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4.新的阶段
2号。
二张的事情依旧在网络上发酵。
有人在猜测张一谋离开张维平后，事业究竟是更上一层楼呢？还是从此一蹶不振。
也有人在纳闷，张维平明明是个大嘴巴的性格，可这个时候为什么却始终不发一言。到底什么病啊？能病成这样？
当然了，也有人依旧觉得这事情张一谋做的不地道。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都是一丘之貉……
千奇百怪。
可偏偏当事人不回应，他们就只能猜。
而网络媒体也都在挖二张的过往，从俩人相识到如今的结束，这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还别说，这种新闻的热度反倒是最高的。
因为好多年轻观众不知道，不了解，所以看的津津有味。
可必须要承认，在媒体那边，张维平对张一谋是有恩的。
一句话：不看剧本，不看投资。
光是这一点，张维平的厚道已经不言自明。
所以，大家对这些年被尊称为“国师”的男人很不满。
尤其是他还不还嘴，任由别人说的理亏模样。
至于许鑫那边……其实也还行。
多数人也只是讨论他，觉得他既然想做那个“刚正不阿”之人，那么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就需要表态才对。不表态，装死，哑巴，本身就是不对的。
在他们的嘴里，许鑫应该是一个圣人。
而现在的不作为，就是德行有愧。
就是伪君子。
所以，他这会儿的风评显得尤为真实。
而齐雷那边关注到这些消息后，还特别打电话来问一下情况，想着商量下对策，看看怎么弄。毕竟二张的事情，许鑫跟他说过，但也早早的和他提过，只带耳朵，不带嘴。
眼下既然被冤枉了，总该想想对策才对，否则……谁知道下一步许鑫会面临什么？
可许鑫的态度，和对妻子那边一致。
不反驳，不吭声。
随便说。
同时还不忘和齐雷吐槽一句：
“现在这情况我要澄清了，以后我就真成圣人了。到时候但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我死的更难看。”
观众对公众人物的道德标准，只会无限制的拉高。
就如同期待值那样。
只能一步比一步好。
敢往下走一点，就会有“身败名裂”的迹象。
以前，许鑫懂这个道理，知道这种事情很危险。所以，这么多年他都在主动拉开自己与观众的距离。
让人尽可能的在作品上见到自己，而不是在私生活的新闻中。
而现如今，真实体验到这种感觉后，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现在这种事情，因为他“知根知底”，所以并不担心。可一旦无限制的被人提高自己的形象，或者说自己主动经营，把自己的形象弄的光辉熠熠时，那到时候他就会不自觉的被人推着走。
想好死都难了。
2号整整一天时间，他都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思考着这些事，顺带继续完善《电话铃声》的前期准备工作。
时间来到晚上时，则出发赶往了庆功宴的现场。
而到了地方，他见到了许多央视的人。
大家谈笑风生。
可一直到开宴，许鑫都没瞧见任常珍的身影。
显然，她不想参加。
行吧……
其实许鑫总觉得对方这种性格很容易吃亏。
未免也太嫉恶如仇了一些。
更何况，这也不算仇。
本身就是拿着人家的钱拍的片子……
而他的做法则很简单。
“罗主任，给。”
红光满面的罗铭见许鑫递过来了一个U盘，看了周围几个同样好奇的同僚一眼，见大家都把目光望过来后，疑惑的问道：
“许导，这是……”
“《舌尖》的资料，里面还有一些没利用上的片段，还有团队准备的一些因为太满，只能忍痛割爱的点子和主题。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开始忙学业上的事情，今年9月份还要回学校担当助教，手上还有几个电影项目在等我……哈哈。”
说到这，许鑫满脸的苦笑。
“不知道要忙多久呢。但大家的心血总不能被埋没嘛，和团队商量了下，咱俩上次打电话不也聊了么。虽然不知道能帮多少忙，但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有用。”
坐在这一桌上的闫大忠等其他六个分集导演面带微笑，点头附和。
而从许鑫说出来这段话开始，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大家就已经懂了。
罗铭点点头，接过了U盘。
脸上不意外，也看不出来什么贪婪。
只是有些遗憾：
“许导有心了啊……虽然知道你很忙，但……可惜啊。”
“以后合作的机会长着呢。”
许鑫哈哈一笑，主动起身。
“来来来，这杯酒，我带着导演组的人一起，敬各位。感谢台里在纪录片拍摄期间对我们的支持，敬大家。”
能争的功劳，能往下继续走的奖赏，你们都拿走。
我一概不要。
至于以后……
就看各位自己的水平了。
拍的好，那叫再创辉煌。
拍的烂，第一季的导演组依旧名利双收。
《舌尖》这份辉煌的不动产，你们想拿都拿不走！
……
6月8号。
北影研院研究生答辩现场。
许鑫走入现场后，看到包括自己未来的博导侯克眀在内的几位老师，礼貌的鞠了一躬后，拿着自己的U盘，来到了笔记本电脑前。
插入U盘，调出了自己的毕业论文。
幕布上面，《论好莱坞因投资巨大而产生“内爆”的可能性及未来判断》的题目出现。
而下面的几位老师也都拿起了许鑫提交的论文提纲。
许鑫再次鞠了一躬：
“各位老师好，我是北影09级导演系的学生许鑫。我的论文题目：《论好莱坞因投资巨大而产生“内爆”的可能性及未来判断》是在于珍老师指导下完成的。下面我将本论文的设计目的以及主要内容向各位老师作下汇报，恳请各位老师批评指导。”
几乎所有研究生都如出一辙的开场白之后，许鑫的手一指论文题目：
“首先是论文题目所涉及到的想法部分论述……”
许鑫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
其实说起这些论文，杨蜜的感触是最深的。
就像是她前几天对老公说的话一样。
您老人家的人设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土豪人设，这忽然就开始满口市场经济之类的，人设崩的有些厉害。
可实际上，从侧面也代表着许鑫在这些天里面下的功夫。
他以前确实不是一个好学生。
小学、初中、高中成绩平平。
高考那三百来分，要不是许大强花钱找关系，他根本考不进来北影。而他进北影后，也可以说是“大字不识”的那一撮人。
其实教育真的挺重要的。
以前还没什么感觉，可随着在这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愈发有了感触。
于是咋办？
补呗。
当初人家一说格尔尼卡是啥，他都一脑门子问号。
但勤能补拙，笨鸟也能飞。
他或许在其他方面的知识依旧很弱，但从电影专业方面，他的储备知识，已经可以说是佼佼者行列了。
再加上这么多年接触的各行各业的事情。
谁要是现在还继续觉得他是“土豪”，那就真的有些刻板了。
人设归人设，谁也不能阻拦别人进步嘛。
很快，一轮答辩完。
说完结束语后，这些老师也都很满意。
许鑫的成绩在这摆着，论文虽然在于珍那被评价为“观点有些片面”，但评价归评价，润色还是得帮忙的。
这篇论文属于很标准，甚至可以说是范例范围内的水准。
许鑫做的滴水不漏。
而接下来的老师提问环节，他的回答也同样如此。
从数据出处，到在好莱坞的切身经历，再到这篇论文与乔治卢卡斯、斯皮尔伯格在导演论坛上的论据相呼应。
他论文里的《可能性》，已经得到了证实。
同时拜托乔迪那边拿的特效公司的一些数据，以及一些在美国那边的电影工会里拿到今年从开年到如今过亿美元的投资减少的资料，做成的统计图等等。
这些事实摆在面前，证明了他的这篇论文是具备前瞻性的。
依据也非常扎实。
而回答完了老师们的问题，他就在答辩委员会的主持人的示意下暂时离场。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被重新招了回来。
侯克眀手里拿着一份《决议书》，亲自宣读了他的论文答辩通过的消息。
而投票表决方面，7位老师，一致决定通过。
毫无争议与疑问。
许鑫正式在《决议书》的结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当签名完毕那一刹那。
许鑫接近三年的研究生生涯，正式结束了。
“谢谢各位老师。”
伴随着他的鞠躬，侯克眀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12月份见。”
12月份，是博士招生的考核期。
不过这次准备的东西不用很复杂，于珍会帮他整理完成，到时候直接报考就可以了。无非就是在研究生期间取得的成果。诸如电影、学术论文、以及博士研究计划等等。
不需要牵扯他很多精力。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他应该赶不上14号学校举行的研究生毕业典礼了。
可不管怎么说……
在学业生涯上，走出答辩现场的许鑫百尺竿头，更进了一步。
而出来之后，他礼貌的和其他一些研究生点头致意，接着和苏萌一起走出了研院，来到了于老师的车位上，坐上了自己那辆沃尔沃。
上车后，苏萌才试探性的问道：
“许哥……通过了吗？”
“嗯。”
许鑫应了一声。
随后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来：
“通过了！”
“好耶！！！”
看着一脸ヾ(°°)模样的小助理，他笑着拿出了手机，给杨蜜发了条消息：
“通过了。”
杨蜜没直接回答，只是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地是家里的厨房。
厨房里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等待烹调的菜肴。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回来啦！！”
许鑫这次回家，受到了超规格待遇。
在停车的节骨眼，他就瞧见了妻子带着俩娃，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跟手雷一样的玩意朝他冲了过来。
正纳闷呢。
刚走下车，就见杨蜜笑嘻嘻的喊道：
“三，二，一……恭喜爸爸！”
“喜爸爸！”
“研生……耶！！！”
母女三人，三张嘴，三句不同的话。
然后……
“啪！”
杨蜜用力的拉了一下手里的“手雷”拉环。
一条条彩带从手雷里面喷了出来。
而两个小力士则因为力气不够，愣是没拉开，尤其是暖暖，憋的脸都红了。
许鑫哭笑不得，刚要去帮忙，就见杨蜜摆手示意他别过来。
接着蹲下来，帮着女儿用力一拉。
“啪~”
然后是儿子手里的。
“啪~”
院子里顿时多了一些鸡零狗碎的彩带。
然后，小少妇带头起来鼓掌：
“呱唧呱唧~恭喜爸爸研究生毕业！太棒啦！！！”
你还真别说……
虽然这场欢迎仪式有些“简陋”，甚至错误百出。
可听到妻子这句话的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上前了几步，主动把爱人搂在了怀里。
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嗅到了葱和蒜，以及油烟的味道。
这些味道掩盖住了妻子身体的香味，可那其中满满的烟火气却笼罩了他整个身心。
不是所有正当红的女明星，都愿意天天十指阳春水，只为了给爱人做一顿吃着顺口的午餐的。
也不是所有爱人都会用这种……哪怕错漏百出，但还是希望能表达自己心情的仪式感，来庆祝对方取得的成就。
许鑫很感激。
同样很感动。
拥抱在一起的爱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可惜没持续多久。
“妈妈，我还要拉！”
没玩过瘾的暖暖拿着手里已经放空了的彩带筒，抓着妈妈的裙子一脸渴望。
可惜。
这会儿她妈的满腔温柔都在爸爸那，压根不在她身上。
听到闺女的话后，简单粗暴的来一句：
“你玩什么？你都拉不开。你个小力士！”
“啊！！！我是大力士！！！！！”
暖暖立刻炸毛了。
而阳阳一听不对劲，直接就溜了。
打从娘胎里开始算，挨了快4年的打，要是再没点经验，那不纯纯大傻子一个？
这傻大姐又要哭了，赶紧跑，不跑容易挨揍。
于是，暖暖抓着妈妈的裙子开始耍泼，力求改变小力士的刻板偏见。
而始作俑者则在老公的一脸无奈下，笑嘻嘻的环着他的脖子：
“一会儿可得多吃点，知道么？今天的菜可都是我下厨的！我们的许大导演终于研究生毕业啦！”
“呜哇！！！我是大力士！！！”
“嘻嘻嘻~”
“呜哇……”
显然，母女俩的情绪各不相同。
也不互通。
而许鑫看着妻子那笑颜如花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腿边跟个倔驴一样，想要把妈妈拽倒证明自己是大力士的闺女。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你再给她拿一个让她玩呗。”
“谁呀？”
美妇明知故问。
许鑫更无奈了：
“咱闺女呗，还能有谁？！”
“小力士呀？”
“呜哇！！！！！”
暖暖哭的更欢了。
……
经过了七八天的时间发酵，“二张”的事情其实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有些时候，不回应，等时间。确确实实是一种很正确的做法。
但同样的，后续会不会有影响，就不得而知了。
张一谋如此。
许鑫亦如此。
这些天的时间里，许多人都希望能得到一些回应。
可惜张一谋那边就像是看不见一样。
不过，按照老头那边的回馈，最近有很多网站找他。乐视、优酷、爱奇艺等等都找过他，想要打听下他的去向。或者投资，或者签约等等。
大家都想要得到这位大导演。
而许鑫这边唯一的消息，就是在8号当天，有人发了一张他在研究生答辩现场的照片。
这或多或少也算是给了相信他的人一个“借口”。
原来许狗在忙研究生毕业的事情。
而8号之后，许鑫再一次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其实还好。
“二张”的事情，矛盾最中心点不在他这。
在加上平常他也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性格，很低调，所以这种行为在公众眼中也不算反常。
但……还是那句话。
这件事他选择的沉默，势必会影响他在一些人心里的口碑。
只是会有多大的影响……现在谁也不好说。
……
罗马。
罗马影城。
这座意大利电影大师费里尼眼中的“圣地”外，一间街边咖啡馆前。
由三张桌子拼凑而成的长桌前，许鑫、刘一菲、杰丝敏、菲利普、以及2009年大卫奖的最佳配角获奖者吉塞培·巴蒂斯通，2011年大卫奖最佳新人导演爱德华多·莱奥，以及布景师亚历桑德罗等人围坐在一起。
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笑声。
显然，大家的聊天氛围异常和睦。
而许鑫和爱德华多·莱奥是挨着坐的，俩人面前还放着一张纸。
纸上面，是“卡西莫”的导向图。
“我是认真的，拥有刘这么漂亮的妻子，谁还会出轨？况且……我和杰西？你确定？”
爱德华多·莱奥一脸荒唐。
那夸张的表情再次引起了周围一群人的哄笑声。
而已经从一头浓密长发，剪成了长度在肩膀附近，整体头发流向全部偏向一边造型的刘一菲则忍不住捂住了脸。
许鑫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么设计的，卡西莫这个角色是一个很具有剧情推进的角色。他强壮，像是一头……”
正打算沿用剧本设计里的词时，就听见菲利普来了一句意大利语。
然后一桌人又是一阵哄笑。
许鑫纳闷的看向了杰丝敏。
心说这几个哥们又说啥呢？
就见杰丝敏无奈耸肩，用英文解释道：
“发情的公马。”
“……哇哦。”
许鑫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然后……
“噗……”
听到了他这一声“哇哦”，神仙姐姐再次捂住了脸，笑喷了。
可耳朵尖却已经红透了。
而看着刘一菲的反应，爱德华多·莱奥则一摊手，做出了一个鞠躬行礼的模样：
“grazie~谢谢你们的赞美。”
“哈哈哈哈哈……”
得承认。
和这群意大利哥们聊天真的挺愉快的。
你要说尺度吧……有点流氓。
但放到这一桌的氛围里，更像是一种打趣。
很有意思。
相当轻松。
“所以，莱奥，我觉得你的造型，要更……强悍一些。同样剪短头发，刚好和刘的造型适配，她本身这种长度的头发，代表着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的一面。但遇到了更强悍的你，所以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温柔……而你则是男人里面强悍的最佳表达，刚好符合吉塞培表露出自己是“基佬”时，你反应如此大的表达……”
许鑫一边说，一边指着纸张上面的导向图，表达着自己对角色的想法。
而其他人则一个劲的点头。
许已经来这边三天了。
这三天时间，要么是在看布景，要么是在和演员沟通。
通过这些沟通，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对于这部电影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
用演员的外表表达内心，而内心性格则通过台词来表达。通过台词来推进故事，用故事来表达人物性格，最后，人物性格与整部电影的角色外表交相呼应。
一个完美的闭环。
虽然还没拍摄，可光是听许鑫来表达，作为从业者，同时亦是意大利电影届优秀演员的他们已经可以朦朦胧胧的，通过本能感受到一部优秀的作品散发出的芬芳！
包括杰丝敏在内，所有人对许鑫的信心都愈发十足。
天才的导演，天才的想法。
包括爱德华多·莱奥这些一开始都只是应约杰丝敏邀请而过来的人，在这几天也逐渐的感受到了这位来自异国的导演那出色的水平。
他们愈发迫不及待这部电影的问世了。
而就在这时，许鑫的电话铃声响起。
一看是个陌生的意大利号码，他直接接通，来了句：
“HELLO？”
“许导，我已经到意大利了。”
李平东的弟子，林立的声音响起。
对许鑫而言，剧组的最后一块木板……
齐了。
855.月蚀的温柔
林立的到来，就是《电话铃声》的最后一块版图。
虽然杰丝敏向他推荐过摄影师，但导演和摄影师的属性是否融合，还是一个未知数。而作为继承李平东衣钵的弟子，在《烈日》合作过之后，许鑫对林立显然是比较放心的。
与其和一个不知道什么路数的摄影师重新开始磨合，倒不如用个顺手的。
如今的《电话铃声》剧组都已经组建的差不多了，演员也各司其职的就位。
他这次并没有搞什么大型试镜……没必要。
拢共也就是四百来万欧元的投资，在欧洲这边也属于小制作。大张旗鼓的试镜，演员质量能否保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杰丝敏推荐的这些人确实都不错。
好演员也是有圈子的。
杰丝敏的这个圈子就属于“上等”。
而她的朋友们收到了邀请后，也都很给面子。来头最大的马可·吉亚历尼，也就是在戏中，杰丝敏饰演的“伊娃”的丈夫，那位整形医生洛克的扮演者更是5次大卫奖最佳男主的提名获奖者。
在意大利的影视圈里地位相当高。
而包括杰丝敏在内的六位演员的片酬加在一起，才95万欧元。
这些平常片酬基本上都要六七十万欧元起步的人，出演这部电影给的价格简直是从脚后跟砍的友情价。
在加上种种荣誉傍身之下的演技保证，许鑫自然不会挑剔过多。
朋友的朋友给面子，来帮忙。
要是还挑三拣四的，那未免有些不合规矩了。
更何况，包括今天坐在这的几位，大家这两天都已经见过面了。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角色拿捏的都相当精准。
虽然台词方面，许鑫只能通过他们自己来把握，但其他方面是真的没的挑。
至于刘一菲……
她的片酬也仅仅是象征性的10万欧元。
折算下来，大概88万左右。
还挺吉利的。
不过其他的东西就没太多优惠了。
比如罗马影城，一个摄影棚的使用费用按月结算，一个月就要接近20万欧。
再比如剧组的工作人员。
亚历桑德罗这种位置就不提了，其他的最普通的一个员工，哪怕他只是端茶送水的，他的工资也要三千欧元左右一个月。
并且还要给演员工会缴纳一笔费用等等。
不过，按照许鑫的猜想，这三千万怎么也够了。
可能还花不完。
只要大家把故事吃的足够透，拍的很顺利的前提下。
而那边安排林立先回酒店休息，许鑫则继续和爱德华多聊“卡西莫”这个角色。
聊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大家在等的人。
马可·吉亚历尼
杰丝敏的“老公”。
意大利人的时间观念淡薄是出了名的，这位显然也不例外。
来到了几人旁边，和别人分别打了个招呼后，和许鑫握手时，他说到：
“抱歉，导演，堵车迟到了。”
许鑫心说我信你才算有鬼了。
“堵车”似乎是意大利人最经常用的迟到借口。
只要不耽误正事，其实没人计较你是否迟到，这个借口久而久之就成了全民通用的类型。
许鑫呢……入乡随俗。
这群人只要拍电影时候不掉链子就行了。
随后一阵凳子拉动的声音，给马可空出来了一个座位后，落座的他只是点了一杯冰水。
括弧：带气泡的那种。
来这几天，许鑫对于这些意大利人的喜好也大概了解了。
比如从来不喝热水，冰水就是一切。
如果喝水，会选择苏打或者碳酸水，很少有直接喝“白水”的。
种种习惯，处处透露着一股子闲适和懒散。
但不得不承认，只要尺寸拿捏的好，其实不算讨人厌，反倒让人有些羡慕他们那种悠闲生活的人生观……
并且，马可对许鑫很尊重。
大家熟悉之后，其他人都喜欢喊他“许”，唯独马可，他在这部戏里岁数最大，但却始终维持着那种老派意大利电影人的风格。
导演在片场的权威至高无上。
与年龄无关。
所以，他坚持称呼许鑫为“导演”。
“导演，我有错过什么吗？”
“并没有，我们只是在聊角色的事情。马可，对洛克这个角色，你有什么疑问么？”
听到许鑫的话，马可直接点头：
“有。我看完了剧本，只有一个疑惑，马可到底知不知道伊娃和卡西莫的事情？”
说到这，他因为上了年纪而显得有些松弛的眼角肌肉微微低垂，表达了一种思索的模样：
“这个剧本有几处矛盾的地方，洛克有几句话说的不明不白的，我最大的疑惑也就在这。他……他在这个故事中到底担任了一个什么角色？”
还真别说。
这老大哥虽然迟到了，但带来的问题确确实实是影片的中心主旨。
许鑫听到后，忽然就乐了。
菲利普也露出了一种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
这时，许鑫看向了他：
“你来解释还是我来？”
“你设计的情节，当然你来了。”
听到这话，许鑫点点头，看着马可说道：
“马可，你觉得洛克这个角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冷静，智慧，儒雅，随和。这点从他和伊娃那对待女儿截然相反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了。伊娃担心女儿索菲娅遇到了人渣，要保护自己的初夜，她有很强的控制欲。弄的母女俩的关系很尴尬，但索菲娅对于父亲确实百分百的信任。
这点从索菲娅的男友邀请索菲娅到家里留宿，这么重要的时刻，洛克的反应以及那段台词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好的父亲，也是一个可靠的朋友。甚至，这些人之中，他是最干净的那个。唯一背叛妻子的行为，只是因为他心理出现了问题，没有找妻子这个心理医生沟通，而是找了其他医生……”
马可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而许鑫接下来的一句话，不仅仅把他，甚至连伊娃的扮演者杰丝敏都给听愣了：
“那你觉得他这种内心强大的人，为什么会去看心理医生？”
“……”
“……”
在俩人诧异的眼神中，许鑫耸耸肩：
“洛克的故事线，其实是我设计的。他是我……希望能在他那个年纪成为的那种人。当然了，除了他的婚姻以外。但实际情况就是，他在这一桌友人之间，是大哥，也是最冷静的那个人。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困境，但他却可以很冷静的着手处理。我虽然没有在剧本中点名，但我希望观众在看完电影后，同样产生和你一样的思考。
洛克到底知不知道伊娃的出轨？
而他看心理医生，其实就是“知道”这种倾向的佐证。他知道妻子出轨了好友，所以只能去求助心理医生。至于原因……你可以看看剧本上面，在手机游戏开始之前，所有人表现的态度。”
说着，一指旁边的爱德华多和刘一菲：
“卡西莫是抗拒，因为他有着不能让新婚妻子知道的秘密。可饶是他抗拒，但这种时候如果强烈的反对，恰恰也佐证了内心的心虚。所以他在佯装强硬。其他人则是嘻嘻哈哈，唯独洛克，他表达出了强烈的反对。虽然他反对的方式依旧温和，他只是告诉所有人：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从这一点上就能知道，自始至终，他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这是一个荒唐的故事，我的朋友。”
指着剧本，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它的背景，是发生在月蚀的时候。甚至在结尾，我还抛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事情。那就是大家在饭局解散之后，这些人神色如常走出了洛克和伊娃的家。而天上的月蚀已经消失了。
这个故事真的发生了么？
它真的存在么？
甚至在台词里，大家凑到一起看月蚀的时候，有人说看到了“两个”月亮。
为什么他们说看到了两个月亮呢？
为什么他们会在故事的结束，有说有笑一脸从容的离开呢？”
许鑫还没说完，杰丝敏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你把悬念留在了这？……平行世界？”
“没错。”
当许鑫承认的一刹那，除了自始至终都贯彻了许鑫的思路构建出这个故事的菲利普外，所有人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这种细节……
他们看了几遍剧本都没留意到，以为就只是友人们的闲聊……
可是……
“你不怕观众看不出来？”
刘一菲忍不住问道。
“看不看出来有什么关系么？”
许鑫反问。
这时，菲利普开口了。
“许和我在说这个思路时，我也觉得有些太过于随意。不过……他接下来给我发的一封邮件，让我明白了这个结局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
说着，他打开了手机屏幕，几乎没怎么翻找，就在“收藏”的邮件里找到了当时许鑫回复的那一封，递给了旁边的杰丝敏。
“我觉得，许的这段话，升华了整个故事。”
随着菲利普的话，杰丝敏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好奇的朋友们。
轻咳了一声，用意大利语说道：
“菲利普，朋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开始这场残酷的游戏，人们依然可以活在安稳的假象里。
但，如果我们用我们的灵魂来拷问。
现实的阴暗处，层层褶皱之下，你所看到的生活，是谎言还是真相？
假如明知是谎言，你又有没有勇气去求真，去改变，哪怕满目疮痍，遍体鳞伤？
人性中的某些阴暗面，就像藏在伴侣手机里的秘密，注定无法彻底清除。
当两个人从陌生走向熟悉，完美便不复存在。
如果你问我夫妻一场，怎么样才能携手共白头？
抱歉，以我的经历，目前能给你的回应就是：无非是参透了婚姻的真相，却还义无反顾地握住彼此的手。
余生那么长，有太多不曾走过的路，和没看过的风景。
就连那些藏在平淡生活中的小惊喜，也因为彼此的陪伴，才能显出回忆可贵，此生不负。
这是我想通过我们的故事，表达给观众的。
这场游戏很残酷。黑色就是黑色，白色就是白色。
人性经不起残酷的考验。
夫妻间的那条灰色地带，是考验之中最后的包容。
偶尔游走，是爱我的人对我们的底线，可如果频频流连，那便好走不送，故事里的残酷游戏是月亮的暗面。而月蚀，则是作为故事创作者的我们，留给观众们的温柔。”
“……”
“……”
“……”
当杰丝敏念完后。
迎来的是所有人的思考与沉默。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亦或者说，当导演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时……
这个故事，在所有人的心中，又上了一个……或者好多个高度。
甚至，他们都不需要很深刻的理解。
一部好的电影，是值得反复品味的。就像是意大利面和披萨。
他们可以让人们饱腹。
但同样的，是构建出意大利美食的基石。从这种美食理念的基础中，演变出来了成百上千的味道。
亦或者用更形象的比喻。
这个故事，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杯espresso。
好的咖啡豆，不仅仅只有苦。
还有蔓越莓、柑橘、蜜枣，乃至更为复杂的甜香。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它是用来饱腹的意面、披萨。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真正喜欢这部电影，反复观看，或者具备欣赏能力的人，则能从其中品尝到独属于espresso的回味悠长。
有些故事。
具备这种魔力。
而眼前的剧本……
显然就是其一！
当从这一封导演给编剧的邮件中，彻底明悟了整个故事的“真理”时……这些原本只是收到杰丝敏的邀请，答应来出演的演员们……才真正明白，自己遇到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
又或者说……
是怎样一种幸运，才让自己遇到这个故事？
“导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明明来的最晚，可明悟的最早的马可此时此刻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渴望。
而他的话像是戳破了所有人心头那最后一丝混沌。
“唰唰唰……”
瞬间，无数道目光锁定在许鑫的身上。
他们在说：是啊，导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迫不及待了！
而许鑫却只是笑着耸耸肩：
“那就要看剧组的其他人什么时候到了。爱德华多你推荐的索菲娅的扮演者，除了导演、摄影师外其他的剧组成员……不瞒各位说，我也同样……迫不及待了呢。”
（注1：关于《完美陌生人》剧本的核心思路说明，参考引用了某乎“笙笙不兮”作者的影视评论，里面混合了一些我自己的加工润色与理解所书。特此说明哈~另外，这部电影考虑到很多人不知道角色演员是谁，甚至可能都没看过，在描写上我会在交代完故事情节后，把一些演技表达时我认为精彩的地方描写一下后就会杀青。不会如同其他电影那样做很详细的以“天”而论的描写。那样会显得有些水。当然，也推荐各位去看看原片，真的很棒。)
说一下，下章为电影剧情，看过可跳
下一章主要是描述整部电影剧情的章节，里面的内容都在电影里，如果是看过电影的各位，可以直接跳到857，856就不要订了哈。
这章是给没看过的朋友介绍这部电影剧情的，各位如果看过这部电影的话，可以直接跳到下一章，没什么影响。当然了，还是推荐去看原片。同时，基本上这段拍电影的剧情会一到两章内结束哈。
856.《电话铃声》
事实证明，只要足够的人对某种东西感兴趣，那么，他们的主观能动性被激发出来后，意大利人也能活成天朝996的模样。
6月15号。
下午。
罗马影城，17号摄影棚内。
许鑫坐在监视器前，旁边陪着的是贾章柯的《我是丽》剧组的职业翻译皮波·马塔罗。
听到这名字，就连许鑫这个不怎么了解足球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一定和“超级皮波”有关系。
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
不过，皮波足球踢的怎么样许鑫不知道，翻译倒是没一点问题。
这位是北大出来的高材生。
主修的就是中外文学。
甚至就连一些成语都能恰到好处的翻译出来。
这几天跟他一起指挥剧组，许鑫见所有人都能准确无误的领会自己的意思，顿时心里踏实多了。
“皮波，跟他们说，桌子上的餐具阴影不要那么强烈的明暗对比，然后换一组高脚杯。灯光下这种高脚杯有些反光，看着不是很舒服。”
“好的，导演。”
“老林，镜头的饱和度再低一些，质感有些模糊。”
“皮波，和安德烈说，要更……生活化一些。他布置的厨房给我感觉太样板间了。问问他家里的厨房什么样，就按照那个来。”
“好，就这样吧。”
整个布置的一切，都在许鑫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是整个布景最后的收尾，包括光替、镜头画面等等，都会在今天下午全部完成。
晚上就会直接开拍。
而这一次的影片，许鑫采用的是最常规的叙事线。
也就是从故事开始，顺着时间轴拍到结尾。
不存在什么跳跃，或者是转场，因为所有的故事都局限于一次朋友聚会的晚餐之中，所以就按照故事的时间轴来拍。
并且，由于这次的故事多是发生在餐桌上面，四方形的餐桌要从四个角度来拍摄每个人说话时的表情，神态，所以如果过度跳跃的话，许鑫担心大家会找不到谈话的节奏。
这种群像，小场景的转场戏，演员的心理活动和神态其实要比其他演技重要的多。
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然。
而当时间来到了下午4点多的时候，两个演员率先抵达。
是杰丝敏和马可。
故事中的“洛克伊娃夫妇”。
许鑫看着俩人各自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过来的模样，先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CIAO。”
然后目光便落到了俩人手里的塑料袋上面：
“这是……”
“招待大家的食材。”
杰丝敏笑着说道。
“许，这是我们家，总不能让别人来帮我们做晚餐吧？”
“呃……”
这下，许鑫是真意外了。
“你们打算怎么做？那些都是道具啊。”
他指着厨房里的布景。
听到这话，杰丝敏用意语和布景师安德烈说了几句，得到了对方的点头回应。
随后，马可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组气罐。
“用这个就可以了，导演。”
“这……好吧。”
许鑫看到这组气罐，才意识到那些道具燃气灶竟然用气罐也能使用。
不过这样也对。
要是真接一根燃气管道，那才是真的麻烦。
而俩人既然来了，许鑫便直接带着他们往厨房走。
看着他们把食材一样一样的都掏了出来。
“这是用来烤面包条的。一会儿我多烤一些，许，我记得你很喜欢。”
听到杰丝敏的话，许鑫点点头。
确实。
杰丝敏的烤面包条是用黄油和一种意大利本土非常甜的糖浆，混合柠檬一起调出来的酱一起烤。
吃起来甜香甜香的。
“黄瓜，胡萝卜，这些用来当餐前小食。……啊哈，马可，漂亮的牛肉！……许，那不勒斯的番茄，今天让你尝尝我奶奶的独门配方！”
各类食材摆满了一桌子。
看来，今天用来招待大家的是一顿丰盛无比的大餐。
其实这样也好。
吃着美味的食物，这些人又都是朋友，最大程度的消泯彼此之间的那种陌生感。
不过……
“杰西，菜板的位置不在这。”
见她和马可并排在餐台前的模样，许鑫说了一句，然后把她拿出来的菜板挪到了长方形餐台的另一边。
杰丝敏一愣：
“不在这？……许，这里离燃气灶很近，我准备好的食物随时可以放到锅里……”
“我知道，但洛克和伊娃的中间是有着一道墙的。”
许鑫指着眼前的餐台：
“不仅仅是这里，包括接下来你们的一些对话发生时……”
从指着餐台的方向又变成了那些格子窗，门框等等。
全都比划了一遍后，他说道：
“我都会用背景来表示你们的心理状态。”
“我们一直有隔阂？”
“是的，直到最后，伊娃会来到你的背后，给你一个拥抱。这时候，所有的隔阂才消失……包括卡西莫，他的背景始终是杂乱的，再比如佩普，他的背景是靠窗的位置，代表着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不想表达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会在背景之中交代清楚。”
听到许鑫的话，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明白了。”
“嗯……那你们准备食材吧，一会儿记得化妆。”
“好。”
许鑫快步离开，而杰丝敏这时候，才对马可说道：
“怎么样？很不一般吧？”
马可同样点头：
“相当细腻的心思。”
“这一定会是一部好电影，我保证。”
马可微微一笑。
“嗯，我相信。”
……
其实《完美陌生人》的故事，完全是套用了许鑫上次在杰丝敏家吃饭的外壳。
连背景人设都差不多。
而故事的衔接也相当简单。
洛克和莱勒、卡西莫、佩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洛克是整容医生，莱勒则是法务工作者，卡西莫是出租车司机，佩佩则是中学的体育老师。
而除了佩佩离婚外，其他三人看起来都有一个相对完美的家庭。
洛克的妻子伊娃是心理医生，俩人的家庭属于绝对的中上层次的家庭。物质条件富足，还有一个17岁的漂亮女儿，看起来非常美满。
莱勒和卡洛塔夫妇有一个6岁的女儿和8岁的儿子，卡洛塔是全职主妇。
卡西莫和比安卡则是刚刚结婚，属于最有新婚激情的一对。
三对情侣乍一看都很完美，可实际上，表面的光鲜亮丽下，暗地里却有着一些令人头疼的裂痕。
比如洛克家里，伊娃作为母亲，和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关系如同水火。她对女儿有着超强的控制欲，甚至会在女儿出去玩时偷偷翻女儿的背包。
她太想保护索菲娅了，可越这样，就让索菲娅愈发想远离她。什么事情都是和洛克沟通，几乎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再比如莱勒·卡洛塔夫妇，莱勒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把妈妈接过来和自己同住。但卡洛塔不是很喜欢和婆婆一起住，觉得缺少私人空间，一直想把婆婆送到敬老院里。
而卡西莫和比安卡照理来讲是最幸福的一对，他们才刚刚结婚不久，但卡西莫的性格却很不安分，怎么看都不像是靠谱的那种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三心二意，不经过大脑思考。而比安卡则是最晚融入到这个集体之中的，对于大家相对陌生，不是很了解。
而与这三人相比，佩普反倒是最平庸的那一个。
只是个中年发福的体育老师，目前被学校辞退，失业在家。
而大家凑到了一起后，本来佩普说他会带他新交往的女友来，大家还都很好奇。结果发现他只是独自前来，他的女朋友发烧了。
大家还很遗憾。
接着坐下来吃饭时，他们聊起来了他们共同的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最近也和妻子离婚了，原因是朋友找了一个22岁的女大学生，出轨了。女大学生给这个朋友发暧昧信息，被妻子检查朋友手机时恰好发现，导致离婚。
以这个朋友为话题，大家聊起来了这件事的性质。
男人们认为，是这个朋友不小心，短信没有及时回复，从而导致的家庭悲剧。
女人们则认为出轨本身就不对。情侣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没有秘密。
然后……就闲聊嘛。
话赶话的，伊娃拿着手机说道：“所以你们认为，XX的一切都是被手机毁了的？”
得到了男人们的一致认同。
但认同之后，就是各自表忠心，什么“我手机里绝对没有秘密，亲爱的你相信我”一类的。而莱勒的妻子卡洛塔则细数起了莱勒用手机的习惯。
比如，莱勒从来不会把手机的屏幕朝上放着，只要放下手机，那么屏幕一定是朝下的。
莱勒不服气。
而旁边的伊娃则在说笑期间，怂恿着大家玩个游戏。
每个人把手机都放到桌子上，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是谁的电话、短信，都要公之于众。
一开始，男人们很抗拒。
尤其是洛克。
他告诉妻子：“心理学难道没告诉过你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而伊娃则反问：“怎么？你有秘密隐瞒着我？”
以这句话为起始，别管愿不愿意，包括对比安卡保证自己没有任何秘密的卡西莫在内，以及佩普，所有人都加入了这场游戏，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而这个时候开始，故事开始逐渐走向失控。
如果说前面的时间，整个故事就像是几个老友重聚的闲谈，看起来故事散碎。
可从这时候开始，整个故事就串联在了一起。
接着，接了两个勉强算是无伤大雅的电话后，第一个秘密暴露了出来。
伊娃的父亲打电话来告诉伊娃：我已经帮你预约完了隆胸手术的整容医生。
而听到这话后，一桌子人都愣了。
因为洛克本身就是整容医生。
而洛克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告诉大家：人家比我出名，我隆胸是买一赠一。人家是全部收费……名气比我大。
伊娃也觉得有些尴尬。
接着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后，佩普要去抽烟，莱勒则和他一起。
趁着俩人单独的功夫，莱勒恳求佩普帮他一个忙。他有个“朋友”，每晚10点会准时给他发一张“自拍”照。
眼看时间就快到了，莱勒希望佩普和他交换一下手机。
佩普无奈答应。
中间，伊娃从卡洛塔那得知了自己的丈夫洛克正在因为一些事接受心理治疗。
伊娃很生气，接着把酒撒到丈夫衬衫上的机会，在厨房里质问为什么丈夫要找心理治疗而不和自己沟通。
洛克则意味深长的告诉妻子：有时候我们都需要后退一步。
伊娃暂时不解其意。
紧接着，和佩普交换完手机后，10点钟，“佩普”的手机里收到了朋友发来的“自拍”。一个不穿衣服，相当大胆的普拉提姿势……
大家本来还在打趣佩普，而帮莱勒隐瞒的佩普也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丢人。反倒是让聚会的气氛更好了一些。
可马上，莱勒手里佩普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卢西奥”发来的消息：你还好吗？
卡洛塔问丈夫谁是卢西奥，莱勒随口糊弄了过去。反倒是佩普问莱勒要不要回一条消息，不解其意的莱勒混不在意，并不打算回复。而这下佩普反倒是情绪莫名其妙的激动了起来。
见状，莱勒给卢西奥回了一条消息：我很好，谢谢关心。
佩普这才好受了一些。
这时，卡洛塔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一条敬老院在6月份有房间的消息。
莱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妻子一直想把妈妈送到敬老院。
俩人开始起了情绪。
不过好在比安卡站了出来，说要去看月蚀，还要拍照。
算是岔开了话题。
然后拿着手机，所有人一起去了外面。
看月蚀的时候，比安卡提议一起拍照。卡西莫帮妻子拿手机自拍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消息：我想ML。
随后，比安卡牵扯出来了前男友的事情，证明她自己并没有出轨，前男友之所以发消息给她，就是因为他和现在的女友纠缠不清，每次想ML的时候，都会想去找现在的女友，而比安卡则告诉他现在的女友只是在耍他玩……
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后，下一个电话，是卢西奥打来的。
因为佩普的手机在莱勒那，莱勒为了伪装，谎称自己感冒了。而卢西奥则质问“莱勒”，说你连你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分不清，去死吧。
气氛从这时候开始……急转直下。
卡洛塔质问莱勒卢西奥是谁，为什么你会和卢西奥亲吻，问莱勒是不是个基佬。
而莱勒在荒唐之后，看到了佩普那难看的脸庞。
内心最敏感的他选择了承认自己是基佬，来保护朋友，阻止了佩普想要澄清的意图。
可因为“基佬”的身份，从小玩到大的卡西莫却忽然对莱勒抵触了起来，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也是从这里开始，整个聚会的氛围开始走向了冰点。
这时，卡西莫的手机响起。是首饰店的老板，问他的爱人喜不喜欢戒指和耳环。可卡西莫却没有送自己妻子戒指、耳环。
妻子追问的时候，又是一个电话打来。
另外一个女人在电话里对卡西莫说她怀孕了。
卡西莫出轨的事情直接曝光了出来。
刚才还在安慰愤然离席的卡洛塔的比安卡一时间接受不了，跑去卫生间痛哭流涕。而卡洛塔则反过来在卫生间里安慰比安卡。
而卡西莫本来想要追过去，却被赶来的伊娃直接拽进了卧室里。
二话不说啐了卡西莫一口，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摘掉了自己耳朵上的耳环还给了卡西莫。
告诉他：你真让我感觉到恶心。
这时，莱勒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卡洛塔打开门后，莱勒拿着她的手机。
手机上是一条消息：你有照我的要求没有穿内裤出门吗？
是卡洛塔的网络情人发给她的调教短信。
卡洛塔也懵了，赶紧照莱勒解释，可莱勒却不信，要看妻子今天到底有没有穿内裤。
一下子，明明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所有人，都炸锅了。
整个故事的线变得紧凑，串联，一层接一层。
所有人的故事线集中爆发！
莱勒和卡洛塔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最后，提着包要离开的卡洛塔对所有人说道：
“我真希望我的丈夫不是基佬。”
说完，愤然离去。
而这时，莱勒则看了佩普一眼，接着把头低下了。
哪怕自己的婚姻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危机，可在这时候，他还是选择了保护朋友，自己承担“基佬”的名头。
可佩普却站了出来，告诉所有人：其实我才是那个基佬。
这一屋子人都傻了。
除了莱勒无语的无助了脸。
而洛克告诉佩普：你应该早点和我们说。
佩普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
在洛克疑惑的时候，莱勒告诉大家：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佩普不说。因为我只是当了2个小时基佬就受不了了。
最后，勇敢承认了自己是基佬的事情后，佩普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说道：
“我不觉得我自己有什么问题。真正有问题的人，是你们。”
而就在他要离开时，卡西莫去卫生间想要把比安卡叫出来。结果发现怎么喊，她都不出声。
这时，佩普一把撞开了门，发现卫生间里，比安卡只是在化妆。
从今晚来时，未施粉黛的形象，变成了浓妆艳抹的艳丽女郎。
她带着妩媚的笑容，重新恢复了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毫无留恋的看了一眼卡西莫后，穿过了众人，一步一步自信的走了出去。
最后，故事末尾。
月蚀引发的“两个月亮”现象消失。
卡西莫拉着依旧未施粉黛的比安卡甜蜜的走出了单元楼，早就等在车前的卡洛塔催促着自己的丈夫快一点，外面很冷。
莱勒快步走向了妻子。
而比安卡还不忘对佩普说道：下次一定要把你的女朋友带过来给我们见见。
佩普答应她说没问题。
月蚀隐去。
平行时空褪去。
所有人都保护住了自己的秘密。
一切，从未发生。
……
这是整个故事的脉络走向。
从前面的平淡，随意，一点点层层递进，最后虽然没有什么大场面，但却通过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把故事接连引爆，推向到了高潮。
最后留下了一个看似完美，实则荒诞，但却能让……至少每一个读到这个故事的人都陷入思考的结局。
这是许鑫和菲利普所构建出的全部故事。
至于是否会被观众所接受……坦白地讲，他心里也没谱。
可现在演员到来，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齐备。
他坚信，这是一个好故事。
因为每一个读完这个故事的人，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每一个人反馈给他的感官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
那就是……大家都认定这是一个优秀的故事。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相谈甚欢的马克和杰丝敏，坐在监视器前继续监督其他工作人员工作的许鑫露出了自信的模样。
……
很快，时间一点点的接近晚上7点。
中午上班的剧组人员自然不会下班，大家只是凑到了一起，吃了顿饭。
演员们则在化妆，顺带喝了一个小时的咖啡。
8点钟。
所有角色的扮演者全部化妆完毕。
饥肠辘辘的他们各自拿着剧本蓄势待发。
厨房里此刻已经飘起了意式番茄浓汤的香气。
监视器前。
灯光就位。
摄影信号正常。
确认无误后，等副导演保罗·帕斯维尔和这一场的洛克夫妇确定完了走位后，看着他点头的模样，许鑫带上了耳机：
“那么，《电话铃声》第一场准备开始。”
说到这，他顿了下。
看着周围一群金发碧眼的脸孔，罕见的心里冒出了一股新鲜感。
不过这股新鲜感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拿着喇叭，他喊道：
“洛克夫妇厨房第一幕第一场，3，2，1……ACTION！”
正式开拍！~
857.杀青
剧组开拍后，许鑫才发现，电影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
首先，这些人都是朋友，彼此在一起并不生分。其次，这些演员的演技保证了每一场戏的发挥。
本来许鑫还在担心自己这边会有些跟不上，毕竟这些意大利语他看着都费劲……更别提他们日常交流时候，说话都很快，菲利普在剧本里还设计了许多独属于意大利人才懂的那种小动作，或者说话的手势……
但真正拍起来后，他才看出来，这些人在一起的化学反应相当相当的好。
哪怕听不懂，但却真真切切能感受得到，单纯由演技而产生的那种共鸣。
就比如这第一场戏。
马可和杰丝敏只是在厨房里聊关于女儿的话题，但那种夫妻之间隐藏在和谐之下的不和谐，就通过杰丝敏的几个凝视马可的表情给体现出来了。
这一场戏，就如同许鑫之前对俩人所说。
洛克和伊娃夫妻之间是有隔阂的。
而表达隔阂的方式，就是在传统的意大利餐台前，洛克站在燃气灶的方向，而伊娃则一反常态，并没有把菜板放到丈夫旁边切菜，方便炒菜时可以随时处于手递手的状态。而是尽可能的拉远。
在长方形的餐台处，俩人刚好是一个对角的位置。
最远距离。
俩人的女儿索菲娅今晚要去见男友，作为过来人，伊娃很清楚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但她本身对女儿强势的掌控，让母女俩每次相处时，都势如水火。
同时，女儿逐渐长大，她的掌控愈发无力。
看着女儿不听自己劝告的模样，她回到厨房时，本身心里就有火。
而她的火气，通过了凝视丈夫，问他“为什么不阻止”而表达。
看着她只是通过几种表情的切换，就表达出了那种愤怒与忍耐，许鑫立刻就感受到了这位意大利新生代女演员佼佼者的含金量。
但更让他惊喜的是马可。
老夫少妻的组合里，他一开口，那股带着几分沙哑的柔和嗓音就体现出来了。
就像是大海，围绕住了妻子这团即将喷发的火焰。
不停地用海水来给妻子降温。
伊娃有火，发不出来。
只能在丈夫那温和的话语声中，一点点的消泯于无形。
完美到不能再完美。
最后，一段戏，两处镜头，一次性全部拍完。
而拍完后，俩人在许鑫喊出了“CUT”之后，便立刻走了过来，想要看看第一场戏拍的怎么样。
许鑫也任由这俩人看。
刚才那场戏，俩人除了贡献台词和演技之外，从走位、到灯光布置等等，全都是许鑫的活。
俩人带着耳机，看着刚才自己表现的那一幕。
看了一会儿后，马可指着监视器对杰丝敏说道：
“我们中间始终隔着东西。无论是橱柜的裂缝，还是餐台和通往阳台的门，看起来都像是我们之间的裂痕。”
杰丝敏点点头。
她对这一幕，可太熟悉了。
当初留给她很深刻印象的《秘密》同样如此。
演员的表面演技完成了一段表演。
而导演在场景之中的布置，通过布景、灯光、道具等组成的镜头语言完成了内心的剖析。
很标准的“许”。
只是……这次更加柔和。
把场景都放到了开放式的厨房里。
厨房里灯光、锅中的番茄，炉灶上面湛蓝的火焰，乃至各种装饰，在固定镜头中组成了一幕……很有晚餐温馨美感的画面。
就像是……油画一样。
气氛有着说不出的一种舒适感。
就像是马可所饰演的洛克那样。
温和，儒雅。
“许，我那边的灯光是不是有些暗？”
她问道。
接着就听许鑫点点头：
“当然，因为这场戏里面，洛克赢了你。他作为父亲的处理方式，要比身为母亲的你更优秀。”
听到这话，杰丝敏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几位等待着入场的友人。
大家都露出了认同的表情。
她轻笑了一声：
“哈~好吧。”
“洛克VS伊娃，1：0，GOAL！！！！”
听着爱德华多的俏皮话，大家发出了阵阵哄笑。
“好了，各位，下一场，特写镜头准备。你们开了个好头，加油。”
导演的话就是权威。
周围人立刻点点头重新回到了自己各自的位置上。
拍摄继续。
……
因为坚持用固定镜头的缘故，这一次的拍摄任务注定要比平常繁琐一些。
一个场景在不NG的情况下，基本要拍两到三遍。
一遍整体拍完之后，再补演员的特写。
属于非常老派的电影拍摄方法，但却很适合在小空间里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但这种拍摄技法比较吃演员的状态。
不过还好，第一天从晚上8点多，拍到了接近午夜12点收工时，所有人的状态都表现出了一流的水准。
包括刘一菲。
作为一圈人里面唯一一个异国人，她完美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
在意大利生活，但同样有着些许不同习惯的异国人。
从那种“和这些朋友不太熟”的陪笑，到试图融入的主动亲昵，她表现的都完美无缺。
还别说……这份演技的巨大提升，让许鑫都有些刮目相看。
尤其是那一嘴地道的意大利语。
这姐们背地里，是真没少下功夫。
唯一比较可惜的就是拍摄时间有些短暂。
前前后后也就四个小时左右。
不过嘛……能理解。
第一天，大家在磨合期都能贡献出如此一流的水准，那等明天下午开始的拍摄状态，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对于许鑫而言，其实老实讲，他要比在国内拍戏累一些。
主要还是大家的习惯不同，习惯了西影厂里的副导演那无微不至的工作安排后，自己这次的副导演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懒。
也不能说是活不细致，只是大家不太同步。
演员散场，他和副导演保罗确定了一下明天的拍摄计划，从剧组上班的时间安排，到一些需要调整的地方等等，都说完后，时间都快1点了。
他提着装着拍摄母盘的胶片盒才走出了摄影棚。
原本以为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结果就瞧见了门口的一台保姆车里，吴琪琪和刘一菲正在等他。
他这才想起来，俩人是同行同路的状态。
加快了脚步上了车，说道：
“对不住，有些忘记时间了。”
脸上贴着面膜的刘一菲摆摆手，因为嘴唇不太好动的缘故，哼了一句：
“你饿不饿？我想找个地方吃宵夜。”
“回酒店吃吧，大晚上的，不安全。”
“好吧……对了，下午看你忙，我就没和你说。《四大名捕》的人跟我联系过了，7月15号进组，来得及么？”
“没问题。”
许鑫回答的很是干脆，同时接过了苏萌递过来的手机。
他在工作中的时候，为了防止别人打扰自己，又要确保别人能找得到他，所以手机都是苏萌保管。
“大家的拍摄状态都没什么问题，只要能保持下去，我估计……最多也就半个月，就能全拍完了。”
“嗯……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听到这话，许鑫想了想，说道：
“你的演技再进化。”
“！”
刘一菲的目光哪怕透过面膜，都在闪闪发亮：
“真的？”
“嗯，真的。”
许鑫实诚的点点头：
“照着这条路走，肯定没错。尤其是在这部影片里，我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马可他们的演技其实都处于抠细节的阶段。而对比他们，你稍显稚嫩，但也入门了。尤其是今天拍摄时，你那几个看向爱德华多的眼神。相当惊艳。继续这么下去……你估计真成神仙了。”
说着，他打开了手机。
而刘一菲却没说话。
只是闭上了双眼，不知在想什么。
但……从她下意识捏紧拳头的动作来看，她的心情显然比脸上的惨白要激动的多。
许鑫呢……也不再多说，而是看起了微信里的消息。
微信里有几条消息，几条杨蜜的，几条王斯聪的。
老王呢……往后稍一稍。
他先点开了妻子发的微信。
“哈哈，你快看我朋友圈。”
“可爱死啦。”
“对了，记得给我点赞留言啊。”
他有些纳闷。
回了一条：
“朋友圈是什么？”
随后扭头对苏萌问道：
“萌萌，朋友圈是什么？”
苏萌还没回答，把面膜已经揭掉，露出了一张水润水润素颜的刘一菲便说道：
“今天空间似的……你手机没开自动更新？”
“没。”
“你更一下微信就有了。里面能看到其他人发的动态。”
听到这话，许鑫点点头，直接打开了苹果的软件市场，同时说道：
“杨蜜说她朋友圈让我去点赞……你能看得到不？”
“唔……”
刘一菲这才拿出了手机，摆弄了一阵后，先是听见一阵哭声，然后“噗”的一声，神仙姐姐笑喷了：
“噗……哈哈哈哈……”
带着疑惑，许鑫心说这是咋的了？
接过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段视频。
他点了下播放键，就瞧见自己的宝贝闺女在一处泥坑里正蹦跶呢，蹦蹦跳跳的……啪叽一下，脸朝下呼到了地上。
随后立刻扬起了头“呜哇”一声开始哭。
那满脸的泥浆顺着咧开的嘴噼里啪啦往下掉。
尤其是闺女那一口小白牙，全成了灰溜溜的狼狈颜色。
这是……咋回事啊？
他无语的退出了视频，然后就瞧见了妻子的名字，以及视频下方的一排“JAY、诗诗、BABY等人觉得很赞”的文字。
而文字下面则还有杨蜜跟别人的聊天。
诗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JAY：“这是在哪里？”
baby：“哎呀，暖暖哭的太伤心啦，好萌~”
杨蜜：“回复一下，带孩子在温泉度假村里玩呢，摔了一嘴火山泥，哈哈哈~”
“……”
大概搞明白了这个朋友圈的用法后，许鑫无语的把手机还了回去，嘟囔道：
“真是三天不打，她上房揭瓦。我一不在国内，你瞅瞅，她都快把家掀了！”
“……”
刘一菲嘴角一阵抽搐。
“哥，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要是蜜蜜在国外，你在国内，你家可能都炸了？”
“胡说！你别血口喷人啊！”
“我血口喷人？……我怎么听说你家那一池子锦鲤死的比下十八层地狱还惨呢？”
“……”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刘肥肥。
揭我短是吧？
等着，明天就给你穿小鞋！
瞪了神仙姐姐一眼，他那边的微信也更新完了。
直接打开后，先没去管朋友圈，而是点开了王思聪的对话框。
“老许！我草！我猜对了！离婚了！！！！”
“哈哈哈哈！哥们预言家！”
“查杀！”
“谢霆峰那边联系我了，明天我去谈收购，你等着见新闻吧！”
看到这几条信息，许鑫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情况，赶紧对刘一菲问道：
“谢霆峰离婚了？”
“……？”
刘一菲一愣：
“啥？”
见她也不清楚，许鑫直接退出了微信，打开了微博。
往热搜榜上一看……嘿！
您猜怎么着？
热搜第一！
#谢霆峰与张伯芝离婚#
而许鑫随便点进去话题，就看到了媒体的一条新闻：
“张伯芝谢霆锋终于离婚了!今日港媒曝出两人分居已满一年，香江法庭于今日发出了离婚协议书，宣告二人六年婚姻正式终结。张伯芝所属新亚洲娱乐公司表示对此事暂不回应。”
“……”
看着新闻配图的谢霆峰和张伯芝婚纱照中间出现了一道闪电形状的裂痕，许鑫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
老王这个人……
不能留。
预言家，刀了刀了。
而旁边的刘一菲这会儿也终于在微博上看到了这条新闻。
“呀……他俩离婚了！？”
说着，她扭头对许鑫问到：
“是因为……”
许鑫微微摇头。
切换回了微信，给王斯聪回复道：
“我刚收工，看到了你的信息。”
“要不要延迟收购一段时间？”
“总感觉这是个风口浪尖，有些不合适。”
这会儿按照天朝的时间来算，是早上的7点左右。
他想着老王应该还没起来。
结果谁知道对方秒回：
“没事，只是启动收购程序，真要弄完，至少十来天呢。再说，这是他的个人生活，咱们是商业并购，两边不挨着。”
“你一夜没睡？”
“没啊，我正往机场走呢。一会儿出发去香江。”
“好。反正这件事我的意见是低调处理，别太高调。实在不行用个套壳公司收购都可以，他们现在还在热搜榜的榜首上挂着呢，我估摸这是一波回忆杀，之前好些人都得被牵连进去，咱们还是低调点为好。”
发完这条消息，许鑫顿了顿，又补了一条：
“我最近名声也不好。”
而王斯聪的回复则很简单：
“你也知道？我都懒得说你，当初是你告诉我别在互联网上那么高调的。结果现在倒好，二张的事情一出来，你把自己圈进去了吧？/抠鼻”
而许鑫的回应就只是一排点点点：
“……”
“行了，这事情我来操作吧。你安心拍你的电影，等你回国再说。”
吃下了老王这颗定心丸，许鑫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关上了手机。
连给杨蜜回朋友圈的心思都没了。
而一旁的刘一菲在津津有味的吃了一会儿瓜后，对许鑫问道：
“那你说……他们俩的孩子咋办？”
“不知道。反正无论怎么样，孩子肯定都是牺牲品。”
“……唉。”
神仙姐姐一声叹息。
……
刘一菲为什么叹息，许鑫没深究。
回到了酒店互相道了晚安后，他重新检查了一下今天拍摄的内容，又思考了一些关于电影的事情。
打算睡觉的时候，杨蜜也起床了。
见老公还没睡，本来还想着聊几句的她一看许鑫那疲惫的模样，三言两语的就直接挂断了视频。
俩人其实也聊了一下谢霆峰离婚这个瓜。
不过，比起刘一菲的叹息，妻子的反应就很平淡了。
“离就离呗，离的人又不是我。你赶紧休息，熬夜熬心血，我不在你身边你得照顾好自己。”
你瞅瞅，多暖。
而许鑫也听话。
一觉睡到了天亮。
再次醒来时，是上午的十点多。
微信上面：
“老许，1.5亿，哥们给了啊。”
“先给了预付款。”
“合同没有问题，你放心，电子版我发你邮箱了，你也看看。”
“去做公证了。”
“这几天会计事务所介入。”
“十天半个月的所有手续怎么也走完了。”
“收购百分之85的股份。”
“我把事情和徐建那边说了，顺带邀请了他们来香江这边看看。他们已经答应了。”
“这事情你就别操心了，等回来签个字就行。”
感受到了老王那令人安心的办事效率，许鑫回复了一声：
“OK，回国再说。”
随后拉开了窗帘。
罗马的阳光，照在了大地上。
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新的一天，该干活了！
……
其实如果问许鑫在《电话铃声》这个故事里面，最喜欢的角色是哪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莱勒。
其实本来在他的设计里面，因为参考了杰丝敏的丈夫心理医生的职业，他觉得让事情围绕洛克这个老大哥来展开是最适合的。
但菲利普却想着让每个角色都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
于是，他重新塑造了“莱勒”这个角色。
而他塑造的莱勒，也成为了许鑫整个故事里最喜欢的那个人。
虽然他被误认为基佬，起源于他自身的一些过错……但就像是故事剧情最后收尾时，佩普说的那句话一样。
“我不觉得自己基佬的身份有什么错，真正有问题的人，是你们。”
在这一场月蚀的平行交错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
而在这些人当中，莱勒在发现了好友是“基佬”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诧异，可第二反应，则是帮佩普隐瞒。
当面对卡西莫的“我们一起洗过澡，睡过觉。我们一起长大，这些事情你应该早告诉我们！”的质问时，佩普明明想要帮莱勒洗脱，说出了那句“我能说句话么？”，但他话音未落，莱勒就毫不犹豫的说道：
“NO！”
他在这种被妻子以及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双重误解，乃至有可能婚姻出现危机的状况下的第一反应，本能的选择了保护自己的朋友。
同时，这种保护，不需要任何的补偿。
如果最后不是佩普主动告诉所有人他才是那个基佬，那么莱勒一定会死扛到底。
而许鑫对于莱勒这个角色花的心思也是最多的。
他给了莱勒一条完整的心理活动曲线。
从一开始的淡定，和朋友谈笑风生，边吃边喝，到开始玩游戏后，他嘴里时时刻刻都塞满了食物来表达内心有需要排解的压力，再到和佩普交换了手机后，10点钟准时让佩普收到了那条裸体照片的短信后，不再进食而是饮酒。
他的心理压力曲线是最完整的。
甚至在他这条线的收尾，当佩普承认了自己是基佬时，他的反应都不是解脱，而是靠在沙发上捂住了脸。
“莱勒”的角色，其实才是整个故事里最完整的那一个。
而一开始，许鑫还担忧瓦里诺这哥们太帅，演不出“法务工作者”那种中年人的“油腻”。
结果事实证明，杰丝敏找的这群演员里，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当听到许鑫提出来对莱勒的要求之后，这个中年帅哥直接就剪了自己的那一头潇洒飘逸的头发，竖成了一个干练的寸头。
并且还让造型师打薄了他的头发，让他的头皮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轻而易举的透露出来“头发稀少、谢顶”的感觉。
同时刮掉了那性感的胡子，还在两边鬓角贴上浓密的假发片。
一下子……那股意大利公务员的味儿就出来了。
简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同时，在许鑫和他沟通完了“莱勒”的人物曲线后，他也完美的驾驭住了这个角色。
当然了，其他人的发挥也同样亮眼。
这是许鑫第一次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优秀演员的魅力。
这些人，每一个都驾驭住了自己的角色。
甚至有时候在片场拍摄时，他们都不需要许鑫喊CUT。
大家就这么围坐在一起，围坐在餐桌前，饮酒，聊天。
用一种最轻松的方式，把剧本里的台词通过自己的语气说了出来。
甚至连吃饭，也都是在这张餐桌上。
每天晚上那一餐的食物也都是真实的，大家一边吃，一边聊，甚至还提出了让摄影机继续工作。以便于大家可以随时处于一种半入戏、半脱戏的状态。
如果许鑫有觉得可以剪辑的内容，就留下来。
还别说……
许鑫从《秘密》开始，迄今为止，就没有哪一部戏跟这一部那样省心的。
极少的NG，极少的卡壳。
甚至有时候笑场都能被充当几个朋友之间聚会的笑料一般。
氛围好的不能在好。
省心的不能再省心。
以至于有时候他都在琢磨……可能这部戏里没导演，他们也能拍出来。
或许……妻子当初拍《武林外传》的时候也是如此？
带着感慨，《电话铃声》的进度一日千里。
8天。
仅仅八天，所有发生在洛克和伊娃家中的戏份，就全部拍完了。
接着，第九天，完成了莱勒·卡洛塔夫妇、卡西莫·比安卡夫妇家中的剧情。
第十天，完成了全部的外景拍摄。
6月27号晚。
罗马郊区的一座大桥上面。
随着佩普从那辆SMART车上下来，在大桥上开始按照软件的指示锻炼身体的镜头在林立的操控下逐渐远离、变暗。
最后仰角拍摄到农历16的那一轮好圆好圆的明月。
《电话铃声》，杀青。
这算是迄今为止结束最快的一部电影，其实本来在我的设计里，这里面突出演技的地方，以及导演的调动技法的地方还有挺多的。
但……还是那句话，剧情会非常繁琐。2012年并非是剧情结构重要的大年。2013年，资本入场才是。所以再三考虑，2012年的时间我选择了飞快过渡。
并且，《完美陌生人》这部片子的结构真的特别完整，能让许鑫去改动的地方真的不多。可以说，它全都是一些方寸之间，演技细节的东西。请理解哈。
858.鑫隆
“贝拉CIAO！贝拉CIAO！贝拉CIAOCIAOCIAO！”
罗马郊外的酒庄内，从意大利走向世界的这首不朽名曲，成为了宴会最佳的助推剂~
明明不会跳舞，可还是被强行抓着起来一起跳舞的许鑫这会儿红光满面，脸颊上还有个鲜红的唇印。
括弧：杰丝敏亲的。
而留下这个大大唇印的时候，她老公安东尼奥就在旁边。
属他鼓掌鼓的最欢实。
嗯。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何尝不是一种NTR？
当然了，这是玩笑话。
实际情况就是，这一吻表达着大家从电影开始忙碌到现在，接近一个月时间里的感激。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真正的拍摄时间只有十天，但这10天里，许鑫欣赏到了这群意大利的好演员那堪称艺术的表演方式。
而同样的，这些演员也感受到了这位异国导演那天马行空一般的顶级天赋。
大家的合作，就像是葡萄酒与面包。
再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而这顿杀青宴上面，大家喝酒、唱歌、跳舞……氛围与天朝的酒桌文化不太相同，但却殊途同归。
开心是贯穿始终的主旋律。
一曲《BELLACIAO》跳完，许鑫也知道自己的舞姿一言难尽，在众人的鼓掌之中只是高高举起了红酒杯。
而旁边的卡西莫的扮演者爱德华多则问道：
“许，这部电影的后期你打算回到天朝做吗？”
“嗯，对。毕竟回到我那边，有效沟通还多一些。”
听到这话，对方点点头：
“那到时候后期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会过去的。”
“谢谢，朋友……哦！？对了。”
忽然，许鑫脑子里灵光一闪。
“各位，你们要不要来参加我们那边举办的电影节？”
几个人一愣。
杰丝敏则好奇的问道：
“电影节？”
“对，我们这边的丝绸之路电影节。今年是第二届，8月2号开幕，10号结束，一共9天时间。在我们国家最古老的城市之一，西安来举办。它的性质是效仿三大，偏侧重电影的艺术性方面多一些。怎么样？大家要不要过来玩玩？刚好咱们的电影后期工作也可以在那时候一起完成。”
“唔……”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
饰演卡洛塔的安娜·佛格莱塔摇了摇头：
“我很抱歉，许，我过几天就要去另外一个剧组了。很遗憾~不过需要配音的时候，我可以请几天假，到时候等你的时间就可以了。”
而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互相看了看。
杰丝敏直接说道：
“我很感兴趣，你们呢？”
“为什么不呢。”
马可耸耸肩：
“我还没去过天朝。”
“哈哈哈，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
随着许鑫的话，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既然如此，许鑫直接数了下人数，还问了下其他剧组的成员，有人来，有人拒绝。不过加在一起一共十来个人。
清点完人数，许鑫直接给齐雷发了个微信。
不过对方已经休息了，要回复也是明天。
但肯定是没问题的。
虽然丝绸之路现在还不是国际电影节，但以后却说不准。
自己这些朋友们的到来，在未来很可能会带来一些令人惊讶的作品。
他坚信着。
因为这些人，真的是非常好的演员。
……
一顿庆功宴吃完，当天晚上，许鑫和刘一菲就收拾了一下行李。
29号一大早，便与友人辞行，一起返回了天朝。
飞机上。
刚刚结束了一部电影拍摄的刘一菲显得很疲惫，上了飞机就开始睡，一直就没从卧室里面出来过。
许鑫的精神倒很亢奋。
他正拿着拷贝下来小格式母盘片段，在电脑上放映，一点点的捋剪辑的思路。
在通过了3个小时的时间，把所有电影拍摄的片段都大概捋了一遍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部电影，可能会是自己完成速度最快的一部电影。
它……太“简单”了。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剪辑技巧。
唯独要注意的就是几个转场的衔接，而这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许鑫已经有了处理的方式。
比如他本子上记录的“比安卡和卡西莫走出卧室的镜头下一秒转到卡洛塔·莱勒家，衔接上俩人走出卧室的镜头”这种方式，都谈不上密度，很稀疏的聊聊几句话，就把整个电影里需要注意的剪辑方式给标了出来。
至于其他的……就更简单了。
顺着时间线来捋，谁说话时，插入特写镜头。而群体发声时，则用大视角来记录……
比起以往的电影，这部电影的剪辑思路在许鑫面前，就好像是一个刚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好对付至极。
甚至，这剪辑难度都让许鑫生出了一种错觉。
要是现在有一间工作室，那么一小时之后他就能拿出来剪辑的成品电影。
还是精剪版本！
你瞧，这电影就是如此的容易。
不过配乐方面……得花些时间。
刚想到这里，一个人就从他心里跳了出来。
阿鲲。
对方的配乐，还挺合他胃口的。
想到这，他把阿鲲的名字同样记录在本子上面。
而这时，卧室门被打开，脸上贴着面膜的刘一菲走了出来。
一头短发略显凌乱的坐到了他对面。
“水。”
听到这话，许鑫顺手从窗边的凹槽里拿出了一瓶意大利产的圣培露气泡水。
他这些天也都喝的是这个。
最开始喝的时候感觉很难接受，这水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有点苦，又有点……莫名的味道。
还沙口。
但喝习惯了之后，还别说，真挺不错的。
刘一菲接了过来，仰头咕嘟咕嘟的灌了大半瓶，随口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嗝。
“……”
许鑫一脸无语。
而对面那张惨白的脸见他盯着自己，随意的耸耸肩：
“干嘛，没见过美女打嗝？”
“你在我这边离仙女的形象是越来越远了……”
“哈哈~”
隔着面膜，神仙姐姐露出了招牌的牙花子。
“你一直没休息？”
看着他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她问到。
“没，我昨晚睡的很好，并不困。”
“……啧，演员和导演区别还是大呀。虽然咱这片子拍的很快，但我回去至少得睡一个星期，才能彻底的“清醒”。”
许鑫当然明白她所谓的清醒是脱戏。
微微点头：
“嗯，那我和杨蜜说，让她这一周都不找你。”
“她也找不到我，我把今年要给老板赚的钱都赚完了。上半年她一股脑的给我推过来了一大堆商单，保守估计，我给你家包租婆赚了小三千万。”
“意思是你今年至少赚了一个亿？”
双唯给她的分成是二二六。
经纪人两成，公司两成，她自己六成。
“不知道，懒得算。赚了钱我就都给我妈了。她现在帮我管着钱呢，我自己平常也不怎么花……唔，对了，前段时间我还和黄小明见了一面。他拉我一起投资呢……投资个……什么来着，具体我忘记了。他找你没？”
“没。”
许鑫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一边和她闲聊天。
“他投资的东西也找不上我。就算我想做，老王也得拦着我。你还不知道他那吊德行，肯定会说：啊，仨瓜俩枣够你废脑子的钱不？”
“哈哈，还真是。不过我看他和七哥在一起之后，身上那股嚣张气焰消了许多……”
“嗯，七哥把他拿的死。这也是我最赞成俩人在一起的地方……七哥是个能过日子的人，老王有钱归有钱，但缺个替他定边界线的人。七哥就正好~……说起来你这剪短了头发，《四大名捕》那边……”
“假发套呗，我提前问过了，不影响……你现在才想起来？电影都拍完了你来当好人了？当初让我剪头发的时候你想什么来着？”
听着这姐姐满嘴的嫌弃，许鑫干笑了一声。
随后又觉得输了气势有些丢人，于是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能不能把面膜揭了再和我说话！你一个，杨蜜一个，还有那瞪眼瞎一个！你们三个天天跟神经病似的，从早到晚面膜不离脸，你有病吧！”
听到这话，刘一菲也不回嘴。
打开了手机屏幕，捅咕了两下，然后把嘴贴到了屏幕上：
“诗诗，许鑫说你是瞪眼瞎。”
“……”
在许鑫无语的目光中，打完小报告的神仙姐姐呲着牙花子，得意的说道：
“这是跟冰冰姐学的。她皮肤为什么那么好？那么白？就靠补。明白么？她一年要贴接近上百万的面膜，你以为这些钱是白花的？”
话音落。
桌子上许鑫的手机亮了起来。
他打开看了一眼。
刘知诗发来的。
“【小刀】【小刀】【小刀】【小刀】【发怒】【发怒】【发怒】”
显然，一句瞪眼瞎把瞎姐刺激的不轻。
然后……
“等着，我现在绿你媳妇去！”
许鑫看着她这条不自量力的信息冷笑了一声。
绿我？
你真去了，你俩指不定谁玩谁呢。
没回复，直接关上了手机屏幕后，他摆摆手：
“行了，该干嘛去干嘛去，我忙了。”
刘一菲也不走。
把单人沙发一放倒，一躺。
贴着面膜闭眼哼起了歌。
……
晚上10点。
飞机安全抵达了燕京机场。
“上家里去不？”
听到许鑫的话，刘一菲摆摆手：
“我回家睡觉了，你和蜜蜜说，这一周真别给我安排工作。让我好好休息一番，不然我进组了之后提状态特别困难。”
“那要是喊你吃饭喝酒……”
“……这个可以有。”
“呸。”
许鑫毫无形象的啐了她一口。
拍拍屁股走人了。
一路回到家里时，孩子已经睡下。
就杨蜜自己在门口迎的他。
夫妻之间的默契让许鑫不用多说，直接推着行李箱调转方向，来到了洗衣房。
杨蜜紧随其后。
“你这电影拍的也太快了吧？十天就拍完了？”
“嗯。等剪辑完，你看下成片就知道为什么那么快了。不过……快是快，可质量也好……这个。”
他从箱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纸包：
“给你的礼物，在那边一家古董店里买的。”
杨蜜打开后，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方盒。
打开后，则是一枚看起来造型很精致的胸针。
“纯银的，上面镶嵌的是绿松石，我看着就觉得很喜欢。店主说是十九世纪的东西，据说原属于某个贵族？不贵，七百欧。”
“呀~好漂亮~”
杨蜜看着手里这枚胸针，眼睛弯成了月牙的模样。
显然，她很喜欢。
不过没直接佩戴，而是放到了盒子里。
老公送的每一件礼物都是心意。
眼前的睡衣可衬托不出来这枚胸针的美感。
因为这份美感里有他的温柔。
“我前两天带孩子去看幼儿园了。就去青苗国际吧，还挺好的。”
“嗯，行……哦对，说起来，我挺长时间没见大林了。”
一聊起来幼儿园的事情，许鑫就想起来了郭琪麟。
自从上次《阴阳五行》的事情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那孩子。
“你最近见小饼了没？大林有啥消息么？”
“没。明天问问咱爸，他最近老去谦儿哥那。没准就能瞧见呢。”
“嗯。”
俩人说着闲话，杨蜜一件一件的把深浅色的衣服都归置好，把两台洗衣机都给拧上之后，说道：
“一会儿你记得把衣服烘干。”
她知道老公要倒时差，所以直接分配了任务。
然后在许鑫的点头之下，她朝着卧室的方向努努嘴：
“去洗澡吧。孩子在咱爸咱妈那屋呢。”
有些默契无需多言。
她只要开口，许鑫就懂。
……
许鑫对妻子的痴迷自然不用多提。
用最通俗的话来讲，这么多年没折腾出来老三，那算冈本质量好。
半个多月的分别，足够一切的小离别都堪比新婚燕尔那一夜。
晚上12点多。
他的下巴无意识的剐蹭着妻子的后背。
同时手指还在她的胳膊上感受着鸡皮疙瘩起来时的那种粗糙感。
“电影去西安弄？”
“嗯，这次还顺带邀请了杰丝敏他们过来参加电影节。不过这电影的事情弄的应该会很快，明天我联系下《舌尖》的阿鲲，打算这次的配乐交给他来做。我估计……可能十天半个月的怎么都弄完了。”
“那你要不要去香江？老王好像有挺多事情找你的。”
“我俩联系过了，等我从西安回来后一起弄就行。对了，前几天开的先进精神学习会怎么样？”
他说的是今年西影厂组织的学习讲话精神的学习会。
一年一搞，每年一搞。
背对他的杨蜜应了一声：
“人来的都很齐，除了你……不过也没人说你，您老人家有特权嘛。学了5天，组织部颁发的证书。今年的主题是廉洁精神，还挺不错的。”
“嗯……”
十多天的思念，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灵上的一种依赖。
俩人就这么闲聊着，直到妻子的回应近乎于呢喃之后，他才不吭声了。
等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之后，他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穿好了衣服后，拿着关于《电话铃声》的一切资料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百寸大投屏要比笔记本电脑用着舒服的多。
毕竟是家庭影院，一套设备就接近七十万，无论是清晰度，还是那种观赏体验，都要强过电脑。
他导入了所有镜头，继续投入到剪辑以及配乐思路的工作上面去。
一直忙碌到凌晨快4点，有了一些困意后，也没回去，而是直接到休息间里躺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9点，只睡了5个多小时的他睁开眼，赶紧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这时差就算是调整完了。
杨蜜去了公司，他一边带孩子，一边给阿鲲打了个电话沟通了一下。
阿鲲自然很愿意和许鑫合作。
甚至说有些兴奋都不为过。
而谈妥了等电影的精剪版本出来后，就把电影交给他的事情后，许鑫见时间差不多了，拨通了老王那边的电话。
王斯聪现在在横店。
《西游降魔篇》的剧情拍摄已经来到了尾声，他要陪着七哥杀青。
而电话拨过去的时候，许鑫就听见那边乱糟糟的动静。
“你在哪呢？”
“片场，在拍武打戏，还挺闹腾的……你到家了？”
“嗯。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我一周之后去找你吧？”
“也行，你之前谈的股份的事情呢？”
自从启动收购PO朝霆之后，当徐建他们看到了收购书，并且接受王斯聪的邀请去香江转了一圈后，回到了国内，两边就在谈MOREVFX的收购事宜。
最终谈妥的条件是1500万，百分之85的股权。
乍一看好像很便宜，毕竟PO朝霆收购花了1.5亿，而MOREVFX这边只用了他们的十分之一。
但实际上这里面还涉及到新公司成立后的股权重新分配的事情。
杨文杰的百分之15的PO朝霆股份，王斯聪打算进行一下压缩。
采用的方式也是现金支付+新公司的股权分配。
他打算让杨文杰+徐建三人一共在公司占百分之20的股份。
采用的是多退少补的策略。
MOREVFX之所以这么便宜，带着设备、场地以及引擎积累的各项CGI技术模型一起出售的原因也就在这。
他们不仅得到了一千五百万，还拿到了改组过后的新公司每个人百分之5的股份。
只要公司的事业发展得当，那么这百分之5的股份可比什么都值钱。
而之前许鑫和他聊的时候，两边都在考虑。
现在王斯聪给的答案则是：
“都同意了。两边的公司到时候会直接融合。然后前两天轮子来这边开演唱会，我俩还见了一面，聊了下这个事情。你是不是打算让新公司以后拓展动画方面的业务？”
“对。”
“那先弄个影视投资公司吧。他也挺感兴趣的，到时候合并在新公司里。然后咱们到时候宣传一下。
这段时间，我摸了下国内动漫的底子，发现这几年开始，日本那边的动漫也在搞外包，好多公司都是出原画，然后国内的公司来做。行业的水平提升还真挺大的~甚至我还知道有几个公司是专门给他们那边做里番的……你说离谱不？
不过，整个动画行业目前缺少一个类似龙头的大投资公司来挑头。不是说咱们喜欢小打小闹，而是想往大了弄，除了那些什么《喜羊羊》、《猪猪侠》之类的IP，其他的故事根本找不到什么投资人。
都跟大海捞针一样……
这些天我让人摸了下市场的底，打算分三步。
一是成立投资公司，招揽优秀故事剧本，原创制作内容。这方面主要是电影业务。同时这种改编还能直接给咱们的新公司里面带来业务。自产自销。
第二步就是囤积一批优秀的故事剧本，打开知名度，积累版权。等具备一定量的优质故事后。
第三步就似乎寻求合作，看国内的漫画啊、啊这种IP诞生地，大家能不能以合作的形式推出某种IP转换的平台。一个火的直接改漫画，漫画受众高就改动画、动漫、甚至真人版。
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还别说，当王斯聪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许鑫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
他其实并没想那么远。
只是觉得动漫产业也是一块蓝海。
在加上能和还没取名字的新公司相结合，达到自产自销的效果。
可……
老王在他的想法上延伸出来的这“三部曲”……
听上去还真不错。
“可以，我觉得行。只要稳扎稳打，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就一步一步来吧。你这边都需要我做什么？”
“等新公司收购完成，做下公关，把公司的业务散播出去。到时候让那些还没有门路的人知道咱们公司都有什么服务属性，把知名度打开了，剩下的就等这些人来投就好。”
“没问题。那就这么说……话说新公司的名字你想好了么？要不我来？”
听到许鑫的话，王斯聪跟炸毛了一样：
“你可别！你那取名的能耐……你先和我说说你打算叫什么？”
许鑫想了想，说道：
“鑫隆！咋样？许鑫的鑫，兴隆的隆，谐音梗嘛。鑫隆~兴隆~生意兴隆，嚯！肯定红火！”
“……”
王斯聪那边沉默久久。
如同死寂。
亲娘咧。
你真的是个正常人？
859.优秀至极
被好友无情剥夺了给新公司取名的权利。
最后，王斯聪告诉他，新公司的名字你就不要管了。
不然大家朋友都没的做。
你瞅瞅……
小气吧啦的。
30号，他在家歇了一天。
7月1号这天，直接飞去了西安。
几乎可以算是许鑫御用剪辑师的朱怀亮已经在等他了，同时还有字幕组的人。
为了剪辑的流畅性，他们会把所有的影片都添加上字幕，免去许鑫和朱怀亮一句一句对照的麻烦。
同时后期这部电影会根据需求，翻译成中、意、英三个版本。
这三个版本是最基础的版本，至于后续的字幕，具体要看许鑫上哪个电影节，以及会有哪一国的片商来买这部片子。
当然了，野心要是更大点，干脆不用买。
大家谈谈全球上映的合作呗。
不过……
虽然对自己的作品很自信，但全球上映这种事情，在他这里还是比较虚幻的。
一部总成本只是花了270万欧元，折算下来两千一百万出点头的影片，除非是大爆款，否则想全球上映简直是魔幻故事。
至于电影节……
“威尼斯来得及么？”
“来不及。”
齐雷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除非你能在7月20号，把影片的成品给我，否则肯定来不及。”
7月20号，就是威尼斯电影节的收录作品截止日了。
短短20天的时间肯定做不完，压根不用琢磨。
除非老朱和阿鲲直接爆种，能在20天里完成配乐和剪辑的工作……就这还得是影片的后期配音一类的没有半点毛病才行。
而听到这话，许鑫看了下他办公室里的台历。
上面的一些日期上面都特别标注了电影节的收录作品时间，开映时间等等。
威尼斯既然来不及……
“今年的东京是10月28号？”
“嗯。来得及么？”
因为还没看过原片，所以齐雷也不清楚许鑫这电影到底讲的是什么。
只是大概清楚故事情节。
许鑫扒拉手指头算了算，又看了一下9月15号截止的收录作品日期，点点头：
“应该来得及。这片子最多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后期就差不多能完成了。”
“那就东京电影节吧。那地方也算是咱们的福地，况且……虽然比不上三大，但却是亚洲含金量最高的电影节。”
“嗯。那就它吧~院线的事情也别急，看看情况到时候再说。”
三言两语的确定了《电话铃声》的事情后，许鑫问道：
“今年的电影节怎么样？”
提起这个，齐雷的脸上不免出现了一丝光彩：
“比去年好！今年的作品，截止到昨天收录时间结束，一共收录了超过长片413部。比去年多了一百多部！”
许鑫一愣：
“四百多部？……这么多？”
“嗯。”
齐雷点点头：
“为了这么多的片子，今年光是一轮评审就启动了接近200人。同时，今年又接受了一批会员申请。大众评审目前的会员量已经超过了500人。谁以后要是在说咱们的电影节没含金量，我非打烂他的脸不可！”
说着，他见许鑫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下意识的问道：
“想什么呢？”
“……这些电影大投资的多不多？”
“当然不多。”
反应过来许鑫的意思后，齐雷直接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小投资的数量比去年还多。你要真归咎起来原因，虽然不好明说，但在我心里，至少有一多半都是受到《33天》的刺激。因为今年光是都市情感的故事，加起来就有接近170部，占据了绝对的大头。我说的还不是现实题材，而是单纯的类《33天》那种恋爱情感型的故事。”
“也就是说……”
“那也不能这么说。”
明明许鑫话还没说完，但齐雷却像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一样，摇头说道：
“说到底，这种题材的优点还是比较多的。比如题材好驾驭，适合新人导演。再比如投资小，故事好构建等等。这四百多部电影你想想看，能登陆院线的才有多少？《33天》上映都一年多了，真正的小成本电影市场红利都被吃的差不多了。人家倒不是说故意模仿你，只能说……你掀起来了一种趋势。帮他们开了一个窗口。”
说到这，齐雷停顿了一下，露出了哑然失笑的模样：
“其实不怕和你说，以前不弄电影节的时候，还没那么深的感触。可自从开始弄……或者说今年看到了这些电影数量后，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种残酷性。
别的不提，就按照一部电影一百万来算，100部，就是一个亿。这一个亿，要是上不了院线，也没入围，熬不出头……那说瞎就是真瞎了。
虽说咱们这个圈子也是优胜劣汰，但看着他们这么糟蹋钱，我也是真心疼。
这不，前一段时间我去燕京开会，遇到了电影频道的几个朋友，大家坐一起聊了一下。就聊起来这两年的电影市场。其他电视台就不提了，就单说电影频道，他们这边对于一些能入眼的电影压价也压的厉害。”
“原因呢？电影泛滥了？”
“没错。”
齐雷点点头：
“拍电影的人……越来越多了。往常可能买个数字版权，稍微知名一点，从院线上退下来的那种就不提了。就说最普通的那种数字电影，五十万，六十万，价格都很正常。可你知道现在什么价格么？二十，三十。一轮播放权就拿下来了。
前两天，去监制《西游降魔》的老张回来的时候，我遇见了他，还问了下横店那边的情况。就你的论文刚发的那几天，我问他横店现在的演员情况……你的论文推断是对的，现在的横店真的是群演遍地走……而且大大小小的剧组鱼龙混杂，按照他的说法，有的剧组的操行就跟黑社会似的……行业乱象丛生。”
许鑫点了一颗烟，来了句：
“但我遇不到。”
“那肯定。别的不提，你现在要是放出消息你要拍个古装片，你看看那些影视城的人什么反应……他们都得抢你。谁敢跟你面前装大尾巴狼？不要命了？”
许鑫嘴角一阵抽搐。
心说您老人家这话也不知道是夸我还是损我。
不过……
齐雷说的对。
他是真遇不到。
无论他拍什么电影……除非是真有那种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或者有恃无恐，自认为他的后台能压得住自己的。
否则，上到片方，下到演员，乃至大大小小的人，在自己面前，都是大大滴良民。
谁有什么龌龊心思，也不敢跟自己面前耍。
导演当到这份上，好处很多，但坏处也同样不少。
得分怎么看。
但是……
“其他人呢？”
听到他的话，齐雷很平静的说道：
“现在没人敢直接惹咱们。京圈也不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过……确实也吃亏了。包括他们这些演员，今年的资源有些收紧。咱们贵精不贵多的策略下，演员自己找门路，确实还是要受到一些制约。”
许鑫眉头一皱。
可齐雷看到他皱眉后，却摆摆手：
“你也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小问题。去燕京开会的时候，我和老薛也聊了聊。你现在就是咱们最锋利的矛，只管往前走就是了。你只要能开拓出来空间，其他人自然就能跟上。不然……如果连空间都没有，大家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
田总那边已经在和陕台聊了，明年两家电视台合力开始开发电视剧板块。同时，咱们可以做自己的数字电影。渠道打开了，出头也都是早晚的事情。
再说……咱们的演员主要业务也都在电影上面。现在艺创中心这边每个月大概都会有一部到两部电影能上来，机会，有。不多，但至少公平。大家凭实力说话。
先把便宜好用的口碑竖起来嘛。其他人就算再怎么抢占市场，这块蛋糕他们照样吃不完。”
虽然许鑫心里也清楚，齐雷的话只对了一半。
因为照目前这个形势，如果没有特别大的外力来介入的话，西北圈的资源一定没有扩张速度来的快。
导演还好。
当演员基数大起来的时候，到时候就真是僧多粥少的情况了。
但……他那句话说的挺对的。
自己这块招牌……不能倒。
因为自己不倒，就能撑着给所有人生存空间。
无论是票房带来的金钱，还是名气，亦或者是影响力。
如果自己倒了，那可真就全完了。
而眼下的困境，其实还真没什么好办法。除非厂里能一口气砸下五部、十部作品，同时再来搞个三五部电视剧，才能缓解这种一些演员没工作的情况。
但如果真这样做了，风险太大，无异于饮鸩止渴。
西北圈才刚刚有复兴的样子，这路走的本来就难。如果不小心一些……太危险了。
想到这，他问了一个很掏心窝子的话题：
“咱们的资金不吃紧吧？”
齐雷一愣。
随即露出了哭笑不得的模样：
“这算哪门子担心？”
“我看今年的项目启动的可是不少，包括吴惊那电影不也是上个月开始立项了么。”
“勉强算是收支平衡。你前几年攒的家底还在呢。再说，咱们现在也有财政上的倾斜，这倒不要紧。不过，如果想要扩张……说老实话，不太够。它们在滚动，基本上留不下来什么。厂里除了你的预算基本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批以外，其他的预算卡的还是挺紧的。”
“……”
许鑫无声的点点头。
抽完了一颗烟后，直接说道：
“行，事情大概我清楚了。”
“嗯，你清楚就行。不过钱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咱们平衡归平衡，但真要说你想有什么大动作之类的，提前打个招呼，肯定没问题。”
“好。”
俩人把不算正事的正事给聊完，又聊了一会儿闲天。
期间齐雷还给他分享了一个八卦。
秦海露恋爱了。
和厂里的一个叫做王薪军的演员。
俩人拍一部由陕武装部和陕台合拍的抗日剧时结识，今年确定了恋爱关系。
也就是说……秦海露现在是娘家人了。
听的许鑫一脸奇怪。
王薪军这个演员他没什么印象，对于俩人的恋爱史倒也谈不上关心。
只是奇怪……
您堂堂未来西北圈扛把子，怎么有空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他的眼神弄的齐雷还挺不好意思的。
尴尬一笑。
低头喝茶。
许鑫则直接往老朱那工作室一钻，喝着麦琪一起工作去了。
……
《电话铃声》的字幕组一共是9个人。
2天的时间，他们翻译、校对完成了所有镜头的意大利语翻译工作。
翻译成了第一版的汉语字幕。
而有了字幕，许鑫和朱怀亮开始了高强度的剪辑工作。
俩人几乎是同吃同睡，没日没夜。
然后……
忙活了4天，精剪版本就完成了。
是的，你没看错。
就四天。
第一天，捋着许鑫的工作笔记，完成了粗剪的工作。
后面三天，俩人没日没夜的加班，生怕赶不上东京电影节的进度一样。许鑫更是三天都没回家，差点把老朱人给熬没了。
但成果是喜人的。
因为电影在拍摄时，用的几乎都是青一水的固定镜头，包括中间的一些转场都是定格转场，剪辑难度几乎等于0，唯一的区别就是因为谈话过多，特写镜头穿插的比较繁琐。
但，许导亲自监督。
4天的时间，老朱给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然后……
人就请假了。
不行，这几天喝了太多奶茶，一尿尿全是白沫。
他得查查尿蛋白去。
而喝了几天圣培露的许鑫就没啥压力了。
当电影全部剪辑完成时，7号这天，带着新作品，他提交了查阅审核。
齐雷、田双河等西影厂的骨干，大家再一次凑到了小放映厅里。
田双河被喊来时，脑袋上还全是问号：
“小许不是1号来的么？”
“对，一号到的。”
随着许鑫的答复，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
“6天时间，电影弄完了？”
“对，弄完了。”
“……”
在田双河无语的目光中，一旁的齐雷接了一句：
“老朱今天请假去医院了。这几天熬夜熬的太狠，尿尿全是白沫，查尿蛋白去了。”
“……”
西北圈的扛把子更无语了。
来了一句颇为黑色幽默的话语，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小许到底把老朱给献祭了？”
在许鑫那五花八门的脸色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也太废剪辑师了。”
打趣声中，众人落座。
电影开始播放。
因为只是剪辑完成，后期的音效方面还没做处理，所以声音多多少少显得有些空，并且时不时的还有一些诸如杂音响动。
不过，田双河看着画面开始后，举着电话出现，一边用意大利语打着电话，一边在卫生间里化妆的刘一菲，他愣了愣：
“小刘这变化……挺大啊。”
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之意。
且不说那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就光说她那短发造型，就足够让人惊讶的了。
接着就是卡西莫和比安卡在卫生间的甜蜜缠绵……
说是甜蜜缠绵，但动作其实都挺正常的。
接着在俩人出门时，画面镜头一转，从门口出来的变成了卡洛塔……
没人吭声。
大家只是看着画面。
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要看字幕。
不过随着电影的深入，这些也都不是问题了。
影片的前面20分钟，田双河张了张嘴，本来打算说些什么的。
因为在他的观点里，这前面的15分钟……太过于繁琐了一些。虽然小许的故事交代的很明白，是一场友人的聚会。
但光听着这些意大利语你一嘴我一嘴的在那聊天，气氛肯定是有的。
可问题是……会不会太……啰嗦了一些？
尤其是意大利语，本身天朝人听着就很啰嗦。
但必须得承认。
小许这次设计的场景，包括灯光、色彩、以及摆设等等……看着真的让人赏心悦目。
甚至他还问了一句：
“这是在别人家里拍的？还是在摄影棚？”
由此可见，这些场景之下的生活气息是何等的浓厚。
不过，当时间来到了16分钟之后，大家开始坐在桌前吃饭，当杰丝敏拿起了手机的那一刻……
用句高雅一点的形容就是：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很快。
从电影开始放映，到结束。
87分钟09秒。
这87分09秒之后，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
电影回到了WINDOWS的桌面。
工作人员拉开了放映厅那厚厚的隔光窗帘。
当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的时候……
大家眯起了双眼。
恍惚间，竟然有些难以回神。
这电影简单吗？
再简单不过了。
他们就像是旁观者，在朋友的家里待了一个半小时。
可……这电影复杂么？
复杂至极！
通过前面16分钟的铺垫，情节暗示，电话推进，人物反转……一层一层的推进，用一场聚会，许鑫把一个有着人性、夫妻、两性、性别、甚至乃至哲学的命题作文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节奏从一开始的松弛愉快，到最后面一个接一个紧凑的反转，高潮……
明明这87分钟内，每时每刻都有着别人在说话，剧情结构相当相当的繁琐。但整体的节奏却好的一塌糊涂。
张弛有度。
好的一塌糊涂……
特别是这个故事！
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故事看起来好啰嗦。
可是，当播放完时，所有人的心中就只剩下一个感觉。
意犹未尽。
这……
“精彩。”
“啪、啪、啪……”
田双河的声音连同掌声一起响起。
脸上还残留着酣畅淋漓的余味。
“精彩至极的故事。”
他一边鼓掌，一边看着许鑫说道。
接着，同样的掌声充斥在整个小放映厅。
掌声中，许鑫笑着说道：
“您觉得有哪里不足么？”
“有。”
田双河点点头。
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唯一让我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我没看够。虽然在最后的结尾，我看出来了你构建的是一个虚幻的故事，借用月蚀，来铺垫出来这只是个平凡的夜晚，几个友人小聚，吃了一顿开心的晚餐而已。但……我更希望看到如果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他们在各自回家后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生活。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劣迹斑斑的一面……”
说到这，他感慨了一声：
“没看够啊……”
但话锋又一转：
“不过，这种缺憾又何尝不是一种完美？……啧。真是个好故事。算是我近几年，看到的“外国”电影里，最优秀的一部了。小许，干的漂亮！”
说完。
他带头。
掌声再起。
连续两次的掌声，足以代表着他对这部电影，究竟有多满意了！
这……
真的是一部优秀至极的影片！
并且，它还是西影厂的影片！
皆大欢喜！
在许鑫同样喜悦的目光中，他说道：
“抓紧时间处理，过审。我太期待它上映时，大家的反馈了！”
“诶，没问题。”
许鑫用力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一下，明天只有一更。幼儿园阻止了一次安全学习，要带孩子一起去。一天的时间。请理解下哈。
860.
“……谁？余侽？”
段毅宏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吴惊，一脸的目瞪口呆。
吴惊也愣了：
“对啊，余侽，怎么了？你俩不是合作过么？”
“……”
段毅宏继续用那双不大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而见吴惊只是疑惑，不解，但却没什么戏谑之意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会找她的？”
“我觉得她戏好。并且身上有一种军人的气质，而且……老段，我这部戏厂里就给批了2800万，最后还是我和许导商量了一下，又给加了200，一共3000万。预算就这么多，你觉得我能找谁？上哪找戏好、人漂亮、有军人气质的女演员去？最关键的是，人家的片酬还不高……你有人不？你给我推荐个？”
吴惊一脸的“你很奇怪啊”的模样。
可谁知听到这话后的段毅宏则用“你更奇怪”的眼神看着好友。
同时忍不住问道：
“你……了解她么？”
“知道啊，国际影后，演技有保证。甚至人家说她在国外的名气比龚丽还大呢……”
“……不是这些，我说余侽这个人，她的来龙去脉，她的……过往，你了解么？”
吴惊这下是真愣了。
见他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在那光问，却不说，忍不住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名声挺好啊，我问了几个人，一说起她，都竖大拇指。夸她敬业……哥哥，我这部戏你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军队训练，拍摄条件也挺艰苦的。一般人都遭不了这个罪。我肯定得找个敬业的啊，要是脾气娇滴滴的，我是找她来演电影了？还是请来伺候她？”
“……”
听到这话，段毅宏心中确定，他是真特么啥都不知道。
于是，他放下了吃饭的筷子，厚厚的嘴唇抿了几下，组织好了语言后，说道：
“她的前男友……是王诠安。西影厂的王诠安，俩人恋爱十年，余侽怀孕了之后，王诠安非但没娶她，反倒是和她分了手，转投张羽绮的怀抱。我不确定余侽知不知道你这钱是从西影厂拿的，但……王诠安还在西影厂，并且地位还不低。你拿西影厂的钱，找人家前女友拍戏……人家去年才刚和张羽绮领证……而你也才加入西影厂不到一年……”
“……”
吴惊人已经傻了。
直勾勾的看着老段，就感觉脑子里“嗡，嗡，嗡”的开始响。
而段毅宏也不在继续说下去。
拿筷子从俩人面前热气腾腾的涮锅中捞了一筷子羊肉，放到芝麻酱碗里搅合了两下后，说道：
“我理解你的苦处，但……你最好是和许导说一下，问问他这个事情怎么处理。西影厂肯定也有山头，当初，你无依无靠的，吃了这么多年的亏。好容易找到了个靠山……再干什么事情千万别一门心思往前冲了。太吃亏。”
他没继续给好友分辨什么利害。
什么王诠安的位置啦，什么余侽的尴尬啦之类的……没必要。
大家都不傻。
他相信好友能懂。
而作为朋友，他要做的，就是赶紧给他支个招，让他知道这件事现在该怎么去处理。
吴惊的反应也同样直接。
他直接点点头，拿起了电话，刚要打过去，忽然问道：
“我现在打合适么？”
段毅宏看了下时间。
12点出头。
“应该没问题，许导接电话倒不怎么挑时间。不过……你知道怎么说吧？”
“……怎么说？”
“就说现在《战狼》剧组在找女主角，想找个戏好、敬业、人踏实的女主角。并且龙小云的角色形象，你觉得最适合的是余侽。但考虑到余侽和王导的关系……许导您看合适不合适。把决定权给他，你别说什么你非余侽不可之类的……”
“嗯嗯。”
吴惊用力的点点头，直接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大概七八声，这才接通。
接着就听见了那边一声关门的响动后，许鑫的声音响起来：
“惊哥，你说。”
“许导，在忙么？”
“唔……没，有事就说呗，不忙。怎么了？”
这时，他看到段毅宏的手势。
提醒自己开免提。
于是赶紧操作了一下，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许导，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在筹备《战狼》的事情么……”
“嗯。南京那边的人跟你接触了吧？”
“诶诶，和那边的同志已经沟通过了。”
“那就行。关系是张武导演的，俩人是战友，并且也负责文宣这一块。你的剧本很好，很能突出军人的正面形象，张导和我说的是做做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是是，那边也是挺支持的……许导，是这样的，给您打电话还有个事情。就是女主角的事情。我的目标是戏好、人踏实，敬业的演员。然后……龙小云这个角色，我在和几个主创聊的时候，他们给我推荐了一个人。余侽，但……考虑到余侽和王导的关系……”
“谁？”
许鑫那边跟没听清一样，问了一句。
“余侽。”
“呃……”
许鑫那边想了想，觉得这名字耳熟，可愣是没想起来是谁。
然后，他纳闷的问道：
“王导是谁啊？”
“……”
“……”
别说吴惊了，连段毅宏那边都无语了。
心说许导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而吴惊在得到了好友的眼神准许后，赶紧解释道：
“王诠安，王导。”
“……啊？”
许鑫一懵。
“他和张羽绮分手了？”
“……”
“……”
得。
段毅宏哭笑不得。
心说这叫什么事儿……
……
片刻。
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的许鑫说道：
“噢……也就是说，你觉得余侽适合龙小云这个角色？”
“对，非常合适。”
“那就选她呗。只要她那边没什么芥蒂。”
“……啊？”
这下，吴惊那边有些愣了。
就听许鑫说道：
“以后选角方面，其实不用有那么多的计较。别管谁是谁的前女友，或者大家圈子不同之类的。不用考虑，片酬合理，戏没问题，角色贴合。说白了，大家都是天朝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要没有道德以及原则方面的问题，那么你选谁都不用考虑。别的不提，你就是在这戏里安排冯导来演个什么角色，那都不算事。你是导演，你就放心大胆的选。我也好，厂里也罢，都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谁有意见，你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
“……”
片刻。
电话挂断。
段毅宏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
想了想后，对吴惊说道：
“接下来你得和余侽说一下这个剧本的情况了。告诉他剧本是你自己的，投资虽然是厂里的，但却是许导那边的项目。她……应该对西影厂很了解，毕竟她离开的时候，许导……好像也进去了吧？那边她肯定有些人脉，稍微一打听应该就知道这剧本的消息。她只要心里没疙瘩，那这个事情就没什么问题了。”
“……嗯。”
吴惊点点头，但却没着急打电话，而是说道：
“我下午给她打吧。咱们先吃饭，来。”
他端起了酒杯。
“一大口啊。”
提醒了一句，在段毅宏的无语之下，口杯里剩下的那一两酒就这么鲸吞进了肚子。
段毅宏虽然无语，但同样也不欠他的酒。
喝了一大口后，咧了咧嘴。
显然，这酒很烈。
赶紧抽口烟顺一顺。
而一口烟气喷出来的时候，忽然就听见脸色微红的老友来了句：
“妈的，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
难得的，他爆了句粗口。
可却在这句粗口中，尽显性情。
那是懵懵懂懂撞了不知多少次南墙后的叹息。
段毅宏一时无言。
连续抽了两三口烟后，才说道：
“虽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跟许导一样……但我只能说，他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嗯。”
吴惊点点头，忽然看着他问道：
“你来不？”
“我？”
段毅宏笑着摇摇头：
“我不混圈子，我只演戏。”
“……”
听到这话，吴惊也不多言。
只是再次拿起了酒瓶。
哥俩每次坐一起喝酒，没有二斤怕是结束不了。
今天这心里……可痛快多了。
……
放下了电话，许鑫重新回到了厂里小食堂的包厢里。
落座后，说道：
“刚才吴惊给我打了个电话。”
在田双河和齐雷几个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田双河微微点头。
显然，许鑫这么做得到了他的肯许。
而齐雷则微微叹了口气。
“唉……小余……”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而许鑫则来了句：
“说起来，王诠安那边……”
“电影应该已经拍完了。”
齐雷的话让许鑫一愣：
“这么快？”
“都一年了嘛。蓝田那个白鹿原民俗村都快施工完了。大概是上个月初，剧组整体已经从白鹿原那边撤走了。应该是全拍完了。”
听到这话，许鑫先是点点头，接着才问道：
“那他这部戏的总投资……”
“燕京那边几个公司给他拿了8500万。算上咱们的一千万，估计等到把电影的宣传也算上，这部戏的投资得破亿了。”
“……”
许鑫愣了愣，忽然感慨了一声：
“过亿的大制作啊……”
这时，田双河才说道：
“小许，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手里还有一部我自己攒了几年的剧本。”
领会了领导的意思后，许鑫直接说道：
“一部……由我爸的一个朋友的真实经历改编的，这部戏我打算用杨蜜来当女主角。已经打熬了几年了。投资……不会太大，可能也就两三千万就能下来。而这部戏拍完，我也打算试试主动拥抱市场，拍些商业片。”
田双河也好，其他人也罢，听到他这话后，其实脸上没太多的喜色。
但也没反对。
其实这话要是放到其他人那，一听许鑫要拍商业片，考虑到他连文艺片都能收割如此多的票房，那商业片带来的利润预估，不知得多少人动心。
但这群人却并没有那种“利欲熏心”的模样。
反倒是田双河说道：
“也不用盲目，还是挑你感兴趣的题材就好。厂里没有什么创收标准，更何况其他人也都在努力。你只要按照自己的脚步来，大家都支持你。”
“诶，好嘞。”
许鑫笑着点点头。
……
一顿饭吃完，许鑫便打算辞行了。
他得回燕京和阿鲲聊配乐的事情。
把配乐弄好，其他的后期工作也趁着这段时间全部完成，这样就等到时候杰丝敏他们几个过来，把几处音源不真的地方重新修复录入一下，整部电影就可以说是完成了。
临走时，齐雷去机场送他。
还不忘提醒了他一句：7月20号就是所有评审去选定电影奖项的时候了。让他别迟到。
许鑫自然记得。
接着，俩人分别，他踏上了归家的路。
其实他也不是说今天必须要回去，只不过吧……
……
“你们几个是没有家吗？”
推着箱子回到家里的许鑫，看着这三个活爹坐在自家鱼池旁边的凉亭里面，正在那打麻将的尿性，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许哥。”
随着他的吐槽，昆绫礼貌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诶，嫂子。”
听到他的称呼，昆绫赶紧摆手，示意别这么喊。
而周杰仑压根就没管女友和朋友，反倒是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牌。
接着，许鑫走到了凉亭里面，看了一眼周杰仑的牌。
“哟？四六卡窟窿胡五条啊。”
“喂！！！”
周杰仑一听就蒙了，恨不得一拳垂巴死这个王八蛋。
而他下家的朗朗一听这话，本来想打了五条挺头的朗朗赶紧换了张牌：
“八条。”
五六七八条，打五打八都一个德行。
然后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还特别来了句：
“才回来啊……你站住了！你就站他后面就行，别往我们这边凑。”
见许鑫还要走到他这边看牌，艺术家竖起了那双价值八千万的双手，给拦住了。
杨蜜看都不看老公一眼，同样愁眉苦脸的开始抓牌。
一抓，一摸，愣了愣。
应该是中指没搓出来什么牌，又掀起来看了一眼后，随手甩了出去：
“东风……什么破牌啊！胡一把怎么那么难的！”
而挨着周杰仑坐的王斯聪低头看了下自己那一对东风，刚要去摸牌。
“你不碰？你碰了之后不是直接上挺？”
“……”
得。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俩东风了。
王斯聪一脸无语。
“我挺了也是胡个卡张，我想再调调。”
“好牌不如烂挺。你先挺上啊，轮子这边都挺头了，就剩下了7礅牌，你不赶紧上挺？”
“……”
见他都把自己的牌给说出来了，王斯聪更无语了。
“你咋那么膈应人呢……碰。”
把杨蜜丢下的东风抓了过来，打出了那张9万，牌型胡七九万的他一边吐槽，一边一指昆绫：
“汉娜，内什么，去给他弄碗烂肉面，让他去门外头吃去。”
“嚯~”
杨蜜一脸惊讶：
“可以啊，开始看老啥了？”
“那叫老舍！”
朗朗哭笑不得。
而被吐槽的王斯聪则翻了个白眼：
“你咋那么没幽默细胞呢……”
“胡！哈哈哈哈哈！我胡喽！”
话音刚落，周杰仑抓到了那张五条。
牌一推倒，一把抓起了脸色无比难看的王斯聪那只手：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上碰下自摸！”
“……晦气！”
王斯聪一脸无语。
杨蜜也跟吃了屎一样看着自家老公：
“你咋那么膈应人呢！！！”
得。
拢共回家不到三分钟。
人嫌狗厌的成就就此达成。
不过嘛……
“嘿嘿嘿，让我打会儿，好长时间没摸这个了，让我来扣两把。”
他舔着脸跟媳妇一阵说好话，这才把杨蜜给哄的站了起来。
“就两把，别打多，听到没？等七哥回来你就换。”
“得嘞……七哥干嘛去了？”
“带暖暖和阳阳买冰激凌去了。”
“哦哦，好。”
许鑫一边码牌，一边问道：
“打多大的？”
“一百的。”
听到这话，他算是放心了下来。
嗯，小赌怡情。
不过……
他看着抽屉里媳妇那所剩无几的扑克牌，又问道：
“一人多少张？”
“二十。”
二十张，就是两千块。
她输了一千多了？
呸。
就这水平也好意思打麻将？
码好了牌，他看了一眼自己这要型有型要龙有龙的起手，满意的点点头。
等轮子和老狼都出完牌后，连摸都没摸，先丢出去了一张：
“二条！”
那气势，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
“这把牌，老子没风！”
而刚把一张三饼拿到手里，就听见王斯聪来了一句：
“杠！”
“……”
看着对方推倒的那三个二条，许鑫的脸色那叫一个僵硬。
王斯聪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
“一百了啊。”
“……”
行。
孙贼。
今天我和丫干上了！
拆房卖地，今天都要弄死你！
咱俩没完！
而就在牌局进行的时候，他随口问了句：
“《好声音》要开始了？”
“嗯……一饼。”
周杰仑点点头，打出去了一张牌后，对许鑫说道：
“对了，阿鑫，有个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下。”
“说呗，南风。”
随着朗朗的牌出完，许鑫刚要抓牌的时候，就听他来了句：
“我想退出《好声音》了。”
“……”
“……”
“……”
三人齐齐一愣。
（这特么幼儿园组织的小朋友的活动，怎么大人比他们还累呢。我累的跟孙子似的……）
861.雏形
周杰仑这话说的其实并不算多么坚决。
不然他一开始也不至于用“商量”的前提对三人说了。
但……
退出好声音……
作为《天籁》的王牌节目，可以说，《好声音》的成功，和四位评委脱不开干系的。尤其是周杰仑，从第一届开始，节目能连续破获各种各样的收视率记录，商业价值拔高等等，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是灵魂也不为过。
而现在灵魂要退出，肯定代表着它的价值受损。
哪怕换四个同样广为人知的导师来，也一定会损失许多。
三人明白这个道理么？
当然明白。
不过……
“为啥呢？累了？”
朗朗并没有什么抗拒，而是有些好奇。
周杰仑微微点头：
“算是吧，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每年好多计划都要被《好声音》打乱。音乐、专辑、演唱会……”
“你先等会儿。”
许鑫赶紧打断了他，随手打出去一张牌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这锅《好声音》可不背。你专辑出不来，跟我们没啥关系啊！你别甩锅，江郎才尽就是江郎才尽！”
“……”
“……”
“……？？？”
在周杰仑那“你特么说啥？”的荒唐表情中，旁边俩人同样是一种“哥，你说啥大实话”的表情。
而许鑫则无所谓的继续问道：
“除了这几个原因，还有什么？”
“谈恋爱算一个。”
王斯聪插了一嘴。
“嗯，这个理由能接受。”
朗朗直接点头。
许鑫也应了一声：
“可以。”
这下换周杰仑无语了。
我特么说耽误我做音乐，你说我江郎才尽找借口。
结果老王给找了个谈恋爱的借口，你们仨就一致通过了？
……怎么那么下作呢。
“还耽误哥几个出去玩，说自驾去XZ，都说两年了，也没去。”
“对，他每年都往西安跑，时不时就能碰见一面，弄的我好多年没回淡水老街了。”
“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老许，你不是还在淡水买了房子？”
“对啊，郭彩洁就是我在淡水捡回来的。那房子我都几年没去了。他来，我就懒得去弯弯，但他不来，我还能往弯弯走。”
“况且他岁数也差不多了……昆绫不在，我多说一句。也该要孩子了吧？”
“昆绫不在，我也插一句。你是不是力不从心？”
“诶！老王，这话过分了啊。怎么能怀疑他呢？……没事，你别瞪眼，哥们相信你没问题的。你放心，昆绫不在，我就多这一句嘴，其他时候肯定挺你！”
三个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聊。
明明一开始还聊《好声音》的事情，可聊着聊着，周杰仑就彻底无语了。
怎么还替我操心起来人生大事了？
“你们很闲吗！啊？！怎么一个个这么机车诶？我说的是工作上面的事情……什么叫趁昆绫不在？昆绫在不在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见他还嘴硬，王斯聪摇摇头：
“那行，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从公司方面，我是不同意你卸任的。不过，你只要跟哥们亲口承认，你想花更多的时间陪女朋友，那我就同意了。你们呢？”
“……你咋那么会做人呢？”
许鑫一脸嫌弃，本来还要说点什么，结果见昆绫从厨房里拿出来了一盘水果后，前半句话都说出来了：
“算盘声我特么在六里桥都听到了。呸，什么玩意啊！真虚伪！”
紧接着立刻改口：
“……哥，我无条件支持你的！我可是你粉丝啊！”
“喂！你撒手喔！！！哇，你这个人超恶心的……”
一旁的朗朗也乐了：
“行了行了，说正事……你要退出的话，那……”
“其实，除了李刻勤以外，韓红老师和刀朗老师也都有退出的意思了。”
看着三人惊讶的眼神，周杰仑耸肩露出了无奈的样子：
“选手……越来越平庸了。比如去年的冠军李琦，我真觉得他很平庸，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成为顶级歌手的潜质。甚至……诶，我可以这么和你们说，去年一整季的歌手，我都看不到任何他们未来成为中流砥柱的可能性。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怀疑，像是第一季的那些人才到底去哪里了。怎么都消失不见了……”
听到他的话，许鑫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了王斯聪：
“海选人数呢？有没有什么问题？审核机制？黑幕？”
王斯聪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好声音》的核心竞争力是音乐不假，但，当时哥几个弄出来这个节目时，大家希望的是它能带给未来的华语乐坛更多的声音。
而当轮子说出这些人都很平庸的时候，那么说明，无论是否有问题……或者说出现老许说的那种情况，问题也都一定出在源头上面。
于是，他点点头解释道：
“我回去后会解雇一批审核组的人，然后重新招募一批进来。然后派人去海选阶段摸摸底。但……我必须也要说的一点就是，其实不仅仅是去年，从第二季开始，每年海选里面，音乐专业的人至少占据了海选的5成。剩下的五成也多是一些诸如酒吧驻唱一类，或者是某个选秀落选歌手……明年开始，我不用杰威尔的人海选了，行不行？我觉得他们也有点审美疲劳了。我重新招聘一批人过来。”
“好喔，我也觉得是这样子的。”
周杰仑也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意思：
“而且，我觉得最好是一年一轮换。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审美不同，因为这些差异，有时候才能寻找到更多的人才。杰威尔这些人可能这些年确实思维有些固化了。”
“那干脆都换吧。”
忽然，许鑫来了一句。
接着见三人都看着自己，已经好久没出过牌的他直接说道：
“李刻勤愿意留下，那就留他一个，其他人，全部换掉。换三个同样足够重量级的评为来。比如林骏杰，轮子不是和他是好朋友么。还有陈奕讯……孙雁姿！这个好！唯一打败过周杰仑的女人~！”
“……”
在周杰仑那忽然变得五花八门的脸色上面，许鑫开始踩着他的面子跳舞。
“换三个人来，然后每年也不再固化评委，而是开始……各个歌曲类型找那些愿意为音乐圈做一些事，负责任的评委老师来。怎么样？”
“这个倒可以喔，无论是海选、还是盲选，一年一轮换，这样大家都有不同的口味！”
“主持人就不换了吧……我觉得张娇做的还不错。”
“那肯定不能换，娇娇可是杨妈妈的崽~”
“啧，还是老王你会说话……”
“希望这样的改变后，能带给乐坛更多的好声音，而不是这种平庸的歌手……”
四个人三言两语的，几乎可以说是非常扁平化的就决定了一个目前仍然称霸国内音乐节目王牌收视率的节目前景。
而坐在周杰仑身边吃水果的昆绫脸上却没露出来什么意外的模样。
显然，她早就知道了男友要退出好声音的事情。
只不过……
虽然不意外，但却很惊讶。
因为……《好声音》真的很赚钱。
在男友起初决定退出的时候，她还阻止过，觉得这么多钱不赚会很可惜。
而且也表示过要不要考虑下其他三人的想法的建议。
觉得还是不要一意孤行的好。
男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有了这样深思熟虑后的话题。
而现在听着他们聊的内容……
其实昆绫自己心里不自觉的冒出来了一个疑惑。
他们……会不会担心的事情有些多？
《好声音》，只是一个选秀节目诶。选秀节目收视率这么好，人气又这么高，根本没什么问题呀。
虽然男友的退出，肯定会引发一些低潮。但……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到节目上不就可以了？
为什么他们要担心这些歌手平庸不平庸呢？
再怎么平庸，不也是冠军嘛？
会不会有点……担心的太多了些？
这些好像都不是他们操心的事情喔~
她满心疑惑。
但却不问。
因为……打从俩人确定关系那一刻起，妈妈就告诉过她，男友身边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人。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厉害，这么成功，一定是有他们自己优秀的特质。
她岁数还小，好多事情不懂。
但也明白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哲学。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富豪出的关于自己怎么成功的书卖的那么好的原因喔~！
自己欠缺的还很多。
慢慢学习，多观察就好。
真不懂了……私底下再问男友就好了喔~
她正在琢磨的时候，忽然，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汉娜？”
“啊？”
回过神来的昆绫一看，发现是王斯聪喊自己后，点点头：
“聪哥，怎么了啦？”
“哎哟我这骨头……”
许鑫赶紧来了句怪叫。
朗朗也点头：
“换我我也酥……”
周杰仑哭笑不得，但还是对女友解释道：
“他问你有没有兴趣在一档节目里当固定嘉宾。”
“……啊？”
昆绫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听王思聪说道：
“一档叫做《跑男》的节目……目前还在企划阶段。不过，节目是7个人，6男一女，这个基本格式。固定嘉宾，你有没有兴趣？”
“……RUNNINGMAN？”
昆绫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说出了一个英文。
王斯聪眼睛一亮：
“哟？你知道？”
就见昆绫点点头：
“我看过喔~那个在韩国超火的，超级有意思！”
听到这话，大老王的脸上露出了一阵阵自得的表情：
“那你看，哥哥我超级有眼光吧？早在那节目刚开播的时候，我就预感这节目会火！直接买了五年的版权！”
“……”
“……”
“……”
他这话一出来，旁边三个人都无语了。
许鑫张张嘴……
想戳穿他。
可看着他那骚包的德行，最后还是选择给哥们留个面子。
算了。
你眼光好？
特么不是你钱多，人家倒贴给你的？
神经病。
不过……
必须要承认。
傻人有傻福。
当年买RUNNINGMAN的时候，那节目是真的半死不活。处于随时可能被腰斩的阶段。
但今年开始莫名其妙的就火了起来。
连杨蜜也成了那节目的观众。
她特别喜欢里面那个傻大个，好像叫什么……李光洙。
而那节目现在据说在韩国的收视率都破百分之40了。
甚至有火爆到全亚洲乃至世界的既视感。
而当初那个300万一年，一千五百万买了五年版权的举动，也成为了王斯聪的得意之作。
明明啥也没干，偏偏居功至伟。
按照老王的说法，现在国内的几家公司都去和韩国那边接触。
韩国那边肠子也悔青了。
老王签的版权合同可不是固定年限，而是节目开播起开始算的五年时间。
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就算啥都不干，只需要把版权倒个手，至少也能换来五倍乃至十倍的利润。
不过这种好事肯定不会竭泽而渔。
一档综艺节目里可开发的东西可太多了。
所以，他准备自己弄，已经开始招聘创意团队了。
啧……
傻人有傻福啊。
而接到邀请的昆绫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反倒是第一时间看向了男友。
询问之意无比明显。
见状，周杰仑柔声问道：
“你想去吗？”
“我……去不去先不提，主要是……智孝和GARY是周一情侣诶~”
周杰仑显然也看过RUNNINGMAN。
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友的顾虑。
笑着摇摇头：
“节目台本而已。”
许鑫也点点头：
“这话对，工作和生活还是得分开。况且，咱们也不见得一定要炒。走着看呗，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及时制止。”
“对喔。”
周杰仑显然也是抱着同样的观点。
见状，昆绫想了想，说到：
“聪哥，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没问题啊，这节目我是打算明年才出，也不急，还得物色人选呢。你也别有压力，有什么事情你俩到时候沟通……哦对，老许，说起来这个事，我还得和你商量下。”
“怎么？”
“林狗，他要上这个节目。”
“……”
许鑫眉头一皱：
“他要上？”
“对。”
王斯聪也有些无奈：
“相当坚决的那种。”
“……你怎么说的？”
“我肯定说不行啊，我说你是演员，掺和综艺干啥？你不怕人设固定了，以后观众看你出戏？……我也不知道这货是咋想的，来了个：没事，不怕。”
“……”
这下，许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实话，林狗缺钱么？
当然不缺。
做演员是兴趣。
现在想上综艺……不用问，肯定也是兴趣。
但……
作为朋友，许鑫自然支持朋友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可问题是他是个演员啊。
自己作为导演……举个最现实的例子。比如他现在的电影需要一个主持人的角色。
他是会去找人试镜这个角色呢？还是直接去找诸如撒貝宁或者何炅这样的人来本色出演？
答案毫无疑问的是前者。
因为后面的俩人但凡出现在主持人这个位置上，无论是不是电影，那都会让观众出戏。
所以，作为一个导演，他自然是希望用纯粹的演员，而不是某个综艺咖。
可偏偏这个人是林狗。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林狗。
他想上综艺……要只是个单独的综艺，那根本不用和自己说。
老王直接就同意了。
可大家的关系摆在这……
他正纠结着呢。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林狗想上就上呗。”
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带着隔热手套，端着一个托盘的杨蜜不知何时来到了几个人身边。
还带着一阵正儿八经的麦香味。
托盘里是刚出炉的饼干。
“尝尝，刚出炉的。”
端着托盘示意大家一人拿一块尝尝，接着她说到：
“大家先是朋友，接着才是演员。再说……林狗其实做演员一直也挺佛系的，都是我给他派活，他当时报上戏不也是兴趣么？想上就上呗。我觉得没什么，等他过几天回来，我和他好好聊一次就可以了。再说……上了综艺也不代表着永远演不成电影了嘛，没那么夸张……”
听到这话，手里拿着一根饼干的许鑫第一反应就是：
“你懂个锤子。”
作为导演，演员什么状态是导演最喜欢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下意识看向妻子时，却发现妻子也在看着他：
“不能把咱们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林狗感兴趣，就来呗。”
“……”
虽然心里不情愿，觉得不合适。
但许鑫也知道，其实她的话是对的。
大家先是朋友，接着才是导演、演员、公司老板的工作关系。
强加干预不是说不对。
只是……会导致大家的关系失衡。
于是，他只能说道：
“那到时候你和他好好聊聊。”
“嗯。”
……
正事说完，这牌才打了几张。
捣乱的人又回来了。
许鑫心说难怪一直很怕孩子吃凉的，导致不消化的妻子为什么会让七哥去带着给买冰激凌呢。
闹了半天，俩祖宗会捣乱啊。
看着俩孩子进门就直奔麻将牌的桌子，抓起了朗朗手里面的两张牌就要窜的德行，许鑫心说这牌算是打不下去了。
可惜了，自己马上就胡了呢。
留下了句“今天放过你们几个”，不疼不痒的唬人话后，他抱起了几天不见的大闺女，在闺女那残留着奶油的脸上亲了一口后，和傶薇聊了起来。
聊的主要是《西游降魔》的事情。
而杨蜜那边则直接进了厨房。
今天俩大儿带着儿媳妇来，另外一个大儿虽然没明说……但确确实实很久没见过MIUMIU了。
于情于理，她都得穷尽一下自己的所有手艺。
而下了牌桌，朗朗也从输二百都糟心的赌徒变成了暖暖最亲的干爹。
家里的钢琴声再次响了起来。
暖暖也从小力士化作了优雅的小公主。
还别说……虽然还没系统化的开始学，但……她跟着朗朗一起弹琴时，身上那股气质已经有了。
甚至，在她用双手一起弹了一段断断续续的……许鑫也不知道什么曲子的曲子一小节后，朗朗直接拍板：
“老许，该给暖暖找启蒙老师了。交给我吧？我给她找个好老师来启蒙！”
“行啊。”
许鑫无所谓的点点头。
然后看了一眼王斯聪：
“闺女学钢琴的钱你出。听到了没？”
“……”
王斯聪一阵无语。
“为啥是我出？”
话音未落，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女友摸了摸他的头：
“因为你这个干爹就这点作用了呀~”
“……”
虽然有心反驳，但发现好像真这么回事的王大少爷尴尬的揉了揉鼻子……然后恶狠狠的抬头看向了女友：
“咱俩也生！多生几个，一股脑的全做演员！就让他来带！”
“德行吧你。”
傶薇翻了个白眼。
不过……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她却没反驳。
看的其他几个人会心一笑。
岁月静好。
862.闺蜜聊天记录这种事……
“追光？……听起来有点普通啊。老许想的名字？”
“他？他给取的叫做鑫隆。三金鑫，兴隆的隆。你选吧，叫哪个？”
“那肯定追光！追光好听！”
在周杰仑憋着笑的饭桌上，听到朗朗那毫无立场的话，许鑫已经懒得骂街了。
随便吧。
别管是追光还是光锥……无所谓。
你们随便。
新公司的名字就这么敲定，而几个股东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王斯聪大包大揽的表示其他的方面他来负责，接下来就只是宣传问题了。
“老许，我这次不打算通过什么主流媒体。而是打算用互联网媒体，你没意见吧？”
“比如？”
“微博账号注册一个，动漫的路线其实年轻人居多，他们与互联网接触时间长，频繁。所以我不打算接受一些什么电视媒体的采访，而是打算接受几个目前做的不错的极客类的媒体访问，以及咱们自己拍一些宣传广告之类的方式投放到网络上。”
他说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操作概念，许鑫虽然还不是很明确，但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还是点点头：
“好，需要我干啥到时候你说就行。”
说着，他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起身从包里拿出了U盘：
“我的新电影，咱们瞅瞅去？”
听到这话，傶薇的反应是最直接的。
“好呀好呀！”
而许鑫则看向了妻子。
“你们先去，我收拾一下。”
喝的两颊绯红的小少妇指着这一桌子的狼藉。
几个大儿弄的乱糟糟的，杨妈妈肯定得收拾一番。
反正那电影她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于是乎，除了昆绫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想留下来帮忙被拒绝外，其他人拍拍屁股一股脑的就往许鑫的工作室里面扎。
傶薇也不例外。
第一次大家凑一起吃饭，她就想帮忙来着，但却被蜜姐拒绝了。
后来提过几次，都被拒绝后，也就不强求了。
而一开始，大家还热热闹闹的想看看老许到底拍了个什么故事。
可87分钟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叮咚……”
杨蜜的手机铃声响起。
一群人就跟恐怖片现场似的，齐刷刷的把头扭了过来。
“……”
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杨蜜嘴角一抽……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后，念道：
“我明天去找你。许鑫在家不？”
“？”
包括许鑫在内，所有人脑袋上都冒出了一个问号。
你不对劲！
杨蜜读完也发现了不对劲，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模样。
飞快的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一边说道：
“诗诗发的消息。”
随后“嗡”的一声。
刘知诗的声音在扬声器里响起：
“他明天有空不？我得让他帮我参谋参谋。”
她的声音出现，众人的眼神这才变得不那么奇怪。
没办法……
这片子……后劲有点大啊。
虽然很好看。
但和后劲比起来，好看简直不值一提。
王斯聪砸吧砸吧嘴，感慨了一声：
“我有预感，你这电影上映后，不知道要被多少渣男渣女戳脊梁骨了。”
“你就说好不好看就完了。”
“这不废话么，前面20分钟我觉得无聊。而从20分钟开始，每一分钟我都因为之前的想法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绘声绘色的形容，在许鑫的耳朵里就俩字：
“好看！”
好看就行。
好看就是好片子。
“好啦，时间不早了，解散解散了喔。我回酒店，明天飞西安，你们呢？”
周杰仑率先起身。
酒至尽兴。
尽兴而归。
……
人都走了之后，家里安静了下来。
蹑手蹑脚的俩人回到了卧室里后，他才对妻子问道：
“怎么样？感觉好看么？”
杨蜜的反应则更直接一些。
手机往他面前一递：
“检查不？”
许鑫翻了个白眼：
“神经病啊……嗯？”
忽然，他一愣。
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了妻子脸上。
要么说夫妻之间有默契呢。
就在那么一瞬间，杨蜜直接就读懂了他的想法。
“嗖！”
许鑫一把抓了个空。
“！”
看着手机已经收到了背后，架了一个单换掌起手式，大有你敢上前我就崩你架势的妻子，许鑫立刻止住了去抢的念头，而是说道：
“你把手机给我看看！”
“看可以，你让我把我和诗诗的聊天记录删了。”
听到这话，许鑫一脸“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的教科书演技：
“我不看你聊天记录，我就是检查检查你有没有出轨！”
“可以！但我要删我和诗诗的聊天记录！”
“万一是你俩出轨呢！”
“我就算出轨她最后便宜的也是你！你和我亲嘴能亲到两种口味儿呢！偷着乐吧你！”
“……”
卧槽。
妻子这奇特的脑回路差点把他的KPI给干烧了。
这么一想还真挺刺激的……啊呸！
精神瞬间有些恍惚的他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就见妻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许三金，你挺心动啊？”
“……”
“还想看我俩聊天记录不？”
“……”
他奶奶的。
这俩娘们平日私底下到底聊些啥啊？
【好奇】.JPG
……
刘知诗在老许家待遇有多高？
答：人家有一套自己的锅具。
专属的。
而对任何人而言，有这种肯为了你准备一套专门锅碗瓢盆的朋友，都足以证明两件事情。
一，这个朋友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对你好。
二，这个朋友家的厨房不是一般的大。
而恰好，老许家两样条件都符合。
尤其是后者。
他家厨房都快赶上一室一厅了。
许鑫今天起来的早，趁着妻子还没醒的时候，他偷摸还翻了翻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狗奸贼昨晚趁他不注意，删掉了包括刘知诗、刘一菲在内几个大娘们的聊天记录！
呔！！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
带着满肚子的怨气，他跟妻子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吃完了早饭。
最后在杨蜜那“小样，我还不了解你”的眼神中，开车出了门。
去找鸡哥去了。
不过等到地方才发现，阿鲲其实也是个夜猫子。
早起让他有些不适应。
许鑫进他的工作室的时候，他说几句话就哈欠连天。
见状，许鑫知道，下次再找他，尽量得下午。
至于《电话铃声》的配乐，他心里已经有了底了。
俩人又一次一起看了一遍电影。
不过这次停顿的地方比较多。
在某些地方停顿时，基本都是在许鑫这需要一些配乐来烘托气氛的地方。
比如开头驾车赶往朋友家时的轻快旋律。
再比如大家一起看月蚀时，要有一种安静且温馨的氛围等等。
每一处需要背景音乐的地方，许鑫都给他注明了。
而剩下的，就交给他来发挥就好。
……
接近12点，他返回了家。
回到家里时，厨房里已经飘散出来了羊肉的香味儿了。
那味道一闻就知道是清炖。
味道异常鲜美。
一会儿用那羊汤来下面，味道绝对错不了。
而妻子和诗贵妃正坐在凉亭里面摘菜。
鱼池边缘还蹲着俩手里不知道捏着是馒头还是点心喂鱼的小家伙。
看到这和谐的一幕，心情大好的许鑫上来就是一个单膝行礼：
“皇上吉祥、贵妃娘娘吉祥。”
“……”
刘知诗嘴角一抽。
正摘韭菜叶子的杨蜜头也不抬的来了句：
“皇后来啦。赐座。”
“喳。”
也别管这回应和礼数对不对。
反正许鑫坐到了刘知诗旁边。
“贵妃娘娘最近气色不错啊~”
“你能不能别夹着嗓子说话？好恶心啊。”
刘知诗无语的吐槽了一句。
许鑫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茶壶边上的两个一看就是剧本的文件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
“来找我看剧本？”
“对。这俩故事我不知道选哪个好，档期又都挨着，想着就接一个。你帮我瞅瞅~”
“唔……”
许鑫把两个剧本平摊，分别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得。
不用问。
俩爱情片。
他随便拿起了那部《我想和你好好的》后，问道：
“是你自己选的？还是他们主动找的你？”
“都是主动找过来的。”
刘知诗刚说完，杨蜜扭头看了一眼老公手里的剧本，说到：
“你手里那部，是乐视送过来的。他们不是把《甄嬛传》给买了么，然后送来了这个剧本。片酬高，诚意也足。”
许鑫心说我还没看呢……
不过还是问道：
“另一本呢？”
“星美的片子。俩故事其实都还行。不过类型高度重合，只能二选一。我推荐的是《回到爱开始的地方》，不过我有一个顾虑，那就是这片子已经选定了男主，是F4的周瑜民……我怕他把诗诗给糟蹋了。”
“……”
这话怎么听都别扭。
刘知诗哭笑不得，但在选择倾向上却没开腔，而是等待着许鑫做决定。
见状，许鑫点点头，直接拿起了那部《回到爱开始的地方》看了起来。
而剧本开头他就有点绷不住了：
“在一个女人接近三十岁的同时，结婚就突然变成一道必选题，与此同时，爱，却成为了选择题。纪雅清就是如此，有一个外人看来几近完美的未婚夫，即将要步入婚姻殿堂，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些彷徨。而就在此时，一份偶然临头去云南的出差任务给了她一个寻找自我的机遇，婚前的最后假期。就在抵达美景的时刻，她却收悉一份意外的邮件……”
没来由的，他脑子里蹦出来了去年在电影节上遇到的那部电影。
薛晓路那部电影。
实话，他向来对这种故事题材不感冒。
接着，他又把剧本翻到了扉页上，留意了一下编剧的名字。
编剧：罗诗
虽然没啥性别歧视的意思，可看到这个名字后，他心说应该是个女编剧。
而如果是个女编剧的话……那么这种YY真就能理解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甚至他都不用琢磨，这个所谓的“完美”的未婚夫一定是个舔狗类型的。
舔来舔去，一无所有。
最后女的跟不知道从哪认识的野男人跑了。
美名曰：遇到了真爱。
您老人家当初干嘛去了？
而事实情况也确实是如此。
故事的走向其实就是一个……出轨的故事。
俗套的不要不要的。
女主有个帅气多金对她极为忠贞的未婚夫，结果在婚礼前夕，她就开始迷茫，觉得这不是自己要的爱情。然后有个同事刚好拜托她去做个专题，她就飞去了云南，然后偶遇了“帅气的画家”男主。
虽然他也不知道编剧为啥特地强调男主的帅气。
但也正是这俩字眼，让他已经看到了故事的结局。
而结果和他猜测的也大差不差。
男主是来寻找爷爷的初恋，巧合的是爷爷的初恋和女主重名。然后俩人就一起寻找，经历了一些事情，最后彼此心动。
最后女主回去告诉未婚夫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我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然后回去了云南普洱，和画家在一起了。
看的许鑫那真叫一个头皮发麻。
真的。
真的头皮发麻。
光是看个故事梗概，他都这德行了，天知道要是去看了里面的台词得成什么样。
于是，迅速的放下了剧本，看向了另一个。
而这个故事……他觉得就顺眼多了。
讲的是北漂青年蒋亮亮和女友喵喵从相识到分手的全过程。
虽然同样是感情戏，并且剧情在某些范围上也有些俗套。但是……和《回爱》的节奏不同，这是一个标准的虐恋故事。
讲的是一个掌控欲超强的女孩的故事。
虽然个别桥段还是有待斟酌，比如引出这个故事的“富二代”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
他也不知道这些年“富二代”都惹谁了。
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拿来当做一个反派标签，即插即用，怎么用都好使。
但……
“选这个吧。”
他把《我想和你好好》的故事推到了刘知诗面前。
“至于这本……”
拿起了《回爱》，他顺手就丢进了杨蜜面前那装满了烂韭菜叶子的垃圾桶。
“喵喵这个角色像是个矛盾至极的疯批。故事好不好不提，这个角色对你的提升很大。”
他话音刚落，杨蜜便头也不抬的来了句：
“你瞧，我说的吧，他一定喜欢这个故事。”
说着，顺手把一把韭菜放到了桌子上。
端起来了还放着剧本的垃圾桶：
“这个故事太直、太白、也太毁三观了。从故事性上更像是偶像剧，这种戏路子开发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见她说的头头是道，许鑫无语了：
“你都确定了还来问我？”
“我是站在演员角度上说的。你是导演，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幺蛾子呢？……我炒菜去了。”
把那一把韭菜拿到手里，杨蜜直接走进了厨房。
而刘知诗见两口子把剧本都给“收”走了，便拿过来了《好好》剧本，说道：
“那我就接这个了？”
“行啊，这个故事确实要更适合你一些。而且她说的对，你如果想继续磨练自己的演技的话，那么它肯定更适合。这个故事里，你要表达出来爱，以及由爱延伸出来的变态控制欲与一些疯狂，挺不错的。”
“好。”
刘知诗点点头，心里算是有了数。
至于片酬什么的，她没考虑过，许鑫也没问。
直接拿起了手机：
“李哥，我决定了，接《我想和你好好的》这个故事，那个故事你就帮我推了吧。”
一条微信发完，她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了。
许鑫眼神一转：
“哟？你之前不是白色的么？怎么换成黑的了？”
顺势，他拿过了刘知诗的手机，看上去想要摆弄一下。
“那个屏幕摔碎了。”
刘知诗也没多想，随口来了一句，接着翻开了剧本。
而许鑫看着微信置顶的那个“我家大宝贝”的ID名字，以及自家媳妇的微信头像，略微犹豫了一下……
毕竟这事情做出来，内心肯定要受到道德煎熬的。
不过……
忍不住啊。
她俩到底天天聊啥呢？
就看一眼……
就一眼……
罪恶的手指想到这，立刻要落下去。
恰是此时。
“你干嘛呢？”
刘知诗一脸疑惑。
“……没事啊。我就看看你新买的手机。”
“？”
瞎姐脑袋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冒了出来。
“咱俩用的一样啊。”
“……你的比我的新嘛。”
许鑫干笑了一声，手机屏幕锁上，还给了她。
接着在对方那奇怪的目光中，心头一叹：
“奶奶的，就差一点……”
而刘知诗拿回了手机后，又鬼事神差的看了他一眼。
接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屏幕，点进去了和杨蜜的聊天记录。
随意的往上翻了翻。
这几天……倒是没和蜜蜜聊什么。
都挺正常的，一些日常对话。
她一边翻一边想。
然后……，忽然一条消息映入眼帘。
那是7月2号晚上11点多，她给蜜蜜发过去的。
【你上次给我发的网站再给我发一下。】
而蜜蜜则回复了一连串的网址，以及一个【邪笑】的表情。
“……”
她嘴角一抽。
二话不说，直接删掉了聊天框。
嗯。
有些秘密……
还是只有蜜蜜知道比较好。
863.追光吧，校长
“话说，诗诗……你这也单的够久了吧？”
饭桌上，闲聊天一样，许鑫有些好奇的问道：
“周围就没个人追你？”
饭局嘛，肯定得有话题聊。
并且……也不知道咋回事，妻子的几个朋友一个比一个形单影只。天天跟个老尼姑似的，尤其是临近过年大家都歇了开始。
只要这些人来家里，天天老许家跟特么尼姑庵似的。
他看着那叫一个别扭。
而刘知诗还没回答，杨蜜就来了句：
“干嘛？想尝第三个人的味儿啊？”
“……”
许鑫嘴角一抽。
“你咋那么埋汰呢！”
而听着他嫌弃的话语，刘知诗一时半会儿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这两口子：
“你俩在说啥？”
杨蜜嘿嘿一笑：
“你还小，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
本能告诉自己，蜜蜜应该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她还是对许鑫说道：
“没合眼缘的，能咋办？要不你给我介绍个？”
“我那几个发小你见见？”
“许志他们呀？”
“对。”
“……算了吧。太熟了，要是走不到一起反倒尴尬。更何况……我也不着急。单身也挺好。”
“这倒是。”
杨蜜话音未落，就迎来了老公那杀人一样的目光。
吓的她赶紧改口：
“当然了，有老公贴贴更好！”
“你俩可真膈应人。”
来自好友的吐槽听的许鑫一脸无所谓。
也吃的差不多了。
他一摸兜：
“我抽烟去了，就不管你俩了啊。”
“去吧。”
杨蜜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
把配乐的事情交给了鸡哥之后，许鑫就基本没什么事情了。
就等到20号，等所有入围影片都出来，他回去当个评审就行。
杨蜜和刘知诗下午就带着孩子出门溜达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他也没在意，而是窝在了自己的工作室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瞎忙。
转天上午，他提着包就去健身了。
到健身房的时候，是上午9点多。
这次倒没见到邓朝，毕竟《四大名捕》那边快开了，而且大家的时间也不同，想见一面还挺难的。
不过他倒是见到了烧饼。
括弧，大变样版本。
“饼啊……”
看着刚来的烧饼，许鑫坐在更衣间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弟弟：
“你这是……”
下意识起身，他摸了摸脱掉了上衣的烧饼肚子。
而听到许鑫的话，烧饼不自觉的咧嘴笑出了声。
“195了，许哥。”
“……”
2个月。
从228减到195……
最关键的是，这孩子肌肉块逐渐显现出来了。
虽然还是很明显的脂包肌身材，并且由于健身的缘故，脸上的肉显得穷横穷横的。
可必须要承认，他是真瘦了。
整个人从一个大胖子身材，逐渐给人一种又高又壮的既视感。
“可以可以。”
认识了这么多年，终于瞧见这孩子瘦一回的许鑫满脸赞叹：
“看到效果了！”
“嘿嘿嘿嘿……”
一听这话，烧饼更开心了：
“我也这么觉得……主要是动力大！姐说了，等我瘦到180，就送我一台车。嘿嘿嘿……而且，确实减肥了之后自己也舒服。哥，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吃的老干净了。早上就是燕麦片，中午在这吃，晚上也都是自己煮的水煮菜鸡胸肉。教练说最多再有2个月，我的体重一定能下180。而且增肌也会有更好的效果！”
“嗯嗯嗯！”
许鑫一脸的惊喜。
这孩子确实是下功夫了。
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可太好了。
于是……
“不用你姐送，你说你要啥车，哥给你弄。”
“别别别，我不要新车，姐说孙婷姐有一辆途观准备换了，我就开那个就行……嘿嘿。”
“要什么二手车？弄就弄个新的。你喜欢SUV？……牧马人，哥送你个牧马人！”
心情大好的许鑫大手一挥，就给弟弟许下了一个梦想。
而一听“牧马人”这仨字，烧饼的眼睛都放光了：
“真的！？”
“哈哈，那还有假？要单门的还是双门的？”
“……单门！哥！要单门的就行！那车可太酷了！”
“没问题。”
许鑫一口答应了下来。
拍了拍他那虽然还有赘肉，但赘肉下的手感已经由柔软变得结实起来的肚子：
“好好练！什么时候下180了，第二天哥就给车弄过来！”
“诶！！嘿嘿嘿……”
烧饼嘴一脸，那一脸横肉如同花一样绽放开来。
“行，我也练完了，准备走……诶？”
忽然，许鑫脚步一顿：
“大林呢？”
听到这话，烧饼的笑容收敛了下来。
摇了摇头：
“他这段时间都没来……自从去了四队之后，他就从我那搬出去了。然后我俩有时候碰到了，我还和他说，问他怎么不去健身。不过吧……哥，你也别生气。上次演出的事情对他打击也挺大的，我听栾芸平他们说他这段时间天天弄活，基本都不轮休。然后一得空就往大爷那边走……”
“提升相声水平呗？”
“对。”
“这……行吧。”
毕竟相声是人家家传的手艺，也不好耽搁。
许鑫也就不强求了。
不过还是嘱托道：
“那你也得盯着他点，肉瘦下去了难，反弹的可老快了。你俩都得多坚持，知道不？”
“知道，我尽量，许哥您放心吧。但山高皇帝远，四队跟我们不一起，我只能说，但听不听我也没办法……”
“……嗯，尽力而为。”
许鑫拍了拍他肩膀：
“行，那我走了。中午上家里吃饭？”
“去不了，我就在这吃减脂餐，健康，还管饱。下午还有演出呢~”
“好。”
许鑫也不再强求。
一脸欣慰的和弟弟道别后，离开了健身房。
一边开车的时候，一边还在感叹。
孩子长大了啊……
照他这种自律的节奏，基本上减到175到180其实就是正常体重了。
毕竟他还得增肌呢。
当初那个满脸雀斑的小胖子摇身一变肌肉男？
啧。
还别说，作为减肥的领路人，他还真有着几分成就感。
……
“喂，老许。不出意外的话，最近几天开始，你就能在网络上看到普思资本旗下追光特效制作工作室收购的消息了。这次的稿子我直接交了下普思的底，会让大家知道这是咱们几个人的公司。这两天开始会有几场采访，到时候咱俩一起参加。”
“好。”
听到王斯聪的话，许鑫直接答应了下来。
至于是什么媒体采访，他干脆没问。
老王办事还是靠谱的。
而事实证明，王斯聪的办事能力确实半分不差。
16号，一则消息出现在互联网上。
这条消息相当官方。
并且也都只是在互联网金融板块的新闻，属于圈内知道咋回事，但圈外没什么关注度的类型。
不过，在这条消息出现后，多家媒体开始同时让这条消息发酵。
这条新闻模仿的是去年他入住电竞圈，收购CCM战队……也就是现在的IG时，DOTA解说圈著名解说海涛的那条微博的梗。
当时的海涛就是转发了王斯聪收购CCM战队的微博，配文：电竞圈要火。
作为DOTA最著名的几位解说之一，海涛的热度毋庸置疑。
所以，他这话也成为了去年DOTA圈里一个流行语。
现如今又被拿了起来。
而有些时候，新闻的热度其实就是一场文字游戏。
你说《普思资本收购PO朝霆》，没人知道你是干嘛的。
可你要是说《王斯聪进军某领域》，一下子，热度就起来了。
纯爱战神最近一次在大家视野里露面，还是上个月有人拍到他在横店和傶薇一起在一家烧烤店吃烧烤。
虽然俩人一直没亲口承认过是不是情侣关系。
但在瑞士的接吻照片，以及今年时不时就能看到俩人一起的新闻，都已经证明了这俩人的关系。
并且，由于之前那个已经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的王颖的事情，纯爱战神王斯聪作为苦主，这么多年也没啥出格的花边新闻，反倒勤勤恳恳做出了一番自己的事业。
老王的路人缘在网络上还真不差。
于是，带上了他名字的新闻热度开始拉升。
同时。
而顺着这些新闻，很快，普思资本的幕后股东直接被挖了出来。
王斯聪、许鑫、朗朗、周杰仑。
当这四个人的名字整体出现在人们面前时……
你就琢磨吧。
这新闻能消停了？
并且，这还没完呢。
MOREVFX没什么可挖掘的价值。
但PO朝霆……竟然是谢霆峰的公司！？
4+1的组合瞬间热度就掀翻了顶棚。
而在看到PO朝霆的公司属性竟然是数字特效技术后，这下……王斯聪的名字旁边得加个许鑫了。
许鑫要弄特效？
花了1.5亿收购了国内可以排到前五之列的特效公司？
谢霆峰可以啊，这么有商业头脑？不吭不响的就弄出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
而许鑫和王斯聪竟然花了1.5亿来买？
1.5亿啊那可是……
种种新闻可挖掘的东西实在过多，竟然一下子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过，在相对冷静的那一撮人看来，这条新闻其实无非就是一个意思。
说王斯聪想做电脑数字特效，他们肯定不相信。
虽然万达也成立了自己的电影投资公司，但从商业属性而言，一个是投资，一个是产品，两者截止到目前为止，并不存在什么兼容之意。
所以，这条消息透露的意思就只有一个。
许鑫，想要弄电影特效。
而他要进军特效领域……是不是就代表着……
西北圈想要进军？
可特效领域严格意义上而言，目前在天朝并不存在一个特别完美闭环的市场。甚至可以说，它的比重，比起好莱坞，有着天差地别。
并且如果没有大规模资本流入的话，特效公司的发展是很困难的。
哪怕他们收购了PO朝霆。
看下PO朝霆的业务年报就知道了，他们最多的业务，仍然是广告而非电影。
并且说句更扎心的，就算是天朝前五，可别说放眼世界了，就是放到亚洲来看，他们连前十都进不去。
特效领域，在亚洲范围，韩国人拥有着绝对的统治权。
别的不提，你们云图投拍的《西游降魔篇》，都是放到韩国去做特效，而不是用天朝自己的特效公司。
由此可见这行业在天朝到底是怎样一种行业生态。
这个节骨眼，花这么多钱进军特效领域？
钱多把脑袋烧坏了？
这一小撮中立粉里面，一半在观望，一半则看衰。
连半点看好的都没有。
而17号中午。
作为微博上面娱乐板块绝对领导者地位，新浪自己推出的官微大媒体【新浪娱乐】，出现了一条16分钟的采访。
【独家专访王斯聪、许鑫！揭秘普思资本那些趣事~】
镜头前。
穿着一件半长袖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纯棉T恤，踩着牛仔裤、帆布鞋的王斯聪，和穿着短袖，黑色休闲裤，运动鞋的许鑫分别坐在椅子上。
背景上面则是【新浪娱乐】的LOGO。
俩人坐一边，而俩人的对面，则是新浪娱乐的台柱子主持人赵宁。
“二位好，欢迎来到新浪娱乐的独家专访。”
“你好。”
王斯聪礼貌点头，而许鑫则更自然一些，笑着冲赵宁点点头：
“嗯，好久不见。”
他和赵宁已经见过许多面，不仅如此，周杰仑和她也见过许多面。
新浪作为门户网站，娱乐板块是所有公众人物都需要互动的。而赵宁作为新浪娱乐的台柱子，采访嘉宾本身就是她的工作。
光许鑫自己就接受她的采访不下四次。
可以说是很熟悉了。
赵宁微微一笑：
“是呢，许导，好久不见。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王总。”
“没事，我俩知无不言。”
王斯聪笑着回了一句。
今天虽然没有提前对过问题，但他已经给出了范围。
可以聊其他的，但要求节目至少有百分之50的时间，聊的是关于追光的事情。同时还要突出两点，一个是为什么要做，以及追光拥有什么配套优势。
“哈哈，谢谢两位。其实今天的访谈，主要是想给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解答一下最近的疑问。二位一起收购了两家国内顶尖的特效制作公司，对么？”
“对，PO朝霆和MOREVFX。两家公司被收购后，合并成了追光特效工作室。”
听到王斯聪的话，赵宁问道：
“那王总这算不算强势入驻特效圈呢？”
“哈哈哈~”
见她开始玩梗，王斯聪乐了。
其实这也是官媒和网媒的采访区别。
网媒这边更娱乐化，更轻松。
于是，他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吧。以后可能王校长这个外号要喊到特效圈了。”
赵宁一愣：
“所以说……王总您对这个绰号……是不抗拒的？”
她说的是“王校长”这个绰号。
当初收购CCM之后，他因为要组两个IG战队养蛊，到处去挖人。而挖人挖到了LGD的时候，不仅仅是YYF，连ZSMJ他都想挖来试试后，引起了LGD战队的粉丝不满。
有人给他起外号，叫他：打炮学校校长。
王校长这个绰号自此而来。
本来就是网友怀着恶意与不满给起的，赵宁本来没打算说。结果这人倒是自己提了。
王斯聪摇头：
“不反对啊，虽然他们这么说我，但我更希望我能打造一个电竞黄埔军校。所以王校长这个绰号我并不反感……你也可以喊，没事。没道理你喊老许许导，喊我就是王总，挺别扭的。都是朋友，随意点没关系。”
一旁的许鑫算是看出来了。
老王这表现欲上来了。
于是他索性就闭上了嘴。
直到……
“那……许导平时怎么称呼……王……校长的？也用这个绰号么？”
“我？”
刚打算消停一会儿的许鑫摇摇头：
“我一般都是老王，正常大家凑一起，都是老王、老王的喊。不过要是饿了的时候，他请客吃饭，或者是我们要他花钱当冤大头的时候，都是喊他义父来着。”
“……？？？”
赵宁一懵。
什么玩意？
甚至看着采访的网友也都懵了。
这……这也行？
而现场里面，看着瞠目结舌的赵宁，许鑫笑着解释道：
“我们几个关系比较随意，好哥们嘛。就好像……大学时候你在宿舍里打游戏，到中午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你的室友给你带过来了一份炒面，还请你喝了一瓶可乐，顺带告诉你：诶，老师早上点名，我给你顶过去了。顺带看了一眼你的屏幕，发现你掉分后，立刻开电脑要带你上分……你说，这种情谊不喊声义父过得去么？”
“……”
赵宁怎么想，网友们不知道。
可从许鑫的嘴里说出这句话后，一些大学生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室友。
“义父……给带份炒面？”
天知道有多少哥们被室友这一番“低三下四”给感动到。
不仅下楼去给买炒面了，还顺带加了个沙县的鸡腿和可乐。
并且，大家终于懂得了“义父”这个称呼的含义。
好嘛。
原来这么用的。
而恰是此时。
王斯聪双手抱拳：
“多谢义父抬举。”
得。
还特么是相互的。
不知多少人看着采访笑出了声。
这俩人……
有梗啊。
……
这次的新浪娱乐采访，其实氛围很是轻松。
前面的话题算是暖场，让人不自觉的就带入到了二人的采访氛围中。
不过赵宁那边显然也没忘记了“甲方”的要求，开始询问追光工作室的事情。
话题依旧是表现欲超强的王斯聪主导。
不过他的表现欲强归强，该说的话却一样没少。
“其实我们进入数字特效领域并不是看中它的回报。甚至我话可以放到这，在后续我们发的年报上面，可能上面的盈利情况会很难看，甚至连年亏损几千万的准备我们都做好了。
至于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也并不是我们钱多。而是我们觉得未来的电影市场，特效技术一定会越来越广泛的应用到影视剧当中。
我给大家一组数据大家就知道了。近五年来，运用数字特效技术的好莱坞电影比例，每年都是超过百分之10的在递增。
特效很烧钱，我给大家算一笔账。
电影特效的步骤，需要美术原画、3D建模、骨骼绑定、元素特效、场景合成、音画合成、渲染导出等等步骤，每一步都由一个或几个小组负责。
我们按下限假设，一个组4人的话，一部普通五毛特效电影那就至少需要30人以上专门去做特效。根据人员资历与技术水平不同，薪酬不同，假设平均每人每月1W元工资，30个人，一个月就是三十万。而这一个月还不一定通过，万一有地方需要调整，那么这些人再更改一下，可能两个月时间，就是60万。
注意，这还只是普通五毛特效。而如果按照大蜜那部电影……”
……
“……其实不算剧透。大蜜那部电影的后期特效团队超过了500人。先不说花多少时间，单是人工成本，按照一万块的标准来计算，一个月的人工费用就是五百万。
其次是技术成本。注意，特效都是按秒收费的，假设1秒1000块钱，1分钟6W块，一部大片如果有60分钟特效，就要360W。
这还没算精细程度，越精细越贵。假设1秒24帧，精细的特效需要逐帧处理，每一帧可能都要1小时，一秒钟特效做个一两天也是常见的，技术差点的要更久。
这还不算我们的硬件设备。光是需要用到的一些软件每年的维护费用大概就在五万到八万，而一台足够渲染特效的电脑造价基本是七八万起步。而且它的硬件更新同样频繁，基本上一年半载就要换一次……
所以，运营、维持一个大型特效公司的费用是不可想象的。”
……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老许找到了我，说想弄一个。然后我们四个就聊了聊。
大家有钱么？有啊。
而咱们国家的特效领域其实还处于起步阶段。落后，就要挨打，主持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既然我们有能力，那么我们就做了。我们亏的，可以从其他赚的地方找补回来。但如果落后其他国家太远，那么等大家真想撵的时候，花费的代价就太大了。
所以，趁我们有能力，我们多走几步路。大家就能少走几步……当然了，这个命题有些大，虽然使命感在我们肩上，但我们也是在量力而行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向前走几步。
老许说过一句话我感触特别深，叫做：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这其实就是我们成立追光的初衷。
它能否赚钱，坦白地讲，我们不抱希望。但有些事情……见到了，不努努力，心里会很难受。”
……
“不不不，这并不是伟大，我们做事可以把主题来升华，但实际上，本质还是在商言商的一种商业行为。唔……你就当我俩在自卖自夸吧。只是就事论事，把我们想弄公司的想法说了出来，但绝对不是道德绑架，也不是标榜自己，这点采访播出去后大家分得清就行。”
……
“办法？办法自然是想了。其实维持公司运转最简单的行为就是有源源不断的业务。但以咱们目前的市场而言，多家公司竞争的前提下，大家的竞争力主要在技术，在水平。这是一种很公平的竞争机制。
而我们在不惧怕竞争的基础上，其实还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就是我们会在追光工作室旗下成立一个动漫投资公司。在这里也打个广告，如果各位导演、编剧在动画领域有什么好剧本、好故事，可以直接上网搜我们公司的邮箱进行联络洽谈。”
……
“扶持动漫？谈不上。但日本的动漫电影做的那么好，我们都觉得这也是一块很有潜力的市场。如果大家还在为找不到投资而苦恼，亦或者是心中有想法不能实现，那么可以联系追光工作室，我们在动漫领域的技术上面，依托追光的实力，配套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
……
打开了话匣子，表现欲上来的王斯聪，几乎把16分钟的采访变成了一人的独角戏。
许鑫就跟打酱油一样。
不过。
说实话。
当王斯聪在屏幕前说出那句“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话语时。
一切的一切……
似乎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被赋予了另一层的意义。
继纯爱战神之后，王斯聪又以一种青年企业家的形象，迅速在采访出现后火出了圈。
哪怕这句话其实是许鑫说的……
但也被记在了他这。
就像是这片采访微博下面点赞量最高的留言一样。
“追光吧，校长。”
（今天就这七千了。痛定思痛，把健身重新捡了起来。今天跟教练直接拉爆……事实证明，我真老了，两只手不停地哆嗦，体力和精力全处于力竭的状态。不过……我要减肥！立帖为证！这本书完结之前不瘦40斤，我学狗叫！目前体重：272！）
864.螺蛳粉演唱会
“老王咋跟个显眼包似的呢。”
杨蜜翻看着这几天的新闻，有些无语的问道。
“到处都是他的新闻，这给他嘚瑟的……”
“哈哈~”
许鑫笑着点点头：
“确实。主要他有梗啊。我跟个闷葫芦一样，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他能跟人家白话一个多钟头，并且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媒体都追求热度嘛。不过也快了，也就这两天，他也是有瘾。不过我估摸等过几天腻歪了，至少能管一两年。”
“啧~”
杨蜜脸上全是一种“过来人”心态的无语。
正打算继续和老公嘚吧嘚儿一会儿显眼包最近采访上的金句，诸如“我交朋友不看有钱没钱，反正他们都没我有钱”这句话。
看把你能的。
你咋那么厉害呢？
回家你不吃饭是吧？
这时，车载电话传来了一阵阵铃声。
“叮铃铃……”
“我下次真的要跟沃尔沃提个意见了。他们这铃声怎么那么瘆得慌呢？”
杨蜜看着屏幕上的“任常珍”的名字，吐槽了一句。
然后提醒了一句：
“你忙完了这段时间，得开始去沃尔沃挑广告创意了啊。人家都等好久了。”
“嗯。”
许鑫应了一声。
沃尔沃和他的合同是三支广告。
已经拍完一支了。
但……兴许是因为广告效果太好，沃尔沃XC90的销量有了……虽然称不上特别大，但涨幅同样不小提升的成绩。
给沃尔沃添了多少业绩不提，就说那广告在油管上的点击已经破3000万，就能看出来后劲多大了。
而这一则广告的亮眼成绩自然也被瑞典那边注意到了。
吉利虽然已经把他们收购，但依然拥有自主运营权的沃尔沃今年跟吉利提出了一下交涉，想要让许鑫帮他们拍摄一支全球范围内的广告。
不再拘泥于单一品牌，而是一个大的品类。
也是沃尔沃竞争力最强的品类。
重卡。
不过……这件事具体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还不清楚。
只是听吉利那边的人说过这个事情。
但他今年太忙，打算电影节结束之后再去看看。
而电话接通了之后，任常珍的声音响起：
“许导，这会儿忙么？”
“不忙，任导你说。”
“是这样的……我这两天看新闻，许导您的特效公司也有动画投资方面的兴趣？”
许鑫看了妻子一眼，稍微降低了一些车速后，说道：
“对。要是有好的动画本子，是可以投资的……怎么？任导打算转行做动画了？”
“哈哈哈，那不能。我还是老老实实拍我的纪录片吧~”
任常珍那边笑的还挺轻松的。
不过马上话锋一转：
“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托我来问问。他有个已经开了的动画项目，想要筹集一些资金。同样也看到了许导和王总的新闻，就想着……问问需要怎么样一个要求。”
任常珍说的挺委婉。
不过许鑫显然不打算绕弯子，而是直接问道：
“谁啊？”
“田小鹏，许导应该没听说过这个人吧？”
“没。他和任导是朋友？”
他这话自然不是废话，而是给任常珍一个由头。
“对，很多年的朋友了。《广而告之》这个词，许导有印象没？”
“有，央视的一个……广告吧？还是什么来着，我不太记得了。但我知道这个名字。”
“嗯，我俩就是在那边认识的。当时我还是《人物》的编导，他是里面的数码编导。我们当时有什么需要处理的难题，都放到他那边。一来二去的，大家就熟悉了，十来年的朋友。”
“嗯。”
许鑫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任常珍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他一直主攻视觉效果方面。纪录片《圆明园》的3D模型，就是他做的。那会儿才01年。包括纪录片《1405郑和下西洋》，以及06年春晚的所有数码特效，也都是他在负责。07年还帮美国的《蜘蛛侠》游戏做过宣传片。咱们国家科技馆的4D动画《海底世界》，也是他弄的。包括世博会的《蚁穴探险》……哦对，《仙剑5》的CG宣传片也是他。还是去年燕京台动画片春晚的总导演……”
“……”
这下，连杨蜜都惊讶的抬起了头。
这人的履历……这么牛呢？
而许鑫也适时来了句：
“这位听起来来头可不小啊。不过……任导，听你的意思，他应该自己有公司？毕竟你说的好多东西都是他的副业，对吧？”
央视的导演去做CG宣传片，自然不可能是台里派的任务。
“对。他有自己的公司，叫做十月文化。然后……他现在手里有个项目，是一个关于《西游记》的动画片。许导您可能不知道，最早，动画片《西游记》里有几集就是他作为导演制作的。这么多年，一直想做一部关于自己心里《西游记》的动画片。但项目资金一直找不到人。后来咬咬牙，自己单干后，目前已经砸进去了六百多万……算是把这几年的家底都给折腾进去了，但项目进度还不到十分之一。他……特别精益求精，特别轴的一个人……”
许鑫心说看来这位田小鹏田导和任常珍的关系是真不错。
能让这么耿直性格的一个人帮他如此说话。
于是，索性就直指问题核心：
“意思是他现在想找追光来投资？”
“对。他是要做一部动画电影。但……您采访的时候不也说了么，国内目前除了一些大热的IP，这些动漫电影根本没活路。正发愁呢，就看到追光成立的消息，并且见追光还有投资业务，就找到了我。想把项目投过来试试……”
“唔……行啊。他是想见我？还是怎么？”
“就是想和您当面聊聊。”
“……行啊。他能来西安么？”
“啊？”
任常珍一愣：
“西安？”
“对啊，我现在正在往机场走，打算上飞机了。第二届丝绸之路电影节要开始了嘛。我得过去审片子。他要是方便，让他准备下项目的资料，来西安聊怎么样？我这航线都确定了，也没法等他。”
“好好好，那我这就跟他说一下……许导您什么时候有空？”
“中午我到西安，你让他加我微信，我俩到时候约时间不就可以了？”
“好，那我这就跟他说一声去。”
“嗯，行。”
“那我先挂啦？”
“好。”
任常珍风风火火的挂断了电话。
都快奔四的大姐了，做事情还这么风风火火，嫉恶如仇。
而电话挂断后，杨蜜才说道：
“其实你不说我平常还没往这方面关注，现在想想……好像咱们国家的子供向电影还真是惨不忍睹的很。年年都是喜羊羊、猪猪侠、熊出没……难道是我长大了？为什么我感觉现在的动画片一点都不好看呢。你看咱们小时候……我和你说，当时我第一次看《光能使者》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许鑫一脸古怪：
“你不应该看《花仙子》什么的吗？”
“……你当那会儿的电视机是电脑？还让你点播？不是电视台放啥你看啥么？”
杨蜜更无语，不过马上哼起了歌：
“我的心~是那光能使者变换魔法……”
许鑫马上跟着和了起来：
“变换魔法~”
“到达神奇的世界创造未知~”
“创造未知~”
“创造未知的空间~！汹汹火焰在胸中凝结~~~~~~~”
“你知道我们小时候怎么改编这个歌么？”
“怎么？”
“床上未知的空姐~汹汹的火焰在裤裆凝结~~~”
“噫~~~~”
杨蜜一脸嫌弃到不行的模样：
“你们男生真下流。一群小屁孩懂什么啊？还空姐……”
“哈~！”
许鑫也好笑的摇了摇头。
当年处于青春懵懂时期的男生……对于异性的好奇是天生的，有啥可丢人的嘛。
不过……
妻子有个观点说的对。
现在的动画片……可真的不好看啊。
当初的《光能使者》、《四驱兄弟》、《宠物小精灵》……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日本动画统治了一个时代。
但同样的，当时国产的《西游记》、《葫芦娃》、甚至是《三毛流浪记》以及那种水墨风格的《小蝌蚪找妈妈》，别说当初了……就是现在想想，或许剧情低龄化了一些，但那种美感仍然让人回味无穷。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为现在的孩子感到悲哀还是怎样。
当然了，也有可能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
可正是因为个人的想法，他才会如此想。
好消息：他们还能看奥特曼。
坏消息：他们好像只有奥特曼可以看了。
当年那个各类风格的动画百家争鸣的盛世……似乎一去不复返喽。
开着车的他心头一叹。
……
这次去西安，带的行李还比较多。
别墅里的杯子都两三年了，上次去住的时候，许鑫发现床单也不知道是被虫蛀了还是怎么样，都有些小眼在。
杨蜜这次买了几万块的布草，连被子带单子的，都让老公给拿了过去，整体更换。
所以他托运的行李可是不少。
而等到了西安后，他就把这些活都交给了苦命的苏萌。
反正干不好就扣她五百。
而田小鹏也加了他的微信：
“许导，您好，我是田小鹏。任常珍任导把您的微信推给我的。”
“田导你好。你的情况任导和我说完了，我现在在西安，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咱们面谈。”
“许导什么时候有空？”
“我后天开始就正式进入丝绸之路的评审环节，上午一场，下午两场，一共三场电影。今年的主竞赛单元入围作品一共有13部，时间还是比较宽裕的。”
“那我明天过去可以么？”
“可以啊。明天刚好我只是开开会，都是一些琐事。”
“那我下午去找许导吧。下午2点？可以么？”
看到这时间，许鑫心说不亏是机关单位出来的。
回复了一句：
“好的，没问题。”
“好，那就不打扰许导了，您忙。”
“好的。”
很礼貌的结束了聊天后，许鑫接到了周杰仑的电话：
“到了咩？”
“到了咩！”
“……干嘛学我讲话？”
“干嘛学我讲话！”
“神经！中午吃什么？”
“神经，中午吃什么！”
“你是我爸爸！”
“诶，大儿子！”
“靠杯！”
“哈哈哈哈哈~”
许三金智斗双杰伦的戏码再次上演并且取得了胜利之后，许鑫才说道：
“你在哪呢？”
“在KTV这里喔。你要不要过来？现在装修的还蛮好诶，马上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能营业了。”
“哦？”
许鑫眼睛一亮：
“装修完了？”
“对啊，拜托，这都一年多了，真的有够慢诶~你还那么惊讶？”
“这不废话么，不是特么你精益求精，非要弄好的音响效果？”
许鑫翻了个白眼：
“行，你等我过去吧，一会儿见。”
说着，他看了一眼苦哈哈整理床单被褥的苏萌：
“萌萌。”
“啊？”
“走，带你唱歌去。”
“……啊？”
苏萌愣了愣，赶紧提着包跟了上去。
可没成想，刚走出别墅的房门，就见许哥扭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
“老板布置的任务，无缘无故擅离职守，上班时间私自离开。扣五百！”
o(▼皿▼メ;)o
姓许的，你可真狗啊！
“……你在心里骂我？”
ヾ(°°)
“没有没有，许哥你最好啦~”
“扣你五百，我还好？”
(*｀皿*)
狗贼！！！！
……
一路来到了交大这边，许鑫看着比起当年的荒凉，如今随着房屋交付后，已经逐渐发展起来了的街区，还别说……心里还真有点小期待。
仿佛这一刻他不姓许，改姓陈了。
不过仔细又一琢磨，自己媳妇应该比曹蒹葭美多了。
带着几分思维发散的幻想，他和苏萌一起走进了还没悬挂招牌的楼里面。
KTV的名字已经确定了。
当时取名字的时候，四个人都贡献出了自己的名字。
王斯聪想叫它：HIGHSONG。
嗨歌的谐音梗吧算是。更大白话的直译是高歌。
老狼想叫它：好再来。
究其原因，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他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一个电视剧，电视剧具体名字他忘记了，反正就是一个混社会的人在大城市里打拼的故事。最后那人开了家餐厅，叫做《好再来》……
他这名字当场就叫大家伙给否了。
你当是好利来蛋糕呢？
而聪明才子许鑫也给取了个名字：金声KTV。
用其他俩人的话来讲就是他这名字处处透露着一股子90年代的复古味道。
当然了，这是翻译过来的好听版。
真实原话是：真特么土掉渣了。
最后，周杰仑取的“依然范特西”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这个好。
简单直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周杰仑的KTV。
出了问题自然也由他顶锅。
吓的周杰仑好悬连夜注销工商执照。
而进了KTV后，许鑫发现，整体的风格其实并不算华丽。
倒显得很时尚。
尤其是门口那摆满了货架的透明隔间。
那地方估计以后就是卖酒水的地方了。
依然范特西的定位就是如此，价格不高，大学生消费的起。好的音质音响效果，让大家都能玩开心。
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
当然了，这也有个前提，那就是杨妈妈这位包租婆不收房租……
不然房租肯定是大头。
这楼上楼下两三千平方呢。
而整个KTV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这会儿空调和鼓风机基本都是24小时在吹，不说挥发甲醛吧，但也要弄走一些味道。
里面还有一些工人在架设灯光。
刚好，周杰仑就站在一间包间门口，看到许鑫进来后，打了个招呼：
“诶，这里。”
许鑫直接走了过去。
而到了门口后，才发现包厢里面的电视竟然已经有了，屏幕还亮着，上面那MTV画面一看就是七里香……
“……哥，咱就说你自恋是不是也有个度。来KTV也唱自己的歌？”
“屁啦，汉娜唱的。我们感受了一下音质，还不错喔~”
“……她人呢？”
“去卫生间了。”
许鑫点点头，走进了包厢里。
这……应该是中包。
规模看上去能坐十个人左右的样子。
他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发现天鹅绒的质感也不错。而且无论是灯光，还是那种明快的装修风格，都挺小清新的。
想来应该能受年轻人的喜爱。
于是起身来到了点歌台前，选了一首《晴天》打算试试音。
“故事的小~黄花……”
跟着节奏，他才刚刚开始唱，就见大妮和昆绫一起走了进来。
于是，他大手一挥：
“换一批。”
“……”
“……”
“……”
在俩人的无语之中，周杰仑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上来就给《依然范特西》加了个不属于它的服务属性。
还得是你喔，阿鑫。
……
一首歌唱完，他有些意犹未尽。
还别说。
自己开的KTV感觉还真不赖。
而这会儿也中午了，该去吃饭了。他才有些不舍的放下了麦克风。
“不错吧？”
听到周杰仑的话，他点点头：
“现在还差什么？”
“灯光和调试。一个月怎么都搞定了。争取在8月26号左右开业，那会儿新生入学、老生回校。公司的人打算搞一次充值优惠业务，先回笼一些资金……”
依然范特西的运营，是王斯聪外聘的KTV管理团队。
这样做的弊端肯定有，但足够过渡前期了。后期在继续用天籁培训的人来管理就可以了。
盈利，不是最主要的，但同样也不能太难看。
况且，随着一些业务的慢慢拓展，天籁的服务属性也愈发的多了起来。
老王那边已经在思考要不要上市了。
通过几年时间，搞出个上市公司，这成绩怎么看都可以说是佼佼者。不过许鑫的态度倒是比较抗拒。
他总觉得公司上市后，就不是四个人的了。
并且，或许也是从小的耳濡目染，他也不觉得上市公司有什么了不起的。
或许自己还不懂吧……
随老王折腾就好。
而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杰仑和他来了句：
“诶，下半年，我的演唱会地点都已经选出来了喔。要给你留票么？”
“都是哪里的？”
“好多，从下半年一直开到好久喔。魔都、燕京、新加坡、成都、南宁……”
他说了一堆地名。
可许鑫的眉头却忽然皱了一下。
“……南宁？你要在南宁开演唱会？”
“对喔，怎么？”
看着好友疑惑的目光，许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宁那地方他没去过。
也没什么恶感。
甚至对广西的“粉”他还挺钟爱的。
但……
不知为何，听到“南宁”这俩字，他就觉得特别刺耳。
好像隐隐约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样。
照理来讲不应该啊……那地方他连去都没去过。
可心头这股莫名其妙的不好预感与担忧又是从哪来的？
想了想，他问道：
“南宁你打算什么时候开？”
周杰仑扭头看向了大妮。
大妮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应该是明年年中啦，还有好久喔。这次JAY哥的演唱会是世界巡回演唱会，要至少忙一到两年呢，许哥。”
“把南宁的票留给我吧。”
听到许鑫的话，周杰仑更纳闷了：
“你不要燕京或者魔都的？而是要南宁的？……你要干嘛喔？”
许鑫心说我要知道自己干嘛就好了。
可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约约的不安感。
莫名其妙的。
于是找了个借口：
“一直想去广西吃正宗的螺蛳粉，刚好，你要开之前，给我说一声。我和杨蜜提前几天过去，尝尝正宗的螺蛳粉，顺带看一场你的演唱会，咋样？”
“……”
周杰仑彻底无语了。
“……你怎么会喜欢吃那么奇怪的东西喔？”
许鑫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那玩意才好吃呢！而且那边的螺蛳粉就跟自助餐一样，拍《舌尖》的时候我就馋的不行了。”
“……好吧。”
虽然答应了下来，但周杰仑的脸上还是浓浓的嫌弃。
拜托。
螺蛳粉……
那股味道……
哇！
滂臭！
一想到那个味道，他连这碗面都吃着不香了。
865.信手拈来的绝望
直到吃完饭，许鑫都在纳闷，为什么自己对南宁的反应那么大。
不过这个念头并没有在心里存在了多久，下午到了厂里后，就基本抛在脑后了。
苏萌勤勤恳恳的去换床单被罩，他在家闲了一会儿后，就开车去了厂里。
其实厂里基本上他等于一个无业游民，不过该露面的时候还是得出现一下。
并且……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于上班喝茶看报纸这种事情极为擅长，甚至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个小习惯……就完全是那种下意识的反应。
手机平铺在桌子上刷微博。
上面还放着一个硬壳的书本。
书本是翻开的，刚好翻开时，会有一块空间和手机完美契合。
然后……在齐雷听到他来了之后，过来办公室找他聊这一届电影节的事情时，他非常自然的就把手机往书里一推。
引出了齐雷的一句话：
“看书呢？没打断你思路吧？”
你瞅瞅……
完全是发乎于情，止乎于自然。
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甚至这种自然让许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齐雷也就是过来和他闲聊天，如今的电影节有条不紊的在进行，大家各司其职，每个人只需要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就可以了。
压根用不着他们担心。
但领导摸鱼总要有个借口，比如自己在办公室里那叫摸鱼，来找许鑫聊天，那不就是工作了？
俩人聊了一会儿，四点出头，领导拍拍屁股走人了。
许鑫收拾收拾也准备下班。
本来还想和轮子约个饭，结果念头刚起，对方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咱们上次吃的那家很好吃的蘸水面地址发我，我带昆绫去。”
得。
还是不当灯泡了吧。
……
19号中午吃完了饭，大概一点出头，许鑫便直接拨通了田小鹏的电话。
他并没有让对方久等，毕竟对方上午就已经到了。
要真熬到下午2点才见人家也没啥意思。
地点直接约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房门被敲响后，是许鑫亲自打开的门。
看着站在门口，背着一个电脑包，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许鑫笑着伸出了手：
“田导，你好。我是许鑫。”
“诶诶，许导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田小鹏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客气，多多少少显得受宠若惊。
“坐。”
许鑫招呼他落座。
田小鹏显然非常懂体制内的一些潜规则，看到了许鑫的会客沙发后，很自然的就选择了长条沙发，距离那张背靠办公室桌子的单人沙发还很近。
接着在许鑫泡茶的功夫，已经从包里拿出来了准备的资料。
一部笔记本电脑，一份项目书。
项目书很厚。
许鑫落座后，他便说道：
“许导，这是《大圣归来》的资料汇总，里面包括我们画的概念图，人物形象，以及原画剧本，资金使用说明等等，都在这里面了。然后笔记本里是我们已经设计好了的几张动图……”
“动画还没做？”
听到这话，田小鹏犹豫了一下后，点点头：
“是。目前动画只是出了一些概念图，这和我的个人工作习惯有关。我喜欢先把所有场景的关键节点都设计出来，然后把他们关联在一起。并且这是一部动画电影，每一帧我都希望能精益求精。在最终的故事还没确定前……我们团队还没开始做。”
这番话许鑫倒是能理解。
说白了，无论动画还是真人电影，一旦开始进入制作阶段，那么就说明这台发动机已经转了起来。
而想要发动机转动，靠的是什么？
很简单。
钱。
虽然许鑫自己也对动画电影烧钱与否没点B数……
但肯定是不便宜。
毕竟当初和新海诚聊的时候，他听的也迷糊。动辄就是几亿几十亿日元……数学不好还真有些换算不清楚。
把茶递给田小鹏，从对方手里接过了资料。
他看着上面的名字……
忽然，他轻笑了一声。
“哈~”
本来就留心他反应的田小鹏下意识的问道：
“许导，怎么了？”
“我在想……”
许鑫停顿了一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些唏嘘：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咱们的大圣归来呢。”
田小鹏一愣。
然后就听到了许鑫的下一句：
“可等着等着……大家就都长大了啊。”
“……”
一瞬间，田小鹏就懂了。
或者说，从许鑫的身上找到了一种共鸣。
他……和自己一样。
或者说，大家心中的大圣，都一样！
于是，情不自禁的，他叹息了一声：
“唉……是啊。希望……不晚吧。”
一听这话，已经停止住了感慨的许鑫就知道，他应该对这个故事很自信。
于是点点头不再多说，直接翻开了资料的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彩页。
螺旋状上升的天空之中，人影绰绰，金光四射。
一只身上的披风犹如绸缎，犹如彩练的猴子背对“镜头”，仰望苍天。
看到这张彩页的刹那，许鑫心说……味儿对了。
这张图，足够吸引人。
而接下来就是一些人设，他也第一次看到了对方心里的“大圣”的形象。
坦白地讲，平平无奇。
其实这件事也不怪任何人。
他相信他拿着“大圣”的这张彩页问十个天朝人，得有十个天朝人会说平平无奇。
至于原因……很简单啊。
他不是六老师。
当然了，这话可能也有些绝对，但意思是不差的。
所以，包括小和尚，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大嘴怪，以及一个看起来跟个白面书生的妖怪的人设图都看完后，并没有留给他什么很深刻的记忆点。
他直接翻开了剧本。
这时候才发现，田小鹏的这份剧本应该是专门为自己定制的，里面不仅仅有故事，还有插图。
应该都是他自己设计的。
估计是怕自己无法展开联想吧？
他也没计较，一边看插图，一边看故事。
而整个故事讲述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或者说单一。
就是一个小和尚江流儿和“落魄了家人们”的齐天大圣的故事而已。一个……勉强可以定义为救赎的故事线。
很单一。
不过从这种单一的故事线上面，许鑫已经知道了他要做的并不是成年人的大圣，而是想要把成年人和小孩子一起“框”进去的电影。
那这个单一的故事就比较好理解了。
毕竟太复杂，小孩子不见得能看懂。
而把故事看完后，他又折了回去，看了下田小鹏设计的插画。
这些插画都属于后期电影制作的雏形。
从画风到分镜头，已经可以从中窥探一二了。
而仔细再看了一遍这些插图后，他忽然摇了摇头，对田小鹏说道：
“格局小了啊。田导。”
“……？”
田小鹏一愣。
以为许鑫是对故事有什么不满意，赶紧问道：
“许导觉得故事哪里不对？”
“不是故事，而是分镜……格局太小了。”
许鑫指着这处大圣挥舞着金箍棒，金箍棒发射出了如同刀刃一样的金光切断了混沌妖王的妖身，一只看起来跟娃娃鱼一样的怪物胳膊的画面。
“比如这里。你这根本就不是金箍棒……这都剑气了。与这里……”
许鑫又快速翻到了剧本第一页的那张大圣独自一人对阵天兵天将的插图上面：
“差距可太远了。或者说，显得越来越小家子气。”
听到这话，田小鹏其实心里是有点不服气的。
毕竟他才是故事的编写者，而这种剑气一样的冲击波，在他的脑海里会如同刀切豆腐一样，切断妖王的四肢后，继续向后飞，最后飞到尽头“BOOM”的一下爆炸，发出一阵刺眼的金光……
这种场面，怎么可能小家子气？
而他的不服气，许鑫看出来了么？
答案是肯定的。
他一乐。
虽然动画电影他不敢说自己很擅长。
但说起来把脑子里的画面画出来……
没人比他更懂绘画了！
于是直接起身，从办公室的桌上拿了一沓草稿纸和一只圆珠笔，说道：
“我脑子里有个想法你参考一下。是这样的，你这个分镜头里面，这只怪物和大圣应该是一大一小的两种身高反差，对不对？”
“……”
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田小鹏下意识应了一声：
“对。”
“具体点呢？大圣有多大？妖王又有多大？”
“呃……”
看着他的反应，许鑫就知道，他没想好。
不过没关系。
“那我们做拉远处理。”
接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稿纸：
“比如这就是荧幕。妖怪离大圣的距离，要在构图上面拉远一些。并且，你的视角可以放到妖怪这边。你看，比如这样……”
寥寥几笔，一个圆滚滚的妖怪轮廓就出来了。
说是妖怪，但实际上还是很粗糙，就像是一个猪头一般的形状。
占据了画稿的右边大半纸张。
“这个视角看起来，妖怪的身躯会非常庞大。而大圣这边，我们就给一个小小的身位，类似这种……”
他随便在画稿的周围划了几条渐近线。
这么做是为了帮助观看者视角能快速锁定在某处。
接着，所有线条汇聚的“远处”，他勾勒出了一个很粗线条的火柴人。
虽然粗糙，但那股猪头很大，火柴人很小的反差立刻就出来了。
“这时候把镜头拉的足够远后，大圣就变得很不起眼了。然后这里镜头会出现……这样，你可以在下一幕给大圣一个近距离的特写。”
说着，他又换了个草稿，随随便便画了个火柴人举手的模样，然后举起的手上面有一条虚虚实实的线条从火柴人的脑袋处开始延伸。
“大圣把金箍棒给掏出来了。这是这一幕。然后下一幕……”
田小鹏都有些看傻了。
他是来找投资的……并不是来听人告诉自己电影该怎么拍的。
一时间满心都是荒唐。
虽然大家地位不同，但同样的，从事的行业也不同。
他虽然敬服许导取得的成绩……可要知道，在动画界，自己的名声同样不小。
隔行如隔山。
这会儿自己被一个“外行”在上课？
要不要这么荒唐？
可许鑫却没理会他的表情。
是，隔行如隔山。
但动画也是电影。
是电影，那么自己就有发言权。
这段戏该怎么拍更具张力，更能体现出效果，他虽然不敢说自己独步天下，但此时此刻心里已经有数了。
重新在起一张稿纸，他继续说道：
“大圣的金箍棒特写给完了，下一秒给怪物的特写。比如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青筋獠牙，一副狰狞的模样。”
随着说明，猪头张开了嘴，一嘴的獠牙。同时旁边还有几道波浪线代表着它发出了凶狠的咆哮引发的音波。
接着又是一张纸：
“可等它咆哮完，忽然，大圣消失了。它左看看，右看看……”
猪头一分为二，两条弧线表达着它摇头晃脑。
然后再来最后一张纸。
而这次，许鑫画的认真了起来。
“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一抬头……”
沙沙沙……
草稿纸的中间偏右的下半区，一个猪头仰面朝天的线条随着许鑫的勾勒出现。
不过猪头画的很小，在一张纸上如同硬币一般大小。
而这次，他勾勒的很细腻。
画出了妖王的轮廓后，他就不吭声了。而是开始在稿纸的上半区左右两侧开始画云朵。
一种……类似被什么东西强行从中间推到了两侧的云朵。
而云朵画完之后，他的神态更认真了一些。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能听到“沙沙沙”的落笔声。
很快，一个巨大的金箍棒轮廓，充斥在画稿之中。
金箍棒的轮廓是圆锥状，一点点开始缩小，最后被一个充斥了几乎整张纸张中间区域，如同神明降世一般的猴子握在手里。
铁棒如同木棒一样弯曲，猴脸无目，一片大白。
可又因为这双眸未点睛，反倒显得多多少少有些法相天地的意思。
一尊巨大的，面目狰狞，神圣却又带着桀骜之意的猴子神明，手持一根撼天震地的铁棒当空砸落。
它……是那么高大。
手中的铁棒仿佛是支撑天地的不周神山被横抓过来。
而与它相比，一元硬币大小的猪头如同爬虫！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许鑫推过来了这张画稿后，立刻就从田小鹏的后背直冲天灵盖！
“这……”
他的眼睛已经直了。
直勾勾的看着这张画稿……脑子里不自觉的已经伴随着画稿生出了整个电影的完整镜头切片。
大圣浑身冒着金光，丝绸一般的鲜红披风在半空中飞舞。
而怪物则站在地上，扬天咆哮。
两边距离很远，怪物的咆哮似乎在激将大圣，让他过来！
而下一刻……大圣抽出了自己耳朵里的如意金箍棒，“嘭”的一声音爆响起，他便消失在了怪物的视野之中。
怪物左看，右看，寻找着大圣。
而下一秒，它猛然抬头。
一尊手持如意金箍棒的神明在半空中出现，手里那根宽度几乎布满了整片天空的如意金箍棒，朝着渺小如蝼蚁的怪物，带着无坚不摧，震天撼地的声势和还未消散的云烟砸了下来……
“轰隆……”
比雷声还要震撼，毁天灭地的金光席卷了一切，怪物连挣扎都没有，就化作了齑粉！
最后镜头拉远，巨大的光芒吞没了一切……
“嘶~~~~”
不知何时，鸡皮疙瘩已经起满了全身。
甚至连汗毛都不甘寂寞的根根炸起，来表达着自己对于这段目前仅存于脑海之中的画面，那心甘情愿的叹服。
虽然……
只是线稿。
虽然，粗糙的不行。
可……
田小鹏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眼前这位……年纪轻轻便名满天下的导演。
罕见的有股不甘。
说不甘也不对。
嫉妒？
羡慕？
亦或者是……
他不清楚。
可他清楚，此时此刻自己内心深处复杂的情感源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事实。
那就是一个虽说不敢自诩为天才，但在自己的领域自认为建树颇为不俗的佼佼者，真正遇到天才，感受到了对方那自己几乎穷尽一生都望尘莫及的天赋时……
哦对。
想到了。
原来……
这种情感叫做：
“绝望。”
自己腹稿3年，设计一年，不及人家短短十来分钟信手拈来的……
绝望。
866.咱……
在田小鹏的沉默中，许鑫看着自己那……最多发挥了一成功力，徒具其形却不具其神的画稿，心头泛起了几丝遗憾。
可惜了。
这会儿在谈事情。
否则……给自己一下午……不，两个小时的时间，自己这幅画应该会更完善。
最重要的是，他有信心一定能把那股神韵给迸发出来。
可遗憾归遗憾，还是忍不住说道：
“我觉得这才是大圣。战天斗地，桀骜不驯，用这个故事的剧情讲，他前期的颓废并不是无法冲破枷锁，只是他累了，乏了，不想动了而已。他只是累了，但不是死了。而我觉得你的格局小的地方，其实也在这里。
大家要是想看花里胡哨的东西，网络上面有的是。什么一剑光寒十六州、飞剑青霄九万里……这些东西花里胡哨的，又飘逸，又好看。确实是不假……
但，大圣不应该是这种花哨。我觉得，与其花哨，大圣更应该是一力破万法的代名词。你看，你故事里不也说了么，大圣一棒把混沌妖王打了个灰飞烟灭。
他只用了一棒，虽然如果用电影时长来看，这种高潮戏份来的快，去的也太快。但我觉得有时候真的就是那茫茫人海之中的惊鸿一瞥，留给心头的意犹未尽才是最真挚的情感。
齐天大圣，手持如意金箍棒。
此棒可移山、蹈海、催城、开天……任你道法万千，我一棒必破……最近有个还挺好玩的游戏叫英雄联盟，不知道田导玩过没。那里面有一句英雄台词我特别喜欢，叫做：看我神威，无坚不摧！
我觉得大圣就应该是这样，而不是花里胡哨的在那发剑气。
格局太小。
在我心里，这一幕……”
指着自己最后的画稿，手指点在如意金箍棒上面，他说道：
“这一击下来的时候，金箍棒上还缠绕着未消散的云。那种震天撼地的画面冲击感，怎么都比几道剑气斩断妖王四肢具有冲击力吧？”
“……”
田小鹏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甚至都没在看许鑫。
只是盯着桌子上这连成线的画稿在发呆。
不知道说什么。
甚至这会儿他都有点记不清自己来的目的了。
而见他发呆，许鑫也不打扰。
只是点了一颗烟后，继续往后翻。
剧本看完，剩下的一些就是诸如项目的计划书之类的了。
说白了，艺术部分已经结束，剩下的无非就是投资的事情了。而看到这个投资数目……许鑫倒也觉得还好。
1500万。
不包括后期。
只是原画、以及配音、人力等等。
这钱乍一看有点多……不过许鑫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这份报价单里，没有“动捕”这一项费用。
也就是说……
打算纯靠绘制来完成所有画面？
好家伙，那这工作量还真不小。
不过，许鑫自然也明白，对方的报价如此过低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没有动捕。动捕其实从请演员到搭建场景，几百万也能下来。
这动画最贵的地方，同样没出现在报价单里，而是出现在下方的说明里面。
那就是后期的制作。
后期制作，田小鹏希望动用追光工作室的力量。
括弧：免费。
反正你们都是投资人了，用自己的机器给动画做后期，不是顺理成章么？
但考虑到他不用动捕，而是打算纯绘制的决定……许鑫估摸着，这部动画，就算以追光现在的规模，火力全开的话，至少也得一年才能完成。
倒不是说技术问题，而是纯绘制的动画模型需要抠的细节太多了。
光影、落石、渲染，甚至是最让人头疼的“毛发”特效，都占据了许多资源。并且这种工程量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完成，肯定是要两边多方面修改、修正，最后才能做出大家都满意的效果。
一年估计都说少了。
至少一年半。
而如果加上这一年半的时间成本……你算吧。追光火力全开的话，在收购时，王斯聪就和许鑫还有团队里的人算了一笔账。
整个追光全年运营的人力、场租等成本，大概在1500到1800万。
按照一年半来算，这电影的预算再次拉高3000万。
加上电影制作本身等等费用，这动画的最终成本不会低于5000万。
还不算宣传。
你瞧，这也是动画电影市场在天朝如此萎靡的主要原因。
没有人愿意去赌，赌一个子供向的低龄动画电影，能在孩子们身上攫取到至少1.2亿的票房。
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自然没人愿意做。
不过嘛……
当公司老板，就有这一点好处。
这个故事……
许鑫很喜欢。
于是，他捻灭了烟，对仍然在发呆的田小鹏说道：
“田导，这个故事挺不错，咱们来聊聊投资的事情吧？你现在自己投了多少钱了？”
“……”
田小鹏下意识的抬头。
眼里一阵恍惚。
不过马上清醒了过来。
对对对。
先别管心里的灵感了，赶紧聊正事要紧。
……
田小鹏其实心里挺拎的清的。
虽然这项目目前已经花了接近400万，但和项目开始后比较的投资来比较，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所以，他的计划里，只要许鑫答应投资，并且用追光工作室的技术来制作后期，整部电影的股权许鑫直接可以拿走百分之90。
而作为导演，他也不跟许鑫签对赌协议，也不要票房分红。
等电影上映了，只需要按照股份来分配利润就好了。
一句话：赚了大家一起赚，赔了……大家一起赔。
这份魄力确是不错。
许鑫也不是矫情的人。
向来对钱没啥概念的他也很乐意给刚刚成立的追光找个大活。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这钱，我许多鱼投了。
当着田小鹏的面给王斯聪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边投资了一个动漫项目，大概情况和老王说了一下后，王斯聪压根就没问其他的。
电影方面他也不懂，跟着老许屁股后面走就行了。
事情敲定，放下了电话的许鑫笑着对田小鹏说道：
“那……咱们就这么说吧？田导。合作愉快？”
田小鹏赶紧点头，把手和对方握在了一起。
随即……
他忽然苦笑了一声。
“哈~”
“怎么了？”
在许鑫那满眼好奇的目光中，他说道：
“许导的办事风格……还真的和任导说的一样。雷厉风行。”
“哈哈，还是任导了解我。”
“我之前也找过许多投资人，不瞒许导说，人家一听我是做动画片的，有的人干脆连见我都懒得见……我为了这部电影，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都投进去了。要不是听到追光成立的消息，我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拉投资……我就是想让我儿子看看咱们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动画片，做出来一部，大人和小孩都能接受的动画……我真没想到会这么难……”
“……市场还不成熟，还是需要慢慢来。”
虽然他的话语和许鑫有些共鸣。
毕竟来西安之前，他和妻子也在聊这方面的事情。
但这种市场的反馈却并非人力能够解决。
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来。
先出一些好的作品，让大家都看到动画片也能出好的电影，受到认可的电影。然后坚定“供需”双方的信心，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还是那句话。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一份天时地利的机遇。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吃的。
但只要吃到，那么螃蟹的美味一定会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身上传递到越来越多的人那。
当大家都知道螃蟹的美味时，市场就形成了。
至于市场形成后，又会是什么德行那先不提。至少，得先有市场再说其他不是？
和田小鹏又就着动画片的前景，以及这个故事聊了一会儿。
最后，许鑫听着对方那句“许导，到时候有什么难点，我能再来找你么？”的询问，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在田小鹏眼中，这位天才把一颗定心丸，塞到了他口中。
皆大欢喜。
……
田小鹏的动作不慢，结束了和许鑫的聊天后就打算当天回燕京了。
他心里多了好多灵感，必须赶紧付诸于纸上。
怕晚了就忘了。
而送走他之后，许鑫在办公室里，摆弄着手机给王斯聪发了好长一段话，说明了一下这个项目的情况，算是完成了交接，让田小鹏不至于去魔都追光总部的时候，不至于大家都不清楚这个项目是怎么回事。
等搞定了这些工作后……嗯，愉快的摸鱼时间又开始了。
……
丝路电影节这次能请到谢飛导演当评审主席，许鑫其实挺惊讶的。
毕竟这位大导演已经神隐许久了，虽然仍然活跃在电影届，但老爷子大多都是以《监制》的身份登场，从2001年后，他就没再坐过导演的位置。
但神隐归神隐，江湖地位与成就摆在这。
他坐在头把交椅上，满天朝都找不出一个挑毛病的人。
19号晚上，评审团凑到一起吃饭。
别看许鑫多多少少算个干部，可这种场合，他是来的最早的。
不敢怠慢。
坐在小食堂的包厢里，他看着这次入围电影的诸多资料。
《烈日灼心》……
“嗯？”
许鑫一愣。
眨了眨眼，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仔细看了下……《无人区》，导演：宁皓，主演：徐争、黄勃……
这片子……放出来了？
他直接拿出了手机，给齐雷发了一条消息：
“我才发现，《无人区》入围主竞赛单元了？放出来了？”
齐雷暂时没回复。
带着疑惑，许鑫继续往下看：
《指尖太阳》……
一共13部作品入围。
许鑫正看着大概的故事梗概时，房门被敲响，推开。
他一抬头，就看到穿着黑色端庄长裙的梁冰凝出现在门口。
“……呀，就你自己？”
“对啊。”
许鑫点点头，倒是没起身，说道：
“时间还早，都没来呢……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听到这话，梁冰凝踩着“哒哒哒”的高跟鞋走了进来，一边反问：
“你又为什么来这么早？”
“因为我辈分小呗。”
她微微一笑：
“巧了不是，我也觉得我辈分小。”
“哈哈哈~”
许鑫笑着点点头：
“那咱俩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但心里怎么嘀咕的就不得而知了。
接着，梁冰凝带着一股香风，坐到了他旁边的座椅上。
大有今晚俩人今晚坐传菜口的意思。
接过了许鑫递来的茶杯，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后问道：
“这些电影你看了没？”
“没，明天一起看呗……话说《白日焰火》准备的咋样了？现在是什么进度？”
“大概11月份左右开拍。不过具体的角色都是谁，我还没问……”
一边说，她一边伸了个懒腰。
许鑫赶紧扭过了头。
“今年我也犯懒啦。就这么一部作品，拍完就算拉倒。话说我还没在东北待过冬天呢，听说那边可冷了……”
“你还得去陕北呢，别忘了。那些煤矿的取景刁导不是说去咱……我家么。”
“……”
他好悬说秃噜嘴的一句话，换来的是双方的沉默。
罕见的，梁冰凝的脸红了。
先是愕然，接着是尴尬，随后马上转成了不自然的一种……混合着羞愧、难为情的复杂情绪。
最后促成了这一抹红晕。
其实有些事情就是如此。
看透，不说透比较好。
奈何许鑫这话是真的没经过大脑思考，那个“咱”字就出来了。
不过……
“啪嗒。”
他点了一颗烟，把手里的资料推了过来：
“姐，《无人区》这部电影，有印象么？”
他也没辙了，这时候肯定得找个事情顺坡下驴，就只能用这个借口。
而梁冰凝在看了一眼他推过来的电影名单后，点点头：
“知道，不过……它能出现在这，是不是就代表着电影局那边……”
“应该是。”
许鑫应了一声：
“老实说，我对这电影还挺好奇的，想看看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明天可得好好瞧瞧。”
“那……”
梁冰凝脸上的红晕犹在。
但话语里却没任何发抖紧张或者害羞之类的意思：
“打个比方，如果它拍的很优秀，甚至比这些作品都要优秀，咱们怎么办？……我说假如啊，不是还有你的《烈日灼心》呢么。”
后面那半句吹捧与否暂且不提，听到这话的许鑫直接露出了苦恼的模样。
不过说实话，他的演技拙劣到一塌糊涂。
那种皱着眉头，盯着这份入围名单的苦恼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根本入不了行的演员的演技。
欲盖弥彰。
“那就看谢导怎么想了呗。咱们只负责投票，发表意见……哈，天塌了有个高的人顶着呢。”
“嗯嗯，也对。”
梁冰凝应了一声。
然后……
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俩人的心这会儿都不在《无人区》上。
许鑫倒是希望自己这会儿就在无人区。
最好是罗布泊，盐碱地，周围八百里不见人烟最好。
但凡有个人脑袋他都能急！
不过好在这会儿救星来了。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
许鑫一把抓起了电话，看到来电人后，直接说道：
“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直接接通：
“喂！”
“……”
梁冰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这份资料。
一言不发。
只是端起了水杯。
不行，得降降温。
……
“《无人区》确实放出来了，你不用担心。就正常评定就好，我以为你早知道这事情了呢。不过……那片子我已经看完了，删减的地方挺多的。不过和其他片子比起来，它其实没什么竞争优势。这次的评审主席是谢导，他来负责拿捏，你投票就行。”
这是齐雷给出的答复。
意外的很简单。
许鑫的心里也算有了底了。
而俩人正聊的时候，他就瞧见了陈珂辛的身影。
率先扬手打了个招呼后，又指了指自己的电话。
面带笑容的陈珂辛点点头表示理解，走到了门口后，指了下里面，才推门走了进去。
而许鑫这边和齐雷挂断了电话后，他也没急着进去，又点了一颗烟。
在走廊里抽的功夫，他就瞅见了赵晓丁。
“赵导。”
“哈哈，小许。”
俩人并不生分，赵晓丁也是个烟筒，许鑫递过去了烟后，他就问了一嘴谁在里面呢。见大家都还没来齐后，就跟许鑫在这抽烟、聊天。
随着时间的临近，包括黎晓田、溪美娟这些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溪美娟是《山楂树》里，刘一菲饰演的静秋的母亲，和许鑫也合作过。同时对方作为魔都那边殿堂级的话剧演员，资历自然也不用多提。
可以说，今年的主竞赛单元的评审含金量不比去年差上分毫。
而陆陆续续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之后，许鑫和赵晓丁才走了进去。
前脚进屋，都没过一分钟，穿着一件黑色T恤的贾章柯和谟言也一起到了。
至此，8个评审全部到位。
就差谢飛了。
大家也不生分，各自聊着天。
事关电影，每个人似乎都有着聊不完的话题，气氛很是轻松。
一直聊到了距离约定时间的6点半差一分钟，门再次被推开。
众人都站了起来，迎接这位天朝第四代导演的领军人物，导演届的传奇导演-——谢飛。
老爷子今年70整，但精神头是一点都不差。
头发打理的井井有条，走路虽然有些驼背，但那股气场拿捏的死死的。
见众人都起身迎接，他笑着压了压手：
“坐、都坐，别那么客气。今天我特地不让其他人来，就咱们九个人坐一起吃吃饭饭聊聊天，就是想着拉近一下感情，外面那套东西就不要拿进来了。”
他笑呵呵的说话时，选择了传菜口座位的许鑫还说要过来搀他一把。
但刚动弹，就听到了这句话，立刻就止住了脚步。
谢飛看了他一眼，依旧用那种笑呵呵的语气说道：
“小许今天坐传菜口啊？那可要委屈你喽。”
“没事，不委屈不委屈，应该的。”
这时，许鑫再次上前，才把他搀扶住。
“嗯……大家都坐吧。”
被许鑫搀着，谢飛说着，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主座上面。
然后对后面跟进来的服务员说道：
“小同志，上菜吧，不用那么多，便饭就好。你把菜一起上来……酒……也拿一些。然后添水倒茶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就好。”
话音落，又看向了众人：
“今天就咱们大家伙说说话，聊聊天。可以吧？”
他都开口了，别人自然点头答应。
而服务员下去之后，谢飛便直接说道：
“吃饭之前，得先和大家说个情况。姑且……算是咱们这群人的宗旨吧。那就是延续第一届电影节的理念。我们的一切观点根据电影出发，力求，为观众、同行、乃至台前幕后辛勤工作的电影工作者们，颁发出第二届能令人信服、公平公正、遵循艺术规律的奖项来。这就是我想对大家说的。”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点点头。
第一届丝路电影节的气质什么样，他们心中都有数。
确实。
无论怎样，不能辱没了这份光荣。
天朝确实需要丝绸之路这样专注于本土电影，专注于艺术发展、创新的电影节。
无数电影人也需要这样一个电影节。
或者说，只要能坚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那么总有一天，人们会以能够夺得丝路电影节的头衔为荣。
每一届的评审，都是承上启下的作用。
是责任，同样是荣耀。
决计……不能丢人！
867.后生可畏
“你真说漏嘴了？”
妻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充满了无语的情绪。
许鑫无奈的应了一声：
“嗯。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我还反应过来了，赶紧掩盖了一下。但……冰冰姐脸红了。”
“……”
杨蜜那边确确实实无语了。
但这种事情吧……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纯粹是一句失言而已。
更何况还是事实。
于是安慰道：
“好啦好啦，心照不宣就行，也别计较那么多了。喝了多少？”
“还行，半斤，基本没什么感觉。”
“聊的呢？”
“聊的也挺愉快的，谢导挺和气一个人，那种场合我也没显摆什么，老老实实当个小字辈就完了。按照一天三部电影，加上一些出现观点争议的重复观看，我估计最迟一个星期，怎么也都结束了。到时候我就回去。”
“嗯。好~那就早点休息吧~”
“替我亲亲孩子。”
“知道啦~”
电话挂断，许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时候也差不多了，睡觉！
明天开始工作！
……
20号上午一早，8点半，许鑫准时踩着点到了放映厅里。
却发现这次有人比他到的还早。
陈珂辛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份文稿在看。
听到了动静，他抬头，刚好和许鑫的眼睛对上了。
“陈导。”
“哈哈，鑫仔！”
要亲昵许多的称呼从他嘴里喊出口。
许鑫点点头，走了过来：
“怎么来这么早？”
“昨天才从香江过来，这些天一直忙电影的事情，本身就没休息好。加上长途跋涉，饭局结束后一觉睡的又熟又久，就早些过来了。”
说话的功夫，许鑫坐到了他旁边。
而陈珂辛则直接把手里那份资料递了过来。
“这是……”
“做的《合伙人》的一些后期报表，我刚让人打印出来。”
“那电影的后期在香江制作呢？”
“对。”
“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完？”
“估计得明年了。”
“好吧。”
许鑫有些遗憾的点点头。
《合伙人》的选角，是陈珂辛自己来的。选的是黄小明、邓朝、佟大维三个人。
虽然这片子是西北圈的投资，但却走的是港圈的路线。名呢，不正，也不顺。但陈珂辛却觉得邓朝很适合孟晓骏这个角色，邀请出演。对方就答应了。而佟大维本身也是沪圈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唯独黄小明……
自从杨颍和他在一起，并且替他背了一个锅后……兴许真的是因为独立自己做了工作室的缘故，他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暧昧了起来。
说穿了，这俩人互相“暧昧”，京圈和西北圈那条泾渭分明的线在俩人这都开始模糊了。
他来演《合伙人》，杨颍就去演《太极1：从零开始》，这片子就是华义投的。
确实挺离谱。
但却是许鑫乐于见到的情景。
双赢嘛。
杨颍一部《宫锁心玉》之后的人气在那摆着，西北圈“雪藏”她，华义就出来捞她。
许鑫也不知道等明年的三年之约已满后，工作室股权解冻时，华义会不会来掺和一脚。毕竟这种事情无论从恶心西北圈，以及扶持一朵大花出来的收益上面看，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两边都有利，亦都有所图。
平衡就这么出现了。
而如果可以，许鑫倒希望《合伙人》这片子能给师兄的事业再添一把火，毕竟火烧的越旺，对云图而言就越好。
只是可惜，这电影进度确实有些慢，今年怕是上不来了。
但也没什么办法，一个电影项目正常孵化时间是一年，但两年三年的项目也有不少。看导演的风格以及细腻程度。
而这方面，陈珂辛显然有着自己的追求。
俩人就着《合伙人》的事情又聊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人都到了。
谢飛依旧是卡着9点这个时间点到的。
似乎“准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而他到了之后，工作人员便放映起了第一部电影。
而两个小时之后……
随着电影播放的结束，许鑫忽然摇了摇头。
他终于知道，宁皓这片子到底为什么会被毙了。
全员恶人……一点正面形象都没有。
那还有个好？
说白了，警察无能，黑帮猖獗，偷猎盗猎频繁，还有律师帮着打掩护……
黑店、卖春、杀人越货……
再加上那个敏感的拍摄地……
许鑫估摸这电影能放出来，宁皓就该烧高香了。
至于得奖……
说老实话，除了余侽值得一个奖项外，其他的角色在他这边都稍显平庸。他们的特点太鲜明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显得平庸。
因为那不是角色自己创造的，而是导演给赋予的。
宁皓在这部片子里用力过猛，添加了太多太多本不该属于这部电影的想法。
人设，是他给的，而不是角色自己立起来的。
太匠气。
不过考虑到这片子是09年拍的，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了。
微微眯起了眼睛，把这两个小时的电影那些值得被记忆的，或者不满意的地方全都从记忆里挖掘出来后，全部思索了一番，他拿起了手边的考核本。
片名：《无人区》
【奖项推荐】
【最佳影片奖】、【是】、【否】
【最佳导演奖】、【是】、【否】
【最佳男演员】……
其他选项全部选择了否，唯独【最佳女演员】上面，他选择了“是”的选项。
而其他人也和许鑫的动作差不多。
每个人都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唯独没有人去交流什么。
这才第一轮。
第一轮，是最不需要讨论的。
入围的电影是从大众评审那边推荐上来，但到了主竞赛单元的评审团面前，这些被前人翻阅了许多遍的电影都是新的。
大家只需要给出自己的最直观评价就可以了。
这评价，也是给自己的参考，而不是最终的投票。
而在最后的评语上面，许鑫写到：
“用力过猛，导演添加了太过于浓烈的个人想法。导致整个剧本的故事失去了以往的风格，满是匠气。人设没有立起来。唯一的亮点在余侽饰演的娇娇身上。这是本片最饱满，匠气最少，也是最扎实的一个角色。”
这是他对《无人区》的大概评价。
而他写完后，包括旁边的陈珂辛，左手边的梁冰凝他们也大多写完了。
许鑫抬头的时候，梁冰凝还在抻头往他这边看。
冰冰姐想看？
那就看呗。
他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本子递了过去。
而梁冰凝也很自然的和他交换了一下。
许鑫这才发现，整体的评价，俩人高度一致。
其他的方面都选了否，同样留下了余侽。
而她的批语是：
“【娇娇】是这部片子里面唯一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黄勃的死乍一看是黑色幽默，但实际上却像是刻意而为。甚至从哑巴儿子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徐争饰演的潘律师皮囊之下的空洞也非常刻意，最后的转折心路历程同样不饱满。-——整部电影的观感不适，无法让人信服。黑色幽默……幽默没了，只剩下黑色。”
看完批语，他抬头，发现梁冰凝又在看着他。
俩人相视一笑。
嗯。
英雄所见略同。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谢飛说道：
“下一部电影是小许的？”
放映的工作人员赶紧点头：
“是的，谢导，是许导的《烈日灼心》。”
“……各位，你们饿不饿？”
谢飛一开口，大家就都明白了什么意思。
不过……
这会儿都11点出头了。
许鑫想了想，说道：
“谢导，我那部电影算上片头片尾，一共是两个小时20分钟。要不咱们还是下午看吧？”
一听这话，谢飛想了想，点头说道：
“也好，就下午吧。大家记得中午多吃一些，下午2点开始，和第三部电影《飞越老人院》加在一起，可是要4个小时呢。可别到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
坦白地讲，老爷子这笑话并不好笑。
但谁然给人家辈分高呢。
一众人陪着笑点头。
上午的审核暂时结束。
而等下午1点多还差几分钟2点时，谢飛再一次踩着点走进了放映厅。
这次，老爷子那一头银发稍显凌乱。
看样子是刚午休睡醒。
而就在工作人员想要询问电影要不要开始放映的时候，还没落座的谢飛忽然对许鑫问道：
“小许。你自己给你自己这部电影打几分？”
许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道：
“谢导，这部电影，是迄今为止，我觉得我拍出来的最好的电影。不过……这部电影我不会发表太多意见。”
他这话大家都理解什么意思。
毕竟是评委拍的电影，肯定是要避嫌的。
谢飛点点头：
“好，可以。那开始吧~”
屏幕一暗，播放器上面，一刀未剪就直接拿到了龙标的电影开始播放。
所有人都看的很认真。
甚至可以说是目不转睛。
别的不提，光是“许鑫”这个名字，本身就在这两年代表着一种……很另类的统治地位。
票房高，能拿奖。
偏偏，还很年轻。
“天才”的名头都被人叫烂了。
而这位导演每次带来的新作，都会让人……尤其是圈内人有种“他怎么又进步了”的既视感。
现在，这又是一部新作，而且在电影节之前就已经被确定为了开幕影片。
这种含金量……不言而喻。
而现在，所有人，包括谢飛在内，他们都很迫切的想要看看，看看小许这部电影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然后……
2个多小时后。
放映厅里如同死寂一般沉默。
梁冰凝飞快眨着眼，忽然出声对放映员说道：
“把电影倒回开头那段黑白追逐戏一下。”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一个剧情漏洞，亦或者是忽略掉了一些事情。
而听到他的话，放映员直接把电影倒了回去。
印象中再次传来了奔跑与喘息声。
随着镜头的一阵阵摇晃，几秒之后“噗通”一声，有重物落水的动静响起。
“这就是那个真凶？”
听到她的话，许鑫点点头：
“对。”
梁冰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这伏笔埋的也太漫不经心了吧？”
许鑫嘿嘿一笑，打趣了一句：
“没准就能让观众来个二刷呢。又多挣了一份票房~”
他这自然是玩笑话。
可同样的……所有人却实打实的承认，这片子……真的是一点都不虚。
没有半分虚头巴脑。
一切该具备的要素，简直齐全。
无论是导演的，还是演员的，甚至是剧本……
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
哪怕这会儿电影已经放映结束了，可所有人心头仍然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连他们这些专业电影人都是如此，由此可以预见，当电影出现在大荧幕上，出现在所有观众面前时……
又会是怎样一种震撼！
而因为许鑫之前就已经说他这部电影不会打分，也不会参与评选的避嫌之语，这会儿大家沉默，他自然也不会说话。
只看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开始认认真真的打分、写批语。
等了一小会儿，梁冰凝把自己的评审本递到了他面前。
许鑫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后，接了过来。
结果和上午的《无人区》完全是两个极端。
《无人区》是除了“最佳女演员”外，都选了否。
而这部电影则是除了“最佳女演员”外，全都选了是。
不管是导演，编剧，演员，全都得到了认可。
批语：
“刘知诗在这部电影里，我给85分。而85分的表现，却是这部片子里最差的那一个。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
言语简短。
甚至有些“针对”诗诗。
但……
看着“无话可说”这四个字。
许鑫知道，这是眼前这位东京影后，对于这部片子，最高的赞美。
把本子递还给了冰冰姐，他玩笑一般冲对方抱了个拳。
然后便听到了一声叹息：
“唉……”
谢飛叹息着，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喃喃说道：
“这可能是我近十年来，印象最深刻的一部国产电影了。”
说着，他扭了下头。
目光落在了许鑫的脸上。
许鑫以为他还有话对自己说，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了聆听的模样。
可这位第四代的导演却未发一言。
只是看着眼前那张青春洋溢的脸。
是那么的年轻。
用比较老年间的形容词，这娃生的是唇红齿白。
好个俊俏后生。
而在这个后生身上，谢飛满心，就只剩下了一个感慨。
“后生可畏。”
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