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3.车骑将军
“有待提高?还是公义会说话!”
“我只说四个字,其他重要的还需要段公斟酌了!”
“公义,那个山谷如何?”
“很不错,但是进入的洞口需要加大,对,加大里面的一截,外面的最好能封堵上!里面群蛇可以让启羌族的人来处理。”
“但是那里缺少光线!”
“让马钧和墨后都去,阳光不是问题!”
“面积太小!”
“不小,我们这永丰镇,是因为最多只能建两层,我们在那至少四层,甚至六层,以高度换取空间,你说呢?”张任可是叹了叹,要是能跟后世一样建十多层,那估计可以将整个永丰镇都搬进去。
“公义,你说的有道理!”段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只是可惜里面浓郁的天地元气!这样容易散掉!”
“天地元气?”段颎到了摩天岭,当然也就知道了天地元气的作用:“或许旁边开出村庄,那个山谷用于修炼,应急的时候可以作为避难所!”
“段公说得有理!”
“将那些蛇肉分给镇里的人,嗯,让罗蒙来分就行了,他是队长!”
“也行!”
后面几天,张任将秦熙和段颎叫在一起,商谈摩天岭和启羌合并,当秦熙看到段颎的时候,无比惊讶,秦熙当然知道段颎,那时候段颎已经是常胜将军了,在凉州一带已经家喻户晓,对于段颎的用兵,秦熙敬佩不已。
议论完之后秦熙提出自己的小女儿嫁给罗蒙之事,段颎没经过罗蒙同意,直接将婚事钉在罗蒙成人礼那一天,婚礼后两个月后,罗蒙和成人礼后的胖子携手去雁门郡,这是后话。
七月,雒阳,此时雒阳人声鼎沸,到处都可以看到读书人,仿佛半个大汉士人都到了雒阳一般。
风入松茶庄最高层,张任和贾诩下着一盘棋,看着楼下人山人海的士人,有所不解。
“雒阳怎么来了这么多士人?”
“主公真的不知?”贾诩下了一个棋子,笑了笑。
“我?为何要知道?”张任被问得莫名其妙。
“果然,所谓拥有了就不懂得珍惜!”贾诩笑道:“主公知道么,这是大将军造势,为皇子辩造势,邀请了尊师康成大师前来太学,公开讲课,而且花钱通过皇家商社广告出去,我想这大汉一半的士人都知晓了,这时候雒阳城内荟聚了整个司隶校尉署的所有儒林人士,还有四周不远的儒林中人,还有很多人在路上,现在太学热闹非凡,很多人已经在那儿排队占位置了!”
“老师会来讲公开课?”张任知道老师应天子邀请偷偷地给鸿都门学讲过几次课,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重要的是,那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那就是天下第一大儒郑玄公。
张任沉思一会儿,慢慢想通了为何老师会答应,这大将军何进为皇子辩造势,老师心里也清楚了天子的选择,所以为皇子辩造势,也乐见其成,也不会得罪袁家,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所以这几天龙门客栈、念奴娇、首上骚等场合也火爆异常,寰宇也趁机加了几场拍卖!”
张任笑了笑,古代文人墨客总是这样,手里有钱不去玩玩怎么好意思叫风流或者吻人骚客呢?那就是浪费大好时光了,但也就是因为越接近乱世越疯狂,不过,不疯狂,自己怎么赚钱呢?要知道自己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了。
城北,大将军府,何进和属下袁绍、曹操、陈琳等人大笑。
“好,这事孟德办的好,办的妙,当记一大功!”何进笑道。
“全赖大将军的名声,康成大师才能答应下来!”曹操一边陪笑,曹操知道当时郑玄可是想了很久才答应下来的,老师已逾六十,这样来回自己也是于心不忍。
“大将军,后面宣传的事情就让绍来吧!”袁绍笑道。
何进点了点头:“好,此次本初建议让皇商宣传的确很妙,天下大半有为之士都汇聚到京畿一带了!”何进没有说这钱是袁绍出的,但袁绍在自己心里已经上升到心中第一位的位置上了。
“这都是大将军的威名!”袁绍一礼。
“哈哈哈……,好,大家都下去吧!”
“诺,大将军!”
袁绍和曹操出了大将军府,袁绍对着曹操说:“孟德,今日就此别过!”
“本初兄,好,就此别过!”
袁绍朝身旁一个腰间一把大刀的武者说道:“走,回去!”
曹操看着袁绍骑着马匹离开,对着一边等候自己的一个四十多岁,头上小冠,打扮倒像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男人说道:“雨孝,让你久等了,我们也回去吧!”
这个叫“雨孝”的男人朝曹操一礼:“主公,请上马!”
曹操点了点头,骑上自己的马匹,看了看雨孝,然后说:“走!”
此次曹操去青州请自己的老师,康成大师,最大的好处就是通过自己老师介绍,请到了这个“雨孝”先生帮助自己,曹操问:“刚才那武者,是何等实力?”
“如果在下没有看错,应该是河北颜家之人,一流境巅峰!”雨孝慢悠悠的说道。
“哦!”曹操眯了眯眼,看来自己这个好友也是到处寻找能人异士啊,河北颜家,有名的武将世家,随便出来一个就是一流境巅峰啊!
八月的雒阳已经开始凉快起来,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床上一个女人慵懒的躺着,头发散开来,将整张床都铺满了,床上的女人身上披着一张火红色的貂皮,似睡非睡的样子,脸色泛起一阵潮红,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身体舒展开来,轻轻的哼着……
美目突然一张,回到现实之中,梦里让人羞耻的事情,就够自己回味很久了,美女做了起来,轻轻的抚摸自己的手臂,自己虽然近三十了,但身上的肌肤依然嫩滑,美女站了起来,旁边马上有侍女给她拿来衣服披上,美女看了看镜子里的美女,依然美貌,依然动人,我见犹怜,可是皇帝已经整整七年没碰过自己了,就算是整个后宫之主又如何,何青青看着镜子里沉着脸的自己,沉着脸的自己居然有了一些威严,威严?自己并不喜欢,哪个姑娘希望自己威严,而不是娇媚动人?自己没有开心的事情啊,这偌大的长秋宫,除了几个宫女太监空荡荡的,在刘宏的节约的制度下,后宫宫女减掉大半,辩儿早被勒令进了太子宫读,离开这长秋宫,这对于何青青来说心里很难受,虽然这是后宫的制度,辩儿的搬走让这长秋宫更加宽敞,空荡荡的,更少了几分生气。
“皇后,车骑将军求见!”一个宫女走进来说道。
“车骑将军?”何青青皱了皱眉头,自己两个兄长,同父同母的何进现在是大将军,慎侯,总镇京师,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看到现在世家都在巴结着,是自己在宫外最大的外援力量,是辩儿未来的基石,至于这个车骑将军何苗,是父亲的继母的孩子,本来姓朱,叫朱苗,随着继母来的,异父异母的哥哥,何青青总感觉看不上,说啥呢?听说,外面就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一个车骑将军,开府之权,府里就没几个帮忙出主意的,这跟人满为患的大将军府完全不一样,外面传来这何苗也只是吃自己和哥哥的一碗饭而已,不然,那会有车骑将军之位啊!只是名义上他依然是自己的哥哥,自己总不能避着。
“让他在前面等一下!”
“诺!”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走出去。
“帮哀家更衣!”
“诺!”两个侍女过来帮何青青打点。
长秋宫前殿,何苗坐着喝着茶,这长秋宫的茶水真的不一般,何苗喝了一口,马上就知道,这是关中仙毫,风入松出品的系列,有道是:天下茶道皆出自风入松,风入松分系列,每个系列都有上中下三等,和顶端的极品,据说出一个低端品牌,将下等茶叶分出来,这风入松是真赚钱啊,就这么一杯上品关中仙毫,外面估计就是十几两银子,就算这么贵,还是有大把大把的人买,有的时候在那宴清都和川红花芬花芬吃饭的时候,有世家子弟拿出那么一小袋极品,那一小袋就值四、五两黄金,一小袋只能泡一杯而已,何苗好想称一下,到底是茶叶重还是二、三两黄金重,不过,泡下去就飘香四溢,在饭桌上倒上这么一杯,菜味都被掩盖了,简直是饭桌上的中心点,让所有人羡慕不已,相当于坐着蓝宝姬尼的马车从雒阳城中穿过,众人侧目的样子,嗯,蓝宝姬尼就是雒阳城唯一的车行,跟别人不一样,蓝宝姬尼车行卖的车是连马一起卖的,最低等的马就是上等好马,据说还能提供千里马,当然那价格不菲,十万金起,让人敬而远之,不过,总有人买的,那辆蓝宝姬尼,买的人就是这雒阳首富川红花芬花芬女掌柜张羽,当看到马车的时候整个雒阳城都轰动了,四匹汗血宝马拉着炫目的不能再炫的车,这还是车吗?是简直是宫殿的缩小版嘛,后面车厢极大,估计可以在里面围上一大桌人吃饭也没问题,嗯,据说还有如厕的地方,外面金碧辉煌,据说那些金闪闪的都是用金粉调制的,真正的金粉,不是所谓的铜粉给,精美的雕工,一切如此完美,如工艺品一般,对了,车厢最后写着“四驱”,好像说是四匹千里马才能叫四驱,据说最后落地价十六万白银,由于张羽身份是平民,马车四匹马是不能使用的,所以,这还要去洛阳令那儿申报批准,最后由于特殊贡献,天子特批,才能在使用这四驱马车。雒阳城的世家突然间觉得十分划算,自此之后世家们狂涌上门订购,据说还涨价了,现在已经排到明年才能拿车,要提前拿车,还得加价,尽管如此,依然是一车难求……
当何苗感叹,有钱真好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何苗的思绪,何苗立刻站了起来,一个头戴凤冠俏丽的身影从帘子一侧走出来,何青青右手轻轻的搭在前面那个宫女手上,走到自己殿中主位之上,后面跟着的侍女分列两边。
“叩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何苗跪下叩首道。
“车骑将军,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这么拘束!”何青青虽然说何苗是一家人,却叫何苗为车骑将军,语气也生分很多。
644.入嘉德殿
“启禀娘娘!”何苗并没有在意,自家这个妹妹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心中有数,但还是装作没有发现一般,何苗看了看何后的身后。
何后早已经不是当年生涩的采女,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坐上后位也已经八、九年了,当然知道车骑将军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何苗想说什么,但是一定是其他人听了不是很好的事。
“你们下去吧!”
“诺!”宫女们马上撤离这长秋宫的前殿。
“娘娘,陛下这段时间有没有一直呆在后宫,或者宠幸哪个妃嫔?”
何青青知道,这天子刘宏近段时间的确身体不适,都搬到南宫嘉德殿去了,自己收到消息就是天子刘宏被淋了一场大雨,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好,本来以为一小段时间就好了,没想到这么久,在自己记录里,已经很久没到这北宫来了,嗯,有几次,也只是去永乐殿,连两个皇子都是召到嘉德殿去查看学业的。
“没有?来北宫也只是去永乐殿!”何青青听出了何苗的一点意思,却很沉着的回答着。
“陛下十二岁登基以来,除了一些特殊事情,几乎天天上朝,很少超过三天不理政务,算的上是很勤奋的,陛下才而立之年,天天在嘉德殿中……,上早朝都很少!”
“你是说……”何青青站了起来,看向何苗,虽然自己老早有隐隐不安,但是七年的不宠幸,何青青对刘宏虽然会打听消息,但很少深思,这里是北宫,能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人并不多,而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说是打理整个北宫,但实际上也只是按规章办事而已。
“娘娘当早点打算,最好能一改往常,能去照顾陛下!”
何后喃喃自语的说道:“他会让哀家去么?”
“臣觉得会!”何苗想起自己府上一个谋士说的话,然后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陛下的心思,但是陛下若意属辩儿,就不会不见你,如果不见你和辩儿才是我们何家真正的危机时刻了,那时候我们应该早做打算。”
何青青向前走了几步,慢慢想着,帝位传承这事情当然是何青青最为挂心的,不然,当年不会出手杀掉刘协,只是没想到最后是王荣死亡,算是误中副车,要是能杀死刘协,自己就算是死,也值得了,那时候天子盛怒,让自己差点陪着王荣那个贱货去体会地狱生活。
这些年来,没有宠幸,何青青也只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着,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就这么过了七、八年,还好自己的两个兄弟在外都是实权一派。
“真的有用?”何青青看向何苗。
“当然,而且陛下几个月没有接触过女人,这时候如果妹妹出现在陛下面前,陛下的品位妹妹肯定知道啊!”何苗对何青青挤了挤眼。
何青青突然发现何苗帅气,这话好有道理。
“娘娘有没有想过,陛下更喜欢协皇子,但一直以来没有削娘娘的后位,更没有削弱兄长和我的权利,反而是增强了我们的权利,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陛下要倚靠我们何家!”何青青有一种骄傲,何家的强大,让自己有了底气。
何苗一愣,没想到何青青现在居然有了这种自豪感,心里叹了叹,“娘娘,我们何家是陛下捧起来的,他能捧我们何家也能捧王家、李家……”何苗随意一说。
“朱苗……,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何家只是屠户出身?王家,呵呵,就知道王家,朱苗,你给哀家滚出去,滚,滚,滚……哀家不想见到你!”何青青听到王家就有气,不是王荣那个贱女人,自己那会这样子,不敢说独宠,但也可以让陛下常来长秋宫,这何苗意思自己当然知道,自家的权利是天子给的,不是兄长的能力,不是兄长,自己怎么进入这皇宫?怎么入主长秋宫?这朱苗如何成为车骑将军?这是忘恩负义啊!
这时候,两个字,何苗触怒了何青青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何青青盛怒之下直接叫何苗为朱苗就很明显了。
何苗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说了个王家而已,至于么,早知道不说王家了,但事已至此,何苗朝何后一礼,“娘娘!请让兄长离那些世家远一点,那些世家没好心!”
何青青背对着何苗,没有搭理,何苗长叹一声,袖子一甩,然后离开了长秋宫。
何青青等何苗走后,思索了一会儿,叫过一个宫女,“下午,太子宫学下课之后,把辩儿叫过来!”
“诺!”
“大长秋!”
赵忠马上出现在何青青跟前。
“哀家知道你和让公关系好,当年也是你们帮助了哀家,从哀家那里拿两百两黄金送给让公!至于那套金杯,你收下吧!”
赵忠抬头看向何青青:“谢皇后!”
“晚点哀家带辩儿来嘉德殿!”
赵忠明白何后的意思,这是去打点的。
嘉德殿中,刘宏刚做完一些任命,然后咳嗽了几下,喝了口水。
“陛下,太医说,你现在不能太劳碌!”旁边张让提醒道。
“这奏章都这么多了,朕不做谁来做?朕不做,给外面袁槐等人,他们可乐了,他们就等着这个!”刘宏看完一份奏章后,长吁一口气,近期是休息,但脑子清醒着,现在该人员调动了,这些任命不能马上完成,要分阶段完成,这些事情要是袁家杨家这些人做,可以让天下官吏都是他们两家的门生故吏。
这四、五个月,刘宏一直在床上,四圣齐灭的那一天,赵云奉旨去天柱山了解消息后,刘宏在雷雨中淋了近一个时辰,王越和张让让他回房都不肯,直到直挺挺的倒下来,王越和张让抬着他回到德阳殿中,经太医诊治,皇子辩带史三进宫,刘宏醒来看到史三也没说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天柱山对于皇家的重要性,当皇家失去了镇守天下的雄兵之后,自己的汉传玉玺还不如天柱山有用。
那天……
“陛下因阴雨生病,应该在阳气足的地方保养,而嘉德殿为皇宫阳气最足的宫殿!”
那时候,刘宏吃力的说:“阿父,让将作大臣去整理一下嘉德殿!”
“诺!”
“史三,你赶快回天柱山!你师父……”刘宏没有继续说下去。
史三是孤儿,是师傅左慈救回的,史三不知道原因,但刘宏的话他是听的,所以没有了解为什么,就向刘宏一辑,朝皇子辩一辑,然后就出了德阳殿。
就这样,过了些时日,刘宏将德阳殿搬到了南宫的嘉德殿。
后面的时间,刘宏很少从床上起来,最多抬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晒晒……
刘宏有了足够的时间躺在床上想这想那,想着当初十四岁,也就是即位第二年,一个黄昏的时间,偶然进入德阳殿,进入德阳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右手手皮磨破,出了点血,在德阳殿的一个角落里,自己看上了一个很精致的瓷器瓶,当想拿下来的时候,左手却没拿动,后来用右手,居然能将这瓷器瓶拧动,出现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一个需要刘姓血脉才能开启的盒子,刘宏不小心用自己的血液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一份卷轴,用黄金镶边的布匹做成,是先帝刘志留下的,一个东汉皇族的秘密,大概的意思就是,雒阳汉朝第一任皇帝刘秀知道天不假年,但自己手上倚靠世家建立王朝,但不希望后代子孙被世家架空,咬着牙上了传说中的圣人生活的天柱山,天下圣者何其少,而天柱山却是代代有圣者,于是历经千辛万苦到达山顶,找到了当时的天柱山掌门人林汐子,也就是乌角先生左慈的师祖,终于在商谈之后林汐子答应刘秀,愿和门下之人代代守护刘汉天下,安天下百姓,所以两百年来,始终有圣级人物守护着刘汉王朝,哪怕在梁翼权倾天下都不敢随意起篡位刘汉王朝,而自己却有两圣在自己身后支持自己,一直到那天四圣齐灭,刘宏觉得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突然间失去了,这种落差……
当时就那样愣着,哪怕王越和张让让自己回去,也听不进去。
这是每一代帝王口口相传的信息,在先帝刘志手里,却差点断掉,调皮的刘宏却在德阳殿幸运的找到先帝刘志精心布置下的卷轴,知道了历代大汉天子的最后一张牌,但这张牌突然间消失,或许天柱山不远的将来还会出现圣级,但是,这短暂的时间里,或许给有些宵小之辈有机可乘,何况太医的嘱托,自己的身体,刘宏也很无奈,一直以来自己的勤奋,但在女人身上也是花了很大精力,宋后在后宫的时候,刘宏还算节制,只有那段为了拥有继承人才有一段荒淫的时间,宋后出宫后,刘宏就没有了节制,后宫也有嫔妃效仿程妃,只不过样式不一样,还有几次一下子上百人一起裸泳,外面传千人共浴,奢靡非凡,当时几乎有宫女送餐入内就是被疯狂了的女人们剥光送到刘宏面前,如同黑洞,只进不出,那次刘宏用了好几个月才慢慢恢复空虚的身体,也落下了病根。
“陛下,皇后娘娘领辩皇子来看望陛下!”中常侍宋典进来禀报。
“皇后?”刘宏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这段时间都来了十几次,都被阻拦在殿外。
“辩皇子也来了!”张让轻轻的提示道,下午大长秋赵忠送了两百金过来,张让和赵忠之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刘宏看了一眼张让,父母之间就算关系不好,但是孩子面前总是要做做样子的,然后缓缓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何青青牵着刘辩轻轻的走入嘉德殿,何青青用披风包裹着身体,走路轻盈,脸色娇白,让刘宏一怔,这何青青怎么像是年轻了十岁,如同尚在十八岁,正风华正茂的时间,让刘宏想起湖边夜袭的情景,瞬间从心底升起一点渴望,毕竟好几个月没有经历过了。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何青青起身端坐在刘宏身边不远的地方,然后抬头对张让说,“阿父,带辩儿去玩一会儿!”然后朝刘宏一个媚眼,让刘宏心痒痒的。
刘宏虽然心痒痒的,但是还是很好奇何青青的披风为何不脱掉。
645.西部鲜卑
旁边张让当然明白,朝四周挥挥,然后走下去,跟刘辩说:“殿下,咱家带你到后面看点新奇的东西!”
来的时候何青青就跟刘辩交代过了,待会母亲要和你父皇说点事,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十三岁的孩子多少懂一点,张让带着自己离开,也就朝刘宏一礼,然后就跟着张让离开了,殿门也关上了。
刘宏当然明白,毕竟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那种渴望,在何青青变年轻的状态下,刘宏有点期待,这何青青的披风底下有什么新的花样。
当嘉德殿只有刘宏和何青青两人的时候,何青青解开了披风,里面的衣服让刘宏一饱眼福,一身紧身白色和红色渐变的真丝过膝长裙,秀出何青青良好、紧致的身材,前凸后翘,还有细腰,真是迷人至极。
一炷香过后......
七年了,这是自己七年第一次,这七年都在梦里拥有,这一次真实感受到了。
何青青在一边偷偷地笑着,这长裙、内衣一整套是京城那最有名的武陵春出品的产品,据说男人看了无法自拔,所以特意派人出去偷偷买了几个最高端的系列,自己按天子最有可能喜欢的类型选择了一套,自己穿上后,自己都觉得脸红,果然,天子也不例外。
刘宏站了起来,心里无奈的说道:“这是无耻的伪装!这是赤裸裸的欺君之罪啊!也不知道哪个这么不要脸的家伙想的。”刘宏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在心里再次连续骂了三次“欺君之罪”。
这时候,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欺君的惯犯正在北邙山喝着茶和贾诩张瑞在一起,他们中间有一张巨大的沙盘。
“经过多年吞并,也扬部落、也麻等几个部落已经将受降城到狼居胥山西面这条线,向西五百里都已经握在手里,控弦二十万,是西部鲜卑一半以上的兵力了,大统领命令已经下达!也扬部落等部落全部甲士开始向西出击,开始吞并西部鲜卑,蒙胡为其守住东边,而大统领已经让蒙信率三万精骑骑兵出保障关,假扮鲜卑人与蒙胡四万精锐骑兵联手!”贾诩顿了顿,继续说道:“蒙胡部落有了我们的援助,现在发展迅速,已经达到十多万,精锐骑兵达到七万,其中重甲骑兵就有四万之多。”
张任点了点头,这自己当然明白,草原之上的人不像大汉,大汉几乎十人养一个士兵,甚至百人养一个士兵,但是草原上人比较强悍,几乎四、五人中就可以有一个士兵,有些部落甚至两、三人就有一个士兵,男女都要上战场,而蒙胡部落是装备不够,当初就可以有三万人队伍,两万重甲骑兵,而新来的五万人,大部分都是精壮,由川红花芬偷偷从草原各地收的精壮,然后送过去,所以已经有了五万精锐骑兵,虽然战力不如之前三万重甲精锐骑兵,但这几万新的骑兵在这草原之上已经很难找出匹敌的对手,何况当初精锐中的精锐:四万重甲骑兵,要知道这战力虽然不如当年那支五千人的死神,只需要七、八千重甲骑兵就相当于当年的五千人死神战力,但是人数远超那支死神数目,相当于五倍以上的实力,如果算上蒙胡部落那神出鬼没的打法,实际可以算是十倍以上的实力。
贾诩继续说道:“如果轲比能和东部鲜卑救援西部鲜卑,就可以出手了!预计,半年,最多一年之内,狼居胥山以西的西部鲜卑都归也扬等部落统治。”贾诩非常有信心的解说道,这次雁门郡、也扬和蒙胡等部落都出手了,兵力达到二十七万了,也扬、也麻这几个部落控弦二十万,在草原之上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战力。
“灭掉西部鲜卑,就开始自称西部鲜卑,也扬自称大人,休养生息,掐断中部鲜卑、东边鲜卑和西域的联系,还有依然要休养生息,静待机会!”
“那为什么不考虑也扬部落一统鲜卑?”
“不,我们要向西压制西边的匈奴,还有反意明显的西域诸国!”
贾诩和张任愣着看张任,这计划太胆大,国内未平,就想到朝西了。
贾诩站起来一躬:“主公,这我不认同,我们提前知道明年帝薨,天下大乱,以我们的实力财力,提前做好的准备,可以平定天下,西域路途遥远,哪怕是武帝命人西征也是劳民伤财。”
“文和,天下你或许并不知道多大,今天我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张任对贾诩的话并不意外,正常就应该这样,但是天下不只是这一点,张任拿出一张图纸,这是张任凭记忆力画的世界地图。
贾诩接过手,看向图纸,图纸之上,贾诩很是迷惑,以自己的智慧,居然一时间没有看出来,看了许久,一直看到贵霜两字,才慢慢明白,慢慢看出了那个标着“华夏”二字的地方,就是自己刚才所说的天下。
“主公,你是说,我们就住在这么小的一个地方?这里是鲜卑?贵霜、安息、大秦,这个大秦也有我们这差不多大啊!埃及?还有这边!”
“对,我们现在的天下就是这一点,还记得井底之蛙么?我们现在就是井底的娃!”
“主公,你是说,未来是想带着我们征战真正的天下?”贾诩有些激动,这可是比始皇帝还要伟大的功劳。
贾诩收复自己激动的心境,仔细想想:“不过,我们自己的国家怎么处理,不能不管吧!攘外先安内啊!”
“所以,今天,我们讨论一下,是直接向西发展,还是先平定我们内部?我想了多年,有个构思,拿出来讨论一下!”张任在贾诩和张瑞的眼光下,讲出自己多年来的几个想法,然后贾诩和张瑞将很多疑虑提出来,三人将问题一个个解决,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后,超一流境的张任倒是没有什么疲惫之处,但贾诩和张瑞早已经哈欠连连。
“主公,你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贾诩真的很钦佩。
“在康成大师的学府里!那时候我才十一、二岁,这个构思都有十年了!”
贾诩和张瑞并没有吃惊,因为跟着自己的主公那么多年,吃惊的事情已经很多了,见怪不怪了。
“此计划若成,主公足以比肩始皇帝!”贾诩叹到。
“文和,我可没想做皇帝,始皇帝给我们指了个方向,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千古之下,始皇帝仍然是第一人!这就犹如所有人在沙漠中,寻求生存,有个叫‘始皇帝’的人找到了水源,虽然经过二世无能,但是高帝、武帝等人,只是将泉水扩大而已,或者加固,变成一口井,只是井口大小而已,版图大小,后人所做的只是重复的做扩大井口的事情,哪有找到水源重要?所以始皇帝才是千古第一人!”张任很清楚,如果始皇帝是转世重生,早就准备鲸吞天下了,那会只是这点地方?自己不是转世重生的话,也会死在诸葛亮的嘴巴下面。
“主公,过谦了!”张瑞打了个哈欠,真心地说道。
“好了,你们睡吧!我也要休息一下了。”
张任看着两人睡下,然后盘膝坐着。
嘉德殿偏殿。
“陛下,益州那边已经打点完毕,现在的益州刺史郤俭在益州横征暴敛、大肆收税、烦扰百姓,现在益州都在等着救星!”
刘宏敲打着龙椅上的扶手,很清楚刘焉已经准备好了。
“陛下,要早做决定啊!”刘焉看着刘宏,“刘汉江山要多一个保障啊!”
刘宏抬起头:“皇叔,朕能下这个决心,但你进川只能带幼子刘璋和循儿进川!其他子孙就留在雒阳吧!”
刘焉一愣,这很明显,天子对他还是不放心啊!不只是这样,还在自己身边放了一只老虎,幸好的是,此人的致命弱点刘宏还是交给自己了,刘焉嘴巴颤抖着,“陛下,老臣领命!”
“好,皇叔,你回去准备准备!你的孩子会在雒阳得到很好地照顾!”
“诺!”刘焉虽然得到最后的目的,但是却无法和自家孩子在一起,特别是三子,自己最喜欢的三子,前两年为了他可是费心不少,这让刘焉很是伤心。
老人岁数大了希望孩子在身边,但天子为大汉天下考虑,必须加一个保险,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刘焉走出嘉德殿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着。
北邙山中,张任已经在这呆了一段时间,这是张任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主公!”贾诩走进来,“刘焉或许会被封为益州牧!”
张任睁开眼睛,松开盘起的双腿,让两条腿着地,没有很意外,这是历史上明确记录的,后世将这一事件记录下来,历史上认为这一事件是东汉末年割据势力真正的开始,但英明如天子刘宏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呢?不符合逻辑道理。
贾诩从张任的脸色上看出,这事张任早就知道了,像是刚想起来似的。
“还有,那个叫甄宓的姑娘也要随刘焉去益州!”贾诩补了这一句。
“什么?”张任站了起来,这事张任不能理解的,“查,刘焉府邸那些去益州,哪些不去,走那条路!”
646.汉中太守
“主公,已经查明了,随刘焉去益州的只有幼子刘璋和刘璋长子刘循!长子刘范、二子刘诞、三子刘瑁,和孙子们都留下,这次发现了两个事情,第一甄宓和刘焉孙子刘循一直在一起玩耍!另外一件事,主公或许更感兴趣,刘循的生母在嫁入刘焉府内之后就死了,最重要的事刘循生母听说来自宫里。”
“宫里?”张任灵机一动,联想到刘宏酒后跟自己所说的话,豁然明白了很多:“我明白了,陛下的布局了,这就是陛下的后手!”
贾诩虽然也有过这样的推测,但这个推测不是一般人敢说出来的,这也胆大吧,真的这么做,就意味着天子刘宏要有大手笔。
“这刘循必定是陛下第三子,州牧就是一个州,军政一把抓,难怪会给刘焉,第一,刘焉是汉室宗亲,刘焉岁数已高,第二,刘璋是软弱的人,那么这刘循长大后,很容易接下益州牧,在益州积蓄力量,看天下聚变,待天下都已经疲惫不堪,如高祖出汉中而席卷天下!”
张任看着荆州,笑了笑,“然后刘表下荆襄,为刘循守荆襄七郡就是守住了南边的入口,刘表成为挡箭牌!”张任心里补了一下,难怪刘表会对益州没有兴趣,属下怎么说都没用,或许他的那个最有名的外甥女婿就曾经怂恿过他,后来人说刘表老迈已经没有雄心,实际上他是在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样,益州只有汉中可以进入,那么陛下必定选择一员虎将随着刘循进入益州,守汉中还有上庸这一片即可!”贾诩接着说道:“恭喜主公,看天子的手段,此人非主公莫属,主公就是这一刘汉最后的守卫者,或许不只是汉中太守,益州别架、益州从事!”
“没想到歪打正着,当时我只是想把自己人带入汉中,能保证自己的人在乱世中更好的生存下去!”张任苦笑道,很清楚自己这个姐夫的推断并没有错,自己难道真的拥有主角光环,这也行?张任忍不住看了看角落里的镜子,可惜并没有看到那显眼的主角光环。
“或许也是因为主公是益州人,这也就是为何当初主公卸下南阳太守,陛下将汉中九县的县令交给我们自己安排的原因,那时候陛下已经想好了安置主公,而且虽然从南阳太守换成汉中太守,实力相差很大,但是对于外人来说,主公是等于降级,而且边远之地,关注的人也就少了,离开了争斗的中心地带,从而保护了主公,但汉中距离长安和雒阳并不是很远,进退自如,也是高祖龙兴之地,出,可以席卷关中,如当年大秦之势,退可以为皇子循镇守益州。”
张任点了点头,贾诩如此说,心里宽慰不少!
“主公,志才来信息,武当山上的轮廓已经完成了,进入下一步!”贾诩第一次知道张任在武当山建一个门派。
“嗯,动作挺快的!”
“主公,我有个建议!”
“嗯,说!”
“十三寨有些暴露了,既然主公能组建一个门派,那么可以让人去建其他门派啊,未来一旦十三寨出了事情,那么这些门派可以接应我们!”
“你的意思!”张任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一个恶作剧:“好,安排下去,除了武当山上的武当派,天下七大门派,五大剑派,比如:泰山派、华山派、嵩山派、恒山派、衡山派,还有天地会、红花会如何?”毕竟这个时代单单以授武为生的门派,并不多,毕竟生存很少,还想花钱练武,这就很少了。
“好,这当然可以,建议各派出五十人为根基,每一派最多两百人,可以相互比试,吞并,每五年一次争武林盟主,相互吞并,但作为根基五十人不能出动,这样可以练出精英,不得参与诸侯纷争,只等待我们的召唤!”
“这个主意不错,这为首的最好是由中情派出!”张任站起来,略微想了想,“文和,还有件事,你需要派人走过死亡之海,不只是西域长史府,还要进入贵霜、安息、大秦,打听一切他们的情况,早点做打算!”
“是!”贾诩对这些国家一概不知,但看着地图的面积,说明贵霜和安息一样强大,而大秦和大汉差不多,这说明实力不容小觑,既然有意窥视,这些部署是该动手了,之前自己这里只是和若兰取得联系,增加人手进入西域长史府。
贾诩再想了想,说道:“主公,可以准备一些人手,在他们国度准备一些破坏,延缓他们的发展!”
“嗯,这可以,人手你来选,财力资源,张瑞支持上!”
“是,主公!”张瑞回答,“要不要准备一支商队去大秦?”
“嗯,奇正结合,不错,文和打理!文和,让陆龟去,蒲昌海那里可以征集人手,嗯……,越亚配合!”
“好!”
“越亚,准备一次采购全大汉粮食,要同时,同一天,每个地方采购当地市场上的三成粮食,运输入汉中!”
“主公,是不是太多了,已经四次大收购,第一次的给了雁门,另外两次的都进入汉中,汉中才三十万人,这是不是太多了?”
“张大总管,估计有所不知,汉中突破一百多万人口不在话下,我们每次采购都是市场上买卖的两成,这次稍微多一点而已,主要是采购世家豪门手里的存粮,百姓家的存粮必然远多于市场上的粮食,而且我们只是在大汉八十多个城同时收购而已!不算太多。”
“汉中会有百万人口?”张瑞好奇道。
“哈哈!不久就知道了!”张任笑道。
一只信鸽飞进房内,落在贾诩手上,贾诩打开字条看了看,然后朝张任说:“主公,陛下召见,毕岚公公已经到府里了!我看主公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
“嗯,有可能!好了,我该回京城了!”
“主公保重!”
嘉德殿,张任在毕岚引领下,进入殿中。
张任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义,平身吧!”
张任站起来,看向刘宏,刘宏脸色苍白,如同大病初愈,自己的师弟赵云却不在身旁。
“公义,令师之事,朕已经听子龙说过了,请节哀!”
“谢陛下挂心!”
“查到谁干的么?”
张任摇了摇头,如同自己所预料的那样贾诩告知的信息柳父已死,线索都断掉了。
“不论是谁,都该灭九族!”刘宏很清楚这是什么影响,天柱山上的圣者都会站在皇室一边,没有圣者支持,皇室当然会有影响!
“谢,陛下!”
“这次来,朕想问你几个问题!”
“陛下请讲!”
“汉中,公义如何看的呢?”
张任心里一喜,果然如贾文和所料,对于汉中张任已经了如指掌,于是说道:“汉中北依秦岭,南靠巴山,中间汉中平原,沃野千里,乃高祖藏龙之地,汉中平原东侧,则是月河谷底,水草丰茂,乃是我汉家天下的福地!”
“那,防御呢?”
“陛下,汉中乃益州门户,西侧有阳平关制约故道,不管是关中进入益州,还是益州进入关中,都受其制约,乃益州北门户,东侧则有上庸、钖县、房陵三县,多是山地,易于防守,乃用兵之地,北有秦岭横阻关中,只有峪谷、子午、褒斜等小路,如果烧栈道,则天下雄兵百万,也无可奈何!”
“烧掉栈道,那么出兵怎么办?”
张任略微思考了一下:“峪谷、褒斜等小路可以如子午关一样建关隘,关隘放于离北出口三、五十里地,由于路窄,只需要千余人,则十万雄兵也无可奈何!”
“那么公义认为,据汉中而守益州北大门,需要多少士兵才能万无一失?”
“汉中东面上庸、锡县、房陵多山地,不管是南阳过来,还是襄阳、江陵,这三个方向,还有水陆都有可能的情况下,这一块至少一万余士兵,至于峪谷、子午、褒斜等道路,总共三、四千人足够,阳平关实际上也只需要三千士兵足够,不过,如果自故道北来的军队将我们堵在阳平关,而直接南下白水关,这就很麻烦了,那么至少要有五千,甚至一万精兵出阳平关,协助白水关击退来敌,不过……”
“不过什么?”
“要是白水县划分给汉中,在故道这里建一关隘!”张任指的是白水关北面百里处建关隘,那么整个益州都在其保护范围。
刘宏想了一会儿,的确,要是白水县划分给汉中,那么就非常安全了。
“不行,这动作有点大,会引人注目的!”刘宏自言自语道,然后抬头看向张任:“给你两万兵马,你能守住吗?”
张任一怔,朝刘宏一拱手:“陛下长剑所指,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刘宏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眼神却透出坚定的喜色,“朕想让刘焉入益州,领益州牧,公义如何觉得?”
“陛下,不可!”张任朝刘宏一拱手,朗声道:“州牧者,一州军政大权全握,何况是整个益州,如同当初分封,现已决定虚封,何苦开此实封之道,益州易守难攻,如国中之国,天下诸州郡效仿之,未来天下效仿,会导致天下分崩离析!”
刘宏点了点头,他岂有不知之理,但是作为刘汉的最后一张牌,给刘汉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只是一个刺史,还能制约,但同样会被节制,那么这张牌一点用都没有用了。
“这个朕知道,所以,朕需要你去益州,那是你的老家,现在只能给你汉中太守一职,同时协助刘焉平定益州!未来,益州别架就是你了,同时能制约刘焉,你还要帮朕保护一个人,这个人,朕以后告诉你!”
“陛下……”张任想劝一劝,这是来之前贾诩特意交代的,最好这样多表忠心。
“可以么?”刘宏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张任。
张任回想起,上一次,刘宏所说的,心里一紧,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朕将自己最重要的都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珍重!”
“诺!那现任汉中太守程武文呢?好像他干的不错!”
647.入主汉中
“嗯,朕也注意到了,这个程武文我看了他倒是买了两次官,但还是很不错,在任期间,踏踏实实做事,据说他是走西域,贩卖赚到了钱,回来买个好的出身,程武文会平调到犍为,任太守!”
显然刘宏早就注意到陈武文了,也早就想好安置陈武文。
“谨遵陛下意旨!”
“允许你在汉中,征兵……”刘宏顿了顿,然后缓缓吐出四个字:“三万,上限!”刘宏不会忘记这家伙当初在平城做的事情,不过那几个最强的将领不在张任手里,所以这兵不能太少,但说清楚,这是上限,不然这小子或许会倒腾出六万士兵,这就很危险了!
“陛下,我只是汉中太守,这好像逾制了……”张任一脸为难,大汉制度,没有战争,一郡最多只能拥兵八千,雁门郡是因为边塞,这汉中现在哪有战争啊!。
刘宏当然知道一个太守征兵三万是逾制了,这可是杀头之祸,“好,朕给你一道圣旨!记住朕希望你能镇守汉中,以震宵小!”
刘宏将一份卷轴打开,旁边张让磨墨,刘宏提起比来,在卷轴上写下一道圣旨,然后拿起汉传国玺盖了上去,然后晾干一下,递给张让,张让托着圣旨放在张任手中,张任跪下双手接下圣旨,然后打开一看,然后将圣旨收起来,朝刘宏一拜:“遵旨!”头低下,嘴角轻轻一咧。
“当然目前这时间,对外最好表现只有八千士兵,至于其他士兵,怎么藏兵你自己决定,只有万不得已,才能拿出这道圣旨!”
“诺!”
“刘焉皇叔很快就去益州,到时候,或许需要你帮忙,即日就去汉中吧!”
“诺!”
张任任职汉中太守在雒阳传出,世家之人都在欢喜不已,这个杀人狂魔最后总算去汉中了,汉中和南阳相比,那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地方,汉中虽然是一个郡,但实际就像南阳的一个县而已,这说明天子朝他们低头了。
这时候刘焉带着小儿子和孙子离开雒阳却显得更为悄无声息,州牧这事现在还没有公开,刘宏意思就是等刘焉平定益州之后再说。
张任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但是手里拿着三万募兵的圣旨,却是张任多了三分底气,一般一个郡最多八千士兵,但是汉中给了自己征兵三万的权限,那可是三万,虽然那有上限,张任从来不把这当一回事,茫茫秦岭,可以做的事情多的去了!
张任叫来贾诩和张瑞,交代一番……,然后带着秦廿,出了雒阳西门……
十天后,汉中南郑府衙,张任带着秦廿走入。
“你是谁?”
“程武文大人在吗?”
“我家大人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一个守卫一抬手说道。
“好!我等一下!”张任也不着急,慢慢的在堂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呀呀……”一个大约四岁的男娃从后院跑了出来,这个孩子头上一个冲天辫,跑进堂内,躲在椅子一边,偷偷看了看。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一个妇人从后堂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一根竹条。
后面跟着几个丫鬟高叫:“夫人,夫人,慢点!”
妇人眼中只有男娃,根本没注意旁边还坐着人,更没注意这个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看见自家的熊孩子,竹条就抽了过去,男娃躲避这竹条,朝张任而去。
妇人跟着抽了过去,她很熟悉自家娃的逃跑路线,这竹条跟着男娃,男娃一钻躲到张任身后,竹条也直接抽向张任,然后妇人看到了张任,虽然有五年不见,但是这张娃娃脸却是永记于心,一时间愣住了,都忘记了竹条抽向张任了。
张任伸出两个手指,轻轻夹住竹条,妇人定睛一看,下了一跳,连忙要跪下:“主……”
张任立刻打断妇人的话:“这里不方便,不邀请我到你家坐坐?”
“主……”妇人结结巴巴的,一脸兴奋的样子,“里面请,里面请!”走了两步,回头跟那个守卫说道:“将大人叫回来,赶快,赶快!”
“是!”守卫虽然答应,但是也清楚,这个来人身份非凡,太守夫人刚才都差点跪下来了。
妇人跟旁边侍女说:“去买菜,要最好的,还有酒,都要最好的!”
“是!”其中一个侍女立马往外走去。
“里面请……”妇人在前面引路。
张任跟在后面,走入后堂,然后找了个位置准备坐下。
“不行,少……,主公到了怎么能坐下首位置?弄玉失礼了,居然打到了主公!”弄玉就要跪下赔礼道歉。
张任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主位上,微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这是给我一个好礼物啊!”
“你是坏蛋!”那个男娃觉得这个男人欺负妈妈,手里捡了个石头扔过去。
“不可以!”弄玉吓得脸都变色了。
张任伸出手将石头接住,然后笑了笑:“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啊?”
“把这小兔崽子关到房里去,待会看我如何收拾他!”弄玉跟一个侍女说道。
“没关系的,他还能伤到我?倒是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张任看着弄玉笑道。
“不是,不是,我都被这小兔崽子气晕了,刚才就想着揍他,没想到主公到了!”
张任微微一笑,自己也没有通知他们,要是等天子文书下来,还不如自己和秦廿两人骑马快,这汉中很重要,最好自己来,于是问道:“武文呢?”
“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弄玉心里焦急,自家男人居然让主公等他。
“看来,你们在这获得很滋润啊!”
“托主公安排,我们才能在这如诗如画的地方安住下来!”
“喜欢这了?”
弄玉点了点头,住了四、五年了,哪能没有感情,何况这里的生活不像关中,没有心惊胆战的日子,很是惬意,生活节奏没那么快,女人都是希望安定下来,而不是飘泊着。
“那就对不起了,这次,我来,你们又要搬走了!”
“这次搬到哪里去啊?”弄玉愣了一下,心里很是舍不得,但是主公说,只能执行,就算很是委屈,那也是没办法的,“主公让我们去哪就去哪?”
“这次真不是我让你们搬走的!”张任摇了摇头说道。
“那谁让我们搬家啊?”
“谁敢让我们搬家?”外面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一种质疑的声音,程武文走了进来,看见堂上坐着的人,“少……,主公?是主公!主公你来了!”程武文很是开心,五年了,上次看到主公,那是自己去长安,跟军师商讨一些事情,正好遇上主公。
程武文跪下来拜向张任,弄玉也跟着自家男人跪下行礼,张任双手扶起二人,不打算让他们跪下。
“主公是我们夫妻重生的恩人,我家能走到这一步,都是拜主公恩赐!”程武文一定要跪拜,张任也就坐着受了这礼。
“主公,这次你亲自来,肯定有重要任务吧?”
“这次你猜错了,不是我的意思,你看这!”张任拿出一封任命书,递给程武文,程武文打开一看,看了一遍后,看到落笔和印章,落笔是当朝天子刘宏,印章程武文隐隐约约看到八个小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程武文知道自己这主公这任命是当朝天子直接任命,也就说明意义非凡,只是自己想不出原因而已。
“是陛下令主公镇守汉中!”程武文没想到,自己的继任者就是自家主公。
“陛下对你的任命书也马上要下达了!只是你未必满意啊!”
“只要有利于主公,去哪都一样!”
“平调,犍为太守!不过,陛下也挺欣赏你的,好好做,说不准有更好的地方,以武文之能,一州刺史不难!”
“犍为?”程武文立刻在益州地图下方找到,“犍为很好啊!听说二当家已经也是太守了可以跟大当家和二当家隔壁了啊!”程武文很开心兄弟相聚,哪能不开心呢?但是看到张任面无表情的脸,马上低下头:“主公,是跟吴秋雨和管晓敏要相聚了!”
“你啊!这么多年为官,我帮你数数,七、八年了吧?还有在摩天岭上,总共十多年,到现在还改不过来这层匪气?”
“就是,还带坏孩子!他在这可嘚瑟了,主公,帮我教训教训他!”弄玉在旁边,就像找到帮手一样。
“还能嘚瑟,看来我要去劝劝陛下,把他换到其他地方去,比如并州,跟大统领隔壁!”
程武文脸上一僵,自己和两位兄长还没有来得及聚聚,没想到就这样了,更重要的是,就算是给自己并州刺史,大统领还是有很多办法治他们,“主公,别这样啊!我保证改掉这层匪气!”
“主公,这可不行,不能这样惩罚!”弄玉也慌了,要知道刚才自己还想着窃玉和妙语相聚,当年的姐妹,多少年没见过了?这下不是连带自己也被惩罚了吗?
“弄玉,你这样可不对哦?”
“主公,怎么了?”
“要知道我守汉中,那么我那姐夫也就要来汉中了!”张任倒是笑盈盈的。
弄玉美目一转:“主公你是说,解语姐姐也要来了吗?”
“那当然,军师和姐姐如胶似漆的,哪像你恨不得主公惩罚我!”程武文当然知道主公打趣自己,就配合着吓吓自己的娘们,突然间腰间一痛,嘴巴一咧,弄玉掐了程武文一把,这真是有样学样啊,女人顶级绝招,隐藏在体内血脉之中,不管千年万年,到了一定岁数就能激活这等技能。
张任点了点头,“嗯,到时候文和和越亚都会到汉中来,只可惜你要去犍为,要是依旧在汉中就好了,很多事情你们三人在一起才能快速执行下去!”
程武文在一边默然……
“算了,天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等陛下任命书下来,我让文和和越亚先来汉中吧,你们见过后,估计你就要去犍为了!记住,将犍为守住,那里很多归顺我大汉的民族,不要残害他们,但要提防他们,既然你是那里的太守了,五千兵一定要有,至于练兵,到时候我让人帮你将这五千兵训练出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其他民族士兵不能越过犍为进入益州腹地!”
648.荆州巫县
程武文神色一肃,朝张任一辑:“是!”
“还有十三寨,你一定要管好,现在二十六个寨了吧,多少人数了?”
“每个寨要求我们军队编制人员一千人,有些也扩张了一些,其他人等一千到两千不等,前两天还看过,相当于可以立即成军的有两万六千人,其他人等两万四千八百八十一人,总共五万三千零五百八十一人。”
“哈哈哈,程武文,你的人手也相当于大统领在雁门的人数了,不错啊!”
“不一样,我的五万人对上大统领的一万士兵,估计我的人一个冲击就被大统领的士兵击垮了,不一样,真不一样!”程武文不敢嚣张,虽然练兵方式都是遵循大统领,但实际上远远不及大统领,更何况大统领的指挥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大统领手下的重甲骑兵和重甲步兵更是让自己的队伍无法比拟。
张任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现在自己手下只有高顺可以训练步兵达到这水平,阎行轻骑兵训练尚可,至于重甲骑兵,自己还有一千多,但是没有人能再训练出那个级别的重甲骑兵了,总是差那么一些,不知道自己送去那些好苗子,这武安日能给自己弄出一个重甲骑兵训练者就很好了,摩天岭上最后的那一千重甲骑兵还是要省点用,但也要拉出来溜溜,更何况,再过十年,他们都老了,生老病死,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许你带一千士兵去犍为,不过,到时候你的兵成长起来,这些老兵还是要还给我的!”
程武文大喜,自己可是很清楚这些士兵又多么强悍,都是高顺亲手锻炼出来的步兵,要知道益州多山地,骑兵反而不好,倒是步兵更好用:“是,谢主公!”
“你适当的选一些骑兵,不过重甲骑兵和大宛马骑兵不在选择范围!”张任很清楚,自己其他骑兵都是上等好马的骑兵,在其他地方都属于精锐中的精锐,在这汉中,早就偷偷的实行了屯兵制,经常募兵一万人,集中训练,然后选拔,精挑细选出一千人,其余九千人就回家耕种,但还是拿着一点军补,每个月都要个自县里训练五天,每年要到训练营集中训练一个月,保证集中起来稍加训练就能成战力,也就是明面上五千士兵,实际上有四万五千人是有一定战力的屯兵,这些士兵并不比一般边军差。
“是!”
“还有一件要交代你的事情!天子让刘焉进益州,为益州牧……”
“主公,天子怎么会重启州牧制呢?”程武文以前为山贼,当然不知道州牧和刺史的区别,现在为官多年,刺史或州牧就是郡守的上司,怎么不会去了解呢?现在汉制,刺史手里只有监督的权限,真正军队的军权是没有的,这刺史权利看起来比郡守更大,监督整个州的情况,并上报天子,如果放在军队里,就像监军一样的职务,但是郡守可以节制辖区的兵力,还有真正管理着郡中的政务,实质上是军政全抓,所以郡守实际权力更大,两者职务不同,都远远不如州牧,州牧就有全境军权,管理着整个州的政务,可以自己决定整个州中的官员任免,而且特殊时候可以自己还可以募兵,不像之前那样需要募兵令才能募兵,如在自己辖区完全自治一样,国中之国,这权利大了太多了,程武文被这消息吓的不轻。
“陛下有陛下的思考,而我就是陛下给刘焉的支持,我在益州就是保护他的!”张任现在不会告诉程武文,毕竟目前也只是猜测出来的,虽然八、九不离十,但是,这种话还是不能乱说。
张任想了想:“你去犍为路途遥远,但要将这一千人打散,这一路,这个让虎子跟你去,当然到时候虎子也要回来的,我估计刘焉去雒县不太平,这益州世家,我们不大了解,没准谁就会挤兑他,我希望你能去帮他一下,毕竟犍为治所武阳离雒县很近,以我军速度,日夜兼程最多两天可抵达。我希望你将这些兵力分布在这些地方,随时准备接应,懂得何时出手,嗯,让吴秋雨配合你,你是智者。”
这雒县是现在益州治所,但益州五个城市最大,治所雒县、之前治所是绵竹,所以也发展的很好,成都是近期发展势头最好的,然后就是北面的汉中,东面的江州,而重中之重当然就是雒县、绵竹和成都,当初管晓敏被提拔为越嶲郡郡守,吴秋雨任越嶲郡都尉,掌管一郡兵力,手上有五千甲士,还有益州十三寨两千多人马。
程武文想了想,然后对着张任说道:“主公,我想领七百步卒,三百骑兵可以么?”
“说说为什么吧!”
“我想六百步卒分别藏于雒县、绵竹和成都,一百步卒领着犍为本地士卒镇守守武阳,如有事起我率三百骑兵朝夕可至!”
张任摇了摇头,“你可以带走七百骑兵,因为你至少需要一千骑兵,所以另外三百,找吴秋雨要,至于雒县、绵竹和成都布局,你跟吴秋雨再借一千五百,每个地方五百步卒,武阳三百步卒定能守住,兵贵神速,你的一千骑兵朝夕可至,所到之处则任何一处都是一千五骑步,在战况胶着状态,以我们的实力,足以可以改变整个战局!嗯,让彦明和胡车儿跟你一起去犍为,胡车儿对于益州极其熟悉,你的指挥,他的实力定能让刘焉坐稳益州州牧!不过,且不可以张扬,能不暴露身份尽量别暴露身份!”
“是!能不能让秋雨将人手带到武阳?”程武文想了想。
“不行,他手里估计有七千多人,守姑复晴岭两千人不可以动,借你一千八,还有三千多,这里外族人多,所以三千甲士是必须留下的,同样你犍为的士兵,你也只能调用骑兵,其他都要镇守犍为,益州中心之争是我们汉人内部之争,刘焉输了,大不了,我自己领兵南下,但犍为和越嶲丢失却是外族侵入,祸及汉民!”
程武文一肃容,一弯腰,“谨遵主公教诲!”
“还有,刘焉他们一行,你能帮忙就帮上,我的底线就是,他的孙子,刘循,无论如何要保下,这很重要,还有一个姑娘,叫甄宓,一定要保下,记住,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两人一定要保住,这是底线!哪怕出动益州十三寨所有精英也要保住这两人!当然最好能不暴露我们士兵的真实战力尽量别暴露!”张任盯着程武文,很郑重的说道。
“是!”
“主公,那个甄宓,不会……”弄玉看向张任,心里忐忑的问道,这个主公不好色,却有好几个绝色女子相伴,几位夫人自己可是见过,特别是那个公主,同时这说明那个甄宓也是绝色。
张任看向弄玉,自然知道,她还担心自己姐妹紫妨的位置,装作不理解问道:“甄宓怎么了?”
“甄宓漂亮么?”
张任想了想,这不是废话么,被誉为洛神,能不漂亮么?
“那当然!”
“与几位夫人比较呢?”弄玉心里紧张起来。
“和婵儿差距也仅仅一丝之差!”
“和二夫人比?”弄玉都有些绝望了,二夫人是绝色中的绝色,这让紫妨妹妹如何处之?
“你在想啥呢?甄宓才六岁!”张任鄙视了一下弄玉。
“六岁就能和二夫人比了?”弄玉脑子走进来死胡同里面,更是绝望。
“别瞎想了,甄宓的身份你就别猜了,跟我也没关系,只是我来益州就是主要保护他俩!以后你们自然知道!”对于弄玉,张任一阵无语。
“是!”程武文用手肘顶了顶自己娘们。
“是!”弄玉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没几日之后,贾诩带着解语和孩子们,对,就是孩子们,经过几年不懈努力,解语生了两个娃,一女一子,女儿叫贾语、儿子叫贾访,由于贾访这个名字,张任并不喜欢,所以没有考虑将女儿嫁入贾家,家访?谁会喜欢啊!
现在开始中情镖局真正的总部就坐落在南郑,张瑞携带夫人张羽也进入南郑,张任名下产业的总部也坐落在南郑,由张瑞指挥,但雒阳长安外面的人看不出来。
同时对程武文的任命也随即而来,程武文只逗留了两天,和主公军师等人商谈,弄玉这几天就一直陪伴着解语,让自家的孩子和解语家的孩子多玩耍。
两天后,程武文带着一百步兵从汉中出发,走金牛道,另外九百士兵在阎行、张虎和其他人指挥下分散出发前往犍为。
张任接手汉中之后,马上让戏志才来担任汉中府丞,在峪谷道、褒斜道、米仓道等小路修建关隘,同时修建子午关、阳平关,在钖县和武当交界口不远的山路中继续修建路,和一些工事,钖县和房陵修建港口,还有临沮进入房陵的方向修建一些防御工事,这是后话。
巫县,长江上游的一个港口,这里是荆州的最西边,再往西就是益州的鱼复,这几天突然来了一拨人,这拨人显得很突兀,来了后就包下了当地最大的客栈,最好的包间。
刘焉看着滚滚的长江向东流去,心里感慨不已,毕竟这次进益州看起来是个美差,实际上却肩负着汉室兴盛的大业,房内自己尚未过而立之年的幼子刘璋端坐着,虽然幼子看起来很乖巧,实际上很平庸,不然天子也不会选择他了,常言老人爱幼子,但是刘焉并不爱这个幼子,而是更喜欢三子刘瑁。
为何没有选择从故道入川是因为不想太显眼,走荆州相对来说路程远了,但是不显眼。
院子里,两个六岁左右的孩子玩耍着,东躲西藏,刘焉看向那个六岁多的女娃,却没明白刘宏的意图,这女娃虽然只有六岁,但是精致的脸庞,皙白的肌肤,证明了,这姑娘迟早是天姿国色,刘焉回想起刘宏将这女娃交给自己的时候说的话。
“这姑娘,是河北甄家的女娃,皇叔一定要将她嫁给循儿!明白吗?”
虽然刘焉不明白,但也知道天子聪慧不会做无的放矢之事,这河北甄家的女娃子当然要嫁给刘循。
刘焉本来选择胶州,后来听相士所说,益州有天子之气,所以才跟刘宏要了益州牧一职。
649.刘焉入川
“父亲……”刘璋停住了。
“说吧!”自己这个幼子虽然快而立了,但事情都在脸上显示着,知子莫如父,当然知道这孩子有事要对自己说。
“三哥也在队伍里!”刘璋糯糯的说道。
“什么?”刘焉转过身来,天子将自己三子留在京城目的很简单,未来益州牧是要经过平庸的幼子刘璋过渡给他自己的孩子刘循的,其他孩子也跟着来就是犯了天子的忌讳,这是危险动作,一旦被天子所知,那就是万劫不复。
“你三哥也偷偷跟来了!”刘璋重复道。
“叫他进来!”刘焉多少有些生气。
“是!”刘璋退出去。
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进来,朝刘焉一拜:“父亲!”
“瑁儿,你怎么跟来了?”
“父亲,不只是我,吴懿一家都跟我们入益州!”
刘焉心里一凛,看向刘瑁:“你跟他说了,为父入益州为州牧了吧?”
“父亲明鉴!”
刘瑁想起自己将父亲要入益州为州牧的消息告诉吴懿,吴懿当时就怂恿自己偷偷跟着进入益州,当时吴懿说:“州牧集军政大权为一身,益州易守难攻,高祖龙兴之地,如果未来州牧传承,你不在益州,势必为汝弟,汝弟中庸,难保益州,不如你跟着,到时候可以为益州之主!”
“益州之主?”刘循有些心动,毕竟高祖龙兴之地,州牧之职,在这益州,跟土皇帝一样。
“如果可以,某愿带着全家随你入益州!”吴懿坚定的说道。
刘循看向自己这个大舅子,有点犹豫。
吴懿看向自己这个妹夫,低声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有相士观我妹,言有凤相。今州牧一出,天下迟早大乱,妹夫没有这雄心?”
“凤相?”刘循看着吴懿缓缓的点了点头,这就决定下来,一路跟着,直到巫县,很快进入益州地界,才联系自己的幼弟。
刘焉看着自己三子,这三子从小乖巧,讨人喜欢,当初陈留吴家传出,有女富贵之相,自己就上门亲自定下这门亲事,这费了自己不少心思,这吴氏真的端庄,有福态,刘焉沉思片刻,开弓没有回头箭,将三子带入益州,以观天下之变,从心底来说,虽然还是支持刘循为益州之主,但自己家也是皇族血统,刘焉多少有点心理上的变化,或许三子刘瑁或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好吧!你们跟我入益州吧!”
“谢父亲!”
刘焉又看向外面,静候天子诏书,诏书一到即可入川,刘焉是知道的,这两个月益州可不太平,益州黄巾军渠帅马相将益州刺史郤俭杀死,益州现在乱成一锅粥,与自己联系的人贾龙已经几次三番催促自己早点入川。
犍为武阳太守府,程武文领着人进驻,与原太守姜肱交接,派胡车儿掌管犍为军队,而阎行、张虎领着七百骑兵没入武阳附近的群山之中,已经派人去越嶲借兵了。
“太守!益州从事贾龙求见!”这武阳守兵和太守府守兵都是从汉中带来的。
“贾龙?益州从事!”程武文思考着这益州从事贾龙来此目的,思虑片刻,“让他到前堂,本官马上就到!”
“是!”
贾龙已经年逾五十,头发开始花白,十多年前和董卓在凉州大破羌人,后来董卓调去并州做刺史,贾龙选择了荣归故里,成了益州从事。
“贾老先生!”程武文从后堂出来,看到贾龙便是一辑,程武文并没有称呼贾龙为大人,而是“先生”,贾龙从某种意义来说,跟自己平级,“先生”却是尊称。
“程太守!”贾龙却没有鞠躬,对于程武文这种后辈小子,不需要,自己虽然是从事,但和太守一个级别,因为自己知道马上不是刺史,而是州牧了,水涨船高,那么自己益州从事的地位大大升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守是地方大员,从事却是益州中枢里面重要的一员,这个前汉中太守,自己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了解过的,据说是去西域碰运气赚到一笔大钱,买了鄠县县令,多年后足够的业绩成为汉中太守,现在平调到这犍为,虽然最早是买的位置,但在位置上倒是兢兢业业,百姓们都有所称赞,只是对汉中世家有所整顿,比如西城申家,都逼去南阳了,很多世家土地被不知名的人收购了,最后迁离了汉中,其中有些世家都不想搬,这汉中太守出面搞定的,不过整个汉中郡,也只有一两家稍微大一点的世家,这申家确实是翘楚,也被他搬出汉中,可以看出这位前汉中太守雷厉风行的风格,不是特殊情况,贾龙是不会来求助程武文的。
“贾老先生远道而来,必有事,直说何妨!”
“太守睿智,黄巾贼首马相占领了雒县,杀死刺史,听说不日称帝!”
“贾老先生欲如何?”
“借兵,反击雒县!”贾龙没有告诉程武文刘焉的事,刘焉早就派人联系贾龙赵匙等人,本来就是打算整理益州,拿下郤俭,没想到黄巾军就把郤俭给杀了,贾龙想在新州牧到来之前表现一下,让刘焉侧目。
“贾老先生,借兵倒是可以,只是……”程武文顿了顿,益州的情况他倒是很清楚,这贾龙跟自己借兵正好,只是依然不能出太多士兵,自己可是答应了主公守住犍为的。
贾龙本来准备了一堆说辞来劝说程武文的,没想到新来的犍为太守这么好说话,马上就能借兵,这功劳最后是自己的,贾龙眯起了眼睛,掩饰自己的心情,实际上贾龙也找过管晓敏,管晓敏答应借兵四千,结果到了真正去取兵的时候,越嶲都尉吴秋雨只同意借一千兵马,这让贾龙很窝火,一千兵马有个屁用,马相可是有十多万蛾贼,那可是十万多人,贾龙本来想去汉中借兵,那个张公义可是恶魔,请神容易送神难,自己也不想跟他打交道,更何况汉中山高路远,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只好从程武文这里借兵。
“程太守,你说!”
“你也知道这犍为只有五千人马,南边就是外族聚集之地,所以兵不能借的太多,最多一千人!我有四千兵马可以保犍为不失!”
“一千人?”贾龙掩饰不了自己的失望,马相足有十数万人,一千人击败马相?就算加上越嶲那一千,如同天方夜谭,但这程太守说的也没错,他不能顾此失彼,对于他来说守住犍为,管理好犍为就是最重要的责任,这让自己无从反驳。
“一千骑兵,不能多!”程武文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且是我的人指挥,你只需要告诉他做什么就行了!”
“一千骑兵?”贾龙吓了一大跳,这益州总共不到四、五万甲士,但骑兵就一千,这犍为太守一拿就是一千骑兵,虽然少,但是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快啊,有的时候这就能改变战局了。
“这是我手里全部的骑兵了!步兵我留下守城,力保犍为无事!”
贾龙明白,守城当然是步兵,这骑兵就是突袭的。
“贾老先生,有个事,我要说清楚!”
“程太守,你说!”贾龙心里不是很爽,毕竟只借了一千骑兵。
“这次不管胜负,我都不想要这功劳!”
贾龙看向程武文,这功劳很大,这个太守居然不要,本来自己还想一番言辞,没想到这程武文都不要。
“没想到武文看的这么透啊!”贾龙笑道。
“贾老先生,今晚住下,明天我令人跟你一起走一趟!”
“好!”
雒县之外,阎行骑着马和贾龙并列在南山之巅,看着夕阳之下的雒县。此时雒县之外就有四、五万黄巾军,东倒西歪的斜躺着,由于雒县太小,人满为患,这些黄巾军都在城外。
“贾老先生,都准备好了吗?”
贾龙跟阎行一起好几天了,看的出阎行所领一千骑兵算是精锐,至于越嶲太守派来的一千步兵,也听从阎行安排,贾龙不喜欢阎行,一个听从太守命令的人物,居然对自己指手画脚,让自己准备这个,准备那个,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头么?但为了功绩,贾龙忍下来。
“都准备好了,晚上我们的人接手雒县,将四门关闭,将军尽管出手吧!”
阎行听完后想着主公给他最近的任务,保住刘循和甄宓,杀掉马相还有刘瑁。对,当刘瑁抵达巫县,张任不久就知道了,那么刘瑁就不能留了。
十一月,身在巫县的刘焉终于等到了圣旨,还有贾龙传来的消息,益州黄巾军被绞灭,称帝不久的马相被杀,刘焉带着人进入鱼复,到江州就遇上贾龙亲自带人到江州接应,入雒县,刘焉将益州州治所从雒县搬迁到绵竹,这是对原本势力做出的平衡。
十一月底,朝堂之上对刘焉入益州,任州牧之职,引起轩然大波,众人对这州牧一职众说纷纭,而刘宏却在众说纷纭中顶住压力,继续任免了两个州牧,刘虞任幽州牧,黄婉任豫州牧。
十一月底,张任到了永丰镇,貂蝉分娩,是个闺女,名语媗。
十二月,刘瑁被流寇杀死于绵竹城之外,刘焉让人挖地三尺查询,却得出黄巾余孽杀之。
万安山,以白头老者收到马相失败,益州黄巾军一败涂地的时候,当时将桌上的棋子扫落。
“叔父……”
“看来蛾贼人众虽然,但自由散漫,不能成事,是我的错,你回去,安排下去,将汝南蛾贼余孽收起来,好生锻炼,以后用得上。”
“是叔父……”袁槐知道,自己叔父的布局,这益州对于自己家族很重要,本来就是借着郤俭之恶名,将益州囊入其中,没想到这刘焉也正好入益州,更可恨的是那老贾龙,当年也算是袁家的人,只是多年没有搭理他,他就倒腾出这么一回,直接将自己在益州的布局毁坏,当年司隶、并州、凉州、益州、翼州、凉州、扬州和豫州八州布局,益州重要性仅次于司隶和豫州,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让自己的人入主益州,只能靠黄巾军,没想到被老贾龙给破坏了。
650.密室商谈
“皇家实力也是异常强大,司隶就不用说了,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衮州刺史刘岱,陈国刘宠,还有翼州多个属国,还有并州那个雁门郡武安日不可小觑,至少相当于五个州,我们都只能暗地里做,他们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的!”老者长叹,虽然世家天下,但是皇家毕竟是天下公认的主人,就算自己袁家号称天下第一世家豪门,又如何?只能暗地里布局,还要小心翼翼,不能为之察觉。
嘉德殿,刘宏照常批阅奏章,张让在旁,张让紧盯着刘宏旁边的奏章,慢慢的,一封信出现,不是奏章。
刘宏看了一眼张让,却没有吱声,打开信看过去,这是黑山头领张燕的信,准确是一封归降书,刘宏看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张让,看见张让紧绷的身体,心里当然明白,然后笑了笑,“阿父,这张燕的人在哪?”
“陛下,张燕儿子张方来京城送信的!”张让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事本来不想做的,无奈张方送来三千两黄金,见财心动,所以试试了,反正就算不成,天子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
“他儿子张方?多大年龄了?”
“年方十二!”
“这张燕也舍得啊!朕记得是独子吧?”
“是,独子!”
刘宏点了点头,没有计较张让的所得,为帝多年,当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特别是这大汉天下,已经难找一坛清水了。
张燕让自己独子送信,这能说明很多事情,信中也说明了张牛角和唐周的关系,当初唐周来到雒阳高密的时候也说到了张牛角,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刘宏就是其一,而张燕能说出来,这说明那张牛角真的信任张燕,那黑山,百万之众,实际大多是百姓,而队伍只有十余万,而且在黑山之中,能自给自足,不需要朝廷供给,这归顺却是没有给朝堂带来负担,这是好事,张让也算是一大功劳。
“不急,过段时间!”刘宏决定先晾一晾张方,毕竟容易得到的东西不大会珍惜。
“诺!”张让如释重负,这三千两黄金算是到手了。
刘宏突然间想到一件事,转身跟张让说道:“将七月前翼州刺史王芬奏章拿过来,给朕看看!”
张让不明白,但也没有耽搁,赶紧去将那份奏章找出,交给刘宏,刘宏缓缓打开,看着奏章上五个字“黑山贼猖獗”很是刺眼,然后自言自语道:“以黑山贼猖獗,要平定黑山贼为由招兵,而张燕说明,黑山之中就能自给自足,并没有扰民,这说明有一方说了谎!”
一州刺史只是监督权限,没有兵权,翼州刺史王芬上书此奏章,自己才批复,给他两万募兵的权利,以清扫翼州黄巾余孽,而这黑山军就在其中,他当时就是以黑山贼危害百姓为由。
刘宏思虑片刻,看向张任,“阿父,派人去翼州,探查黑山军有没有扰民?记住,还要看多不多,越详细越好,毕竟黑山之中派系很多。”
“诺!”
“派人将张方保护起来。”
“诺!”
翼州,刺史府,一个面部消瘦的儒士进入一个密室等待,翼州刺史王芬进入。
“子远兄!”王芬一进密室就看到这个儒士。
“文祖兄!”这个儒士看着翼州刺史。
“坐下吧!”王芬说道,两人坐在一个火盆子旁边,火盆子里面是黝黑的碳,这是关中一家商铺发明的,以前火盆子用的是柴火,是明火,密室之中不能使用,但自从有了炭火,这密室之中还能一用,两人都是从户外进来,烘烤了一会儿。
“文祖兄,你那募兵令下来后,士兵已经征召好了吗?”
“三个月前就已经下来了,征召士兵异常顺利,仅仅十天,两万甲士就征集完毕!现在正在训练!”
许攸一笑,那是自然,很多来自世家的人员,家丁之类的,都是经过训练的,大家有个共同目标,“文祖兄果然厉害!”许攸朝王芬竖起大拇指,虽然王芬也只是一个马前卒,但马前卒也是要鼓励的,鼓励又不用花银子。
“不过,还要征召一些,目标四万吧!”
“可是募兵令只有两万啊!”
“听说张任那小子在平城,都是翻倍招人的,嗯,那叫备用军!”许攸解释道。
王芬一愣,自己可是听说过张任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大胆,但是这点,王芬赞同,于是点点头:“可是,子远兄,真的需要这么做么?”王芬还在纠结,心里极其彷徨,虽然手里多了两万人马,但翼州是蛾贼的老窝,现在还有零散的匪窝,此时悬崖勒马,这些兵马用于剿匪也是功绩。
“天子淫乱,贪于享乐,信任宦官,外戚掌权,施行党锢,逼害士族,卖官鬻爵,国之不幸。”许攸越说越快越说越气愤,整个密室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密室突然门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谁?”王芬站了起来,这等话可不能被偷听去。
“谁?”许攸脸色一变,腰中剑已经拔出,迅速靠向门口。
“文祖兄、子远兄,是我!”来人个子不高,七尺左右,出过声音后,就步入密室。
来人声音一出,王芬倒是放下了心,来者名叫周旌,常住在王芬家中,两人如兄弟一般,这事他也参与其中,许攸看了一眼心也定了下了,都是参与这废立之事的人。
周旌走进来,看了两人一眼,将门关上,拖了一条椅子放在火盆子旁边,面向王芬:“文祖兄,去年已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和襄楷到府上的那番话还记得么?陈家并没有推动纸张的普及,作为四大世家,怎么可能不知道纸张对世族的危害呢?怎么可能主导可写纸张的普及?是有人进入陈家纸厂,蛊惑了几个厂,陈逸曾说,纸张普及最有利的就是皇室。”
王芬点了点头,也就是陈逸和襄楷到自己这儿来,才会让自己走上这条路,当时周旌在场,还记得襄楷来,曾说:“天象显示不利于宦官,黄门、常侍这回真的要被灭族了!”当时自己就表示:“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愿意为天下人驱除他们。”
襄楷就是天下有名的相士,王芬当然相信。
于是王芬找来好友许攸等人相互交结谋划,谋划,周旌联系翼州豪杰,许攸进入雒阳找人帮忙,历时已一年有余。
“只是天子在位多年,根深蒂固,需要从长计议啊!”王芬想了想曹孟德给自己的答复,曹孟德是自己多年挚友,几乎第一时间就邀请了曹孟德,但曹孟德立即回绝了王芬,信上的写着:“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立。及至霍光受托国之任,藉宗臣之位,内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髃卿同欲之势,昌邑即位日浅,未有贵宠,朝乏谠臣,议出密近,故计行如转圜,事成如摧朽。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鷪当今之难。诸君自度,结觽连党,何若七国?”
王芬没有将曹操的书信脱出,但曹操的书信字字珠玑,让王芬记忆犹新,不敢忘怀,乃至多日梦中梦见,半夜而醒,夜不能寐,能不彷徨?此信就在自己的书桌竹简之中。
“文祖兄,差已,此乃天意,顺天应人,天象如此,给我等功劳,我等事成,想必天下响应,此事必定标榜史册,名垂千古!”许攸继续劝导。
“文祖兄,子远兄没有说错,想必子远兄在京城已有谋划!”
许攸点了点头,没有全盘供出,“太后离开河间国已有二十余载,思念故土……”
“子远果然厉害,居然有通天的手段!”周旌佩服的看向许攸。
许攸抱了抱拳,当然没有说出哪个世家出手相助,仅仅自己一文弱书生,寒门出身,哪有那种通天的路子?
王芬为官多年,在刺史之位也有四年,也没有宫内棋子,这许攸背景自己当然知道,没有大世家出手,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王芬见许攸不想透出,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将头低下去,不让两人看到自己异样的神态。
“太后不日就会向陛下提出寒食节回乡祭祖!我想陛下多年未回河间也甚是思念!”
“也就是说,陛下寒食节前很有可能回河间祭祖?”周旌马上就在计算时间。
王芬看向墙壁上翼州地图,河间国的乐成,“从雒阳出发,必定经过河内,入魏郡,然后就是巨鹿、安平然后就是河间国。”
“这路径我会打探清楚,不需要盲目猜测,我们这里就是蓄势全力一击,务必成功!”许攸心里笃定。
“那好,我继续寻找能人异士,各地豪杰!”周旌看向许攸。
“嗯,那么大家都准备吧!”
中平六年正月,嘉德殿中,刘宏看着翼州来的线报,黑山军十余万,很少出黑山,很少扰民。
“传张方!”刘宏沉声道,这张方自己让他在雒阳呆了一个月了,现在是该见见了。
“诺!”张让一躬腰,自己退出,知道兹事体大,自己去将张方带来。
张方,今年年仅十三岁,在黑山之中,他等同于王子,但张燕却从小将他历练,所以早早成为黑山之中一个小头目,这次父亲张燕可是思虑很久,决定让张方自己孤身一人来雒阳,而且叮嘱过要走张让的门路,三千两黄金开门,三千两黄金对于不打劫的黑山寨,不是小数目,父亲张燕这次是豪赌啊!
张方进入嘉德殿穿的是一身棕色的锦衣,而不是从黑山带来的短褐,锦衣对于张方来说不是很熟悉,虽然穿过,自己在山寨里面就有,难得重要的客人到来,张燕就会让张方穿着锦衣来见客人,这是张方唯一一套,其余时候都是短褐,跟黑山之中的百姓一样。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方记得张让的叮嘱,不敢抬起头看看天子相貌。
“你就是张方?张燕的独子?”刘宏看着殿中跪下的张方问道。
“禀陛下,草民就是张方,张燕的独子!”
“嗯!汝父让你来何事?”
“家父祈求陛下宽恕,愿率黑山百万之众归降,为国效劳!”
“黑山之中,成军多少人?”刘宏没用匪徒,而是用军士称呼。
651.原来如此
张方心花怒放,这就说明天子有意收下自己一众人等,沉着地应答道:“黑山之中,大小营寨二十余,甲士十六万余,我父手下八万余人!”张方顺着刘宏的说法,直接将匪众说成甲士,这才是黑山中的真实数据,张燕虽然只有八万,但是都是精锐之士,八万可以稳妥地压制住其他黑山头目,何况暗中扶持了很多头目,实际上黑山中有十二万铁定站在张燕一边,所以张燕位置极其稳固。
“黑山之中百万之众,你们能自己供给?”
“禀陛下,大部分山寨遵循家父的规矩,不扰民,不打劫,山中能勉强生活下去,只是……”
“只是什么?”刘宏听到只是,心里咯噔一下。
“只是近年来黑山之中人口发展,土地慢慢不够,有些山寨不够粮食,父亲也难以约束一部分山寨,也会下山……”
刘宏点点头,这很容易理解,百万之众也会发展,人口到一定数值,自然资源就不够,一旦到了生存问题,张燕当然难以约束,看来黑山问题是该解决了,不然资源不够,张燕就算想不扰民、不打劫,也拦不住啊。
“那么,朕如何安排,汝等愿意执行下去么?”
“我父曾说,陛下如何安排,都愿意听从,哪怕要他的人头!”
“哈哈哈哈……好!”刘宏顿了顿,“朕任命汝父为平难中郎将!使他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遣计吏到雒阳来汇报,朕会派人与你们的人接洽。”
张方大喜,连忙朝刘宏磕头:“谢陛下隆恩!”
“不过,黑山人口问题,是一件麻烦的事,这样吧,阿父!你让人去上党,找上党太守,杨奉,让他接纳一部分,安置下来,重要的是不要走漏风声!”
“诺!!”
“张方,你就别回去了,写封信给你父亲,你入鸿都门学学习!”
“谢陛下!”张方大喜,本来也不知道鸿都门学的,但是在雒阳一个月,当然知道那是天子特意开的学院,面向贫苦百姓,前段时间还在大赛中得到佳绩,特别是少年组中,居然夺魁,虽然是并列第一,但也是跟当世第一书院颍川书院,并列第一啊,振奋京师,一时间司隶校尉附近的苦寒之士皆跑来报名,据说,很多村子都共同积蓄钱供出几个孩子上鸿都门学,这鸿都门学在京郊扩建了一个学院,现在据说已经剧增到数万人,嗯,据说这鸿都门学出来的杰出人才,外面称“天子门生”,对于留下进入鸿都门学,张方自然乐意。
“记住,你的身份现在不能对外人说!”
“诺!”张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贼头的儿子。
“下去吧!”刘宏笑着看着这个小子,果然是个机灵的小娃子。
“谢陛下!”张方退出嘉德殿。
刘宏看着张方远去,然后将圣旨拟完,盖上大印,转身跟张让说:“此事非同小可,这黑山军归顺之事现在不能传出去,我们手里也就多了一张牌,派一个可靠的人,便衣上黑山,安排黑山百姓入上党也要秘密从事。”
“诺!”张让一礼,然后退出嘉德殿。
刘宏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拿出王芬中平五年七月的奏章继续看,这段时间刘宏看了这份奏章已经几十遍了。同样,这段时间各地都有剿匪的理由征兵,但是只有王芬是要征兵两万的,其它最多也就五千,要知道刺史不等同于州牧,本来就没什么兵权,王芬却要募兵两万,自从那个小子募兵近乎翻倍,所谓的备用军,如果王芬也效仿的话,那么王芬手头上可能有四万士兵,在大汉腹地,要这么多士兵?他哪有这么多粮草?北军也就四千五百人,雒阳城头上也就三千甲士,但想偷袭雒阳,要越过整个河内,他也难以做到啊,他想做什么?刘宏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印案之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陛下,太后来了!”一个小黄门走进来启禀道。
“母后来了?”刘宏放下王芬的奏章,站起来,赶快往嘉德殿门口走去。
董太后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左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牵扶着,右手牵着一个九岁男孩,这个男孩头上两个总角,甚是可爱,刘协跟着皇祖母的时候,董太后就将他的总角扎起来,后面跟着八个宫女和太监,刘宏刚出嘉德殿就遇上了。
“母亲!”刘宏朝董太后跪下一礼。
“皇儿,起来,你身体不好,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多礼仪!”董后安详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万年向父皇请安!”万年公主向前一步跪下,向刘宏请安。
“协儿向父皇请安!”皇子协向前一步跪下,向刘宏请安。
刘宏看着这一双儿女,甚是开心,上前扶起自己的孩子,“平身吧!”
“母后,你今天怎么来了?应该皇儿去永乐殿才对!”刘宏笑着说道,自己在床上的那段时间,董太后倒是没少来过,但是为人子女,应该自己前去。
“皇儿日理万机,哀家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来了!”
刘宏亲手扶着董太后,进入嘉德殿中,本欲扶到自己的位置上,董太后就坐在右手上首位置上,所以刘宏坐在董太后下首位置,两个孩子站在两人身后,宫女端茶送水。
不远处,赵云看着董太后左右手牵着,不由得想到自己那个师兄当年笑着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呸呸呸……”赵云当然不会继续瞎想下去,那可是有自己的未婚妻。
董太后抿了一口茶水,叹到:“这张公义在商道之上真是绝了,就说这茶,都有多少种了?云雾茶、毛尖、大红袍、龙井,层出不穷啊,这新品关中仙毫,更是入口香甜,味道久远,听说,这茶就这么一杯就要一两银子,真是赚钱啊!”
“母亲,你记错了,一杯一两银子的是云雾茶,新品哪有这么便宜啊?这么一杯,一两极品关中仙毫就价值五两黄金!嗯,你手里的就值五两黄金!”刘宏也抿了一口,缓缓的说出来,这极品关中仙毫可是自己专供,外面想买也买不到。
“五两黄金?这张公义咋不去打劫?”董太后都有点舍不得喝了,五两黄金啊。
“商道?朕这算是明白了,有的时候比打劫还赚钱,这张公义看不上打劫那点钱!”这些年刘宏没少收集张任的消息,一年近五百万的利润,你看过哪个山头能打劫一年近五百万两银子?能打劫几十万都可以称雄绿林了,刘宏看着母亲那发愣,好像舍不得喝似的,然后急忙解释道:“这些茶,张公义特供的,不要钱,还有他的茶庄,皇家有二成的股份!”刘宏一边说,一边笑。
“这张公义出手好大方,这一年要送出多少钱啊?”董太后喝的心安理得多了,虽然是皇家中人,但是想想之前在河间皇家清贫的日子,这五钱一杯的茶水,就觉得太奢侈了。
“不多,一年他的茶庄给皇家带来一百万收入!”
“才一百万?”董太后脸上略显失望。
刘宏笑了笑:“不少了,这张公义明显是从世家人手里掠夺财富,除了前十世家,有几个天天喝得起的?但喝的习惯了,这东西不好戒哦!他就没想让平民百姓品尝!如果真的几千万以上收入,那朕也不会让他玩下去,对江山社稷不好,这点,这张公义看的很清楚啊!至于送出来一百万,那就是他的聪明的地方,这样朕也不好找他麻烦啊!”
“这张公义太能整了,一会儿润肤水,一会儿茶道,那润肤水真的很不错,哀家用了,也觉得自己皮肤细嫩了许多!只可惜皇儿不让后宫继续使用了!”董太后笑道,禁用这些东西是刘宏下令的,包括武陵春、颜无双的产品都不准进皇宫,那些都是欺君的作品,不过,永乐殿当然不在禁令之中,自从一直使用之后,皮肤如四十岁的皮肤,让董太后满足许多。
“嗯,看起来,这小子时间太宽裕,朕让他太闲着了,是要找点事给他!还好让他去做汉中太守了。”刘宏想了想,这润肤水皇家可是拥有三成的利润,当然很是支持,但同时也知道利润有多高,当自己后宫使用的时候,刘宏就觉得自己后宫财富一个劲的往张公义那边搬去,何况自己受了何后的伪装美色欺骗,心里一直不爽,就禁止这东西在后宫普及,而皇宫之外,世家贵妇已经普及使用,这些金钱三成进入了皇家商社之中,想想心里也是挺爽的一件事。
“宏儿,近些天,哀家经常梦见先皇,梦见河间国那片土地,哀家想今年寒食节去河间国祭祖!”
刘宏看着董后那期待的表情,一时冲动:“母后要去,皇儿自然要一起去……”刘宏豁然站了起来,没有顾及董后,疾步走向自己的案板,拿起中平五年七月翼州刺史王芬的奏章,嘴角一丝上扬,心里叹到:“原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朕!”刘宏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下,心里盘横了一圈,将王芬的奏章放下,缓缓走下台阶。
“母亲,这里去河间国路途遥远,母亲身体不适,让皇儿代替你去一趟,祭拜先祖!”刘宏没有称董后为母后,而是如同寻常百姓家称呼为“母亲”,这样拉得更近一些了。
“宏儿……”董太后多年没有回归故里,当然想回去一趟,正欲开口……
“母后,就这样吧!”刘宏打断董后的话,既然如此危险自然不会让自己母亲去,刘宏很清楚,这说明对方早已经将手伸进了永乐殿,但没用对皇子协出手就意味着不是何家的人,不是何家的人就好办多了,至少不用畏首畏尾,能将手伸进永乐殿的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而且对母亲非常了解,知道母亲年岁已高,思乡情愈浓,落叶归根的心态,稍加引导便可利用,翼州那边如何自己不得而知,但是能在皇城之内跟自己博弈的人,设下陷阱,不能小觑,既然对方已经落子,身为天子怎能不应接?心里主意定下。
“宏儿……”董后还是希望去。
652.换个名字
“母后,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泄露朕要去河间国祭祖!记住,是任何人!母亲要留在后宫,万年和协儿需要人看护。”刘宏镇重的交代自己的母亲。
董太后看了看身后两个娃儿,考虑王美人的下场,只好点了点头。
“万年、协儿,你们也不准说出去!”刘宏看着两个娃儿,两人都很期盼刘宏带着自己去河间国,但刘宏话语一出,两人不免一脸失望。
“万年、协儿,父皇答应你们以后一定带你们出去玩耍!”刘宏看向两个孩子,微笑的说道。
“父皇,你都说了好多次了!”万年公主撅着嘴巴说道,父亲一直忙着,哪有时间一直陪自己。
“傻丫头,一直陪你玩耍的人可不是父皇!”刘宏一边说,一边看向不远的赵云,万年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终身,由于岁数渐长,慢慢懂事,看父皇看向赵云,脸突然红了起来。
“协儿,父皇不在宫内的时候,除了学习,其他时间只能在永乐殿,听到么?”
“知道了!”刘协有点不甘心的回答道。
“那好吧,哀家先回宫去了!”董太后站了起来,虽然自己没法回去,但是自己儿子回去祭祖,也算是代替自己荣归故里了。
“万年、协儿,替父皇送皇祖母!”
“诺!父皇金安!”
“诺!父皇金安!”两个孩子朝刘宏一拜,然后起身,随着董太后身边。
“皇儿恭送母后!”刘宏朝董太后一礼。
刘宏送走董太后和两个孩子之后,刘宏做了一个所有人退下的手势,太监宫女们都退出,沉思片刻,然后叫来张让开口说道:“口谕,汉中太守张任即刻启程,到成皋侯旨,还有着风翼为河间国都尉,统河间国所有士兵,谢云辅之。”
“着辛廖通为河间国相,满宠为郡丞,即日上任!”辛廖通是鸿都门学出身,经历几次提拔后是河内林虑县县令,这次之后就是鸿都门学毕业生中第四个坐上太守之位的人物。
“诺!”
刘宏看向赵云:“子龙,你说,你师兄从汉中出发需要多少时日就能到成皋?”
“启禀陛下,如果师兄以最快速度的话,大约需要六天时间!”
刘宏心里算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阳翟,一间小房子里面,一身是血的徐福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我杀人了!”
“杀人了?”徐母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徐福,“你杀了谁了?”
“沈家小公子!他骂你,我一时气不过……”
“我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因为我!杀人偿命,何况是沈家之人!”徐母平时都是很能拿主意,但是如此紧急的时候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他骂你,我一时气愤……”徐福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轻轻一下,这沈家小公子如同纸折的一般。
“你……”徐母如何不知道是这小子武力越来越高,出手没有轻重导致的。
“我想母亲跟我去南阳,避避风头!”
“南阳?”
“对,我师父在南阳,打听一下就知道。”
“你师父?”徐母没反应过来,徐福也从来没跟母亲提过,徐母一直以为徐福的老师都是荀氏书院的老师。
“母亲,我在荀氏书院外面还有个师傅,教我武艺!”
“教你武艺?所以你改剑用枪了?”
徐福点了点头:“师傅曾说过,如果要找他,去南阳,南阳人都知道他!”
“那你就去吧!”
“母亲随我一起!”
徐母摇摇头:“我就不随你去了,我跟着你,必定会被追到,母亲不随着你,以我儿本事也能突出重围抵达南阳!”
“母亲……”
“母亲是妇道之人,想必也不会为难母亲,何况,母亲还可以找个角落躲起来……”
徐福一直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平常的母亲,认定了就不会改的,不然,当初就不会将长社祖宅卖了供自己到荀氏书院念书,心里一叹:“母亲,如有事情,去荀府找郭嘉,他看在我和他都是寒门出身,还是同窗的份上多少会照顾与你!”
“孩子,赶快走吧!”徐母催促道。
徐福朝母亲拜了三拜,然后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突然想起来,将最后的银两放于母亲手里:“这是我师给我急救所用,我这一路去南阳,以我二流境武力,总有吃的,母亲放心!”
徐母拿出一点碎银,想要交给徐福,徐福没有收,这些银锭太大,碎银才好使用,徐福将刚晾干的衣服一叠,拿了块布匹一包,窜出房子,由东边出了城,拐了个大弯,朝南阳而去。
徐母看见自己儿子一走,马上收拾东西,将头蒙住,出了后门……
南阳郡和颍川郡之间,一条小路上,一辆马车摇晃着朝新野的方向而去,突然间路中间一个十余岁的孩子拦下马车。
“老爷,有个孩子拦住路!”车夫对着马车里面的人说道。
车帘拉开探出一个头看向那个孩子,依稀认识,“孩子,你拦下马车做什么?”
徐福已经在野地里跑了十来天了,一路上自己打鱼,打野味,烧烤,一直走到南阳境内,跟一个野人一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打听一下消息也没人告知,总算让自己等到一辆马车,于是拦下来打听一下自己到底到哪里了。
徐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问道,“敢问先生……”
徐福抬起头看向从车子里探出的那个头颅,车里的人,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温文尔雅,徐福突然顿住了,他认识这个中年人,抬腿准备跑。
这声音,这动作,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徐福,你给我站住!”
徐福也没想到,都跑了十来天了,都不知道到没到南阳地界,正想问一下这里到底是哪里,结果遇上熟人,这运气……,但徐福尊师重道,老师的话不能不听,于是恭恭敬敬的站在路边。
“老师……”
中年人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看着灰头土脸的徐福,刚才并没有认出来,直到他抬腿逃跑,才反应过来。
“司马老师……”徐福低着脑袋糯糯的说道。
“哈哈,你跑到这儿来了,难怪沈家人找不到你!”司马老师心里很是高兴,这小子这段时间开始认真学习,才发现此子的天赋,荀家可没有人注意到。
“老师……”
“放心吧,你是我的学生,我不会带你回去的!”
“谢老师……”徐福正打算开溜。
“你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就是随便跑跑!”徐庶低眉看着地上的泥土,自己这个老师很是厉害,自己才不想让他看出自己说话,看出端倪。
“那你跟着我吧!”司马老师笑着说道。
“啊?!”徐福吓了一跳,那岂不是还是要回阳翟?
司马老师当然明白徐福的顾虑:“不带你回去,跟我去鹿山书院吧!”
“可是……”徐福还是想去找自己的师傅。
“可是什么?”司马老师和荀家有点教学理念上的冲突,一气之下就打算去鹿山书院了。
“那好吧!”徐福很无奈,这也是自己老师,平时也很尊敬这个老师,但自己直觉中,自己武学师傅张任也很博学。
“来,上马车吧!”司马徽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子,自己投奔鹿山学院带着这个刚获得第一名的弟子,多么有诚意?
徐福跟着司马徽上了马车,这马车很窄,只能容下三人,徐庶缩在一个角落,一般学生在老师面前都是表现成这样,很乖巧。
司马徽看着这个弟子,这个弟子喜好武艺,但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如果心放在书本上,未来成就不在自己之下,只可惜,他刚杀了人。
“福儿!”
“老师!”
“老师思虑了一会儿,你杀了人,还是适合换个名字,为师想,福儿现在情况应该隐名埋姓,不宜张扬,所以一个‘庶’字,最为合适!”
徐福是个机灵人,既然逃跑当然要换个名字,不然迟早追查到,老师这么说是对的,连忙朝司马徽方向拜去:“谢老师赐名,弟子以后就叫徐庶!”
司马徽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好,徐庶,你的天赋极佳,可以考虑弃武从文,未来可期也!”
徐庶跟着张任,张任曾对他说,武学一道学无止境,但是很多事情要文武双全,经历了天子举办的赛事之后,徐庶越来越明白为何要文武双全,所以回来之后已经开始心思多花在学习上面,只可惜自己一时气不过,发生了命案。
“谢老师栽培!”徐庶没有打听自己师傅张公义的事,打算到了鹿山书院再说,毕竟鹿山书院也在荆襄,离南阳郡不远。
司马徽就这么带着徐庶上了鹿山书院。
当毕岚亲自赶到汉中宣读天子口谕之后,跪在地上的张任三呼谢主隆恩之后,站了起来。
“毕公公,陛下急招我去成皋何事?”张任偷偷塞了一锭黄金在毕岚手里,问道,张任虽然记不得刘宏具体时间离开人世,但是中平六年上半年总是没有记错,根据自己对历史的了解,这一年身体还算不错的刘宏这么快离开人世,必定有其特殊原因,而这原因没有记入史册,这时候离这货越远越好,更别说陪他游玩、踏青之类的,一旦这货死在自己身边,自己有苦难言了,重者灭三族,轻者一下子撸到底,这是自己万万不希望的,毕竟自己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这个位置。
“公义,咱家也不知道,咱家当时也不在嘉德殿,不过,听说董太后到了嘉德殿,想去河间国祭祖!”毕岚跟张任很熟,当然张大人给的也多,绝不吝啬,所以将自己知道的透露了一些。
“寒食节祭祖?”张任脸色一变,这个时间点去不就是寒食节祭祖么?张任突然记得一件事,王芬许攸密谋废立之事,张任瞬间将这份记忆找回来,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然后长吁一口气,自己可是记得天子放弃这一计划,那么自己到了成皋也很快会得到取消去河间国的旨意。
“看样子是的,公义是自己人,天子还让风翼和谢云去河间国,任都尉一职,统领河间国地方守备军!”
“风翼和谢云是不是太小了,任职一郡都尉一职?”
“天意难测!”毕岚也很无奈,自己也看不懂啊!
“好,我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公公先请!”
毕岚一躬身之后,出了太守府,上了马,回复去了。
653.微服私访
张任招来贾诩、高顺、张瑞、阎行、徐晃等人,所有人看到张任的脸色,知道大事将起,等着张任发号施令。
“我奉天子之令,陪王伴驾,我不在汉中期间,文和不方便出面,都尉伯弈统领全境军队,彦明全力支持,公明镇守上庸,夏侯兰辅之,召回志才,汉中政务交付于志才,所有关隘按之前商量的人马布置到位,包括子午关!外松内紧!”
张任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安,看着墙上的地图:“文和,协调十三寨,汉中之外的事情交于你,调用幽州、翼州、衮州十三寨到达翼州,听从翼州十三寨寨主指令,隐藏于翼州各地,听侯命令!”
贾诩不解的看向张任:“三州有六个十三寨一万两千多人,需要多少人?”
“还不够,司隶、并州十三寨聚集于河内,让青州十三寨到安平国待命!幽州十三寨在河间国待命,衮州十三寨进入魏郡、翼州十三寨在巨鹿郡!还有司隶、翼州中情镖局,所有部署八成人员要准时赶到这些地方,随时候命。”
贾诩脸色一变,动用到六州天下半数十三寨,三万多人,还有中情镖局的人,几乎是翼州四周的所有可动的力量,何事需要如此重要:“主公,能否告知我等,何事如此慎重?这么大规模,一不小心东边基业就会连根拔起!”
张任深吸一口气,看向贾诩:“天子想要去河间国祭祖,令我随王伴驾!”
贾诩脸色一变,之前张任可是说过,最近见到天子,天子气色尚佳,但是预言中天子上半年就要薨逝,那么这次河间国之行,而天子让主公陪驾,这很不利于主公啊,一旦有事,主公一切很可能前功尽弃,但是已经有圣旨,只能更加小心。
“天子命令风翼领河间国都尉一职,掌河间国全境兵马,谢云辅之!”张任眼光很快从贾诩脸上扫过,“让兴霸和文长一起跟着风翼到河间国,辅助风翼!”
“是!”贾诩一改稳坐钓鱼台之姿,显示的无比郑重。
“还有,文和张瑞准备人手到南阳,准备散布我任职汉中太守的消息,具体什么时间散布消息,文和决定!张瑞,利用那评书,可以在所有店面用故事的方式讲一遍。”
“是!”贾诩露出一丝笑容,南阳可是人口大郡,一旦战事起,以主公在南阳三年政绩得到南阳百姓拥戴,到时候怂恿一下跑到汉中投奔主公的百姓绝不在少数,再加上,张咨在南阳,无法压制当地世家,世家租赁也渐渐涨起,有阴家、黄家等几个世家帮忙煽风点火,估计近三百万人口,来的百万以上未必有,但是八、九十万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东三县通往南阳那条路打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而且关隘也已经建完成了!”
“人口流失郡守不会视而不见的,到时候兵马要准备接应,汉中多开垦荒田!”
“是!”高顺和徐晃同声应道。
“西部鲜卑近况如何?”张任问道。
“鲜卑西部近乎整顿完毕,我们手中的部落也真正并入也扬部落,也扬部落也就成了西部鲜卑大人部落,狼居胥山以西全部都归也扬部落统领!”
“好!”张任长吁一口气,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陛下令我即刻出发,通知秦廿,两人四马,准备出发!汉中所有事情不能停下,这里的部署就交给各位了!”张任对在场的深深鞠了个躬。
“望主公一路平安!”所有人站起来朝张任抱拳说道。
“哈哈哈,好!”张任没有说凶险异常,但大伙心知肚明。
秦廿动作很快,准备了一路上的东西,张任骑上奔月,万里云在身边,秦廿两匹大宛马,朝上庸方向而去。
当张任和秦廿两人四马经过西城外,西城外一座高山之上,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妇,牵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个孩子长得非常相似,只是男孩扎着冲天辫,女孩扎着两根马尾辫,带着他们看远处夕阳,两人四马如此之快,如此显眼,少妇远远的看着那两匹黑马,少妇一眼看出那是万里云和奔月,奔月之上的男人是谁,少妇当然很清楚,马背上的男人就是自己牵肠挂肚的男人,看这男人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就知道必定执行某种特殊的任务,否则至少会来看自己一眼,看孩子们一眼的,这次少妇只能远远的目送自己的男人远去。
武当山下,这里是资源送上武当山的中转站,这里也是汉中地界和南阳交界不远的地方,武当的建筑资源大部分已经上山,不日就可以回到汉中,这些日子,武当、南乡等靠近汉中地界的百姓已经有些百姓知道张任在汉中任职的消息,而田地的租赁也开始上涨,现在有些百姓举家迁入汉中。
戏志才这段时间在这主持一些事情,一则,是武当山上建设的事物,一则,是南阳这边宣传和百姓迁入,看着南阳百姓的进入很是开心,人口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资源,还有很多百姓认识自己,有些也过来打招呼,作为百姓的父母官,能得到百姓心底的认可,戏志才从心里感到开心,不过消息传来,主公不日即来,于是戏志才早早在这必经之路等候着。
当戏志才还在憧憬未来的时候,远方四匹马如空中的云朵向这边飘来,前面的一匹马戏志才马上认出来,万里云,戏志才站了起来,看向西边。
“志才!”张任一笑轻轻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在戏志才身旁。
“主公,何事急招我?”
“这边事情,安排妥当,回汉中,继续做郡丞,汉中境内政务就拜托志才了!”
“文和先生那……”戏志才很清楚贾文和在这个团队的作用。
“文和或许有所擅长,但政务之上,却远远不如志才,汉中新田地的开垦,要抓紧了,人口开始增多了!”
戏志才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从南阳到汉中的百姓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举家迁徙,听说我们走后有些世家回归,而且很多田地租赁上涨,重要是这附近听说主公在汉中任郡守,百姓感恩主公,愿意投奔。”
“所以,我们更要做好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这样可以吸收更多的百姓前来!”
“是,主公设计的几种农具还有水车都很好用,加快了汉中农业发展!”
“那么沉下心来,未来志才会有更广阔的的地方施展才华!”
“谢主公栽培!”戏志才知道自己责任重大。
“那好,我们就此别过!”
“主公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张任和秦廿,日夜兼程,第五天就到了成皋关外,成皋倚靠黄河,坐落在黄河的南岸,旁边是黄河支流漫水,张任和秦廿没有进入成皋,而是在成皋东边的一间农舍住下,张任刚到这里就被人引入到这个农家之中,这个人张任很熟。
“亮红!”张任看着这个虎贲中郎将,想起当初并肩作战,驰骋塞外的情形。
“主公!”赵先进入这个农舍就跪下了。
“亮红,身居高位,天子近臣,这样不妥!”张任想拉起赵先。
“主公,先虽然在宫中,但从来没忘主公对先的救命之恩,也从来没忘记,提携之恩,没有主公就没有先的今日,先永远是主公的马前卒!”赵先跪拜着。
“起来吧,你我兄弟,当初并肩作战,驰骋沙场,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你怎么到这里了?”
“不,先永远是主公的人!”赵先执着地说道。
张任点了点头,赵先是条汉子,这一次他也证明了,自己相信他是对的,他并没有真正投靠到天子一边。
“这里的农家是让公安排的,这里可以远眺虎牢关,先是奉命前来接应主公,陛下两日内就到!”
张任明白,天子手里有一支暗间,应该在张让手里,而这户农家应该是其中一个暗间名下的,天子出行才能安排如此隐秘?
“陛下确定要去河间国?”
“是,陛下已经安排好了,先为副车,保护陛下就由主公和子龙一力担当了!”
“陛下想带几人直接去河间国?”张任目瞪口呆,这天子也太胆子大了吧,出牌太不按规矩了吧,天马行空之举,要知道到目前为止,第一个想到微服私访的天子也就是这个刘宏,不过,的确如果有虎贲军、羽林军做副车,的确难以被发现,毕竟天子微服私访是破天荒第一次。
嘉德殿,刘宏看了看天边慢慢暗下来的,殿中早已点上灯,刚点上的灯光忽闪忽闪,刘宏摈弃四周,留下张让和赵云。
“阿父,准备好了吗?”
“陛下,都准备好了,就差皇后那边了!”
刘宏点了点头,何后那边是最难的,这事其他人做不了,只能自己来,下午,刘宏去了永乐殿,跟董太后说明了,天子离朝,太后监国,皇城之内羽林军都归太后管制,对外只是说天子抱恙,在永乐殿静心修养,所以政出永乐殿。
刘宏起身,指着一个箱子,“阿父,这箱子里有几份圣旨,按时间去宣读!”
“诺!”张让一礼,刘宏已经嘱托自己三次了,早就说明了整个计划,甚至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自己是这里面最重要的部分。
“摆驾长秋宫!”刘宏知道,最后这一步,自己必须走出。
长秋宫中,两人一身是汗,翻云覆雨之后,何后心满意足的躺在刘宏的怀中,卷缩着,如同一只小猫,没有刘宏在身边的日子,何青青天天就是这样子,夜晚中彷徨,害怕,只有在这个男人身边才没有一丝害怕,而这个男人就是被自己气跑的,自己一时的愤怒,酿成大祸,在后面这么长时间里再也没有对付皇子协的念头了。
“朕要去河间国祭祖!”
“臣妾能去么?”何青青头再往刘宏那边靠了靠,头贴着刘宏的胸部,磨蹭了两下,如果不考虑辫儿的皇位,自己宁愿做天子的女人,而不是皇后。
“你要去,要答应朕一件事!”刘宏心里一乐,正好。
“什么事?”
“听话,只要是朕的旨意你都得听!”
“那是当然,陛下是臣妾的天!”
“朕不会跟你同一车,所有指令都是让公转达,可以么!”
654.陪王伴驾
何后在宫里多年,很快发现了话中有话,心里一阵失落:“臣妾看不到陛下么?”
“后宫只带你一个人,但是到河间国之前,或者回朝之前是见不到朕的!”
何后听到只带自己心里一阵开心,但马上心里一阵不舒服,本来带着自己,那是天大的荣幸,还以为这来回几个月,路上会有很多故事,让何后一番憧憬,然而不是,何后默不作声。
“回来之后,朕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刘宏抛出最后一个诱饵。
“任何事?”何后眼睛一亮。
“对,任何事!”刘宏笑道
“不许反悔!”
“不反悔!”
何后看了看四周,趴在刘宏耳边说了两句话。
刘宏并没有意外,何后和后宫其他妃嫔不一样,由于出身,生性就是比较简单,也容易猜到,目的也很简单,很简单的为辩儿的未来考虑,当初毒死王荣,也是为了辩儿,虽然是张让、赵忠等人劝阻,自己才没有废掉他,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她只是要这个要求,没有其他坏的心思,要是换一个皇后,或许自己更加头痛,这个要求也是自己的想法,何乐不为?于是轻轻点了点头,“此事暂时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大将军!”刘宏叮嘱道。
“诺!”何后很是开心,天子居然能答应这事,自己多年来的夙愿也就达成了,只要辩儿为太子,能继位,何后什么都愿意做。
“陛下真好,让臣妾再伺候你一次!”何后突然翻上刘宏的身体。
刘宏脸色一变,自己身体亏空厉害,不能太多房事,今天就是为了何后高兴而已,这回马枪真的动不了了:“青青,这可不行,你这是伺机报复,恩将仇报!”
何后一顿,一脸失望,不过,天子身体不适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亲自观察过,现在天子一个月也就一、两次宠幸后宫嫔妃,刚才就给了自己,按时间来算好像去河间国的时候,的确很难同房,毕竟一路颠簸劳累,或许天子就是这么考虑的。
刘宏不敢在长秋宫多呆,晚上就要溜出皇宫,就借着何后想再要的时候,赶快溜出长秋宫,然后在张让安排下,三人两马一马车出了皇宫,出了雒阳城,朝东边而去。
第三天天刚亮,刘宏带着两人出了虎牢关,在赵先的引领下来到虎牢关东边的一家农舍。
张任带着秦廿跪在农舍里接驾,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公义,平身吧!”刘宏脸色苍白,连续两个晚上赶路,白天休息,让刘宏有所不适:“走,我们里面说!”
“诺!”张任起身,看到刘宏身后自己师弟赵云的身影,赵云个子又高了,八尺半了,比自己高多了,自己好像固定在七尺半多一点,近八尺了。
“王师!”张任朝一个将全身包裹着的汉子,打着招呼,这就是王越。
王越朝张任点了点头:“你又有进步了!”
“师兄!”
“师弟!”张任和赵云互看了一眼。
“亮红,你可以回去了,你早点回去,不要让人看出端倪来!”刘宏转身朝赵先说道。
“诺!陛下,过河的准备,这里主人早在仓亭已备好!”
刘宏点了点,赵先没多说,朝刘宏一礼,快速的出门上了马,朝西边而去。
刘宏领着三人进了房子,将四周门窗关好,四人坐在一张八仙桌上,秦廿在外面望风。
“公义,这次去河间国,你有什么建议?”
“陛下没有打算?”张任吓了一跳,自己虽然得到赵先的提示,依然心惊肉跳,自己可不想这段时间陪王伴架,这风险太大,这天子也太……,张任无语了,真的没有打算。
“没有打算,没有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刘宏一笑,自己这一路真的没有打算,“不过,翼州王芬有所打算,我们还是绕道吧!”
“陛下知道翼州刺史王芬有企图?”张任吓了一跳,自己是因为史书上写的一清二楚,但这天子如何得知?
“去岁七月王芬上奏,说黑山贼猖獗,需要征兵两万,剿灭黑山军,朕答应了,后来朕找人调查了,这黑山军很少会出山来扰民,那么王芬要这两万兵做什么?更何况公义在平城之举,或许王芬现学现用,也就是说,王芬手里很有可能有四万军队,大汉腹地,他要这么多兵做什么?而且他怎么能养活这么多士兵?既然他们要试试,朕就陪他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看还有什么鸡鸣狗盗之辈可以跳出来的。”刘宏坚定的说道,却没有托出黑山军归降之事。
张任看着天子,有点言辞闪烁,知道有点隐瞒,但大体也差不多了。
张任拿出地图放在桌面之上,看向赵云:“师弟当初征战过衮州青州,你来说说!”
“既然要避开翼州,这路上就很明显了,从白马或者仓亭还有临邑过河,过黄河,进入平原郡,然后北上通过修县进入翼州的安平国,然后进入河间国,这是在翼州最少的途径了!”赵云很快的说出,当刘宏跟他说了计划之后,赵云思考了很久,这就是最为保险的方式。
刘宏点了点头:“那么,那我们到濮水坐船,水路一直到东阿,然后在仓亭度过黄河北上!”
张任明白,坐船虽然慢,但却是最好的方式,不容易被发现。
“郑师回到了青州,据说这段时间在高唐,我们快点,还能在高唐拜见郑师,你说呢?”刘宏看向张任。
刘宏第一批解除党锢之后,郑玄就在其中,郑玄马上就回到青州高密,毕竟十多年没有回到家乡,除了来了一次雒阳在太学讲座之外,就这样郑玄在高密这一呆就是四、五年了,郑玄在高密依然就是收学生,据说又有上千弟子了。
张任张了张嘴,自己的布局全白费了,自己也没想到这天子太不按常规出牌了,不过子龙的方法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于是张任点了点头,“师弟说的不错,这样是最安全的,还避开青州贼兵,郑师在高唐,那就太好了,我们去拜见一下老师吧!不过,最好的方式就是延大河东去,结合陛下和子龙的方法,我建议走濮水或者鸿沟水,绕过酸枣和白马这一段大河水路,一路水路到高唐,至于仓亭安排的人没必要惊动了!”
刘宏看着地图点头:“朕看公义的方式最好,这样不管何人都不会知道我们是从雒阳而来!“
张任想了想:“陛下,还有一事,我们需要化装一下!”
“化装?”刘宏想起何后那次引诱自己的情形,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如何办?”
“秦廿,先带王师和我师弟去化妆一下!”
“我就不用了!”王越轻轻一笑,到了王越这个境界,寻常人都看不到了,当然根本不需要化妆。
张任朝王越一礼道:“王师,还是化妆一下,虽然其他人看不清楚,但也很容易猜到你的身份,只需要稍微化妆一下就行了!”
王越点头称是。
秦廿带着王越和赵云到一边化妆,张任拿出两张人皮面具,对着刘宏说:“这是先师左慈给我的两个人皮面具,陛下喜欢哪个?”
刘宏拿起一张人皮面具仔细打量,然后说道:“左仙翁手艺果然巧夺天工!”刘宏很喜欢长大后的那一张。
“陛下,微臣为你戴上!”张任将人皮面具给刘宏戴上,然后继续说道:“这面具最神奇的就是戴上后,你的表情也能透出这面具,哪怕脸色通红也能显现的出来!”张任一边说,一边将小的那张面具戴上,虽然有点小,有点紧,但是因为特意为张任的脸型设计的,张任的脸型一直小,娃娃脸,所以也能勉强戴的上。
“果然神奇!”刘宏看向房内的一面铜镜,自己就想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这样,谁能认出我来?”刘宏很是满意,左右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脸大汉从房内出来,让刘宏叹为观止。
“子龙?”
“是的,陛下!”黑脸大汉朝着刘宏一抱拳。
“化妆果然神奇!”刘宏觉得肯定没人能认出自己,也就罢了,但是黑脸大汉和英俊潇洒的赵云,差距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赵云的声音熟悉,自己根本认不出来。
至于王越稍微化妆了一下,遮掩了强者气息。
“陛下,何时过河?”
“那,现在就走!”刘宏见猎心喜,反正没人认出来,就出去溜达溜达,看看各地民风,这是刘宏登基后第一次可以随意的四处溜达。
这时候王越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其余三人跟着刘宏出了房子,四人牵着马,慢悠悠的走出农舍。
“陛下……”张任正好开口。
“公义,这一路可不能这么称呼,你娶了朕……我的妹妹,那就是朕……我的妹夫,我就是你的大舅哥,对吧!”刘宏牵着马看向张任。
“大舅哥?”张任愣了一下,好像就是这样子的。
“叫哥也行!”刘宏笑道,然后转向黑脸大汉的赵云,“子龙,虽然你和万年尚未完婚,最多还有一年,万年就及笄了,你我迟早为翁婿,那么该叫我什么呢?”
赵云红着脸,朝刘宏一躬身,支支吾吾的说道:“父……皇!”显然赵云还没适应自己对天子新的称呼。
“在外面直接叫朕……我,岳父吧!”
“诺,岳父大人!”赵云一躬身说道。
“还有……”刘宏看向秦廿,这个秦廿是张任的随从,“这一路上,你就叫我老爷吧!”
“诺!”秦廿一躬,学着赵云和张任的样子说道。
“好,走!”刘宏上了自己的马,由于刘宏和赵云的白马也是非常惹人眼,所以处理过,四人的马都是暗灰色,不着人眼,没有用花马是因为,张任的五花马骑兵已经多少让人注意到了,已经不是很安全。
刘宏一马当先,三人紧跟其后,四人骑马朝东边而去。
成阳,地处雷泽的东面,濮水之滨,一条不起眼的商船停靠到码头,码头极其简单,相当于一条从岸边延伸出来的路,只是这条路延伸出来总共也就十多步距离,成一个半环状,四条渔船在里面,两条大船和两条乌篷船在外圈,整个码头没有非常拥挤,这得益于码头的设计,看得出内部属于渔船,外面一圈是属于往来的商船,分工明确,这估计是远近最大的码头了。
四名男子从船上下来,为首的中年男子长相一般,让人感觉走路有点漂浮,紧跟着的两位,一个娃娃脸,另外一个却是黑脸,虽然落后前面哪位男子一步,但两人给人的感觉是气宇轩昂,最后一个家丁打扮,跟在最后。
“大舅哥,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下船吹风!”娃娃脸快走半步,来到中年男子身旁劝谏道!
大舅哥在船上憋了两天,实在忍受不住,打算下船透透气,娃娃脸当然知道下船的风险,大舅哥虽然也是难得出家门,但是他家宅大院大,哪是一艘船能比的?更何况难得出家门,更是想下船来看看。
“我就下船看看,不进城,只在这边走走!”大舅哥当然知道自己妹夫的意思。
“好吧!”
娃娃脸叹了口气,明白大舅哥的意思,当然也知道难以阻止,不过,不进城也能让自己放心许多。
娃娃脸看了看四周,仔细看了看另外一条大船,那艘大船比自己一行人所乘的商船小了不少,不像是商船啊,更像是富有人家的私船,装修富丽堂皇,不像一般世家可以拥有的,最后一名伙计急走两步来到娃娃脸身边,在娃娃脸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娃娃脸明白了。
这条船是袁家当代族长袁隗从蓝宝姬妮定制的,蓝宝姬妮虽然是做车生意的,拥有一辆蓝宝姬妮四驱可是世家豪族公子哥们的梦想,但是袁隗并不这么想,拥有了一辆蓝宝姬妮之后,就马上定了一艘船,这是定制的,张瑞当然马上答应下来,这船都不需要大宛马,只是更加奢华而已,价格却几乎是车辆的十倍,何乐不为?
“这是袁家谁来了?”娃娃脸心里寻思着,马上走快两步来到大舅哥身边:“大舅哥,那艘船是袁家的!”
大舅哥眯着眼睛看向那艘大船,不知道想什么。
“无妨,我的脸已经够黄了,就算是面对面,次阳也应该认不出来了!”
娃娃脸点了点头,大舅哥不仅戴了人皮面具,还在人皮面具上涂了点颜色,别说袁次阳来,就算长秋宫的那位,只要不钻进大舅哥的怀里,闻出特殊的味道,也认不出来大舅哥。
远处岸边,一辆轿子落下,轿子旁边的丫鬟轻轻的拉开帘子,一个白玉无瑕的脸蛋从里面钻出来,缓缓走下轿子,此女一现身,就引来岸上、码头上、船上所有人的目光。
瓜子一般的脸蛋,配上雪白的皮肤,这脸蛋几乎可以达到八十分以上,这已经足够惊艳,更为惊艳的她的着装,娃娃脸一眼就认出,武陵春作品,自己的设计,西式的女神装和汉服的结合,上半身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将凹凸有致的身躯显现出来,半身长裙拖地,效果很快就能看出来,轻移莲步却能做到一步三摇,令人心醉神驰,最引人入胜的部位非常沉重,如同随时可以将柳腰折断,仅仅这S型的曲线就可以颠倒众生,属于尤物中的尤物,所以一现身就吸引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
不只是男人的,还有女人羡慕的目光……
“你怎么流鼻血了?”一个女人盯着她身边的男人说道,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将她的话置若罔闻……
这些男人中,只有娃娃脸和大黑脸却神情自如,大舅哥轻轻说道:“是她?”
“大舅哥你认识?”娃娃脸一旁问道。
大舅哥神情异常奇怪:“袁次阳幼女姗儿!”
娃娃脸听见后,脸色更加奇怪,用一种异样的口气说道:“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去岁,袁次阳带此女入宫,随歌起舞,的确是艳丽多姿!”刘宏没有多说,那时候自己刚从龙门客栈回来,哪有那么多精力,虽然此女艳压群芳,自己最多也只是想和她一次露水情缘而已,考虑袁家的背景,自己当然不想将她迎入宫中,既然当时无能为力,后面清醒过来,自然就不会被此女吸引,当然,这些刘宏不会说的那么清楚。
虽然刘宏没说,但张任和赵云都能明白……
“大舅哥……,我说的不是这事情!”张任有点尴尬:“此女来此,或许因为其他事,听越亚说,济阴有一名士,名唤:黄允,字子艾,介休三贤之一的郭林宗曾言:‘卿有绝人之才,足成伟器。然恐守道不笃,将失之矣。’后来袁次阳见到此人曾言:‘得豻如是足矣!’我看此女此行应该是……”
张任没有说下去,但是,刘宏听懂了,此女如此打扮,很明显对于黄子艾比较满意,看来是佳期已近,多少心里有点失落,毕竟曾经可以随意摘取,此时快为他人妇,不过经过短暂的失落之后,刘宏很快恢复正常的状态,毕竟后宫佳丽三千,见多识广,不至于为此女留恋。
张任因为有了筱雨、貂蝉诸女,早就对绝色多少有些免疫力,特别是貂蝉和杜秀娘,身材绝不比此女差,只是没这么穿过,嗯,回头让婵儿就这么穿看看……
655.高唐面师
袁珊儿当然早就习惯男人对自己的目光,大多数男人的目光当然明白,赤裸裸的,但是袁珊儿不以为意,反而喜欢这种感觉,众星捧月的感觉,走下河岸,来到码头之上,迎面而来的正式四个人,并不像其他人盯着自己,是有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很令袁珊儿不喜欢。
两簇人人群越走越近,相距两步的时候,袁珊儿不喜欢这四个人,为首的一个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目光中居然有怜惜的味道,甚至还有些嘲意,身后的娃娃脸看着自己,却非常平静,犹如看一个村妇一样,估计看路边的杂草也是就这样了!那个大黑脸更是无视自己,这让袁姗有些恼怒!
“看什么看?”袁珊儿怒火中烧,对着刘宏怒道。
刘宏正欲向前,张任向前一步挡在刘宏前面朝袁珊儿笑道:“姑娘长得这么标致,穿的这么漂亮,被人多看两眼不是很正常么?更何况,你不看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再看你?既然你都看了我们,为何我们不能看你?”
刘宏当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妹夫僭越之罪,或许自己只要出声,这位袁珊儿就能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这样就暴露了自己的踪迹,张任这小子出面最好,而且这小子滑头,刚才那番话从逻辑上很清楚,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你……”袁珊儿顿时被这句话堵住了,脸颊绯红,对方这话等于告诉所有人自己在看他们四人,这时候袁珊儿更加愤怒了。
张任心里明白,这位姑娘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一行人看了她,而是看她的目光与他人不一样,她不喜欢,甚至厌恶。
“这位姑娘,看你也是大家闺秀,气度非凡,路就这么窄,看到对方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如就此作罢!”赵云跟师兄闯荡这么久,当然明白要合作,一一个人唱黑点一个人唱白脸,这时候赵云走出来说道。
赵云的声音非常好听,顿时让赵云的声音消去了大半的气,只是沿着声音看过去,顿时有了不少的失望的心情,那么好听的男子声音,却是一张大黑脸。
“姑娘在此,定然不想被人误会什么!”
这句话顿时让袁珊儿冷静下来,的确,去岁被天子拒绝候,父亲总算为自己找到一个自己都满意的如意郎君,要是自己在这与人争吵,传到他的耳朵里,要是……,那名声就难听了,虽然自己是袁家之女,但是很多世家豪族还是在意这些的,特别是顶级世家。
“好!”袁珊儿冷静下来,对着身后说道:“走!”
刘宏长吁一口气,自己也不想招惹是非,只是袁珊儿从自己跟前走过,自己多少有些嘲笑,这么快就换人了?没想到她会当场发怒。
“大舅哥?”
刘宏点了点头,示意走吧!
袁珊儿等着四人走到岸边,对着身边贴身丫鬟说道:“让人盯着他们,找机会……”
“奴婢明白!”
河岸上张任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袁珊儿,虽然已经不刻意使用听觉增加自己的感觉范围,但是这点距离,自己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舅哥……”张任在刘宏耳根边说了几句话。
“这样吧!这里离仓亭不远,船也坐腻了,骑马一段如何?”
“大舅哥,你的身体……”
“没事!你去安排吧!”
张任当然知道安排的意思,需要回到船上将马匹牵来。
“那么大舅哥,子龙和秦廿去吧!”
刘宏点了点头,自己身边还有王师,身边需要有一个机灵的人处理事情,张任明显比赵云更适合,而且刚才这小子挺得罪袁珊儿的,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很快,赵云和秦廿付了船资,牵着四匹马前来,四人上马朝北面而去,由于马匹的原因,让袁珊儿派来的人根本没有机会跟随,只好悻悻然回去了。
一天后,张让在朝堂之上宣布天子决定带皇后回河间国寒食节回乡祭祖,太后监国,政出永乐殿,一时间朝臣哗然,却没有任何人劝阻,张让冷眼注意着,每个人的表情,让旁边小黄门记录下来。
第二天,天子回乡祭祖,第一辆车是天子八马龙撵,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而上下龙撵的确是被天子认作阿父的张让,后面跟着一辆特别豪华的六马马车,六匹马都是大宛马,在中东门外跪送的大臣一眼就知道这豪华诏车从何处定制,蓝宝姬尼这个牌子早就家喻户晓,这比张瑞家的四马豪车牛逼多了,极致豪华,奢侈,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上面金黄色的是真正的金粉粉刷上去的,雕工是最有名的根雕名家郭栋雕刻而成,六匹大宛马拉着,车窗帘子被小风拂起,有人眼尖一看就看到车内是皇后娘娘在内。
车队是由虎贲中郎将赵先领一千五百虎贲军开道,羽林中郎将桓典带领九百羽林军两边保护,西园上军校尉蹇硕领西园三校和助军右校尉冯芳一校在车队后面跟随,总共一万多人,前后十余里,何进领着众臣,远远的看着龙撵凤架浩浩荡荡的朝河内方向而去,然后缓缓起身。
穿梭于人群中里面的几个人,看清楚了后,转身马上回去报告情况。
二十天后,高唐,华府,园中有湖,湖中有亭,亭中一石桌,石桌边坐着两个人,一个六十余老者,头上布冠,一袭青色布衣,老者清矍有神,犹如神仙中人,另一个刚过而立,一顶进贤冠,锦衣华服,从衣着上与老者身着却是天壤之别,旁边侍从站在锦衣华服男子身后,一眼看得出两人身份却是相差很大,但此时两人并坐于石桌旁,而且锦衣华服男子对青色布衣老者礼敬有佳。
“老爷,陶丘洪求见!”一个管家进来通报。
锦衣华服男子看了一眼老者,对管家说道:“丘洪不是外人,让他进来吧!来这里!”却没有到大门迎接好友。
“是!”管家马上离开石亭,远离这个花园。
一会儿管家领着一个三十余岁的陶丘洪径直走入华府花园之中,陶丘洪跟在管家后面,一路上心里好生奇怪,每次来华府,这老友可是次次到府门迎接,可是这次……,陶丘洪远远看到亭中一花发老者,布冠布衣,居然让自己老友如此谦恭。
“丘洪兄!”亭中锦衣男子朝陶丘洪一拱手笑道。
“子鱼兄!”陶丘洪老远拱手道。
“丘洪兄,在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世第一大儒,守节不仕的康成大师!”
陶丘洪恍然大悟,难怪,这郑玄还需要锦衣华服昭显自己吗?康成名号在儒林之中近乎当世圣人,成名之后连当世孔家十九世孙孔宙也承认,论博学多才远不如郑康成。
“恕在下眼拙,康成大师,小子赔罪了!”陶丘洪朝郑玄一礼。
郑玄起身,拉起陶丘洪,“在下白身,担不得如此大礼!”
陶丘洪直了直身子,“久仰康成大师之名,一直未有机会见真容,当然太学讲座,却没有到京城,深感遗憾,今日有幸能遇上大师,真是三生有幸!”
“客气了!”郑玄笑了笑,然后在华歆的意思下,坐了下来。
华歆对自己这个老友可是非常熟悉,看眼神就知道陶丘洪此次前来定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华歆三人坐下之后,侍女给三人倒好茶水。华歆朝陶丘洪笑道:“丘洪此次前来,定有急事,康成大师在此,不妨拿出来,让康成大师指点一二!”
陶丘洪一愣,心里大苦,心里想道,这事怎么能明说?不过,郑康成也算是经历党锢之人。陶丘洪看向华歆身后,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华歆。
华歆接过书信,朝身后挥挥手,左右下人都退开,华歆狐疑的看了看陶丘洪,然后打开书信,一打开,心里肠子都悔青了,这种事自己居然当着外人谈论造反大事,华歆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陶丘洪,但没有说什么,沉思片刻,然后将书信递给郑玄,自己转向陶丘洪:“废立这样的大事,就连伊尹、霍光都感到困难。王芬性情粗疏没有谋略,这事必定成功不了,不仅自己有杀身之祸,而且会祸及宗族。您不要参与!”
郑玄将书信接过手,大骇,这是翼州刺史王芬写来的书信,邀请陶丘洪和华歆一起造反,说明了二十天前天子已经从雒阳启程,经过河内进入翼州魏郡,王芬手里四万多精兵等候,如果华歆和陶丘洪都答应了王芬的要求,自己就进退两难,甚至有杀身之祸,更重要的是自己应该通知一下天子,不过,听到华歆之言,顿时心里舒畅起来,“子鱼、幼安和根矩三人合称一龙,子鱼为龙首,果不其然,子鱼睿智。王刺史身居高位,起谋逆之心,却伙同诸位,未必没有联系他人,知之者甚多,人多口杂,此等秘密既然筹划多日,就不该到处让人知晓,一旦泄露,必然失败,王刺史手里虽然说是四万精兵,但成军也就几个月,能精锐到何等地步呢?天子此次出巡,算是皇家精锐仅在与此,虽然只有一万之众,成军多年,就算王刺史精通兵略,能小赢几场,但虎贲军、羽林军和西园精锐保住天子性命,并不难,一旦天子回朝,王刺史只有败亡一路,且牵扯家人,实不明智之选。”
郑玄虽然这么说,但是不敢小觑王芬,要知道谋反这种事情,本来应该保密,他们居然如此随意,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有所倚靠,才敢如此,虽然四万杂牌军对上一万精锐,没有胜算,但是有心算无心,加上领兵者能力出众,以弱胜强并不难。
陶丘洪一听面容肃然,起身朝二人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二位没有说错,看来此次王芬必输!”
三人再喝茶聊天,一会儿之后,郑玄看着天色,然后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先回去,改日再来找二位叙叙旧!”
“康成大师,不如在我府上小酌几杯?”
“不了,今日有其他事情,不在打扰!”
“好,康成大师,今日招待不周!”华歆起身,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年代造反这事,总是很敏感。
“子鱼客气了,你我也有同门之谊!”郑玄知道华歆是陈球的弟子之后,就知道自己和华歆有同门之谊,自己跟陈球学习也有一小段时间。
华歆哪敢将郑玄称为师兄?毕竟儒林之中地位相差悬殊,华歆和陶丘洪将郑玄送出府,两人回花园之中……
郑玄离开华府,脚步加快,自己虽然认为王芬会失败,但自己对王芬不熟悉,当有心算无心,那么变数太大,郑玄打算叫自己的车夫去通知天子。
郑玄住在吾家最高等级的房间,那个一个阁楼,郑玄刚进入,小七迎面而来。
“小七,有个事要交代你!”郑玄急匆匆的说道。
“老师,里面有客!”小七对郑玄使了一个眼神。
小七就是当年陈留城外,鸣雁亭东侧收的那个学生,祁峰,现在叫小七。
但任何客人哪有天子重要,还想多说几句,小七在郑玄耳根边说了四个字。
“此话当真?”郑玄眼睛一亮,如果是真的就不用担心了。
小七点了点头,郑玄急忙走进阁楼之中,走上二楼,门口一个身影看到老师前来,立刻一礼:“老师!”
“小八,人呢?”
“就在里面!”
小八就是后来收的一个学生,小七和小八两人关系很好,现在一直在郑玄身旁伺候着。
郑玄开门进入,小七和小八两人守在门口,事关重大,两人如两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三个熟悉的身影看到郑玄到来马上站起来。
“郑师!”刘宏早就脱下面具朝郑玄一礼,天子遇上老师,这等礼仪不可废。
“老师!”张任也早就脱下了面具,朝郑玄跪拜,“老师身体健康!”
“老师……”黑脸赵云没有卸妆,卸妆很麻烦,化妆也要时间,但是赵云礼仪没有废除,早已朝郑玄跪下。
“陛下,真的是你?”郑玄看到天子真的在眼前,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君臣之礼不能废,立马准备下跪,刘宏拉住郑玄,没让郑玄跪下。
“公义,起来吧!”看到张公义,郑玄还是很开心的,对于张任,郑玄欣赏有加,但是郑玄看到第三人,虽然身形熟悉,但是这张脸,的确不认识。
“老师,这是子龙,他花了个黑脸装,这样一路过来无人能识!”张任笑着介绍道。
郑玄一听乐了:“哈哈哈,原来是子龙啊,这么帅的小伙子,被你们弄得像黑炭一样!”
“主要是子龙太帅,太招惹人眼!”刘宏也在一旁笑道。
郑玄点了点头这当然理解,将赵云扶起,然后看向刘宏:“天子怎么在这高唐?听说应该到了龙撵到了河内了吧?”
刘宏有些诧异,郑师的情况自己很清楚的,会给自己培育人才,但是一直在自己出生地,一直培育弟子,对外界了解不多,自己龙撵出雒阳,他都知道,这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情,于是问道:“郑师,如何得知?”
“陛下在此,想必天子龙撵去向河内只是障眼法了?”
刘宏听后,点了点头:“是的,那边是障眼法!”
“看来陛下早已知晓王芬作乱?”
“郑师也知道王芬谋逆?”刘宏是因为蛛丝马迹判断出来,但是郑玄在教书育人,居然知道如此清楚!
“草民刚从华府出来,王芬邀请华歆等人谋逆的书信正好送达!”
“华歆?是不是一龙的龙首,华子鱼?”刘宏脸沉了下来。
“陛下圣明,不过,华子鱼倒是劝说他的同伴别参与谋逆,他说:‘废立皇帝这样的大事,就连伊尹、霍光都感到困难。王芬性情粗疏没有谋略,这事必定成功不了,不仅自己有杀身之祸,而且会祸及宗族。您不要参与!’”
“这华子鱼倒是很清楚嘛!”刘宏听到华歆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这王芬胆大妄为,如果不是正好被朕发现蛛丝马迹,这次真的要栽大跟头,这次,朕轻装简从,直接到河间国,而从雒阳出发的事皇后和让公、虎贲军、羽林军,还有西园四校,总共一万多精锐,实际上并不怕王芬的军队,只是让赵先、桓典他们心里没有多少负担,对上王芬的杂牌军。”
“陛下英明!”郑玄多少猜的出天子让皇后做副车的意图,但没有指出来,他也相信自己徒弟张公义也看的出来。
“时间尚早,朕在高唐待几天陪陪郑师,然后去河间国!”刘宏顿了顿:“公义和子龙估计有很多话要跟郑师说说!”
郑师点了点头,的确,多年不见,想问这两个弟子很多话!
656.何后打算
谯县,曹家府苑之中,曹操也看出了京城中的波涛暗涌,特意请假回到家里,躲避这场祸事,今天刚收到雒阳来信,天子銮驾已经出发,看来好友王芬已经蓄势待发,曹操有点后悔,就不该书信给王芬,劝他,这书信落在他人手里,哪怕自己没有参与,自己也没有告密,有伙同嫌疑,这可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重罪啊。
高邑,刺史府,王芬和周旌送许攸离开之后,王芬的目光凌厉起来,看着地图上洹水之滨,武城以南,那片土地,那是许攸定下伏击的地方。
“文祖,怎么了,你好像不想按许攸说的做?”周旌看着自己的老友,交往几十年,这点眼光还是看的出来的。
“少府,你还没看出来吗?许攸背后有大世家支持,却在这事上没有实质性的支持,嗯,就给了一些粮草,人马呢?他们故意跟我们撇清,我们找了这么多敌视皇室的世家,没有一家给我们援助,我们办砸了就是担下所有罪责,我们赢了,他们就出来挑大梁!说什么后世会感谢我等,丰功伟业!”王芬冷笑道。
周旌恍然大悟:“那你的意思,这时候我们放弃?”
“不,既然出手了,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我们不能按他们意图来,你看许子远定的地方,漳水以西,我们伏击的时候,赢,则世家兵马出,他们号令天下,输,则他们出灭掉我们,救驾之功!”
周旌听得心惊胆战,原来还能这样,“那你打算如何?”
“听说,虎贲军一千五百人是大汉最精锐的骑兵,羽林军一千也是精锐骑兵,四校西园兵,至少有一千五左右骑兵,也就是说这次天子銮驾,身边兵士,有四千骑兵,放于平原之上,呵呵,这许子远号称多智,也就这样,本官不想在翼州动手,这里!”王芬指向地图一个位置,“这里是荡阴,黑山以东,多山林,不利于骑兵,但有利于我方步兵,我方可以扮做黑山军,输了没入大山,进入翼州范围,我们或许有机会开脱,赢了,对方在山区,很难逃跑,骑兵更难!最重要的是,让世家没有机会得到其他的利益!还有最重要的是,联系黑山贼统领张燕,有他帮助,我们就多了十几万雄兵,二十万对一万,此战必胜!”
“是!”周旌眼中冒出熊熊烈火。
过了一会,周旌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境,然后问道:“文祖,你后悔了吗?”
“没有,为万民除害,是我等本分,只是这些世家之人所作所为,让人寒心!”
“文祖,旌愿与你同生共死!”周旌心里的火由被王芬挑起。
“少府,谢谢你,据线报,这次天子与皇后不在同一辆銮驾,我们集中火力杀掉昏君就行了,特别你那里翼州豪杰之士突击最为重要,一旦得手就退!”
周旌听了,点了点头。
一张大汉地图之下,刘宏皱着眉头问:“如果你们是王芬,会在哪里伏击?”
赵云见刘宏看向自己,看了一眼地图:“陛下,我如果是王芬,势必放在荡阴,黑山以东,天子銮驾骑兵众多,一击不中,则骑兵很容易护送返回,而黑山不利于骑兵,想往回逃,很难!”
刘宏点了点头,这些自己也清楚,相信赵先和桓典也清楚,刘宏看向张任。
张任站起来,指着地图说道:“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点,第一,如果我是王芬,势必联系黑山军,黑山军十几万兵士,重要是他们对地形比我们和王芬都熟悉,黑山军帮哪一方,哪一方就有九成胜算!”
“黑山军不用考虑了!”刘宏很笃定的说。
张任心里一紧,这说明很多,突然想明白很多事情,王芬募兵必定得了天子允许,天子之所以允许很大可能就是因为黑山军,如果黑山军归顺,王芬这募兵显而易见,在张任心中这黑山军是张牛角大哥传下来的,现在没有机会联系,毕竟现在联系,要提供百万人的粮食,长途供粮迟早会露馅,与己不利,所以耽搁下来,看来已经归顺了天子,不然,天子不会这么笃定,将计就计。
“第二,这次也会有世家的支持,那么就要看世家和王芬是不是同心协力,是的话还是会在黑山以东,荡阴附近发难,这片地方最多六、七万人马争斗,多了反而没有效果,刚才子龙说过了,不利于骑兵,我想他们会扮做黑山军模样出现。”
郑玄摇了摇头:“以我对世家认识,他们大多是将王芬推出,自己在后面,就像蛾贼一样!”
“老师说的没错,这样的话,那么就是这里!”张任极其笃定“世家一定希望放在洹水以西,武城以南,这里属于司隶校尉和益州交接之地,地势平坦,虽然有利于骑兵,同样有利于世家补充部队,也有利于世家骑兵,世家之兵在远处看着,王芬一方胜,则出现夺取胜果,如果天子銮驾一方惨胜,他们也可以取代王芬,杀向天子銮驾一方,如果天子銮驾大胜,则出现救驾!而黑山反而不好将人员铺开。不过,这还要取决于王芬,王芬身居高位,刺史之身,阅历不凡,他看得出看不出支持的世家阴谋很重要,看的出,则在黑山以东,这里还不是翼州地盘,扮做黑山军,极少把柄可以被拿住,容易逃脱,如果看不出世家的阴谋,则在洹水之滨,不过,若能全部想清楚,这王芬一点不简单,虽然士兵未必精锐,但是也是要小心应对的人物。”
“公义,果然是名将,说的如此细致,那么八、九成就在黑山以东,荡阴了!”刘宏站了起来,仔细看着荡阴,和荡阴周边的地形图。
深夜,一只鸽子从房内飞出,朝西边而去。黑夜之中,一个影子看了看这只鸽子,虽然不明白,但是从张公义房内飞出,自己对张公义极其信任,要知道,那九天火神决不是一般人能练的,赤胆忠心是基本的。
淇园,淇水以南,一个万人的营寨坐落与此,桓典和羽林卫守在中军大帐四周。
一阵脚步声传来,还带着清脆的铃铛的声音,桓典皱着眉头,不用看就知道皇后娘娘来了,和何后这十来天来了很多次来中军大帐,但不得入内,早已经生气了,但自己职责,或许几天后就好了。
何后这几天很生气,跟着天子銮驾这一路好几天了,自己花着心思,每次来都是花枝招展的,但次次吃闭门羹,气的何后好几次回去将东西摔掉,这次无论那桓典怎么说,那张让怎么解释,自己也要见到天子。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桓典老早领着羽林卫跪下磕头。
何后也没叫这些该死的羽林卫起来,直接往里面闯。
“娘娘!留步!”桓典和袁艺两人起身伸手拦住何后。
“羽林中郎将,谁给你这么大权力的?”何后挺起自己傲人的胸膛撞向桓典两人,这是身边侍女的主意,天子的女人,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谁敢随意碰那高耸的胸部?一时间,桓典和袁艺傻了眼,不由自主的缩手,让开了身子。
门帘打开,张让和赵忠出来拦住何后,张让说道:“娘娘,你来的不巧了,今天陛下身体好些,早就带着虎贲军去狩猎去了!”
何后一愣,自己可以派了人手盯住的,可是没看到天子刘宏出这中军大帐啊!
“让开,就算不在,哀家也要在中军大帐这等陛下!”何后伸开双手,将两人分开。
张让和赵忠笑了笑,让开两人位置,让何后进去。
何后进入中军大帐,这里远不如自己的帐篷奢侈豪华,不像天子行辕,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张案板,案板上还有些未批奏的奏章,这些奏章都是每天从雒阳送来的,案板上还有,一杯茶,这是那个张公义送给天子刘宏的琉璃杯,流光溢彩,何后一眼就知道这是天子刘宏用过的,杯中有热水,这是张让他们每一段时间就要倒掉,再倒进一杯热茶,这样,天子随时回来都能喝道一杯热茶,案板之上点着檀香,这是让人可以集中精神的香炉,中间一个火炉,让这个大帐温暖了许多,大帐一角有一张床,简简单单的,甚至被褥上面有个人印,跟天子刘宏很相似,何后观察了许久,打消了心里怀疑天子未在军中的念头,然后在一边缓缓坐下,今晚何后就想得到圣宠,既然出来了,还不能吃点野味?
赵先领着虎贲军,在山野里面穿梭着,一只只猎物在弓箭下倒下,今天的收获好多,当然真正目的却是打探消息,这天子巡游,狩猎这种活动是正常的,要做做样子,赵先有些满意,突然有个黑影出现在远处,赵先搭起弓箭,射了过去,那个身影翻了个身,弓箭檫边而过,黑影朝赵先发出一个飞镖,发出之后,就急速往后退。
赵先身边的虎贲军扬鞭策马朝黑影追过去,赵先本欲躲避,但是这飞镖速度越来越慢,飞镖之上明显有张字条,赵先伸手如探囊取物,接过飞镖。
“中郎将小心有毒!”旁边侍卫说道。
赵先打开字条,只见上面一串数字,心里一阵感激,知道来者就是自己人,“回来,不用追了!”
赵先然后将字条收起来,没有任何表现出什么。
冲出的虎贲骑士没追几步,听到命令就停下来了,令行禁止,这是赵先回到虎贲军的第一要求,听到虎贲中郎将的命令,当然就回到虎贲中郎将身边。
“就地休息,吴毅,将我的诗经拿过来,本将军要念一会!”
虎贲军的骑士早就知道赵先喜欢诗经了,这位中郎将就喜欢念诗,随身带着诗经,那怕是出兵时期,据赵将军说,念好诗才能泡好妞,有些骑士拍马屁,买精装版的诗经送给这位中郎将,也不知道为何,他就喜欢他那老古董版的诗经,那是一份手抄版纸质诗经,所有人都不知道赵先挺烦这诗经的,可惜,很无奈啊!但外面疯传,这抄写者的正是虎贲中郎将的妻子张菲儿,不过,这当然不是妻子张菲儿抄写的,但赵先没有解释,流言,让它飞一会……
657.黑山伏击
赵先找了个没人可以看到的地方将字条上的数字翻译出来,然后看向东边那茫茫黑色的山脉,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然后叫来一组探子,吩咐一阵,这组探子朝东边山头而去,没入茫茫大山之中。
赵先想了好久,自己很清楚,那中情镖局在皇宫之中也有人,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将自己一方计划知道那么清楚,刚才是主公递过来的消息,将整个计划完善了,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这条,天子刘宏也叮嘱过自己,但自己心里难以接受,本来打算阳奉阴违,击溃对方即可,但是主公将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难道自己真的要这么做?
过了许久之后,赵先想明白了,心里一叹,自己这打算阴奉阳违的心思估计瞒不了自己那个主公,他都将计策想明白了,方方面面都有,仅仅十三寨和中情镖局的人就有两、三万人,这还不能将王芬的翼州兵一网打尽都很难,重要的是,自己如果松一点,就意味着中情镖局和十三寨的兄弟会有死伤,这是赵先不愿意的,那些都是和自己一起拼命的兄弟,而且会暴露很多实力,这也是主公所不愿意的。
远处一个羽林卫策马过来,在赵先马前下来,亮出羽林卫腰牌,然后将一张纸条递给赵先身边的吴毅,吴毅将纸条交给赵先,赵先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心里定了下来,然后对着这个羽林卫说:“告诉羽林中郎将,我知道了,按第二计划行事,嗯!你等一下!”
自从赵先领虎贲中郎将,虎贲军和羽林军一直精诚合作,很少闹腾,此次出来,天子明确了以虎贲中郎将为主。
“吴毅,拿纸笔给我!”赵先对着身边吴毅说道。
吴毅拿出笔纸,赵先在马背上写着,然后用腰上铜印在纸上盖了一个官印,然后说道:“告诉羽林中郎将,这很重要,就按第二方案行事!”
“第二方案?”
赵先点了点头,“羽林中郎将知道的!”
“诺!”羽林卫拿起纸条,上了马,朝西边而去。
赵先看向远去的羽林卫,心里极其感谢中情镖局的密探,他们给了自己最重要的消息,这样自己更有底气了。
何青青在中军大帐中,等候着刘宏,她已经命人将自己最为妖娆的衣服拿来了,这是武陵春最新的装备,嗯,对,是装备,迷死人不偿命的装备,自从上一次看到天子刘宏那种迷恋的眼神之后,武陵春只要有新出上档次的装备,何青青一定会收藏一套,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已经换上装备,准备抓捕自己最大的猎物,并披着披风,等待着天子刘宏,何青青看了看天边的夕阳,脸上一阵绯红,叫来身边宫女,叮嘱了一番,宫女将案板上的檀香换下,换上另外一种熏香,但没有点上,何青青交代宫女,如果天子刘宏进入辕门,就将熏香点上,这是有特殊功能的熏香,而且叮嘱宫女不能让其他男性进来,这样何青青确定万无一失,然后安然坐下来,等待着。
步声鹊起,何青青一阵紧张,但是宫女没有进来,这说明不是天子,大帐掀起,张让走进来:“皇后娘娘!”
“让公,何事?”何青青很是疑惑的看着这个天子最亲近的人,也是后宫除了太后和自己最有权势的人,不,他能真正影响到天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比自己权势还大,何况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何青青也不敢随意得罪张让。
“虎贲中郎将派人来报,天子狩猎,已经渐渐远行,天子下令,让我们到荡阴汇合!”
何青青一愣,这个天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狩猎跑的远了在外面很正常,只是何青青右眼皮一直在跳,不知道为什么?何青青突然害怕起来,这个色色的天子不会在荒郊野外找到另外的姑娘吧,要知道自己当初就是这样的,嗯,荒郊野外叫野合,只是自己野合成功上位,何青青脸色一直变幻着,不过,她记得,天子在床上告诉自己的话,只要自己陪他走这一趟,乖乖的,听话的,那么太子就是自己儿子刘辩的了,何青青早就想好了,天子任何命令她都遵从,本来期盼是床第之上,随意他蹂躏呢,这都幻想了好几天了,顿时心里空荡荡的,失落无比。
“让公,那我今晚就睡这里吧!”何青青朝旁边那张床一指。
“皇后娘娘,你看,你的帐篷比这大好几倍,也舒服好多,这张床却只有一人位置,舒适性上,明显你那帐篷更舒服!甚至不如你那马车舒适,这次只要陛下一回来,臣就派人告诉你!”
何青青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只是自己不知道天子为何要让自己过得那么清贫,身为天子不是应该要比任何人过得更奢华么?
何青青离开了天子中军大帐,留下一个侍女在大帐口守候着,张让松了一口气,要知道皇后和皇上是夫妻,这被子上有没有天子气息,皇后还能闻不出来?一旦露馅,这篓子就捅大了,赵先传来的消息,看来最多还有两天功夫,大局就能定下来了。
两天后,中午过后,王芬领着人,在山路两边的丛林里、树荫下躲着,王芬手掌紧紧的抓着,手心里的汗一个劲的往外冒,另外一边是周旌领着豪杰之士,守候着,这条路是官道,路比较宽敞。
赵先骑在马背上,一马当先在队伍最前面,后面紧跟着蹇硕,西园步兵在身后,四百个西园步兵之后就是天子銮驾,赵先看了看前面的地方,那是这段路最为狭窄的地方,也就是说,那帮反贼就在那个位置,赵先往后面看去,队伍最后面还在山顶之上,这支队伍最后面却是一千虎贲军守护者凤驾,桓典在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已经领着人穿过了黑山,而赵先带着虎贲军回到了队伍之中,这支队伍由赵先指挥。
赵先带着天子銮驾进入山谷之中,王芬看着天子銮驾车队缓缓通过,但是脸色惨白,王芬没想到天子銮驾和皇后凤驾距离如此之远,自己只能选择其中之一拦截,但天子在哪辆车内呢?不过,消息是说是第二辆,那个比皇后凤驾小上一圈的车架,并不难认出,其他的车架明显都是更小规格的。
这时候天子銮驾下来一个太监,让王芬眼睛睁的大大的,是张让,对,那是张让,自己当初在京城见过,张让下来后骑上一匹马,远远的跟着天子銮驾。
一阵风吹起,车帘被轻轻拂起,里面有一个带着天子冕冠的人,侧着容颜,三十多岁的男人,让王芬安耐不住,马上下了决定,“杀!”
“杀!”两侧响起杀声,周旌领着英雄豪杰朝龙撵而去。
赵先心里笑了笑,这样最好,看来高看王芬他们了,要是两边投下石头,滚木,或者一拨弓箭,估计这里西园四校,至少要没了三校,实际上不知道王芬不是军旅出身,当然不懂得这些套路,但是算计这些事情更是在行的。
“蹇硕,布阵,准备射击!”
“是!”蹇硕虽然不大乐意,自己的权限和大将军差不多,居然圣旨让自己听一个中郎将的指令,但是太监总管张让告诉他,这一战,赵将军指挥,不得异议。
“打信号给后面的,护住娘娘先回!”赵先马上下达第二条命令。
“诺!”
三校兵马将天子龙撵围起来,前面是步兵,后面是弩箭,五百人的虎贲军静候在赵先身边,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只是平静的看着四周,随时等候着虎贲中郎将的命令。
“回撤!”吴毅看到远处赵先的令旗,马上发号施令。
“停,你们要去救陛下!”帘子拉开何后钻了出来,看着远处山谷,天子龙撵被围城里三层外三层。
“陛下现在已经在前方,不在这山谷之中,娘娘放心,陛下很安全,我们护送你们回撤!”
何后眼中有点泪痕,极其紧张,看着吴毅:“真的么?”
“皇后娘娘,请入车架!”吴毅沉声说道。
“陛下如有三长两短,哀家拿你是问!”
“诺!”吴毅手一挥,虎贲军让出位置,皇后凤驾往回转,吴毅看了看赵先,心里虽然不放心,但是自从跟了赵先,知道令行禁止,马上指挥着虎贲军撤离此地。另外十多名虎贲军护着张让出了山谷,跟随前面一千虎贲军急速朝淇园而去。
王芬看着凤驾中,一个女人走出来,然后钻进去,凤驾回转后,一千虎贲军朝后撤去,那边全部骑兵,自己已经无力阻止,只能希望寄望于天子龙撵,希望不要误中副车,但看到山谷之中,四校兵马拼命保护,感觉越来越有戏,但是西园军的弓弩很是强劲,射杀了无数自己的队伍。
“将两头堵上,别放走他们。”王芬冷冷的说道,两万士兵,从山谷两头冲杀过去。
最后两万士兵冲下山去,王芬紧盯着天子龙撵,天子居然到现在还没有从龙撵里出来,心里极其不安,这太不寻常了,作为一州刺史,当然明白,这时候应该是虎贲军或者羽林军护着天子,杀开一条血路?王芬心里一叹,箭已离弦,只能拼死一搏了。
“少府,你带上你的人出手!”
“是,文祖!”周旌一挥,翼州豪杰跟随着,冲出林子。
赵先,笑了笑,“蹇硕,这里交给你了,兄弟们,随我来,我们将他们冲垮!”赵先一提银枪,一马当先在前,冲向翼州士兵,现在赵先已经进入二流大圆满境,早已经是皇宫大内第六高手,一杆枪如龙一般,赵先根本没在意对方刺向自己,有些枪头刺到赵先身上,没有刺入,马上被赵先反杀,五百虎贲军骑士在赵先带领下,只是一个冲阵,堵在山谷西边的翼州军就瞬间崩盘,山谷东边,桓典领着羽林军从山谷东边翼州军背后袭击而去,山谷东边翼州军腹背受敌,瞬间崩盘,大部分是被都如赶鸭子是的,被一千多羽林军斩杀。
王芬黑着脸,没想到自己四万士兵,这么看就被“虎贲军”和羽林军如赶鸭子似的斩杀,有些还是被自己人踩死的。
突然两边山顶上冒出两伙军队,冲向王芬军队,其中一个拿着一个长槊大声喊道:“上党郡守杨奉前来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