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昨天是我的生日(楠山生快!)
此时的高燚,为了把自己的死演的更真实些,甚至将大营从梁县拔出,数千人悄然进驻了梁县西面的广成关。
广成关为洛阳八关最南面的一关,地理这里世称”两山夹一川”,其东北有长虫山、娘娘山、和尚山、白云山、盘龙山,西南有大马山、大虎岭,自古是通往汝颖的要塞。
这里附近有广成泽,周围四百里,水出狼皋山中,东南流入汝水。由汝颖一带北上京洛,广成关是必经之地。
而郭嘉与陈鲲驻守的太谷关则是嵩山与龙门山间的峪谷,可埋伏重兵,断绝南北交通,为历代兵争将夺的古战场。
现在高燚的人马将广成关与太谷关两座要塞牢牢控制,已经完全处于进可向洛阳,退可守南阳的地步,像是一把尖刀,高悬在每一个想要觊觎这里的人头上。
田丰知道高燚的意思,洛阳此刻已经被叶十七占得先机,这个时候即使带兵前去,也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占据有利地形,暂时按兵不动,等待董卓和叶十七拼出个你死我活之后再出马,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田丰放心地只留了陈鲲与郭嘉带三千人马守备太谷关,自己则带着一万大军前来广成关同高燚会合,虽然如此,为防二人独力难支,田丰还是授命裴元绍统领游击军剩余人马,驻扎在太谷关附近,一旦有变,与关门陈鲲军互相救应,同时以军师命令调遣徐晃带兵前来,留文聘独守筑阳。
田丰知道,依照高燚的性格,不可能让徐晃这个人才浪费在守城上面。
一座灵堂在高燚的假戏真做下,在广成关内被大张旗鼓地盖了起来,自然是用了田丰的名义,整座关卡内外,每个士兵都穿上了白衣白甲,一批又一批地扑倒灵堂内为高燚“哭丧”,持续了多日依旧不散,那形状就连装扮成平民的高燚都有一种自己真的已经死掉的错觉了,他看着灵堂内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甚至有种打开跳到里面去睡上一觉的冲动。
“主公,有必要这么做吗?”徐晃从远处走来,到了高燚身边使了个眼色,低声问道。
高燚呵呵一笑,也同样低声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公明辛苦一点了,敌人可能不会相信我已经死去,估计会派人前来验明正身,毕竟,我的死讯也不是第一次传出了!”
“这个是末将的本份,一定不会怠慢!”徐晃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主公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吗?”
高燚嗯了一声,然后道:“是的,我得回宛城去,玥儿的百岁酒我可不能错过,还有我也答应了夫人要给她补一个婚事的,人嘛要说话算话,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
徐晃打了一个激灵,有些不自然道:“主公你其实不必同末将说这些话的!”
“是吗?但是已经说出口了,我可收不回来了!”高燚说着,起身便要离开,同时不忘补充一句道,“不要忘了,我说过的,高家军的每一个将士都是我高燚的兄弟,你徐公明也不例外,即使——你一直都很想杀我为王越老前辈报仇!”
徐晃似乎被高燚说中了心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确实,他不像他的师兄徐庶一样能兑仇恨看得很开,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他只知道,师傅王越是因为高燚而死的,他同意加入高家军,就是为了能有一个机会接近高燚,然后杀掉,为死去的王越报仇。
可是为什么现在,看着仇人在眼前,徐晃却疑惑自己居然没有了当初的恨意,难道只因为高燚那一句高家军的每一个将士都是兄弟?
甚至于,高燚是知道徐晃的心思的,知道徐晃要杀他的,却依然如此镇定自若,这自信是从何而来?
徐晃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然而他抬头之时,高燚已经离开了。
高燚回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这是他与田丰会见之处,就是不想让城里的敌人细作发现,即使如此,高燚还是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物,幸亏高燚的手段高明,加之还有陈鲲留下的那五百人也不是吃素的,各个也扮做了贩夫走卒,用着各种法子迷惑那些细作,所以高燚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甩掉了对方。
而此时,同样打扮成了不起眼的平民的田丰已经等候在宅子里了。
“见过主公!”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田丰开了门,将高燚迎进了屋内,同时门外也有几个下人来来往往不停,其实就是为了帮助盯梢。
“呵呵,在自己的地盘演戏给人看等人上钩,也是蛮有意思的!呵呵,军师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高燚除去了伪装,呵呵笑着,伸手凑到碳炉面前取暖,炉内的木炭生得极旺,把整个屋子都给烤暖和了。
田丰却是忽然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下去,把高燚吃了一惊,立即便去扶田丰,田丰却是不肯起来,语气羞愧道:“田丰此来,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特来辞去军师之位,还望主公允准!”
高燚莫名其妙了一通,不解问道:“军师这是唱得哪一出?我得军师,可谓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此次巧计诱敌破之,全赖军师功劳!”
“刚娃子死了!”田丰皱着眉头,说了出来。
“什么?”高燚以为田丰是在开玩笑,刚娃子是高燚打算培育成未来特种作战部队的队长人选,所以才派到田丰这里来的,现在田丰却告诉高燚人死了?
田丰知道刚娃子这个人在高燚心中占据的分量,自责道:“是属下的过错,不该让他去出战那个太谷关守将沙鄙,虽然陈鲲将军已经为刚娃子报仇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属下知人而不善任,请求主公责罚!”
高燚摆摆手:“这怎么能怪军师,要怪也是该怪我,根本不该派他来这里,让军师为难!现在正是用人之计,岂可因一小过错而擅自更换军师?何况我们的诱敌之计,少不了军师的配合!”
田丰向前一步道:“郭嘉此人来做军师最最合适不过,属下愿让出军师之位来,还望主公成全!”
高燚有些怒了:“军师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军令如山,岂可朝令夕改?此事不必再多说,军师与徐晃将军在此,一定要严加防范,这几日敌人可能会派很多高手前来,看看我是否真的死掉了,咱们的诱敌计策一定要天衣无缝!”
田丰诺了一声,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垂手道:“这个主公尽可放心,这一次属下一定不负厚望!”
言说之间,突然地面一阵松动,石砖错转,出现一个方形洞口来,一名士兵从洞中钻出,对这高燚与田丰行了一礼道:“主公,军师,俘虏的敌将董旻与陶升已经安置在此处地牢了,主公与军师要不要前去看一看?”
此前高燚已经命人在广成关内挖了好多密集错乱交织的地道,将好多粮仓,军械库,民居,议事厅,医馆甚至地牢都连接了起来,就是为了传递消息方便,而且还可以隐蔽身份,特别适合高燚这种已经宣称死亡而暗中可以观察事态发展的身份。
“好啊,正好没有事情可做,军师你先去忙别的事情,我去地牢见见那两个家伙,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东西来!”高燚突然来了兴致,嘿嘿一笑,不等田丰答应,自己就跳进了地洞里面。
地洞狭长而黑暗,幸好每隔数丈就会点着一支火把,高燚跟着自己的士兵们往前走着走着,脑海中泛起的却是看过的许多恐怖片的镜头,想起来森然可怖,就像是这种漆黑的地道一样,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弟兄们,你们怕不怕?”高燚突然问道。
几个士兵愣了一下,继而个个笑道:“有主公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高燚笑了,是啊,有什么好怕的,鬼怪都是人心自己胡思乱想的产物,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到这里,他突然一个激灵,拍着脑门叹息道:“哎呀,坏了?”
几人不明所以,忙停下来问高燚:“主公什么坏了?”
高燚身子靠在洞壁上,抠着里面的土块跺着脚大呼可惜:“昨天是我的生日啊,本来还打算好好过一次的,结果忙着给自己布置灵堂给一时忘记了,年年记得别人生日,每次到自己都会忘记,本来还想讨点礼物呢!”
众人也是跟久了高燚的机灵鬼,听到高燚这样抱怨,立即想到是夫人落月不在身边的缘故,有几个机灵鬼趁机道:“主公何必烦恼,不过正好,就当少加一岁,还是十七岁好了!”
“好家伙,就会拍马屁!”高燚登时就乐开了花,看向说话那几人,目光突然变得严肃,手摸上了腰间佩剑,厉声质问道:“不对,你们是什么人?”
忽地两声巨响,高燚前后落下两道石门来,把高燚堵死在了里面。
“呵呵,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得手了,弟兄们,我们撤!”
第252章 太他娘的坑爹了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高燚即便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可是真真正正被困死在自家的地道里面了。
只有一个解释,自己人里面还有内奸,不然不可能再高燚军中上下内外掩饰得如此天衣无缝之后,还有人能看出端倪来,实在是不可小觑。
内奸会是谁?高燚立即想到了曹操,但是这段时间,曹操人一直都没有在这里,所有的军事机密,曹操都没有可能知道。
高燚知道,自己的猜想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因为内奸,可能不止一个!
但是现在的最关键问题是,这个内奸估计会很快出城向敌人报告消息,如果被董卓或者叶十七里应外合,那么高燚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出去,要出去!
高燚想到这里,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推那两块巨石,他明明记得这里的结构,不可能凭空出现这两个巨石的,但是高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巨石却是纹丝不动。
而且最要命的是,两块巨石似乎是设定好的机关一般,一旦高燚用力去推,就会向中间移动,本来就不宽敞的空间,被高燚这么倒腾几下,弄得几乎没有什么空余了,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半炷香的功夫,高燚就会变成一张肉饼,不要说征战天下了,估计死在这里几百年都不会有人知道。
“太他娘的坑爹了!”高燚忍不住骂了一句,对手要不要这么强大,发展间谍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高燚本想来个诱敌歼灭,请君入瓮的好法子,结果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低估了敌人的智商了,自己会设局,敌人未必就不会看破这个圈套,董卓手下的李儒和贾诩都不是吃干饭的,叶十七虽然智力算不上太高,但是万一和董卓联合起来的话——
啪,高燚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子,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只想着看董卓与叶十七火拼而后出来收拾局面捞取政治利益,但是却忽略了,叶十七也是有可能与董卓结盟的!
一旦二人结盟,肯定是互通消息,两家联合起来打高燚一家,那就是没有悬念了,而高燚的盟友丁原,战线根本拉不到高燚这里的。
“哈哈哈,推啊,怎么不推啊?刚才不是推得很起劲吗?”石头另一面,传来那些陷害高燚的细作的声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里面,听起来极为刺耳。
“你们是什么人?”高燚愤怒地吼道,朝着石头表面拍了一下,没有想到喀拉之声大作,两块巨石又向着高燚移动了几分。
“哼,我们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是你自己自寻死路,你不是死过很多次吗?这一次,看你怎么逃生!”对方阴阴笑着,又对其他几人说道,“我们走,快去就董旻将军和陶升将军,你们几个趁机制造混乱,天黑之后,摸黑出关,徐荣将军已经带兵在西北山上等着我们了。
“可是大哥,不杀了这个高燚将人头带回去给主公看吗?”剩下几个人的声音也相继传来。
“不必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放毒蛇进去,让他死得不能再死!”
人声渐渐远去,高燚倒吸一口凉气,对方似乎对他非常了解,连怕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要说毒蛇,就是正常的蛇,高燚见了都是魂不附体的,幸亏他以前和落月暧昧的时候没有什么蛇出现,否则高燚一定会跳到落月的怀里去。
“嘶嘶”的声音渐渐传来,在这个寂静的地洞里面听来无比瘆人,高燚后背的冷汗都冒起来了,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面盲目转悠,听着越来越近的毒蛇的吐信声,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
突然地,高燚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办法,那就是装死!
想到这里,高燚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想把呼吸平静下来,却反而更加激烈了,心脏也不听使唤地剧烈跳动起来,都快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了。
与此同时,毒蛇的吐信声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瘆人。
高燚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毒蛇不只是一条,而是很多条!
无数条毒蛇顺着缝隙,朝着装死的高燚爬了过来,慢慢地钻到高燚身上,那细密的蛇鳞游过高燚不断发抖的皮肤,凉意入骨,让人胆战心惊,高燚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
那些毒蛇越来越多,几乎爬满了高燚的身体,个个吐着信子嘶嘶,高燚一动不敢动,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这个时候高燚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幽闭密集恐惧症。
“什么人在那边?”突然一个声音从石头后面传了过来。
高燚心理燃起了一丝希望,不过他可不敢开口说话,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要动一动,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石头对面那人没有听到回话,奇怪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对,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蛇?难道里面是蛇窝?”
说着高燚还听到了这人挥剑的声音,大约是发现了毒蛇出手杀死吧?
正在这时,有一点火光透了过来,并且还在不断晃动,高燚猜想可能是对面的家伙点燃的火把,心情立即又忐忑起来,这里的地道是很秘密的所在,为什么这人会找到这里?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
高燚思索间,忽然察觉情况不对,那一点火光居然穿过巨石与地道的缝隙,一下子便**了高燚所处的这片狭窄空间里。
视线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高燚这才发现,这点火光,居然是一支火箭,大概是对方为了查探清楚这里的情况而**来的。
但关键是这支火箭,不偏不倚,正巧射中了高燚的屁股,当即就起了火,高燚说不疼是假的,他一下就咋咋呼呼地跳了起来,抖落身上的毒蛇,急忙拍着屁股上的火苗,那支火箭也被他一把拔了出来拿在手中,借着微弱是火光,高燚这次确确实实地看清了,上百条蛇仰着脑袋,吐着信子,非常不友好地盯着高燚看。
有几条率先发动攻击,直接朝着高燚本人扑来,高燚一个激灵,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一次触发了地道的机关,两块巨石再一次迅速移动起来!
巨石的隆隆声与无数毒蛇一起的嘶嘶声,高燚听了几乎要丢了魂了,可是时间已经不容他再多思考了,他双手撑住巨石,倏地一下,趁势卡在了石头之间,那些毒蛇扑了一空,纷纷掉落在地,被滚来的石头压成了肉饼。
逃过一劫,高燚甚至来不及欢呼,他只能像壁虎一样,顺势向上不停攀爬,突然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排模板,原来他这几下,已经爬到了地洞的上方,与此同时,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两块巨石已经嘭地一声,严丝合缝地碰到了一起。
而高燚本人,也幸运地躲到了巨石与地洞顶端仅有数寸高的一处缝隙里面!
先前说话那人,此刻也映入了高燚的眼帘,只见此人生得彪悍雄壮,手使一把大刀,上面有着斑斑血迹,估计正是之前那些毒蛇的血,他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张长弓,搭着一支羽箭,用地洞上悬挂的松明火把点燃了尾部,嗖地一下,顺着巨石的缝隙,又一次**了毒蛇盘踞的里面。
“喂,里面那位兄台,还活着没有?”他神情专注地看着高燚的身下方向,有些犹疑的问道。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高燚只能选择相信这个人了,他喘了几口气,轻声说道:“没死,你是哪位?”
“哦?”听到高燚的回答,对方显然十分兴奋,不过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石头之后,却满脸都是疑惑表情了,“在下一介游侠儿,名叫凌剑,本是住宿在这关内的广成客栈的,可是却在自己房间里一不小心,落入了这个地道里面,摸索着到了此处!”
高燚稍稍放心了些,不过也不能完全确认这个叫凌剑的大汉不是敌人的细作,于是试探着问道:“我的遭遇与兄台差不多,不小心到了这里,又遇到了各种机关,险些丢掉了小命,现在被这机关卡住了,而且机关下面有很多的毒蛇,随时会要人性命的!”
“机关?”凌剑听了,索性用大刀将火把砍断了拿在手中,仔细搜索起每一次细节来,终于还给他找到了一处按钮,他用立一按并加以旋转,只听喀拉拉之声大作,两块巨石又开始分离了!
而高燚知道,他不可能在返回原路了,那里有无数的毒蛇正等着他,他只能匍匐在巨石顶端,一动不敢动,即使如此,背部的皮肉还是被地道顶壁的石块棱角擦破了多处。
不过这都算不了什么,就在高燚以为终于摆脱了受困的时候,突然发现迎面撞来一块突兀的岩石,这一下高燚根本无从躲避了!
下面的凌剑也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也不多想,挥刀便跳了起来,直直劈向这块岩石,只见火花四溅,这岩石居然给他生生砍断了!
第253章 死,还是没死?
“多谢凌兄相救!”高燚死里逃生,对着救了自己一命的凌剑抱拳相谢。
凌剑收起大刀,打量了高燚一眼,疑惑着问道:“阁下是?”
高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凌剑身后突然一阵躁动,高燚与凌剑一阵紧张,但见火光渐渐明亮,数十人飞奔而来,为首之人,居然是廖化!
高燚一时间脑海里翻涌起各种心思来,廖化本来是护送高燚母亲到宛城去的,近些日子才从宛城赶回,如果说廖化就是内奸的话,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
廖化见到高燚狼狈模样,不禁大吃一惊:“主公,你这是怎么了?”
高燚摆摆手:“没有大碍,出了点小意外而已,元俭急匆匆而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主公?”这下轮到凌剑在一旁发愣了,他忍不住又打量了高燚一眼,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廖化也发现了凌剑,立即拔出兵器来,面色不善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前来行刺我家主公的?”
凌剑看了看廖化,又看了看高燚,不禁呵呵一笑,他将大刀绰在手中,问向高燚:“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哪一位大人物,不过命令自己的属下这样无礼地对待救命恩人,可不太好!”
高燚自知失礼,赔笑说道:“廖化将军冒犯了凌兄,还请不要介意,这也是他的本分,我也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凌兄若是有兴趣,不妨猜一猜看!”
这一次,凌剑可把高燚给看了个仔仔细细,口中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里是高家军的地盘,然而近日高家军的统帅却死了,灵堂都摆得声势浩大,尊驾看着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这位少年将军又唤尊驾为主公,总不能是高燚本人吧?”
高燚呵呵一笑,这个凌剑虽然外貌粗犷,心思倒是挺细腻的,只笑着点头道:“果然厉害,我正是高燚!”
闻听此言,凌剑吃了一惊,脸色变色道:“怎么可能,你真的没死?”
高燚还待说什么,廖化却打断了,脸色有些焦急:“主公,刚刚灵堂突然来了大批高手,想要抢走您的棺材,额——”
说到这里,廖化自己都觉得说错话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都被徐晃将军给打败了,但是这些人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全部自尽了!”
“跟我猜想的一样!”高燚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接着呢?”
“我这个时候刚刚从宛城赶来,一入关,才知道发生了这件大事,同徐晃将军处理完那些人的尸体之后,地牢又有人飞报有人救走了董旻与陶升,我带人来看时,竟发现地牢的通道竟然与这里的密道是连通的,便赶了过来,这才见到了主公你!”
高燚皱着眉头道:“声东击西啊,原来救人才是他们的目的,而且我们的内奸隐藏得也是够深的,趁着我要去地牢的时候出手,将我困在此处,然后一面袭击灵堂牵制住徐晃,然后冲进地牢劫走董旻和陶升!”
想到这里,高燚立即问廖化:“我在此处被困了有约一炷香的功夫了,你进关之后,有没有什么人出关去了?”
“这个——”廖化思索了一下,然后道,“除了半柱香时间前那些得手的歹人出了北门而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出关了,对了,我在来的路上之时,倒是碰到了沮授先生的公子沮鹄,他就是从广成关这里出来的,说是奉了田丰军师的命令,要到宛城去督促几日后给高玥小郡主办百日酒的事情,还有就是主公的亲事,并说这也是主公亲自允准的,末将思量沮鹄公子该不会是主公所说的内奸吧?”
高燚怔了一下,给高玥办百日酒以及为落月补办婚事的事情,虽然算不上什么机密,但是由于高燚愧疚自己对沮鹄是横刀夺爱,所以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因此特别嘱咐军中上下,不让沮鹄知道此事,然而沮鹄居然明目张胆地对廖化说这样的话,是太有君子风度了还是?
这个内奸,不可能是沮鹄吧?
高燚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给震惊到了,他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军中的种种机密,是谁泄露出去的?沮鹄虽然是沮授的儿子,但是也是高家军中的一员,这么无视军纪地违反高燚的军令,是单纯的因为妒忌而生恨?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一抬头,凌剑的眼睛正看着高燚,脱口而出道:“尊驾看起来似乎非常烦恼啊,不过这里似乎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高燚勉强笑道:“凌兄既然知道我布置那个灵堂是故意装死,所以肯定不能到人多的地方去了,而且我现在有要紧事情,要回一趟宛城去,凌兄不知有何打算?”
“宛城是吗?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听说尊驾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将那么治理得井井有条,还确实是挺令人向往的,不过呢,在下有要事需要去一趟江夏,所以只能推掉尊驾的邀请了!”凌剑说着,爽朗一笑,将大刀帅气地舞动起来,廖化的士兵们都以为凌剑要对高燚不利,正要拔出兵器来,没有想到凌剑却倏地将刀身插回了腰间的刀鞘之中,并且解了下来,两手架在脖子上,潇洒朝着密道出口离去。
“救命之恩,永志不忘,后会有期!”高燚看着凌剑大步流星而去的背影,高声谢了一句。
“大恩不必言谢,异日有缘,自当再会!”密道远处,传来了凌剑爽朗的回音。
廖化这个时候才说道:“此人形迹可疑,主公何不将其拘押起来,以绝后患?”
高燚摇摇头:“他如果要对我不利,肯定早就动手了,不必这样麻烦将我救出来,元俭你是个明白人,不可能听不出这个凌剑话里的意思,他及时离开,正是表明自己没有他心!”
廖化点头:“主公说的是,末将只是为大局着想,尽可能地消除一切有危险的因素!”
说话之间,廖化的士兵们也发现了高燚背上的伤,立即进行了简单的上药包扎,做完这一切,高燚便同廖化一起来到关内地牢处,田丰此时也到了那里,对着空空如也的监牢发着呆,看见高燚来了,立即躬身行礼:“田丰见过主公!”
“不必多礼!”高燚扶起田丰,直截了当询问道,“军师觉得,会是谁干的?”
田丰却幽幽道:“恐怕主公已经猜到了吧?又何必问属下?”
高燚怔怔了一会,然后才缓缓说道:“我只是希望,我猜错了!”
田丰道:“事实已经证明,主公的假死计策,已经泄露出去了,现在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的话,会反中敌人的奸计!”
高燚也有点后悔自己太自作聪明了,可是事实已经如此,路还要接着走下去,他只能说自己的情报工作做的还不够到位,而且首先自己人内部就做不到一条心。
“军师可有什么好法子吗?”
田丰道:“赵云将军还有半日就要到这里了,他先托人送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人刺杀何进,蹇硕做了替死鬼,何进也被神秘人物救走了!”
高燚啊的一声,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让历史轨迹一点点脱离了原先的模式,想不到最后还是改变不了蹇硕这个人的结局。
“看样子,似乎有点不妙啊!”
田丰道:“属下倒是有个法子,既然灵堂已经搭建起来,属下便继续以高家军军师的名义,召集高家军众将都到广成关这里来带兵奔丧,如此一来,合情合理,而主公自己,则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宛城去,那个内奸肯定以为主公是真的死了,主公可以在小郡主的百日酒上,亲自现身,让那个内奸自己露出马脚!”
高燚一听,这不本来就是他决定好的计划吗?只不过因为又一个内奸的出现,而加速了计划的实施。
无论是高燚还是田丰,都没有提沮鹄的名字,高燚知道,自己亏欠这个人太多。
田丰这一条计策可谓是一箭双雕,无数信使从广成关出发,一则召集高家军重要将领前来为高燚“奔丧”,二则密令他们做好战备,尽挑所部精锐之师而来,这其中自然包括颜良,孙坚,甚至远在辽西的典韦。
而董卓与叶十七则同时收到了高燚的死讯与婚讯,倒有点被弄晕了。
高燚这个人,到底是死,还是没死?
“哇!”的哭声,从宛城的太守府内不时传出,那是马上就要满百日的高玥的哭声,落月将她的宝贝女儿抱在怀里,点着小鼻子笑道:“玥儿,又想爹爹了吗?不要急,爹爹马上就来了!他答应了要来给你过百日酒的,就一定会来!”
似乎是明白了落月的话一般,小高玥居然神奇地不哭了,小眼睛盯着落月,咯咯地笑了出来,分外可爱。
第254章 今天你要嫁给我(祝羽落新婚快乐!)
高燚并没有将自己的消息传到宛城去,为免沮授受影响,就连他也没有告知,因此宛城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兴高采烈地一起张罗着高玥的百日酒与落月的婚事。
沮鹄到了宛城,径直来功曹府见自己的父亲沮授,然而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把沮授震惊了:
“父亲,孩儿从北面风风火火而来,有一个很严重的消息,父亲要做好心理准备!”
沮授多日不见沮鹄,自然很是高兴,拉着沮鹄进了屋子上下打量,对于沮鹄的话也并不是十分在意,随口道:“鹄儿这是怎么了?会有什么坏事?主公马上要——”
说到这里,沮授脸色变了几变,看着沮鹄神情无异,这才缓缓说道:“主公今日要为小郡主举办百日酒,并会为月儿补一场亲事,你其实不该来的!”
沮鹄苦笑了一下:“为什么不来?我沮鹄一生之中,只爱月儿一个人,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是她的好日子,呵呵,父亲你想不到吧,孩儿要说的这个严重的消息,就是高燚死了!”
沮授惊了一下,立即狠狠扇了沮鹄一个耳光:“逆子,你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敢如此放肆,主公是何等人物,岂能由你如此造谣!”
沮鹄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一改在沮授面前唯唯诺诺的形象,大笑了出来,嘶吼着说道:“是吗?父亲,您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高燚他人在哪里?整个宛城内外都张灯结彩,红灯高挂,您最倚赖的主公在哪里?难道今天的百日酒,迎娶月儿,都只是做戏给别人看吗?”
沮授听罢大怒,扬起手来还要给沮鹄一巴掌,门外却忽然来人通报:“启禀功曹大人,蔡邕老先生与主公母亲高老夫人都已经到了太守府了,秦翻将军刚刚也将主公父亲高躬老太爷及主公叔父高靖从蜀地带了回来,现在主公舅舅袁术将军正在招呼宾客,南阳郡好多名流都前来祝贺主公之喜,袁术将军一人招呼不过来,特来请功曹大人前去!”
沮授点点头,对下人道:“知道了,告诉他,我这便前去!”
说完沮授转过身来,恶狠狠地指着沮鹄道:“你今天就好好在这个屋子里,反思自己的过错,若是敢生事的话,一定打断你的腿!”
说完沮授气呼呼地出了房间,对府里众家丁道:“看好公子,不许他出府半步!”
“喏!”
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沮鹄直直地看着门缝里出门远去的沮授,口中喃喃道:“父亲,你真是瞎了眼睛,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突然地,一条人影从屋顶倏地落下,站到沮鹄的身后,看到了先前的一幕,不由嘲笑沮鹄:“早就猜到了你的计策是不会成功的,令尊已经死忠于高燚,他现在什么话都是听不下去的!”
“这不正是张绣将军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沮鹄平静了自己的情绪,转身盯着张绣,湛湛星眸泛着寒光,“我吸引注意力,然后将军趁机救走俘虏营的那些大人物,最重要的一点,是将高燚的死讯尽速在全城散播开来!”
来人自然是张绣,董卓与叶十七结盟之后,两家自然也联起手来,准备来高燚的大后方搞些小动作,然而这些人之所以骗过宛城守兵的重重盘查,自然也是拜沮鹄的引领之功。
张绣呵呵笑了一下,然后道:“此次多亏了有公子的带领,我们才能入城,袁术、韩馥、孔融、淳于琼等大人是我家主公一直想要拉拢的人物,若是能成功救出,投了主公门下,定会有一大批大族支持主公,当然了,主公知道公子受了叶十七的蛊毒控制,因此已经命人想法子为公子寻求解救之法,到时候若是帮助公子解除了蛊毒,还希望公子能忠心为主公效力!“
沮鹄也笑了出来:“这是后话,此时不必急着言说,宛城精锐虽然大都调集到了前线去,可是剩下的也都不是等闲人物,张绣将军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的!“
张绣点点头,正要回话,忽然门外传来家丁一声喝问:“什么人?”
说罢房门被嘭地推开,几名家丁冲了进来,见到只有沮鹄一人在,奇怪地看了看,见没有人影,这才对沮鹄告罪一声,撤身离开。
沮鹄望向头顶,张绣不知何时已经纵身跃回了屋顶上,冲沮鹄摆了摆手,起身离开。
此时太守府门外,秦翻迎上匆匆而来的沮授,神情焦急道:“先生,我刚刚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沮授想起了沮鹄的话,制止了秦翻:“我也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可能与你的消息是一样的,也是未知真假!”
秦翻用力摇头:“一定不会是真的,主公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前几日说了,会在十月十八这天午时之前赶回来的!”
“可是现在都已经是巳时二刻了,城外都没有主公回来的消息!”荀彧与许攸招呼完了几个宾客,见到沮授与秦翻在府门口说话,二人神色都是极为焦灼,走近了也不免插嘴说道。
“也许主公不是从北面大路而来的呢?”徐庶远远走来,一面向络绎不绝进门的宾客寒暄,一面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孙坚与颜良各带了数十人全副武装着巡逻而过,这个时候,他们知道敌人一定会以为宛城的戒备最为松懈,所以越是轻松的时候,越是不能松懈。
见到众人,孙坚就知道高燚还没有到来,不由对颜良打趣道:“主公也真是的,是他提出的要把尚香的百日酒与弟妹的婚事要大操大办一次,现在已经临近午时迎亲了,他却还不见人影,真是令人费解啊!”
颜良心里也是有些打鼓,高燚的为人,不该是这样的,可是高燚毕竟是他的主公,因此对于孙坚的玩笑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颜良将军,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巡逻,今天你可是主公的亲家公啊,应该回府里准备迎亲的啊!”秦翻看见颜良全身铠甲的模样,忍不住也打趣了一句,上前便将颜良从队伍里推了出来,自己带着人马,巡逻去了。
“这家伙!”颜良看着秦翻的背影,呵呵一笑,众人也强自笑了一番,将颜良劝回了府中。
倒是太守府的庭院里面,已经坐定的宾客们都不由得发起了牢骚:“怎么新郎新娘都不见踪影啊!这饭菜都凉了!”
“是啊!不会是使君故意要戏弄我们的吧?”
听着宾客们的不满声,座首的蔡邕不禁也皱起了眉头,高躬与高靖也暗暗发怒:“燚儿这孩子,实在是太不知礼数了!今天这么多长辈在这里,若是闹出笑话来,可怎么收场?”
一旁的高老夫人脸上却是平静如水:“我相信燚儿的为人,他不会做事这么没有分寸的!”
袁术虽然帮忙着安抚了许多人,却也是急的满头大汗,然而还得耐着性子继续安抚下去。
高幹忽然嘀咕了一句:“弟弟一向做事喜欢不按常理来,难道说此刻他人已经到了弟妹的房里?”
落月此刻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望着镜中自己的妆容,简直像是不认识自己的了,一旁张宁帮着抱着高玥哄着,却也被打扮得天仙一般的落月惊住了:“姐姐真是绝世的美人,高燚大哥实在是好福气,能娶到姐姐这样的绝色!”
落月莞尔一笑,转过身子来,没好气地说道:“只有他才爱弄这样的古怪,明明都已经成亲过了,非说那一日他是昏迷着的不算,又说双方父母不在,所以要好好操办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家伙!”
高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张宁立即抱着哄个不停,边哄还边怪落月道:“看吧,玥儿都不满姐姐你这样说她爹爹不是了,小孩子可是也有灵性的了,你说什么,她都是能听到的,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落月站了起来,指着高玥做着鬼脸:“小东西,现在就这么向着你爹,小心我从今天起不给你吃奶——”
“噗嗤——”听了落月这好笑的气话,张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正在这时,门外却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阴阴笑着道:“呵呵,可笑你这女人还在这里傻傻等着高燚来迎亲,殊不知他已经到阴曹地府去报到了!”
“什么人?”落月一惊,立即飞身从墙上取下惊鸿剑来,拔剑出鞘,身形已经掠到门前,一剑刺出。
房门应声而开,那个人影也顺势冲进了屋子,动作极快,居然闪过了落月的剑招!
不止如此,这人趁着落月穿着凤冠霞帔,行动不便,一个闪身,竟然将落月打横抱在了怀中!
落月骇然,手中长剑瞬间反持,待要再次刺出时,却生生停在了半空。
只见这人影露出了真面目,盯着落月仔细端详,口中的话语再令她熟悉不过:
“久等了,我的娘子,今天你要嫁给我,就不要动刀动枪了吧!”
第255章 真假高燚
落月看清了来人之后,又是惊喜又是愤怒,生气地将惊鸿剑丢到地上,一把推开高燚,指着高燚便数落道:“盗马贼,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天没有消息?我都以为你死了!”
高燚嘘的一声,轻笑着走过来拉住落月的手,柔情无限:“娘子何必这么动怒?今天是你出嫁的好日子,要是今天生气,可就要一辈子不幸福了,何况,我来得也并不算迟啊!”
说着高燚示意落月看向计时的壶漏,上面的刻度刚刚好指向午时。¥f頂點小說,
落月消了消气,也不知怎的,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气话,要向高燚发作,但是看见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之后,反而没有话说了。
张宁抱着高玥走来,几步走到二人中间:“你们一家三个,也算是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高大哥更是大忙人一个,每次都是在宛城待不了几天,也幸好到点赶来了,府里的宾客们都也等得不耐烦了吧?我先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说着张宁便将高玥送到高燚怀里,自己便要朝外面走,高燚却突然叫住了她:“天女不必急着走!”
听到天女这个称呼,张宁心中不禁一动,高燚居然连对她的称呼都变得这样疏远了,她面色变了几变,平静了一番思绪,转过神来,疑惑地问高燚:“高大哥不必这样客气,别人叫我天女,是对父亲的敬畏而已,高大哥何必这样拘谨?”
落月也怪高燚道:“就是,盗马贼你又抽什么疯?宁妹妹与我情同姐妹,都是自家人了,你这样同她见外,像个大哥哥的模样吗?”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行了吧?”高燚呵呵一笑,又逗了几下怀里听话的女儿,这才指着房外的方向,语气突然都变了,“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两个都要紧紧跟着我,不要和我分开,知道吗?”
高燚说得这样严重,落月与张宁一下便听了有问题,她们不禁也提高了警惕,一起问高燚道:“出什么事情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在梁县的时候,曾经同叶十七的手下魅姬交过手,中了她的独门毒药,她的毒药是天下无解的,于是以为我便死了,并且在各地散布我已经死掉的消息,我便将计就计,索性也假装死掉,却秘密潜回宛城,就是要看敌人会如何出手?”
高燚将之前事情简单向落月和张宁说了一下,最后还不忘调皮地补上一句:“但是魅姬万万没有想到,我之前也中了一次奇毒,她的所谓独门毒药,正好以毒攻毒,两相化解,而且我还发现自己比以前更加英俊了,是吧?”
落月无语了,她这个夫君要不要更加自恋一点,不过她盯着高燚的面孔看的时候,出奇地发现,还真是有点变化,似乎面色变白了一点,五官也更加棱角分明了些,虽然距离宋玉邹忌什么的还有些距离,不过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一个了。
高燚见落月这副模样,呵呵一笑,伸手摸着落月的脸道:“娘子不要再看了,再看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张宁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落月也忍不住翻着白眼,伸手在高燚胳膊上掐了一下:“叫你说话没个正经!”
高燚哎呦一声惨叫了出来,看向自己胳膊时,只见居然已经一片淤青了,不由指着落月,化成了一脸笑意:“多日不见,娘子的手劲一如从前,厉害厉害!”
说话的功夫,时辰已经到了午时一刻,张宁这才出口道:“你们两个只在这里打情骂俏,满府的宾客可都被你们冷落了,难道打算在这里等到天黑吗?”
落月却不着急:“有件事比较奇怪,既然那个什么叶十七已经到处散布盗马贼你死掉的消息,为什么唯独没有散布到宛城这里来?他们的细作不可能触及不到这里的?
“这个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高燚神秘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细作肯定是派来了,消息也是散布了,我因为是刚刚赶到宛城,直接就悄悄地赶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见面,沮授一定听到了我的死讯,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一定是封锁了这些消息,原因娘子你应该很明白的,殊不知,他是好心办了坏事,那些潜入宛城的敌人细作,肯定猜到了沮授会封锁消息,他们也只能将计就计——”
高燚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外面起了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听着很是喜庆,张宁透过门窗缝隙朝外面看了看,不由大吃一惊。
“怎么了?”落月看见张宁这副模样,自己也看了过去,眸子蓦地一缩。
来的是一支上百人的迎请队伍,前呼后拥,一定花轿听在门前,而骑着浮云马向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不停作揖的新郎官,不正是高燚吗?
两个高燚?
落月抽身回来,只见高燚依旧站在哪里,笑着看着落月,看得落月心里竟然有些发毛。
“这就是你说的敌人的计策吗?”落月问。
高燚答道:“娘子都已经看见了,还需要我多说吗?”
说着,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高玥的小脸,女儿的笑是那么美那么甜,然而在落月看了,每一次抚摸,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眼前这个人,才是细作,她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是敌人派来的细作?从你进屋开始,所有说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不是事先编好的谎话?”
落月说着,突然冲过去,想要趁高燚不注意,将孩子抢到怀里,可是高燚反应更快,落月只是扑了个空。
高燚皱了皱眉头,知道落月到底还是怀疑自己的了,不由很是气愤:“娘子,你居然怀疑我?”
落月警惕地看着高燚,话语丝毫不肯示弱:“如果是你,在这个时候,在我的角度上,如何不会怀疑?”
“迎亲队伍到了!”门外传来一声高亢悠远的声音,吹打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门外的假高燚从浮云马上翻身而下,一身新郎红袍的他哈哈笑着走到了门口,朗声说道:“娘子,出了点小意外,为夫来迟了,还望娘子不要怪罪,花轿已经在门外了,娘子可曾准备完毕?”
高燚心中一动,对方还真是厉害,居然把他的声音都学得如此之像!看来真是为了瞒天过海狠下了一番功夫啊!
落月看看高燚,又看看门外,语气尽量平淡:“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以知道吗?”
对方呵呵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道路都被堵住了,好几个时辰才赶来!”
高燚心中暗笑:“还真会找借口,太守府与颜府不过只隔了几条街而已,就是人再多,也不可能要几个时辰才能赶来!”
落月突然脱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宛城?怎么也派人来通传一声?”
对方迟疑了一下,很快便回道:“娘子问这个做什么?我自然是早上刚回的宛城,险些错过了好日子!”
高燚暗叹落月不愧是他的好老婆,每个问题都能问到点子上。
但是他可没有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对方既然连假冒自己的法子都用出来了,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心念及此,高燚抱着高玥,风一阵般,人已经到了门前,抽掉门栓,将房门拉开,与门外这个假高燚来了个面对面。
所有人当场就愣住了。
高燚看清了对方这张脸,那还是高燚中毒前的面庞,有些发黄甚至黝黑,与现在的他虽不是判若两人,但明显区别还是有的,可见对方策划这个阴谋,已经很久了,而高燚阴差阳错中了这次毒,却是无人知晓,所以众人对高燚的印象,也是停留在之前。
对方先反应了过来,指着高燚大怒道:“你是什么人?”
高燚语气不疾不徐:“这话,似乎是应该我来问你吧?”
对方哼的一声,冷冷下令道:“此人必定是敌人细作,潜入此地想要滋事,左右给我把他抓起来!”
“诺!”院内士兵听了,立即拔出兵器来,成半包围的形状,封住了所有退路。
高燚也不心惊,将目光转向落月:“娘子,现在有两个我在这里,你打算跟谁走?”
“把孩子给我!”落月感觉自己有点乱,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高燚怀中的高玥。
假高燚却是催促士兵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此人抓起来?”
“傻家伙,自己暴漏了都不知道!”高燚心中暗暗笑着着,忽然伸手猛地掐向高玥的脖子。
“不要!”落月大吼一声,纵身扑了过来。
这一次高燚没有闪躲,任由落月将高玥抢去,落月心疼地检查着高玥的脖子,惊喜地看到根本没有掐痕,她讶异不已地看向高燚,高燚却是背对着她,沉声说道:“她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舍得下手?我不过是想替娘子你试探这个人罢了,自始至终,他都是只想要我被识破身份,而对于玥儿根本没有反应,虎毒不食子,所以,他才是假的!”
“厉害啊,不愧是高燚,想不到我精心谋划,到最后还是百密一疏!”对方哈哈大笑,反手从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而看到了这个人的真面目之后,连高燚也不由得吃惊了。
“阎行?”
第256章 娘子,你真重!
“阎行?怎么会是你?”
高燚看清了假扮他的人的真面目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吃惊。≥頂≥点≥小≥说,
当日韩遂被押解往洛阳去,半路之上董卓派华雄前来劫走,阎行本人也是一同失踪,后来在高燚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董卓吞并了韩遂的几乎所有旧部,而将韩遂软禁在了金城韩遂自己的家中,阎行害怕董卓会对韩遂不利,所以自愿在金城保护韩遂安全。
然而那只是几个月前从马腾散布在金城的细作得来的消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情况肯定会有所变动的,但是阎行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地离开金城?前来宛城要假扮自己,难道这也是韩遂打算东山再起,而设下的计谋?
阎行大笑道:“怎么不可能是我?董卓就是猜到了你不会把怀疑对象放在我的身上,才让我来做这件事情的!”
“董卓?你现在是董卓的人了吗?”高燚微微一惊,当初他非常敬重阎行对于韩遂的忠诚,即时在韩遂成为阶下囚的时候也是不离不弃,但是现在,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似乎看出了高燚的疑惑,阎行接着说道:“呵呵,你不会以为,我阎行已经背叛主公,而投靠董卓了吧?”
“难道不是吗?”高燚沉声说道,如果阎行不是转头董卓,那么出现在这里,又如何解释得通?
阎行一面说,一面将身上的大红锦袍脱了下来,给高燚解释道:“董卓虽然吞并了主公的大部分人马,但是那些人马并不齐心,因此在董卓在鲁阳与你交战的时候,那些人才故意延误军机,从而导致大败,否则以董卓近二十万人马,麾下百战精锐无双战力,如何反败于你这一万装备不齐,战斗经验匮乏的新兵之手?这一点,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高燚一惊,事实似乎确实如此,这个阎行看来不简单,他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让我来猜一猜,这个也就是董卓回去之后,得出的结论,所以他知道自己不是没有能力掌控天下,而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罢了,他要先让内部齐心,因此他驻扎在函谷关,既不进攻洛阳,也不会撤回陇西,但是为了收买人心,他却不能对眼中钉韩遂下手,却也不敢将人马交还给韩遂,否则他前面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无用功了,阎行将军,我说得可对?”
阎行佩服地看了高燚一眼,接着道:“不错,确实是这样,而我家主公,自然不肯在金城安分终老一生的,于是他便要我为他做一件事,就是假装投靠董卓,看看董卓会对我怎样安排,到时候见机行事,当然了,为了让董卓信服我的真心投靠,我便用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高燚脱口而出:“是凝香!”
阎行点点头:“是她,此前主公曾经将她许配于我,我完全可以对董卓说我已经喜欢上了她,直到发现她其实是董卓的义女,而西凉儿女为了感情,可是什么事请都做得出来的,这样一来,我因为她而为董卓做事,谁也不会再怀疑我什么!”
“应该是我来称赞你厉害了!”高燚盯着阎行,呵呵而笑,突然反问道,“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肯对我把实话说出来?”
阎行冷笑一声:“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
说着他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来,眨眼间便向高燚刺去,高燚侧身闪过,一个肘击,重重击打在了阎行肋下,阎行闷哼一声,嘴角吐出一口血来,惊异于高燚反应之快,不过他却一眼看出房内的落月和张宁,落月他是知道厉害的,于是倏地一下,欺身到了张宁身边,猛地用匕首抵住了张宁的脖颈。
高燚骇然,指着阎行怒道:“放了她!”
阎行哼的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不屑地看着高燚道:“放我出城去,我自然放了这个姑娘!”
高燚攥紧了拳头:“你先放了她,我自然保你无事离开,她若伤了半根汗毛,我定叫你人头当场落地!我高燚生怕最痛恨拿女人当人质的败类,只有小人才会这么做!”
阎行似乎被高燚的话触动到了,却又说道:“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为了主公的大业,我只能做一个不仁不义的小人了!”
张宁看着那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神色丝毫没有慌乱,相反还非常平静,她对高燚悠悠说道:“高大哥,不要管我,我不能因为你,而让这个会危及你的人逃掉,我不要做你的累赘!”
说着张宁居然猛地一下,朝着匕首撞去,阎行看见,急忙将匕首抽开,叹息一声:“好一个刚烈的女子,我可不想做一个罪人!”
高燚见阎行放开了张宁,知道有机可乘,立即猛地向前一冲,将张宁拉了过来,推到落月的怀里,而手臂蓦地一痛,回头看去,居然是被阎行用匕首划了一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却视而不见,劈手拍掉了阎行的匕首,微微怒道:“如果凝香人在这里的话,你今天也会这么做吗?不要告诉我,你对她是没有感情的!”
阎行怔了一下,喃喃说道:“不错,我是对她有感情,但是她也欺骗了主公的感情,我和她只是被利用的关系而已,我也知道,我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落月冲了过来,嗤啦一声撕下自己的衣服一角,给高燚匆忙包扎上,鲜血才渐渐不流了,然而高燚手下被这红布包裹着,看起来倒像是鲜血染红的一般。
做完了这一切,落月也是敌视地看着阎行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既然伤了盗马贼,不还回来,就休想好好走出宛城!”
阎行倒也是一条汉子,他居然凛然无惧地走到落月面前,伸出手来,坦然说道:“请,便是砍了这双手,也不打紧!”
落月也不客气,嗖地一剑,就在阎行的胳膊上招呼了一剑,顿时鲜血狂喷,阎行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还健在,只是多了一道伤口而已,微微一笑,问向高燚:“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
高燚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这是华佗配制的伤药,他丢给阎行,劝说道:“我知道,你恨我生擒韩遂,而致使他一蹶不振有今日,但是他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既然董卓没有把门关死,那么我也不介意向他敞开另一扇大门,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振作起来,与马腾将军联盟,断绝董卓的后路,董卓军中的士兵一定会因为思乡而心力不齐,到那个时候,韩遂便是西凉之王,当然,前提是他可以保证不再为非作歹!”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说吧,告辞!不过,多谢你的药!”阎行呵呵一笑,看了看了高燚的药瓶,扬长而去,众人本要拦阻,却被高燚下令放行。
落月道:“你也真是糊涂了,居然就这么放走了,怎么着也应该先关押起来的,敌人不可能只设这一个局,他走得这样干脆,可见还有后招!”
“有也不怕,今天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天大的事情都先放到一边去,今天没有什么阴谋,没有什么诡计,只有我与你,懂吗?”
高燚横腰抱着落月,而落月则抱着高玥,三人就这样出了门去,高燚将落月抱上了花轿。
张宁也跟了过来,看着这一幕,也真心为落月高兴。
迎亲的队伍又开始吹吹打打起来,向着太守府而去。
高燚拍着浮云的脑袋却是一顿数落:“你这家伙,不是最通灵性的吗?居然还被别人给骑了,告诉你,只准你犯这一次错误,如有再犯,就让人拉你去犁田、拉车、磨面,听明白了没有!”
浮云马扬了扬头,围观的群众倒是一通大笑起来。
队伍很快就到了太守府,里面宾客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看见高燚骑着马在前而来,新娘子则是被花轿抬着,在后面快步如飞而来,都发出起哄般的声音来。
早有几个婆子拿着各种物事过去,一通念叨个不停,高燚知道肯定是古代成亲的那一套繁琐礼仪,很有些看不惯,便上前将这些人都赶到一边去,边赶还边说道:“走走走,我不是说了要一切从简的吗?你们都闪开一边去,我可等不及要跟我娘子拜堂了!”
一个婆子满脸堆笑道:“使君这可使不得啊,历来都是这样的,这也是对新娘子的尊重,若是少了几样,只怕日后日子过得不如意,夫妻不和睦啊!”
高燚却不吃这一套,不以为意道:“这些都是狗屁话,我对我娘子好,我娘子对我好,这就足够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说道?都是最无趣的东西,不信我问问我娘子,看她是怎么想的!”
说罢高燚直接隔着花轿问落月:“娘子,到底如何?你说了算?”
落月掀起花轿门帘与盖头,也是心直口快:“嫁夫从夫,夫君你说了算!”
“看见没有?听见没有?”高燚神气地冲这些婆子做了个鬼脸,然后居然跑到花轿前,一把又将落月抱了起来,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跑进了院落。
“娘子,你真重!”
“盗马贼,你说什么?”
“痛痛痛,说错了,是娘子,你真美!”
“这还差不多!”
第257章 我要你死!
高燚如此出格的行为,一下子让全府上下的宾客们都惊动了,他们呆呆地看着一对新人并不是缓缓从府门口走进来,而是新郎高燚将新娘落月抱在怀中大步流星地飞奔了过来,实在是平生未见,不由得都窃窃私语起来。
高躬素来是个不爱张扬的人,这一次高燚专门派秦翻和杜若到蜀郡去,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老爷子劝说回来,高躬一则喜自己的儿子失踪多年失而复得,也喜高燚功成名就,才区区十七岁便坐上南阳太守的位子,手下更是掌数万精锐之师,三则喜高燚小小年纪娶妻生子,高家有后,不过身为一家之主,他还是板起脸来,对着蔡邕赔罪一番:“明阳这孩子实在是不懂规矩,光天化日之下,抱着新娘子进来,成何体统?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说我高家门风不正!”
蔡邕抚须而笑:“高老弟就不要再装,老夫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吗?看见儿子做了大官,还有了娇妻女儿,心里一定乐开花了吧?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不然他何以驾驭得了帝乡南阳偌大一个郡?”
高躬点头:“也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该对他太过管教,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做得一切还不如自己的这个儿子,实在惭愧啊!”
高靖在旁见自己兄长如此自伤,不由开言劝慰道:“哥哥何必如此,今天是明阳的大喜日子,他将你我还要蔡公从数千里之外请来,不正是为了为他这段婚姻做个见证吗?今日只谈喜事,不说其他,对了蔡公,听说服侍你与琰儿的是王允王子师的养女貂蝉,为何今日不见她来?”
蔡邕打趣高靖道:“怎么,打算纳妾吗?貂蝉只比柔儿大不了几岁,就不怕这小子不痛快吗?”
高靖一阵无语,蔡邕看着挺正经严肃的一个人,怎么没说几句话就乱开玩笑?他尴尬道:“蔡公说笑呢吧?我高靖都是四十岁的人了,虽然孤寡多年,但是可没有续弦的意思,也不能耽误别家姑娘的前程不是?”
蔡邕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不说笑,貂蝉只是不爱热闹罢了,她现在正与琰儿在家中玩耍,其实若不是今日之事我非得前来,肯定也躲在家里研究太史公的史记了!”
“一拜天地!”
袁术的声音大声传来,蔡邕与高躬高靖等人引颈望去,高燚已经与落月到了院落中央,此时太守府的院子里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还有各种剪花,门窗上,树上,围墙上,都贴着大红喜字与四字楹联,就连地面上也是一片锦绣红幔,满目望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凤冠霞帔的落月与一身大红吉服的高燚像是坠落凡间的金童玉女,当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二人朝着天地正位,一齐盈盈下拜,而高燚却是很实在地直接跪在蒲团上,当真跪了下去。
众人一起哄笑起来,高燚起身错愕不已:“怎么了?难道不该磕头吗?”
落月在一旁讥笑他:“亏你还是见多识广一郡太守的,连这个礼节都不知道!”
高燚自讨了个没趣,啧啧嘴道:“管他那么多!心诚则灵嘛,我相信,我俩这么诚心,一定能感动上天的!”
“二拜高堂!”
袁术见这一对冤家居然这个时候都能拌嘴,实在是一阵无语,眼见蔡邕那里脸色已经不好了,连忙继续大声喝道。
“拜高堂,拜高堂!”高燚一下子反应过来,拉着落月一阵小跑起来,到了高夫人高躬与颜良面前,这会磕的头比先前更加实在,一连三个头不喘气,磕得地面咚咚直响,额头甚至都有些泛红了。
“好了好了!”高夫人都忍不住要去扶高燚,“有这心意就好了!”
颜良也将落月扶了起来,面带微笑地看着高燚:“我疼了月儿这么多年,今天可把她交给主公你了!”
高燚握住落月的手,也对颜良报之以微笑:“岳父放心,您不是早就把她交给我了吗?”
“呵呵呵,对对对!”颜良自嘲地笑笑,回去坐了下来。
落月这里可不高兴了,趁着自己裙摆遮着双脚,故意离高燚近了一些,高燚还道是落月失去了平衡要摔倒,便立即去扶,谁料还没有扶到落月的腰身,自己脚上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与此同时,高燚耳中也传来一声落月的嘀咕:“叫你耍小聪明!”
“我错了还不成吗?”高燚哭丧着脸,以后他发誓再也不耍嘴皮子功夫了,至少在落月面前不能。
“夫妻对拜!”
袁术似乎是故意的一般,不等高燚反唇相讥几句,就大声笑着说了出来,还不忘对失落的高燚挤眉弄眼了一番。
高燚与落月双双站定,彼此凝视着对方,落月的盖头虽然遮住了面部,但是其实是纱质的,隔着这盖头,高燚将落月精致如画的五官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高燚怔怔说道。
“油嘴滑舌!”落月嘴上一阵不屑,心里却很少欢喜。
高燚可不管落月的奚落,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只想着一个人努力,一个人奋斗,没有想过会爱上谁,可是见到你之后,我整个人都变了,我爱你,不可抑制地喜欢你,我那是并不知道你与沮鹄是有婚约的,爱是不能阻止的,我想做你的丈夫,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想和你有很多孩子,我想和你过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盗马贼,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落月有些发怒,但也想到了他们的种种过往,在广平,在邯郸,在广宗,在宛城,几多生死,几多坎坷,好多大起大落,现在回想起来,都非常的不可思议。
想着想着,眼泪就来了,止不住得流,她抽噎着怪高燚:“没事提这些做什么?害我又哭红了眼睛,早上化的妆也花了!”
“送入洞房!”
袁术看准时机,说完了最后这四个字,立即有几个丫鬟婆子,搀扶着环佩叮当的落月,向着布置一新的洞房而去,而高燚却趁机在落月耳边说了一句:“记得我说过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住,我是爱你的!”
落月似乎明白了什么,今天阎行假扮高燚前去迎亲,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今天肯定还会有更严重的大事发生!
“盗马贼,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落月突然挣脱了搀她的丫鬟婆子,转身揭下盖头来,凤冠也摘下丢到地上去,怒声质问高燚道。
“月儿,你做什么?”颜良看见落月这般出格,自然是大怒,嚯的起身,走到落月面前,一巴掌便拍了下去。
高燚岂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也快步冲了过去,替落月挡下了这一耳光,“啪”的一声,高燚的脸上留下了颜良的五指山。
颜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末将死罪,居然打了主公一巴掌!”
高燚忍着痛,不得不说颜良不愧是一流名将,打出的巴掌也比寻常人厉害,高燚都感觉自己要脱臼了,刚才他要是不拦着,估计落月的人头都要给颜良打飞了,他将颜良搀扶起来,满脸堆笑道:“岳父不必自责,本来也是我不对,这一巴掌是我应该受的!”
满园宾客,以及蔡邕等人都被惊动了,纷纷来问高燚:“究竟怎么了?”
高燚见事情闹大了,知道隐瞒不住,只好说了出来:“本来不想大家知道的,但是事到如今,也是瞒不住了——”
“哈哈哈哈!”突然府门口响起一阵大笑声,一人昂然而入,众人看了过去,居然是沮鹄!
“高燚,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请了这么多的宾客,甚至宛城不认识的乞丐都能来,为何独独我沮鹄没有收到请柬?”
高燚面色变得凝重,朗声回道:“不是我没有向你发请柬,而是我本人也是刚刚才赶到宛城,却得知有人要冒充我的身份想要作乱,幸亏被我及时发现,才解除了后顾之忧,倒是你,违反军令擅自离开广成关回到宛城,结连董卓与叶十七的人,意欲何为?”
“什么?”听了高燚这番话,不远处的沮授刹时面色惨白,他起身指着沮鹄喝问道,“鹄儿,主公所言,对也不对?”
沮鹄仰天而笑:“父亲,孩儿说什么,很重要吗?反正不管我说什么,父亲都不会相信的,父亲宁愿相信一个抢走了孩儿妻子的无耻之辈,也不相信您亲生孩儿的肺腑之言,我还能说什么?”
沮授叹息一声,连连后退几步:“我以为,你看开了,没有想到,你却始终执迷不悟!”
落月也站了出来,怒声道:“现在我明白盗马贼为何不肯对我说出实话了,原来是背后有你在搞鬼!他怕伤了我和沮世叔的感情,才宁愿一个人承担一切,但是沮鹄,你不该这么自私,不该这么处心积虑,我已经是盗马贼的人了,而且还有了他的骨肉,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但是你因此勾结外人,是天理不容!”
沮鹄笑了出来,笑出了眼泪,笑得双眼通红,他狂吼道:“月,你知道和他恩爱缠绵,谁顾及过我的感受?谁为我的处境想过?谁又给过我选择?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我能做的,只有从内部毁灭他,毁掉他努力做出的一切,我才高兴,才安心,才快活!”
“你到底想做什么?”高燚站了出来,一步一步向着沮鹄走去,怒声喝问沮鹄。
沮鹄瞪着通红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死!”
第258章 呛几口水也能失忆?要不要这么狗血?
院子里的宾客们顿时慌乱起来,接连朝着府门逃去,却被沮鹄把守在门口,全部挡了回来,有几人躲闪不及,直接被沮鹄的猛攻给劈断了手脚,瘫倒在地上**不已。
“大家不要慌乱!”高燚知道这个时候,更需要他出来主持大局,眼下园中有数百宾客,还有师傅蔡邕以及父亲母亲叔父等人,而会武之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颜良与落月。
“岳父,你与落月快些安排宾客与亲眷退到屋内,内室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孙坚军营,落月知道在什么地方,至于沮鹄则由我来抵挡!”
颜良当场拒绝:“沮鹄明显是被药物控制了心神,主公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与月儿后撤,我自有法子对付!”
说话之间,沮鹄又是身形急纵,害了一个宾客性命,还要再出手伤人时,却被落月挡住去路,他的手也停顿在了半空,继而怒吼一声,又去攻击别处了。
落月回顾颜良与高燚道:“父亲你与盗马贼照顾众人,我一人即可,我偏不信,他会对我出手!”
说完,落月反倒紧追沮鹄方向而去,却是被身上的霞帔吉服绊了一跤,险些摔倒,她索性将衣裳从身上扒了下来,丢到地上去,劈手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剑,再寻沮鹄之时,竟然不见了踪影,心中正在奇怪,突然听到了高玥传来的一阵哭声,回头望去,不禁骇然。
只见沮鹄发了疯一般狂叫着,正追逐了一人,而那被追逐的,不正是身抱高玥的张宁吗?
张宁紧紧护着高玥,拼了命一般地跑着,也不小心被裙角绊了一跤,直挺挺摔到了池塘之中。
高燚吃了一惊,立即对颜良道:“岳父帮忙引开他,我下水去救人!”??
颜良点头,大喝一声,一个跃起,用力朝着沮鹄背上劈了一下,吸引了沮鹄的注意力,然后迅速躲开,向着与荷花塘反方向而去。??
沮鹄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见到颜良攻击他,也疯狂地扑了过去。??
此时张宁人在池塘之中,不幸被水草缠住了双脚,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她情知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双手仍将高玥举在水面之上,尽管气息微弱,还是在水中不停呼唤着:“快救孩子,快救,唔,咕咚,救孩子,咕咚!”??
高燚几乎是心惊肉跳地冲到了池塘边上,只见这池塘居然有四五丈深,而且四面都是光滑的石壁,水面距离地面有近三丈的距离,更令人吃惊的是张宁整个人都已经没入了水面之下,只剩下双手托举着正哇哇大哭的高玥,还有无数的水泡正不断冒上来。??
危险!高燚顾不得其他了,一下子便跳入了水塘之中,从张宁手中接过高玥,看见落月就在池塘边上,口中轻喝一声:“接住玥儿!”便费力一扔。??
落月急得简直要哭出来,一把接住女儿,这也才发现了张宁的危险,连忙对高燚道:“宁妹妹不会水,快救她呀!”??
“不行,她被水草缠住双脚了!”高燚在水塘里忙活了半天之后,这才发现了奇怪之处,立即潜水到底下,找到缠住张宁双脚的地方,见拉扯不开,索性直接将一大团水草都从淤泥里面拔了出来。??
高燚抱着张宁出了水面,这才发现张宁整个人都已经面色青白,居然没有呼吸了!??
而且更令人郁闷的是,水面距离池塘地面三丈高,高燚托着张宁,感觉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如果是在平地之上,他还有几分把握,但是人在水中,本就无处使力,眼看怀中张宁面色惨白不省人事,颜良也不知能否一人应付得来药性大发的沮鹄,高燚心急如焚,偏偏试了几次都落回了水中。
落月皱着眉,就要把女儿放到地上去,也跳下来帮高燚的忙,却被高燚喝住:“别跳,快去找根绳子来,宁妹子已经没有气息了!”
“嗯!”落月有些慌张地点头,立即慌不择路地朝着房间奔去,不觉撞入一人怀中,定神一看,原来是袁术。
“舅舅,盗马贼与宁妹妹都在荷花塘里,你快去救救他们!”落月说着,眼泪都几乎要留下来了。
“好好,月儿放心,你先进屋去,不要吓着了孩子!”袁术宽言安慰着落月,指了指落月怀中正哭个不停的高玥。
落月看着满园的狼藉一片,此时也无法可想,若是她往日独自一人,倒也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现在有了女儿,她便不能不顾忌,于是点了点头,抱着高玥进屋去了。
此时几个士兵已经听说了高燚的所在,带着绳子与袁术一起到了荷花池边,一头抛下绳子,口中冲着水中的高燚大呼:“快抓紧绳子!”
高燚此刻在水中已经快要冻成狗了,然而见到居然是袁术带人来救自己,心中猛然一动,苦笑一下,扯紧了绳子,抱着浑身已经湿透并昏迷多时的张宁,身子一荡,袁术那里几个人一起用力,终于将高燚与张宁救出了荷塘。
“多谢舅舅前来相救!”
“哪里的话?快看看张宁姑娘有没有事情!”
高燚点头,立即对士兵们吩咐道:“你们几个,用最快的速度通知秦翻与孙坚,另外统令全城,紧闭门户,不许随便出来!”
“诺!”
说完这些,高燚便俯身地上,对着张宁胸口便是一顿按压,心说这姑娘几次死里逃生,没有可能喝了几口水就这么死掉吧,那样的话,陈鲲还不把他给撕了?
然而高燚凑到张宁嘴上要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行,对方毕竟是女孩子,要是知道被他高燚亲吻过,后果可就不敢想了。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一个劲地按压张宁胸口了,每按一次,就有水从张宁口中呛出,可是一连好几下,张宁人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袁术好奇地看着高燚做着这一切,不由诧异万分地问高燚道:“明阳,你这是在做什么?”
高燚随口答道:“舅舅你不懂,我这是在救她,可不是趁机占她的便宜,她胸腔里面进了太多水,不这样水根本出不来,时间一长那是真的要命了!”
他一面说着,手上动作半点不敢怠慢,好不容易把张宁给救上来了,要是救不活可就是大笑话了。
袁术哦了一声,却被一阵打斗声所吸引,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颜良与沮鹄不知何时已经人在房顶之上,一时追打一时厮杀,声响极其吼人,徐庶与许攸闻声已经带人赶来,命弓箭手随时待命,要将沮鹄射杀,徐庶更是要身自出前帮助颜良,却被颜良喝止:“不必理会我,快带人去救治受伤之人!”
徐庶明白颜良的意思,毕竟沮鹄身份特殊,即使是这个时候,也要先留沮鹄一条性命,于是便与许攸带人直入园中,立即分散而开,救治未死之人。
“主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庶与许攸看见高燚俯身在张宁身前一通忙活,再看满园狼藉,前一刻明明还是宾客满座,新人成亲,下一刻却是到处**连声,残肢断臂,任是谁见到了都要吃惊万分。
高燚没有说话,他见张宁始终没有动作,心中渐渐沉了下去,盯着那章微张而泛白的嘴唇,猛地扑了上去。
死就死吧,哪怕是与陈鲲产生误会,高燚也要试试最后的希望,要把张宁救活!
然而高燚还没有碰到张宁的嘴唇,身子却被猛地一推,向着旁边扑倒,不禁大怒,回身起来正要发作之时,居然看见穿得一身俏丽惹眼的杜若,指着高燚不满道:“主公你可真是风流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吃别人的豆腐,主母可是就在旁边看着呢!”
杜若这次与秦翻进蜀地迎请高躬与高靖回来,着实也是帮了秦翻不小的忙,令秦翻对杜若刮目相看,不过很多人实在想不通她这样的清丽姿貌何以便肯委身于秦翻身旁。
高燚虽然平日里爱与人玩笑,但此时不同平日,然而他见了杜若,却也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不要胡说,张宁姑娘都怕是没救了,我是要捏住她的口鼻,试试能否从口中将呛的水吸出,但是毕竟男女有别!”
“不早说!”杜若也是脸色陡然一变,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立即就收起了玩笑心思,那一日她险些被淹死,秦翻便是用高燚这种法子来救活她的,但是秦翻未娶她未嫁,自然也不怕人笑话,但高燚却不同,此人怕老婆的事迹几乎已经传遍整个南阳郡了。
杜若虽然心中想了许多,却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便用足了力气,学着秦翻当日救她的手段,一双红唇印了上去。
高燚与徐庶许攸袁术几人在旁边看着,冷汗都滴落下来了。
许久之后,突然一阵剧烈??咳嗽,从张宁口中传出,她有些哆嗦着张开了眼睛,入目是同样咳嗽的杜若和终于露出笑意的高燚几人,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是谁?”
高燚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张宁这是大脑过度缺氧而导致失忆的节奏吗?
第259章 斛图,你又出现了
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把张宁给救活过来了,不过高燚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笑容,便被张宁的那句“你们是谁?”给震惊了,他吃惊地冲到这个一身湿漉漉的娇弱姑娘面前指着自己惊讶地问她:“我是高燚啊,你难道不认得了吗?”
“不认得!”张宁盯着高燚看了一眼,却是茫然地摇头,打着哆嗦用手抱紧着自己的身子,接着问出了更让人郁闷的一句话,“你们都是谁,这里怎么了?怎么这么乱,我又是谁?”
高燚听了这话,一下子像是被一盆水从头浇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頂點小說,
杜若也是愣了愣,不禁唉声叹气道:“乖乖,咱们的女军师成傻姑娘了!”
“不要胡说!”高燚不满道,催促杜若,“别说风凉话了,也许她只是水淹时间太长了,没有回过神来而已,你快带她进到屋子里面去,月儿与荀彧沮授应该已经将宾客们安置起来了,但不知是否有敌人埋伏,你也好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杜若不敢怠慢,立即扶起张宁来,却是问了高燚一句:“主公就不怕我是和敌人里应外合的?”
高燚冷笑一声:“怎么?粽子还没有当够吗?”
杜若冲高燚做了个鬼脸,扶着张宁匆匆进屋去了,她可不想再当粽子了。
这里徐庶与许攸也带人将府中受伤的人救起了大半,颜良也渐渐压制住了沮鹄的攻击,趁着沮鹄陷入狂乱,飞起一脚,将沮鹄从房顶之上踢落了下来,自己也是跟着跃下。
高燚却是看得有些嘀咕,颜良何等人物,高燚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就算沮鹄被药性控制武艺倍增,颜良也不应该花费这么长时间才拿下的,他知道这里面一定事有蹊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高燚立即命士兵们将沮鹄给绑了起来,他见沮鹄依旧是神智不清的模样,知道暂时也是问不出什么,便对徐庶道:“元直暂且把他带到伤兵营去,让华佗好好查验!”
徐庶应了一声,却是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醒高燚道:“主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刚才沮鹄公子发难之时,若是敌人暗中潜伏之人前来里应外合,那时我们必定首尾不能相顾,可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明显只是让沮鹄公子一人在这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像是把他当做弃子来用!”
高燚悚然一惊,声东击西是吗?对方不惜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似乎是印证徐庶的话一般,外面几个士兵有些慌张地赶来,看到高燚急忙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俘虏营那里传来消息,说有人杀入营中,劫走了孔融、淳于琼、韩馥等三人,虽然武安国潘凤俞涉三人一起出手,都没有能挡住此人,反而受了重伤!”
高燚听罢大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士兵们道:“不清楚,对方只蒙着面,似乎对于我方军营分布极为熟悉,一人接连打伤三位将军,挟持三位大人,此刻已经出了宛城地界,孙坚将军与秦翻将军已经带兵前去追击了!”
徐庶长叹一声:“真是想不到,对方居然真实意图是这个!失策!”
高燚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沉声道:“太室山文丑赵云无功而返,少室山蹇硕被杀,何进被曹操救走,广成关董旻陶升被神秘人救走,而现在宛城这里淳于琼孔融和韩馥又被人无缘无故劫走,肯定不是巧合,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则是挑衅于我,二则也是在趁机拉拢反抗十常侍的势力,传令给孙坚,让他不必去追击了!”
“诺!”
袁术沉吟了一下,欲言又止。
高燚看在眼里,径直问道:“舅舅可要说什么?”
袁术叹息一声:“也没有什么,当日文节,文举与仲简都是与我一起前来攻打宛城,现在他们被劫走,而独独我却没有事情,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高燚笑了:“舅舅该不会以为我连您也在怀疑吧?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袁术也笑了起来:“倒不是说这个,即使真怀疑了也没有什么,我袁术能力还没有高到这样的地步,而且也没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地做事!”
许攸也说道:“不错,况且袁术大人又是主公的亲舅舅,就算对方再怎么费劲心思,也是动摇不了的!”
高燚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次的风波造成的影响不算大也不算小,如果不及时安抚的话,他这个南阳太守也算是做到头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去见见自己的父母和老师。
“元直,子远,这里麻烦你们了,今天的婚事还有玥儿的百日酒看来也办不成了,敌人已经猖狂到如此地步,我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岳父可先为我走一趟各营,将七营人马将士全部集中到校场去,待我安抚一下人心之后,便领军开拔北上!”
众人听了,不由一惊,袁术道:“此事是否有些太过急躁了?明阳此次出兵可想好了要与谁作战?粮草准备多少?打多久?胜如何,败又如何?”
高燚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道:“顾不得那么多了,此次出兵,要先攻嵩山,再结丁原,并力豫州王允,遥会马腾与韩遂,与董卓和叶十七人马来一次大决战!”
“韩遂?”颜良疑惑了一下,“此人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主公如何会想到此人的?”
高燚笑而不语,径直向着府内而去。
一进门,就看到荀彧与沮授侯在那里,荀彧忙得一头是汗,沮授则是满面愧色,一见到高燚进来,都是行了一礼。
“大家都是怎么样了?”高燚问道。
其实不用他多问,也已经看到了屋子里面的情况,只见许多宾客们都拥挤着站在一起,有好些已经被落月和荀彧安排进了密道之中,但更多的还在屋内,人心惶惶,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甚至小声啜泣。
高燚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之中的落月,她正抱着高玥,不停地与众人说着什么,而杜若则是扶着有些失神的张宁,坐在一处角落,蔡邕与高躬高靖及母亲几人居然没有进入密道,而且很有风度地站在最末位,帮着忙疏散宾客。
“主公!”沮授抬起头来看着高燚,心情沉重地说道,“都怪属下教子无方,鹄儿他其实早就回来了,而且他也一直对主公心怀不满,可惜属下愚钝,没有看到这一层,属下真是愧对主公厚望!属下愿意辞去功曹之位,愿主公另择贤能之人居之!”
高燚宽慰沮授:“他是他,先生是先生,岂可混为一谈?更何况沮鹄只是被坏人利用,服用了失去神智的药物,我相信沮鹄的本心是不坏的,我会令华佗先生好生给他医治的!”
沮授还要说什么,荀彧却劝了沮授一句:“主公所言极是,沮君并非看不开事情之人,当务之急乃是找出背后使坏之人,而非求全责备,况且沮君之于宛城,南阳乃至高家军,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与其在此无谓自责,不如将功补过!”
高燚大喜荀彧深知他心,不由在心中暗赞荀彧见识果然在沮授之上,如果说沮授之智可谋一州的话,那么荀彧之智便可谋一国,他笑了一下,然后道:“不错,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上下齐心,我已经决定了,要集合宛城现有两万人马,开拔北上,化被动为主动,尽快取得十常侍的宝藏,结连丁原与马腾,共同对抗董卓与叶十七,宛城这里还是要多多依赖诸君,我已经命岳父前去召集人马了,孙坚与秦翻可能也会带走,留给诸君的可能只有各营副将了,望诸君加紧招兵买马,训练士卒,招抚流民,垦荒垦天,兴修水利,沮授依旧总管南阳大小事务,荀彧分掌军权,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迅速组建一个情报体系,暗中监视所有进出宛城的可疑人员,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想看到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荀彧明白高燚指的是什么,立即躬身道:“诺,请主公放心!”
沮授对于高燚的信任,更是感激在心:“主公恩情,沮授没齿难忘!”
说着沮授竟然俯身便是对着高燚下拜,高燚大惊,不待沮授跪下,已经两手扶住沮授双臂,阻止了沮授跪下,深情道:“先生折煞我了,我高燚永远都会记得,没有先生,就不会有我高燚的今天!”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院落外一阵打斗之声,高燚本来平静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是袁术在与人交手,高燚心中大惊,袁术武艺平平,如果来的是高手,那是必败无疑的。
想到这里高燚便推开门冲出去,只见袁术正挥剑与一名身披黑袍的神秘人厮杀着,却只一合,便被那神秘人夺了兵器,失手擒了下来。
高燚吃了一惊,立即喊道:“住手!”
黑袍神秘人只是阴冷一笑,将袁术裹挟在腋下,忽地一下,便到了数丈之外,继而几个呼吸的功夫,连人影也看不到了,只留下声音远远传来:“小子,原来你真的没死,躲在这里算什么英雄?够胆的话,就来洛阳找我斛图吧!”
第260章 不来一发就走吗?
斛图!这是高燚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第一次听说是赵云的来信之中,便提到刺杀蹇硕与何进的一个叫夜无回的杀手,自称是斛图的朋友,而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叫夜殇的女子,救下了何进,声称是苏牧的手下,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他们又想做什么?斛图是不是会不会就是高燚在梁县山谷时见到的那个白衣老者?
“文若,你可zhīdào这个斛图是什么来历?”高燚安抚了府内惊慌失措的宾客们之后,对于斛图这个人的意图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荀彧道。
荀彧思索了一阵,喃喃说道:“属下见识短浅,竟不知中原有此人物,且姓氏之中,并没有斛这个姓氏的,倒是有一个敕勒族姓斛律的,传说是商周时犬戎之后,匈奴没落之后,依附于鲜卑族,族人皆骁勇善战,檀石槐为患北疆多年,手下便有一支敕勒族的彪悍人马,统领之人便叫斛律图,只是檀石槐四年前发病暴死,其子和连即位,因和连本人无能,所以鲜卑四分五裂,斛律图的这支神秘人马也秘密失踪,现在看来,这个斛图,极有可能便是斛律图!”
蔡邕这时也走了过来,点头说道:“文若说的bùcuò,永寿二年,为师便曾领兵随度辽将军李膺在云中郡迎击来犯的檀石槐鲜卑大军,当时眼看要击破檀石槐大营,却有一支打着斛律字号的百余人马冲杀进来,为首之人,是一员黑袍悍将,接连斩杀我军多员大将,生生将檀石槐救出,想来那个人,便是斛律图,也就是今日在宛城造成一番大乱的斛图了!”
似乎是印证蔡邕这番话一般,两人从外匆匆而入,高燚定睛一看,居然是貂蝉拉着蔡琰,云鬓散乱,气息微喘,一进屋子,貂蝉便冲到了蔡邕面前,递上一张字条来,口中急切道:“刚才府中来了一个奇怪的黑衣老者,说是蔡公的旧友,我看他非善与之辈,也不敢多话,不成想只是转身的功夫,他便不见了人影,只留下桌子上这张字条,我生恐蔡公在这里会出事情,便自作主张带了琰儿妹妹前来了,字条请蔡公过目!”
蔡邕接过,只见上面写着一段话:“三十年不见,蔡公风采依旧,想昔年云中一遇,各奋神威,公以计谋穷大人于绝境,真一时之雄也,仆以寡兵破公计,亦一时之快也,令徒承继蔡公高风,真可喜可贺之事,然洛阳风云变幻,正有志之士待时而动之事,使江山改易,地覆天翻,公与令徒岂有意乎?”
“这人好大的胃口!”蔡邕合上字条,身体竟然有些颤抖。
高燚也看清了字条,低声询问蔡邕道:“果然是他吗?”
蔡邕点头:“看来,这一趟进京,为师也要一起去了!”
“师傅不可!”落月出声阻止,“洛阳形势未定,不可操之过急,叶十七不过一个微末之人,此时与何苗把持朝政,必定不能持久,且董卓亦非善类,让盗马贼提兵前去,不就好了,一定能还河洛清宁,那时才是您回洛阳最好的时机啊!”
高躬也劝蔡邕:“都一把老骨头了,还逞什么英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琰儿可怎么办?”
蔡邕摇头,他此次来宛城待这么长的日子,已经是很让步了,他现在已经是五十岁的年纪,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汉室被小人操*弄权柄:“错了,我蔡邕生为汉臣,不可不捍卫国难,燚儿有志激浊扬清,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到军营里面,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不能让那个斛图看笑话!”
说到这里,蔡邕看了一眼貂蝉身边的蔡琰,摸着她的小脸,慈祥地说道:“琰儿是个听话的孩子,是吗?”
蔡琰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用力点点头:“嗯,父亲放心,琰儿最听话了!”
貂蝉也想劝劝蔡邕,却是不zhīdào还能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蔡公保重,我会照顾好琰儿的!”
蔡邕又对高躬道:“琰儿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将她许给了河东卫家的卫康公子,一旦我遭遇了什么不测,希望高老弟能帮我将她抚养到十五岁出阁嫁人!”
高躬叹着气指着蔡邕:“你这听不进话的糟老头子,唉!”
高燚也有些郁闷,这蔡邕随军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弄得跟个生离死别一样?这还让不让人快乐地玩耍了?
这时荀彧和貂蝉高躬甚至沮授落月都看向了高燚,那殷切的目光明显是让高燚把蔡邕给拦下来,毕竟高燚才是说话算数的,而且高燚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们也确实都见识过。
没有料想,高燚不仅没有劝说蔡邕安心留在宛城,反而有些惊喜地拍手叫好道:“师傅要给我坐镇指挥参谋军机吗?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你们几个都见事不明,难道没有看到那个斛图都很忌惮师傅吗?”
众人都被高燚这话给郁闷到了,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月更是狠狠瞪了高燚一眼,宛城突然遭到这么一场变故,已经是够乱的了,这个盗马贼怎么一点正形都没有?
高燚呵呵一笑,捏捏落月的手心,凑到她的耳旁压低声音道:“娘子稍安勿躁,我这不过是先稳住师傅而已,不要忘了师傅可是一把年纪了,yàoshì得个头疼脑热什么的,然后知会华佗先生一声,拖个十天半个月才弄好,师傅到时候就是再没有耐性,也是拿自己身体没有办法的啊!十天半个月好了之后,我早就带兵离开了!”
“亏你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来!”落月捶了高燚一下,却又顾虑道,“可是你也不是不zhīdào师傅他老人家的怪脾气,一门心思要去洛阳的,病好了之后可怎么拦住他?”
“笨娘子!”高燚无语地看着落月,窸窸窣窣道,“这个更是简单啊,你派人把城里那些想求学又没有钱财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前来求师傅教他们学问不就好了,师傅一旦忙起来,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个?”
蔡邕看他们两个嘀嘀咕咕,不禁皱着眉头道:“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呢?”
高燚立即堆上一脸笑来:“哪有?徒儿这不是想着赶快给师傅您打造一副铠甲吗?只是想到师傅您穿起铠甲的样子一定很威武雄壮,所以心生敬仰,迫不及待要看一看了——啊!”
他话只说了一半,突然狂叫一声,众人也被吓了一跳,一起朝着高燚看去,只见高燚半根手指被高玥含在了嘴里,确切地说,是咬在了嘴里,等高燚拔出来的时候,那半根手指已经红通通一片了。
原来高燚只顾着同落月和蔡邕说话,伸手逗着落月怀里的高玥,不小心手指便戳进了高玥嘴里,高玥人虽然小,也是毫不客气,大约是以为落月要喂她奶了,张嘴便吮住了高燚的手指,见没有奶出来,索性便咬,此刻也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见状,哈哈dàxiào起来。
高燚恶狠狠地盯着高玥凶着脸:“手指头都差点被你咬掉了,居然还在这里哭,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说着他作势便要去真打,早被高躬夫人过来一巴掌拍掉:“都当父亲的人了,居然还跟自己的女儿斗气,真是没药救了!”
高燚嘿嘿讪笑着,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由一阵惊喜:“玥儿她才三个月,就长出乳牙了?”
落月没好气地回答他:“亏你还是父亲呢,连这个都不zhīdào!”
蔡琰在旁也看着高玥,嘻嘻笑道:“小妹妹长大了一定是个女中豪杰!”
这个时候高柔不zhīdào从哪里钻了出来,奚落蔡琰:“哈哈,她可不是你的小妹妹,论辈分他还要叫你姑母呢,亏还是蔡老公公的女儿!”
蔡琰急了,指着高柔便追着要打:“你这小子,又来找我的碴!”
众人又是一阵dàxiào,高燚趁机对落月道:“我zhīdào,玥儿一定是怪我没有给她办好百日酒,所以才咬我的,所以就算咬断我这根指头,我也没有二话!”
“又没个正经了,只会油嘴滑舌,舅舅可是被那个斛图抓走了!好歹是我们的证婚人,婚事还没有完成,就出了这么多意外,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落月一面哄着高玥一面数落高燚。
高燚看着落月,由衷地心疼起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落月在宛城协助沮授打理事务,就连容颜也是憔悴了不少,而现在,高燚回宛城竟然连一天都耽搁不得,就又要急着带兵出征,心念及此,倍感对落月亏欠很多。
“娘子,跟着我,让你受了不少苦头啊!”高燚说着,情不自禁地将落月揽进了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在落月的额头亲上了一口,落月发间那淡淡的清香,令高燚不由神迷。
若是平时,落月早对高燚这举动报之以拳头了,但这次,她却任由高燚的热吻落下,只因为,才是相聚,又要别离。
第261章 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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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决定兴建宛城新城,到真正破土动工,连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而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南阳没有了战事,可是洛阳的动乱,以及其他各地的蠢蠢欲动,都让高燚没有办法进行宛城的各项工作。
留给高燚的时间并不多,确切地说反而非常紧迫,如果在入冬之前,宛城当地与从外地迁来的百姓得不到安置的话,肯定会有大批会被冻死,虽然还没有到最寒冷的时候,但是宛城已经下过了两场大雪,每天几乎都有人冻死冻伤的消息传来,尽管高燚已经下令将府库存贮的过冬木炭全部取出供应于这些百姓,依旧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命令暂shí停止了宛城新城外围城郭的修筑工作,转而将全部民夫用于在城中用最短的时间盖起来一大片民居,虽然颜良与许攸极力反对,颜良认为不久之后宛城精锐就会北上,宛城留守的兵力本身就是个问题,如果没有足以自保的城墙的话,不要说遭遇敌人进攻,就是防卫山贼恐怕都会让人头疼。
许攸则是从财力上进行分析,虽然数以亿计的五铢钱被高燚命人运到了广成关内,但是要运用到宛城的用度上,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冬天,粮草,木石,铁器,都比平日更加难以得到,更何况,这一次要打的仗是艰难而持久的,所需要的各项战备,不下于民用。
但是荀彧却是意外支持高燚的想法,荀彧的对策很简单,一方面派人招抚南阳附近的山贼流寇,一方面命令周仓、龚都、黄劭、何仪等人做些声势,剿灭几股贼寇,不仅可以安定整个南阳的民心,也为以后南向汉寿,襄阳,江夏,上庸,乃至荆南之地发展铺平道路。
沮授倒是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沮鹄的事情高燚虽然不曾怪他,但是却也日日自责,几天的功夫,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身为高家军的元勋股肱,即时军中有不少流言蜚语说沮授想要阴谋独大,沮鹄之事不过是其授意而为,高燚却根本不为所动,特意在众将士面前表明了沮授的谋士第一的地位。
沮授推脱不过,却也不想高燚为难,他非凡庸之辈,知道荀彧之才,远在自己之上,许攸虽然参与过王芬的叛乱,但高燚爱其才而用之,也是为大业着想,于是向高燚推荐荀彧为宛城令,许攸则为督邮,共理南阳大小事务,高燚欣然应允。
高燚在宛城待了五天,五天的时间里,先是给女儿高玥好好置办了一次百日酒,又与落月好生缠绵了一番,以尽相思之苦,而落月也果然请华佗给生了一个法子,让蔡邕感染上了风寒,并且还一病不起,差点让高燚自己都以为蔡邕得了不治之症了。
五日之后,宛城新城外的校场之上,各营人马都集合了起来,组成了一个方圆数百丈的巨型方阵,各营分别身着不同服色,规则地按次序排列着,看起来蔚为壮观。
只见精卫营两千人身着黑色战甲,五百人持枪,五百人佩剑,五百人立盾,五百人跨马,排在首位,秦翻与杜若两人策马立在最前,黑旗翻动,一个手势落下,两千人齐声喝道:“精卫营待命!”
话音方落,先锋营三千人由颜良领着,呼啸而来,也是五百人持枪,五百人佩剑,五百人立盾,五百人跨马,另有五百人持斧,五百人佩弩,他们各个身着紫甲,气势盎然,紧挨精卫营次第立定,三千人齐声喝道:“先锋营待命!”
与此同时,孙坚与黄盖朱治三人也引着两千身着赤甲的猛虎营人马挨着颜良人马站好,这两千人却是有五百刀兵五百弓弩手五百骑兵和五百戟兵组成,也是一齐喝道:“猛虎营待命!”
黄旗翻动之间,校场口一支三千人众疾奔而到,异口同声高呼:“游击营待命!”
高燚人在高台之上,被这声音吸引,只见这三千人身穿黄色布甲,千人持枪千人佩刀千人操戈,为首之人,却是廖化,他跃马持枪,领军来到,策马立定,手势一招,三千人马立即安静下来。
其后又有三千人马,则是清一色的白衣白甲,由周仓领着,鼓噪而来,他们手执长矛,气势高昂,也列成方阵,向着台上高燚高呼:“常备营待命!”
正当此时,校场左右疾驰而来两人,各引着数百身着金甲的精锐之士,集合到了大方阵最前,此二人一个是全身裹甲手持双戟的庞德,另一个却是没有穿什么衣服的少年胖猪,胖猪扛着一柄长约丈五的铁柄大棒,棒子一头却是做成堪比火头军的造饭铁锅般大小的铁球模yàng,铁球表面还都是尖锐的长刺,既像狼牙棒又像固定在长棍上的流星锤。
胖猪与庞德互望一眼,与这近千的金甲精锐同时喝道:“亲卫营待命!”
风声猎猎,校场四面兵士也用力擂着大鼓,一下接一下,无比震hàn人心。
高燚很享shòu现在这种状态,高台之下这硕大方阵的一万四千人马,都是他的高家军,而现在,他将要带着他们,去进行一场整编后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战斗!
“将士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你们苦不苦?”
“不苦!”
高燚此时此刻,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却又不能不问,只好没话找话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高家军!”
一万多人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上空,极其震hàn。
“出发!”
从决定兴建宛城新城,到真正破土动工,连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而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南阳没有了战事,可是洛阳的动乱,以及其他各地的蠢蠢欲动,都让高燚没有办法进行宛城的各项工作。
留给高燚的时间并不多,确切地说反而非常紧迫,如果在入冬之前,宛城当地与从外地迁来的百姓得不到安置的话,肯定会有大批会被冻死,虽然还没有到最寒冷的时候,但是宛城已经下过了两场大雪,每天几乎都有人冻死冻伤的消息传来,尽管高燚已经下令将府库存贮的过冬木炭全部取出供应于这些百姓,依旧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命令暂shí停止了宛城新城外围城郭的修筑工作,转而将全部民夫用于在城中用最短的时间盖起来一大片民居,虽然颜良与许攸极力反对,颜良认为不久之后宛城精锐就会北上,宛城留守的兵力本身就是个问题,如果没有足以自保的城墙的话,不要说遭遇敌人进攻,就是防卫山贼恐怕都会让人头疼。
许攸则是从财力上进行分析,虽然数以亿计的五铢钱被高燚命人运到了广成关内,但是要运用到宛城的用度上,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冬天,粮草,木石,铁器,都比平日更加难以得到,更何况,这一次要打的仗是艰难而持久的,所需要的各项战备,不下于民用。
但是荀彧却是意外支持高燚的想法,荀彧的对策很简单,一方面派人招抚南阳附近的山贼流寇,一方面命令周仓、龚都、黄劭、何仪等人做些声势,剿灭几股贼寇,不仅可以安定整个南阳的民心,也为以后南向汉寿,襄阳,江夏,上庸,乃至荆南之地发展铺平道路。
沮授倒是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沮鹄的事情高燚虽然不曾怪他,但是却也日日自责,几天的功夫,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身为高家军的元勋股肱,即时军中有不少流言蜚语说沮授想要阴谋独大,沮鹄之事不过是其授意而为,高燚却根本不为所动,特意在众将士面前表明了沮授的谋士第一的地位。
沮授推脱不过,却也不想高燚为难,他非凡庸之辈,知道荀彧之才,远在自己之上,许攸虽然参与过王芬的叛乱,但高燚爱其才而用之,也是为大业着想,于是向高燚推荐荀彧为宛城令,许攸则为督邮,共理南阳大小事务,高燚欣然应允。
高燚在宛城待了五天,五天的时间里,先是给女儿高玥好好置办了一次百日酒,又与落月好生缠绵了一番,以尽相思之苦,而落月也果然请华佗给生了一个法子,让蔡邕感染上了风寒,并且还一病不起,差点让高燚自己都以为蔡邕得了不治之症了。
高燚很享shòu现在这种状态,高台之下这硕大方阵的一万四千人马,都是他的高家军,而现在,他将要带着他们,去进行一场整编后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战斗!
“将士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你们苦不苦?”
“不苦!”
高燚此时此刻,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却又不能不问,只好没话找话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高家军!”
一万多人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上空,极其震hàn。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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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猫和老鼠
高燚声势浩大的出兵,震惊了很多人,这其中自然包括董卓和叶十七,本来董卓和叶十七结盟之后,对于高燚明明有优势可以进入洛阳却反而兵退广成关,本身就令人疑惑,虽然魅姬声称高燚中了她的独门毒药,已经毒发身亡,且广成关都真的设立了灵堂,连叶十七自己都将信将疑派了魅姬前去查探虚实,董卓就更不会信了,所以才有了高燚险些真的死在广成关的密道之中这回事情。~,
但是最令他们吃惊的还是高燚居然为了落月一个女人,当真回到宛城去,与其举行大张旗鼓的亲事,不过这也给了董卓机会派张绣潜入宛城救走孔融,韩馥和淳于琼,但是当董卓得知斛图这个老家伙居然把袁术也给抓来了之后,不由很是不满,毕竟在董卓看来,袁术与袁绍一样,都是高燚的舅舅,如果是为了挟持高燚,直接把高燚的舅公袁傀抓起来不就完事了吗?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抓来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而且还故意把身份暴露给高燚知道?
“董公有所不知,那个袁绍一直在洛阳之中不肯安分,奔走与百官之中,把三公九卿的家走了个遍,目的只有一个,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平道路,董公难道忘记了?袁绍其实是庶出?袁术本人才是嫡出,只要董公肯给他一些好处,他还能拒绝不成?”
董卓眯眼看着一身黑袍不见真面目的斛图,疑惑着说道:“这样会有用吗?莫非上表推举袁术来代替高燚做南阳太守?”
斛图呵呵一笑:“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到董公完全掌握朝廷实权的时候才行,到时候不仅袁术,最好把孔融与韩馥淳于琼等三人都封个地方官来做,让高燚前面做的顺水人情由董公来做得更好些,才恰到好处!”
董卓冷哼一声:“说得轻松,如果这些人反过来背叛我怎么办?我不是到时候白白给自己树敌吗?”
斛图哑然长笑:“真若如此的话,不需董公亲自吩咐,老夫亲自出马将这些人头带来,永除董公后患!”
他说这话的时候,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便是杀人如麻的董卓听了,都不由有些不解,董卓道:“有这功夫,不如想着怎么做些更加实际的事情,华雄在你那里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军中只有徐荣一个大将,却还要镇守伊阙关防卫高燚,牛辅也是镇守弘农防卫马腾,而胡轸则讨伐白波贼,短时间回不来,你两个月前不是说会还给我一个战力更加厉害的华雄吗?不要又一次食言了!”
斛图悠然长笑:“董公太心急了,不过好在老夫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
说着,斛图拍了拍手,朝着外头说道:“出来吧!”
话音方落,一个魁梧大汉从外面昂然而入,行走如风,大步流星,见了董卓,上前拜倒,口中话语声若洪钟:“孩儿拜见义父!”
董卓转过身来,当看清这人的面庞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面色突变之下,指着斛图怒道:“老家伙,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吗?这哪里是华雄?分明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硕,额不对,蹇硕不是被你派去的杀手夜无回给杀了吗?”
斛图笑着点头:“没有错,他就是华雄,如假包换,只是当日与颜良一战,脑袋已经无法再用了,所以我只好将他带走,想找一个适合的人头换上,老夫之所以不派他人前去少室山刺杀蹇硕与何进,而是派夜无回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的兵器修罗刀不是凡品,割下人头之后,能保持血液不会喷洒,而是被凝固在头颅之中,正是如此,老夫才能让华雄将军浴火重生,而且战力更胜从前了,就算是遇上丁原之子吕布,也不会落了下风!”
吕布的勇名天下皆知,前不久还追得董卓差点丢了魂,要不是赤兔马跑得快,董卓根本不可能还站在这里了。
华雄对着斛图也是一拜:“老先生再造之恩,华雄没齿难忘!”
斛图警戒华雄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能再隐瞒将军了,将军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已死之人,全凭老夫运用机械之力,维持将军现在不生不死的状态,将军武艺现在足称天下无双,但是物极必反,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厉害??人,将军日后出战,切记避火,否则将会尸骨无存,明白吗?”
华雄点头:“记住了!”
董卓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却又对斛图道:“鲜卑与匈奴那里怎么样了?张燕大军都已经上了路,为何他们还是不见动静?莫不是怕了张燕?”
斛图摇头:“不可能,鲜卑现在四分五裂,匈奴也是一蹶不振,眼下乌桓首领丘力居正倾全国之力,围攻公孙瓒于辽西管子城,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不管是鲜卑还是匈奴,都在想着趁机偷袭乌桓大本营,打丘力居一个措手不及!”
“那可不行!张燕可比丘力居要难缠多了,你亲自去一趟,再带些礼物,务必让他们拦住张燕!”
说罢,斛图一个纵身,已经出了董卓大营。
夜无回举着修罗刀,等候斛图多时了,见到斛图出来了,这才笑着道:“出来得好快啊,看来董卓那老家伙没有为难你啊!”
斛图呵呵一笑:“他要用我的地方还多着呢,量他也不敢!”
夜无回接着道:“把你那么多年的心血都花在复活华雄上面,值得吗?难道不是给你日后树下一个大敌?”
斛图不以为意:“老夫可不是只会做赔本买卖之人,高燚在这里也是安插有卧底的,刚才我在董卓面前故意输出华雄的缺点,就是让这个卧底听到的,估计等不了多久,这个卧底就会去向高燚传递消息吧?”
夜无回有些不解地挠挠头,他发现他有些看不透斛图这个人了,先是在宛城制造混乱,抓了袁术而来,现在又故意透露消息给高燚知道,如果斛图不是一个傻子,就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天才!
确切地说,是一个可怕的老天才!
似乎是印证斛图的话一般,果然只见一名士兵匆匆出了董卓军营,上马离营而去。
“老斛,以你的身手,就是刺杀那个高燚一百次也不在话下了,以你的带兵能力,就是十个华雄也比不了,你的智谋,更是不输于董卓的智囊贾诩与李儒,可是你却什么都不做,只是暗地里搅动天下大局,实在让人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很好玩吗?”
“说得不错,确实很好玩!”斛图掀开自己的黑袍头套,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孔露了出来,却又不失威武英挺,向来少年时定然俊美不凡,他嘴角微微抖动,脱口而出道,“一只猫,最有成就的不是抓到多少只老鼠,而是将一只老鼠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享受这种折腾的乐趣,这种操纵别人命运的滋味,奇妙无比,难道老弟你就没有发现吗?”
夜无回冷哼一声:“说得不错,但也不要大意了,万一高燚这只老鼠想要吃掉你这只猫呢?”
斛图大笑:“我很期待这一天!”斛图警戒华雄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能再隐瞒将军了,将军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已死之人,全凭老夫运用机械之力,维持将军现在不生不死的状态,将军武艺现在足称天下无双,但是物极必反,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厉害??人,将军日后出战,切记避火,否则将会尸骨无存,明白吗?”
华雄点头:“记住了!”
董卓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却又对斛图道:“鲜卑与匈奴那里怎么样了?张燕大军都已经上了路,为何他们还是不见动静?莫不是怕了张燕?”
斛图摇头:“不可能,鲜卑现在四分五裂,匈奴也是一蹶不振,眼下乌桓首领丘力居正倾全国之力,围攻公孙瓒于辽西管子城,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不管是鲜卑还是匈奴,都在想着趁机偷袭乌桓大本营,打丘力居一个措手不及!”
“那可不行!张燕可比丘力居要难缠多了,你亲自去一趟,再带些礼物,务必让他们拦住张燕!”
说罢,斛图一个纵身,已经出了董卓大营。
夜无回举着修罗刀,等候斛图多时了,见到斛图出来了,这才笑着道:“出来得好快啊,看来董卓那老家伙没有为难你啊!”
斛图呵呵一笑:“他要用我的地方还多着呢,量他也不敢!”
夜无回接着道:“把你那么多年的心血都花在复活华雄上面,值得吗?难道不是给你日后树下一个大敌?”
斛图不以为意:“老夫可不是只会做赔本买卖之人,高燚在这里也是安插有卧底的,刚才我在董卓面前故意输出华雄的缺点,就是让这个卧底听到的,估计等不了多久,这个卧底就会去向高燚传递消息吧?”
第263章 大有所短,小有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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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盏茶的功夫,若是能想出解决我军目前困境的办法来,便让你连升三级,若是不能,便叫你人头落地!”
董卓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居然小题大做地针对李儒发起火来。
不知如此,他还冷声对着士兵下令道:“看茶!”
帐内众人都噤若寒蝉,一个士兵有些战战兢兢地端着一杯煮好的茶水端了上来,贾诩迎面拦住,接了过来,目视李儒一眼,送到了董卓面前。
“主公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吗?”李傕有些疑惑地低声问身旁的郭汜。
郭汜摇头:“不知道啊,主公不是从来都不吃药的吗?又何谈吃错药?”
李傕一阵无语:“你个猪头,这个不是重点!”
不只他二人窃窃私语,其他众将也是纷纷不解,董卓听到了耳中,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狞笑着拿起茶杯来,掀起茶碗盖,轻轻吹了一口气,看看面色如常的李儒,沉声提醒:“老夫喝茶,可是很快的,文优可要想得快一点啊!”
说着,董卓仰头便开始喝了起来,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抖动,看起来颇为滑稽,随着董卓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众将也不免为李儒的安危担心起来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董卓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如今敢这样对李儒,只怕是有了什么把柄怀疑李儒的忠心了。
众将所想,也是董卓所想,斛图这次前来,不仅抓来了袁术,也为董卓带来了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李儒早在黄巾之乱发生之前,就与曹操有过亲密接触,李儒毕竟是颍川人,即使是出身寒门,却也与颍川几大家族有过来往,虽然之前董卓并不担心这一点,但就在数日之前,李儒以安顿颍川家人为名,回去了一次,其实是秘密会见曹操去了,二人不知道秘密商讨过了什么事情,显然董卓对此是极有兴趣的。
李儒也大概猜想到了这一层,他却毫无惧色,眼看着董卓只有一口茶就要喝完了,李儒这才慢吞吞地说出一个字来:“粮!”
董卓猛然停下,看着茶杯里最后一口茶,缓缓放到案几之上,盯着李儒那双睿智的眼睛,有些玩味般地问道:“粮?什么意思?”
众将知道李儒暂shi死不了了,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几个人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仿佛刚才被董卓吓唬的是他们一般,尤其是李傕与郭汜,居然打起战来。
而贾诩则是比较感兴趣李儒会说出什么来,至少目前,贾诩就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来应付难关。
李儒坦然说道:“高燚人马不超过六万,而主公人马粗略不下于十五万,高燚此前连战数月,粮草必然已经告罄,即使能勉强聚集一些,也不会超过一月之数,因此他一方面一定会寻求战机速战速决,另一方面他会用尽各种手段去向百姓和商人购买粮草,甚至不惜高价,因为他现在是有钱无粮!这个就叫做,大有所短,小有所长!”
“呵呵,有点意思!说下去!”董卓将嘴里的茶水吞咽下去,双手环抱胸前,准备听听李儒还会说出什么锦囊妙计来。
李儒望了贾诩一眼,示意贾诩不必为自己的安危担心,继续说道:“而主公这里恰恰相反,粮草用度,可支一月,只是苦于没有闲钱做别的事情,所以主公为何不布一个大局,表面上要与高燚决战,实际却不给他这个机hui,同时派人接触那些富户与商人,以免交来年的赋税为代价,阻止他们将粮草卖给任何人,当然了,这个就需要叶十七与何苗联合起来,颁布一个法令了!”
董卓身子一震,这个李儒真不愧贾诩口水所说的“鬼狐”之号,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这么一个完全的法子来,粮草短缺本来是董卓的硬伤,现在却被李儒这么一说,巧妙地嫁接到了高燚那里,难道是他这次又多心了?
李儒察觉到董卓的神情变化,忽然口气一变,有些异样地问道:“属下斗胆问一句,主公如此盛怒,莫非是为了前几日属下未经主公允许私自到颍川去见曹操之事?”
董卓见话已经说开了,这才冷笑一声,继而喝道:“文优倒也是个爽快人,如果老夫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话,那以后就是个傻子了!”
气氛陡然一变,帐内众将刚才还在担心李儒的安危,现在却听李儒这样说,纷纷讶异不已,一个个心中暗想莫非李儒准备易主?可是没有理由啊!
李儒嘴角轻轻抽动,反问董卓:“看来主公麾下还有能人之士,既然都帮主公将属下的行踪都透露了,那么想必属下与曹操密谋的事情,主公会更加感兴趣了!”
董卓拍案而起:“还能是什么事情,肯定是出卖我军情报,与曹操密谋夺权,待我与高燚人马两败俱伤之后,坐收渔利,因为不管老夫还是叶十七,都是为那些清流世家所不相容的,而高燚和曹操就不一样,他二人的背后都有势力庞大的支持者而你又是关东人,自古关西出将,关东出相,两不相容,你我怎么可能一条心?”
李儒哑然失笑:“原来在董公眼中,我李儒竟是这样的人吗?”
董卓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绝对了,但是他向lái是个直性子的人,话说了便是说了,也并不准备收回,怒喝一声:“那就将你私下见曹操的谈话内容说来听听,也给你自己解除嫌疑!”
帐内众将听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是董卓发怒的缘由,一个个又不吱声了,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李儒一改之前小心谨慎的说话口气,疾言厉色地说了出来:“董公只知道我去见曹操,便想我有密谋之事,却为何故意忽略掉曹操的父亲曹嵩曾经做过大司农这件事?我刚才所说的那个限制买卖粮草的法令,曹嵩可是能说得上话的!”
辽西郡,管子城
骑都尉公孙瓒在这座城中被乌桓人丘力居的数万人马包围了二百多天,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军,倒是等来了高燚帐下一支叫典韦的猛将率领的两千人马,这支人马非常奇怪,扎营在距地城外乌桓敌军不足数里的一处易守难攻之处,却不急于攻打敌人,也不急于冲进城池来与公孙瓒人马合流,由于管子城地处高地,因此公孙瓒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典韦这支人马,更像是来敷衍行事一般,丘力居本人也曾攻打了几次,但是因为典韦扎营之处比较特殊,所以几次没有结果之后,也不再管了。
公孙瓒却是无比心急,因为朝廷见他久战不胜,此前已经派宗正刘虞为幽州牧,打算以外交手段化解干戈,这对于公孙瓒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噩梦,本来刘焉向天子建议的刺史化州牧这个事情就极为敏感,刺史在以前不过是只有俸禄六百石的官员而已,还不如俸禄两千石的太守与国相,但是州牧就不一样了,拥有整个州的军事,财政大权,相当于一个土皇帝了,刘虞又一向是主张温和对待北方外族问题,如果此人在幽州有了话语权,那么公孙瓒就只有仰此人鼻息而活的,这对于信奉武力解决问题至上原则的公孙瓒来说,是根本不可想xiàng的。
但是公孙瓒想多少都是没有用的,因为现在他被丘力居困在这个管子城中,就是心气再高,也只能长叹而已。
“给你盏茶的功夫,若是能想出解决我军目前困境的办法来,便让你连升三级,若是不能,便叫你人头落地!”
董卓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居然小题大做地针对李儒发起火来。
不知如此,他还冷声对着士兵下令道:“看茶!”
帐内众人都噤若寒蝉,一个士兵有些战战兢兢地端着一杯煮好的茶水端了上来,贾诩迎面拦住,接了过来,目视李儒一眼,送到了董卓面前。
“主公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吗?”李傕有些疑惑地低声问身旁的郭汜。
郭汜摇头:“不知道啊,主公不是从来都不吃药的吗?又何谈吃错药?”
李傕一阵无语:“你个猪头,这个不是重点!”
不只他二人窃窃私语,其他众将也是纷纷不解,董卓听到了耳中,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狞笑着拿起茶杯来,掀起茶碗盖,轻轻吹了一口气,看看面色如常的李儒,沉声提醒:“老夫喝茶,可是很快的,文优可要想得快一点啊!”
说着,董卓仰头便开始喝了起来,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抖动,看起来颇为滑稽,随着董卓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众将也不免为李儒的安危担心起来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董卓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如今敢这样对李儒,只怕是有了什么把柄怀疑李儒的忠心了。
众将所想,也是董卓所想,斛图这次前来,不仅抓来了袁术,也为董卓带来了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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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辽西郡,管子城
骑都尉公孙瓒在这座城中被乌桓人丘力居的数万人马包围了二百多天,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军,倒是等来了高燚帐下一支叫典韦的猛将率领的两千人马,这支人马非常奇怪,扎营在距地城外乌桓敌军不足数里的一处易守难攻之处,却不急于攻打敌人,也不急于冲进城池来与公孙瓒人马合流,由于管子城地处高地,因此公孙瓒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典韦这支人马,更像是来敷衍行事一般,丘力居本人也曾攻打了几次,但是因为典韦扎营之处比较特殊,所以几次没有结果之后,也不再管了。
公孙瓒却是无比心急,因为朝廷见他久战不胜,此前已经派宗正刘虞为幽州牧,打算以外交手段化解干戈,这对于公孙瓒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噩梦,本来刘焉向天子建议的刺史化州牧这个事情就极为敏感,刺史在以前不过是只有俸禄六百石的官员而已,还不如俸禄两千石的太守与国相,但是州牧就不一样了,拥有整个州的军事,财政大权,相当于一个土皇帝了,刘虞又一向是主张温和对待北方外族问题,如果此人在幽州有了话语权,那么公孙瓒就只有仰此人鼻息而活的,这对于信奉武力解决问题至上原则的公孙瓒来说,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但是公孙瓒想多少都是没有用的,因为现在他被丘力居困在这个管子城中,就是心气再高,也只能长叹而已。
“主公,我们这样xiàqu可不是办法,城中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根本挨不过这个冬天了,而且我们追击丘力居时匆忙,什么辎重都没有携带,没有过冬的棉衣,将士们只怕会大半冻死在城中的!”
刚刚打退了乌桓的一次猛攻,严纲脸上带着伤,径直来见公孙瓒,将目前面临的严峻形势诉说了一遍。
公孙瓒正一个人喝着闷酒,kànjiàn了严纲,心中有些感慨,将酒壶放到案几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辽西地处幽州边寒之地,冬天的时候,比中原要更冷,这个公孙瓒是深有体会的,他纵横幽州多年,几乎从无败绩,可是这一次,却败在了自己的贪功冒进上面,他不由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在石门取得大捷,大破丘力居的乌桓大军,张燕派来援助自己的那个张白骑也大展神威斩杀了逆贼张举。
当时张白骑还劝过公孙瓒不要追击穷寇,可是公孙瓒没有听,现在只能在这里后悔了。
“主公?”严纲kànjiàn公孙瓒有些发呆,不由小声出声提醒。
公孙瓒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想到因为我个人的缘故,而白白害死了上千的手下,心中有些难受罢了,他们可都是跟随我的战功赫赫之辈啊,却就这样死在了这座城中!”
严纲身子一凛,他印象里的公孙瓒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难道一场失败就可以将以前意气风发的白马将军打击成这个地步,他想出言安慰几句,想了半天,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门外士兵忽然通报:“主公,田豫求见!说有一个奇谋,可以破敌!”
公孙瓒心情烦闷,摆摆手道:“他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我心情不好,不见!”
士兵诺了一声,正要回去,却被严纲叫住,严纲对公孙瓒道:“国让虽然年幼,可是对于排兵布阵,用计设谋很有一番自己的见地,主公何不听听呢?”
公孙瓒觉得也有道理,便叫回士兵:“罢了,让那小子进来!”
“参见主公!”不多时,门外走进来一人,正是少年田豫,随同公孙瓒坚守管子城的这二百多天里,他也渐渐成长了起来,上阵杀敌,再不是开始时的应变失措了,不过作为一员下级军官,他每天还是乐此不疲地研究一些计谋来希望公孙瓒采用,但是公孙瓒可不是小孩子,他手里只有这剩下的数千白马义从了,如果田豫的计策不能奏效,那公孙瓒就彻底要变成光杆司令了。
“免礼,你小子又想出什么主意了,说来听听,不过有一点,如果还是需要带人马出城迎战设伏兵什么的,我可是不会答应的,理由你应该很清楚!”
公孙瓒从兵器架上取下自己的长槊来,虎虎生风地耍弄着,出招收招都是无比简单,但又异常凶狠,这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们多年来习练的战法,震慑了无数的外族敌寇。
田豫听到公孙瓒这样说,本来还兴奋的心立即凉了一半,看来这一次公孙瓒果然被败仗打击得一蹶不振,居然一点险都不想冒了,这样xiàqu,除非朝廷或者其他人派兵来救才能解除现在的重围,可是公孙瓒现在都还在想着保留实力日后征战天下,想想真是令人可悲,田豫甚至后悔跟随公孙瓒打这一仗了。
有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是很bucuo,但是如果最终还是免不了覆灭,又有什么意义?田豫不禁想起蓟县老家中长久没有见过的母亲了,乌桓的骑兵,应该不会侵扰到哪里吧?
田豫胡思乱想了一番,zhidào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可是现在来都来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主公放心,属下这个计策,不会费主公一兵一卒,主公试想一下,我们数千人困守此处二百多日,粮食都已经告罄,那乌桓人的数万大军,难道就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
公孙瓒蓦地收了长槊,田豫说的这番话好有道理,确实如此,辽西虽然是丘力居的老巢,但是并没有储存什么粮草,附近百姓经常遭遇乌桓骑兵骚扰,也都是将不多的存粮秘密藏了起来,丘力居的数万人马要想获得粮草,从乌桓王庭而来的补给线明显太长,而且乌桓的其他部落也应该不会支持丘力居继续这场得不偿失的战斗。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幽州有人在暗中向丘力居输送粮草!
严纲也来了兴趣,说出了和公孙瓒一样的想法:“国让这么一说,末将也好生奇怪,我军现在三千余人,每日耗费粮草二百余斛,而丘力居围城的人数便有五万之多,加上在外策应的一万人马,日费粮草少说也得五千斛,这二百多日下来,这上百万斛的粮草丘力居是如何解决的?”
公孙瓒没有理会,他指着田豫问道:“说说你的计策?”
田豫就等着公孙瓒这句话,他抱拳道:“属下打算天黑之后潜出城去,找到乌桓人的屯粮之处,设法打听到这些粮草的来源,届时不管是谁,希望主公可以派一支人马切断乌桓人的补给线,这样的话,丘力居必定比我们要先不战自溃,我等也可以免受围城之苦!”
“哈哈,有想法!”公孙瓒听罢连连点头,“但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让严纲给你部署几个好手,随你一同出城,如能建功破敌,便给你一个百夫长的位子做!”
田豫摇头:“白马义从的百夫长确实是许多人垂涎的位子,但是末将却更愿意做一个策士,助主公建立奇功!”
公孙瓒微微一愣,呵呵dàxiào:“策士,我白马义从中不需要这个,那些乌桓鲜卑之辈,又不是中原之人,哪里同我们玩这些虚虚实实的兵法?兵行险招,不是正道,实力碾压才是王道!”
田豫一阵无语,他zhidào公孙瓒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无法以只言片语说动,便也不费口舌了,只躬身道:“天快要黑了,末将先去准备了!”
说罢田豫便退了chuqu,严纲也说道:“末将也要去挑几个人协助国让行此奇策,希望敌人没有设什么圈套!”
公孙瓒却意外说了一句:“其实田豫所言,我也想过,只是今天他这么一说,我才重新重视到了这个问题,严纲,你觉得幽州之中,谁会偷偷摸摸给丘力居输送粮草?”
严纲怔了一下,失笑道:“这个,末将不敢妄下断言!”
“诶!此刻又没有别人在,猜猜无妨!”公孙瓒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然而和他杀伐意气的脸孔很难融合到一起,让人看了不免后背发冷。
严纲旁敲侧击道:“这个人,在幽州一定不简单,如果是寻常的富商,肯定拿不出这么多的粮草,否则粮草的安全就是一个问题!”
公孙瓒嗯了一声,沉吟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对方不是商,而有可能是官?”
严纲点头:“至少是一郡太守,才可能调动起来这么多的粮草,然而幽州不是中原富庶州郡,可能要凑足这些粮草,要好几个郡的储备才能达到!”
公孙瓒深以为然,这个家伙居然这样跟他对着干,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想要借丘力居的手除掉他公孙瓒,然后才能让整个幽州听从其统治。
而放眼幽州,除了刚刚上任的幽州牧刘虞刘伯安,还会有谁会动这样的心思?刘虞主张以温和手段处理乌桓问题,等于是在公然反对公孙瓒的铁血政策,如果朝丘力居输送粮草的真是刘虞,那公孙瓒一定抓住这个把柄好好给刘虞一点颜色!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至于是不是他,等着田豫的好消息吧!”公孙瓒冷笑道。( )
第265章 世间竟有如此厉害人物
夜色漆黑如墨,管子城外的寒风凛冽如刀,席卷着城外那片荒芜的血色原野,不时地发出鬼哭一般的声音,听来令人心悸。≥,
田豫做了准备,与严纲派给他的十余名白马义从精锐换上了一身平民的衣服,将兵器藏在怀中,用绳索从城头上缒了下去,悄悄摸向丘力居的大营。
乌桓人已经围城二百多日,见到公孙瓒毫无斗志,也不相信公孙瓒还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因此围城的人马也有些懈怠,只用鹿角将要道拦住,自己却去喝酒了。
这些鹿角对于白马义从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几下就被田豫等人开出一个缺口闯了进去,做完这一切,才过去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看着离天色转亮还早,田豫不由微微叹气,如果公孙瓒肯听从他的意见,趁夜出动一支奇兵,拨开鹿角,直接奇袭丘力居主营,只消片刻功夫,乌桓人一定会阵脚大乱的,那时虽然不能击溃乌桓敌兵,至少让城中剩下的数千人突围回北平去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田豫将军,你看,有一条人影过去了!”突然一名白马义从指着不远处,有些吃惊地对田豫说道。
田豫顺势看去,果然只见敌营前篝火像是闪过了一个人影,速度极快,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发觉。
那人似乎拿着几把飞刀,每走几步,就会蓄势而发,每次出手,都会有一名单独巡逻的乌桓哨兵被一箭毙命,可见武艺之高。
好厉害的武艺!世间竟有如此厉害人物,田豫暗暗赞叹。
“奇怪,公孙太守难道还派了别人前来吗?”几人有些疑惑。
田豫摇头:“非也,主公麾下白马义从虽然各个善射,但是都没有此人这般出神入化的手段,料想应该是一名民间的义士!”
巡逻的士兵平白少了好几人,乌桓人即使再傻也发觉不对劲了,几个家伙很快便发觉了地上的血迹,刚要出声大喊,田豫已经同自己人借着淡淡月光,摸到这些敌兵的身后,掏出匕首来,快速一抹,消除了险些出现的危机。
那个神秘人看到了这一切,放下了手中的飞刀,缓缓从树干背后的阴影里走出,他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却做一个游侠打扮,淡淡月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半面脸庞,看起来极是英气,尤其是那一身虎皮做的锦袍,明眼人一下便可猜到,这应该是他的猎到的老虎皮做成的袍子。
“你是公孙瓒的人?”此人打量了田豫及其身后的白马义从们一眼,凛凛而道。
“是!公孙太守麾下白马义从,田豫!”田豫回答得简单而干脆,却不知道这个人的来意是什么,也不敢放松戒备。
那人理解田豫此时的举动,于是空手以示无敌意,微微一拱手,一笑而道:“在下夏侯博,字伯南,一介布衣,粗有武艺,闻听公孙太守被乌桓人围困在此多日,于是便想潜入乌桓大营,刺杀丘力居,助公孙大人脱困!”
田豫顿时对这个夏侯博无比钦佩起来,丘力居是什么人物,与公孙瓒交手多次,功夫自是不说,身边的护卫肯定不会少,哪怕这个夏侯博能耐通天,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不忍见如此义士白白去送死,便劝说道:“夏侯壮士且慢,那丘力居据说天生神力,且出入有数百刀斧手护卫,壮士只怕不能成功,反受其害!”
夏侯博笑了一下,不以为意道:“多谢阁下好意了,可是事在人为嘛!阁下看样子,也是要执行什么机密任务吧,不如这样,在下替你引开前面那群敌兵们,如何?”
田豫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夏侯博忽然已经取了几把飞刀在手,瞄准附近几个说笑的乌桓敌兵,应声激射而出,无不刀过封喉,令人咋舌。
随着这数人倒地抽搐而死,乌桓士兵们被彻底惊动起来,他们大吼着田豫听不懂的语言,乌压压地冲了出来。
夏侯博朗声大笑,对田豫道:“要是你我还能有命相见的话,一定与君痛饮!”
说着他身形一翻,冲到了营帐之前,恰巧面前一堆篝火,他伸脚一踢,瞬间将篝火踢散,霎时火光四溅,阻断了乌桓敌兵的来路,他们立即拔刀来挡,猛声怒喝,势要将夏侯博大卸八块,而夏侯博早已取了一根还在烧着的柴火在手中,趁势挥舞,敌兵无人敢于逼近。
而夏侯博的视线却是想着田豫的藏身之处,意图很是明显,要田豫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穿过敌兵开始变得薄弱的守卫方向。
田豫在短时间内下了一个决定:“留下两个人,如果这位壮士有危险的话,你们就要设法救助!”
当即有两名白马义从挺身而出,慷慨说道:“明白,白马义从都是恩仇必报的男儿,将军放心去吧!”
田豫拍了拍这二人的肩膀,沉声道:“好样的,白马义从,好去好还!”
“好去好还!”在场几人都一起沉声呐喊出来。
田豫唏嘘一声,带着几人趁着夜色而去,剩下的这二人各自一点头,默默拿起了自己的兵器。
夏侯博这里毕竟不能持久,虽然开始弄了乌桓敌兵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地对方发现只有夏侯博一个人之后,也不再有所顾忌,守备军营的敌将迅速命令士兵关闭了寨门,把守好了几处要道,又命数十弓箭手们躲在隐蔽的角落里,打算一有机会,就将夏侯博射杀。
“砰砰砰”夏侯博奋施神威,又一次打退了乌桓敌兵们的猛攻,这个时候才发现退路几乎已经堵死了,不由暗叹自己太过于冲动了,小看了这些乌桓人,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暇多想,眼看着又有几名乌桓敌兵挥枪来刺,夏侯博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几声响过,枪头无不应声而断,任是如此,这些断枪还是撞击而来,将夏侯博逼得后退数步。
夏侯博当即只觉得胸腔内翻江倒海,像是着了火一般,然而未及他多做反应,那些士兵们忽然一齐后退了几步,夏侯博不明其意,还道是对方怕了自己的武艺,于是打算转身夺路撤退,却不料空气中顿时传来几声破空之声,数十支利箭如雨而落。
夏侯博悚然一惊,就地一滚,避过了大部分的羽箭,其余箭支也是几乎擦着他的身子而过,那破空之声在他耳畔呼啸而过,他明白,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被万箭穿心!
而现在,他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乌桓大营的士兵,只怕是也距离万箭穿心不远了!
“继续射!不要停!”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夏侯博再次吃惊万分,这分明是汉人的声音!
虽然有的乌桓人也会说汉文,但是显然说得没有汉人地道自然,总是少了韵味的,而这个出现在乌桓人中的汉人,又该作何解释?
莫非这就是那个田豫来此的目的?
但时间已经容不得夏侯博多想,又是一波箭雨呼啸而来,他这次可谓是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只好身形一纵,从地上抓了两具敌军尸体来权做遮挡,箭雨过后,这两具尸体背后扎满了羽箭,简直是死得不能再死。
“愣着做什么,快射啊,继续射,不能让他逃出这里!”刚才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且很是急促。
不过这样,夏侯博也听清楚了声音方位所在,他不等对方弓箭手先发动箭雨攻击,反而露出身形来,大步流星地朝着说话那人而去,他决定了,即使受伤即使死掉,也要把这个家伙杀掉陪葬!
然而这次,两边敌兵的攻击居然没有先前那般激烈了,相反还传来了几声惨叫,夏侯博有些疑惑,回头看去,只见两名白马义从手执弓箭,瞄准的正是那些困扰夏侯博的弓兵们。
“夏侯壮士,您没有受伤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二人心领神会地一笑。
“好说,看某家的飞刀!”夏侯缓过神来,倏地摸出几把飞刀来,顺势而发,当即也放倒了几个要偷袭这两个白马义从的乌桓敌兵们!
“他们还有帮手,大家小心——啊!”
那个乌桓敌兵中的汉人又说出一句话,不过确切地说,是半句而已,因为后半句还没有说完,夏侯博已经发现了这人的所在,几个起落,一把便将这个汉人给狠狠揪了出来。
只见这人生得极其猥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个人,夏侯博恶心了一把,忍着没有吐出来将此人踹到在地,乌桓敌兵们似乎也有些忌惮了,纷纷只是呐喊呼喝,却无人敢于上前进攻。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侯博拿出刀来,威胁着这人而问道。
“我,我,我——”这人满眼惊恐,欲言又止。
“噗”地一声,忽然一支暗箭从远处而来,正中此人后心,他闷哼一声,大睁着眼睛,倒地而亡。
“可恶!”夏侯博握紧拳头,微微发怒。
而乌桓敌兵们顿时像是炸了锅一般,再次拿着手中兵器,朝着夏侯博与二名白马义从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