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他惯我惯得有点过分了
还离着一截路,乘着龙辇而来的温骁就看见她在椒房殿外又蹦又跳,一头长发散下,没有满头珠翠,干净的过分。
活泼乱跳,难得精神好动,不像平时,装柔弱装可怜,让人生怕累着她。
微微抬手,王淳立刻让抬轿的人都停下,安安静静的侯在旁边。
椒房殿前,在台阶上休息的林湘挣扎着起来,气喘吁吁的追着她:“娘娘,你这样转圈跑是不会瘦的的。”
“那你叫上阿南,我们去蹴鞠。”
“不行,娘娘你怎么能去蹴鞠呢?你得端庄,要是让皇上看见你带着藤球上蹿下跳的,你就白演了。”
白演了?
温骁忍俊不禁,这话说得还真是一点也不怕隔墙有耳,若是让太后听见,估计又要跑来自己跟前告状了。
她一会儿倒着走两步,一会儿转圈走两步,活力四射的样子,让温骁心情大好。
终于,她累了,停下插会儿腰。
“娘娘。”林湘立马把她的手拉下来,盯着她站好。
王淳得了准许,这才高唱:“皇上驾到。”
一声呼喊,姜容鹤迅速转过来,看见往这边过来的龙辇,忙问林湘:“刚来的对吧?没看见对吧?”
“应该没有,应该没有。”林湘急忙给她整理衣衫。
温骁若无其事的下轿,她立马蹦跶过来:“皇上。”
“满头大汗,你做什么了?”温骁替她擦擦。
她红着脸,娇羞的不行:“妾身在跳舞呢。”
“跳舞?”他笑了:“跳的什么舞?跳给朕看看。”
她笑意僵了一下:你这人真是好不识趣,我瞎编的话都接。
“可是妾身累了。”她窝在温骁怀里,抠他衣襟上的刺绣:“改日妾身再请皇上指点?”
他摇头拒绝:“今晚吧,朕今晚指教你。”
“...哦。”好烦,嫁人后就没跳过了,她还得回忆回忆,这不是为难她嘛。
她不乐意,温骁假装看不见,牵着她进殿:“朕来这里小眠,午后还有政事要与大臣们商议呢。”
姜容鹤不吭声,政务可不是她一个后妃可以插嘴的,而且温骁早就说过,后宫不得干政,她有这个自觉。
伺候他躺下,被他拉着手问:“今日请安,母后可为难你了?”
“请安?”姜容鹤咬唇,可怜巴巴的说:“妾身太累了,不曾去请安,皇上恕罪。”
温骁笑了笑:“无事,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就不去,去不去母后都会好好的,没必要过去找不痛快。”
“嗯。”她趴在温骁怀里,心里欢呼雀跃的不行。
等他睡了个午觉离开,姜容鹤才问林湘:“我觉得皇上对我宠爱的有点过分了。”
“是挺过分的,娘娘现在才发现吗?”林湘一脸不可置信。
她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前活的朝不保夕,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自然是被他怎么宠着惯着都感激不尽,现在日子安稳了,我觉得他惯我惯得有点过分了。”
“娘娘是不是感觉骑虎难下?”林湘挺担心她的。
姜容鹤摇摇头:“我这不是骑虎,是骑龙。”
第47章:见不得别人好的大姑子
“娘娘!”林湘一把捂住她的嘴,惊慌的压低声音:“这话不可能胡说。”
姜容鹤明白自己大不敬了,急忙点点头,举手保证自己不会乱说,林湘这才把手放下。
“奴婢去拿琵琶。”林湘有些心累,招呼福双和金乐进来伺候姜容鹤更衣。
等一切准备好,林湘怀里的琵琶一挑弦,姜容鹤也就跳起来了。
不管多久没跳,刻进骨子里的记忆都让她忘记不了,毕竟当年为了学跳舞,她挨了不少打。
椒房殿的人都偷懒停下来瞧,就连陈嬷嬷也过来看着。
林湘起初弹得生疏,但慢慢地就找回感觉了,一双手在弦子上翻云覆雨的拨弄,姜容鹤跳的也越发熟稔,裙袂飞扬,长袖舞动。
不远处,一顶小轿停住,瞧着这边又是琵琶又是跳舞,轿中的温锦兰面色冷漠。
“这个姜氏好歹也是前朝以端庄美貌选进宫里的,怎么会如此妖孽?”
身边的嬷嬷摇头不知,可是又不敢不答,只能说道:“听闻姜氏被殇太子厌弃至极,打骂虐待是常事,惺惺作态之人,想必曾经的端庄也只是表面功夫。”
“是吗?”温锦兰嘴角一扯:“大概荒唐如殇太子,都见不得她这副矫揉造作的妖媚样儿。”
可偏偏皇上喜欢的不得了。
温锦兰想起温骁就来气,明知她与马家不和,他还封了马卫林做肃阳侯,如今马卫林的夫人,不仅有嫡出的儿子傍身,还成了人人巴结的侯夫人。
想到这些,温锦兰心里就钻心的悔恨。
再看了一眼椒房殿的人,她愤愤离去。
回到长信宫,太后正捻着佛珠烧香,见她阴沉着脸进来,先瞥了一眼,故意沉默了一下才问:“不是出去散心吗,怎么还憋了一肚子火气回来?”
“女儿路过椒房殿,见了姜氏那矫情的模样就恶心。”温锦兰寻了个借口,并不想说实话。
她才不想让旁人知道她后悔与马卫林和离了。
若是不和离,如今英武功高年轻有为的侯爷,便是她用作炫耀的夫君了,哪里会让旁人得了这份好处?
“姜氏矫情不了多久了。”太后气定神闲:“哀家看中了几位功臣之女,端午宴就给她们机会入宫。”
温锦兰坐在一旁看着佛龛里的神像:“皇上会听母后的吗?”
“他总不能当众驳了那些功臣的脸面吧。”太后信心满满:“等着吧,他不是喜欢柔弱可怜的嘛,我挑的这几个,个顶个的娇小姐,又比姜氏年轻,等入了宫,皇上必定不会再看姜氏半眼。”
傍晚,姜容鹤特意备好温骁想吃的野菜窝头等着他,王淳却派了小太监过来回话。
“娘娘,皇上还在安政殿议事,不能过来了,嘱咐娘娘早些用膳休息。”
“皇上政务繁忙,可要早些休息才是。”姜容鹤站在桌边,忙吩咐金乐:“厨房的燕窝可炖好了,拿出来吧,劳烦小公公捎过去。”
小太监笑道:“王公公说,皇上念着娘娘做的窝头,其他的不打紧,定要带些这东西过去。”
第48章:看着你们作妖我不出声
“哦,快,装起来。”
陈嬷嬷已经取了食盒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桌上的野菜窝头装进去,又贴上封条才交给小太监,等金乐把燕窝拿出来,小太监才提着东西离开。
安政殿,烛光跳动,大臣们或坐或站,都看着挂起来的地图。
他们中间的长桌上,堆满了奏疏和写写画画的稿纸。
温骁坐在桌子顶端,靠着椅背,扶着下巴,目光紧紧盯着地图:“区区余孽,胆识不小。”
“皇上,殇太子活着,这些人便不会死心,总觉得有东山再起之日,依臣看,不如杀了他,也好让那些人死心。”
马卫林摇头反驳:“死人比活人好利用的多,就算是真的杀了他,届时若有人捏造什么他早已经秘密潜逃了的借口,也能糊弄人。”
“这...”其他人为难了。
王淳提着食盒进来,仔细验过之后,放在温骁面前,温骁拿起一个窝头,掰了一块吃起来:“粮政实行的如何了?”
“回皇上,已经传令各地。”
“尽快将商税粮税的条例拟好呈给朕过目。”他认真品尝着窝头的味道:“另外,重查前朝重案,若有申冤者,皆要重查。”
司徒立马把手边的奏疏呈给他:“皇上,这是拟定的商税条例,请皇上过目。”
他立刻放下窝头,拿起奏疏认真阅览,只是瞧着瞧着,眉头便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商税九成,过重了。”
“皇上,经商者不事农耕,若商税过轻,只怕会让百姓误以为朝廷鼓励从商,对农耕不利。”
“即便如此,商税也过重了。”温骁放下奏疏:“商人重利不宜农耕,但无商人不可,再议。”
他把奏疏驳了回去,司徒也不敢再说什么。
又看了几封奏疏,夜色已深,大臣们就在安政殿旁边的屋子歇下,温骁则继续看奏疏,一封封看过去,面色凝重阴沉。
到了端午宴这一日,温骁按例来给太后请安,温邵与温锦兰也都在。
太后十分高兴:“如今国泰民安,哀家十分欣慰啊,只是...”她欲言又止,慈爱的目光落在温邵身上,满是心疼:“侯府住的还习惯吧。”
“习惯,母后放心就是,只是不能时时入宫给母后请安,儿臣...”温邵一脸无奈痛色。
太后也愁苦起来:“你是侯爷,又不是王爷,不能随意入宫,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他们俩一唱一和,温骁就安静听着,并不插嘴。
“太后。”善桐进来:“婕容来请安。”
一听姜容鹤来了,太后的脸瞬间就黑了。
姜容鹤缓缓进来:“妾身给太后请安。”
“嗯。”太后的心情很不好:“听皇上说,今日殇太子也要出席,你只怕也不方便,还是回宫待着的好。”
姜容鹤满是诧异,温骁已经开口了:“有何不方便?到是母后,年纪大了,怕是不喜欢热闹场合,若是嫌吵,便在长信宫歇息,让大姐和邵儿陪伴,省的母后平日见不着,过度思念。”
太后被怼的噎住了:“哀家也不是这个意思。”
第49章:你只能朕亲自教导
“儿臣只是觉得母后喜欢清静,并无其他意思。”温骁微微含笑,把手递给姜容鹤:“今日这身打扮极美,朕很喜欢。”
姜容鹤娇羞的笑了笑,乖乖站在温骁身边,心里却满是疑惑。
刚刚在说什么?为什么气氛这么古怪?
“皇兄,母后并没有其他意思。”温邵帮着解释:“母后只是习惯了日日见到臣弟。”
温骁直接没搭理他,牵着姜容鹤的手起身:“儿臣还有政务处置,先告辞了。”
他拉着姜容鹤一块离开,把太后气的牙根痒痒,一口气憋到极致,就抽泣起来:“看见了吧,不是自己养大的就是不亲,我白白生他一场,他就是这么孝敬我的。”
被温骁无视了的温邵一言不发,只是阴沉的脸色表明,他对温骁的态度十分介意。
“母后。”温锦兰轻声哀叹:“皇上哪里是不孝,只是相对于美人而言,母后显得不是那么重要罢了。”
这话更像是一根针,直接刺进了太后心里,心头的气到是消了,只是对姜容鹤又多了几分不顺眼。
长信宫外,与温骁一块走着,姜容鹤故意拽着他的手摇来摇去:“皇上是特意在长信宫等着妾身的吗?”
不然她故意去的那么晚,忙碌的温骁怎么还会坐在那听太后啰嗦?
“嗯。”他步履稳健,顺着她摇来晃去的小动作:“朕若不在,母后必定会为难你。”
姜容鹤心里偷偷乐,嘴上却说:“妾身聆听太后教诲也是应该的。”
“她能教你什么?教你编排是非?教你位高者不自尊,身为太后却总和后妃较劲?”温骁在她鼻尖一挂:“你如今就极好,即便要教你什么,也该朕亲自动手。”
姜容鹤低眉含笑,一脸乖巧模样。
“政务繁多,朕还得去御书房批阅奏疏,你若无事,就去给朕研磨吧。”他牵着姜容鹤一块登上龙辇,将她揽在怀里,一块往御书房去。
御书房里都是奏章,进殿便是一股墨香,姜容鹤睁大了眼睛四处看了看,瞧着那满满一架子的书就头疼。
“皇上,这是司空大人送来的奏疏。”王淳忙把刚收到的折子放在桌上。
温骁坐下,拿起朱笔看向姜容鹤,姜容鹤赶忙往砚台滴了几滴水,拿起墨石研磨起来。
朱红色的墨汁里还掺了金粉,一笔一划的写在奏疏上,每一个字都让人有压迫感。
温骁批复的很认真,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神色缓和,奏疏从左手边换到右手边,眼看着快批复完了,王淳又抱来一摞。
“这么多啊。”姜容鹤忍不住出声。
温骁笑了笑:“累了就去旁边坐一会儿吧。”
“臣妾不累。”
“那就给朕捏捏肩。”他提要求到是一点也不见外。
姜容鹤撇撇嘴,还不如说累了呢。
走到他身后,把手搭在他肩上,顺势就趴在了他肩上。
“别闹。”他把批好的奏疏放在一旁:“批复完,我们就去长乐宫。”
姜容鹤这才装模作样的给他捏肩。
过了许久,王淳进来提醒:“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第50章:肆无忌惮的偏袒与维护
“走吧。”温骁这才把笔放下,带着姜容鹤一块去往长乐宫。
百官命妇都已经到了,太后也来了,带着温锦兰和温邵,脸色依旧不悦。
“参见皇上。”
众人行礼,乌泱泱的人群里,姜容鹤本能的感受到了一道危险的目光,她抬眼看去,与梁笙阴鸷冷漠的目光对上,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几乎刻进骨子里的恐惧,她克服不了。
温骁脚步微微放慢,抬手把她揽在怀里,温暖的怀抱直接隔绝梁笙的目光,姜容鹤紧紧握着他的手,跟着他一块在主位落座。
“皇上。”太后有些不满:“嫔妃的席面在下面。”
温骁摁住要起身的姜容鹤,十分坦然:“儿臣喜欢与婕容同座,众卿平身吧。”
百官命妇忙谢恩,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上百道目光也将姜容鹤打量的清清楚楚。
精致的发髻妆容,华丽的衣裙,无可挑剔的容貌,端庄中带着柔弱的气质,无论哪一样,都让人移不开眼。
这反倒让许多人不解的看向了座下的殇太子梁笙,这样的一个美人,他是怎么做到厌恶痛恨的?
座下的梁笙也在反思这个问题。
他记忆里的姜容鹤,脾气执拗,不懂屈服,整日战战兢兢缩手缩脚上不得台面,却死活不愿意屈服于他,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纵使有几分美貌,眼睛里也总是带着仇恨与厌恶,那是挑衅的模样。
哪像如今,容光焕发,虽怯弱却让人无比怜惜。
“今日端午,也是朕登基后的第一个佳节,入袂轻风不破尘,玉簪犀璧醉佳辰,同乐。”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都端起酒杯:“皇上万岁,千秋万代。”
“殇太子。”温骁把玩着酒杯,眼皮微抬,看着梁笙:“在府邸住的可还习惯?”
被他关心了,梁笙才把目光从姜容鹤身上移开:“皇上关照非常,哪敢不习惯?”
他针锋相对,长乐宫的气氛顿时一紧,梁笙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但温骁并不生气,把酒杯放下:“你昔日沉溺于酒色,痨病鬼一样半条命都没了,如今精神头不错,可见朕对你关照的极好。”
“我昔日的教训,皇上可要引以为鉴才是。”梁笙意有所指。
温骁看向姜容鹤,握住她的手:“朕以为,将过错推给女人最为不耻,实为小人行径。”
“皇上。”姜容鹤深受感动。
温骁的偏袒与维护,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皇上所言极是。”座下的马卫林扬声说道:“只有最无用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犯的错都推到女人身上,殇太子,你自己好酒色不自省,反倒内涵她人,这可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马卫林一出声,温锦兰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姜容鹤也看了过去。
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挺拔英气,浑身上下都是藏不住狼性,张扬又有点憨直,在他身边,坐着一个笑盈盈的妇人,虽不惊艳,却面善可亲,崇拜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如同仰望英雄一般。
第51章:给她选秀
姜容鹤好奇的看了一眼温锦兰,见她咬着牙,心里竟然有点幸灾乐祸。
虽说她没看出来温锦兰哪里多愁善感,可是善妒任性却是看了个清楚。
“殇太子还是要以身体为重。”温骁端起已经斟满酒的杯子:“仔细看着朕与大梁百官,是如何励精图治,兴邦富国的。”
这番话说得大臣们自豪不已,无不端起酒杯齐声道:“臣等愿为皇上,为大梁鞠躬尽瘁。”
君臣齐心的场面,让梁笙脸色阴沉,他干脆看向了姜容鹤,扬声道:“姜氏,你可要好好伺候新帝才是,新帝治国劳累,总得有温柔乡放松才是。”
这话着实把人恶心到了,温骁脸色难看下来,姜容鹤立马说道:“妾身区区女子,依仗皇上才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若能让皇上于劳累中暂的清闲,便是妾身的造化。
何况妾身少年时就仰慕皇上,只可惜造化弄人,幸得老天垂怜,能让妾身再遇皇上,能得皇上疼爱,先前的罪便是再受千次万次,妾身也心甘情愿。”
她张口就给了梁笙一个难堪,让他一直引以为傲,以为温骁中计的骄傲碎成一地。
“如此说来,殇太子是做了好人呢。”马卫林又开始膈应梁笙了:“难得呀,皇上与娘娘琴瑟和鸣,作为臣子,必须替皇上敬殇太子一杯致谢才是。”
大臣们哄堂大笑,温骁则是认真看着姜容鹤,他可不认为她是想起了什么,但即便她怼梁笙的话是瞎编的,他听着也开心。
梁笙气的腮帮子发抖,瞧着姜容鹤,越发觉得她那张媚人的脸惹人生厌。
他真的太厌恶敢反抗自己的人了。
“有朕在,便不会再让你受任何苦楚。”温骁握住姜容鹤的手,语气万分认真。
姜容鹤颔首一笑,看向梁笙时,满脸得意。
气不死你,渣渣。
“皇上。”太后对他们明嘲暗讽的舌战一点也不感兴趣,只一心记挂着自己安排的好戏:“虽说你父亲过世未满三年,但后宫着实空虚了一些,如今你登基称帝,也该考虑皇嗣才是。”
众目睽睽之下,温骁并没有忙着配合她母慈子孝,反到是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把玩了酒杯一圈,才堪堪开口:“那母后的意思是?”
脸上早就挂不住的太后,慈爱的模样已然不稳:“你虽介怀大动干戈的选秀,但诸位大臣家里不乏名门闺秀,哀家瞧着,到是喜欢。”
“母后说的极是,的确该选一些新人入宫。”温骁兴致勃勃,目光总算是往在场的名门闺秀身上扫去:“这样,此事就劳烦母后了。”
他这般大方且配合,太后喜出望外,只是还未笑出来,他就继续说道:“恐母后劳累,婕容也跟着一起选吧。”
“妾身?”被委以重任,姜容鹤有些惊讶:“妾身...”
温骁笑看着她:“毕竟是今后一块相处的姐妹,总得与你合得来才是。”
啊这...
姜容鹤有点慌了:“皇上喜欢才重要。”
又不是给她选,和她合得来有啥用?
第52章:朕听话吧
“哼!”太后气呼呼一哼:“皇上,小小婕容,只怕无权干涉后宫选秀。”
温骁看向她:“那母后觉得什么位份可以干涉?正二品?还是正一品?”
正一品,便是皇后了。
太后脸色大变,姜容鹤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气氛一时尴尬,百官也无人站出来替太后说一句,一个个无动于衷,仿佛永远都不敢反驳温骁半句。
“皇上。”温锦兰只得自己开口打圆场:“不如瞧瞧这些闺秀的才艺?”
温骁把酒杯推向姜容鹤,语气平淡:“闺阁千金,矜持自重,能来宴席之上抛头露面,已是朕这个皇帝唐突了,若是大姐有个女儿,是否愿意让她当众取乐?”
这话说得温锦兰顿时脸色大变,难看至极,到是官眷们看着温骁的目光,无不敬服起来。
位高者能如此体谅下属臣民,实属不易。
“皇上。”姜容鹤轻轻压住酒杯:“不可贪杯。”
礼貌规劝,爱听不听,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
温骁笑了笑:“好。”随即,他看向座下百官:“难得遇此佳节,众卿也该与家人同乐才是,切勿贪杯,等下宴散,陪着妻女到街上走走,也是美事。”
皇帝亲自发话,大臣们无敢不尊。
很快,桌上的酒水撤下,换上了清香的茶水。
“朕听话吧。”他笑盈盈的问,满眼明亮,等着夸奖一般。
姜容鹤含笑点头:“妾身受宠若惊。”
我也不敢夸你,就这么客套吧,总是没错的。
“习惯了,就不惊了。”他这才提起筷子,吃了一口桌上的菜肴。
“皇上,闺秀不宜取乐,那人妇呢?”梁笙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真是要恶心死了。
温骁看向姜容鹤时那满是宠溺的眼神,体贴维护官眷的贤明,提醒百官不可贪杯的博爱。
无一不将他碾压。
只是被温骁冷眼看过来时,再多的恶心,他都只能咽下去,然后扯起嘴角,露出难看的笑意:“姜氏取乐的本事只多不少呢。”
“梁笙。”温骁直呼其名,低沉下去的声音已然暴怒:“你提她姓名,让朕觉得肮脏,来人,掌嘴。”
宴席的气氛徒然一紧,禁军进来按住梁笙的肩膀,一人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记耳光,清脆响亮的声音,让人心头发震。
“皇上。”姜容鹤拉住温骁,梁笙嘴贱几句也没事,她虽不懂政事,但这般掌掴前朝太子,到底会让人非议。
梁笙嘴角流血,禁军松手,他就差点趴在了桌上。
百官鸦雀无声,就连一旁的太后也惊白了脸。
“朕以为,女子需得敬重,以女子取乐,极为不耻。”温骁微微低着头,满脸温怒,已是极力隐忍:“你一个酒色之徒,在位时草菅人命荒淫无道,如今还敢辱没我大梁女子,不可饶恕。”
这番话说得姜容鹤深感配合,明明只是为她一个人出气,结果话一说,便是为所有女子主持公道。
果然,马卫林的夫人起身见礼:“皇上圣明。”
有她牵头,其他官眷更是按捺不住的起身,齐齐见礼。
第52章:哄男人开心可真不容易
姜容鹤也站起来,屈膝见礼。
这一手出气加笼络人心,真是厉害。
“拖下去。”温骁依旧生气,只扇梁笙两巴掌,并不让他觉得解气。
梁笙被当众拖了下去,王淳见状,急忙示意门前的太监传歌舞,凝滞的气氛稍稍缓解,但温骁仍旧脸色阴沉。
“皇上。”姜容鹤把手轻轻盖在温骁心口:“等下陪妾身去城楼瞧一瞧烟火可好?听闻端午佳节,民间十分热闹。”
温骁握住她的手,长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看向她时目光柔和:“好。”
“不要为那个渣渣动怒。”姜容鹤面色认真:“不值得。”
温骁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在歌舞的掩盖下,说道:“朕很想杀他,但现在不是时候。”
“妾身明白,若时候到了,只求皇上能让妾身亲自动手。”直接剐了那个渣,都不足以替那些明媚活泼的小丫鬟报仇。
温骁点点头,姜容鹤调皮的凑近他,娇气埋怨:“皇上骗人,那日明明说了会看妾身跳舞的,都没来,妾身辛苦温习了好久呢。”
“你喜欢跳舞吗?”温骁直接问。
被逼着学的东西,应该都不喜欢吧,否则自己送她的焦尾琴,她不会一下都不碰。
“不喜欢。”姜容鹤坦然承认:“那些都是争宠的手段。”
温骁心里微喜,为她能这般坦然而开心。
“可若是与自己的夫君闺房小乐。”她看了温骁一眼,娇羞的目光拿捏的恰到好处:“便不是争宠。”
温骁难得一愣,喜上眉梢,心里积压的火气登时烟消云散,直接将她揽进怀里,满是笑意的低头看着她。
“闺房之乐。”这四个字取悦到了他。
姜容鹤默默松了口气:哄男人开心可真是不容易呢。
座下,马卫林的夫人戚氏微微探身耳语:“皇上满眼都是婕容娘娘呢。”
“嗯。”马卫林看了一眼:“知道为什么没人敢对娘娘多嘴半句吗?”
戚氏摇摇头,马卫林压低声音:“因为有人管不住嘴,已经送命了。”
“啊?”戚氏心里一咯噔,万万没想到后果这般严重。
马卫林却满不在乎:“那些人就是多管闲事,宠爱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事?皇上处事公允理智,完全没必要大惊小怪。”
“嘘~”戚氏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有话回家说。”
马卫林这才闭嘴,只是他们俩耳语这一幕,原原本本的落在了温锦兰眼里,在太后身边坐着的她,此刻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
以前没觉得马卫林哪里好,如今瞧着,却觉得他千好万好,反到是戚氏,格外扎眼。
天色刚一擦黑,温骁就大手一挥,宣布散席。
他抛下太后等人,揽着姜容鹤登上龙辇离开。
“妖女。”太后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哀家看皇上是越发糊涂了,竟然为了维护这样一个妖女,当众动手。”
陪在身边的温锦兰不吭声,她所有的心思都飞到了马卫林身上,比起姜容鹤,此刻她更加痛恨戚氏。
她堂堂长公主嫁过的男人,那个女人怎么配?
第54章:暂且忘记自己是个宠妃吧
宫楼上,早已经收到消息的禁军已经做好了准备,龙辇刚一停下,姜容鹤就提着裙子顺着台阶飞跑上去。
“慢些。”温骁紧跟在她身后,以防她脚滑摔倒。
一鼓作气冲上宫楼,晚风一吹,眼前灯火璀璨的天地豁然开朗。
姜容鹤满心激动,走到宫楼边上,气喘吁吁的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
进宫三年,唯一一次出宫,便是被梁笙送给温骁的时候。
可即便是那一次,她也是坐在小轿里,被人从东宫抬到大营,纵使从缝隙中偷偷看,入眼也是兵荒马乱的景象,没得半分安逸升平。
与温骁一块入宫时,虽大局已定,却又忙着复仇恶心人去了,都没能仔细瞧一瞧心心念念的民间,便再次踏入这高高的围墙里。
她有多少年没去大街上走走了,三年?还是十年?
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看那。”温骁指了一个方向。
她趴在城墙垛口上够着看,是一个杂耍班子,离着宫楼不远不近,没有一个看客。
“宫规森严,朕不能随意出宫,也不能让人随意入宫,朕不能破例,但是让他们在宫门前演一场,到也不是难事。”
姜容鹤回头看着她,惊喜恨不得从她明亮的眼睛里扑出来:“多谢皇上。”
这一声道谢,不掺杂任何算计。
温骁笑了笑,走向一旁,在早就备好的椅子上坐下,身子微微一歪,撑头看着她。
她一直挂在垛口,似乎端端正正的站着看不能尽兴一般,两只脚高高翘起,时不时还摇晃几下。
这一刻,她把自己宠妃的身份忘了个干净,也忘了要端庄矜持,要柔弱可怜,一心扑在了没看过的杂耍上。
杂耍班子正卖力演着,漫天烟花就猛然乍起,一连串‘嘭嘭嘭欻欻欻’的声音。
“啊!”她吓了一跳,差点摔下城楼,连退几步,本能的抱住脑袋蹲下。
温骁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她依旧捂着耳朵,盯着烟花看了一会儿,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只是仍旧护着自己。
“离远些看?”温骁的声音都很轻,就怕惊着她。
她连连摇头,就要在这里待着。
这辈子,她是出不了这座宫城了,难得有机会到这里来,怎么舍得轻易离开?
“我不怕。”她倔强的狡辩,但却不敢把手放下。
温骁没反驳,只是小心抱着她,静静的等着烟花落幕。
渐渐的,她胆子也大了,从温骁怀里钻出来,趴在垛口,认真瞧着,晚风吹动了她的步摇,几缕头发也松散了下来。
她伸手,似乎要抓住一闪而过的烟火,又似乎要与晚风握手,衣袖飞扬,欲腾风而起一般。
模糊的记忆里,也曾有过这么一个地方,高高在上,能够瞧见万家灯火。
只是记忆太过模糊了,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曾经的梦。
“得空,你可以去柏梁台逛逛。”温骁在她身后负手而立:“那里也可以看见宫外情形。”
姜容鹤仰着脑袋,双目微闭,享受着清凉的晚风吹过脸颊的舒爽,“柏梁台在几年前的一场大火里毁了。”
“朕已经命人重建。”
第55章:皇上,冷静
姜容鹤诧异的看着他:“重建?妾身为何不知?”
“你不关心,旁人又怎么会说?”他把手伸过来:“如今快建好了,往后你想去,随时都可以,所以可以走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宫楼下,搭上温骁的手与他一块离开。
龙辇起行,去的方向却不是椒房殿,而是长定殿。
“是不是走错了?”窝在他怀里的姜容鹤顿时腰杆挺直:“皇上不去椒房殿吗?”
别是想让她大晚上的自己走回去吧。
怪远的,想想的就脚疼。
“今晚歇在这里。”龙辇一停,温骁就拉着她下去。
姜容鹤吓得一激灵,恨不得甩开他的手:“皇上,冷静。”
她今晚要是敢睡在这,天不亮就得被一群老臣扣上祸国殃民的帽子。
她就是想做个宠妃,偶尔过一把妖妃的瘾,不想被一群大臣天天追着骂,更不想死啊。
“这是圣旨。”温骁存心吓唬她:“你是想抗旨?”
姜容鹤快哭了:“妾身不敢。”
“放心。”他直接把人拉进怀里:“一切都有朕呢。”
说完,怕她不走,温骁干脆把人抱起,大步流星的踏入自己的寝殿。
死吧死吧死吧!
姜容鹤放弃挣扎,生无可恋的趴在他肩头,撇着嘴角,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还给关上了的殿门。
长定殿是皇帝的寝宫,其奢侈华丽自然是难以言喻,被温骁直接放在龙椅上,他刚一松手,姜容鹤就识趣的往旁边挪了挪。
“你先沐浴。”他将姜容鹤发间摇摇欲坠的珠花拔下随手丢在桌上,留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姜容鹤有些坐立不安,看了看身边的林湘,她也满是无措。
“娘娘。”一个和蔼端庄的嬷嬷过来:“奴婢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姜容鹤点点头,扶着她的手走向飞鸾池。
热气袅袅,满池花瓣,甜香萦绕在鼻息间久久不散,边上伺候的宫女都安静站着,低着头,谁也不敢多话。
姜容鹤渐渐放松下来,待出水更衣时,白嫩的皮肤隐隐泛红,周身都是醉人甜香。
孙嬷嬷将她微湿的头发用一根玉簪挽起,将她领到内室就退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围,想仔细瞧瞧这个地方。
温骁政务繁忙,要么歇在椒房殿,要么在安政殿彻夜商谈政务,要么在御书房批一夜的折子。
他极少会回长定殿休息,但这里仍旧满是他生活的痕迹。
墙上挂着一把大弓,弓身几乎赶上她的小臂粗细,箭筒里有十几支羽箭,每一支的尾羽都隐隐泛红,仿佛穿透过不少人的身体,一把丈长的战戟立在架子上,瞧着能有上百斤,旁边还有一副战甲,温骁曾经穿过。
拉住身上丝滑的寝衣,姜容鹤大胆的过去摸了摸战甲,然后在内室绕了一圈,好奇的瞧瞧架子上的那些东西。
“怎么?搜家?”温骁不知何时也进屋了,换了一身墨色龙纹寝衣,披散的头发微微发湿,手里还握着一根发带。
姜容鹤有些尴尬,悄悄把手缩回来:“妾身哪敢?”
第56章:她给月老塑了金身吗
在皇上的寝宫搜,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来。”温骁坐在榻边,领口微敞,目光却清明透亮。
姜容鹤心大的正要走过去,就瞥见他绷了一下手里的发带,顿时就窥探了他的打算。
这货不是想绑了她吧?
绑起来,然后...
“咕咚”咽了下口水,姜容鹤有点紧张,略一思索,她立马来了主意。
轻轻咬着唇,故意褪去鞋袜,赤着脚,垫着脚尖走向他,一转身轻飘飘的摔进他怀里,顺手把发带扯过来丢远。
必须丢远,丢的不远用脚勾住都要弄远些。
“朕很惦记你说的闺房之乐。”温骁拔下她的玉簪,看着她一头长发散落下来:“也想好好教导你一番。”
姜容鹤红了脸:“可是无曲呀。”
“这还不简单?”他凑过来,想要一亲芳泽。
内室外鼓乐突起,姜容鹤灵巧的一个转身,直接避开温骁的亲近,欲拒还迎的把自己被他攥住的衣袖也轻轻扯了出来,腰肢轻扭,媚眼如丝。
讨男人欢心的舞她学了不少,一抬手一回眸都十足的魅惑,莲步轻移,白皙的脚踝在裙摆底下若隐若现,大胆的挥臂抬腿,更是一不小心,便会春光乍现。
但温骁神情沉静,仿佛一个无欲无求的贤者,目光更是清冷,不像是在欣赏美人起舞,反倒像是在翻阅清心寡欲的佛经。
自己跳的不好吗?
为嘛又是这副模样?
真是瘆得慌。
姜容鹤开了个小差,脚下一崴就摔了,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软软的并不痛。
“小心。”温骁立马把她抱起:“崴脚了?”
姜容鹤故作委屈的点点头:“是不是妾身跳的不好?”
“怎会?”温骁替她检查崴到的脚:“跳的极好,朕...心动不已。”
你吹牛,我才不信呢。
腹诽一句,她红着脸环住温骁的脖颈,万般娇媚:“妾身以为皇上不喜欢。”
“从哪看出来的?”温骁微微后仰靠在了床头,嗓音沙哑:“朕明明很喜欢。”
姜容鹤趴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沐浴后尚存的淡淡酒香,也有几分心动,脸色发红,攀上他的腰,解开衣结。
“那为何皇上眼中无情呢?”
温骁疑惑:“朕无情?”
“嗯,无动于衷,清冷孤傲,根本就没有在看妾身。”她还委屈上了。
温骁摁住她不安分的手:“朕在想,闺房之乐,必是夫妻恩爱,两厢情愿的美事,姜容鹤,你是心中有我,还是邀宠于朕?”
这话问的突然,姜容鹤愣了一下。
“你不必邀宠。”温骁有一点点失望,却又很快释然:“你大可遵从本心本性,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朕都会对你好。”
姜容鹤眨眨眼,呆呆的问:“为何?”
“因为朕心里有你。”
这番深情,让姜容鹤有些不知所措,她恨不得猛锤脑壳,好好回忆一下自己和温骁曾经有过什么。
这么情深,别是她给月老塑了个金身吧?
“睡吧。”他一副不想强迫人的样子。
姜容鹤一把拽住他:“可是...可是妾身馋你身子了。”
第57章:她还是喜欢吃独食
这话太过羞耻,没说完,她的声音就低的听不见了。
“什么?”温骁目光灼灼,用力搂着她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你聋啊?
姜容鹤羞红了脸,紧紧贴着他敞开的领口处,浑身燥热,舌头也打结了:“又是沐浴,又是跳舞,妾身都起色心了。”
“这就起色心了?”温骁笑了:“没出息。”
姜容鹤不服:“要怪就怪皇上模样生的俊俏,妾身本就没见过世面,俗人一个,禁不起美色诱惑。”
“放肆。”温骁轻声呵斥:“朕怎么会以色诱人?”
他吻下来,姜容鹤蠢蠢欲动的心思立马得到了满足,少有的主动,越发取悦到了他,迷乱之际,就扯下了罗帐。
她有兴致,温骁兴致更浓,以至于不知疲倦的缠绵至深夜。
瞧着身边沉睡过去的温骁,姜容鹤撑着脑袋,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纤细白嫩的手指虚空描摹着他的轮廓,又想起了他的问题。
自己是心中有他,还是邀宠?
认真一番思量,她还迷茫起来了。
单论样貌,三年前,还未沉迷于酒色的梁笙也算不差,只是他那自大狂妄,不知尊重二字为何物的样子着实让人生厌,再加上梁笙和赵宜君做出的恶心事,让她见着梁笙就恶心且恐惧,别说邀宠献媚了,她恨不得浑身长刺,让梁笙离自己远一点,好在梁笙也厌恶她尖利的样子。
温骁就不同了,样貌出众,不滥杀无辜,还不会倚仗权势将女子当做玩物,就凭今日宴席上那番话,就让人好感倍生。
这样的男人,要是不心动她自己都不信,只是,他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邀宠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可太有自知之明了,才不会天真到只顾情爱。
后妃,就该有后妃的自觉。
不过,想想他今后会这样躺在其他女人身边,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果然,谁都喜欢吃独食。
盯着温骁看了许久,她才困倦的睡过去。
闭眼没两个时辰,温骁就起身了,他抓起衣裳自己穿上,整理好罗帐,开门出去,王淳早已经带着人侯在外面,有条不紊的伺候他更衣洗漱。
“传旨。”温骁闭着眼,脸上仍有几分倦意:“晋婕容为正五品婕华。”
正五品中,以婕华为大,婕仪为次,婕容末之。
虽然仍旧是正五品,却是正五品首位。
“是。”王淳不敢多嘴。
往内室看了一眼,温骁揉了揉眉心:“让她多睡一会儿,就说是朕的意思,今日不必到长信宫请安了,若是长信宫来人请...”
边上的孙嬷嬷微微颔首:“奴婢会处置妥当的。”
“嗯,那就好。”温骁放心了,这才乘着龙辇去上朝。
长信宫里,大清早发现自己白头发少了几根的太后正拿着小铜镜高兴,消息就传来了。
“又晋封?”太后不高兴了:“皇上登基才一个月,就晋封了她三次,这样的恩宠,着实过了。”
“不仅如此,昨晚,姜氏宿在了长定殿,听闻是与皇上同辇去的。”善桐努努嘴,阴阳怪气。
第58章:整天和嫔妃较劲的太后
‘啪’一声,小铜镜被狠狠砸在了地上,太后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妖女,即便是皇后,也万万不能在长定殿过夜,她一个正五品的嫔妃,竟敢破例。”
善桐努着嘴不吭声,心里想的却与太后差不多。
一个五品妃子,就敢在长定殿过夜,这不是恃宠生娇是什么?
“传她来见哀家。”太后怒火冲天:“如今中宫无主,哀家还是有权处置宫妃的。”
善桐忙道:“皇上口谕,姜氏今日不必请安。”
太后险些被这番话气死,她猛然起身,阴沉着脸走了出去,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接来了长定殿。
“娘娘,娘娘。”林湘慌张的闯进内室叫醒姜容鹤:“娘娘。”
姜容鹤揉了揉眼睛,十分困倦:“怎么了?”
“太后来了,来者不善。”林湘忙把衣服拿过来:“孙嬷嬷在外面挡着呢。”
姜容鹤立马起身,略一犹豫,她赶紧更衣洗漱。
殿外,孙嬷嬷站在去往内室的路上,恭敬有礼:“太后,婕华娘娘尚在休息,奴婢等谨遵皇上口谕,不敢打扰。”
“太后主管后宫,还请不动一个婕华?”善桐誓要往里闯:“让开。”
孙嬷嬷站着不动,气度从容,刚正不阿:“奴婢受了皇上口谕,不敢抗旨。”
她们僵持起来,太后在一旁满脸冷笑:“你敢拦哀家的路?”
“太后恕罪。”孙嬷嬷不疾不徐:“奴婢只是奉旨行事。”
太后气得不轻,正要呵斥,姜容鹤就从内室出来了,衣冠周正,款款行礼:“妾身参见太后。”
孙嬷嬷这才稍稍让开,善桐也退到了太后身后,只是双方面色都不善。
“留宿长定殿,哀家杖杀了你也不为过。”太后目光怨毒。
姜容鹤稍作慌张,急忙说道:“太后明察,妾身也只是奉旨行事。”
“好一个奉旨行事,将过错都推给皇上,让皇上替你担着。”太后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来人,掌嘴。”
姜容鹤心里一咯噔,还有点后悔。
她竟然忘了太后太过自以为是,是根本不懂得周全脸面场合的,纵使自己示弱,她也会把事情闹大,折腾的所有人都没了脸面。
“太后。”孙嬷嬷往前迈了一步,仍旧恭谨:“娘娘奉旨留宿,若太后对娘娘施以惩罚,只怕会有损皇上颜面,太后何必与皇上母子失和呢?”
微微加重的语气,是最后一次提醒,盛怒之下的太后,也不由的冷静了几分。
温骁与她本就没有太深的母子情分,若是彻底得罪了他,难免会牵连温锦兰和温邵。
想到这,太后压住了火气,只是仍旧不甘心。
夜宿长定殿,这可是一个弄死姜容鹤的绝好机会,这个女人,她一天都容不下去了。
“太后,不如请姜氏到长信宫。”善桐在旁边出主意。
孙嬷嬷登时冷脸,正要呵斥,门前就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姜氏?朕的宠妃,也是一个奴婢可以直呼姓名的吗?”
殿内众人皆惊,转身看去,瞧见一身朝服神色愠怒的温骁,善桐直接腿软跪在地上。
第59章:妾身好怕怕
“皇上饶命。”善桐急忙磕头,浑身抖若筛糠。
她万万没想到温骁会突然回来,更后悔自己对姜容鹤的称呼没有分寸,此刻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哦豁~你完了,倒霉大蛋子。
姜容鹤心里欢呼雀跃,一下子没想起演戏,幸灾乐祸的眼神正好和温骁撞上,吓得立马低下脑袋揉眼睛装哭。
可恶,忘记要柔弱可怜了。
“嗯?”温骁盯着她,眉头微皱,有些无奈:“爱妃,过来。”
已经憋出两滴眼泪的姜容鹤立马哭兮兮的跑过去,伏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皇上,妾身好怕。”
他应该没发现自己幸灾乐祸吧?
太后气的火冒三丈:“皇上,她刚刚还在得意,你没看见吗?”
“有吗?”温骁安慰着怀里抽泣的人儿:“母后,儿臣只看见您身边的人对她不敬。”
太后一愣,气的咬牙切齿,温家的男人,还真是眼瞎心也瞎。
善桐哆嗦了一下:“皇上恕罪,奴婢口不择言,奴婢知错。”
“口不择言,便能直呼嫔妃姓氏?”温骁声音低沉,风雨欲来般压抑:“你伺候太后多年,竟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善桐瑟瑟发抖,太后却满不在乎:“她是哀家身边的人,她的话便是哀家的话,怎么?哀家连一个嫔妃的姓氏都不能称呼了?”
这话说得姜容鹤直皱眉,奴婢犯错了还要袒护,如果温骁真的一了百了了,往后还怎么服众?如果不一了百了,传出去,必定是太后与皇上母子失和,不是让人家说皇室的闲话吗?
她这话完全没替温骁考虑过。
“区区一个奴婢,怎能与母后相提并论?”温骁脸色难看:“母后慎言。”
太后昂着头不吭声,她拿定了主意要让温骁向自己低头。
这副样子摆的,姜容鹤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下,抬头瞧瞧温骁,忍不住心疼起来。
摊上一个处处争强却又不懂周全颜面的娘,应该受过很多委屈吧。
“来人。”温骁眼中一片冷然,被太后气的也有几分丧失理智了:“将善桐拖下去,杖行五十,太后身边伺候的人都这般不知礼数,可见后宫没有半分规矩,狠狠打,以儆效尤。”
“你...”太后心口疼的厉害:“你是在故意打哀家的脸吗?”
温骁憋了一肚子火气:“母后,中宫无主,儿臣也只有一个嫔妃,按理最好打理不过,儿臣虽不曾明说后宫大权在谁,但母后作为长辈,该以德性为嫔妃表彰才是,万万不该纵容奴才。
善桐如此不知礼数,胆敢冒犯后妃,可见母后管教失当,既如此,就不劳母后操心了,往后这后宫诸事,便交给婕华打理,母后安享晚年即可。”
突然拿到后宫大权,姜容鹤愣了一下,急忙推诿:“后宫诸事繁杂,妾身能力有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夜宿长定殿这事就够大臣们上折喷死她了,再拿个后宫大权,那群老头子不得跳起来宰了她啊?
而且,她也不想给温骁做管家婆。
第60章:致力于气死太后
以前做个有名无实的东宫管家婆就已经背够了黑锅,她深知这事吃力不讨好。
何况,还有个看她不顺眼的太后在,这不得被她日日找茬啊?
“也好,你柔弱心善,只怕也压不住某些刁奴。”温骁也发现自己欠考虑了,主动给她找了借口:“后宫诸事,暂交后宫总管太监。”
姜容鹤松了口气,偷偷瞄了瞄太后,却见她恨不得咬碎牙齿,眼圈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又拿她不会打理后宅后宫说事,她真是恶心。
未出嫁前,依仗父母宠爱,她每日只管玩乐即可,就连娘家嫂子在她面前都得缩着,结果出嫁后,婆婆百般挑剔,事事都不称她的意,说她不善打理后宅,不能教养好子嗣,就直接抢走了她的儿子。
现如今,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竟也拿她不会料理后宫说事,真是戳了她的肺管子。
气哭了?
姜容鹤装模作样的吸着鼻子,靠在温骁怀里,看着太后还真怕她直接哭闹起来。
“母后,您贵为太后,安享晚年不好吗?为何总是与儿臣的嫔妃过不去?闹腾多了,有失体面。”温骁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低沉的声音,满是威压。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到是想安享晚年,可若是任由你胡闹,只怕江山不稳。”
“母后多虑了。”他嘴角一扯:“江山皇位都是儿臣自己一刀一剑打出来的,既不是承袭祖宗基业,也不曾仰仗手足兄弟,便是亡了,母后也不必心疼。
再者,儿臣宠爱一个女人就能亡了江山,母后是觉得儿臣昏庸吗?婕华柔弱懂事,母后即便不疼她,也不该三番四次的为难。”
太后险些鼻孔冒烟:“她柔弱懂事?”
“皇上。”姜容鹤吸着鼻子擦着完全不存在的眼泪:“都是妾身不好,您别和太后置气。”
温骁没吭声,太后却气的要跳脚了:“你哭不出来就别哭!”
略略略,你管不着~
姜容鹤得意的挑眉,继续艰难挤眼泪,实在挤不出来就在温骁的衣服上蹭蹭,假装自己哭过了。
“皇上!”太后义愤填膺:“姜氏这样矫揉造作的女子,哀家见过太多,分明就是只会惹得家宅不宁的狐媚子。”
温骁不服气的据理力争:“婕华心性单纯,不过是年轻浮躁几分罢了,怎么到了母后嘴里就成了矫揉造作了?”
嗯?
姜容鹤直勾勾的盯着他:自己演得这么好?他竟然看不出来?
“年轻浮躁?”太后要吐血了:“她...她...”
温骁猛地一低头,就看见怀里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在做鬼脸,无奈的把她摁进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能不能别这么调皮?
“行了,想必母后也累了,来人,送太后回宫。”他不想再计较,事情闹大了,白白寻麻烦。
揽着姜容鹤出来,挨了一顿打的善桐半死不活的趴着,连起来见礼的力气都没有。
温骁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等上了龙辇,他才开口:“母后来的突然,吓着了吧?”
“嗯。”姜容鹤委委屈屈的趴在他怀里:“妾身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