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这些都不是你来恶心我的理由
“话不能这么说。”姜容鹤拍拍她的手:“徐嫔先前也是温婉和善之人,都是后宫姐妹,将来几十年都是要在一块相处的,哪能这般疏远?”
杨莹莹不说话,心里还是不太乐意与徐妍来往。
“娘娘。”赵才人怯生生的开口:“只怕唯有娘娘可以开导嫔主子一二了。”
姜容鹤笑了笑:“只怕她未必会听我一劝。”
赵才人扁扁嘴,欲言又止,杨莹莹立马说道:“妾身以为,满后宫谁都可以去劝,唯独娘娘是不必去劝的。”
徐妍恶心姜容鹤的那些事,谁不知道?
赵才人不吭声了,连打算帮着求情的张才人也闭了嘴,姜容鹤朝她一笑,也没继续说这些。
不一会儿,她们兴致勃勃的去山上看鸟,姜容鹤懒得爬山,嫌日头过大就想回去歇一歇午觉。
走到含芳阁门口时,她脚步顿了顿,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瞧瞧徐妍。
人嘛,多一个不计前嫌宽容仁厚的名声又不是坏事。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药味,徐妍靠坐在窗边出神,紫嫣守在身边,见有人来了,急忙见礼。
“奴婢参见贵嫔娘娘。”
她给徐妍提了醒,徐妍这才慢腾腾的下来见礼:“妾身给娘娘请安。”
“你病着,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姜容鹤自己坐下来,看她病歪歪的不想搭理人,轻轻一声嗤笑就道:“我知道,你如今是最不想看见我的,可现在满宫里,估计也只有我能开导你了。”
徐妍颓丧的坐着,柔弱的身子还需撑着引枕微微倚靠,语气很低:“娘娘的意思,妾身不懂。”
“心病还须心药医。”姜容鹤看着她,声音平静:“我知道你故意多多的给我炭火,想让后宫埋怨落在我身上,还在除夕菜色上想过算计我,并且大肆声张我要给皇上做衣服的事。
我知道,皇上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你这些招数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瞎胡闹罢了,你想当然的觉得会给我造成很严重的影响,以为大家都会被你耍的团团转?”
事情被她挑明,徐妍心里反倒一松:“是我做的,娘娘是打算除掉我了吗?”
“你觉得自己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还是觉得争风吃醋的事就必须用命来结尾?”姜容鹤继续说道:“说到底,你做的这些事对我仅仅只是恶心,我犯不着和你计较,皇上也犯不着。
你对皇上有情并不是错事,后宫女子能依靠的只有皇上一人,动情理所当然,但得宠要各凭本事,而不是靠毁了其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小动作搞多了,只会招人厌弃。”
徐妍凄凄一笑:“娘娘说的好生简单,皇上独宠您一人,您自然是不急的,妾身呢?入宫数月,都不曾得皇上一次临幸,莫非真要在后宫蹉跎年华不成?”
“这些都不是你来恶心我的理由,我自问对你不错,就凭皇上宠我,你就针对我,也太是非不分了,况且,皇上宠谁得皇上自己决定,这些事讲究两情相悦,不是你对皇上一往情深,皇上就得对你痴心相赴。”
第212章 我没兴趣养虎为患
徐妍看过来:“所以娘娘也是来嘲讽我单相思的?”
“你觉得我在嘲讽你?”姜容鹤笑了:“我虽脾气好,但你大可不必这般欺软怕硬,与其和我阴阳怪气,不如拿出些气性去找沈怀娇说道说道,她可是欺负你好多次了。”
徐妍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紫嫣忙求情:“娘娘,我家主子病糊涂了,还请娘娘莫要责怪。”
“你家娘娘的心病,无非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不确定皇上和我知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我今日已经明白说了,皇上与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们不在乎。”
姜容鹤起身看着她:“还有一句,虽说后宫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皇上的恩宠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以家世轻视旁人,那最终也将败在家世上。”
徐妍垂眼落泪,靠着引枕一言不发,姜容鹤也不和她多啰嗦,嘱咐紫嫣好好照顾她就走了。
回到含芳阁,陈嬷嬷就疑惑的问:“娘娘怎么从清徽堂过来?”
“还说呢,娘娘真是菩萨心肠,竟然还去开导徐嫔。”林湘有些不高兴:“难不成忘了嬷嬷说的话了?徐嫔这样的人,一旦得宠,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首当其冲就是娘娘。”
陈嬷嬷忙问;“娘娘真的去开导徐嫔了?”
“也算不得开导,只是她意志消沉,要是放任她胡思乱想,万一哪天她疯魔了,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我头上,那我岂不是冤枉死?”姜容鹤说着还笑了笑:“而且,我如此不计前嫌,她再敢作怪,只怕都不需要我出面,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林湘立马接话:“徐嫔就是这样的人,沈婕妤这般欺负她,也没听见她说一句半句的怨恨之言,娘娘得皇上宠爱,反倒让她心里这么不痛快,真是是非不分。”
“沈怀娇的家世比她好,纵使不得宠,在前朝,沈家也是可以拿捏徐家的,她怎么敢去招惹沈怀娇,自然是觉得我这个毫无家世依凭的人要更好拿捏欺负一些,毕竟只需抢掉我的恩宠,我就算不得什么了。
估计她觉得,她们年轻貌美,家世清白,若我迟迟不能为皇上诞下子嗣,为了皇嗣,前朝也会给皇上施压,皇上定会宠爱她们而冷落我,所以,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陈嬷嬷脸色微沉:“她越是这样想,那娘娘就越是不能让她受一丁点的恩宠,否则皇上对娘娘越是宠爱,她对娘娘就越是痛恨。”
“这是自然。”姜容鹤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立马说道:“我没兴趣养虎为患。”
她歇了一会儿就去午睡了,却也不忘让陈嬷嬷准备些点心,等着温骁夜里过来时吃些。
夜里,温骁准时来了,徐妍站在门前,看他大步流星的走向含芳阁,姜容鹤从屋里跑出来,旁若无人的扑进他怀里,环住他的腰,与他笑盈盈的说话,然后才一块进去。
直到含芳阁的烛火熄灭,徐妍才迟迟开口:“热烈大方的示爱,换做是谁都会沦陷吧。”
第213章 她不吃亏就行了
“主子,皇上对贵嫔娘娘...”紫嫣欲言又止。
徐妍打断她:“我知道,皇上爱慕她多年,可皇上正值青年,总有她服侍不周到的时候。”
紫嫣一时沉默,忙扶她进去:“娘娘早些休息吧。”
徐妍留恋的看了含芳阁好几眼才跟着进去。
身在行宫不必上朝,故此一早起身,温骁就在屋前练枪。
他穿着单衣短衫,长发束做马尾,手中红缨枪耍的虎虎生风,姜容鹤站在廊下瞧着,手里拿着帕子,也是一身家常打扮。
自耍自闹了十几招他才停下来,把红缨枪丢给太监,走到姜容鹤面前:“许久不曾这样松散筋骨了。”
“皇上英姿,到让妾身想起了两句诗。”
温骁拿过手帕擦汗,笑问:“哪两句?”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他笑了:“朕到是觉得,那句‘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更好些。”
“皇上是天子,这一句的确比妾身想的更有气势格局,果然,妾身还需皇上多多指教。”她装模作样的见礼,被温骁拉起来。
徐妍从屋里出来,见温骁看过来,便走了过去:“妾身参见皇上。”
“嗯,病了这么久,还没痊愈吗?”温骁擦了擦脖颈间的汗,把帕子递给身边的林湘。
徐妍微微垂着眼:“多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多了,蒙娘娘开解,心结也开了。”
“贵嫔?”温骁诧异的看向姜容鹤。
姜容鹤含笑道:“妾身瞧她终日闷闷不乐,也担心她闷坏了身子,故此找她说话解闷。”
“原来如此。”温骁猜到始末了,交代徐妍:“别总是闷在屋子里,趁着此次出行好好玩一玩才是。”
徐妍点点头:“是。”
王淳疾步过来:“皇上,几位大人求见。”
“嗯,让他们在观书楼等着朕吧。”温骁先进屋去更衣,姜容鹤跟着进去,徐妍则在门外没动。
“即便出了宫,政务仍旧繁多,好在每日都有小半个时辰与你散心说话,否则,朕当真要累死。”温骁意有所指的看了门外一眼,声音微微压低:“你去开解她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姜容鹤替他拿了衣裳过来:“皇上政务繁忙,若是此等小事还要惊动皇上,那就是妾身的罪过,小女子之间的事儿,上不得台面的,皇上放心吧。”
“也好。”温骁也不多问,他自是知道姜容鹤与徐妍之间气氛不对,也清楚两人必定不会如先前那般和睦。
以他对姜容鹤的了解,只要徐妍安安分分,那她必定不会主动寻事,但若徐妍不安分...只要姜容鹤不吃亏,他就懒得在这些事上费心思。
替他整理好衣裳,姜容鹤黏糊糊的腻在他怀里:“妾身亲手醸了桂花甜米酒,用过早膳给皇上送去。”
“好,朕等你。”他在姜容鹤眉间亲了亲,带着王淳大步离去。
姜容鹤也来到门口,见徐妍还在,便招呼她:“外面日晒,徐嫔,可要进来坐一坐?”
第214章 怼人的本事见长
“多谢娘娘。”徐妍行了礼进来,含芳阁不如椒房殿大,为此徐嫔刚坐下,就能瞧见床榻,朱红色鸳鸯戏水的被褥十分刺眼,温骁的外袍还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徐妍心里刺疼,脸色稍稍有些不好看。
“难得你愿意出来走走。”姜容鹤瞟了一眼床榻的方向,含笑看着她:“这一处行宫好玩的地方不少,也该去瞧瞧逛逛。”
徐妍神色微敛,垂目道:“昨日娘娘一番话,妾身如梦初醒,还望娘娘网开一面,莫要与妾身计较。”
“你放心,我当时没提,过后自然不会再拿这些陈年旧事说道。”姜容鹤扶了扶鬓边绢花:“翻旧账可不是我的习惯。”
徐妍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没一会儿,其他人就很默契的过来请安了,见徐妍也在,位份比她低的也没忘记见礼。
“徐嫔身子好了?”沈怀娇很想挑事:“看来离贵嫔娘娘近一些,能常常看见皇上,的确能让人精神焕发。”
姜容鹤假意想要阻拦她,徐妍就已经开口了:“那还不是婕妤娘娘安排妥当?娘娘这般希望妾身早日痊愈,必定是想妾身早些帮您料理宫务,娘娘放心,再过两日,妾身就能请示皇上,好好辅佐娘娘了。”
嚯~这话怼的,本事见长啊。
姜容鹤安安稳稳的坐着看戏。
“那你可得早些好起来啊。”沈怀娇有些不悦了。
徐妍也把脸扭开。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姜容鹤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夏宁冉说话了,笑盈盈的问:“娘娘,您的书都是去哪买的?太好看了,妾身托人去买,都没有这样的。”
“都是阿南买的,我也不知他去哪里弄来的。”姜容鹤松了口气:“你若喜欢,我让他替你也买几本。”
夏宁冉笑盈盈的点头,沈怀娇看着她,语气哀怨:“你那些书里面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
“嗯...”夏宁冉皱眉抿唇,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姜容鹤兴致勃勃的问:“怎么?妹妹看哭了不成?”
“自然不会。”沈怀娇嘴硬。
怯生生的赵才人悠悠开口:“娘娘,其实民间早有将话本子上的故事演出来的人了,哭笑嗔痴,让人极为共情。”
“当真?”沈怀娇回话极快,说完才发觉不妥,立马稳住性子,悄悄瞥了一眼姜容鹤。
姜容鹤嘴角弯弯,心里分明欢呼起来,面上却仍旧从容,只是轻轻道:“是嘛,我入宫太久,都不知民间如今都有些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了。”
“那可以召入宫吗?”夏宁冉比较关心这个。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姜容鹤,姜容鹤沉吟起来。
现在又不在宫里,找皇上撒个娇,应该能成,只是...
“许久不出来,我都不知姐妹们在说什么。”徐妍面带苦笑:“什么书?又是什么人?”
杨莹莹快人快语:“就是民间的话本子,讲些忠肝义胆风花雪月的事,赵才人说民间有人会把话本子上的故事演出来。”
第215章 假清高惹众怒
“忠肝义胆就算了,我们身为后宫嫔妃,风花雪月之事会不会...”她声音渐低,虽未说完,却也不妨碍旁人听懂。
这就跟往火堆上浇水,大家的兴致都被她浇没了。
姜容鹤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沉默未必不是美德啊,要不你喝口茶缓缓?
“徐嫔真是恪守礼数。”沈怀娇忍不住怼她了:“我们这些俗人到底比不得。”
徐妍解释道:“妾身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后妃之德,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觉得后宫风气不正?”
这话越发把事情说的严重了,以至于其他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如今满后宫就她没看过话本子,是不是就她有后妃之德,就她风气正,其他人都是歪的?
“话也不该如此说。”姜容鹤不想她们在自己这里吵起来:“这无非就是个打发时间的事罢了。”
徐妍不这么认为:“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雅趣,娘娘觉得呢?”
“......”你高兴就好,姜容鹤无话可说。
杨莹莹气笑了:“嫔主子高雅,不知嫔主子平日里打发时间的雅趣是什么?说出来,也好让妾身们学一学?”
“自然是丹青画画了。”沈怀娇立马接话:“听闻徐嫔一手丹青极为出众呢,若得了空,还真想去讨教讨教。”
杨莹莹的表情故作夸张:“哇~丹青?好厉害呀,妾身还以为嫔主子最擅长的是套马车呢,毕竟令尊可以亲自教授。”
“哈~”沈怀娇笑了出来,嘲讽之意明显。
她们联手怼自己,徐妍的脸色更加不好,张了张嘴,到底没在说话。
“呼~”姜容鹤都替她松了口气,立马打发众人:“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她们离开后,一旁的福双总算是松了口气:“徐嫔到底怎么想的?奴婢真怕杨顺华忍不住脾气和她吵起来。”
“她历来恪守规矩,闭门不出这么久,贸然发现所有人都有了一样的兴趣,自然觉得格格不入,心里也不舒坦,她又历来自尊,必然不肯低头与我们同乐,所以才会搬出大道理来自负清高。”姜容鹤靠着椅背,有些头疼。
金乐说话很直接:“奴婢看,徐嫔病了一场就矫情了,自己接受不了就泼冷水,真是显着她了,她喜欢的就高雅,旁人就庸俗。”
“她不是矫情,是被孤立后的敏感,纵使旁人无心之言,都觉得是在嘲讽她,她自己又放不下架子与人和解,觉得会丢了脸面,便一直端着,招人不喜。”
感叹了一番,姜容鹤也懒得再管,也没和温骁说起此事,只当事情过去了。
没过几日,队伍便要重新出发了。
抱上阿南给自己新买的书,姜容鹤兴致勃勃的走向马车,刚要上去,就听见车后一阵尖叫,吓得她差点脚滑摔下来。
“怎么了?”前头的温骁也听到动静了。
立马有小太监去瞧了瞧,跑回来回话:“皇上,嫔主子的马车里发现一只死猫。”
第216章 让朕瞧瞧你为什么被孤立
温骁皱了眉头:“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死猫呢?”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死猫?
姜容鹤也有这个疑问,但立马意识到可能要看戏,也就不着急上车了。
王淳急忙让人处置,沈怀娇与徐妍也走了过来。
“皇上。”徐妍病态柔弱,落着泪走到温骁跟前,拉着他的袖子抽泣,边上还有大臣瞧着,温骁也不便落了徐妍的脸面,便任由她拽着。
沈怀娇急忙说道:“皇上,马车布置的时候还没有死猫呢。”这事有鬼,但和我没关系。
她负责宫务,虽不用具体到每个妃嫔的马车,但多少有几分责任。
“给徐嫔换一辆马车吧。”姜容鹤心里有点不痛快,眼睛看了几次徐妍的手里的袖子。
沈怀娇立马说道:“姐姐放心,已经吩咐人去准备了。”你看这小贱人不爽是不是?我也很不爽!
“皇上。”徐妍盈盈落泪:“妾身害怕,万一又有什么东西怎么办?”
沈怀娇愣了一下,火冒三丈:“怎么?你觉得那只死猫是我给你丢进去的?”
徐妍不轻不重的哆嗦了一下,越发用力的拽着温骁的袖子,咬着唇满眼含泪,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皇上。”沈怀娇也快气哭了:“不是妾身做的。”
温骁抬手止住她们,脸色有些阴沉,姜容鹤知道他不想让大臣瞧见后妃争执,故此一声不吭,但是脸色很黑。
“既然害怕,就与其他人同坐吧。”他给了解决方法,目光扫过众人。
让朕看看谁来做这个懂事的好心人。
结果凑过来的杨莹莹几人都很默契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就连平日里与徐妍走动颇频的两位才人都不愿意。
徐妍不受众人待见,与她走得近,只怕也会犯了众怒。
温骁眉头越发皱了,不得已看向姜容鹤,姜容鹤直接转过身子。
坐马车本就辛苦,她可没精神和徐妍阴阳怪气。
“皇上...”一看众人齐心孤立自己,徐妍越发可怜。
温骁稍稍沉默:“与朕一块吧。”你这么不受待见,真是让朕大开眼界,让朕瞧瞧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全部人都不和你玩。
话音刚落,姜容鹤就上车了,招呼都没打,很明显生气了,温骁瞧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是。”徐妍这才松开他的袖子,眼圈红红的跟在他身后上车。
金乐气到猛锤车上的引枕,姜容鹤也一脸不爽的靠在角落。
“奴婢去把她喊过来吧。”林湘气不过。
姜容鹤虎着脸生闷气:“人家费尽心思才与皇上同乘的,还能喊过来?”
她心里很是不舒服,兴致勃勃带上马车的书也不愿意看了。
车里,温骁忙着批阅奏折,并不曾搭理徐妍,徐妍也不说话,坐一旁抹了抹眼泪,拿起带着书准备看。
刚翻动了一下,书里就掉落下来一张纸,正好飘到了温骁脚边。
他目光移过去,徐妍立马捡起来夹回书里。
“是什么?”你都故意掉出来,朕要是不好奇一下,是不是还有其他招数?
第217章 给你找点事情做
徐妍垂着眼,声音很小:“只是闲笔小画罢了。”
“朕瞧瞧。”他的手指很长,指腹还有茧子。
徐妍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瞧见他的手,红着脸把纸放在他手上。
接过来打开一看,温骁眉梢微挑:自己的画像?
画像极为传神,如同真人一般。
不错,画的不错,回头想办法让她替自己和姜容鹤画一张,他要裱起来挂墙上。
“闲笔小画都能画的这样好,看来你的丹青的确很出色。”他夸了一句。
徐妍受宠若惊,心里却是一暖,丝毫没注意温骁是怎么知道自己擅丹青的事。
温骁也不打算告诉她,那天她们在含芳阁互呛后,沈怀娇就立马找到自己哭哭啼啼的告状,说徐妍嫌她碍事,接着就是杨莹莹,说是给自己送点心,结果自己吃完一整盘点心不说,还狠狠强调徐妍矫情,会点丹青就了不起,再然后就是夏宁冉,兴致勃勃的来问自己能不能把会演话本子的人请进宫解闷,问完还顺走了姜容鹤送去的桂花米酒。
那碗米酒他还没喝呢!
“朕突然想起一件事。”温骁故意郑重起来:“库房里有许多古画丹青,只可惜大多损毁了,朕不忍这些东西消弭于世间,一直想让人临摹下来,只可惜那些画师朕都不满意。”
徐妍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心里已经猜测到了几分,忍不住激动起来,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你的丹青这么好,可愿意为朕临摹那些古画?”给你找个事情做,也省得你闲着到处挑事。
徐妍满是欣喜:“能为皇上分忧,妾身自然愿意。”
“如今是没有古画的,不过朕觉得沿途的风景不错,只可惜下次出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那些画师只会一味迎合朕,画的也不好,就由你来替朕留住沿路美景吧。”
你就专心画画吧,别去招惹她们了。
朕忙的脚不沾地,不想在前朝应付完你们老爹,回后宫还得应付你们。
徐妍几乎控制不住嘴角笑意:“是,妾身一定不负皇上期望。”
“嗯,好好瞧瞧车外的景致吧,落笔时也能胸有成竹。”朕要批折子,你最好别说话。
徐妍颔首轻笑,真就推开车窗高高兴兴的看着外面,时不时看一眼温骁,心里美滋滋。
当晚在行营休整,还没见大臣,温骁就赶来找姜容鹤。
白天脸臭成那样,必然是生气了,得赶紧哄。
到了她的营帐,却只见林湘在忙乎,并不见姜容鹤的身影。
“参见皇上。”林湘急忙过来见礼:“娘娘出去散步了。”
温骁默了默:“散步?坐了一天的马车,不累吗?”
林湘没回答他,瞧着未收拾好的营帐,也不方便请他坐下,这时小太监来报大臣求见,温骁也只能先走。
第二日继续走,徐妍没继续赖在温骁车里,开开心心的自己坐上马车。
但温骁没急着上车,而是特意等了一会儿,见姜容鹤来了,朝她招手:“来。”
“皇上。”姜容鹤款款见礼,瞧这像是已经消气了。
第218章 朕瞧她似乎还在生气
拉住她的手,温骁笑着说:“今日折子不多,与朕同乘,我们俩好好说话。”
“这...”她犹豫了一下,还把手抽走了:“妾身昨晚已经答应几位妹妹,今日要与她们同乘呢。”
温骁微微皱眉:“这么巧啊...”
“的确,后宫如此和睦,皇上也该高兴才行。”她浅浅含笑,说的客气有礼。
后宫和睦,他的确应该高兴,可感觉怪怪的。
温骁抿唇不语,杨莹莹这时也小跑过来:“参见皇上,娘娘,要启程了,走吧。”
她拉着姜容鹤离开,全然不顾温骁的反应。
“皇上。”王淳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声。
温骁作势上车,却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朕瞧她似乎还在生气。”
“贵嫔娘娘一向大度知礼,必然不会的。”您没猜错,就是还在生气,都不理你了。
温骁沉默,看了一眼杨莹莹的马车,闷闷不乐的登车。
一路上没人挑事,也算风平浪静,各地的折子源源不断的送来,温骁每日批折子召见大臣忙的脚不沾地,去找了姜容鹤几次都没遇上她。
落榻淮阳行宫时,端午节近在眼前。
炎热的天气根本挡不住游玩的猎奇心,稍作休息,姜容鹤就带着林湘几人在淮阳行宫到处转悠起来。
早已经过了花期的牡丹花被花匠留住,如今还在盛开,一簇簇铺满了行宫各处,小山长亭,飞廊跃阁,宽宽窄窄的水渠里莲叶绵绵,偶有微风吹过,都能带来一阵不知来处的花雨,落得人满身都是嫣红艳丽。
“这地方真不错。”登上山顶的阁楼,瞧着山山水水花团锦簇,姜容鹤极其欢喜。
山下近水长亭边还停着竹排,姜容鹤顿时激动了:“竹排,这里能泛舟?”
她立马跑下去,林湘她们赶紧跟着,纵使身上衣裙累赘,也不妨碍她大胆的踩了上去,竹排摇摇晃晃,只有阿南胆大的跟着她上去,林湘等人却站在岸边。
“娘娘小心呐。”
“嗯,我今日不划。”她拿起撑杆,激动却又失落难掩。
幼时家穷,母亲养着兔子,需要很多很多的草,每日忙个不停,她也没闲着,与村里的半大少年们去砍竹子做竹排,每日在竹排上帮忙,要么招呼行人坐船过河,要么就帮忙提鱼篓,一日忙碌,能得五文钱。
五文钱不多,但是攒一个月,能买两斤白面,能让她和母亲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几顿野菜馍馍。
“娘娘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阿南就在她身边,瞧得见她的失落。
她微微垂眼,将撑杆放下:“嗯,想起我母亲了。”
“老夫人一定也在某处等着娘娘的,会找到的。”
姜容鹤笑了笑,提裙上岸。
徐妍正好过来,与温骁待了一天,她就心情大好,连带着身体都痊愈了,气色精神都不错,眼下还主动过来见礼。
“参见娘娘。”
姜容鹤扬起笑意:“听说你要为皇上留住沿途美景,这淮阳行宫景致极佳,可见你有的忙了。”
第219章 出手大方的皇帝
一提温骁,徐妍便脸颊微红:“皇上只是高看妾身,妾身听说娘娘的画工也极好,当年也是请了名师教导的。”就算你比我优秀,皇上也只相信我。
“我已经多年不曾动笔了。”姜容鹤微微自叹:“我那有几方好墨,等下我让人给你送去,兴许也能用的上。”哦哟,大冤种,我天天闲着吃喝玩乐不比你吭哧吭哧画画强?
徐妍忙拜谢:“多谢娘娘。”
与她拜别走开,林湘几人没憋住,一个个‘噗嗤’的笑了出来,姜容鹤也不管。
温御极会安抚女人,这一点她可太清楚了,所以对徐妍的转变并不意外。
回到落榻的桐华楼,陈嬷嬷已经将这里收拾妥当了,两层小阁楼,雅致精巧,后窗一开就是满池莲叶,池中还有白鹭嬉闹。
还未将桐华楼的景致看完,王淳就带着一行人过来,手里捧着几只描金漆盒:“娘娘,这是地方官上呈皇上的淮阳特产,皇上吩咐,全部送来给娘娘。”
说完,他命人把描金漆盒打开,只见第一只盒子里放着一柄团扇,没有花纹刺绣,但扇面似乎泛着金光。
“这是...”姜容鹤拿起扇子细瞧,惊讶不已:“蚕丝?”
王淳笑道:“是,金光蚕吐丝如金,故得此名,结丝时将蚕放在扇子架上,吐丝织做扇面,成何样式全凭天意。”
“好生精致。”
第二只盒子里是一只手镯大小晶莹剔透几乎无色的玉环,玉环上还系着祈福的穗子,姜容鹤瞧了半天,没认出来是什么。
王淳忙道:“这是水晶,十几名能工巧匠打磨三年才得此环,只怕满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只了。”
“水晶?”姜容鹤摸了摸,也不敢乱动:“这东西太过珍贵了。”
王淳笑了:“故此才要送来给娘娘,若是凡物,哪能配得上娘娘?”
姜容鹤被他捧得不知该说什么,再看其他盒子,一只翡翠玉髓做的碗,光滑如水滴一般,触手生凉,也是难得的极品,盛夏时用来盛酸梅汤极好,另外两套首饰,镶满了珠宝玉石,即便在宫中见过不少好东西,也觉奢侈。
“多谢皇上。”姜容鹤示意陈嬷嬷打赏:“公公也辛苦了。”
被陈嬷嬷塞了沉沉一荷包银子,王淳受宠若惊,急忙说道:“娘娘客气了,皇上今晚要过来用膳,娘娘早些准备着吧。”
“这是自然。”怪不得送这么多东西过来了,要过来吃饭啊。
王淳松了口气,见礼出来,悄悄打开一看,见银锭中还有几个赤金裸子,顿时心中欢喜,拿出一锭银子给了身边的小太监,交代他们几个:“这是贵嫔娘娘赏的,拿去分了吧,也记得娘娘的好才是。”
小太监们欢喜万分,立马就应了。
“天啊。”林湘几人震惊的看着温骁送来的东西:“都好生珍贵啊。”
陈嬷嬷也赞叹了一番,忙问:“既然皇上要过来用膳,那奴婢现在就去安排。”
“嗯。”姜容鹤拿起团扇:“吩咐厨房,天气炎热,我想吃些酸凉之物,多加醋。”
第220章 皇上是个神医
陈嬷嬷笑了笑,没说什么,先吩咐林湘把东西收好,就去安排晚膳了。
傍晚时,温骁果然来了,没见她欢欢喜喜的迎出来扑进自己怀里,心里多少有点犯嘀咕。
这还是姜容鹤第一次对他闹小性子这么久,让他新奇又忐忑。
晚膳还没摆,也不见姜容鹤,瞧林湘的表情,猜到她在楼上,便止住王淳等人自己上去。
楼上极为宽敞,仅是卧房式样,往前走了走,还未瞧清架子后面是不是有人,他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东西,故意停着不动。
“难为皇上百忙之中还记得来瞧瞧妾身。”她从后面伸手过来环住温骁的腰,顺势靠在他背上:“妾身还以为皇上寻了个乖顺的人,就把妾身忘了呢。”
他唇角微弯,握住自己腰上的手:“朕只是让她同乘了一天,说了不到十句话。”
“那皇上还真是神医,徐嫔自龙驾上下来,便神清气爽病情好转。”她微微探头,一脸醋意:“往后宫里哪位妹妹病了,也不需要太医了,都去与皇上说说话,自然痊愈,比灵丹妙药都好使。”
温骁越发乐不开支,转身看着她:“你以为朕瞧不出来徐嫔是自导自演?”
“哼~”
温骁抱住她:“她爱慕于朕,心里最在乎自然是朕,若被冷落了,最有可能痛恨的就是你,朕不拆穿她的心思,并对她给予赞赏与肯定,让她有事去做,这样她心里能好受。
未通人事的女子最大的期望不过是能得朕一两分垂青鼓励,若是几句好话就能免于一个人生出恶毒之意,何乐而不为?都说深宫大院易出毒妇,其实不过是期望屡屡落空罢了。”
“皇上...”姜容鹤自知理亏,脑袋拱进他怀里不说话了。
温骁继续说道:“都说一碗水端平就可免去女人之间的争斗,朕即端不平这碗水,就该为了你不受她人嫉恨算计,去做个长袖善舞之徒。”
“妾身不知皇上好意,还请皇上别和妾身计较。”她低声撒娇,还用力晃一晃。
温骁哪里舍得,自己都笑了:“即知错了,便随朕去用膳,等下和朕好好聊聊,朕到要听听你冷落朕的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下去用膳,一看满桌酸凉之物,温骁还耐人寻味的瞧了她一眼:这醋酸气闻着都冲鼻。
王淳机灵,立马说道:“许是近日天热,御膳房的人想着诸位娘娘主子胃口不佳,所以多备了些酸凉之物,正好皇上特意嘱咐过,在桐华楼边上布置小厨房专供娘娘使唤,里面的厨子最拿手的就是淮阳当地的菜色,奴才去吩咐她们做一些来给娘娘尝鲜。”
“嗯,去吧。”温骁拿起筷子夹了些菜:“这安排菜色的人当真细心,这些日子天热,又总待在马车上,朕实在胃口不佳。”
姜容鹤没吭声,默默吃东西。
没一会儿王淳就带着一行送膳的小太监来了,四五只食盒,一打开全是淮阳当地的美食,只是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第221章 皇上分身乏术
“尝尝。”温骁发了话,陈嬷嬷忙给姜容鹤布菜。
瞧姜容鹤喜欢,王淳立马说道:“还没到淮阳,皇上就命人快马传信,让行宫寻两个厨艺精湛的厨子备在行宫呢。”
“如何?可还喜欢?”
姜容鹤点点头:“皇上安排体贴周到,妾身欣喜难以言表。”
温骁笑着没说话,只是示意陈嬷嬷多给她布菜,让她好好吃些。
夜里突然下雨,电闪雷鸣,大风像是要掀翻屋顶一样,屋里时明时暗,风从侧边的窗户传进来,将帘幔吹得飘来飘去。
姜容鹤被惊醒,躲在温骁怀里听着动静不敢露头,又是一记响雷炸开在头顶,她吓得一缩,温骁立马把她抱紧。
“别怕,有朕在呢。”他微微侧身,严严实实的抱着她,贴心的捂住她的耳朵:“别怕,朕在呢。”
姜容鹤仍旧躲着,虽有些热,但实在不敢露头,躲了许久,雷电停了,她松了口气,昏昏沉沉正要睡去,就听见有人上楼。
“皇上。”是陈嬷嬷:“淑云阁来报,方才的响雷劈倒了树,惊着了赵才人。”
温骁已经醒了:“让太医去瞧瞧吧。”
“是。”陈嬷嬷立马轻声离开。
姜容鹤没说话,赵才人一向胆小,只怕不仅仅是惊着的事,按理她该让温骁去瞧瞧才是,可是她也怕,实在做不到把能让自己安心的人推出去。
楼下,淑云阁的人正等着,见只有陈嬷嬷出来,顿时心凉半截,但仍旧不死心:“嬷嬷...”
“皇上吩咐请太医速去瞧瞧,我们娘娘也惊着了,皇上实在走不开。”陈嬷嬷招来阿南:“你跟着一块去请太医,雨大,路上切记小心些,等赵才人安好了再回来报信。”
阿南爽快的答应下来,拿了伞就与淑云阁的人一块离开。
一块守夜的金乐忙问:“嬷嬷,为何要让阿南陪着一块?”
“赵才人害怕,娘娘就不害怕吗?皇上哪里舍得丢下娘娘?既然皇上不能过去,那必定要有人跟着过去一趟才是,否则赵才人巴巴的安排人来请,谁都没请过去,不是打她的脸吗?这个宫女也不好交代,回头挨了骂有怨气,说些有的没的,不是给娘娘招是非吗?”陈嬷嬷把门关上:“对了,你去把安神的燕窝炖上,明早回了娘娘,送一盏过去给赵才人。”
金乐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陈嬷嬷细心周到,连这样的小事都顾及到了,若换做是她,定然是直接打发走淑云阁的人,为此赶忙去炖燕窝。
淑云阁这边,太医也请过来了,阿南就在屋外候着,等太医把过脉,赵才人也缓过来一些,这才在门外说道:“才人主子包涵,我们娘娘也被刚刚的雷电惊着了,皇上实在分身乏术,便亲口交代陈嬷嬷,安排奴才过来,主子有什么事,大可吩咐奴才。”
赵才人没说话,到是她身边的小宫女出来客客气气的说道:“我们主子多谢皇上,也多谢南公公了,现下已经缓过来许多,就不麻烦南公公了。”
第222章 两个心机女
“主子安好是喜事,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也好请皇上安心,主子好好休息。”阿南规规矩矩的见了礼,打着伞就钻进了雨里。
小宫女也急忙进去伺候。
第二天一早,被风雨洗礼过的天空,颜色极好。
住的近的徐妍还没用早膳就过来了,见赵才人病恹恹的躺着,立马关心:“今早才起来就听说你被吓着了,现在如何了?”
“多谢嫔主子关心,昨晚请了太医,已经好多了。”
徐妍点点头:“皇上可来瞧过?你一向胆子小,必定是吓坏了。”
“皇上不曾来过,昨晚惊雷,贵嫔娘娘也被吓坏了,皇上便吩咐阿南过来。”赵才人一脸天真:“到底是皇上想的周到,若是御前的人,我必定心中不安,惊吓之余若是怠慢了可怎么好。”
徐妍微微皱眉,对她这般良善的想法多少有些无语,却也寻不出错处。
正不知要如何接话,沈怀娇就进来了:“听说你受惊了?如何,可好些了?”
徐妍忙起身见礼,赵才人也想起来,被沈怀娇止住,还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徐妍:“到底还是徐嫔来的快些。”
“妾身刚到。”徐妍也懒得与她假客气。
两人都坐下,沈怀娇便让人把带来的东西放下:“说来还是我安排不周,这才惊着你了,向你赔罪。”
“娘娘如此,妾身哪里受得起?”赵才人慌了。
沈怀娇笑道:“既然是我错了,那必定是要赔罪的。”
这话意有所指,说的就是去年徐妍失职,把砍树的事忘了让她受惊,结果事后毫无表示。
“娘娘处事周全,妾身受教了。”徐妍客客气气的接了一句,但心里实在堵得慌。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沈怀娇竟然还死咬着不放。
沈怀娇唇角微勾:“你的身子一向柔弱,需得好好补补才是,与我就别客气了,对了,皇上可来过?”
“不曾。”赵才人摇摇头,仍旧天真的解释:“昨晚惊雷,贵嫔娘娘也吓着了,皇上一直陪着她,但是给妾身请了太医。”
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在出乎沈怀娇的预料,也有几分无语。
这分明就是姜容鹤霸宠,不许旁人有一分机会接近皇上,这都能想开?
但沈怀娇并不打算闭嘴,反倒点点头:“贵嫔娘娘胆小,不仅受不得惊,还怕黑,听闻皇上担心她夜里醒来时烛火熄灭害怕,特意赐了一颗夜明珠呢。”
“嗯。”赵才人点点头,一脸我知道,但我不嫉妒的样子。
沈怀娇故作叹息:“端午宴时你们也都看见了,不过是宫女打翻了东西,就把她吓得脸色都白了,瞧着真是让人心疼。”
赵才人仍旧点头,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再接了。
徐妍到是被她勾起了回忆,她竟然把姜容鹤容易受惊的事给忘了。
她们走后,张才人立马就进来了,赵才人见了她才稍有亲近松懈一态:“姐姐来了多久了?”
“好一会儿了。”张才人急忙握住她的手:“你受尽了怎么不派人去找我,我好过来陪你。”
第223章 她们肯定要干坏事
赵才人笑了笑:“大雨天的,从你那边过来又是荷塘又是小山,我也不放心。”
“那我这些日子都过来陪你一块睡。”张才人摸摸她的脸,瞧着她模样憔悴,好一阵心疼。
赵才人微微敛住笑意:“姐姐既然来了许久,想必也听到婕妤娘娘的话了吧。”
“怎么会听不到呢?”张才人叹了一声:“沈婕妤那些话,分明就是提醒旁人去对贵嫔娘娘不利,想拿旁人做棋子呢,你可别歪了心思才是。”
赵才人笑了:“我自然是不会的,我自知容貌家世都不出众,就算没了贵嫔娘娘,皇上的恩宠也是轮不到我的,再者贵嫔娘娘盛宠至极,我怎敢去动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的确,而且,贵嫔娘娘待人宽厚,从不曾苛待你我,我们绝对不能去做丧了初心的事。”
赵才人点点头:“姐姐放心。”
她们这边话音刚落,小宫女就来报:“主子,林湘姑娘来了。”
林湘规规矩矩等在外面,着实让赵才人意外,赶忙让人进来,张才人快速说了一句:“椒房殿的人一向知礼。”
不像其他人,不等宫女通禀,就仗着位份高直接闯进来。
赵才人点点头,昨晚阿南避讳,一直等在屋外不进来,她就已经见识到了椒房殿的礼数。
林湘跟着小宫女进来,规规矩矩的见了礼才道:“主子可好些了?皇上命奴婢给主子送一盏燕窝压惊。”
“多谢皇上挂怀。”赵才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贵嫔娘娘可好些了?”
林湘忙道:“多谢主子关心,只是我们娘娘受惊不轻,今早起了微烧,皇上担心,所以不能过来看望主子,还请主子包涵。”
姜容鹤这么易惊,两位才人都诧异不小,张才人立马说道:“娘娘的身子重要。”
“是,那主子好好休息,奴婢就不打扰主子了。”林湘让人把东西交给小宫女,赶忙见礼离开。
两位才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桐华楼这边,温骁被大臣请走了,姜容鹤在二楼窗边的藤椅上悠闲的休息,仍旧穿着寝衣散着头发,闭着眼享受威风。
莲池里白鹭飞过,时不时还有鲤鱼跃出水面。
福双端着新鲜瓜果上来,轻轻放在她手边:“娘娘,这是淮阳当地的杏子,酸甜可口,您尝尝。”
“你也吃一个。”姜容鹤给她递了一个,自己也尝了一口,舒坦的呼出一口气:“这样的日子真是安逸啊。”
福双乐了:“娘娘就好好歇着吧。”
正说着,林湘就回来了:“娘娘,奴婢去给赵才人送燕窝,见到了沈婕妤与徐嫔。”
“她们俩那么积极,肯定没安心。”姜容鹤给林湘也拿了一个杏子:“估计是想撺掇赵才人,把皇上不去看她的事往我独霸恩宠上提。”
林湘立马说道:“奴婢说娘娘受惊起了微烧,想必赵才人心里也有数。”
“她有数,那两位可指不定有数呢。”姜容鹤笑了笑:“知晓了我受惊的事,她们肯定要干坏事。”
第224章 互呛
林湘和福双面面相觑,姜容鹤却不在意:“算了,既然她们不想过太平日子,那就都别过,欺负到头上来了,也得让她们知道什么叫找死。”
她极少这样放狠话,林湘与福双也都不再接话。
没过两天,就是端午节,温骁设宴与淮阳地方官同饮,许后妃出席。
姜容鹤将他前几日送来给自己的首饰选了一套戴上,还在装扮,温骁就来了,站在身后细细瞧了一阵,十分满意。
“皇上,妾身这样装扮,不会太张扬了吧?”
他负手而立,含笑摇头:“朕既然给了你,便是觉得你用着合适。”
姜容鹤起身抱住他:“那妾身能否请皇上为妾身描眉?”
“描眉?”他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了。
坐下来拿起眉笔,温骁细细瞧着她,犹豫了许久才动手,平日里拿笔提枪的手此刻竟有些不受控制,但心绪却宁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描画好,他还是很满意的:“看看。”
“皇上画的极好。”她拿着小铜镜细细瞧,还有些小嘚瑟。
温骁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一块出门,设宴的地方在行宫半山腰上的馆娃宫。
后妃们在偏殿等候,淮阳地方官则全部等在正门外。
一见温骁来了,都急忙见礼,温骁牵着姜容鹤的手,并没有松开了意思,免了大臣们的礼,拉着姜容鹤率先进去。
偏殿处,沈怀娇含笑轻说:“到底是皇上宠爱,大家都是后妃,唯独贵嫔娘娘陪侍左右,如今还只是正四品的贵嫔,若将来生下了皇嗣,母凭子贵,只怕圣宠更甚。”
“娘娘嫉妒了?”徐妍听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还是忍不住呛沈怀娇:“娘娘也是四品,不过一个正一个庶,怎么就从不见皇上带一带娘娘呢?”
沈怀娇被她激的险些发怒,但好歹忍住了:“跟随皇上身边,必定是要稳重端庄的,我不如贵嫔娘娘,但好歹也能打理后宫为皇上分忧,不似有些人,打理后宫频频出错,靠卖可怜谋个画画的事儿。“
“你...”徐妍被气得不轻。
她稳不住了,沈怀娇便越发得意:“你想想,你不过去皇上的马车上待了一天,贵嫔就小半个月都不搭理皇上,皇上巴巴的去哄着她,几天没理你了?在皇上心里,对谁真心,对谁假意,不是一目了然吗?”
徐妍暗暗咬牙,扭过头不再搭理她。
太监来请她们进去,沈怀娇立马端起笑意走了进去,徐妍却怎么也摆不出好脸色了,进去一看,温骁已经拉着姜容鹤坐在了自己身边,登时脸色越发不好。
虽说姜容鹤已经不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坐在温骁身边了,可今日瞧着,就是让人心里不舒坦。
再一看她身上的首饰,宝石无数,璀璨夺目,一看便知价值连城,这下连沈怀娇都有些泛酸气了。
“皇上平日总说要俭省,怎么赏赐贵嫔娘娘的时候,就这么大方了?”
坐她旁边的杨莹莹实诚的开口:“这些好像都是地方官进贡的,皇上没花钱啊。”
第225章 想要进献美人
自己没花钱的东西,应该不算不俭省吧?
“你怎么知道?”沈怀娇看着她,已经有些来气了。
地方官进贡,她竟然不知道。
杨莹莹笑道:“那日妾身亲眼瞧见王公公带了好些东西去的桐华楼,自然知道。”
沈怀娇愣了一下,地方官进贡的东西温骁一股脑全给了姜容鹤,竟然连告诉她一声都不曾,全然是不打算过宫中的账目了。
又看了一眼姜容鹤发间的花冠,缀满了珠宝,她本就十分适合花团锦簇的装扮,如今盛装坐在温骁身边,真是把其他人压得一点光芒都不剩了。
沈怀娇越想越气,看看自己这一身精心装扮,竟觉得有几分穷酸了。
淮阳地方官难得与皇上同席,自然是恭维不断,只是温骁不怎么喜欢客套,随便说了几句就没什么兴致了。
很快,歌舞之后,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入耳,晚风吹起帘幔,一个倩影若隐若现,立马吸引了众人注意,宫女将垂落的帘幔缓缓拉开,就见一个江南俏女郎怀抱琵琶坐在垂拱门前。
红色抹胸的长裙,外披一件烟灰色纱衣,浓密的头发挽起,斜斜的簪了一朵芍药花,鬓边还有垂落的步摇,细眉细眼,楚楚可怜,气质风流哀怨,月光洒在身上,缥缈仙气。
“四方风入松木,指秉五经灯影烛,书上字句,行行尽沾珠玑蛊...”(原曲:《吴哥窑》)
女郎开口,一口吴侬软语酥进骨头,所有人都细细听着,温骁也不例外,放在桌上的手还轻轻打起了拍子。
女郎悠悠看了他一眼,目光流转,婉约多情,垂落的碎发被风吹起,越发惹人怜惜。
一曲终了,她抱着琵琶碎步上前,浅浅见礼。
“唱得不错。”温骁喝了口酒:“只是不像是淮阳本地人。”
女郎轻声回禀:“皇上,奴家师从江南乐师。”
“怪不得,唱得不错。”他又夸了一句,似乎当真是十分满意的。
边上的地方官十分高兴,立马说道:“皇上,此女熟知诸多词曲,不仅琵琶弹得好,舞艺更是极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都猜出他们的心思了。
想要进献美人。
徐妍目光不善的打量面前的女郎,一身哀怨风流的气质,的确招人疼,只是这文弱的姿态,实在让人不喜。
“赏。”温骁说话了,却是认真询问起身边的姜容鹤:“爱妃觉得赏什么好?”
问自己?
姜容鹤吃了一惊,目光飞快扫过坐下众人惊讶的表情,笑了笑:“这位姑娘词曲这样了得,若是财物反倒俗气了,不如皇上赐个名号?”
她拿不准温骁想不想把人留下,所以转着弯把问题推了回去。
温骁稍作沉吟,女郎已经抱着琵琶跪下了下来:“皇上,奴家大胆,想向皇上讨个恩赏。”
自己讨恩赏?胆子还不小。
“你说。”温骁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女郎垂首道:“奴家想入宫做乐师,听闻宫中惯有词曲鼓乐集大成者,奴家向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