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原创古风之十五:《书生》
书生
狂放狂妄,书生模样。
半生游荡流浪,孤芳自赏孤傲不忘。
却以英雄,不谋稻粮。
惟愿山河无恙,诸夏煌煌屹立东方。
不负希望,战斗一场。
一腔孤勇逞强,生生死死岂可阻挡。
我有梦想,请君勿忘。
三生热血不凉,昂首前方书生模样。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我是英雄不服输不认命死亡。
往圣何人,却还倔强,以生命燃燃红尘希望,不落下夕阳。
不辜负不放弃抱负得偿,开万世太平民享安康。
永世朝阳与月照亮,夜的黑和人海茫茫。
谁的泪盈眶?白骨作战场,佳人空等在床!
谁的心滚烫?英雄血不凉,厮杀以命相抗。
书生意气命运多舛,不惧怕不恐慌,一腔孤勇向前方,不负此一生使命担当。
我本书生,生来倔强,读书人万丈高梦想,不辜负希望;
拼死向前闯,刺破苍穹争雨露阳光,普照四方,万物滋养。
生命消陨,岂在死亡?
一腔孤勇倔强,不辜负梦想。
哪怕书生模样,踉踉跄跄;
我骨头硬邦邦,一生挺直了脊梁。
无悔无恨无遗憾死亡,葬我墓碑下暖暖夕阳,与花同哼唱:
山高兮我故乡,诸夏煌煌兮威震四方!
衣食无忧兮民皆小康,
天大亮兮同沐浴朝阳,尽说道大同兮不虚妄。
文中原创古风之十六:《周典溶回信》
见字如晤:
前信已至,事皆知悉,感念不尽。贺君武徒,天高云阔,自可翱翔。我于深闺,自有乐趣,无须挂念。告于君知,我之婚事,行礼明年。劳燕分飞,岂止天意,亦在人为。切切。溶贵方斋
文中原创古风之十七:《认真爱过不痛》
认真爱过不痛
认真爱过不痛,凭爱意过一生。
淡淡风,吹一宿谁的梦,说远行,不归来半生。
情愿一个人等,情愿一个人冰冷。
夜的颜色和我都起风,心痛,不愿说曾经。
何必一个人念一生,慈祥面容,如梦空空。
执念放下背包不重,走吧走吧轻轻松松。
我一个人做梦,不痛不醒。
月色和风都太冷,如墨天空,守一座空城,吁叹余生。
跌跌撞撞一个人前行,不回忆不痛苦往日情浓。
认真爱过她一生,白发到头故人不入梦。
却说不后悔来生,再相逢,相守与侬,再折磨多情。
文中原创古风之十二:《莫须有》
莫须有害人不浅,娘胎里诸事已定;
到底是说不清楚,后来者拼个什么!
文中原创古风之十六:《见字如晤》
见字如晤:
前信已至,事皆知悉,感念不尽。贺君武徒,天高云阔,自可翱翔。我于深闺,自有乐趣,无须挂念。告于君知,我之婚事,行礼明年。劳燕分飞,岂止天意,亦在人为。切切。溶贵方斋
文中原创古风之十七:《四首》
那些文会如昨日,那些故人已凋零。极为聪慧,近乎过目不忘的周典溶于贵方阁九层阁楼之上,歌窈窕之章,诵明月之诗,万千人肃穆,静听:
“我本癫狂贪酒翁,何事人间争大同!
落花人见腊梅尽,报喜鹊来枝头空。”
这是卫无忌的,当年羡慕雪茫茫于北疆,大爱之,颇有英雄心起,不负人间之感,却一年又一年蹉跎,时光逝去40载,才堪堪中了一个秀才。
“我有一杯酒,倾倒东海流。
食尽蛟龙肉,与天争春秋。”
这是卫无忌夫人李彤沅的,一些狂放要压抑,一些不羁绊要海阔天空,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哪怕丈夫鬓角斑白,哪怕自己寿长200余年,不离不弃,恩爱如一。而将来百年孤独,何止百年,却无惧无畏。
“佳人调筝凤求凰,公子锦绣世无双。
冰心问我玉壶在,且听风吟到洛阳。”
这是李铭的,以一首诗又一首诗,向往帝都,好功成名就,好抱得美人归。而她这个发誓要被李铭娶回家的人,却自囚于阁楼之中,整整四年。而近日,她就要许给一人,不是他。
“红烛冷冷拂青云,繁华纷纷向故人。
君栖寒山看过雁,我别秋水默芳春。”
这是她周典溶的,一个人默默看书,一个人默默写诗,给孤独打个样子,好热热闹闹终老,像她远嫁的姑姑,凄凉凄冷,孤独一生。愿他遇良人,愿他得贤妻。
文中原创古风之十八:《无望》
无望
似一路山高水长人眺望,谁的模样;
孤芳她莫自赏,荷花满了池塘;
一曲悠长,一生难忘;
一句相思,莫诉衷肠;
翩然白纱裙,还记得谁家少年郎?
诗词论文章,是否又模样她仓惶?
饮了一宿酒惆怅,不如夕阳,暖暖心肠。
走一出阳关大道他莫回头望,一生如痴如狂忘了吗姑娘?
扇染桃花香,飘飘荡荡不回乡;
这一出道别戏太长,鬓将染霜,莫要思量!
文中原创古风之十九:《邬公绝笔》
“天生邬某,而识周氏。许为知己,定下终身。天意弄人,而分贵庶。情深不许,而分两地。苟全性命,乃我邬某;迫以嫁人,乃她周氏。相见何难!相思何苦!呕血衰翁,垂垂不死;俏丽佳人,薨薨而逝。隔绝阴阳,何以相见。但以泉下,再续前缘……今有:案首李铭,周氏典溶,情根深种,相许一生。邬某不才,愿以残躯,乞之。乞博凌候府高抬贵手,乞成安伯府成全两人。不吝残骸,结草衔环,愿以死报。……”
文中原创古风之二十:《祭词》
“天有阴阳,人有男女。而谁无父母?谁无祖先?知我身之所以来,知我身之将要去……勤俭养德,淡泊明志。诗书继世,忠厚传家……且以追慕,伏惟尚飨!后世子孙铭瑾拜勿忘。”
文中原创古风之二十一:《天佑诸夏,皇帝诏曰》
“天佑诸夏,皇帝诏曰:天选之子,诸夏之瑰宝、人族之气运也。今甘州李氏天选之子李铭,琅琊周氏屡施狠手,屡以加害,致身陷囫囵、生死不知,理应爵除族灭,念祖上大功于社稷,特诏令:琅琊周氏降爵三等,偿付甘州李氏20万金,主凶周镰仓血裔尽处极刑。此不赦之罪也,百年之期,琅琊周氏不得从军、不得升爵。此诏诸夏皇帝元老院丞相府大都督府用印”
文中原创古风之二十二:《雪飘飘落下人间》
雪飘飘落下人间
雪飘飘落下人间,那些银白色头发与双眼;
看,夜色黑黑暗淡;看,眉黛弯弯喜欢。
孤独的人和故事上演,情节太敷衍。
吁叹吧,时间;无悔呀,容颜。
白发是句号画下终点,一个人郁郁寡欢。
一个人的孤单,两个人的眷恋;
却风花雪月,不能再说出喜欢。
故事漫长,人间虚妄!
和酒,咽下一杯月亮。
明晃晃,大大如太阳。
说荒唐,我不辜负时光;说流浪,谁难忘记痴狂?
一杯一杯月亮,咽下橘黄色天光;
莫游荡游荡,影子太荒凉。
谁撑一把油纸伞,独自彷徨;谁着一袭白纱裙,孤独模样。
文中原创古风之二十三:《长生》等(文会)
一群读书识字的商人,一群粗通文墨的文书,幕天席地,于此春光明媚,大笔挥毫泼墨,不限韵,不限格律,不限体裁,随心所欲。
“我先来抛砖引玉。”拓跋塘第一个上前。
“忆江南
梨花落,孰与红尘说?几多往事烟雨昨,不尽山川太折磨,天地与谁合?”
行书如云,排列纸上,好不赏心悦目。众人大赞。
“我来附以骥尾。”李铭握笔泼墨,洋洋洒洒。
“忆江南
青衫薄,谁与相思隔?前生似已缘分错,徒留相识说奈何,却是怨孟婆。”
“我来”“我来”……诗的国度里,读书识字之人,哪怕诹也能诹几句。
“望夫石,妻望夫,夫望妻。
沛祀关,关守城,城守关。”
这位商人写不出诗,凑了一副对联,抓耳挠腮,可算是附上了名字。
……
写得好多,铺满了望夫庙门前的青石板大广场。
这时,突然阴风阵阵,青天白日化作阴森黑暗。
“何人敢在望夫庙作祟!”李铭等人大声斥问,却如困在牢笼之中,声音不可传出,身子不可移动。
他们看到毛笔无人挥动,竟自己在白纸上泼墨,一行行字落下,无声胜有声。
沛祀大峡谷土地神今日显灵了吗?沛祀魂魄重新聚拢又死而复生了吗?
很快,风停,黑暗退去,阳光灼灼眼睛。
拓跋塘大声读出了白纸之上的字:
长生
望夫石下情意浓,一炉香火一盏灯;
晨钟暮鼓何必痛,风泠泠佳人入梦!
几千年不老一人饮酒他不醉苍穹;
茫茫然问故人长生,故人地底下不言不语不相逢;
说长生是场空,一个人红尘琐事里做梦;
他不愿意醒,却谁的枯骨闹哄哄消融!
他哭泪落下娉婷,不言不语伤情!
一个人,一夜夜,一日日,一声声;
念得什么真经,消妖魔鬼怪心魔不生;
打坐一人,年年月月冰冷冷墓冢;
看凡尘轮回无穷一个人孤零零他不能生情;
斩断凡尘,他一个人修道求长生;
几时来,几时去,天命早注定,是凡人的一生;
他在苍穹,好羡慕这个那个哭哭笑笑生生死死个不停;
他掩耳不再听,装作他不再盗铃;
他心魔已经生,他愿意蜕化再活一世百年好合与她再相逢;
做他凡人的一生。
第一章 谷山村
绵延无尽的焉山,覆盖人族诸夏北疆,如古籍中记载的鲲,其大不知其几万里也!巨兽的吼声,猛禽的叫声,声声刺裂天际,要刺破乌云,好撒下阳光明亮世界。
焉山南麓,最边缘的边缘,阳光撞开黑暗,一束一束从密密麻麻的白桦林穿透进来。雪,白茫茫了荒野与人间。天正中午,刚过19岁的高大青年李铭缩着脖子从山里归来,哈气成雾,飘飘散散在眼前。
一头乌黑的发,被铁木簪子随意绾在头上,两只耳朵戴了护耳,包裹得严严实实。微风荡漾,远山缥缈,诸事于光阴中皆可留恋,人间多么值得。
厚厚的羊皮袄遮挡风寒,地上的白、白桦林的白和羊皮袄的白交相辉映,世界茫茫然都是白。李铭臃肿的棉裤被灌木丛划破了好几个洞,脚脖处露出略有些干燥的皮肤,好白,白得耀眼。
李铭的背上背了一柄附了铭文的铁脊刀,刀柄处月白色合卺穗起起伏伏,刀背上挂了一只北疆特有的大耳兔,大大的耳朵盖住了大耳兔大半个身体,像盖了一床棉被,好对抗世界的寒冷,好抵御凛冽的寒风,不屈服冰冷刺骨,倔强活下去。
大耳兔半尺长的獠牙,狰狞在嘴巴外面,一会儿拼命撕咬,一边拼命扭动身子想逃脱,但捆住了兔脚的兽筋太结实,大耳兔怎么也逃不脱。
李铭身旁,一只取名“阿华”的猎狗紧紧跟着,小眼睛在灰白色毛发下极为灵动。狗和人咯吱咯吱踩踏雪地的声音和不远处村落里鸡的叫声、狗的叫声,彼此应和。
眼前炊烟袅袅,眼前人影幢幢。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北疆越靠近焉山的地方,地越多,人越少。李铭所在的谷山村位于焉山南麓边缘,周围数十里方圆,只此一个村落。离得最近的卢阳村,也在谷山村30里外,都属于军堡--蒲良堡管辖。
一座巨石与青砖砌得高高的寨墙,围住了谷山村,远远可见,守护一方平安,安稳一群戍民。一个原木足足拼接了三层的厚实寨门,被铁钉、铁圈攥得紧紧,哪怕三、四米高的黄倞牛撞上百十下都不一定撞得开。李铭走过半掩的寨门,将要走出幽深的寨门洞。
人声渐渐热闹,阳光越发明媚于眼睛。李铭睁大了双眼,看着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村子,房子大多半掩埋在地下,冬暖夏凉,也便于防御。
人百屈不挠与大自然奋力抗争,想活下来,想活得更好,吃饭可饱,穿衣可暖,居之有屋,睡觉有梦,愿皆是美梦。
“铭小子,这大耳兔不错,还是活的,能卖三四十个铜元。看这凶巴巴的样子,说不定你养一段时间还能从野兽进化为凶兽,那可就值大钱了。”同一个村落的齐大爷,麻布衣服鼓鼓囊囊,中间加了木棉、羊毛、牛毛保暖,带着几分羡慕说道,年老体衰,再不复少年人勇武非凡,连羊皮袄都不舍得穿,留给了孙子和怕冷的齐奶奶。
“那我试试,说不定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真就砸到了我头上。”明明知道不可能,李铭微微一笑,还是做了回应。看着冷得直哆嗦的齐大爷,李铭有心帮一把,奈何孤单一人如他,吃饭穿衣也是艰难,还要买丹药辅助修行,更是捉襟见肘。
“媳妇本攒够了没有?要不我再去跟刘寡妇说说,先过门算了。”裹着羊皮袄,鼻子冻得红红的齐奶奶又一次古道热肠,苦口婆心。
李铭只管嘿嘿傻笑,不做回答。在心里,却莫名想起了那名叫刘芷峦的刘寡妇,那微微胖的丰盈和她身后的一串孩子,皆在拼了命求活,谁又能嫌弃谁,哪个不是世间可怜人。但他……一声叹息后,李铭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处紧凑的宅院,木头扎了篱笆,剁得柴火几乎占了半个院子,松木、橡木等干透了的柴火闻之见香,幽幽扑鼻。
一间不大的房子,李铭掀开草毡子,打开松木板拼接的厚厚木门,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走进了自己在谷山村得以安身立命的家。木头、石头、泥土和茅草垒起的房子大半个被埋在地下,李铭沿着石头台阶下了六七个,脚才踩到地面,结结实实落地。
点亮桐油灯,屋子里一下明亮起来,简陋到近乎家徒四壁的家,兔子皮、野鸡翎毛挂满了北面半堵石墙。
一张木头做的松木大床孤孤零零放在墙角,一床木棉弹的被褥铺在上面,几袋黑麦在床头整整齐齐堆放。一口铁锅,一个灶台,一口顶大顶大的缸,一个百年柿子树锯出来的大案板,在屋子南边挨着墙拥挤排列,灶台上面还有一个长长的泥糊烟囱拱出了房子。
几本书在桐油灯下闪闪发光,封面方方正正方块字写着《第三版破军七杀武徒级修行法详解》《田园诗选》……
李铭是家中第二子。诸夏律,嫡长子继承家业,其余诸子成年后离家。作为诸夏南方人的李铭选择了来到诸夏北疆戍边屯田,地种够了五年,就是他的,足足有10亩,可养一家老小,可得半生安稳。
李铭十六岁来此,已经三年了。那些美好的依然美好,只是多了些沧桑和对故人的思念,而万里之遥的远方,人和事哪能件件如意。
一个人起灶、点火、烧水、做饭,炊烟袅袅从烟囱冒出来,如一个巨人,在天空张牙舞爪。
数百米外,一个蹲守在树杈上的总角小儿看到了,紧了紧羊皮袄,吸了吸鼻涕,急急忙忙下树,往家的方向跑去,大老远就喊道:“娘,李叔叔家里烟囱冒烟了。”
好几个孩子放下碗筷,懂事地收拾,好让母亲腾出手,好让母亲去见一见那个人。
只见一位温柔可亲的年轻女人,布衣钗裙,不施粉黛,朴实无华,高高的鼻子,修长的脖颈,圆润的脸蛋,凝脂一样的白招人喜欢,长长的秀发绾在头上,风姿绰约,玲珑有致。
这位曾经的刘家嫡女,如今谷山村村民口中的刘寡妇,在孩子们的无限期待眼神中,摸了摸报信的谷承来的脑袋,走出家门,步履轻快,为了那一扇名为幸福的大门能为她打开,努力再努力。
善良的人都应该有好的归宿,那些喊她母亲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人间大爱,莫过于对稚嫩生命的珍视与呵护,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个孩子,给他们一片瓦容身,给他们一块布遮羞,给他们一碗饭不饿死。
这一位年纪轻轻的女人做到了,哪怕自己节衣缩食,哪怕自己寄人篱下。她以母爱的伟大做到了,她让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于乱糟糟的世道里活了下来,值得每一个人尊重,包括李铭。
曾经荒野之上,夏天的风凉爽,夜深沉如墨,李铭陪着刘芷峦寻找走失的盘羊,亲眼看到刘芷峦救了一个孩子。
火把下面,那个蜷缩在一起的孩子,脏的不像样子,伤口上面甚至有蛆虫蠕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刘芷峦把孩子抱回家,喂麦粥、梳洗、治伤,那个孩子活了下来,取名谷承来,和所有谷山村的孩子一样,被送到学堂读书。而那只盘羊第二天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堆被啃剩下的骨头。
那个夜晚,那个孩子请求活下去的眼神,明亮、苦涩、酸楚,印在脑海里,李铭永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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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彷徨,小孩子流浪。
荒野何处一道光,不黑暗洁白衣裳。
暖胃一碗汤,容身一张床。
可怜的可爱的莫要遗忘;
生命几多漫长,人生岂能散场。
且活下来活下来笑得倔强。
给月亮开一扇窗,插上翅膀,飞飞云霄之上;
有名字叫希望的梦想,读书识字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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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个她
第二章那个她
一间黑乎乎的屋子,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如一对多年恋人,恰当自如。
“我会做饭的。”李铭糯糯地说道。
“我知道。”刘寡妇只管忙前忙后,帮着李铭做饭。只见纹路细密的百年柿子树案板上,黑麦磨出来的面粉擀得面条即将成型。菜刀一次次切下,面条匀称,如她婀娜的身姿,招人喜欢。
也是,纵使人生百味,几多艰难,也得求一个丰足始末,缓步到头。
下锅,加火,捞出来,泼上油,很快一碗热腾腾的油泼面端到了李铭面前。
桐油灯闪闪,眼前的佳人有千百种风情扑面而来,李铭赶紧避过目光,低头吃面。少年慕艾,本为平常,况且是在一个女人最为耀眼的年华。
李铭一边吃面,一边嘴里不忘说道:“今天猎到了一只活的大耳兔,是阿华在一个雪窝子里发现的。”
“那能卖不少钱,买培元丹的钱攒够了吗?我这里还有些钱。”
“不急,不急,培元丹的事不着急。”
“再耽误你就要二十岁了,二十岁之前突破武徒和二十岁之后突破武徒,那是天壤之别。”
李铭不再接话,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天壤之别,但他不想再给她添任何的麻烦。人情债难还,总不能以身相许。
况且,已有佳人,两情相悦;已有佳人,海誓山盟。当年和远在故乡的她两个人花前月下许下的种种,李铭怎么可能抛之脑后。那个她端庄大方,英武如一个男子,刚烈如一个勇士。
况且,10000铜元,不是个小数目,足足可以买下300只活蹦乱跳的大耳兔。他李铭何德何能,敢欠下如此大的人情。即便培元丹是武徒种子突破武徒境界极为重要的辅助丹药,但李铭宁肯缺着,也不想用她的钱求那一丝缥缈的可能。
李铭只能假装看不到眼前人,妾有意,郎无情,负心一年又一年。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对别人说,是她要的彩礼太多,李铭给不起,正在积攒,故意留下十分尊严给中意的男人,却宁愿自己背负贪财的名声,以一个寡妇带着一群孩子,在冰天雪地的北疆,无怨无悔。
夜色降临,守夜人的梆子声时不时响起。李铭盘腿坐在床上,感应引导丹田之气沿任脉、督脉运行,极微小的气在任脉、督脉滋生,融入丹田之气,丹田之气又壮大了一丝。李铭的任脉、督脉在谷山村村正中级武徒刘峰峦帮助下,两年前已经打通,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小循环。丹田之气沿任脉、督脉循环一周,即为一个小周天。凡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都被称之为武徒种子。
肚脐下三寸为丹田,乃武者之气海,武者修行而来的气皆藏于此。修行时,气自丹田出,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为一个小周天,然后又回到丹田。资质不同,运行一个小周天的时间不同,滋生壮大的气的多少不同,每天可修行的小周天次数也不同。
李铭修行一个小周天,需要半个时辰时间,每天可修行两个小周天。李铭每个小周天滋生壮大的“气”据村正刘峰峦估算,能增加约两丝,资质算是中等,而当初他在沁水郡戍民营资质检测结果则是初等资质,李铭很不幸成为了那出错的30%之一。武者修行资质分为六等,即特等、高等、中等、初等、末等,差等。凡初等以下资质的普通人家孩子想都不要想练武修行,十倍努力,百倍付出,或许才能赶得上中等、高等、特等资质修行者。而绝大部分人,都是初等以下资质,包括当初或许检测错了的李铭。
丹田内气积累的够了,一朝化龙,化做真气,凝结为小米粒大小的武核,则成为初级武徒,而初级武徒这一关难住了太多人,大部分武徒种子终其一生都是武徒种子。修行本是难事,惟天资卓越者得天独厚。
李铭每天雷打不动早上和晚上各修行一个小周天,能增加四丝气,他期待着成为武徒的那一天,时间或许已经不远了,或许永远也到不了。
穷文富武,自古皆然。李铭在北疆种地、打猎、做短工等收入,除了填饱肚子,其他全都换了丹药,帮助修行。丹药好贵,三年了,李铭也不过吃过3枚生脉丹、3枚壮血丹、1枚淬骨丹,而将来突破武徒需要用到的辅助丹药培元丹李铭还没有着落。壮血丹,10银元一枚;淬骨丹,15银元一枚;生脉丹,20银元一枚。丹药配方不同,选用原料不同,炼丹学徒水平不同,价格会上下波动。如果不是李铭早早生了气感,打通了任督二脉,成为了武徒种子,身体素质顶的上好几个普通人,可以打猎,光靠那几亩地,买丹药太难了。
北疆虽然比焉山更北的北荒好些,但也是冬天雪地,也就是在夏天前后,可以种一季黑麦。还好,北疆土地肥沃,风调雨顺一亩地一年可以收获400斤黑麦,价值4银元,但最便宜的壮血丹也要10银元一枚。一银元兑换100铜元,一金元兑换100银元。
月华如练,耀耀南天。一人思念,迟迟不眠。
“那个喜欢的她和家乡的父母、家乡的兄弟姐妹,都还好吗?想来一定是好的。”夜深,李铭躺在床上早已学会了想象美好,好黑夜里能有一束光,坚持到天亮,坚持到地老天荒。
李铭是不幸的,诸夏北疆如同一个筛子,兽人和蛮人时不时渗透进来,屠村灭寨时有发生。李铭又是幸运的,十余年前兽人和蛮人攻破了北疆,虽然后来被赶了出去,却留下了赤地千里,亟需大量人口填补,戍边条件优渥。所以,李铭来了,现成的村落、现成的房子、现成的熟地,只差那个远方的她,而那个她或将永远在远方,不得相见。毕竟有些障碍如天堑横亘,而北疆边地又太远太冷太荒凉太危险了。诸事不念,人间情深,李铭于思念中唇角微微含笑,沉沉睡去。
天将微微亮,人的睡意正浓,村口寨墙上的铁钟被人疯了一样敲响。裹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的李铭突然惊醒,点灯,快速穿上皮甲,拿起铁脊刀就冲了出去。李铭分明看到,墙角的大耳兔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咚咚咚”的声音从寨门处不断传来,李铭登上寨墙,看到好多野狼在撞寨门。
谷山村一个个男人和健壮的妇人拿着铁刀、红缨枪、弓箭或者铁叉站在五六米高的寨墙上,严阵以待。周围火把明亮,人头晃动;村内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而谷山村终于确定,寨墙外的野狼是狼类之一盔狼,数百只之多,围住了寨门,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凶残、贪婪。奎狼的嚎声此起彼伏,如野鬼瘆人,如天雷惊心。
小牛犊大小的盔狼,脑袋上有一圈角质层鳞片,像牛角一样坚硬。在寨门前面的几只盔狼尤其高大、威武、狰狞,连脖子处都布满了鳞片,而且发生变异,头上长了犄角,正在用犄角疯狂撞击村口用三层原木拼装的寨门,李铭明显感觉到连寨墙都在晃动,变异盔狼的力气好大。
数十年一遇的狼灾,李铭来谷山村才三年就赶上了,这运气,李铭一声叹气。
李铭握紧手中的铁脊刀,回味着感受着铁脊刀中来自她的温暖,今晚将饮血,或要赴死。
第三章 盔狼围村
第三章盔狼围村
军中修行功法破军七杀,李铭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滋养滋生丹田真气的法门他再次尝试,丹田自始至终没有动静,李铭丹田内积攒的气还是不够。
以凡夫俗子之躯,一会儿李铭也要像军中士卒一样,奋勇拼杀,有我无敌。没有真气支撑,徒有破军七杀招式,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谷山村一旦寨门被撞破,数百只盔狼冲进来,不过五六百口人的谷山村必将鸡犬不留,或许中级武徒刘峰峦能护着一些人杀出一条血路,而其余人或许都将沦为盔狼口中食物。
三堆报警兼求援的烽火,冲天而起,而最近的戍堡也在二百里外,军堡蒲良堡则距离更远,能不能坚持到救援到来,是个大问题,村正刘峰峦额头冒出了冷汗。
“一组防御北墙,二组、三组防御南墙……六组在寨墙上起油锅、七组封堵寨门洞,武徒种子随我坚守寨门附近寨墙,居中策应。”做过边军副队正的刘峰峦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一番布置,一番安排,人们不再如无头苍蝇乱窜。危急时刻,主心骨安定了,慌乱的人心也就安定了。
“兄弟们,立功杀敌,就在今日。一头盔狼,一亩地。杀杀杀。”村正刘峰峦继续鼓舞士气。
“杀杀杀……”无数村民挥舞手中刀兵,回应村正刘峰峦,士气高昂。
战斗一瞬间升温。但李铭看到,村民扔下的石块、射出的箭矢总是被盔狼灵活躲过,偶尔打中了射中了对盔狼造成的伤害不够严重,也不见盔狼退缩与害怕。除非被村正刘峰峦和武徒种子们的强弓射中,一旦射中,盔狼非死即重伤。
武徒种子之一的李铭箭法不好,强弓尤其是村正刘峰峦的三石强弓,还轮不到他来射箭。
战场是最好的学堂,李铭修行的功法--破军七杀修行法,正是军中武徒级破军七杀修行法,后面还有武师级破军七杀修行法。破军七杀被诸夏一代代军人挖掘完善,在诸夏广为流传。
据村正刘峰峦说,李铭他们修行的破军七杀修行法,是诸夏第四个版本破军七杀修行法。传说,破军七杀武徒级修行法,即是军中武徒级修行法,也是军中法师学徒修行法,只是李铭等人无法验证。
三年前,村正刘峰峦看中了16岁的李铭,从待分配的戍民中把他挑选出来,带到了谷山村,安下家,手把手传授他破军七杀武徒级修行法。
可以自行修炼之前,村正刘峰峦每个月都要用他不多的真气帮助李铭打通任督二脉,让李铭熟悉小周天运行路线,要不然李铭也不会短短一年内就打通任督二脉小周天,成为了武徒种子。两年之后的现在,李铭隐隐有突破武徒的感觉,也许下一刻,也许下一年,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突破。
盔狼的头,硬得像铁,在整个北方大陆都大大有名,要不然北疆戍军也不会拿出“一头盔狼一亩地”这样的军功赏赐。
谷山村寨门前。前边的盔狼死了,后边的盔狼顶上,前赴后继,似乎都不怕死,用如铁的脑袋拼命撞门,木屑纷飞,寨门咯吱咯吱乱响,似乎要被盔狼撞开了,村民无不惶恐不安。
那几只变异,头上长了犄角的盔狼,破坏力尤其惊人,似乎都有了武徒种子实力。
“必须杀几头特别凶、特别强壮的盔狼,好给寨门减轻负担,好给村民增强信心,说不定连续射死几只特别凶、特别强壮的盔狼,盔狼群会被吓破胆,退走。要是射死了盔狼群头狼,这场祸事自然就解了。”村正刘峰峦于危急时刻做出了决断。
“李铭,护我。”说完,村正刘峰峦弯腰,抽出谷山村仅有的六支铭文鉄箭之一,搭上他的三石强弓上,运转丹田真气通过手臂上少阴经脉、太阴经脉,往附了铭文的铭文鉄箭箭头灌输,足足两分钟后,箭头注满了真气的铭文鉄箭被刘峰峦一箭射出。生死攸关,刘峰峦哪还顾得上心疼铭文鉄箭的高昂价格。
噗的一声,刘峰峦的第四支铭文鉄箭又射中了,又一头特别高大头上长了犄角的变异盔狼被铭文鉄箭钉在寨门前土地上,垂死挣扎,即将死去。寨门附近最凶最强壮的四只变异盔狼都被铭文鉄箭射杀了,普通盔狼也被射杀射伤了十几只。
盔狼群怕了,一只又一只盔狼夹着尾巴后退,寨门前的盔狼尸体暂时堵住了盔狼前进的路,寨门暂时完全了。
不过中级武徒实力的刘峰峦,才射了四支铭文鉄箭,真气就耗费了七成,只剩下三成,他必须留下最后一箭,以备将来。
村正刘峰峦继续弯弓搭箭,第五枝铭文鉄箭箭头真气光芒闪耀,威慑着寨墙外不断后退的盔狼群,但就是不射出去。
李铭握紧附了铭文的铁脊刀守在村正刘峰峦身前左侧,右手随时准备出刀,却时不时回头看看这个对他兼具了多重身份的中年男人,有感激,有敬佩。
盔狼群在数百米外停了下来,村正刘峰峦用铭文鉄箭射死的那四头精挑细选的变异盔狼果然都不是头狼。
而盔狼群头狼果然是凶兽级,一道元气凝聚的水箭从数百米外,向正在用真气维持铭文鉄箭的村正刘峰峦直直射来。护在村正刘峰峦身旁的武徒种子李铭感觉到了危险,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挥刀而出,附了锋利铭文的铁脊刀竟正中元气水箭箭头。元气水箭力量好大,李铭被元气水箭冲击地蹭蹭退后了好几步,差点掉下寨墙,好在被女墙拦了一下,摔倒在了村正刘峰峦身后,而元气水箭终是被李铭打断了。
一团水洒落在寨墙上,腥臭腥臭,像是凶兽级头狼的唾液。李铭顾不上起身,赶紧看了看手中的铁脊刀,还好完好无损。铁脊刀是她送的,珍贵异常,整个谷山村除了铭文鉄箭也就李铭的铁脊刀附了铭文。刚上寨墙,李铭就把附了铭文的铁脊刀递给村正刘峰峦,想让他用,有真气可以发挥出最大效应,村正刘峰峦拒绝了,让李铭自己用,甚至偷偷告诉李铭,事有不可为,让他带着刘芷峦退往村中那座金刚云纹石建起来的小小忠烈祠,固守待援。李铭暗暗点头,人都有私心,大公无私的人,不是大圣人就是大坏蛋。
“还好,还好。合卺穗也完好无损。”李铭特别在意铁脊刀和刀柄上的合卺穗,那里寄托了他第二条生命,关乎思念与爱情,哪怕美梦成空,也爱意深深不生怨恨。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有那么五六分幸运,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已经足够。天堑一样的鸿沟,不能相濡以沫,不能相守一生,但不放弃,心存希望,李铭相信,他和她的将来必然有一缕光,照得亮黑暗。
如果刚才李铭手中拿的是普通刀剑,恐怕要碎掉了,而且不一定能挡住元气水箭,村正刘峰峦一旦被元气水箭射中,很可能一命归西,那么谷山村再无武徒可与凶兽级盔狼头狼对抗,谷山村被攻破则必然只是时间问题。
几乎没有间隔,第二道元气水箭竟然从凶兽级头狼张开的大嘴中,紧接着发射出来。凶兽就是这点好,不但肉身强,有些基础法术只要觉醒,很可能会在兽核内直接形成基础法术模型,只要往基础法术模型内灌满元气,即可释放出基础法术,近乎于瞬发。但不是所有的法术模型都能瞬发,精神力引导灌注元气,需要时间,精神力启动发出法术同样需要时间,绝大部分法术,熟能生巧外,做不到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