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她果真有妖妃天赋
瞧着温夫人堵心的模样,姜容鹤甚至有些同情。
看吧看吧,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哪个女人不恶心?
可偏偏男人就好这口。
精明如温骁,也吃这套。
不过这也说明她有妖妃天赋,啦啦啦啦~
“你的事,自己做主吧。”温夫人堵的心里气都不顺了,丢下一句话,她黑着脸坐上轿辇,不愿再掰扯半句。
温骁微微垂眼看着姜容鹤,替她擦去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先回去休息吧。”
再演,只怕她会露出马脚。
“是。”她故意往后面的那些马车看了一眼。
人呢?和她争宠的莺莺燕燕呢?
怎么连影子都没有?
温骁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拨了一下她鬓边的侧凤珠子:“没有女眷争辉,是不是辜负你这身盛装打扮了?”
被他猜透了心思,姜容鹤做作的咬唇:“嗯。”
温骁竟然没有其他女人,真是离了大谱。
这么守身如玉的一个人,被自己糟蹋了。
啊~这该死的小骄傲和自责感。
“这不正好?”他弯腰凑到耳边,嗓音沙哑:“你可以吃独食了。”
这种荒唐话,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口。
姜容鹤盯着他,他却面无异样,直起腰身面对众人时,俨然一个冷峻持重的新君。
“世子!”姜容鹤故作羞愤的一跺脚,红着脸扭头跑了。
温骁注视着她离去,眼底含笑,等她走远了才登上轿辇,往温夫人居住的长信宫去。
姜容鹤也坐上了小轿,阿南在旁跟着,心里有些悬,小心问道:“夫人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为难姑娘,只怕往后也不会消停,姑娘打算怎么办?”
“那是世子的长辈,我必然是要敬重的。”她摸了摸自己发间的芍药花,看了一眼抬轿跟随的人,说道:“我的身份敏感,老人家不喜实属正常,往后必当越发知礼才是。”
回到澹台,林湘已经候着了,她的神色还有几分憔悴,但换了新衣,脸上的烫伤的地方也用纱织花瓣遮住,到比昨日好了许多。
“奴婢好多了,想早些来姑娘身边伺候。”
姜容鹤笑盈盈的拉了拉她的手,坐下来瞧着陈嬷嬷和林湘说道:“世子登基在即,如今夫人也来了首阳,虽说世子没有其他女眷,但夫人对我的身份十分介意,交代如今在身边伺候的人,在外行走,莫要失了规矩。”
“是,奴婢们谨记在心。”
“陈嬷嬷。”姜容鹤特意提道:“阿南和林湘虽说是我身边的旧人,可是到底年轻,不及你在宫中经历多,这往后还需要你把持才是,林湘就在我身边贴身伺候,阿南通传跑腿,其余人你瞧着安排。”
得了她这番话,陈嬷嬷大喜过望,立马应道:“是,娘子看重,奴婢必定尽心竭力。”
“如今天色尚早,只怕世子会陪同夫人用膳,去准备些东西,我要亲手做道菜孝敬夫人。”
温夫人越是看不惯她,她越是要知礼懂事,最少要让温骁知道她一直在示弱讨好,是他娘百般挑剔不领情。
这样,温骁才会心疼她护着她。
第17章:后宫不得干政
陈嬷嬷对她的意思心领神会,立刻去做安排,林湘也赶忙服侍她更衣。
“等下你去准备一些陈皮,加花瓣熬成水,伺候我沐浴。”
温骁今晚一定会来,她必须抓住机会才行。
那温夫人对她意见这么大,难保不会插手后妃册封,她才不要在这种坑里踩一脚呢。
林湘点点头:“是,奴婢明白。”
“还有。”姜容鹤瞧了一眼屋外,压低声音:“你和阿南说话做事都小心些,陈嬷嬷她们虽然来历清白,可到底还不熟悉,留心些才是。”
林湘也看了一眼:“好,姑娘放心吧。”
换上一身倩碧色内衬衣裙,外罩一件雪色云丝薄裳,发髻上也换成了青玉簪子和黄蕊白花的山茶,卸去一身赤金东珠,单单在手腕上戴了一只玉镯。
装扮停当,在铜镜前细细瞧了瞧,确认挑不出差错后,她这才去洗手做菜。
菜色不复杂,不过一道最家常不过的姜葱小炒肉,还有一碟解腻的呛拌萝卜丝。
阿南跑来告知长信宫那边传膳后,姜容鹤便立刻领着林湘过去。
为恭迎温夫人入住,温骁入宫后,最先命人修缮的宫殿就是长信宫,如今细细一番打理,比之昔日辉煌也不差。
殿内,对长信宫修缮一事十分满意的温夫人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由人扶着坐下,这才看向温骁:“登基在即,诸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是,都已经安排妥当,母亲一路辛苦,这些日子可要好好休息才是。”温骁十分客气。
温夫人点点头,看向温邵:“邵儿也该替你分担了。”
“母亲放心,孩儿一定为皇兄分忧。”温邵答应的很爽快:“是吧皇兄?”
温骁扯了一下嘴角,没吭声。
去年定远侯在首阳暴毙,他追查原因无果后决意起兵,温夫人死死护着温邵,说什么也不让温邵陪他冒险。
这一年来,他东征西战,温邵一直留在老家陪伴温夫人。
如今功成,温夫人急急忙忙带着温邵赶来,为的却是替他谋一份高官厚禄。
“怎么?你的亲弟弟...”温夫人不满起来。
只是不等她多说,温骁便端起茶盏打断她:“母亲,新朝初立,论功行赏,儿子不宜任人唯亲,二弟与儿子一母同胞,爵位定然少不了,至于其他...后宫不得干政。”
“好一个后宫不得干政。”温夫人又沉了脸色:“你父亲活着的时候,里里外外的事都要与我说上一声,到你这里,便容不得我插手了?”
‘啪’他不轻不重的放下茶盏,惊了温夫人和温邵心里齐齐一紧。
正要开口,宫女就捧着一方食盒进来:“夫人,澹台着人送来两道小菜,是娘子亲自下厨孝敬夫人的。”
“我可吃不起这份孝敬。”她一肚子的火气,刚好找到机会撒出来了。
温骁把茶盏推开:“拿过来。”
宫女赶紧把菜放在他面前,他吃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母亲莫生气。”眼见温骁没有打破僵局的想法,温邵这才开口:“皇兄与我是手足兄弟,我自然不能让皇兄为难。”
第18章:她可是个柔弱可欺的人儿
温夫人盯着温骁,见他还是没有接话的打算,越发气不过了。
“手艺不错。”温骁十分满意:“是谁送来的?”
宫女忙道:“娘子亲自送来的,正侯在殿外,等着给夫人请安。”
温夫人立刻呛声:“我可受不起,去告诉她,少把心思放在这些东西上,我这里用不着她来显眼。”
温骁冷冷一瞥,语气也冷了:“日头有些大了,让娘子回去好好休息。”
温骁吩咐了一声,宫女立马出来一五一十的传话,自是没有漏掉温夫人那几句。
听完,姜容鹤含笑携着宫女的手把她拉往一旁低声问:“夫人在与世子争执?”
宫女不敢多说,只能点点头。
姜容鹤心里有数了,道了一声谢,领着林湘离开。
“姑娘,这温夫人到底何意啊?”林湘也算是见识到了:“即便是看在世子的脸面上,也不该这般冷待姑娘才是。”
姜容鹤若有所思:“温夫人与世子的关系似乎并不亲近,还有那位二公子温邵,我就听他说了两句话,总觉得他在阴恻恻的挑唆温夫人,可见母子关系兄弟关系都不和睦,这样想,夫人当众讽刺我让世子难堪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如去细细打听打听?”林湘提议道:“若真是如此,姑娘也能有个对策。”
姜容鹤掂量了一番,应允了:“若是他们母子关系不好,对我来说也不失一件好事。”
最少,那位看不上自己的温夫人,没那么容易左右温骁。
回了澹台,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姜容鹤赶紧沐浴。
陈皮花瓣熬得水,甜香中自带一股淡淡的清冽,沐浴之后,身上会有一股不同于熏香的味道,姜容鹤对这股香味十分满意。
温骁身上没有熏香的味道,以他的身份,即便是行军打仗也不会短缺这些,除非他对此不喜。
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了。
烛光将室内渡上了一层暖色,姜容鹤穿着一袭海棠色的绸面长衫坐在妆台前,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珠帘轻轻一响,微微错身往镜中一瞧,就见温骁负手站在垂拱紫檀木架子前,正细细瞧着她。
“世子?”她故作惊讶的回头,手足无措。
温骁皱眉。
她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不中看,可这一副受惊的无措模样,如何让人舍得拆穿?
“母亲向来吃软怕硬。”他忍不住走了过去,抚上她的脸:“你这般柔弱可欺,她只会得寸进尺。”
姜容鹤眉眼低垂,想要跪下认错,却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抿了抿唇,抬眼看向他时,姜容鹤眼圈湿润,嗓音也沙哑了几分:“妾身若与夫人叫嚣,岂非不敬?”
“你可以,我允许的。”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到了,见不得她的可怜模样,温骁忙把脸埋在姜容鹤脖颈,深吸一口:“你好香啊。”
姜容鹤心跳如鼓,抱住他:“妾身不想给你惹麻烦。”
“怎会?”他的手探入衣裳,呼吸粗重起来:“你我夫妻,你不寻我做靠山,还想寻谁?”
第19章:要和大腿统一战线
姜容鹤脸颊发烫,把他的手推出来,满脸娇羞的垂着眼靠在他怀里,温骁心里好一番天人交战,还是没忍住,把她扛在肩上就走进了罗帐。
一顿翻云覆雨,红烛已烧去半截。
掀开罗帐起身,温骁抓起盆边的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水,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灌下大半杯。
站在桌边,他很是懊恼自责。
明明知道她只是想争宠博取高位富贵,明明舍不得她放低姿态这样巴结自己。
可面对她的刻意邀宠,自己却总是把持不住。
“世子。”姜容鹤挑开一角罗帐看着他。
温骁回头看着她,神色平静,纵使袒露着身子,也是一副禁欲神圣的模样。
姜容鹤懵了:你那么清高干嘛?提起裤子不认账?自己表现的不好吗?
“额...”她直接语塞了,默默把压在胸口的被子提到脖子,恨不得直接把脸遮住。
温骁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了:“登基大典将近,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我就不过来了,你好好休息。”
他穿好衣裳,手背在姜容鹤脸上轻轻的蹭了蹭:“若是母亲刁难你,不必忍让,她是什么脾性我心里有数,你无须委屈自己,我会护着你的,金口玉言。”
姜容鹤忙跪在床榻上:“是,谢...啊~”
一声惊呼,温骁已经把她扑在被褥间,“除却天地父母,不许对任何人下跪,特别是我,这是朕给你的禁令。”
他头一次自称朕,姜容鹤肃然起敬:“是,妾身领旨。”
“早些休息。”他在姜容鹤脸颊亲了一下,抬脚离开。
姜容鹤不甘心的坐起来,看了一眼烛台,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
他没留下过夜,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难不成情况有变?他娘挑唆成功了?
姜容鹤一个激灵,彻底睡不着了。
“嗷~”她气恼的捶床,满心担忧无法安抚。
被人欺压的恐惧一下子弥漫心头,让她惴惴不安。
‘吱呀’门开了。
她面色担忧的看过去,结果却是温骁。
他折身回来,脱去外衣直接躺下:“原来天还没亮啊,再睡会儿吧。”
“世子?”姜容鹤有些懵。
温骁把她抓进怀里抱住:“嘘~”
他差点就忘记她容易胡思乱想,若是真的走了,只怕接下来的几天都要过得战战兢兢。
他怎么舍得?
被他禁锢在怀里,姜容鹤愣了许久,待惴惴不安的心平和下来,立马用力抱住他。
这一瞬,竟是说不尽的委屈与欣喜。
次日一早,照旧服侍温骁离开后,姜容鹤急忙洗漱。
林湘捧来衣裳:“今日要去给夫人请安,姑娘打扮的素净些吧。”
“不,要艳丽些。”她细细的描眉:“就要那身缂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
温骁与他娘关系不好,那她肯定要与温骁统一战线。
他让自己不要忍着,她就不能忍着。
否则,岂不是任由他娘糟践自己,来折损温骁的脸面?
林湘很快就把衣裙都拿来了,除了那件华丽的衣裳,下摆则是月牙凤尾罗裙,腰封一紧,将她的窈窕身姿尽显。
第20章:哪有清汤寡水的妖妃
首饰也华丽名贵,长发松松挽起,浓密高耸的发髻上,一侧饰以赤金凤凰步摇,一侧戴海棠色娟纱牡丹花,眉心再点一粒朱砂。
温夫人见不得她狐媚妖艳,她偏要狐媚妖艳。
哪有清汤寡水不露肉的妖妃?
乘着轿辇,带着林湘阿南几人来到长信宫,门前的宫女立刻进去通禀。
早已经起身在佛前诵经的温夫人知道她来请安,顿时眉头紧皱,手里的佛珠被紧紧握住。
“我不愿意见她,让她走吧。”
身边的嬷嬷善桐立马提醒:“夫人,这些日子,世子都歇在澹台,还是见见吧。”
言下之意,就是小心姜容鹤吹枕边风。
温夫人阴沉着脸,搭着善桐的手起身:“温家的男人,朝堂办事时有多精明果断,于后宅女人身上就有多糊涂,永远看不清这些惺惺作态的嘴脸,那矫情造作的样儿都挂脸上了,他们还是瞎的看不见。”
“如今世子登基在即,澹台那位又得宠,夫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损了与世子的母子情分。”善桐好言相劝:“就算是敷衍冷落,也得说上两句话才是。”
温夫人一琢磨,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只是姜容鹤一进来,温夫人的脸色立马难看了下来。
“拜见夫人,夫人昨晚睡得可好?”姜容鹤规规矩矩的行礼,举止上挑不出半点错处。
‘砰’一声把佛珠拍在桌上,温夫人扬声呵斥:“我的话你是听不进去吗?打扮成这副妖媚模样给谁看?”
姜容鹤摸了摸自己的步摇:“妾身得世子宠爱,打扮的艳丽些也是应该的。”
“怎么?你是在嘲讽我中年丧夫守寡吗?”温夫人气的直接站起来:“掌嘴!”
善桐忙拉着温夫人:“夫人息怒。”
“妾身并无此意,夫人这般生气作甚?”姜容鹤满脸的委屈无辜:“妾身年不过十八,又得世子宠爱,若是整日素衣素面,岂非让人妄自猜测妾身挂念前朝?”
温夫人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甩开善桐的手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你本就是人妇,一女侍二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若知廉耻,就该出家为尼。”
“夫人忠贞,妾身受教了。”姜容鹤扬起笑意:“择来日若见了大姑娘,必当以此话告知。”
温家大姑娘温锦兰,温骁的大姐,早年被许配给温家世交渭东马家二房次子马卫林,马卫林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温锦兰又是个多愁善感的娇小姐,夫妻俩话不投机,温锦兰更是稍有不满就让马卫林去书房休息。
婆婆马夫人自然对此不满,偏温锦兰依仗家世,不仅不许马卫林纳妾,就连马夫人亲自安排的通房丫鬟,也被她一番寻死觅活撵了出去,如此,婆媳之间越发是水火不相容了。
两年前,马卫林带回一个姑娘要纳为妾室,温锦兰寻死觅活不成,就以探亲的名义把人带回温家,直接给了温家旁支做妾,马卫林因此事大怒,夫妻俩大吵一架,温锦兰立马就哭着要上吊。
第21章:妖妃嚣张第一步
温夫人听说后,冲到马家大吵大闹,直接把温锦兰接回娘家,马卫林来接人,被温夫人晾在大门口一天一夜,最后两家和离,马夫人立刻为马卫林娶妻纳妾,如今孙儿都满岁了。
反观温锦兰,至今留居娘家,旁人家一听她昔日之事,多半也就摇头婉拒了婚事,因她向来体弱,此次也不曾与匆忙赶来为次子温邵讨封赏的温夫人同行,如今还在路上慢慢走着。
因此事,温家与马家差点断了世交情分,幸而马家主君明理,又与已故定远侯交情颇深,两家才不至于撕破脸皮,定远侯暴毙后,温骁头一个求援的就是马家。
马卫林不计前嫌,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义无反顾的追随温骁,与他一路打到首阳,如今开国建朝,温骁许以侯位相待,二人交情颇深。
这些事,也是姜容鹤侍寝时听到的。
她就借着那日的事一问,温骁就把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
所以姜容鹤才知晓这些内幕。
只是听她阴阳怪气内涵温锦兰,温夫人顿时变脸,急赤白脸的冲到跟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的锦兰说话?”
“是,妾身不配,夫人切莫动怒,气大伤身,妾身先行告退了。”姜容鹤笑盈盈赔罪,神情越发挑衅,这把温夫人气得不轻,在她发怒前,姜容鹤果断走人。
看不惯儿媳的夫人她见多了,饶是自己养母曹氏,那样自私刻薄的脾气,也不会当面奚落自己儿媳,毕竟大户人家最重颜面,若是将内宅的龃龉漏了出去,便是当家主母的失责。
哪像温夫人,也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丝毫不顾及家中颜面,张口闭口火气冲天,跋扈蛮横且没脑子。
这样的婆母,当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出了长信宫,姜容鹤多少有些小激动,立马问林湘:“怎样怎样?我是不是很嚣张?”
“这...”林湘不忍心打击她:“还好吧。”
姜容鹤忍不住叉腰:“哎呀呀,这嚣张跋扈的劲儿,我以前怎么就没胆子这么放肆呢?”
林湘笑了出来:“姑娘,你就不怕夫人找世子告状?毕竟那是生母啊。”
“嗯...”姜容鹤不吭声了。
这肯定是有点怕的呀。
可是她就想肆无忌惮一番,瞧瞧温骁会不会纵容自己。
俗称,作死试探。
等阿南从殿后出来,姜容鹤这才坐上小轿,优哉游哉的去御花园里闲逛,在一处亭子坐下,将无关人员打发走,特意去打听消息的阿南这才说话。
“奴才问过跟随而来的嬷嬷了,说是夫人与世子的关系的确不好,因世子刚出生就被温家老夫人抱走了,不曾养在夫人膝下,所以母子间生疏的厉害。
后来有了二公子,夫人也就再不管世子,老夫人亡故前,让侯爷定下世子,夫人却想立二公子为世子,为此闹得脸上十分不好看,情分就更淡薄了。”
姜容鹤一阵糊涂:“这是为何?”
“老夫人觉得温夫人无当家主母的气度,难登大雅之堂,不宜教养子嗣,所以在夫人生下世子后,就把世子抱走亲自教养。”
第22章:我的爱妃柔弱善良
“无当家主母的气度,难登大雅之堂,不宜教养子嗣,嘶~这番评价委实有几分严厉了,你打听到缘由没有?”姜容鹤一脸小八卦。
林湘也好奇的竖起耳朵,阿南得意洋洋的点点头,故意卖关子。
“快说呀。”姜容鹤轻轻踢了他一下:“快快快,回去让嬷嬷给你做栗子糕吃,快说。”
阿南这才笑嘻嘻的开口:“老夫人青年丧夫,独自抚养几个孩子长大,可是夫人过门第一年就闹着分家,要自立门户单过,让老夫人与未成亲的小叔去过日子。
不仅要爵位,还要祖产,事情虽未成,却也让老夫人对她极为不满,闹得侯爷兄弟几人险些反目,后来为几位小叔成亲作聘,也百般克扣聘礼,妯娌过门后更是将内宅闹得鸡飞狗跳。
老夫人给侯爷纳了几房妾室,她才没得空闹腾自己的妯娌,只一心忙着与妾室争宠,后来生下世子,老夫人立刻就抱走了,不许她教养侯爷的嫡长子。
因为此事,夫人对老夫人恨之入骨,老夫人的丧葬,她也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守丧不送殡,因此事惹得温家族人大为不满。”
“高堂尚在就要分家。”林湘咋舌:“而且还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当真不是光彩事。”
姜容鹤微微靠在栏杆上,知晓缘由,心里也有数了。
年轻时就不安分,如今年纪大了,就更别指着能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了。
“只是姑娘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林湘满是顾虑:“世子登基之后,夫人便是太后,若无皇后,便是太后主管后宫,一个事多且不知顾全颜面的婆母,最最难缠。”
姜容鹤笑了笑:“这到不一定,不怕她胡搅蛮缠,就怕她慈爱和善,观音面蛇蝎心的人才叫麻烦呢。”
林湘一琢磨,觉得是这个理,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姑娘姑娘,说定了,等下回去就让嬷嬷做栗子糕。”阿南生怕姜容鹤忘了自己的承诺。
姜容鹤大笑起来:“知道了,不会忘,你要不吃撑了,看我怎么罚你。”
她们在亭子里笑作一团,这难得的轻松与开怀,让姜容鹤倍加珍惜。
她太久没有这样惬意过了。
她们离开没多久,温骁就来请安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温夫人在屋里大声哭喊。
温骁停住脚步:“夫人怎么了?”
“世子。”善桐出来行礼,面色十分为难:“方才,姜娘子来过。”
一句话,就把意思表明了。
温骁目光微微一垂:“姜娘子柔弱善良,母亲莫不是欺负了她还想故意倒打一耙吧?”
“世子?”善桐一脸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喝迷魂汤了?那个女人几时柔弱善良了?
温骁轻轻咳了咳嗓子,迈步进去。
见他进来,温夫人哭的更伤心了,手帕掩着口鼻,坐在椅子上哭着说道:“若是正妻也就算了,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仗着你喜欢,也敢如此对我不敬,我不活了,呜呜呜...”
“姜容鹤年轻不懂事,母亲与她计较做什么?”
第23章:会无条件的偏袒她
温夫人被这话气的噎了一口气卡在嗓间:“不敬长辈,与年轻有何关系?”
“她说了什么呢?”温骁认真问:“母亲告诉我,我去问她。”
温夫人立刻站起来:“我说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她便讽刺我丧夫守寡。”
“母亲。”温骁一声冷笑:“儿子最爱姜容鹤打扮,她越是花枝招展,儿子越喜欢,她的穿戴也都是儿子赏的,母亲若觉得招摇,那我让她别来母亲跟前就是。
而且,她知礼懂事,说话温声软语,待人体贴,儿子并不认为她会出言不敬,母亲莫要多心才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太过敏感只会伤了自己。
姜容鹤在梁笙手底下遭过罪,好好的人过得谨小慎微,儿子心疼她都来不及,所以,若她愿意嚣张跋扈,还请母亲也纵容着。”
温夫人气得发抖:“你就这么偏袒她?”
“是。”温骁回答的十分肯定:“儿臣会无条件的偏袒她,所以母亲万事三思,过些日子大姐也该到了,母亲有人陪着,就不用日日见姜容鹤了,免得不痛快。”
这话说得,温夫人一口气没顺上来,直接跌坐在椅子上,善桐忙道:“世子,夫人到底也是个长辈。”
“长辈就更得有长辈的做派,总和不懂事的小女子计较做什么?”温骁从容不迫的看着温夫人:“母亲觉得呢?”
温夫人不想再搭话了,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心里却是越发嫉恨起姜容鹤来。
傍晚时,澹台传了晚膳,姜容鹤刚坐下还没动筷,温骁身边的小太监王淳就跑来了。
恭恭敬敬一行礼,忙把手里的小锦盒递给林湘,带笑道:“娘子,这是主子吩咐送给娘子的逗乐的小玩意,主子还在与几位大人商议政务,今夜就不过来了,嘱咐娘子早些休息。”
姜容鹤把小锦盒打开,里面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饶是屋里亮着烛光,也瞧得见那一层淡淡的荧光。
林湘惊得瞪大了眼睛:“好大一颗夜明珠啊。”
王淳笑道:“这是地方上贡的珍品,今日刚送来,主子说夜里烛火危险,万一娘子半夜醒了怕黑,将这夜明珠摆在屋里,也能安心些。”
“世子有心了。”姜容鹤有些受宠若惊。
虽说宠妃就是该什么好东西都头一份,但温骁出手太阔绰了,还这么体贴,她有点不习惯。
“那娘子早些休息,奴才告退。”王淳恭恭敬敬的离开。
姜容鹤盖上锦盒,沉思良久后吩咐:“吩咐小厨房准备一碗燕窝粥,我明日给世子送去。”
拿人家这么多好玩意儿,她总要表示表示才行。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拎上陈嬷嬷准备好的燕窝粥,坐上小轿,去了安政殿。
尚且离着一段路,就见温夫人的小轿停在了安政殿外,她带着善桐,径直的进了殿,守在殿外的王淳根本拦不住。
姜容鹤心思一转,到了外面立马止住王淳,悄悄走到窗外偷听。
殿里,温夫人一进门就问:“听闻后宫册封,你已经有主意了?”
第24章:议一议这后宫位份
她不请自来,殿里商议政务的几位大人都愣了,忙小心翼翼的往温骁看了一眼,见他神色冷漠,不由的心中一颤,赶忙行礼退下。
“别走,都留下。”温夫人神色严肃:“册封后宫也是国家大事,总要众卿一同商议才是。”
温骁这才起身:“母亲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我得提醒你一两句,姜氏身份不合适,若是位分高了,只怕于你的名声不利。”温夫人知道温骁不愿意和她兜圈子,她干脆把话说明白。
而且还必须当着大臣们的面直说,让他们一块劝劝温骁,免得他把姜容鹤捧得太高。
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她是一百个看不顺眼。
要不是善桐细心提醒,她险些就忘了这几日就要定下后宫位份。
现如今温骁身边就这么一个女人,说白了就是要定下姜容鹤的位份。
让她如此不顺心,她自然不可能让姜容鹤也顺心。
温骁略一沉思:“母亲大可安心,姜氏位份儿子心里有数,为从五品容华。”
只是从五品?
温夫人十分诧异,这个位份说低不低,说高也不高。
略一沉思,她依旧摇头:“我认为不妥,姜氏品性不佳,依我看,给她一个从七品的小仪即可。”
“母亲,儿子原属意姜氏为正二品惠妃的。”他拿起桌上的明黄色册子:“两份都用过印了,母亲觉得公布哪一份合适?”
温夫人顿时心里一紧:“你还想册封她为正二品?”
“不止。”他属意的位置是皇后,但定远侯过世未满三年,为免朝野闲话他才作罢。
而且,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的位份高过姜容鹤的,一旦姜容鹤的位份过高,其他后妃的位份也会高。
他只是召几个后妃进宫闲养着做做样子,又不碰她们,位分高了还得多花钱,每个月的俸禄和衣食住行花费可不低。
所以只能把姜容鹤放在从五品容华的位置,再把其他进宫的人往更低的位份放。
如此一来,省钱,且不耽误事。
“不止?”温夫人心中警铃大作,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虽然不愿意相信,还十分生气。
“她一个再嫁之女,难不成能担起高位?”
温骁神色冷了下来:“她能。”
这一声肯定的回答,温夫人顿时面如土色,眼见温骁有发怒的前兆,她不由的软了语气:“容华也好,只是往后晋封,需得以皇嗣为重才是,登基之后,也该准备立后选妃了才是。”
任凭姜容鹤再怎么国色天香,只要后宫美人如云,温骁总有忘了她的时候。
思及此处,温夫人得意洋洋,已经有些期待姜容鹤失宠了。
温骁嘴角一扯:“母亲,父亲亡故未满三年,儿子依律需守孝三年,立后一事是否操之过急了?”
“...也对。”温夫人脸色微变,心里暗骂自己竟然把这事忘了。
心虚的扫了一眼大臣们的脸色,她又气又急,有些后悔没让他们退下。
稍稍整理了一番心情,温夫人又问:“那住处...”
“姜氏,迁居椒房殿。”
第25章:撒娇女人最好命
温夫人‘蹭’一下站起来:“椒房殿?那是正宫娘娘的寝殿,饶是前朝继后,也只能住在昭阳殿,她一个小小容华如何能住?”
“我说住的,她就住的。”温骁的语气不容反驳:“若是母亲觉得不合适,那就让她与儿子同住长定殿吧。”
长定殿,皇帝的寝宫。
温夫人肯定是不愿意的,她板着脸,语气也低沉了下来:“册封后宫可不是儿戏。”
“儿子的女人,儿子想让她住哪,她就可以住哪,若母亲觉得不合礼数看不过去,那就回渭东老家与几位姨娘同住也行,正好让大姐和二弟陪着。”
温夫人顿时脸色大变。
自己的亲儿子做了皇帝,她怎么可能再回去与那群女人同住?
“儿子还要商议政务,母亲若是无事,就请回吧。”他下逐客令了。
温夫人阴沉着脸离开,一出门,她就看见了姜容鹤,登时心火乱蹿:“你来这里做什么?”
“妾身给夫人请安。”姜容鹤乖巧的行礼:“妾身命人准备了燕窝粥,特地送来给世子补身。”
温夫人瞥了一眼林湘手里的食盒,两眼冒火:“哼!”
温骁还在里面了,她也不敢在这里苛责姜容鹤,留下一声冷哼就走了。
大臣们也走了出来,姜容鹤背过身子,等他们走了才提着食盒走到门口。
“世子。”轻轻唤了一声,她探头往里面偷看。
温骁信步出来,抬手拨了拨她的步摇:“大胆,敢在安政殿外偷听。”
“妾身没有。”她委委屈屈,拽住温骁的衣角摇了两下:“妾身就在外面站站。”
她连个正经理由都不想找,温骁笑了:“进来吧。”
姜容鹤立马跟进去,乖巧的把食盒里的燕窝粥端出来。
“你都听见了?”温骁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环着她的腰身。
姜容鹤点点头:“妾身能居容华之位,已是莫大的福气。”
这可比她想象的好多了。
她可太清楚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了,本想着温骁用个庶八品的昭训打发自己就已经很仁义了,没想到会是从五品的容华。
果然,付出总有回报,不枉费她每天矫揉造作的装弱女子。
“你在我心里,远不止这个位置。”温骁捏了捏她的脸:“明白吗?”
姜容鹤轻轻颔首,心里美滋滋:知道知道,你不就是贪图我的美色嘛,男人嘛,我理解。
“昨日你去给母亲请安了?”
姜容鹤立马垮了脸,委委屈屈:“妾身言语冒犯了夫人,妾身知罪。”
“我看你也不像是知罪的模样。”
“怎么不像了?”姜容鹤十分矫情:“世子又不许人家下跪,人家又哭不出来,反正我知罪了,世子若不信,便是与人家小小女子计较。”
温骁被她这一番论调说的无言以对,微微一愣,大笑了两声,目光玩味的盯着她:“那我若是执意计较呢?”
“真的?”她一脸苦兮兮,嘴角委屈的撇了撇,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温骁不忍心了:“逗你的,我怎么舍得?”
第26章:宠妃就应该张牙舞爪
她垂着眉眼,还是一脸难过。
“你记着。”温骁抬起她的下巴:“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惯着你。”
这话说得姜容鹤心里一突突,但她马上就扬起笑意,乖巧的点点头,端起燕窝粥轻轻吹凉喂到他嘴边。
“只求世子不要嫌弃妾身张牙舞爪的才好。”
温骁看直勾勾的看着她,把她喂到嘴边的燕窝粥喝了。
若不是在安政殿,他必然要给这勾人的小妖精些颜色看看。
坐着小轿回宫的路上,姜容鹤冥思苦想,自八岁那年被姜家带走,她就被关在府中不得外出,每日苦习琴棋书画,为将来入宫做着准备。
到底是在哪被温骁看见的呢?
温骁对她这般执着,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不明白,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林湘和阿南则一脸喜滋滋。
“姑娘,方才王公公说,让奴婢们早些收拾好东西,预备着搬入椒房殿。”林湘喜不自禁:“椒房殿唯有原配中宫可住。”
姜容鹤知道她想问什么,摇摇头笑道:“世子与我说了,是从五品容华。”
“容华?”他们俩一脸惊讶,阿南小声说道:“那怎么让去椒房殿居住呢?”
姜容鹤也不理解,东西两宫那么多宫殿,非让她住椒房殿做什么?
怪张扬的~
不过宠妃嘛,很正常,就是以后少不得有一大票眼红的敌人。
她们悠哉悠哉的回去,悄悄预备着。
一连几日,温骁都没有过来,他忙着登基大典的事,而且各地尚有前朝余孽在作乱,布置安排都需耗费精力。
姜容鹤也难得躲闲,每日一盅甜品送去,剩下的时间便随意打发着。
这日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王淳就带着两个小太监来了,他们手里抱着一只精美的长盒子,姜容鹤见状便停下来。
“娘子,主子知道娘子琴技了得,特意寻了一张焦尾琴给娘子解闷。”
说完,他示意小太监把琴盒打开。
姜容鹤笑了:“世子忙,有劳公公在身边多多费心伺候,妾身谢世子疼惜,阿南,把琴拿进去。”
“是,那奴才先告退了。”
焦尾琴已经摆好,姜容鹤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心里却是一点也不开心。
琴棋书画,不过是姜家为了让她将来可以争宠而逼着她学的东西,为了学好这些,她挨了无数打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姑娘。”林湘小心询问:“要不先收起来吧。”
姜容鹤摇摇头:“不必,放着吧,世子瞧见也能开心。”
“姑娘姑娘。”不知何时出去的阿南手里拿着一个风筝进来:“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放风筝吧。”
林湘也赶紧跟着说:“对对对,姑娘不是最喜欢放风筝了吗?”
“可是院子不是很大。”姜容鹤有点不想去晒太阳。
阿南立刻说道:“奴才知道一个地方,地方开阔,最适合放风筝,走吧姑娘。”
他们俩磨着姜容鹤出去散心,还把小轿都备好了,另外还让宫女带上点心茶水。
第27章:被人挑衅了
一行人簇拥着她来到城楼下开阔的绿地上,姜容鹤从小轿上下来就笑了:“这不是蹴鞠的地方吗?”
“是,现如今宫里没人玩蹴鞠,地方也就闲置着,正好可以放风筝。”阿南忙把线轴交给她:“奴才替姑娘拿着。”
姜容鹤笑了笑,扯着风筝线慢慢往后退,风筝顺利上天,线轴几乎都空了。
大伙正笑着,风筝线突然就被人打断了,打断风筝线的石子还直接砸在了姜容鹤身上。
她吓了一跳,立刻环顾四周,林湘也赶紧来到她身边护着她。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姜容鹤也发现了打断风筝线的罪魁祸首。
温邵。
他站在不远处的长廊,瞧走来的方向,当是刚从长信宫出来。
“姑娘。”林湘有些紧张。
姜容鹤默不作声的低头行了一礼就要带人离开,温邵却直接在长廊上高喊:“姜娘子,能否坐下闲聊?”
“阿南。”姜容鹤使了个眼色。
阿南心领神会,立马小跑过去见礼回话:“爷儿,我们娘子不方便,爷儿若有吩咐,奴才可以通传。”
“你能通传?”温邵垂眼看着他,一脸藐视。
阿南低着头:“是,请爷儿...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邵一脚踹在心窝,直接从长廊上顺着台阶滚了下去,翻了几级台阶才停住,摔了个头破血流。
姜容鹤见状,立刻提裙朝那边跑去。
“什么东西?”温邵看着面色痛苦的阿南:“也配给我传话?”
他特意等着姜容鹤过来,然后扬起笑意:“姜娘子莫怪,这个奴才好不懂事,言语失礼,我便替娘子略加教训。”
“我身边伺候的人,何时轮得到公子教训了?”姜容鹤直接顶了回去:“还请公子明言,阿南说了什么,惹得公子如此生气?”
林湘他们忙把阿南扶起来,站在姜容鹤身后满脸担忧。
“娘子是在质问我?”温邵恼了。
他是温骁的胞弟,姜容鹤只是一个还没有名分的妾室,这般和他说话,是以下犯上。
然而姜容鹤板着脸,目光坚定,对他没有分毫惧怕:“是,还请公子给个理由。”
“区区奴才,打了就打了,何时需要理由了?”温邵的脾气与温夫人别无二致,一样的蛮横不讲道理:“到是姜娘子,一个无名无分的妾,也敢和我这么说话,来人,将她押去暴室。”
此话一出,林湘等人全都吓白了脸,温邵身边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爷儿,这是世子的宠妾。”身边的人生怕他惹恼温骁。
姜容鹤皱着眉头,脑中却是灵光一闪,立刻嚣张起来:“你敢?我有世子撑腰,谁敢动我?”
温邵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把她拉去暴室,若出了事,自有我一力承担。”
他就不信,登基大典在即,温骁会为了一个妾室,和他这位亲兄弟闹翻脸。
拗不过他,跟随在他身边的人立刻动手拉住姜容鹤,林湘等人拼命护主,最后还是拦不住,只能看着姜容鹤被带走。
宫中暴室,姜容鹤早有耳闻,传言就算是菩萨进去,也得掉一层皮。
第28章:谁还不会些绿茶手段
因不曾见过,所以她只当传言夸张,可是被拉过来后,还是被门前狰狞的铸铁兽头吓的心里一哆嗦。
冰凉的石墙,连墙缝里都透着怨气与杀戮的味道,黑压压的门洞,就连周遭吹起的风,都带着血腥气,让人心头无比压抑。
看守暴室的是几个太监,得知现在就有人送来了,顿感好奇,上下打量了姜容鹤一番,心里十分警惕。
“这是哪位?”
新帝尚未正式登基,这个时候谁都不能轻易得罪,何况姜容鹤的穿戴并不像是寻常宫女,他们更要小心才是。
拉着姜容鹤来的人心里也害怕,只能实话实说:“这是伺候世子的姜娘子,因顶撞二公子,被二公子下令送来暴室。”
“这...”暴室的人为难了,谁也不敢得罪温邵,立马就道:“知道了,你们回吧。”
温邵的人生怕被牵连,把人放下就立马走了。
“娘子别怕,奴才们惜命,可不敢胡来,还请娘子怜惜奴才们的难处,暂到这寒屋里歇歇。”暴室的太监十分客气:“奴才们会去前面问一问的。”
姜容鹤就势坐在地上,心一狠,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一拧,弄出一块淤青:“若等下来人询问,知道怎么说吗?”
暴室的太监一愣,立马心领神会。
话音刚落,凌乱的脚步声就顺着宫巷传来,姜容鹤低着头逼红眼圈,站在她跟前的太监‘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姜容鹤。”温骁大步过来蹲在她身边,满脸焦急,余光瞥见她胳膊上的淤青,顿时心疼万分。
姜容鹤红着眼圈看了他一眼,低着头默不作声,眼泪珠子‘嗒嗒’落了两滴在他手背。
“你们弄得?”他声音低沉冷漠,如同杀戮的前兆。
暴室的太监立刻说道:“奴才们不敢,是刚刚送娘子过来的人弄伤的。”
“与他们无关。”姜容鹤嗓音沙哑,憋着哭腔抱住温骁,躲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抽泣。
温骁绷着脸一把抱起她,直接登上轿辇,王淳赶紧招呼抬轿的人去澹台。
一路上,姜容鹤都埋着头,眼泪湿了温骁的衣裳,她没说话,温骁也没吭声,只是压抑的气氛一路追随,一直到澹台,都如同乌云笼罩在头一般。
太医很快就来了,报了她受惊,开了安神的汤药。
姜容鹤蜷缩在被窝里,闭着眼一声不吭,汤药还没煎好,温骁就离开了。
“姑娘。”林湘来到跟前:“世子去忙了,留下话,说是晚上过来陪姑娘。”
姜容鹤这才翻身躺平,看着帐顶目光冷静清明:“阿南怎么样?”
“挨了一下窝心脚,睡了小半个时辰才能动弹,胸口青了一大片,已经擦过药了。”林湘拿了药膏过来,替她擦拭胳膊上的淤青:“娘子,二公子与娘子并无交集,为何会突然发难呢?”
姜容鹤长叹一声:“还能因为什么?必然是温夫人挑唆了。”
“姑娘身份特殊,纵使伏低做小,也不能被温夫人所容,为自保争宠,境地只会更加艰难。”林湘一脸悲伤:“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29章:柔弱女子最招人爱
“难过也得过,总不能被他们欺负死。”姜容鹤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她真是过够了被人欺负的日子,也见不得林湘阿南他们跟着自己不能享福还要受罪。
夜里,外面刚通报了一声温骁来了,她就立刻跑出去,直接扑进温骁怀里。
身着寝衣,长发披散,瘦弱的身子轻轻微颤。
“世子。”一声轻唤,让人心疼不已。
温骁一把抱住她,揉着她披散的长发温声安慰:“别怕,有我在呢。”
林湘等人都赶紧退了出去,谁也不敢留下打扰。
“妾身知错,妾身再也不敢顶撞夫人了,世子陪妾身去给夫人认错可好?妾身不敢去,妾身害怕。”她抽泣不止,哭湿了温骁的衣襟。
温骁越发心疼:“你不用去认错。”
“妾身就想好好活着。”她卑微无比,满脸都是泪痕:“妾身不敢肖想别的,最开始,梁笙便是以打骂妾身丫鬟的方式吓唬妾身,后来便是直接对妾身动手,妾身害怕,只要想起以前的事,妾身就怕。”
温骁的心被攥成了一团,胳膊用力,恨不得将她瘦弱的身子压进自己的体内。
“以后不会了,任何人都不会在动你,在我身边你是安全的。”
姜容鹤抽泣不止,险些昏死过去,迷迷糊糊间仍旧浑身发颤,后半夜就起烧了。
澹台的人都忙碌了起来,温骁守在床边,细心的替她更换手帕,时不时探一探她的额头瞧瞧退烧了没有。
次日一早,长信宫里,没能等来循例请脉的太医,善桐着人去问,得了准确消息后才来回禀温夫人。
“听说是澹台那位病了,世子便让太医都去那边守着了。”
温夫人端着茶盏一阵疑惑:“病了?定然又在玩什么花招吧。”
“昨日她冲撞了二公子,被二公子拉去了暴室,说是受惊过度,昨晚世子还去陪着,可还是病了,瞧着不像是装的。”
温夫人笑了:“咎由自取,还是我邵儿懂事孝顺,对付这等贱人,就该弄去暴室才是,不像世子,那姜氏矫揉造作手段浅薄,他竟然看不出来,当真让我失望。”
“夫人,如今册封在即,二公子此举会不会惹怒世子?”善桐有些担忧:“听闻,世子替二公子拟定的爵位是邵陵王,虽尊贵,却并非亲王。”
温夫人脸色黑了两分:“这般苛待自己的同胞兄弟已经不可容忍,若是为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妾室迁怒邵儿,那些文官也不会放过他的,去澹台把太医给我宣来,又不是快死了,要那么多太医守在身边做什么?”
“夫人,要不还是等等吧。”善桐并不是很放心:“一味的与世子对着干,只怕会伤了你们的母子情分。”
温夫人将茶盏重重放下:“我生他一场,还比不过一个徒有姿色的小贱人?”
她执意如此,善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寻了个会说话的去澹台请太医过去。
澹台,林湘正服侍姜容鹤喝水,陈嬷嬷就来传话:“娘子,长信宫来人,说是夫人身子不爽,需太医过去请脉,问娘子可安康了,若方便,则拨一个太医过去。”
第30章:心地善良小白花
“拨一个?”林湘立马听出了这番话里的坑。
陈嬷嬷点点头,等着姜容鹤拿主意,姜容鹤垂着眼:“夫人容不下我,这话必定也不是她的本意,我即已经在世子跟前闹了,若此时和睦,往后定然还会被欺压。”
“奴婢懂了。”陈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很多话并不需要多说。
她掩门出来,瞧着来传话的人说道:“娘子身子还很虚弱,但夫人凤体为重,若有不适,还是将所有太医都请过去瞧瞧才是,如此娘子也可安心,来人,送太医们出去。”
她把所有的太医都打发去了长信宫,来传话的人拒也不是接着也不是,见人都出来了,只能带着他们去长信宫。
为此温骁在安政殿忙完过来时,一个太医都没见着,只见着伏在林湘怀里咳得脸色通红的姜容鹤。
“太医呢?”他把姜容鹤抱在怀里。
林湘低垂着眉眼战战兢兢的回答:“长信宫传话,说夫人不适,将太医都带走了。”
“王淳。”温骁脸色冰冷:“去瞧瞧夫人是何重病。”
王淳应声,急忙往长信宫赶去,路上也飞快的思量着主意。
温骁虽恼怒此事,但温夫人毕竟是他生母,于新朝而言是太后,纵使母子不和,在外也要维持一个好名声,所以他必然不能真的去问罪。
为此到了长信宫,王淳立刻端出一副讨好谄媚的模样,弓着腰身,不敢看歪坐在椅子上精神矍铄的温夫人一眼。
“主子得知夫人身体违和,十分担忧,只因国事繁忙不能及时过来探望,所以差遣奴才来请安。”
温夫人心中暗喜,觉得是温骁向自己服软了,随即眼皮子慵懒的一抬:“有劳你们主子惦记了,你告诉他,我这是心病,因记挂儿女的将来才会如此。”
“夫人放心,主子仁善,既能善待天下黎民百姓,又怎么会苛待自己的骨肉血亲呢?”言下之意,就是没把你最爱的儿子温邵一脚踹去苦寒之地,已经是我主子海量了。
温夫人却没听出这声话外音,反倒笑了笑:“若真如此,那我到是要放心了,你也要告诉他,骨肉血亲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不相干的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不着费心。”
“是。”王淳没有再多话,行了礼就赶回了澹台。
温骁半躺在临窗的榻上,一手抱着趴在怀里的姜容鹤,一手拿着书卷,正安静的看书。
“主子。”王淳轻声唤了唤。
姜容鹤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趴着,温骁则是盯着书卷薄唇轻启:“夫人如何?”
“夫人自称是得了心病,因挂念儿女的将来才会如此。”
温骁没有吭声,将书翻了一页,姜容鹤立马伸手翻回来,小声嘟囔:“我还没看完。”
温骁笑了一声:“传旨礼部,重拟爵位圣旨,废温邵邵陵王爵位,改为临昌侯。”
“世子。”姜容鹤抬头看着他:“二公子与世子一母同胞,理应封王,还请世子不要因为妾身,便与同胞兄弟生出嫌隙,否则,妾身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