袁绍这般鼓动,那些聚集在宫门之外的士兵各个群情激昂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宫里来,立即慌神了,便下令紧闭宫门,然而命令还没有下达,忽然觉得后颈一凉,他们骇然转头只见几个黑衣人手里正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匕首上面正是这些守卫自己的血。
“你们,你们——”这些守卫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已经心口一凉,被这些黑衣人结果了性命。
皇宫宫门被这些黑衣人干脆利落地打开,等候多时的袁绍人马一哄而入,杀进了宫中。
“众军听令,见到宦官,一个不留,各宫各院,除恶务尽,但不得惊扰陛下陈留王和二位太后以及众位妃嫔休息,否则格杀勿论!”
袁绍冲进宫中,举剑大呼出声,众军呼应一声,纷纷点起火把来,四散而去。
此时已经贵为太后的何艳刚刚睡下,忽然听得外面喊声震天,立即惊恐起身来,叫了宫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外面这样大呼小叫的?”
宫人各个面面相觑:“奴婢也不知情!”
“真是没用的废物,还不快去打听!是不是哀家死了你们才开心?”何艳一阵大怒,抬手便是一巴掌搧在了这个宫人的脸上,也没注意到自己的亵衣一半脱落下来,胸前的大好春光也是一览无遗,那诱人的双峰直打的宫人身后不远的小太监都流出鼻血来了。
何艳见此情状,先是微微诧异,然而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即转过身穿好了亵衣,从绣榻上扯了一件素袍披在身上,这才一气发怒起来:“近来选进宫里的都是什么货色?这么地不懂规矩礼数?”
旁人悄悄对何艳道:“太后是说那个小太监吗?他是太皇太后亲自选送给您的,今日才入的宫,娘娘还没有来得及见他!”
何艳冷哼一声:“又是那个老不死的捣的鬼吗?现在就把他送回去,就说我很不满意,老不死的能奈我何!”
话音方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厉喝:“这里有一个阉竖,弟兄们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随着这声厉喝,一支几十人的人马手执火把刀枪呐喊着冲进了寝宫里来,目标显然是要杀那个还在流鼻血的小太监,然而这些不速之客们显然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瞟向了绣榻旁边风姿绰约柔弱无骨的何艳。
何艳些从来没有见过的阵仗,整个人魂都差点吓没了,接连趔趄了好几下,若不是有宫人扶着,只怕早就跌坐在地上了,待进来的这伙凶神恶煞的士兵兵器上面触目惊心的鲜血时,更是吃惊得要死,哆哆嗦嗦喝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她这一顿慌乱,本来穿好的衣裳又滑落于地,诱人的胴*体再次吸引着寝宫内群狼的灼灼目光。
“娘娘勿惊,小人是中军校尉袁绍部下,奉命进宫来诛杀这些宫内所有阉竖们!”
这些士兵们口里指着寝宫内那名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给何艳解释,不过身子却是趁机朝何艳走近了好几步,让本来稍稍定了些心神的何艳再度惊恐起来。
不过没有等何艳叫出声来,宫人们却传来一声尖叫。
“我不是太监,不是太监!”只见那个小太监被吓得解了衣裳竟露出完好的下体来,居然没有被阉割!
第318章 其实我是一个太监!
后宫之中,只穿了一件亵衣的太后何艳云鬓散乱妖娆妩媚春光大泄,不是卖弄风情自我抚慰,而是满脸惊恐花容失色地然闯进寝宫里来的自称何进部署的将兵,他们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浑身都是血,把何艳给惊得几乎是魂飞天外。
而此刻,这些将兵们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寝宫内那个脸吓得煞白的假太监,厉喝一声:“不是太监却混入后宫,难道是想要祸乱宫闱吗?弟兄们,给我杀了他!”
“诺!”其他人也不含糊,一齐冲了过去,将那个倒霉的假太监给剁成了肉酱,屏风上,门窗上,庭柱上,花石雕栏上到处是刺眼而腥红的血迹。
“娘娘受惊了!”为首那个将军歉意地跪拜于何艳的面前,然而却不肯离去。
何艳惊慌失措,底气不足地质问这些人:“既然此地已经无事,尔等为何不离去!”
“娘娘有多不知!”这人低着头,嘴角却是泛起了狡黠的笑意,眼角的余光更是半刻不曾离开过何艳的美妙躯体,他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若是此时是太平之时,他也不敢有半点造次的心思。
但是现在不同,袁绍以剿灭阉竖为名带兵杀进皇宫,谁就能保证每个人都会乖乖地只杀太监不对妃嫔们动手动脚?
那是君子,但是他可不要做君子,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就是洛阳盛传的“何荡后”,前一个皇帝刘宏体弱多病,满足不了这个女人,尤其是刘宏死后何艳更是明目张胆地让人从宫外寻些貌美男子假扮成太监入宫来夜夜交好,不过这些男子没有一个能活过第二天的。
谁能保证这个死掉的假太监就不是眼前何荡后的又一个杰作呢?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要事要告诉娘娘!”这人起身对同来的士兵喝令道。
众人闻言,自然这道此人要做什么,不过人坏笑的眼神之后,立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这种事,一个个来比较好!
宫人们也被众士兵推搡着扯出了宫外去,不一会就传来了阵阵哭喊,何艳心下一惊,已经猜到了这些宫人们可能被这伙士兵给强暴了,心脏立即咚咚咚剧烈跳动起来。
“他们,他们在干什么?”何艳步步后退,指着外面传来的宫人哭喊声质问留下来的这人。
这人终于撕破了伪装的忠诚嘴脸,一把便抓住了何艳的皓腕,将她推倒在了地上,狞笑着说道:“娘娘,与其担心那些下贱的宫女,不如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何艳挣扎了几下,却是动弹不得,她大睁着眼睛惊恐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这人顿了一下,继续笑着说道,“有一件事小人还没有告诉娘娘,大将军何进已经在嵩山被十常侍给杀了,骠骑大将军何苗很快也会被杀,娘娘不会还指望着他们来救您吧?”
他一刀抵住何艳粉嫩雪滑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何后那诱人的肌肤道。
何艳不动了,她愣愣地人,痴痴呆呆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大哥真的死了?”
“没错!”这人狠狠道,“宫里很快就会大乱的,我会对你好的,太后娘娘!”
“大哥,是哀家害了你!是哀家害了你啊!”何艳想起往日里她数次阻止何进诛杀十常侍的计划,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这人呵呵笑着,吞咽着口水,里温软如玉的何艳,丢开兵器双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揉捏着,可是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反应,不,这本来就不是一具完整的身体了,从进宫的那天起。
是的,他也是一个太监,被十常侍派到袁绍人马中间做细作的一个小太监,刚才杀死了一个假太监,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却是一个真太监,为了十常侍能分化瓦解何进势力而自愿阉割成太监。
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正常人变成太监有多么痛苦,为了生存于是不停杀人,为了不被人算计于是不停算计人。
人难道生下来就是受罪的吗?难道自己前世是一只畜生吗?到了今生也没有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吗?
我在怕什么?我在怕什么?我都快要死了,我还怕什么?何家兄妹,一起来给我陪葬吧!
“啊!”愤怒的他举起匕首,气急败坏地向何艳刺去。
“大胆逆贼,竟敢行刺太后!”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宫院里响起,吓得正要行刺何后的这人一个激灵,匕首掉到了地上,他循声望去,居然植挥舞着佩剑向他杀来,连忙丢开何后,向宫外跑去。
不过,他的嘴角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面跑一面自言自语道:“首领,这一次,我做得还算出色吧?”
话犹未完,突然远处一支羽箭蓦地射来,正中这人后心,他大睁不可思议的眼睛,到死之前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卢植本来已经辞了官,还没来得及回家就遇上了宫中动乱,一向忠君爱国的他怎么会眼睁睁己的君王有难,于是披甲持剑来到皇宫要保护天子,在太后寝宫外远远艳被人挟持着,心道不好,连忙追了过来,杀散一众寝宫外士兵,闯进寝宫来。
何艳这时也醒了,迷迷糊糊见卢植提剑冲了过来,惊慌之下竟然跳窗而出,幸亏卢植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接住何艳,本想着继续追击逆贼来着,谁料想披头散发花容尽失神态恍惚的何后早已瘫软在了自己的怀里,一双美艳的眼眸呆呆地植,极尽不胜娇柔之能事。
很久没有被男人摸过了,很久没有风流过了,这触手可及的感觉,这荡人心魂的气息让寂寞难耐的何艳何等陶醉何等迷恋啊。
可在扶着自己人的真面目后,何艳身子猛地一震,挣开了卢植,急慌慌站好。
卢植跪地便告罪:“微臣无状,请太后娘娘恕罪!”
何艳只痴痴地
卢植不敢抬头:“微臣无状,娘娘若要臣死,臣绝不说半个不字,但宫中动乱不堪,臣请先保护娘娘周全,再议臣罪不迟!”
何艳这才醒过神来,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何艳,面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当年那个奋发有为的卢子干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成了过眼云烟了。-
他不会自己的,即使他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称娘娘千岁,那不过是屈服于一个制度一个礼法而已,自己的淫*荡是出了名的,自己为什么会倚重那些宦官,即使他们要杀自己的大哥。
是的,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抚慰,是安慰,是宽慰。
体弱多病的皇帝丈夫做不到,满宫的太监做不到,只有让那些宦官们帮着弄些男人进宫来,取悦自己,安抚自己,为了不泄露秘密而将这些男人统统杀掉,而这也成了十常侍们威胁自己的把柄。
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有人把这些秘事传出宫,传到市井间,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洛阳全汉朝的人都知道了一个绰号!
何荡后!
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卢爱卿救驾有功,不必自责!”何艳口气复杂地说道,她可以对任何人放*荡,但只有对他卢植心存愧疚。
“谢娘娘不罪之恩!”卢植起身,又何艳那近乎胴-体的身体,不禁一阵脸红心跳,赶紧转过身去,一时尴尬无话。
“宦官杀害了大将军,太后想必已经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卢植背影一阵晃动道。
“恩,卢爱卿是怪哀家吗?”何艳道。
“不,宫中乱成一团,须得有人来主持大局,现在只有娘娘可以做到!”说话间,卢植远处惊慌奔跑的两个宫人,厉声叫住她们,“你们两个,扶太后娘娘到正殿去!”
两个宫人不情不愿地过来,何后的样子,脸上飘过一丝绯红:“娘娘请!”
“你们先服侍娘娘更衣!”卢植咳嗽了一下道,侧身对何后做了个揖,“娘娘放心,有卢植在,不会让闲杂人等靠近娘娘,臣就在外面为娘娘守卫!”
何艳定定地植走出门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叹息:子干,你还是没变,一点都没变,你还是那样的瞧不起我是么?你还是那样的洁身自爱,怕满身污秽的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是么?
是么是么是么?
不是的,宫门外像一尊般雕塑站立的卢植心里回答着,心中无限悲凉。
对不起,艳儿,不是我卢植洁身自爱,不是我嫌弃你满身污秽,而是我,其实真正懦弱的是我自己,满身污秽的是我自己,是我不配,我不配爱你,喜欢你,拥有你,甚至都不配想一想你。
就算现在我后悔了当初自己的抉择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们彼此相爱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现在知道了当年你为了供我谋取功名而卖身青楼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
我没脸面对你为我的付出,没话来为自己辩白。
只能这样保护你,在离你最近又离你最远的地方保护你。
只因为我们太过渺小,我们能做的太微不足道。
尤其是在这个波谲不可测的宫廷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第319章 悲哀!真是悲哀!
此时驻军在虎牢关外的高燚三万人马得了荀彧筹措的粮草,加上王允所接济的一部分,勉强平息了因缺粮而造成的军中恐慌,不过随同荀彧的粮草辎重一起到来的还有陈鲲带着张宁与其数百亲随不辞而别的消息。
高燚读罢书信过后一阵默然,他想不到陈鲲竟会这般决绝,他原本以为事情还可以有转圜的余地,但是现在他总不能扔下这里的三万人马前去挽留陈鲲。
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事古难全,高燚现在深刻领会到了这简简单单五个字的含义,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豪杰那样简单,身份越高,地位越高,面临的情况就越复杂,当务之急是尽快与洛阳城里的袁绍取得联系,因为他从曹操那里知道近日袁绍在酝酿着一个惊天的计划,就是将洛阳的数千宦官全部除尽!
高燚自然不能不联系起来历史上袁绍做出的同样事情,不过他觉得现在又不是死在洛阳的,袁绍要杀宦官,只怕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的。
但是曹操大营来的传令打破了高燚的这一点美好幻想
“启禀将军,我家将军刚刚收到中军校尉的密信,后面色大变,只带了几个亲随就朝洛阳去了,我等不知所措,只好来见将军,该怎么办?”
高燚心中一震,曹操一向言行稳重,听这传令的意思却是一反常态,莫非袁绍真的发兵开始对所有宦官展开大屠杀了?
那样的话,高燚与曹操丁原等人辛苦建立起来的主动局面岂不是一下子就陷入被动?连同袁绍在内,便是被称为犯上作乱的逆贼也是极有可能的!
皇宫内庭中,骠骑将军何苗和他的长史乐隐正在与趁乱也杀入宫中何进部下吴匡对峙着。
“吴匡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乐隐持剑护卫着何苗,冷冷问着对面的吴匡。
“什么意思?何苗同谋害兄长,我等当共诛之!”吴匡也持剑在手,带领士兵将何苗乐隐及其几十人团团围在核心。
“真是好笑!将军说何骠骑同谋害兄,可有凭证?难道只是因为何骠骑没有和大将军同心谋贼,而将军又自己多疑吗?”乐隐喝问道。
“哼,十常侍贿赂何苗,他们来往的书信被典军校尉曹操抓了个正着,那天我也在大将军府,亲眼目睹何苗慌张离去,这难道不是铁证如山吗?”吴匡气势汹汹道,“乐先生,我吴匡敬你是个名士,劝你不要为了何苗这样的小人枉自送了性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都不必说了,有我乐隐在,就休想对骠骑将军不利!”乐隐知道没有辩论下去的必要了,今天这里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握紧了手中长剑,他向着吴匡便杀了过去。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吴匡早就杀红了眼,又怎么会在乎多杀一个什么名士不名士的,当下同乐隐缠斗在了一起。
何苗也慌忙举剑迎战,今天本来只是找妹妹唠家常,没成想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己手下人渐渐死去,那边的乐隐也渐渐落在下风随时都要战败的样子,何苗心中是又急又怕又惊。
“噗!”不防备间一支长戟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何苗身子一顿,紧接着,更多的长戟,更多的血窟窿,鲜血像喷泉一样肆意喷洒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自己的意识。
何苗低头自己的身体,上面遍布着兵器伤口和醒目的血迹,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啊,而自己就是这风景的主角,血不断涌出来,发出嘶嘶的响声,真是好听哪,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悲伤,前面那道温和的光芒好刺眼,好舒服,好近又好远。
再也不用这样窝窝囊囊地生活了,再也不用冷嘲热讽的眼色了,再也不用听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了,真好啊!
一直在努力,努力做自己,做一个叫何苗的男子汉,而不是什么大将军何进的弟弟,可是还是被轻视,被无视,被歧视,这就是自己想做的自己吗?每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每天担惊受怕如坐针毡,只因为哥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生杀予夺的大权在手,自己显得总是那样多余那样格格不入,我何尝不想光耀门楣,何尝不想建功立业,但是何进,我的哥哥,我是该谢谢你让我坐上了车骑将军的宝座还是该恨你让我永无出头之日!
就连你死了也要拉我来陪葬!
“乐隐,投我是你的错啊!”何苗吃力地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对这个世界无比留恋又无比怨恨的眼睛。
乐隐,如果当初能听你的劝谏我现在何至于此呢?
大哥,如果不是卷入这场斗争我们何至于手足相残呢?
妹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和大哥在黄泉路上
等你。
“唰!”又一支长枪扫来,割破了何苗的咽喉,停止了他的生命,也停止了他的思想。
一阵风吹过满身的伤口,发出一种奇妙的悦耳声音,让人陶然忘我,咦,怎么听不到了?
死,原来就是这样简单。
乐隐听见了何苗的惨叫,回头望见,只见到何苗对他露出的最后一个叹息的微笑——
和身后吴匡刺穿后心的这柄长剑!
转身,只处的如狼似虎般厮杀的士兵,像贪婪嗜血的杀戮狂一样毫不留情地互砍互杀,断肢残臂,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哈!”乐隐忽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大笑,把吴匡吓了一跳。
“都要死了还这么开心!”吴匡上前揪住乐隐衣领狠狠道,“有什么好笑的!”
“有什么不好笑的!”乐隐踉跄着挣开吴匡的手,摇摇晃晃着向前走去,手里指点着那些士兵们,“你,你,还有你,你们现在不是都很开心吗?但你们能开心地死吗?你们敢开心地死吗?你们有那个幸运开心地死吗?”
“疯子!”吴匡上前冲着乐隐又是一剑,士兵们也紧跟着一起刺向乐隐。
“刀下留人!”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我错了吗?孟德?”乐隐强睁开迷离的眼睛,来人模糊的身影,呆呆问道。
曹操转遍整个皇宫,都不见天子踪影,心中已经知道不妙,经过朱雀阁,却吃惊地匡正在攻杀骠骑将军何苗,何苗死不死他不管,问题是他的好友乐隐也在里面,于是连忙大喝:“刀下留人!”
但为时已晚,等到曹操赶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乐隐时,对方已经奄奄一息了。
“先生,先生!”曹操不可置信地用力摇晃着昏死过去的乐隐,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血人就是那个谈笑风生的海内名士乐隐,就是那个和他对酒高歌品茗弈棋的乐隐,就是那个广收弟子免费教授学生自己却家贫如洗的乐隐。
乐隐挣开双眼,是曹操无疑,重重叹一口气,无比凄然的说道:“孟德,我们何至于此啊!”
“先生大才,为何屈身事奉何苗此等庸主?如今又为之身死,奈苍生何!”曹操眼中含泪,悲怆不已道。
“何骠骑不是庸主,你们都不了解他,你们都错怪了他了!”乐隐道,“只有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也有理想有抱负,有着一番建功立业的豪情,可惜人死了,说什么都的没用的了。”
“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勾结十常侍陷害忠臣就是不对!”曹操说道。
“是吗?”乐隐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如纸,口中话语却异常凝重,“孟德,很高兴能交到你只有的好友,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恐怕就是不能和孟德品诗论道了!”
“……”曹操沉默不语,陷入深思。
“孟德,我只问你一件事,”乐隐口气忽然变得锐利异常。
曹操听出乐隐话里有话,偏过头
“那封信真的是十常侍贿赂何车骑的证据吗?”乐隐继续道。
“如果他没做过,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出来地澄清呢?”曹操道,“就算是小人从中作梗,又能奈他何呢?”
不错,是他十常侍派人去向何苗行贿而空手出来,是他曹操伪造了那封书信,是他信誓旦旦地自圆其说让何进信以为真,他只是想让何进明白,危险已经到了身边,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如果他能料到何进最后还是毫无动作,反而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对付高燚而已,那么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都是无用功,自己是绝不会以几乎与乐隐绝交的代价来做这件违心的事的。
算了,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段日子何骠骑有事请教于我,我一直陪侍在他左右,几乎形影不离!”乐隐操有些愧色的眼神道,“十常侍贿赂了何骠骑不假,当时我也在场,何骠骑根本没有收受那些贿赂!是十常侍设的计策,我只是没想到精明如你曹孟德者也会中了十常侍的暗算!”
不说话,乐隐继续道:“我当时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还让何骠骑去见太后禀明事理,现在想来是我错了,如果何骠骑不是听了我的话,当着太后和大将军以及满朝文武说出那些再公正不过的道理,现在怎么会不明不白地身死这里,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所以让我陪他一起上路,我乐隐毫无怨言!”
“操负先生!但如果先生是操,站在操的立场上,又会怎么做?”曹操唏嘘不已地说出这句话,却发觉怀中乐隐眼中的神采正渐渐淡去。
“此生无为,吾之大憾!吾之大憾!孟德,莫要学我,莫要学我啊!”乐隐说完满心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我们错怪他了?”吴匡疑惑地己的剑。
“杀都杀了,后悔有什么用!谁让他自己找死的!”董旻冷笑道。
曹操痛苦地闭上眼睛,压住了心头的怒火,他默默地将乐隐的尸体放在地上,眼神扫过愕然的吴匡,出神地边杀得眼红的将士们,长叹一声,黯然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越混乱越冷静,曹操冷眼里的杀戮,心中有无限哀思无限愤怒无限悲凉,洛阳皇宫成了人间炼狱,刚才来的路上听见袁绍竟然命令士兵分头去杀十常侍的家眷,而且是不分老幼,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弄得现在洛阳城里人心惶惶,这也就罢了,但是好多没有胡子的人都被误杀,可笑的是他们见到官兵只能脱光下体才能得以免死,这算怎么回事?世界末日了吗?况且这后宫有数千宦官,难道都要杀完吗?难道他们都是坏人吗?
是的,没错,他们是坏人,但我们能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说自己是好人吗?好人就该理直气壮地杀人吗?好人就是完美无缺毫无瑕疵的吗?
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呢?这个大汉帝国会堕落会衰落会败落难道只是因为几个跳梁小丑的原因吗?
为什么就没有人去反省自己,不去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杀人固然是很快意是事情,政见不合杀之,败坏朝纲杀之,陷害忠良杀之!
快意,是很快意,但杀完之后呢?朝廷能因此而清平吗?国家会因此安泰吗?百姓会因此乐业吗?
杀人不过是一件最懦弱的事情,你改变不了他的思想,只能像个懦夫一样终结他的生命,完事后还以功臣自居。
可笑!
哼,我曹孟德倒想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能变成什么样子!
“杀呀!”几个士兵竟然冲着他杀了过来,他们眼中那种狂热,他们手上淋漓的鲜血,他们兵器上慑人的寒气仿佛随时要把人送上地狱黄泉路。
曹操猛的抬头,拔出恩师皇甫嵩赠予他的这把上阵杀敌的倚天剑,声如雷震:“典军校尉曹孟德在此,谁敢放肆!”
“大人恕罪!”士兵们收了兵器,恭敬地前冷静异常的曹操。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宫中救火!”曹操厉喝。
“诺!”士兵哄然散去。
来到正殿,曹操意外地卢植,知道何太后已经来到了这里主事,虽然很不齿这个荡妇,可皇帝与陈留王在混乱中下落不明也是不争的事实。
“参见太后娘娘,陛下与陈留王不见踪迹,恳请娘娘下旨缉拿宦官奸佞残余,就地正-法,另派兵马四处搜寻陛下与陈留王殿下行迹!”曹操拜过何艳,许多朝臣大员也来到了正殿,宫中群龙无首,于是只好奏请何艳统摄政事。
“好,你们都是大将军的心腹将士,大将军虽不幸遇难,希望你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用心辅佐朝廷,传哀家口谕,阉党已是穷途末路,随时可能对陛下不利,务求各将士用命,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救下圣驾!”屏风后的何艳有气无力道,刚才的惊险已经吓破了她的三魂六魄,现在的自己还是魂游天外。
“诺!”众大臣应道,只是这声诺显得那么不屑。
其实也不需要何艳她做什么事,凡事只是点个头而已,但一想到何进何苗一死,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朝臣们都还这样彬彬有礼只是碍着一层法度而已,其实他们己的眼神哪个不是色迷迷的?尤其是那个典军校尉曹操,眼神一直不怀好意地己,想到这她又求救似的植,迎来的却是同样熟视无睹的目光。
难道你也怪我所做的这一切吗?
心凉了。
来吧,都来吧,哀家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就算你们一个个来,哀家也笑得出来!
哀家还配用哀家这个称呼吗?
丈夫死了,大哥二哥死了,赖以为依的儿子也下落不明了,自己的心也死了。
还真是哀啊!
哼,何进之所以会死还不是你这个妹妹纵容十常侍!曹操斜眼艳落魄的何艳,心中冷冷想道。
何进,这个无谋匹夫死了也好,省得给这个国家这个社稷万千大汉子民添乱。
可怜的何进,没有人是真正为你伤心的,你的妹妹和弟弟和你同父异母,他们都是在直接或间接地置你于死地而不自知,你的继母舞阳君和你的弟弟一样贪图财货,你的敌人甚至你的幕僚何尝不是希望你死呢?
当你有用时,不共戴天的敌人都是你生死相交的亲朋好友,当你无用时,谁会真正你,当你有害时,所有朋友都成了敌人,不管你身居高位,还是籍籍无名。
你,何尝又不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呢?
可叹,可怜,可悲,可笑。
一声马嘶打破了寂静,袁绍骑在高头大马上威武不凡:“孟德,士兵报说几个宦官劫持着陛下与陈留王殿下他们逃往小平津去了,我们快去追!”
“恩!”曹操也上了马,现在不是伤怀悼亡的时候,死者已矣,生者奋发,“驾!”
“本初兄,这就是你想结果吗?”
“孟德,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曹操骑着马,望向天边的暗云,暮色四合,近处平日里引人入胜的假山像是绰约的野兽,更像是梦境里缥缈的阴影,远处昏黄的灯盏如山间窥伺的幽火,更远处的高山密林正变得朦胧,模糊的轮廓像是狰狞的上古邪兽。
第320章 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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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燚不知道现在皇宫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是杀戮不绝惨绝人寰,本以为将十常侍和何进弄死在嵩山,就可以避免历史上那次宫廷动乱,从而让在函谷关准备坐收渔利的董卓也没有借口进入洛阳。
然而却令人想不到袁绍竟然会成为这其中的最dà变数,高燚实在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袁绍进入洛阳,才酿成今日的惨祸。
“兄长,为何不派兵进入洛阳?我们不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来勤王的吗?”赵云见高燚没有带兵入城的意思,很是不解地问道。
高燚叹息一声:“不能进,如果我们进城了,董卓也会紧接着进城,京城是什么地方,就算你再怎么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前来,都难免不了被人说是想要趁机犯上作乱,我不能起这个坏头,这就是曹操为何也不带兵进城,却只是单骑而去的原因所在!”
“那样不是更好了?”落月在一旁悠悠说道,“我们也不带人马入城,看董卓有什么办法?”
“还是月儿姐姐有办法,比姐夫脑袋瓜子转得快多了!”贺兰妖嘻嘻笑着策马而来,一双古灵精怪的眸子却是半刻都不离赵云左右,看那满面春风的模yàng,就知道昨天夜里一定跟赵云共度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不过高燚却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他皱着眉头,看都没有看贺兰妖一眼,径直对赵云道:“事出紧急,既然曹操已经进入了皇宫,凭他的能力,应该可以与百官稳定住混乱局势,说起来我不过是一郡太守,且不说论理没有宣召没有资格进入皇宫,就是有资格,我一个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赵云知道高燚是话中有话,于是问道:“兄长的意思是?”
高燚想了一想,然hòu道:“不能入城,舅舅他动作再快,只怕也没有能力迅速掌控整个皇宫的局面,只怕宦官的残余势力难保不会挟持着圣驾出宫,若从皇宫北门出,必定经过小平津,那里本来是叶十七的地盘,不过叶十七一死,估计现在也是无人管辖了,李乐与胡才二人溃败之后便逃向了那里,若是给他们劫到圣驾,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赵云点头:“明白了,兄长自在此地坐镇,我亲领一军,将小平津夺取下来!”
高燚摇头:“不,既然我是为救驾而来,自然不能在后方只看好戏!此地有丁原和王允在,料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让岳父与文世叔的先锋营同典韦大哥的亲卫营和文台的猛虎营留守此地,我与子龙你亲自前去小平津!”
赵云还要拒绝,高燚却是一口回绝:“此事事关重大,我唯有亲自前去才能鼓舞士气,时不我待,曹操尚且不顾惜性命,我高燚又何惜此身?”
“兄长!”赵云嘴巴蠕动了几下,却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高燚的行为现在与其说是着急救驾,倒更不如说是急着求死,原因无他,自然是带着张宁不辞而别的陈鲲,高燚是想用死来证明这份赤血丹心吗?
看到赵云的样子,高燚嘿嘿笑了出来:“干嘛这副苦瓜脸?我还不至于那么想不开,只是现在皇宫大乱,难保董卓就真的会坐视不理,太谷关和广成关各有郭嘉与田丰坐镇,伊阙关的李傕自然是有贼心没贼胆,叶十七在时,董卓忌惮黑山军的实力,又与叶十七是同盟,自然不敢觊觎小平津,不过现在,可就难说了!”
话音方落,一个传令策马而来,向高燚报告:“启禀主公,主簿徐庶到了!”
闻听此言,高燚自然是欣喜万分,他现在军营这里就缺一个能出谋划策的,因此才急令徐庶前来,不过至于为何不让田丰与郭嘉来,正是为了与徐庶继续当日大军从宛城开拔时与徐庶所探讨的长远战略规划问题。
“子龙,你集结精卫营与锦骑军人马先行去取小平津,我派令明领军佯攻孟津吸引敌军注yì力,待我与元直商讨些军机之后,再行引军助你!”
高燚沉声对赵云下令道。
“诺!”赵云凛凛执手应命,那认真的模yàng让人见了无比心安。
“姐夫可得快些,不要你的人马到时,我家夫君已经拿下小平津了!”贺兰妖也学着赵云的样子对高燚行礼,却是平白多了几分可爱。
赵云瞪了贺兰妖一眼,贺兰妖却也不服气地反瞪回来,赵云无奈地叹息一声。
高燚道:“没那么简单,现在小平津北有白波,南有黑山,西有董卓,我们不过去东面的其中之一罢了,子龙切记不可硬拼,若不能下小平津,就收缩兵力,与令明并力攻下后方险关孟津,不要忘了,我们这一战的目的是救驾,而不是攻城拔寨!”
“兄长放心,云明白个中轻重!”赵云点头应诺,说话之间已经翻身上了马,与贺兰妖并骑而去自己军营了。
落月看着二人离开,待要对高燚说些话时,忽闻一声马嘶鸣声响,回头闻声望时,只见徐庶身着棉袍骑马而来,下马近前到了高燚落月身边,很是惊恐:“庶何德何能,竟劳主公主母亲自出迎,实在诚惶诚恐!”
高燚大笑,拍着手对落月道:“这是谁干的?才一个月多不见,我们的大主簿徐庶徐元直居然也开始说官话了?”
落月撇撇嘴:“没个正经,刚才还如临大敌的样子,现在却又在这里与人说笑!”
徐庶也笑了起来,一张白净英俊的面孔如玉一般,自顾自说道:“主母误会主公了,主公这是遇事不慌,泰山崩于前而不倒!”
“哈哈哈哈!”高燚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发现跟随他的人时间长了都会变得不正经,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是如此,长此以往一群人在一起说话的画面实在是太美不敢去看。
落月顺势戳了一下高燚的脑袋,嘲讽道:“别吹捧他了,他那哪是遇事不慌?他那是吓得不敢慌了!”
高燚嘿嘿笑了几声,神色回复平常:“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要是不笑一笑,可真要变成苦主了!”
落月知道,高燚这是又在想起陈鲲了,她这个夫君虽然看似没有正形,却比任何人都重情重义,如果他像董卓或者叶十七那样做事目标明确雷厉风行,只怕整个荆州都已经纳入囊中了,也不会在张颌和张辽选zé回到贾琮与丁原处时不加以阻止,甚至于陈鲲的出走都与这种优柔寡断性格分不开关xì。
但是这就是她的夫君高燚,当初喜欢的也正是他这份性格,也因如此,无论高燚将要面临的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都会生死相随。
“你们不是还有正事要谈吗?我去派人通知庞德集结亲卫营人马去。”说完这话,落月也转身施施然离开。
“真是的,这事让何小刀去通知胖猪一声不就行了?娘子你何必亲自走这一趟?”
高燚在后面叫了一声,然而落月并没有理会高燚,袅袅婷婷离去。
徐庶待落月走了,这才对高燚说道:“在路上就听到虎牢关这里人马调动极其频繁,而且军队十分混杂,除了我们的高家军,还有并州官军,豫州官军,甚至管亥的青州黄巾,这一旦有变,可是不易脱身啊!”
高燚苦笑:“确实是有点乱,不过起码不像嵩山时候那么乱了,那会才叫真的乱成一锅粥!”
徐庶虽然当时人不在嵩山,但是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嵩山的战况,而现在的洛阳内外局面,很可能演变成比嵩山之战更加混乱的结果。
想到这里,徐庶一本正经道:“所以越是混乱,军队就越是不能跟着乱,属下以为,主公要在群雄之中立于不败之地,在治军上miàn尤其要加紧,高家军的军纪可堪称善,但是调度上则有点容易滋生弊端,上下政令与军令没有统一的法度,各营传达消息也极易出现失误,这直接会给敌人细作制造可乘之机!”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庶说得的确在理,高燚现在军威确实雄壮,论质论量,都是不俗的存在,但是打起仗来,虽然可胜,但是总是赢得特别艰难,这固然有军队仓促组建,战事经lì过少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令出未必能及时下达,各营的协同就会接应不上,这等弊端,若逢大战则必败!
“元直之语,金玉良言也!我当铭记于心,并于此战之后,在军中厉行此策,不过现在我要与子龙和令明前往小平津与孟津去,我已命典韦、文台与岳父文世叔他们坐镇此处看押俘虏并就地筹措粮草,你便随我一道前去孟津,也好路上说说我的一点想法!”
徐庶嘿嘿坏笑道:“看来主公还是对丁原王允和曹操鲍信的人马不放心,不然不也可能将精锐留在虎牢关这里了,是以防有变吧?”
“哈哈哈,要是子龙听到这话,肯定找你拼命了,你这不是明摆着说他的人马不是精锐吗?”高燚也跟着笑了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毕竟如果虎牢关这里出事的话,我们就算是把小平津与孟津拿下来,也是孤军作战,岌岌可危了!”
见徐庶似乎没有听明白这话,高燚索性把话也说明白了:“我倒不是担心丁原王允鲍信夏侯惇这些人搞什么小动作,我是怕董卓的人还有那个魅姬给咱们暗中捣乱,叶十七已经死了,他俩要是联起手来,里应外合,那后果,我真是不敢想xiàng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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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找个女人泄泄火
小平津南倚北邙山,北临黄河,与孟津互为犄角,是拱卫洛阳北面的重要门户,不过此时却被韩暹和李乐胡才人马占据,聚集了有不下三万人马。,
韩暹自前任白波渠帅杨奉被董卓抓去之后,受麾下白波众推举,继任了新的渠帅之位,本想着重整人马从董卓处救回杨奉,可惜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董卓的势力,当日被高燚大败的这个老家伙不仅没有元气大伤,反而在函谷关聚集了近二十万人马,函谷之险天下皆知,韩暹只能忍气吞声,从洛阳南一路收整败兵,打算回到河东去蛰伏一段时间养精蓄锐,却不料半路得了一个消息,说叶十七将精锐人马分派进了洛阳和嵩山,而关内有大量粮草囤积的小平津与孟津则只有一千守军而已,韩暹便略施小计,谎称是叶十七的人马前来换防,一举拿下了小平津。
魅姬知道消息后本打算派兵前来讨伐韩暹,偏偏在这个时候宫中起了动乱,魅姬自顾不暇,又听说李乐与胡才也带了数千白波残兵前去投靠韩暹,便按下了这份心思。
“哈哈哈哈,我说韩老弟,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叶十七费了那么多心思在这小平津囤积粮草备战,却被你给捡了个现成!”伙房内,李乐大口吃着酒菜,口中唾沫星子乱飞,那吃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主位上细嚼慢咽的韩暹相比较来说,就斯文得多了,虽然现在并无战事,但是他还是衣不解甲,这也是长期以来跟随杨奉周旋作战养成的习惯,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战斗,因为河东一地形势复杂,有黑山军,有朝廷官军,有自己的白波军,还有匈奴与鲜卑的人经常入寇,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胡才瞥见了韩暹的表情,手里举着酒壶走到李乐的身边,压低声音悄悄道,“老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咱们是来投靠人家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一口一个韩老弟叫着,就不怕人家在饭菜里给你下毒吗?嵩山的教训,你觉得还不够吗?”
李乐一听,大口咀嚼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嘿嘿苦笑一下,举起面前的酒杯来,冲韩暹一晃,客客气气道:“那个,韩帅,多谢你这些天来的款待,要不然我跟胡才老弟可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韩暹冷笑一声,若不是看在同是白波军的份上,他在李乐胡才二人带兵来投时就闭门不让入关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现在的他,能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力量。
心中这样想着,韩暹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也将自己的酒杯举起来,悠悠说道:“李将军客气了,这关内的东西,也不是我的,要谢,就谢谢叶十七吧,虽然我也不敢保证他九泉之下能否听到!”
“对对对,谢叶十七,谢叶十七,说起来他在嵩山也帮了我的忙,没有他的军队与高燚人马纠缠,我与胡才老弟也不可能脱身的!”李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巴,附和着韩暹。
然而话虽如此,却也勾起了他在嵩山的伤心往事,一万多的弟兄被内奸狄莫活活给毒死,剩下的数千手下被郭泰的黑山军悉数剿杀,多年苦心经营的基本变成了一场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几滴热泪也流了出来。
胡才见状,拿着自己的酒壶朝李乐的酒杯里满上了酒,替李乐拿了起来,语气也渐渐凝重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多少人还在看着咱们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李乐擦干眼泪,豪气干云地说道,“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胡才老弟,以后咱们就跟着韩帅干,韩帅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言罢,又是一杯下了肚子。
韩暹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演戏还是说着真心话,不过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再让他们这样喝下去了,探子来报,说西面三十里来了一支人马,打着董卓军的旗号,约有千余人,不知何人统领,也不来攻关,也不撤退,意图非常可疑。
而最令韩暹担忧的是洛阳的变乱,已经先后有数百自城内落魄而来的流民言说袁绍带了三千人闯入皇宫大肆屠杀宦官,好多没长胡子的人也被当做宦官来下杀手,就连十常侍提拔的司隶校尉许相都被害了,一时之间城内宫内人心惶惶不安。
而最令韩暹又惊又喜的是人人传言天子刘辩与陈留王刘协便是在北邙山一带失踪的。
如果此时韩暹能派出人马入山搜寻,极有可能找到刘辩,而他到时候就是救驾的大功臣,那么日后白波军就也能像叶十七的黑山军一样不必再顶着一个贼寇的恶名,而以朝臣名义传檄董卓,料想董卓不会不放归杨奉回来。
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韩暹便朗声对李乐胡才二人道:“我看二位在这关内也是整天郁郁寡欢,不如一起到北邙山狩猎一番如何?”
胡才听见,不由笑出了声:“韩帅这话说的好是糊涂,现在正是大雪封山的季节,哪里可以打到什么猎物?”
韩暹起身来,从墙上取下自己的长弓来,微一用力,断喝一声,那弓竟被他拉得如满月一般,而后嘭地松手,弓弦蓄势铮然作响,犹自在韩暹手中震颤不已。
胡才只听说过韩暹臂力大,如今亲见,也是惊讶不已:“韩帅真是好臂力!”
韩暹笑笑:“让二位见笑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季节山中没有什么猎物可以打,不过——”
说到这里,韩暹故意顿了一下,将长弓收了起来,扔给手下,吩咐他们前去做狩猎的准备,然后才对李乐胡才笑道,“但是可以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聊以自*慰嘛!”
“哈哈哈哈!”听到自*慰这个词,李乐不由得想起了女人欲求不满时做的那事,就连下体都不自觉地起了反应,只想找个女人去泄泄火,但碍于韩暹在这里,只能按下这股心思。
但是等他与胡才看到小平津关内集结起来凛凛以待的三千人时,脸上写满了疑惑:“韩帅,打猎而已,有必要带这么多人吗?”
此刻已经戎装一身骑在战马之上的韩暹接过手下递来的漆红长枪,笑着对相顾愕然的李乐胡才二人道:“确实是去打猎,不过打的猎物不是禽也不是兽,而是人!”
“人?”李乐与胡才愣了,这韩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平津南倚北邙山,北临黄河,与孟津互为犄角,是拱卫洛阳北面的重要门户,不过此时却被韩暹和李乐胡才人马占据,聚集了有不下三万人马。
韩暹自前任白波渠帅杨奉被董卓抓去之后,受麾下白波众推举,继任了新的渠帅之位,本想着重整人马从董卓处救回杨奉,可惜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董卓的势力,当日被高燚大败的这个老家伙不仅没有元气大伤,反而在函谷关聚集了近二十万人马,函谷之险天下皆知,韩暹只能忍气吞声,从洛阳南一路收整败兵,打算回到河东去蛰伏一段时间养精蓄锐,却不料半路得了一个消息,说叶十七将精锐人马分派进了洛阳和嵩山,而关内有大量粮草囤积的小平津与孟津则只有一千守军而已,韩暹便略施小计,谎称是叶十七的人马前来换防,一举拿下了小平津。
魅姬知道消息后本打算派兵前来讨伐韩暹,偏偏在这个时候宫中起了动乱,魅姬自顾不暇,又听说李乐与胡才也带了数千白波残兵前去投靠韩暹,便按下了这份心思。
“哈哈哈哈,我说韩老弟,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叶十七费了那么多心思在这小平津囤积粮草备战,却被你给捡了个现成!”伙房内,李乐大口吃着酒菜,口中唾沫星子乱飞,那吃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主位上细嚼慢咽的韩暹相比较来说,就斯文得多了,虽然现在并无战事,但是他还是衣不解甲,这也是长期以来跟随杨奉周旋作战养成的习惯,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战斗,因为河东一地形势复杂,有黑山军,有朝廷官军,有自己的白波军,还有匈奴与鲜卑的人经常入寇,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胡才瞥见了韩暹的表情,手里举着酒壶走到李乐的身边,压低声音悄悄道,“老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咱们是来投靠人家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一口一个韩老弟叫着,就不怕人家在饭菜里给你下毒吗?嵩山的教训,你觉得还不够吗?”
李乐一听,大口咀嚼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嘿嘿苦笑一下,举起面前的酒杯来,冲韩暹一晃,客客气气道:“那个,韩帅,多谢你这些天来的款待,要不然我跟胡才老弟可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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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等得我花儿都谢了又开
果然不出韩暹所料,王方的一千人不过是诱饵,目的便是引人上钩的,而牛辅则是带了一万西凉精锐人马埋伏于北邙山后,打算利用王方这一千人诱韩暹出关,而后伺机袭取小平津。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将军,那个韩暹行事可不像杨奉那么莽撞,会轻易上钩吗?”北邙山后,副将处王方人马的动静,有些担心地问身旁一同埋伏多时的牛辅。
牛辅手上戴着鹿皮做的手套,双手交叉,背靠在一处巨大的岩石后面,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的银白披风,猎猎而动,委实英气十足。
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可不是韩暹会不会上当,而是盯着面前用积雪模拟出来的作战沙盘,上面山峦起伏,插着许多树枝,代表着洛阳附近各处城池关隘,而山间与城池关隘之间纵横交错的划痕,则是代表着洛阳附近的河流,虽然粗糙,但是能短时间内就地取材做成这样,已经非常出色了。
而小平津就那样显眼地出现在北邙山北面的黄河渡口上,它与孟津都是洛阳出城后快速北渡黄河的要塞,正因为叶十七的黑山军之前控制住了这两个地方,黄河以北的大量黑山军才得以迅速渡过黄河进入洛阳,而当时他的岳父董卓就是因为忙于和高燚在南阳开战,加上西凉人马并没有全部到位,才给了叶十七先拔头筹的机会,现在叶十七落了马,那么只有控制住孟津与小平津,才能让他的岳父董卓在北方没有后顾之忧。
“韩暹这个人确实有一点能力,段煨与董越虽然是两个草包,但是我却想不到在韩暹此人手下根本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双战还落得个惨败,况且其治军统兵能力完全不下于杨奉,短短几个月而已,那几千白波残余不仅没有覆灭,反而在此人的带领下从梁县转战到这里,还在我们之前夺下了小平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现在我才发现,岳父俘虏了无能的杨奉,反倒让能力出众的韩暹上位,这实在是一步错棋!”
牛辅迎着凛凛的寒风,在沙盘面前来回踱步,把所有可能进攻小平津的路线都遍,最后还是以失望告终。
副将尴尬地辅在那里自言自语,于是好心说道:“将军不必心忧,听说主公已经派了徐荣将军带了五千精锐人马在向这里赶来了,要助将军一举拿下小平津——”
这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牛辅给粗暴地打断了:“哼,不要给我提徐荣这个人,这个辽东来的乡巴佬一来到岳父帐下之后,就处处跟我作对,这个那个,好像岳父的兵都是他带出来的一样,若不是打过几场漂亮的仗,我都不屑于同他说话!”
这副将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辈,他辅佐牛辅时间也不短了,谁都知道主公董卓麾下有两个人最能打仗,那就是牛辅和徐荣,但是谁也都知道这两个人最容易起摩擦,董卓出于爱才之心,每每有战事,都会将这两个人给支开到不同的地方去打仗,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董卓居然会让牛辅与徐荣一起攻打小平津,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笑着对牛辅说道:“将军暂且息怒,将军是主公的女婿,那徐荣不过是主公麾下的一员大将,就是再怎么荣宠,那里及得上将军这层关系?日后若是主公打下了江山,那将军您就是炙手可热的大将军了!”
说着,这副将还朝牛辅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面含微笑,很有深意。
牛辅也笑了,却是一脚就踢在了这个副将的腿上骂道:“好你个胡赤儿,打仗不见你冲锋在最前,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天下第一,这话可是大逆不道,要是让有心之人听见了,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胡赤儿嘿嘿笑着,满不在乎:“末将说的是真心话而已,说真心话难道也犯法吗?再说了,这里都是咱们自己的耳目,对主公对将军那是忠心耿耿没的说,而且朝廷现在也是自顾不暇啊,里面闹得水火不容,最后还不是得靠主公出兵来收拾残局?”
话音方落,一名传令匆匆而来,跪立于牛辅面前道:“启禀将军,徐荣将军带着五千人马已经到了西面五十里外,意外遭遇了高燚的庞德所部两千人,一番交战过后庞德引军败退三十里,而徐荣将军不知何故,竟带着所部人马改道前去攻打孟津去了!他还让小人带话给将军,说既然能在这里遇到高家军的亲卫营,那么高燚本人也必定就在附近,小平津必定会成为是非之地,劝将军暂行缓攻小平津,待他拿下孟津之后,断却黑山贼与白波贼及可能出现的高家军围攻,待主公有援兵到后,再图小平津!”
牛辅听罢,沉声冷笑,这个徐荣,是在说好听话,其实不就是在变着法子说他牛辅无能,连乌合之众盘踞的小平津都拿不下来吗?
想到这里,他回头上的沙盘形势图,目光瞟向小平津西面约五十里处的地方,在那里有一条隐蔽的山道从虎牢关的位置直通过来,徐荣也是误打误撞才这么好运捡了个便宜,而孟津就在小平津东北约五十里处,徐荣单是行军,既要沿河依山而走,又要隐蔽行踪,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赶到,而传令赶来通报这个消息已经用去了小半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他牛辅若是不能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内拿下小平津,那么他可能一辈子都要仰徐荣这个外来户鼻息而活了。
“真是笑话,什么时候轮得着他徐荣来教我该怎么作战了?全军听令,既然那个韩暹不上当,那咱们就堂堂正正地开拔过去,我们西凉男儿都是个顶个的英雄,就是不靠伏兵,也能把那些白波贼打得落花流水,都给我听好了,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今夜,我们就在小平津关内摆庆功宴!”
“吼吼吼!”早已厌烦了在这里等白波贼上钩的一万兵士们个个欢呼起来,似乎已经自己晚上在小平津关内左拥右抱着无数美女风流快活喝酒吃肉的场景。
“吼吼吼!杀杀杀!”忽然远处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有如雷震一般,轰隆作响,直接将牛辅的士兵们的欢呼声都给盖了下去。
胡赤儿,循声望去,立即惊喜地回头对牛辅道:“将军,大鱼终于上钩了!”
“哦?”牛辅也顺着胡赤儿的手势去,果然尘冲天而起,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呐喊着冲向了自己人王方的一千老弱残兵,色,分明就是韩暹率领的白波贼。
而王方这一千人在与这数千白波贼交战一番后,便开始了溃退,按照牛辅事先计划的一样,向着伏兵所在匆忙撤退而来,路上自然是直接丢弃了好多辎重与马匹兵器铠甲。
“哈哈哈哈!真是等得我花儿都谢了又开,还以为韩暹这家伙有多厉害呢,最后不还是上了我的当!传令下去,敌兵一到,就开始厮杀!我要生擒那个韩暹!”
“诺!”众军慨然回应。
如果牛辅知道带兵而来的不是韩暹而是替韩暹前来送死的李乐和胡才,一定会气得吐出血来,此刻他二人带着韩暹的这三千兵马,追击着王方败逃的人马大杀了一阵,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与出发前大不相同,李乐用嘴舔着自己兵器上的血迹,却不小心划破了嘴巴,他皱了一下眉头,伸出舌头将流出的血舔进嘴里,旁的胡才居然将配剑插回了剑鞘,拨转马头似乎是要回关上去,疑惑着问道:“胡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要回?”
“当然要回,那韩暹让我们打跑这个王方,却没有说让我们追击,老哥也不想想,万一前方有敌人的埋伏怎么办?你我都应该清楚,董卓的实力可不止这一点点!”
胡才善意提醒着李乐,虽然韩暹收留了他们,但是谁能保证韩暹不是故意使坏要借刀杀人?
李乐此刻心思可不在这里,他渐逃得不见了人影的王方败军,急火火地数落胡才道:“真不知道老弟你的怎么想的,劝我出战的是你,劝我罢战的也是你,现在我劲头好不容易起来了,我可不管,董卓是实力不俗,可是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吧,这么天寒地冻的,哪里会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依我王方只是他前来试探的小股人马,咱们要么不打,要么就全歼,否则让他活着回去给董卓报讯可就不得了了!”
胡才苦笑一下,他这个李乐老哥什么时候脑袋能不这么一根筋?既然韩暹把他二人当棋子来使,那么他们好好做这个棋子不就行了,棋子没有必要担心棋手的处境,就像老鼠不用担心狗有没有骨头啃一样。
但是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忽然只听一声梆子响,只见山前山后忽然用出大批人马来,数,竟不下万人之多,为首一人,持枪纵马,身披银白披风,厉声喝道:“牛辅在此!韩暹小儿,拿命来!”
李乐吃了一惊,与胡才相顾愕然,不过还是勉强镇定说道:“原来董卓的女婿是个睁眼瞎!居然以为咱们是韩暹——韩暹!”
说到这里,李乐出了一身冷汗,胡才说得没有错,韩暹一定一早就料到有伏兵了,然后他和胡才就不知死活地带兵来送死!
真是好险恶的用心啊!
李乐这样想着,胡才正在对着他苦笑:“事已至此,老哥,咱们也只有拼死一战了!”
第323章 这分明就是来拆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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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与胡才哪里会想到,董卓麾下大将牛辅会出现在小平津这里,但是大敌在前,也只能迎头作战了,李乐举起长刀,厉声对s下们喝道:“弟兄们,如今我们被敌人围困,要想活着出去,只有拼死作战,大家随我杀!”
“杀!”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声音在回应他。.XsHuotXT
李乐愕然回头,只见韩暹的那三千人马居然在撤退!
胡才也注了,他恨恨一甩马鞭:“我知道韩暹在里面使诈让咱们来送死,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士兵也是这个德行,这分明就是来拆台的嘛!”
牛辅也奇怪这些白波贼怎么居然就丢下自己的主将直接逃跑了,而且还都逃跑得井然有序,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于是便抓了几个俘虏的白波贼士兵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士兵们个个哆哆嗦嗦道:“小的也不清楚,不过李乐胡才二位将军带的这三千人并不是自己的人,而是驻守小平津的白波渠帅韩暹的人马,韩暹似乎有意让李胡二人来送死,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呵呵,真是有点意思!”牛辅听了,不禁大笑,他对胡赤儿道,“你带一队人马,截断李乐和胡才二人的归路,既然韩暹不信任他们,那么不妨可以引荐给主公用!”
胡赤儿神秘一笑:“我看是将军想自己用才对吧?”
“话这么多!”牛辅一鞭子甩过去,早被胡赤儿躲开,带着一队人离开战场,去后方迂回包抄去了。
李乐与胡才杀了一阵,只有来时所带的数百亲兵不离左右,但是此刻漫山遍野都是牛辅的人马,厮杀了不知多久,已经死伤大半,就连他们的战马也中了几箭,一跛一跛前行,速度极其缓慢,李乐恨恨道:“那个韩暹怎么如此阴险,真的要让我们死吗?竟然不派一兵一卒前来救援?”
胡才擦擦脸上的血迹,叹气苦笑:“指望他来救,还不如指望高燚来救,起码人家高燚还救过咱们的性命!”
李乐冷哼一声:“我又不是真傻,那个高燚本来是想要吞并咱们的人马的,若不是中间出了狄莫的事情,害死了咱们那么多手下,现在说不定就得给高燚当牛做马了,再有,狄莫的阴谋之所以能成功,这个高燚也是难辞其咎的,他可倒好,居然不处死狄莫,只是关押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合作?”
“消消气,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怎么保住这条性命,才是最主要的吧!”胡才摇摇头,示意李乐去听听附近不远传来的阵阵喊杀声,那是牛辅的军队正在搜拿他们,他们现在毕竟还是在逃亡的路上。
“二位将军,前面没有路了!”向导官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他哭丧着脸,示意李乐和胡才看向不远处的那一处绝路。
“白痴,你这个向导官是怎么当的!”李乐听罢大怒,一刀刺出,杀掉了这个无能的向导官,倏地抽回长刀,双眼血红,看着剩下的士兵,然而却看到这些士兵们眼中都充满了恐惧。
胡才摇摇头:“你这又是何必,杀了他,我们真的困在这北邙山里可怎么了得?要是到了夜里,即使不被牛辅给发现,咱们也得冻死饿死在这里!”
李乐满不在乎:“笑话,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说罢他翻身跳下马来,指着一个战栗不已的小兵道:“脱了你的衣服,和我换!”
那小兵知道李乐是想要让他穿上衣服引开敌军了,那样他必死无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兵而已,上头命令什么,他也只能去做什么,不然就会像地上那个向导官一样,死得更快。
胡才倒是没有和士兵换衣服,他只是脱了自己的衣服,丢弃在了路上,又把那个向导官的衣服剥下来,自己穿上,又命令士兵们把他的衣服穿在这个死去的向导官身上,如此一来,牛辅就会误以为主将已死,而他们二人便可混在人群之中趁乱逃走了。
李乐不明所以地看着胡才做着这一切,不以为然道:“都这个时候了,老弟你还是这么仁慈!”
胡才呵呵而笑:“这不叫仁慈,这叫尊重生命,每个人都是有爹有妈有妻子的,咱们不能只图自己安危,而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那样的话,到最后没有一个士兵愿咱们混了!”
他这样说着,指着身旁那些个个身负重伤的士兵们。
李乐竟无言以对。
胡才对士兵们道:“我与李帅运气不好,最近一直都在打败仗,打到现在一蹶不振翻身无望,我们不能连累你们,你们去自谋生路好了,去投靠董卓或者高燚,董卓我不敢保证,但是高燚肯定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他的人马就在附近,错过了这个机,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士兵们被胡才的话说得一阵感触,有几个胆大的高声问胡才:“将军不随我们一起去吗?”
胡才苦笑,他看了李乐一眼然自言自语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我与李帅要投他高燚,在嵩山的时候就投靠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正在这时喊杀声突然近了,胡才厉声对士兵们喝道:“还不快走!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将军保重!”感念于胡才的话,士兵们有些留恋地看了胡才一眼,有大半都朝着附近崎岖山道而去,还有一少半留了下来不肯走。
胡才不解,问向这些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众人一齐回答:“愿回去与敌军殊死厮杀,不负将军这份恩情!”
这下连李乐也被触动了,他有些惭愧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普通士兵衣服,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这些士兵相继朝着来时方向冲杀而去,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决绝的表情。
“发现敌军了,只有几十人,给我上,迅速剿灭!”没有多久,附近就传来了牛辅人马的声响,那滚滚的马蹄声犹如雷震,每一下都在震颤着站在这里的李乐与胡才二人的内心。
“弟兄们,杀死敌人,杀光他们!”决死的喊声也是阵阵传来,虽然不怎么响亮,但是却激荡人心,那正是胡才的亲兵们所发出的怒吼。
厮杀声,惨叫声,大笑声,马蹄声,在这个冰雪满天寒冬腊月的北邙山交织成美妙而又惨烈的合奏。
“跟了我,是不是很后悔!”李乐一面流着泪,一面近乎疯狂地在崎岖的山道上奔跑,衣袍都被杂乱的树枝刮坏了,胸膛一起一伏,几次都狼狈跌倒又迅速爬起来继续逃跑。
“怎么会,呼,呼,我胡才一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跟了你!”李乐身后的胡才也在跑着,不过与李乐相反的是,他的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微x。
“为了我,抛家舍业,连官都不做了,却跟我做贼,现在连生存都不能保证,值得吗?”李乐也许是实在累了,这才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眼神却是异样地盯着同时停了下来的胡才看,想起了他与这个男人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
胡才笑笑,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也刻下了与眼前的李乐所一起经l的种种过往,遇见李乐之前,他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倾心于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原以为这只是简单的男人之间的友情,可是很快就发现了不是,什么样的友情能够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魂牵梦绕,休戚与共?什么样的友情能够让他们觉得功名利禄富荣华只是过眼云烟?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胡才怔怔地看李乐,又像是在问自己。
李乐长出一口气,幽幽叹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但是男人喜欢一个男人,就是错!”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都不会想要去做贼,一旦被朝廷冠以了贼寇的名声,那就是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李乐便是如此,出身穷苦家庭,做官无门,屡屡受挫,为了生存,只能投靠当时如日中天的白波贼郭泰。
可是胡才不同,他是望族出身的公子,一次被李乐从半路劫走当做人质朝胡才家索要巨额赎金,令人料想不到的是赎金如数送来了,胡才却没有离去,而是心甘情愿留在了李乐身边,说是要做李乐的军师。
但是谁都不知道,军师只是一个幌子,胡才是个龙阳癖,他看上了李乐这个粗犷的关东大汉,留下来自然也是要与之长相厮守,胡才的家人得知消息之后,自觉家门不幸,当天便对外宣b没有胡才这个儿子。
可是胡才却不在乎这些,他自此以后,更是对李乐不离不弃,不仅出谋划策,更是亲自照顾李乐的衣食起居,俨然成了李乐的妻子一般,看向李乐的眼神也是深情款款。
而现在深情款款注视着李乐的胡才蓦地面色一变,奋力将李乐推了开去,李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一支羽箭嗖的一声,便射中了胡才心口!
“老弟,老弟!”李乐扶着胡才,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四面忽然冒出好多牛辅军的士兵来,个个持枪张弓凛凛而待,为首一人,正是奉了牛辅致命在这里伏击的胡赤儿,策马旋风一般而来,看着狼狈的李乐胡才二人呵呵大笑:
“真是让小爷我好一顿忙活啊,原来是装成了士兵,给我绑起来去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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