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崔灿也去
沈慧敏的迟到，本来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开学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来上学，就不太对劲了。
辅导员按照学生档案上留下的电话打过去，也没有联系上。问到018，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沈慧敏家的联系方式，大为吃惊。
本来就是，平时就见沈慧敏跟着田蜜高雯混得热闹，除了她家在成都附近，多的什么也没有说过，谁知道啊！
此事暂时作罢，018除了一个卷起的铺盖卷，其他一切照旧。
崔灿本就对沈慧敏没什么好感，还能指望她大发善心去找人或者怎么？不来的原因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家里供不起了呗。在上海读个复旦，那真是给家里增添个负担，何苦来？
田蜜高雯越发神秘起来，每到周末就消失不见。其他人倒没说什么，刘小小语重心长地专门找到她们俩谈了一次，大意是要珍惜现在的学习环境，努力学习云云，末了点出重点，不要因为谈恋爱耽误了学习，更不要一时失足搞出事来，到时对家里，对学校都交代不过去。
田蜜只哼了一声，高雯不阴不阳地顶了回去：“我们的私生活，学校都没说什么，你算哪跟葱？”
一时间，刘小小脸上青白交错，哽得说不出话来。虽说她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这个寝室长在寝室里没有什么威信，不过被人当面这么说还是非常挂不住。
她以为没人知道，谁知田蜜转身就对崔灿说了，因为崔灿在这寝室里的地位非常奇怪。你可以说她没有任何地位，谁都可以不鸟她，不过人家也从来不会鸟你什么。但是有什么心事，大家都会莫名地就想到跟崔灿倾诉，而且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泄密，如果碰上心情非常不好的话，跟崔灿说过之后，总会感觉好很多。
崔灿很郁闷，姐不要知道那么多好不？姐又不是知音大姐姐，更不是垃圾回收站！即使从来都不答话，可这帮姐们儿有什么总喜欢对她说。
这不，转眼田蜜就把小话递到面前来了，真是……苦恼啊！算了，为什么上帝给了我们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鼻子还有两个孔呢，但就只有一张嘴么？就是叫咱们多听多看少说话，只管笑着点头就是。
不过话说回来，这刘小小确实多事。你说你心倒是好的，可话说出来处处一副老大姐的样子，谁能服气？
聊了几句，崔灿还是劝了田蜜一声：“玩归玩，闹归闹。小小的心是好的，这不是怕你闹出人命吗？”
田蜜眼一斜，不屑道：“谈个恋爱，又不是出去打架斗殴，哪里来的人命？”再看崔灿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她肚子上溜了两转，哪里不明白崔灿打的是什么哑谜，“哎呀，你坏死了！”一声娇嗔扑上去就挠崔灿的痒痒。
两人笑闹过后，田蜜又跟没事人似的，跟高雯出双入对，对崔灿不冷不热。崔灿没意见，您要是突然对我亲热起来，那才叫奇怪呢！
三月中，老爸老妈的签证都很顺利快速地办下来了，高高兴兴地商量好了出发时间，准备到埃尔家去玩上一两个月。说来也奇怪，记得前世自己开旅行社，叫老爸老妈出去玩，老妈最远也就去个香港，老爸是哪里都不肯去。今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考上大学，暑假一家人出去转悠的原因，两位老的都喜欢上了出门，一点也不怕语言不通，还写信说买了一本简单的法语对话在家学。老妈写信说是都用汉字给注好音了，崔灿暴汗。
汉字注音的法语？加上自家爸妈那口五颜六色七彩普通话水平……不敢想象。
唯一的问题就是爸妈放心不下崔灿。信纸上字里行间都透出浓浓的关心和担忧。望天，真不知道他们担心什么。自己在上海读书，他们在卫县还是在法国有区别么？还是在同一个地球好吧？还是可以打电话写信滴好吧？再说又不是不回中国了。
有的时候，爸妈的脑子里装了什么崔灿真闹不明白，从前世到今生，都没明白过。
第二天又收到老妈一封信，看看邮戳，就是上一封之后的第二天寄的，难道有紧急事件？不过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崔灿走过去拿起寝室外走廊上的电话，没有坏呀。
狐疑地拆了信一看，震惊啊，又有点窃喜。老妈说实在不放心把崔灿一人放在国内，不如跟着一块儿去法国好了。
法国……姐确实想去，前世东南亚倒跑得多，这欧洲还真没有去过呢……
很神往啊……崔灿站在走廊上望着青天就发起呆来。名牌……包包……香水……衣服……对了，偶到底现在有多少钱啊？
一个激灵，崔灿立马扑向电话，打给刘洋。
“刘叔，快帮我看看，我那户头上有多少钱了？”
“哟，今天是月亮顶替太阳白天出来了？崔大状元您关心起我这个小人物，您那个小账户啦？”刘洋揶揄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这是崔灿自己说的，二十多万，一个小账户而已。
“嘿嘿，那啥，刘叔，我就是问问，兴许过几天急着用钱呢。”崔灿有点不好意思，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确实难找自己这样的人，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嗯嗯，我正给你查呢。几次买进卖出的，我都不记得了，不过很翻了点。”刘洋正好在证劵交易所，夹着电话，手里操作也没停。
几分钟之后，数字就报过来了：“如果今天给卖出的话，扣除手续费什么的，能有八十多万吧！”
“这么多？”崔灿很震惊啊，姐当时拿出来的是二十多万，这一下就乘以四了？果然社会主义股市目前不亏钱啊！
“还好吧。也不看看操盘的是谁，我可是黄埔股王啊！”说起专业，刘洋一下子得意洋洋鼻孔朝天王霸之气穿过电话线扑面而来。
“那可真要好好谢谢刘叔了，过几天我可能要用，如果要出来，我提前跟你说声啊！”
“什么？！出来？这几天行情正好呢，你跑什么跑？你缺钱，我先给你借，万儿八千绝对没问题，可别出来，出来就亏大了！”刘洋一听崔灿要取出来，心下暗恨，你还真把股市当银行了？小丫头片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当我这儿是菜园子吗？摘一把就想走！
这……其实崔灿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银行利息太低，存银行也不错，比股市稳妥多了。前世什么亚洲金融风暴，世界金融风暴，见过那破产跳楼的多了，就是卫县那么小小的一个地方，也有人因为挪用公款炒股，然后亏惨了一跳了之。所以对于股市，崔灿的想法是能捞点就捞点，但是不能长呆，还是踏踏实实做点实业最安心。
确定了自己荷包有点小钱，对于去法国，崔灿更是浮想联翩，幻想自己如果去了巴黎如何如何，晚上做梦，梦见自己穿一身旗袍走在香榭丽舍大道上，回头率百分之两百，连行为艺术家都纷纷停下表演围观她，众多星探递上名片要发展她做模特，突然一个洋鬼子用卫县方言说：“你胸部小了点，做平面不适合，不如拍***吧？”
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崔灿抚了抚胸口，平息一下劲爆的心跳，突然发现确实胸部不是很大……难免胡思乱想起来，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呢？
可惜现在网罗不发达，可惜没有周公解梦，不然崔姐您上网一查不就知道了？
不过如果去法国就要请假了，而且请假时间太长，就得提前啊。崔灿想了想，先去辅导员那里吧。
管科系的辅导员是位留校的研究生，带着管理系特有的领导风范，毕竟管理科学就是科学管理嘛，不就是培训领导滴吗？所以这位爱穿马甲的周姓辅导员被大家打趣地叫做周导，说他是导演的外观，领导的架子，辅导员的身份。
听崔灿把请假时间一说，周导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对于崔灿，平时在系里班上都挺不起眼的，虽然知道她是湖北的文科状元，不过状元怎么了？FD的各省状元可以塞满大食堂。而且崔灿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成绩不是顶尖的，也没什么特别出名的特长，要记住她真还有点难。
不过她跟冰美人、小甜妞一个寝室，要不知道也挺难。
你就这不上不下的，还无缘无故请两个月假？等你请假回来学校都该期末考试了，那你这出勤分该怎么算？自己还得汇报系主任什么的，这不是找事吗？
不过就算拒绝，也总得有番话搪塞不是？
周导笑眯眯地对崔灿说：“我也还是一个学生，咱们既然来FD上学，主要任务就是要把成绩做出来，这才对得起送你来上大学，在家辛苦为你付出的父母，你说是不是？无缘无故请假这么长时间，你的父母知道吗？如果你的父母知道，肯定也不会赞成你停课两个月。别看现在大一，那都是基础啊，真正要受用一辈子的东西，缺了课，不说期末考试的问题，对整个大学生涯都会有很大影响的，知道吗？”
崔灿：汗，就是我爸妈叫我请假的。这对担心女儿的父母，恨不得把我拴裤腰带上呢。
笑着对周导说：“周导，我这是家里有事，爸妈都知道，要不您看是不是需要我爸妈写份东西过来？”
“你家里能有什么事，需要耽误两个月时间啊？”周导有点不悦了，这都什么人家啊？听说是湖北省挺偏远的一个地方，果然落后很多，连孩子学习都不顾了。
“呃……是这样，我爸妈刚好有一段时间的假期，正好有个外国朋友邀请我们一家，所以决定全家一起去来着。”确切地说，应该是爸妈的假期已经快到了，只不过为了去法国，又延时了。
“外国朋友？”周导愣了，你一个山沟沟里的，有猴子朋友咱相信，外国朋友是从哪里来的？
“呵呵，是的。周导，您看我这假……”崔灿也没多说什么，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赔着笑脸，心里却渐渐有点起火了。
“好吧好吧，我会跟系主任汇报的。这假我可不能准，得系主任说了算啊，所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周导挥挥手，打发走了崔灿，转身就跟同寝的另一个留校研究生抱怨起来。
结果崔灿要出国的消息就这样在系里流传开了。***
六十章 流言蜚语
六十章流言蜚语
崔灿的假条还没有批复下来，沈慧敏倒是回了学校。
一众人等无论是真关心，还是假好意，018连续几天络绎不绝地有人前来探望，对沈慧敏嘘寒问暖。沈慧敏只说是祖母重病辞世，她从小是奶奶带大，自然得在床前尽孝。
一番话说下来，加上沈慧敏确实憔悴了不少的脸庞，大家理所当然地相信了。服侍生病的奶奶，这理由太天经地义了，而且这样的人在如今这社会真是稀少得很，顿时沈慧敏孝女之名远扬，连系主任都赞叹她是“至诚至孝”，更不会追根求底地问她为什么有事没给学校打电话请假的问题，顿时沈慧敏的评价在学校高了几分。
只有崔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透着诡异。先不说各地风俗的关系，儿子、媳妇给母亲守在床前服侍的，哪里就需要孙女服侍了？再说多点，国人重男轻女，农村尤其是这样，历来也只有孙子更得奶奶看重，怎么也没有孙女捧灵的。
再者从沈慧敏平时聊天什么的透出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她上面还有个哥哥，已经结婚成家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尽孝的事，怎么也算不到她的头上。
也许是自己心理太阴暗了吧？崔灿自嘲，前世经历得太多，戒备心挺重，说实话，这个寝室里比较让崔灿能稍微交心一点的，就是冰箱苏樱了。
对于沈慧敏，从上次那勤工俭学的事情之后，打从心底里很难亲热起来。
为了崔灿请假这事，周导也算是尽职尽责了，系主任一看假条就犯难，这一个大一的学生，突然请假说是要出国，而且这个学生还是个山沟沟里的，看着就觉得有点玄幻。这系里的出勤率什么的都不说，单就这事本身而言，系主任觉得这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于是交代周导一定得好好调查一下，最好能跟崔灿的父母通个电话，学生在学校上学，管理范围之内的，该做的必须做到。
为这事专门往系主任那里跑了几趟，周导哪里都是气。
这本来手上的论文就还没完，管科系这个班，先是沈慧敏无故迟到，找了老半天人；又有崔灿请假这事，还得核实真实性……诸事繁杂，想起来就闹心，回去就对室友抱怨。先说沈慧敏不让人省心，再提崔灿给他找麻烦，一句“偏远山区的，有猴子朋友野猪朋友我还相信，你说她哪儿来的外国朋友？”让室友笑岔了气，转头就对同一个教授带的师兄弟闲聊时当笑话讲了，一来二去的，竟然慢慢在系里传开了。
这话传到018，众人一脸不敢置信。这崔灿，不声不响的，要出国了啊？苏樱一声冷笑，望着崔灿放冷气，宋落霞直接开枪：“哟，不得了啊你。崔灿你闷声不吭的，要出国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们啊？同一个寝室，气味都没闻到，你个小妞口风还挺紧啊！”
“嘿嘿，如果你闻到了，那是说明我有口臭。”崔灿笑着回了一句，意有所指。其余各人心领神会，同时笑了起来。
最先释放善意的是田蜜，她可跟崔灿说了不少小话，可人家口风真的紧，连对高雯都没透露过什么。当下笑着说：“我高中毕业跟爸妈出国玩了的，你这次是准备去哪里啊？要请两个月的假？”
高雯有点嫉妒，她还没出过国呢！略带不屑地插了句嘴：“是不是越南啊？香港也行，虽然回归了，也算出国来着。”
“呵呵，法国。我爸一个朋友请他去玩，两个老的不放心，非带上我。”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点，反正小道消息都传开了。
这话一说，全寝室一片哗然。大家纷纷羡慕地聊起法国的名牌、香水、服装，只有沈慧敏缩回手，暗暗攥紧了拳头。
凭什么！崔灿明明条件什么的跟自己差不多，凭什么自己上个学都那么艰难，她却可以跟着父母去法国？她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自己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平素穿的用的比自己强，也就算了，就算她条件比自己这农村的好点吧，可凭什么她还可以去法国，她的父母让她请了假，暂停学业去法国旅行。
可自己呢？
去年开学借的债还没有还清，今年上学全家愁云惨雾。大哥让嫂子把陪嫁的五千块钱先拿出来，可彪悍的嫂子竟然闹着要分家，气得年迈的奶奶卧病在床，最终含怨而去。
家里世代务农，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落到手里的，也不过千儿八百，留下来年买种子肥料的钱，就剩不了多少。就连身上的衣服，还是上次陪着田蜜高雯逛街，人家给施舍的。
原以为考上了重点大学，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就有了阳光，有了奔头，可事到临头，原来上门恭贺的乡亲们，一见家里人就躲着走，为了什么，不就是怕自己家借了还不起吗？
小弟初中毕业就背着铺盖去了深圳，临走就对自己说了一句话：“姐，你好好读书，我们全家就靠你了。”可自己能背负起这一大家子沉重的命运吗？
崔灿凭什么就能这么幸福？凭什么？
一幕幕片段在沈慧敏眼前掠过，她心中无声地呐喊着，脸上却缓缓放松了表情，歪着头带着恬静的笑容看着大家。
崔灿出国这事，羡慕嫉妒恨的有，不屑无视的也有。不就是出国旅游么，虽说比较稀奇，去过的人也不少。唯一让这事广为流传的，就是因为周导的那句话。
听说原委之后，崔灿有点气，想想又释然了。不就是瞧不起山里人么，前世比这更夸张的都碰到过，何必为了这么一句话而生气呢？记得前世带一个香港团到楚西旅游，临走他们在宾馆里留下大量面包、方便面什么的，服务员追着即将开走的旅游车送出来，全车人脸色青红紫绿，煞是精彩。
闹了半天，他们还以为楚西山区没什么可以吃的，每天就是嚼点玉米渣子、豆子之类的，所以提前做的准备。
瞧不起就瞧不起呗，你以为你能笑话我的贫穷，其实我在笑话你的无知。
可没想过了几天，这消息竟然传变了味。
去大教室上课，一进门，崔灿就觉得大家的目光挺怪异的。女生带着不屑，男生则是红果果的带着侵略性的打量，崔灿浑身不自在，扯了扯身边的冰箱：“喂，我怎么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苏樱说：“因为你要出国太兴奋，想多了。”
默……算了，跟冰山没什么好说的，这位完全是无视任何人，木有感觉的。
一落座，前后左右立刻空了几个位，好像崔灿身带伊波拉病毒，周遭的空气都会传染绝症似的。苏樱也觉得不对劲了，以前虽说大家都不是很熟稔，可也没避着她俩跟避着传染源一样，顶多是坐了一会儿受不了冰箱冷气太强再闪人。
狐疑了一天，晚上回到寝室，一进门，寝室里喧哗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崔灿看看自己，没有纽扣扣错拉链没拉头发乱七八糟的啊，这是怎么了？看向身后的苏樱，传递一个询问的眼神，苏樱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刘小小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回来啦？”
这不是废话吗？崔灿笑笑：“这是怎么了？刚不是还聊得挺热闹的吗？”
一提这话，众人脸色各异，默不出声。
难道出了什么事？崔灿突然心上心下起来，别是自己刚不在寝室，有电话说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宋落霞最先打破沉默，端着脸色说：“崔灿，你先坐下，我们有话跟你说。”
真跟自己有关？崔灿腿都软了，心里砰砰直跳，依言在自己床上坐好。苏樱看了看，挨着崔灿坐下来，挽住了她的胳膊，表示绝对的支持。
“崔灿，去年平安夜那天，你去哪儿了？”那天之后也聊起过，崔灿只是一语带过，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田蜜男友的高调求爱上，没怎么关心。
“出去玩了啊。”这是实话。
“去哪儿了？跟谁一起？”刘小小不太高兴地抢过了主导权，我才是寝室长好吧？
看样子跟家事没什么关系，你妹的，审犯人啊？崔灿大为不爽，不过还是给寝室长一点面子吧。“跟我两位叔叔，出去过平安夜了。”
“能说说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吗？”
“喂，你能说说是怎么个情况吗？我这一回寝室，你们就跟审问犯人一样。我很郁闷诶！”火气上涌……
“崔灿你仔细想想，我这都是为你好。”刘小小一脸诚恳。
“为我好总得说明是个什么事吧？那就算公安局问询，也有个前提不是？你这突然一问，我摸头不知脑的，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知道的是什么？那平安夜都过去几个月了，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知道那天晚上的哪一分钟发生的哪一件事？我跟谁一起需要随时跟您汇报？那需要不需要我把从小到现在的交友名单都给你一份？”崔灿彻底烦了。
很少开口的宋秋水叹口气：“崔灿，你不知道，系里有些话说得可难听了，我们听了，简直都……”后面的话没说完，不过她微红的脸表示那些话的确很令人气愤。
田蜜最激动：“我可当时就说了，崔灿可不是那种人，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要脸，跟后面胡说八道的，真是恶心。”
“不过也说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嘛……”高雯拖长了语音，不知怎么，她跟崔灿就是不太对付。
“哎，高雯，你这话什么意思？当时人家说的时候你可比我还气愤呢！”田蜜扭过头，看着高雯一副打量的表情，高雯尴尬地红了红脸，争辩道：“对外当然不一样。可对内总要弄清楚吧！”
“停停停，请各位暂停一下，先说说系里都传我什么了行不？”瞧这闹得，崔灿一片混乱，头都开始疼了。
“那……崔灿，我可说了啊，那些话，啧啧，真的很不好听。你可别生气啊。”刘小小一脸担忧，似乎担心自己说了那些传言，崔灿会气得推开窗子跳楼似的。
得了吧，崔灿心里叹口气，嘴长在人家身上，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姐一天到晚够低调了哈，还能传姐什么话？这倒真挺让崔灿稀奇的。***
六十一章 谁在造谣
六十一章谁在造谣
“大家都说……都说……”刘小小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
宋落霞烦了：“哎，小小，你倒是说啊，当时你不是都没反驳什么吗？你就把这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啊，就你打听得最全！”想起来就无语，一听说这些传言，刘小小就跑前跑后到处打听，又不反驳别人，不知道她是想看热闹，还是想搞什么鬼。
瞪了宋落霞一眼，刘小小有点心虚地望着崔灿说：“我都弄不清是真是假，我怎么反驳啊？”
崔灿点点头，表示无所谓，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刘小小说，她也好奇人家都说了些啥。
“说你家穷得很，根本没钱去法国，什么法国朋友邀请你去，其实是别人请客。”
“说你故意在学校显得很低调，什么社团也不参加，也不怎么参加系里的集体活动，就是为了隐藏自己。”
“但是实际上你跟一个已婚的男人好着，他养着你，还给你钱用。”
“有不少人都看见过，有个男的经常在校门口开着一辆奥迪接你。”
“去年平安夜，也是那个男的接你出去的。”
“说你虽然很想装，可实在没装像。就你那台数码相机，那是最新的，没个八千一万的，根本就整不下来。”
“还说你其实根本分数线就不够FD，也是那个男的找了学校，拿钱给你买的。”
说罢全寝室静默，大家都看着崔灿。
崔灿左手托着下巴，眨眨眼睛，“没了？”
“没了。”
“我还以为能传点什么呢，就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也有人相信？”崔灿伸了个懒腰，拿起盆儿：“我先去洗洗，回来咱们细说哈！”
她一出门，寝室众人无语。这样的话听见也不生气？就是她们，当时听见了都气得跳脚，恨不得给对方一个耳光。刚崔灿和苏樱回寝室之前，她们就说崔灿不是那种人，都骂是谁那么缺德，乱传闲话。
回到寝室，大家都跟乖宝宝似的，等着崔灿答疑解惑。崔灿不紧不慢地换好衣服，爬进被窝，看着大家期盼的眼光不由得心中一暖，还是好好跟她们说说吧，这帮头脑简单的小朋友，咋就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呢？
“咱们先按时间顺序把这些话给凑凑。如果按这个传说，我就是在来FD之前就认识这个男人了，请问，我第一次来上海，哪里来时间认识这个男的？好吧，就算我是来之前就认识了，请问，人家凭什么就喜欢我了？那个谁，落霞，你不是都说我是行情榜最差么？那男人两眼被狗屎糊住了？”
众人……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好吧，如果我上FD差分，就我们那个地方，学籍弄过来得花多少钱啊？人家凭什么在我身上投资这么多？再者说了，不是打击各位啊，上学期除了我和宋秋水没挂科，你们最少挂一门，最多挂三门。我要是拿钱砸进来的，我有这能力么？”
“就算我是行事低调，有伪装自己的嫌疑。那据我所知，就我们班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也不止我一个，他们也是在伪装么？”
“是经常有个男的接我出去，也就是他请我平安夜出去玩了。谁家不能有个亲朋故旧的，难道长辈照顾我，经常请我吃饭，这也不可以吗？再说平安夜，怎么就没提苏樱还跟我一块儿呢？你们不会也失忆了吧？我要真有啥情况，我是脑袋被门夹了，我还带上苏樱？就不怕我龌龊的秘密被她知道么？”
一口气说完，崔灿起床倒水润喉，其余众人纷纷思索起来。
高雯哼了一声：“那你那高级相机怎么解释？没法儿解释了吧？”
崔灿无语：“我就不能自己买啊？怎么就非得是别人给送的呢？”
“证据，我们现在是讲证据。”
崔灿黑线，又打开柜子拿出相机，翻到拍的第一张相片，是给父母照的合影，右下角还有时间显示，99年7月15日，买了之后立刻在商场门口拍的，背景非常醒目的省城某大商场的标志。
“这……，这也不能证明什么，顶多证明你的相机是早就买了的！又不能证明这不是别人给你买的。”高雯想了想回答。
“我的大小姐，你是一只猪吗？猪也没你这么修长的腿啊！”崔灿真是快气笑了：“一个在上海的男人，可能跑到我老家那边，当着我父母的面给我买相机吗？这可是高考刚结束的时候，之前大家都是在高考，过的什么日子还用我提？而且我爸妈有病啊？不但对我跟这个男人视而不见，还跟这男的一起喝酒？”相机里有王华跟老爸老妈的合影，随便翻翻就行。
“那也说不定，我们那里为了钱让女儿十几岁就出嫁的人可多了。”沈慧敏轻轻插了一句嘴。
一听这话，崔灿好像想到了一点什么，但是又转瞬即逝，没有抓住。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崔灿打了个呵欠：“这样吧，各位，明天咱们再说吧。”
躺上床，心里思忖着这是谁这么无聊，散布这种谣言，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呢？
先是拿钱买进FD的问题。这是大家纠结的两大要点之一，私生活那是属于你作风问题，可成绩不好买进FD，那就低人一等，要受歧视。有钱了不起吗？分数才是硬打硬的。
这个实在太简单了，同届湖北的谁不知道全省文科状元的名字？而且崔灿的满分作文还在省级报纸上刊登过，图书馆也可以查到。
谣言倒是破了，不过崔灿被全寝室一顿骂，你丫也谦虚过头了吧？同寝室快一年都没听你提过……
至于经济来源和是否被包养的问题，崔灿懒得解释。风言风语却自动转化了，谁肯相信文科状元需要求包养啊？再加上有那么些闲的蛋疼乳酸的家伙打听崔灿的底细，她有一个开大公司舅舅的消息不胫而走，谁肯相信崔灿缺钱？
崔灿思考的更多的是放这些话的人是谁。之前她请假去法国的事，人家周导也道过歉了，何况那也不算什么事，到走的时候大家总会知道，早知道迟知道区别不大。就是这个放小话的人，在七分的事实基础上进行了三分的艺术加工，搞得挺煞有介事的，而且明显对自己的情况特别熟悉，会是谁呢？
想了想，班上的同学也没真什么特别深的交情，也就是寝室里的几个格外熟一点。是一时的嫉妒加上无聊，还是有所图，想要把自己抹黑呢？
别让姐查到是谁，只要查出来，姐要你好看。
日子照旧过着，护照已经下来，签证正在办理。她的条件不错，签证基本没什么问题。
崔灿悄悄进行着自己的调查，这对她来说其实挺困扰的，因为从开学至今，她确实跟班上其他人没什么特别大的接触，所以也就没什么特别多的了解。
多亏了田蜜。这家伙现在在管科系如鱼得水，认识的人都排到其他系去了，而且田蜜一听说这话就特别气愤，因此崔灿一说，她就答应了，暗暗留意着这些话都是从哪里放出来的。
崔灿可从来不是个宽容大度讲什么以德报怨的人，今生重来之后，她就给自己立下了个规矩，那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血债血偿。欠我的就要给我吐出来！
没想到问来问去的，竟然还断了。这些话大家都是道听途说，而且再传出去的时候，就变了很多，真要想追溯源头，看来没那么简单。
田蜜挺不好意思的，这可是崔灿第一次让她帮忙，没想到最终什么结果都没有。
崔灿还是郑重地谢过了她，没事，不就是断了么，反正自己也觉得这些话就是在身边的，跟自己特别熟的人放出来的。
这个学校里真要说是跟自己特别熟的人，也就是电冰箱了，可苏樱嘛，应该不可能。何况一段时间交往下来，她可真算是惜言如金，平时都不太开口，何况出口伤人？除了苏樱之外，就是寝室里的其余几个算是更熟一点的了。
可也不像啊。百思不得其解，崔灿只能作罢。总不能去审问别人吧？
4月初，不但拿到了批复的请假条，崔灿的签证也有了消息，没几天就可以下来。跟老爸老妈商量之后，决定先到北京跟埃尔会合，然后一起去法国。
埃尔在北京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本来就混合了卫县方言的普通话里，现在又开始夹杂起北京话来，每次崔灿接到电话就是一脑门子汗，你说这好好一个大小伙子，到中国才多久，就给整成了一口彩色普通话……这普通话推广的悲哀啊。
想了想，决定先带十万出来，咱也没准备买太多东西，可总不能说去了真看上什么买不了的那种窘迫情况出现吧，这好不容易出国一趟，给各位亲朋好友什么的，总得带点东西，在法国买名牌，不知道十万少不少呢？
接到崔灿电话，刘洋算是松了口气，还好，跑得不多，最近股市利好不断，他正准备大展神威呢！立马收拾了十万块，拿卡给存好了，给崔灿送过去。
下午跟刘洋一块儿在学校外吃了顿饭，人家穿越半个上海给你送钱过来，这总不能不管饭吧？结果就这么个事儿，居然又让闲言碎语在系里飘了起来。
崔灿怒了，姐是不是装HOLLEKITTY太久了，这是上杆子欺负人还是怎么？一定得把这个家伙揪出来！***
六十二章 可怜？可恨！
这次倒更加困难。刘洋过来那天，崔灿心中有所怀疑的寝室众人，宋氏两姐妹去了图书馆，田蜜高雯照例带了沈慧敏去逛街，刘小小参加系里后勤部的一个会议，电冰箱也不在寝室。
这嫌疑人一个都不在，崔灿自然就放弃了对大家的怀疑。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不累么？
没事，不是有句话说日久见人心么？虽然说起来怪怪的，可这话没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姐有耐心得很，只要别让姐抓住，抓住了姐就让你好看。
有了这个想法，心情舒爽很多，开始查阅一些过关的资料，没办法，老爸想要带一些作料什么的过去，有的东西不晓得能不能过关。
老崔和李瑾瑜倒是兴致勃勃，第一次出国，兴奋啊！反正房子也选好了，七月初才能拿钥匙，就这几个月还能休闲一下了。想起过去的主要目的是跟埃尔父母做做中国大餐，老崔竟然买了几本关于烹饪的书在家学习，李瑾瑜看着就好笑，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老崔就拿她当试验品，每顿饭都有那么一两个奇怪的菜色出来。
“这是什么？”李瑾瑜叹息，面前又是一堆奇怪的菜。离她最近的那盘，显然是预备给她的，各色的蔬菜码成一堆，没有一丝肉粒，浇了点沙拉汁。
“这是我最新研究的保健蔬菜沙拉。”老崔得意洋洋地介绍：“新鲜的青椒、紫萝卜、胡萝卜、白萝卜，还有党参切片，你尝尝，味道不错，清脆可口。”
“崔智雄，你是最近走火入魔了吧？你也给我整个‘萝卜开会’啊？”李瑾瑜已经无语了，喝了口汤，噗地吐了出来：“汤怎么是甜的啊？”
“不是吧？”老崔似信非信地接过汤勺试了一口，还真有点甜，呵呵地憨笑起来：“这个，可能是人参果放多了点。这人参果炖排骨可是大补，你不是说最近肠胃感觉不怎么好么？来来，不要老觉得甜，多喝几口就习惯了。”
摇摇头，李瑾瑜真是无语了，这就没一个正常点的菜，要么萝卜开会，要么甜汤开胃，还说知道自己肠胃不好，就这个怎么吃得下去？
算了，吃香肠好了。可夹一筷子香肠，疑惑地把香肠看了好几眼：“怎么突然变这么硬了啊？好像前几天吃的时候都没这么硬？”
老崔兴奋地搓搓手：“这不是马上去法国么，我寻思着给埃尔的父母也带点我们中国的香肠尝尝，所以专门烘了一下，不然怕路上坏了。”
李瑾瑜觉得胃部抽痛，无语地摆摆手：“算了，我去下点面条吃。”
晚上老崔出门去了，她就在家给崔灿打电话诉苦：“你说你爸真是，不就是去个法国么？跟走火入魔了似的，前几天晚上做梦，半夜把我弄醒，说他在法国办了个中华厨师培训班，班上全部是清一色的洋鬼子，拿着锅在那儿颠锅，完了就支上麻将桌。我真怕你爸去法国，这还没去呢，都快疯了，不晓得去了还出什么事儿。”
崔灿在电话那头一边听，一边笑：“我爸这不是兴奋吗？等去了也许就没那么兴奋了，然后旅游什么的把注意力一转移，就好了。您就放心吧！”
“再者说了，中法两国人民的味蕾长得不怎么一样。前些天我们学校还说有个留学生吃不惯学校食堂，都把自己折磨成胃溃疡了。那我们觉得好吃的，人家不一定觉得好。妈你就不记得上次过年那事儿了？”
李瑾瑜闻言就笑了。崔灿说的过年那事儿是埃尔的苦恼，不管走到任何一家过年，大家都会殷勤地给埃尔劝菜劝酒，这也就罢了。卫县的风俗，过年时会摆几大碗，根据条件不同数量上略有区别，其中最让埃尔受不了的是年肉：每一块都有巴掌大，拇指厚，三肥三瘦的五花肉，夹一块起来，油顺着肉边往下滴。第一次吃到，埃尔就喊了一声“上帝”，接下来过的整个春节，他的上帝就没离开过。尽管埃尔大倒苦水，说这个肉油脂含量太高，吃了影响胆固醇血压什么的，可是没人理会他，每到一家人家都会劝他吃。他觉得不吃又不好意思，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往下咽。
“所以老妈你就劝劝老爸，我也查过一些过关的资料了，腌制品和肉类是绝对带不过去的，他就不要想把他做的什么腊肉香肠霉豆腐豆豉都搬到法国了。顶多带点作料，还要报关检查的，别给人家边防检疫的找事做了。”崔灿赶紧叮嘱老妈，就她所知老爸的个性，那是对一个人好了，恨不得把心都贴给别人，作为女儿，真的会吃醋的。
李瑾瑜得意洋洋地答应了，有了女儿的话，总算是可以减少不少行李了。
打完电话，崔灿想起父母就好笑，转身看见沈慧敏，以为她也要打电话，赶紧让出来，口里随便招呼到：“你也给家里打电话吗？”
沈慧敏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没有，打完了。”说罢呆呆地回到寝室。
她比崔灿先打完电话，挂了电话头脑一片空白，听到旁边崔灿的笑谈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不过是打个电话问下父亲母亲最近怎么样，却听见大嫂在旁边说妹妹要嫁人了，问父亲，说是隔壁县人来下聘，让妹子先过去那家，等满了十八就拿结婚证。
妹妹才十四，刚上初中，怎么能嫁人呢？
再一问，说那家就一个儿子，家里条件不错，男孩儿也长得好，刚二十。可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会找到隔了百来公里的自己家？
嫂子的嗓门儿大，隔着电话听得清清楚楚。沈慧敏考了FD，那是草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能跟她沾点边，就是莫大的福气了。本来上门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都被沈爸拒绝了。求娶妹妹的这家，若不是因为孩子是个脑瘫，怎么也不会舍了大的将就小的。
嫂子的话还没嚷嚷完，就被大哥一个耳光打断了。然后电话那头传来无休止的争吵声，哭闹声。母亲哭着对沈慧敏说，咱们不读这个书了，成不？
沈慧敏没有答话。成不？当然不成，付出了那么多，终于走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妹妹，对不起了，姐姐以后一定补偿你……
怀着复杂的心情，沈慧敏回到寝室就睡下了，连续几天，除了必须到的课去一下之外，一直魂游天外，大家都看出来不对劲了。田蜜高雯问了几句，没说什么，也就作罢。倒是刘小小耐心极好，花了一晚上时间跟她聊，总算打探出来这个消息。
劲爆啊！连崔灿都目瞪口呆，现实里真有这样的事情？宋落霞口无遮拦，惊呼：“你家里怎么能这样啊？要把妹妹卖了让姐姐上学？”
这话一说，沈慧敏红着眼睛大吼起来：“不是的！是结婚！”
高雯嗤之以鼻：“怎么不是？你妹妹能拿结婚证么？脑瘫能结婚么？这不就是卖给人家做童养媳么？”
沈慧敏呜呜地哭起来，刘小小不悦地低声道：“你们就都少说点吧。难道这是慧敏的主意？都还不是没有办法。”
宋秋水同情地点点头说：“真可怜。”田蜜高雯点点头，表示赞同。寝室里一片沉默，只有沈慧敏的哭声回荡。
崔灿跟苏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屑，这样的人，可怜个P！
不过对于崔灿来说，跟她没关系，也没什么需要表示的，可基于同学同寝室的情分上，还是说了一句：“沈慧敏，还是跟你家里说说，别把你妹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你要是读书真的困难，也可以申请贷款和助学金什么的。”
谁知沈慧敏止住哭泣，冷冷地看着崔灿，一字一顿地说：“不用你假好心。”
好吧，人家不领情。压下一涌而上的怒气，崔灿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听不进去就算了。田蜜就没搞懂了，开口说：“我觉得崔灿说的不错啊，学校本来就有贫困生的助学基金，还有勤工俭学什么的，你可以申请啊。把情况跟系里说说，应该很容易就可以申请到的吧？”
沈慧敏默不作声，刘小小坐在她旁边劝解着，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学校的助学基金和勤工俭学什么的起来。
崔灿心里冷笑了一下，要是她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读完大学，早就该申请勤工俭学或者出去找点工作了，用得着一直在学校耗着？没事就跟着田蜜高雯后面转悠，说白了就是想不劳而获。
这种人哪里可怜了，根本就是可恨！最烦一天到晚装可怜博同情的，没有相应的条件就想享受更高的待遇，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你说就算是被包养吧，好歹人家也付出了。像沈慧敏这种，崔灿从来就不待见，什么都不付出，就等着天上掉馅饼，好像还理所当然一样。
那您就等着吧！***
六十三章 街头奇遇
收拾好了东西，崔灿乘火车去了北京。
两位老的还要慢一步，埃尔先在火车站接到了崔灿，接到了之后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嗨，亲爱的，我可想死你了！”
崔灿赶忙把他推得远远的，“一边去，谁是你亲爱的，这可是中国，注意点儿影响。”
埃尔也不生气，笑着接过了崔灿的行李，学着老崔的口气说：“灿灿，咱们先去住下来吧，赶明儿我陪你好好逛一下，哇，北京真是美极了。”
一听这话，崔灿笑死了：“拜托你，埃尔，你的中国话实在是……”
埃尔两手一摊：“是不是太有特色了？我自己也觉得非常完美！”
好吧，好吧，你说完美就完美呗，反正姐就当看笑话了。两人一路说笑，先到埃尔住的地方安顿下来。这是一个青年旅舍，最让埃尔喜欢的就是可以自己做饭，晚上他甚至还给崔灿做了一顿宵夜，绝对的卫县风味，老爸真传，吃得崔灿直打嗝。
之后等待老爸老妈的两天，崔灿哪儿也没去，就在附近的胡同里溜达了一下。反正老妈老爸也要逛，到时一起就好了。
等到老爸老妈抵达，随同而来的还有三大包行李，可让崔灿和埃尔累坏了。好不容易搬上了车，崔灿戳戳塞得满满的几包东西，好奇地问老爸：“您这都是带的些啥啊？”
崔智雄还没有说话，李瑾瑜就哼哼了：“说了叫他别带，别带，非要带。崔灿你说，我都告诉过他了，肉类和腌制品什么的不能带，他偏不信，这一路上可累死我了。”
崔智雄不满了，这才刚见面，就对着女儿和埃尔唠叨上了，可他一向都是妻管严，想要反抗，又怕把老婆惹急了，只好小声顶道：“人家什么时候有文件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人家公安局的我也问过了，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啊？”
不等李瑾瑜说话，他就对捂着嘴偷笑的崔灿和埃尔说：“待会儿你们尝尝，我特意做了改良，给我提点意见吧。”
埃尔眨着大眼睛，脸上一副诚恳之极的表情：“没问题！如果到时不让带过关，我就在机场把它们都煮熟吃掉。”
佩服啊佩服，崔灿叹服，这家伙也是一个腹黑的家伙，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话来，明明知道什么过关能带，什么不能带，还能这样捧着老爸，这马屁拍得……
果然老崔一听，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直对着李瑾瑜说：“你看你看，还是埃尔好！”
李瑾瑜无奈地笑，这个老崔，难怪跟埃尔谈的来，这两人一说话完全就是合拍啊。当下嗔怪地瞪了老崔一眼，又怪埃尔：“就你会说话，我看到时候过不了，你就在大厅支个锅子煮嘛。我可告诉你，他把过年灌的香肠、腌的腊肉都带上了，还做了不少的咸菜呢！”
“OH，崔，你怎么能带这么多？我会撑坏的！”埃尔夸张地倒在座椅靠背上翻了个白眼。大家哄笑起来，连司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两天，又陪着老妈老爸走遍了北京的各大景点，在长城、故宫、恭王府逛了遍，崔灿脚都走疼了，倒是埃尔非常称职地跑前跑后服侍着老两口，让崔灿有点汗颜。
每天下午，青年旅舍的厨房里欢声笑语，老爸真带了不少东西，这又带不走，丢了又可惜，倒不如拿出来大家开心。来自天南海北世界各地的人们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赶回旅舍，等着两位大厨开饭，除了两三位来自中东的朋友，每天下午开饭都有四五十人，非常热闹。
可惜热闹就三四天，埃尔帮大家定的下午的机票去巴黎。十个小时之后，老妈摇着酸痛的脖子走下飞机，却发现旭日初升，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指着初升的太阳叫崔灿看，埃尔莞尔一笑：“亲爱的李，恭喜你，时间倒流了7小时，你又年轻了七个小时哦。”
好吧，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情是干什么？睡觉，倒时差呗！可老爸老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睡不着，打开电视，全是旖旎的法语，这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到了国外。
哇，十个小时的飞机，真不是叫人坐的。上辈子那些所谓的“空中飞人”，得有什么样的毅力才能适应这种生活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的崔灿忍不住胡思乱想，神奇啊，真是太神奇了，本来想说像做梦一样，可是坐了太久的飞机，全身酸痛，这TM的梦里怎么也不会浑身疼啊！
窗外并没有喧哗的车鸣和人声，只有阵阵鸟语越过窗棂。青年旅舍的楼梯间和过道里，偶尔传来几句低声的问候，多半是英语。散发着洗涤剂清香的被子和枕头非常舒服，崔灿的胡思乱想没坚持多久，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年轻人的神经毕竟强韧一些，只不过一天，崔灿和埃尔的时差就倒好了。只有老崔两口子，总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婴儿时期，而且还是把瞌睡睡倒了的婴儿，老是跟不上大家的步伐，足足花了三天才算是把自己的生理时钟调节过来。
这种感觉很怪异，你看着天色觉得该起了，该睡了，可你的身体顽强抵抗，宁死不屈。别说数羊，就是数饺子数香肠也没用。
崔灿也觉得怪异。老爸老妈还在旅舍里倒时差，她直接背上一个背包，戴了顶鸭舌帽就跟着埃尔开始四处乱窜。
巴黎的春天是多雨的，温度倒跟北京差不多，出门还得披上一件羽绒服什么的，可走在大街上，满街的人穿得奇奇怪怪。有穿着吊裆裤带着闪亮首饰的行为艺术家们，也有西装革履的商务精英；有的女人露着白花花的大腿满街晃，也有带着帽子穿着羽绒服的人。崔灿眼花缭乱，虽然说前世大家也都胡乱穿着衣服，可陡然从一个所有人穿着差不多衣服的地方跑到一个胡乱穿衣的地方，还是有点小小的不适应。
就比如前面吧，一个摩登女郎穿着一件妖娆的连衣裙，紧身的，下摆刚刚到臀部下面一点点，似乎走路的步伐稍微大一点，都会露出里面的小**来。崔灿捂着嘴就乐，这在中国还没出现，在巴黎可算见着了。
扯了扯身旁的埃尔，问他：“看见前面那位女士没？”
埃尔吹了声口哨：“挺迷人的！”
“好吧，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听清楚了，有史料记载以来，第一个穿这种短裙的人是谁？”
“这个？灿灿，我必须承认，我对服饰并没有很深入地研究过，所以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实在是太有难度了。”
“没关系，你也可以看做是脑筋急转弯的那种题。好好想一想。”
“可以给点提示么？”
“可以。国籍：中国，性别：未知，小短裙材质是真皮的。”
“这实在是难度太高了！灿灿，你知道我对你的祖国之前那好几千年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过，怎么会知道你说的这号人呢？”
“不，你绝对知道。”
埃尔冥思苦想，崔灿就一边捂着嘴乐。每次埃尔一烦起来，两条眉毛就跟两只毛毛虫打架一样，纠结在一起，长长的眼睫毛发着抖，只有一个字形容：萌！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埃尔投降了：“灿灿，我真的想不出来是谁。再说你怎么肯定我就知道呢？”
“因为第一个穿这种小短裙，真皮材质的，就是——”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埃尔睁得溜圆的眼睛，崔灿报出答案：“孙悟空！”说完自己先狂笑起来。
埃尔愣了半天，仔细回想了一下，也觉得好笑。
两人就站在大街上对视着大笑。不少过路的行人纷纷投去带着疑问的眼光，可是看到他们两开怀的样子，又不禁莞尔，似乎在这寒冷的初春里已经感受到了温暖的春的气息。
要说崔灿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双小眼睛，笑起来就咪成了两条缝，眼角上扬，一张嘴略显得有点小，鼻子微微皱起来，这样的五官搭配放在她颧骨微高的脸上，特别像一只猫。好几个跟崔灿一样背着背包的游客，忍不住端起了手里的相机，把这个在细雨迷蒙中大笑的女孩拍进了镜头，她的笑容似乎一抹阳光，让周围的雨幕染上了缤纷七彩。
再加上今天崔灿穿的是一件中式元素风格颇浓的棉袄，对襟高领，跟她背后高大的梧桐树、远远的西式建筑更是成了鲜明的对比。有几个人想上来搭讪，一凑近又听不懂崔灿在说什么，指手画脚地望着埃尔交流起来。
一听完他们的话，埃尔的眼睛就亮了，他回头对疑惑的崔灿说：“嗨，亲爱的灿灿，真没有想到，这几位Talentscout先生对你很感兴趣呢！”
这什么玩意儿？这么大年纪了还童子军？崔灿调皮地皱了皱眉：“没听懂，麻烦换个我能听懂的词来。”
“好吧，这么说吧，这几位都是负责帮助模特公司发现合适人才的经理人。他们刚看到你，觉得你特别适合这个行业，所以想问下你有没有兴趣？”埃尔满脸不可思议，他大概觉得从来没有看出来崔灿有这方面天赋吧。
“谁？我？开什么玩笑！”崔灿嗤之以鼻，自己这相貌，在国内满大街都是，只不过是国外比较少见，显得新鲜而已，一群鸡仔里多了个鸭子，明显！这就能当模特了，难怪人家说外国人随便呢，这不，在街上随便见个人都觉得能做模特，太不敬业了。
当下拉着埃尔就闪人，埃尔只好跟其他几人礼貌地道了个歉，一同扬长而去。***
六十四章 安顿下来
巴黎，一个人文气息浓厚的地方，但崔灿一家却并未多做停留，老爸老妈对英语法语都不懂，博物馆什么的除了感受氛围，解说之类的完全听不懂。因此他们决定先去埃尔家，然后返程的时候再说。
从巴黎乘坐高速列车（TGV），只花了三个小时就抵达了南法的首府阿维尼翁（Avignon），沿途一派优美恬谧的田园风光，看得崔灿一家目不暇接。
在去往阿维尼翁的火车上，埃尔很顺利就找到了可以带着崔灿一家搭顺风车的人。对方据说是个兼职摄影师，主职是服装设计，跑到南法的乡村寻找灵感，已经租好了车，就停在火车站外面，而且刚好他租的酒店经过埃尔家。
一听说是服装设计师，埃尔就很得瑟的把李瑾瑜给他打的毛衣露出来给人家看，虽然说的什么听不懂，但是看他那小样儿就知道了，肯定是天花乱坠的炫耀着，对方也很给面子地惊呼，还拉着埃尔拍了好几张照片。
李瑾瑜乐坏了，这得多有成就感，多有虚荣心啊，这人家赏识的可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呢。果然两人一拉完，翻译埃尔同志就带着服装设计师过来了。虽然语言不通，好在有埃尔这个半吊子，再加上崔灿和老爸多一句少一句的，五人倒是聊得挺欢。
抵达阿维尼翁，一行人上了车，先送崔灿一家到酒店。这也是崔灿跟埃尔已经商量好的，外国人的德行崔灿多少知道点儿，人家都对隐私特别看重，要真懵懵懂懂地拎着包跑到人家家里去了，到时候文化差异、生活习惯不同，主人也尴尬，自己也不舒服，倒不如住到一边，彼此都愉快。
酒店是提前打电话订好了的，一个单间一个双人间，属于民宿类型的，价格也不是很贵，双人间45马克，单间0马克，算下来折合人民币00的样子。
从阿维尼翁出来不过四十分钟，就到了崔灿预定好的酒店，帮助他们办好入住的手续之后，埃尔就先回家了，约定下午再来接他们。
稍微梳洗了一下，崔灿去了爸妈房间，两个房间门对门。爸妈的房间对着小小的院子，虽然小，典型的欧洲园林风格，有修剪过的树木、草坪，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男孩子样子的雕塑，喷着水，周围放了几把太阳伞，是小型的露天吧。
崔灿的房间对着外面的田野，一点点绿意刚刚冒头，也看不出到底长的是什么，可是一眼看去无边而整齐的田地，间或有一辆小货车从中间的公路上开过去，真是太惬意了。
一边整理着东西，李瑾瑜一边嘀嘀咕咕的唠叨着，无非就是埋怨老崔倒时差浪费了时间，不然可以去巴黎的商场看看之类。崔灿仰面望天，虽然确实很有品味，但是一水的黑白灰有什么意思？三十岁女人心态的崔灿，一贯的要求就是青春靓丽的色彩，黑白灰神马的就不要往身上套了。
还没整理完，楼道里就传来了埃尔特有的彩色普通话声音：“崔，李，我们全家来接你们全家了！”
崔灿|||，不过还是赶紧起身跟着爸妈迎了出去。
下了楼，酒店小小的大堂已经被埃尔的家人塞满了。他们家的人，个子都比较魁梧，所以气势上比较足。埃尔一一介绍，他的父亲，老埃尔，母亲艾玛，还有两个妹妹露西亚和克拉拉。
老埃尔一看就是一个热情浪漫的人，一见老崔就迈着大步上来，把老崔紧紧抱住，狠狠地拥抱了一下，然后是贴面礼，响亮的两声“啵”。可怜的老崔懵懂不知，被老埃尔抱住就跟一只猴子被猩猩抱住了一样，贴面礼行过，竟然可疑地脸红了。
咳咳，老爸你说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介绍到老妈的时候，老埃尔很绅士地伸出手来，微微弓腰，望着李瑾瑜。李瑾瑜红着脸，手足无措地问埃尔：“小埃，这，这？”
崔灿看不下去了：“老妈，人家是准备对你行吻手礼，你把手伸出来就行了。”
李瑾瑜大囧：“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握手吧。”说罢抢上前去握住了老埃尔的手，老埃尔目瞪口呆地看看两只相握的手，又看向埃尔。埃尔笑得前俯后仰，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然后转头对李瑾瑜说：“我告诉我老爸你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中国女人，如果中国女人被其他男人碰了，她的老公会很生气的。”
崔灿狂笑，这是调侃老爸和老妈呢？
等不及埃尔介绍，他的老妈艾玛走上来就把崔灿抱了个结实，那波涛汹涌的，挤得崔灿差点喘不过气来，我的天啊，再看看她的身材，对比一下旁边笑嘻嘻的露西亚和克拉拉，这差别也太大了。
那条可以装进三个崔灿的裙子还被艾玛挤得紧紧的，据崔灿目测，腰围起码有四尺！
老埃尔指着崔灿对埃尔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埃尔又开始笑，然后对崔灿说：“我老爸问，你有没有老公，如果碰了你的手应该不会有麻烦吧？”
崔灿笑了笑，对这个粗中有细的男人莫名有了不少的好感，伸出手来让他轻轻碰过，然后很自然地提起裙摆微微蹲身。老埃尔的眼睛亮了，单手抚在胸前说了句什么，又让埃尔一家人笑翻了。
老崔一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翻译倒还自觉，他笑着对崔灿解释：“我爸爸说你是一位公主，他非常愿意成为你的骑士。”
我勒个丢！崔灿望天，今天的天好蓝啊。
四位老人在埃尔的翻译下很快熟络起来，倒是崔灿跟克拉拉和露西亚，基本不用什么翻译，大家都是半吊子英语，也能凑合。
露西亚是埃尔的大妹妹，十四岁，克拉拉十二岁。看看人家克拉拉那傲娇的胸部，再看看自己这没什么起色的机场，崔灿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这就是地区差异，不要比，不要比。
老埃尔一家开来了两辆车，老埃尔带着两个女儿开着一辆小货车，埃尔开着一辆小轿车跟在后面，一路为崔灿一家介绍着。
他的家就在离酒店大约三十分钟的一个村子里，村里人不是很多，也就三十多户人家，一百来人，主要是靠种植葡萄，也有部分种植薰衣草的。毕竟这是在法国久负盛名的两样农作物。
听说埃尔家来了中国朋友，大家决定下午都要过来问候一下，于是老埃尔干脆在院子里整治了流水席，请大家都来玩。
一听这话，老崔就激动啊，这太不得了了，这得多高规格啊。李瑾瑜倒仔细点，问埃尔：“那你们全家都来了，家里怎么办啊？下午就要请客，来得及么？”
埃尔细心地解释道：“没有问题。吃的有母亲的朋友们在准备着，来的都是村里人，大家都知道该干什么，不用人指挥。”
李瑾瑜疑惑更盛，哪有主人跑出来，让客人自己准备的道理呢？崔灿小声跟老妈说了一下，外国人的习惯跟咱们中国人不一样，如果是到别人家做客，多少都要带点礼物，也不用太贵，可以是自己做的面包，也可以是一束鲜花。
所以别听埃尔用了“流水席”这个形容词，等你去了就会发现，他们家准备的估计也就是一点小饼干和红酒，其他的沙拉之类，都有人准备好了拿过去，而且是所有人够吃的分量，不用担心会打搅和麻烦到别人。
听了崔灿的解释，李瑾瑜才放心不少。毕竟这是第一天到埃尔家，他们还准备多玩一段时间，要是开始就把人家弄得特别麻烦，得多不好意思啊。
进了村子一看，果然如崔灿所料。三三两两的人们正往埃尔家去，他们有的带着一瓶红酒，有的提着一篮子点心。老埃尔在前面车子开得极慢，还一路上望着人家大呼小叫，艾玛也不停地跟邻居们打着招呼。
埃尔一边小心地开车避过偶尔穿过街道的人或者动物，一边告诉老崔，这是老爸老妈再提要求呢，谁家做的羊角面包特别好吃，谁家的水果沙拉很有味道。
看着人家亲切自然的相处，老崔和李瑾瑜特别感慨。
说是村子，其实跟城市的社区也没有什么不同。平整的柏油路面，两边是各式的民居，都带着小小的前院和后院。一般前院是停车场，后院是花园。埃尔介绍说，这是一般的住所，农场在另外的地方，另有房子作为仓库之类的用途。
李瑾瑜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多么安静和谐啊，似乎这里就是世外桃源了。空气里一股淡淡的不知什么草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每一个人见面的时候都是笑容满面地，自然而且放松。似乎这里没有压力，也没有紧张复杂的人际关系。如果能在这样一个地方安家，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把这话对崔灿父女俩一说，两人表情各不相同。
老崔很容易就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事情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全找上了自己家一样，搅得全家都不安生，好好的一个媳妇，乖乖的一个女儿，差点就弄没了。可归根到底，又找不出来什么原因，总不能怪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身上，怪自己的爹妈不该给自己生弟弟妹妹吧？谁让自己是哥呢，就操心点吧。
不过媳妇的话倒让老崔有点心动。卫县也是山区，找一个宁静的小山村住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主要的是现在女儿手上有钱，老崔的胆子也就肥了。
崔灿倒是觉得好笑，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老妈快五十的人了，突然一放开就跟个小姑娘似的做起梦来，果然是在每一个女人的心底，都还是有一个粉红色的梦幻啊。
那么，自己就努力吧，让老妈实现这个梦，也许并不是不可能的。***
六十五章 狂欢之夜
停好车，崔灿一家跟着埃尔往后院走去。那里已经被装饰好了，树上拉着彩灯，院子里摆满了各式的桌椅，一看就是各家都拿了点过来凑的，毕竟有一百多人吃饭，总不能让客人坐着吧。
崔灿暴汗了一下，幸好埃尔家的院子够大，不知道是不是每户的院子都有那么大呢？
老崔两口子早就被老埃尔带走了，可怜的翻译埃尔只能跟着。露西亚和克拉拉带着崔灿简单地参观了一下屋子，这是一栋两层加阁楼的小房子，一楼主要是会客和大家的生活空间，厨房、起居室什么的都在一楼；二楼是卧室，老埃尔跟艾玛分别有一间房，这让崔灿有点惊异，在外国人里，夫妻分房的也不多。露西亚笑着解释，因为她老爸的呼噜声太大了，老妈多少年都没有习惯过来；三楼是个阁楼，差不多是储藏室，可是露西亚和克拉拉亲切地叫做“基地”。崔灿冷了一下，想到了后来举世闻名的拉灯先生，好像他那个组织也叫“基地”。
露西亚介绍说，他们家所有人的旧东西都堆在这里，心情不好的时候，这里更是一家人发泄的地方。从阁楼的窗子，可以直接走出去到屋顶上，老爸就经常在这里喝酒看星星，她和妹妹也经常在这里讨论一些私密的话题。
姐妹俩还很热情地邀请崔灿参观她们的卧室，崔灿想了想，拒绝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进到人家卧室里，骨子里比较传统的崔灿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更何况自从重生以来，崔灿的防备心莫名重了许多，一直也放松不下来。
厨房里许多跟艾玛一样的女人忙碌着，她们有的负责调制酱料，有的正在烹制牛排，有的正在整理邻居们送来的各种饼干、面包什么的。
大多数人都是膀大腰圆，也有那么一两个清瘦艳丽型的。不得不说，外国人的相貌看起来令人印象深刻，跟他们的眼部特别深邃，鼻梁特别高挺有着很大的关系。
而东方人的面孔比较平缓，看起来就不是很容易分辨了。
跟着走到院子里，崔灿立刻就被一群同龄的孩子们包围了，内中第一圈显然是露西亚和克拉拉的好朋友，然后外面的一点的是大一点或者小一点的孩子，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裤管，崔灿低头一看，哟这谁家宝宝，流着口水从人群中爬了进来，拽着崔灿的裤脚不放。
这也太热情了吧……张望了一下，爸妈那边情况差不多，崔灿暗自苦笑了一下。这报应来了吧。
以前在卫县，走到哪里都有人围观埃尔，自己还说他是一只从动物园跑出来的猴子呢。原以为外国人应该比较矜持，可没想到还是一样，自己也成了猴子被人围观了。
甚至有一个女生伸出手，想要摸摸崔灿乌黑的头发，刚伸到一半，被露西亚一巴掌拍下去了。两人明显很熟，那女生笑嘻嘻地也不生气，用半吊子英语问崔灿，头发真的可以天生长成这样的颜色吗？
也有人对崔灿的眼睛更加好奇，怎么可能有乌黑的眼瞳？太神奇了。
于是话题就围绕着崔灿的眼睛和头发展开。男孩子们逐渐走开了，剩下的几乎都是女孩子，他们对崔灿的所有一切都好奇，包括崔灿的衣服鞋子。
其实今天崔灿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长袖T恤，只不过在领口有用机器绣上去的“卍”字花纹，这让所有的女孩都惊呼好漂亮。鞋子就更不用说了，在北京买的千层底，崔灿图它穿着舒服，也就一直没有脱，没想到到了法国，竟然成了众人欣赏的对象。
幸好崔灿早有准备，在北京就买了一大堆绣花的手绢、香包什么的。承诺了给每一个女孩送一件中国小礼物之后，崔灿的脸上立刻印满了口水，大家太热情了。
说是晚餐，在老崔看来简直跟儿戏一样。几篮子各式面包，旁边放了几碗果酱，然后就是烹制好的牛排、肉酱、蔬菜沙拉和水果沙拉，还有意大利通心粉什么的，这不跟小孩子扮家家酒一样么？
好吧，其实人家就是这么个生活状况。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了埃尔一眼，老崔心里想，难怪这孩子不愿意读大学呢，你看着家里条件，差成什么样子了？
悄悄跟姑娘一说，崔灿差点笑得倒在地上抽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悄悄警告老爸，千万不要这样去跟埃尔说，这就是文化差异。
本来中国人吃饭就是讲究大圆桌一围，端上十个二十个菜，而卫县更要命，讲究的是几个火锅几个主菜几个炒菜几个大碗外加凉菜咸菜若干。
外国人吃饭讲究实在，吃饱就行，何况这是聚餐，不是大餐……
都怪自己不好，想当初在巴黎，老爸的时差一调整过来，直接下馆子就去吃的正宗法式料理，从头盘到甜点，完全照着套路来的，所以老爸一定是误会了。
呜呼，老爸，不是所有人平时吃饭都搞那么严肃的。
随着一瓶又一瓶的红酒被干掉，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就连滴酒不沾的老妈也面色红润，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被感染的。
不知是谁，端着酒杯站起来，大声高歌，大概是当地的乡间俚曲吧，每当他唱完一句，所有人就附和着。更有人抓起身边的女孩子就跳起舞来，于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欢呼着跳成一团。
崔灿觉得自己醉了，醉在这热烈的气氛里。空气中浮动着莫名的味道，有微酸的葡萄酒味，有喷香的奶油味，有发焦的面包味，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天边，太阳已经下了山，晚霞仿佛舍不得太阳离开，缠绵着如同一支支手臂挽着太阳消失的方向。院子里的彩灯逐次亮了起来，人影摇晃着，耳边是嬉笑声、歌唱声，甚至还有汉语歌曲……
等等，一大片的鬼话里响起一首汉语的歌，崔灿悚然一惊，微醺的酒意退了个干净，在人群中一看，果然是老爸。
难道真是喝多了？平时内敛沉默的老爸，竟然一脚踏在椅子上，高声演唱着革命歌曲崔灿那个寒啊，老妈呢？怎么也不管？再回头找老妈，半天才在人群中找到李瑾瑜。她正挽着一个高大的洋鬼子跳得欢呢。
吃惊地瞪大了眼，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崔灿真的是难以置信啊。老爸还可以说是喝醉了，老妈这是个什么情况？语言不通，第一次见面，矜持的老妈就可以疯成这个样子？
上帝啊，菩萨啊，西天佛祖啊……崔灿两眼望天，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漫天神佛无人回应，转眼崔灿又被露西亚和克拉拉拽走了。在人群里疯狂地蹦啊，跳啊，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
晚上九点多，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女人端着茶水慢慢喝着，聊着天。年纪小的孩子早就耐不住，好几个都闹着要睡觉，女人们歉意地打了个招呼，抱着孩子回家去了。剩下的几位大妈收拾着杯盘狼藉的残羹剩炙，崔灿也觉得瞌睡来了，屁颠屁颠地跑去找爸妈，他们正跟老埃尔和他的朋友们聊天。
崔灿小猫似的挤在老妈身边，嘟囔着“该睡觉了，今天感觉特别累。”李瑾瑜横了她一眼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没看我们正聊得好好的吗？”
聊得好好的？喵了个咪的，你们俩不会英语不会法语，一帮子人居然聊得好好的？你们怎么交流的啊？喵星人跟汪星人可以聊得好好的？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崔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看不懂爸妈。
也许是自己本来就对爸妈的了解不够多吧？其实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本书。崔灿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好好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父母，也许未来，可以写一本书给他们。
夜深了，院子也已经收拾整齐，客人们渐渐告辞，逐一与老崔和李瑾瑜拥抱，并热情地邀请他们去自己家做客。老崔两口子自然是笑着答应，也不知道人家明白没有，反正这一夜，宾主尽欢。
埃尔开着那辆小货车送崔灿一家回酒店，路上约定明天先好好休息一天，然后带着崔灿一家去参观一下村里的葡萄园。
老崔笑着答应了，他唯一的问题就是是不是能品尝到葡萄酒。埃尔拍着方向盘笑，告诉老崔，今年还没有到葡萄采摘的季节，不过去年的葡萄酒还有很多，如果老崔不怕醉的话，尽管品尝就是。
李瑾瑜气哼哼地说：“喝，就知道喝！不都是酒嘛，我就没喝出来有什么不同。”
崔灿疑惑地看看老妈，脸色还是那么红润，不由把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口：“您今天喝了多少？”
李瑾瑜脸更红了，小声说：“就一小杯，真的，他们非要我尝尝，说是自己家酿的，跟外面卖的不同呢。”
“那您喝出来有什么不同了吗？”
“没有。”李瑾瑜摇摇头。
那就对了，如果老妈能喝出来有什么不同，崔灿简直就要怀疑老妈是不是被穿越了。
第二天崔灿睡到中午，老妈也刚刚起床，老爸还在睡。母女两在院子里惬意地享用了一顿老板提供的午餐，悠闲自在。酒店的其他客人都是早出晚归的，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什么人。
下午埃尔过来的时候，老崔才刚刚起身。一听埃尔来了，他就转身回去拿了一大包东西出来，说是要给埃尔一家做顿正宗的中国料理，埃尔一听，乐得大声叫好，两人勾肩搭背地商量起要做什么菜来。
崔灿这才知道，除了在国内消化掉的那一大包咸菜肉类，老爸还带了不少的作料过来，据说光花椒和辣椒就带了有六七种不同的。
老爸，你确定法国人能受得了那个？***
六十七章 奇怪的卢克
六十七章
在从巴黎到阿维尼翁的火车上，卢克?贝松就注意到了这个东方女孩。可不就是缘分么，整列火车上也有不少东方面孔，可只有她是一家人一起来到法国的，这就比较少见了。
恬静，话不是很多，是卢克对她的第一印象。对那家人印象更深是当那个名叫埃尔的小伙子开始炫耀他的纯手工毛衣，而那件精致而奇特的毛衣居然是她的母亲一点一点打出来的。当那小伙子得意洋洋四处炫耀的时候，在那少女的脸上荡漾着那么开怀的笑容，带着少女独有的捉狭和风趣，又带了一点东方女性的羞涩。当时就让兼职摄影师卢克感觉手指痒痒，想要拍下来。不过想起以前听说东方人都对这个特别在乎，他忍住了，没有开口。
把他们送到酒店之后，卢克还暗暗叹息，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有着纯粹的东方女性美的女孩，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就在路上碰到了。
绿色海浪一般的薰衣草田里，一个身着白色的黑发少女徜徉其中，简单的服饰，强烈的视觉对比，服饰上强烈神秘的东方元素让这幅画面平添了几分莫名而神秘的色彩。
特别是当她蹲下身，低下头，伸出手扶起路边的那枝薰衣草的时候，眉角间带着一点怜悯，带着一丝恬静，让卢克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手里的快门。
站起身来，疑惑地看了看面前这个男的，有点眼熟。崔灿歪着脑袋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这外国人看起来感觉都长得差不多的。
崔灿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种病，就是不认识人。尤其是只见过一次，有点印象，印象又不是很深的，看谁都像谁，尤其外国人，高鼻深目的，都差不多的。
不过看这位手里拿的相机，估计也是一个游客，不会是边上村子里的人，还有他的穿着气质跟村里的人也有挺大的区别。
叫崔灿疑惑的不是别的，这位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是认识的一样，可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吗？
用英语主动问了声好，对方呆呆的，不回答。难道是个傻的？听说不少智力低下的人另有特长，莫非自己这就碰到一个？
下面传来埃尔的呼唤声，崔灿几步跳过去，挥着手答应了，下面的几人这才沿着小路往上走。等她转过身来，卢克才回过神，望着她说了声“HELLO”。
这人原来不是傻的呀？崔灿把惊讶埋在心底，看着卢克点头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站在路边等着爸妈上来。突然记起自己刚刚听到的快门声，崔灿问到：“刚才，是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吗？”
“是的。”卢克倒不矫情，大方地承认了。
崔灿有点不爽，又有点暗爽，这感觉比较复杂而且奇怪。偷拍让她觉得不太高兴，可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人偷拍，又有点窃喜，哪个女生不喜欢自己更加引人注目？
所以崔灿只好笑了笑说：“不要把我拍得太丑，我会生气的哦！”
卢克一听就笑了：“虽然摄影不是我的专业，不过我相信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的。要不你留个地址给我，洗出照片来我就给你寄一张过去？”
想了一下，崔灿还是推辞了：“暂时不用吧，我们还要在南法呆一段时间，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寄到宾馆来。”对于陌生人，崔灿真的无法熟悉起来。
正说着，老爸老妈跟埃尔上来了，一看见这个陌生的摄影师，埃尔就高兴地上前打招呼，老爸老妈也笑着打招呼，崔灿就摸头不知脑的问老妈：“这是谁啊？怎么你们都认识，就我不认识？”
老妈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她做起来居然很可爱），老爸笑着小声说：“就忘啦？火车上那个，带咱们到酒店的，设计师。”
真是忘了，这多大点事啊，用得着记在心上？老爸他们跟人家闲聊起来，崔灿也没管，继续闲逛。
沿着小路上到坡地的顶端，往前看，连绵不断的绿色海洋一直延伸向前，可以想象，当花季来临的时候，会有多么壮观旖旎的景色出现。
埃尔说花季要等五月底，甚至是六月初才会来临，不知道老爸老妈商量得怎么样了。唉，商量好了也不行，崔灿七月份要考试，怎么也不可能等到那么晚再回国的。
弯腰仔细打量着刚刚抽出花茎，结出花蕾的薰衣草，这就是神奇的薰衣草吗？实在是太神奇了，就在不久之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可以来到法国吧？再往前想想，以前怎么也想不到会重生回到十五岁那年的。
不知道在原来的世界里，自己到底是怎么样了？
这是崔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莫名地一场醉酒，就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那么，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三十岁的自己是怎么了？
是死了？是变成植物人了？还是自己的一缕思想回到了过去？
那这里是哪里呢？是与自己之前呆的世界相同的镜像空间，还是另一个平行宇宙？
崔灿不知不觉就蹲下来开始神游天外，旁边的卢克见了，又是拿起相机一阵猛拍。崔智雄和李瑾瑜对视了一眼，觉得很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这个年轻人在来时的火车上大家就是聊了两句，开始介绍说他是一个服装设计师的时候，李瑾瑜很是有几分惊喜的，对于服装设计师，她总觉得那是一个神秘高贵的行业。特别是人家说她的毛衣非常有设计感的时候，那种虚荣满足的感觉，真是令人舒服。
不过现在人家对着自己的女儿狂拍，这感觉就不怎么好了。对老崔使了个颜色，老崔会意地点点头，拉了埃尔，指着卢克说：“小埃，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
埃尔也知道这个样子不是很好，他没有告诉老崔夫妇的是，在他们提出来之前，他已经暗示过卢克了，说东方人对这个都比较在意，没想到他跟耳边风似的，照样拿着相机拍个不停。
这下埃尔有点恼怒了，这好歹是自家的地盘，又同是法国同胞，虽说设计师摄影师什么的都有点怪癖，搞艺术的人嘛，咱们理解，可你好歹得听咱一句话啊，弄不好这可就是国际纠纷了。
于是走过去把蹲着对崔灿猛拍的卢克一把拉了起来，行动就不很客气，说出来的话也就更是不那么好听了：“嘿，哥们儿，你再拍下去我可不敢保证后果了！”
“干什么？”被猛然拉起来的卢克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不就是拍两张照片么？在巴黎，想要他给拍照的人得排队，怎么在这乡下，还跟得罪了谁一样？
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崔灿父母，埃尔说：“那是女孩的父母，中国人对于拍照这种事情比较忌讳的，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而且就算不是中国人，你对任何人拍照总得经过人家的同意吧？小心我告你侵犯肖像权！”***
六十九章 老爸的伟大计划
从中餐馆出来，崔灿问老爸，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老爸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去问老妈，李瑾瑜说，到时你就知道了。无奈，问埃尔吧，结果这小洋鬼子说：“崔告诉你了？说了？那还问我干什么。没说？那我更不能说了。”把崔灿郁闷得，赶脚这个家里，埃尔是爸妈的儿子，而自己是捡的一样。
回到酒店使出十八般招数死缠，老爸总算说了自己的想法。原来到了法国这么多天，他没有看见多少中餐馆，本来的想法是帮着埃尔看看，在这边开家中餐馆怎么样，可现在想法略有改变，中餐馆太麻烦，还是不开了，这边的餐厅都差好点的佐料，弄点佐料过来卖卖……
老爸越说越兴奋，崔灿看看老妈，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老妈的支持，他是肯定不会想的，最多当自己做做白日梦而已。
老妈居然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显然非常支持老爸的想法。
好吧，专心听下老爸的想法吧。
老爸的想法比较简单，中国人多，世界上各个角落都有，有人的地方就有餐馆，谁在外地不想吃个家乡味儿？可很多地方的餐馆就跟前几天吃过的中餐馆一样，原料火候不差，因为佐料的关系，味道差了一大截。卫县的地理位置特殊，本身就是一个山区，更是临近四川的几大佐料原料产区，所以老爸就想着，在卫县以及附近的产区组织一些货过来卖，加上埃尔本身就是法国当地人，对饮食业比较了解，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对中国菜叶挺了解的，由他在法国当地负责销售，老爸负责组织货源，干点倒买倒卖的生意。
“老爸，那你想过没有，你所有卖的东西，要怎么出口到法国呢？”崔灿觉得这个问题是最关键的，不知道老爸考虑到没有。
果然老崔一愣，随即羞愧地红了红脸：“这个，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吗？”
“那当然啊。老爸，你要想想，你这个可不是农村供销社从农民手里收点东西，然后倒卖到外地，你这个要出口的，就是需要过海关，过边检，就是我们通常说得报关，你以什么名义报关呢？还有，产品就靠在乡下收么？那质量怎么保证？你的质量无法保证，是不是准备做个一锤子买卖就不做了？如果是做个一锤子买卖的话，你自己想想整个过程是不是复杂了点？”
一席话说下来，老爸低头沉思，老妈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崔灿：“灿灿知道的不少啊！”
崔灿小心肝儿一紧，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对这个有兴趣吗？这不，从上次君悦的事情之后，我就特别注意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
“哦，那你有时间跟你爸好好说一下，他也就是个想法，如果可行的话，最好在回国之前就能把一些想法落实好，回国之后他好跟小埃分头行事。”李瑾瑜点点头，显然是接受了崔灿的想法，崔灿的心跳才恢复正常。一听到埃尔，她又不解了：“这又怎么扯上小洋鬼子了？哦，对，还要靠他在这边销售呢，他行不行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崔不高兴了，埃尔谁啊？现在可是他哥们儿，未来的合作伙伴！按照老崔的设想，在未来，法国这边的出口要辐射到整个欧洲，反正中国人多嘛，只要有人烟的地方就有中国人，中国的佐料就能卖出去。
“小埃吧，你别看他年轻，可挺有想法，有干劲的。整个南法现在是旅游的一个集中地区，有不少中餐馆，首先就是卖给中餐馆，然后有一些材料是法国菜也能用上的，就给他们也卖，反正我看了的，这方面小埃比你懂，我跟他谈过，准没错！”
唷，看来爸妈都对这小洋鬼子特别信任了哈！那也行，崔灿没说什么，转头回忆起前世贸易公司的一些操作方法，主要需要涉及到报关出口，原料又还涉及到了边检什么的，比较复杂。
仔细想了想，还是没个章程，光听老爸在那边吹了一晚上，不知多少只牛都上了天。崔灿捧着涨疼的脑袋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李荣刚洗完澡，做床上看着电视，不知道是个什么台，放的不是劲歌热曲，就是模特走秀，李荣看得是津津有味的，听见崔灿进来，头也没抬，随口说了句：“才回来？洗了没？”
崔灿脑子里想着事儿，也没答话，径自拿了衣服去洗浴间。倒是李荣觉得奇怪，等到崔灿擦着头发出来，就问她：“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
“我怎么闷闷不乐的了？”崔灿对着镜子戳戳自己的脸颊，出国这几天，皮肤看起来没有之前好了，还是有点水土不服啊！
“你看看你的脸色，再看看你自己那嘴，嘟那么高，难道不是不高兴么？”跟崔灿相处的时间久了，很容易就发现这个孩子不是那种心很深的，喜怒都是放在脸上的。所以如果她不开心，你很容易就会发现。
虽然这孩子比自己小，可是相处的时候，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甚至有的时候还觉得她比自己年纪大一些，经常受到她的照顾。虽然感觉有点怪，却又觉得很温馨。所以今晚看到她不开心地撅着嘴，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崔灿摇摇头，敷衍了两句倒头睡下了。
虽然合上了眼，心绪不知为什么一直静不下来。或许这是个契机？自己也安分得够久了，做点什么应该不过分吧？可是真的不知道从何做起呢……
接下来几天，崔灿虽然想法挺多，但是苦于无法查阅资料，所以在公司设立上的问题，她还是一直不解。不过跟埃尔多聊了几次，对于法国菜也做了一定的了解，崔灿觉得，这门生意，大有可为！
法国菜非常讲究，尤其对于原料和佐料。光是经常使用的各种香料，据说就不下于二十种。虽然传统的法国人对于味道比较保守，他们对于火候、味道简直是严格地按照教科书上的传统来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可是随着游客大量涌入法国，带来了不少外来的菜式和口味，新一代的法国人对于味道以及食物品种的包容性强了很多，简直可以跟中国人媲美。
比如蜗牛、鱼子酱、鹅肝什么的，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能吃。
崔灿恶意地想，不知道传说中吃SHI的那些人，是不是从法国开始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卫县的资源在法国肯定能有很大的市场。卫县的大山里，盛产的大小茴香、鲜嫩的野菜，都可以成为桌上佳肴。不过这样一来，公司的难度就更大了，因为涉及到生鲜出口了，估计比干货更复杂吧。
回去跟老爸一说，老爸的干劲更足，埃尔也更加有兴趣了。
因为崔灿所说得这些物品，在之前，两人都忽略了，他们一直都想着的是，辣椒、花椒之类的调料和香料，主要是干货，却忽略了鲜货也可以空运过来，这样进攻的就不仅是一般的唐人街和中餐馆了，更是直接进入到了高端市场。
法国菜注重的就是原料的鲜美，酱料的味道，餐具的色泽，可以说吃一次正宗的法国大餐，简直就是一场视觉加嗅觉加味觉的大型全方位享受，而且有这种享受的欲望的人还不在少数。
在法国，只要你有好的东西，有无数的人会捧着金钱过来品尝。在卫县的那几个月，埃尔品尝了不少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光是各种菌类，新鲜的和干货就不下二三十种，不但叫他眼界大开，更是胃口大开，所以这件事，严格来说，是老崔有这个想法，他给促成的。
但是毕竟对卫县了解不够，呆的时间太短，对于卫县的各种东西实在是好多都不晓得，当崔灿提起什么新鲜的南瓜嫩叶、嫩萝卜叶子还有花椒树叶、野胡椒树叶，都是有香味的香料，而这些都是法国人最喜欢拿来作为配菜、甚至是酱料的必须品。
光听，埃尔就开始流口水，然后开始责怪老崔，怎么他在卫县的时候都没有给他吃过这些崔灿提到的神奇的东西。
老崔无语，你到卫县的时候都是快入冬了，崔灿说的那些东西大多都是初春的好吧？哪里去找给你吃？
两人争论了几句，把崔灿看得暗暗好笑。
不过令人烦恼的问题，还是在于整个报关、边检的流程要如何处理，对于公司的资质有没有要求，对这个，老崔两口子，崔灿还有埃尔都是一窍不通，大家互相干瞪着眼睛，一筹莫展。
如果仅仅是需要钱的问题，崔灿现在也算是小有积蓄了，全部拿出来帮老爸做这个事业不是不行，可总得知道钱怎么投，如何去做吧？
前世崔灿也不过是经营一家小旅行社而已，对于如何经营一家贸易公司，还真是一无所知，尤其还涉及到了海关报关等等范畴，崔灿想了想，决定先行回国，为老爸找些资料，问问情况。***
七十章 回国
听说崔灿准备回国，李荣也说干脆一块儿算了，她在法国玩了十多天，觉得差不多玩够了。
跟别人相比，崔灿真是汗了一个，原来自己的玩性还挺大的，如果不是老爸的这个伟大计划，她还真不想回国，多想看看一望无际的薰衣草田啊。
拾掇拾掇行李，不少东西还放在埃尔家，于是又带上李荣一块儿先回阿维尼翁取东西。巴黎也要停留两天，还得给大家带点小礼物不是？
把Q版的香水买了不少，别的还真没什么好带的。毕竟很多东西留作纪念可以，如果送人的话，感觉有点拿不出手。崔灿有很多东西是准备做纪念用的，像博物馆的门票啊，薰衣草的花茎啊之类，李荣看了，都觉得像破烂儿，可崔灿就是收拾得不亦乐乎，因为每一份都是当时的心情或者感悟。
看到卢克给崔灿拍的相片，李荣大吃一惊。这也太惊人了，跟眼前的女孩子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崔灿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李荣是北影毕业的，导演系，也是惊呼看不出来。
崔灿印象里的导演，应该都是那种不修边幅，围着影片打转的人，可眼前的李荣，衣着、妆容精致得体，更像一个出门度假的白领，而不是管理剧组的导演。
李荣这才说，她家里条件挺好，读北影的导演系或者是别的什么专业都无所谓，她家老爸的意思，就是随便读点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女孩子嘛，以后有个高点的文凭，嫁人可以嫁得更好一点。
可李荣的男朋友，纯粹就是一个凤凰男，家是内蒙农村的，为这个，家里意见特别大，男朋友也不是很体谅李荣的心情，傲娇得不得了。这样李荣才决定出国散心，冷处理一下。
闻言崔灿沉默了，凤凰男的故事前世听说太多了，这正面评价的没几个，毕竟自古以来就讲门当户对也不是没有道理。
眼看李荣不开心，崔灿忙岔开话题，说自己在上海读书之类的趣事，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出国前在系里流传的一些风言风语。
要说不在意，是假的，崔灿本来心眼就不大。可实在弄不清是谁在说那些话，总不能报案或者审查每一个人嘛，只能憋着。这下作为谈资拿出来，还是很起作用的。
李荣立刻就被吸引了，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崔灿大谈特谈如何在学校跟人相处之类的事情，并帮着崔灿分析有可能是谁在后面放她的冷箭。两人一路从巴黎谈回北京，李荣的老爸接了他们，她们俩还一路谈着。
李爸爸对崔灿印象不错，尤其是听说这个孩子在FD读书，更是觉得很不错。有钱一家人去法国玩，说明家庭条件也不错，李荣本来有几个挺好的朋友，也是因为跟那个凤凰男朋友，疏远了。这下自己的孩子又有了可以聊天的对象，还有发展成闺蜜的迹象，李爸爸还是灰常开心的。
在北京稍事歇息了两天，倒了下时差，精神奕奕的崔灿拖着箱子回了上海。幸好在李荣的提醒下，不少东西都直接寄回了卫县和楚西，不然东西恐怕更多。
上火车之前给王华打了个电话，毕竟咱在上海也就这么一个熟人，而且是自己人。自己人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该奴役的时候就别客气吧，这人情往来，你不欠别人的情，也就没人情可谈了。
出了火车站，来接她的不是王华，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程向东。
这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以为是偶遇，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打招呼，崔灿本想低着头跑过去，可谁知人家就是冲着她来的，看见她就开始喊：“崔灿，这边！”
这是……来接我的？
任由程向东接过行李，呆呆地说了声：“师兄。”呆呆地跟着上了车。
程向东发动车子，对崔灿说：“王总今天有点事，让我先来接你。咱们先回学校吧，等下下午一块儿吃饭？”
“呵呵呵。”崔灿想自己的笑声一定听起来很干：“王总让你来接我？你现在……”
“我现在应该在卫县跟着你舅妈干，你想说这个，是吗？”程向东看也没看崔灿，直接回答到。
“那个我不关心。”崔灿把头转向了车窗外，路过的风景片刻不停的后退着，一如人生，不会停留。
程向东有点惊讶，他原以为崔灿会追问自己为什么不跟着秦琴做了，可人家没问，这让他准备好的说辞没办法继续，似乎剧本不受控制了一样。
轻轻拍了一下方向盘，他接着说：“对，我现在在上海工作。王总叫我过来的。”
怎么说这家伙还真有点真材实料？要知道对于程向东，崔灿可真没什么了解和接触，以前舅妈看得起他，她还开玩笑说是舅妈看上人家长得好呢，可如果王华也觉得他不错，那这人肯定还是有点料的，王华可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
不过这些又关自己什么事？
崔灿还是没答话。
车里沉默了，程向东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卖力表演了半天，可观众都不领情。别说丢个铜子儿，连叫好声都没留下。
到了学校，把行李提下车，礼貌地跟程向东道了声谢，却看见程向东积极地准备帮她把行李拎上楼。心里暗暗好笑，去吧去吧，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宿舍管理员的厉害。
果然在门口就被阿姨拦住了：“你是谁啊？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往里面冲。这里是女生宿舍知道不？”
程向东笑着点点头：“大姐，我妹妹刚回来，我帮她把行李拿上去就下来。”
管理员阿姨听到那声大姐脸色好看很多，可说话还是不客气：“你妹妹？你妹妹是谁呀？你们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看见漂亮小姑娘就贴着脸叫妹妹，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光想着怎么占女孩子便宜。”
程向东有点恼了，这崔灿就站后面，也不出个声，这是看自己笑话还是什么？回头瞪了一眼，崔灿这才捂着嘴上前来：“陈阿姨，我这不是刚回来么。这是我一个亲戚，帮我把行李拿上来。”
陈阿姨笑得眼睛都咪成了一条缝：“哎呀，是崔灿啊？回来啦？法国好玩吗？快上去快上去。”对着程向东马上就绷紧了脸：“你把行李放上去就下来啊，不然我也很难做人的。”
程向东无言地叹了口气，把行李搬上了二楼，就下来车上等崔灿。
寝室里没人，估计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出去了。把自己的东西归了下位置，崔灿拿了个小香水就下来了。塞给管理员阿姨，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上了车。
车子驶出了校园，程向东才叹了口气：“你们那个宿舍管理员也太厉害了，比当初我们W大的女生宿舍都搞得严。有没有必要啊？”
崔灿笑而不答。
程向东有点狼狈。其实他根本不算给王华打工，他现在就职的这个公司，是王华给介绍的，传说王华在里面有点股份。一来二去，跟王华也挺熟了。本来今天王华确实有点事，可也没有忙到没办法去接崔灿的地步，再者说了，王华要真没空，崔灿又必须得要人接的话，叫刘洋也可以。
是程向东偶尔听到这事，主动跟王华提出来的。至于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现在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和控制，感觉自己还真像一个跑腿的司机，程向东心里也隐隐有点恼火。
到了酒楼，王华刘洋都在座，菜已经点好了，就等着崔灿。
前脚崔灿进门，这边立马就吩咐上菜。没寒暄几分钟，菜就上齐了。崔灿甩开膀子大口地吃，看得王华和刘洋直笑，程向东暗暗皱眉。
“崔灿，你确定你是去的法国？我怎么看你这样儿，跟去了一趟索马里一样啊？”刘洋最喜欢看玩笑了，有这样的机会，还不起劲挖苦崔灿？
斜了他一眼，崔灿没答话，继续往嘴里塞着。
王华也笑：“听说法国是个美食国度，我跟你刘叔还琢磨，别人家一回来就看不上咱们这边的菜了。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更盛以前啊？”
抹了抹嘴，感觉已经有了七分饱，崔灿才放慢了速度，不冷不热地说：“那是，我这不是爱国么？法国菜再好吃，也不如咱们中国的大白菜，谁让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就只吃得惯咱们这儿的菜呢？”
程向东有点尴尬，觉得崔灿态度真是不好。刘洋他不认识，不过听王总的口气，这位应该也是认识崔灿的，可既然人家话里话外透露出的都是老辈的样子，崔灿这态度也太不对了，忍不住在旁边咳了两声。
崔灿没有意识到，王华倒感觉到了。这时他才感觉到两人进来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原以为让个老乡去接崔灿，她会感觉挺自在，这下觉得似乎是自己鲁莽了。不过也挺迷糊的，程向东话里话外对崔灿挺熟悉的啊，怎么崔灿的这个意思……
想了想，崔灿觉得也没更好的机会问问关于进出口贸易方面的事，就算王华不做这个范围的，可人家在上海这边，总有几个熟人啊。还有自己那账户上，走之前刘洋一直说利好、利好的，也不知道到底好到一个什么地步了。
可是……看了眼程向东，哎，这货搁这儿太碍眼了。
回头望着程向东笑了笑：“师兄，你晚上没有其他的事儿吗？”
“没有，等你吃完了我送你回学校吧。”程向东还没感觉出来。
“呵呵，我跟王叔和刘叔可能还要聊一会儿，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崔灿笑着说。
这话可太明显了，程向东愣了一下，这是赶自己走呢！面子上有点下不来，不过还是抬脚就走了。
王华和刘洋相视一笑，刘洋开了口：“赶紧把人支使走了，你这又是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谈吧？崔大小姐？”***
七十一章 形势变化
支走了程向东这碍眼的货，听到刘洋的打趣，崔灿不自然地笑了笑，事关重大，总不能让个不相干的人坐旁边吧。
也不罗嗦，开门见山：“刘叔，我那账户上现在有多少钱？估计最晚在6月底，也就是我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我可能要把钱全提走。”
刘洋一惊：“你可别，从5月开头到现在，这行情就一直好着呢，多少人赶着进都来不及，你还要跑？”
对于股市，崔灿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前世也没玩过这个，只是恍惚记得前世老公给她普及股票知识的时候，提到000年的6月是个高峰期，想来之后虽然好，但是总会走一点下坡路。她没钱，不是说可以有多少钱先丢进来慢慢玩，她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建立起自己的基础来，所以股市，还是别耗着了。
倒是王华笑了笑，按下急得青筋直冒的刘洋，软言道：“崔灿既然连具体时间都有了，肯定是有什么计划，你急个什么劲？看来，今天这顿饭不止是接风宴，这崔大小姐给我俩出题来了。”
尴尬地笑了一下，崔灿有点不好意思。刘洋是真的为了她好，不提最初认识的时候什么吊儿郎当的态度，可涉及到人家专业领域，还是做得一流的。
而且王华也没说错，这人家给自己接风，结果倒变成自己给人家布置作业了，于情于理都有点那个。
于是端起杯子，站起来对着王华和刘洋敬了一口：“我是小孩子，呵呵，有的事情肯定要麻烦两位叔叔了，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讲客气，要是让两位叔叔累着了，我先以饮料代酒，给叔叔们道个歉。”
王华和刘洋相视一笑，这是被说中了，人家真还有事儿要咱们去做。于是也没客气，直截了当地问：“说吧，又要我们给你跑什么腿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崔灿把情况简要地跟两人说了一遍，然后提出她的问题：“我现在的主要问题有三点，一是原料的采购，这个我倒觉得是比较好控制的。但是对于出口的环节，和应该做一些什么工作，我是一无所知，你们两位在上海做了这么久，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提一点意见？”
王华沉吟片刻，还是直接答道：“你说的这些方面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化妆品和生鲜以及农产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行业。不过上海有很多专业到报关公司，我先帮你咨询一下，然后再告诉你吧。”
刘洋听了，也明白为什么崔灿要把钱提出来了，毕竟要做这个的话，对于资金的要求是比较大的，当下也答应好好再帮崔灿操作一个月，然后看最后能积累多少资金。
回到学校，正是晚自习的点儿，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崔灿默默整理着东西，把给寝室众人带的礼物都拿了出来，一人一瓶小香水，几张明信片，全放在寝室中央的桌子上，让他们挑选。
下课铃响，大家不分前后地回了寝室，一见崔灿，又是一阵笑闹，拽着要她说说法国的见闻。崔灿一边笑，一边把香水指给大家，让大家自己挑。
基本都是比较出名的名牌，只不过外型上稍有差别而已，众人挑了自己喜欢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闻了闻，田蜜说：“天啊，崔灿，这香水味儿也太足了，你确定这个是真的？”
“假的！我有病啊，千里迢迢从法国背回来，你别看着一瓶儿没多重，好多瓶呢！又占地方又重的。”崔灿翻了个白眼，这人，拿了还有话说。
“嘻嘻，我不是觉得这味儿特别大么？顺口问问而已，别生气哈！”田蜜眼睛一转，立刻服了软。
“味儿大是肯定的。你知道法国人为啥喜欢擦香水不？”崔灿这一问，把全寝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高雯直接就叫：“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这法国人啊，体味都特别重。其实不光法国人，欧洲人的体味都重。香水的味儿要是不大，能压下去？那还不得把自己都给熏死？所以外国人都爱擦香水呢。”
宋落霞郁闷了，其实不光她不理解，大家都不理解：“不都是人么？怎么欧洲人的体味儿就更重？”
崔灿正色道：“这个跟饮食习惯有关。咱们中国人吧，历来都是讲究荤素搭配，而且吃猪肉的比较多。外国人主菜除了面包就是肉，我在法国都快吃吐了，不是牛肉就是羊肉，那个得多腥啊！从小吃到大，你想想，那体味儿能不重吗？”
大家一听，哄地笑了起来，刘小小捏着自己的脸说：“你快笑死我了，哪儿有这样的原因？”
“真的！去年我去新疆，新疆人主要吃什么啊？回民不吃猪肉的，基本就是羊肉。可他们不擦香水，走到街上，你凑近了一闻，就知道谁是新疆人，谁是游客了，味道大不一样。”
这话一说，连苏樱都皱起了眉头，宋落霞快笑晕了，挤出一句：“有必要么？为了分辨谁是本地人，谁是游客，还跟狗似的凑上去闻啊？”
“哎，我说真的你们又不信，要不找个时候，去大街上烤羊肉串的新疆人边上站站，绝对能证明我说的话！”崔灿正儿八经地举起爪子，表示发誓绝对没有扯谎，大家笑得更欢了。
只有沈慧敏，捏着手里的瓶子快陷进肉里，脸上笑着，心里的不平感更深了。
第二天销假复课，几位教授见了崔灿都没什么好脸色。这孩子也真是，才大一呢，一请假就是个把来月，这平时的考勤分怎么个算法？要给全勤吧，心里真不舒服，不给全勤吧，人家请了假，系里也批了的，真是纠结。不约而同地决定期末考试一定要对崔灿严上加严。
崔灿还不知道自己请假个把月，让教授们如此纠结，照样高高兴兴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楚西一中的同学们也写信来了，收到崔灿寄回去的礼物，可把张倩倩乐坏了，马上写信过来大倒苦水，无非就是说老师们有多么惨无人道，末了得意洋洋地说自己成绩还算稳定，只要高考发挥不失常，一本应该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有王琳琳，傲娇小姐脾气在信上一览无余，除了抱怨崔灿给他们施加了不少的压力，弄得现在老师们动不动就说，人家崔灿怎么怎么，她都快崩溃了，谁让以前她们在一个班呢？最后重点就是崔灿寄给她的香水味道，她不是很喜欢，问还有没有，重新给瓶，最好是什么什么牌子的什么什么系列……
崔灿把信纸折起来，只当是没有看见。笑话，给你带瓶就不错了，您要求还真高，姐可没那心情去哄着您，哪儿凉快哪儿带着去吧！
接下来几天，崔灿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借笔记和讲义，几个主课老师讲课跟跑马一样，当时很多东西不记下来，后来就真还不知道会考什么东西，人家可没时间给你划定范围什么的。
结果一出马就大获全胜，田蜜谈的那个高年级学长，让崔灿一听就想笑的高富帅同学，他一人就把所有的笔记都给崔灿借了回来。而且据说人家就动了动嘴皮子，自然有人把东西乖乖送上来。
这绝对的坑爹货，对着田蜜道了谢，心里还是暗暗腹诽着。
倒是刘小小在旁边插了句嘴：“要真感谢人家，不如请田蜜两口子吃顿饭吧！”说完就捂着嘴吃吃地笑。
苏樱在旁边冷冷地来了句：“那像什么话？干脆把你家的那位也叫上，还有宋落霞的那个，全寝室一起聚个餐得了。”哟，看来不在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不少事啊。
刘小小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什么我家的那位？别瞎说！”
宋落霞哼了一声，插嘴道：“以为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么？哎呀，别藏着掖着了，全地球人都知道的。害个什么羞嘛，大学谈恋爱，多么正常的事啊！”
刘小小脸色青白交加，说不出话来。偏偏宋落霞嘴碎，望着崔灿说：“你出国了不知道，刘寝室长的男朋友可不差，不过怕人家给戳走了，一直都是藏着掖着的，不让我们知道呢！其实呀，我们早就知道了！”
刘小小涨红了脸，站起来丢下一句：“你们知道个什么！”说完摔门就走了。
倚在床上看书的高雯抬起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装个P！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呢，成天说这个管那个的，自己也就那样！”田蜜放下书说：“理她干什么！也没说跳到称上称称自己有个几两重！”
崔灿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似乎没有人能够把这话给说清楚，只能开口问道：“我说各位姐们儿，你们谁能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田蜜掩嘴一笑：“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想知道啥？”
高雯笑着说：“她肯定郁闷，毕竟这事是她不在寝室的时候发生的，干脆啊，田蜜，让高富帅做东，下午咱们好好吃一顿，边吃边说，在寝室里说，还是有点不方便。”一边说，眼神一边斜向沈慧敏那铺。
宋落霞也嘿嘿地笑：“报名报名，我姐还有我老公，三个啊！”
崔灿就更不明白了，这好像没多久吧？宋落霞两姐妹似乎跟田蜜高雯关系好了起来，反而沈慧敏跟刘小小似乎成了一队，这是神马情况？***
七十二章 寝室里的八卦
七十二章寝室里的八卦
下午吃饭，崔灿总算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高富帅，长得还算可以，让崔灿评分的话，不过70分左右，主要是身上一股子狂气，好像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估计这人家世也确实不错，连田蜜高雯都赔着小心。崔灿暗暗摇头，不是说当时是高富帅赶着向田蜜表白的么？这怎么就倒了个，田蜜贴得紧，高富帅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估计……
宋落霞的男朋友就好得多，宋秋水介绍说是落霞高中的同学，这句话让崔灿小小惊讶了一下，宋秋水这才解释，当时她跟宋落霞不在一个学校，多的也没说什么了，人家的隐私，崔灿也没兴趣打听。
不过这位叫李海的同学的确不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带着一副无边眼镜，相貌本来比高富帅差点，可人家胜就胜在一身儒雅的气质，这就比高富帅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了。
除了刘小小和沈慧敏，寝室其余众人都到了，苏樱照旧一张冰箱脸，毫不吝啬地发散着冷气。崔灿还是摸头不知脑的，为什么这才走不过个把来月，情势转变如此之大？
上了菜，一边吃一边聊，原来这事要说的话，是从宋落霞开始。
说来也巧，宋落霞以前高中就跟这个李海有点小暧昧，上了大学之后，虽然知道对方也在上海读书，可也没怎么联络过。
崔灿刚走没几天，周末宋落霞跟宋秋水去南京路逛街，宋落霞试衣服，宋秋水在外面等，这位李海同学凑巧就碰上了。要说宋落霞姐妹俩有多么相像，可这位愣是没敢上前打招呼，就围着宋秋水转了好几圈。
等到宋落霞一出来，立刻就分辨出两姐妹的不同，跟宋落霞聊了起来。
也就几个周末，两人感情突飞猛进，宋落霞也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干脆就确定了是男女朋友。李海送女朋友送到寝室楼下，被刘小小碰到了，热心的寝室长给宋落霞做工作，无非又是不要耽误学习，辜负父母苦心的话，被宋落霞一顿抢白了回去。
宋落霞无缘无故被灌输了一次思想教育，回到寝室全身冒火，对着宋秋水嘀嘀咕咕，被沈慧敏听见了，这位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插嘴说宋落霞做错了，还说宋落霞应该去跟刘小小道歉。
正好这时候高雯回寝室，听见了，冷笑几声说沈慧敏：“见着别人好了心里就不舒服，跟刘小小一样，神经有毛病。”
沈慧敏突然小宇宙爆发，跟高雯吵起架来。田蜜闻讯赶回寝室，一见这个场面就火了。她自认一直对沈慧敏不错，没想到沈慧敏居然跟高雯吵架，话里话外还说自己两人平时对她好都是“施舍”，“充好人”，气得田蜜冲上去就给了沈慧敏一个耳光。
这下事情算是闹大了，沈慧敏又哭又闹，吵得整个寝室楼都能听见，结果寝室楼层管理的过来了，给了处理，双方都写检讨，贴在寝室楼一楼。
田蜜高雯跟沈慧敏彻底决裂，沈慧敏坚定地站在了刘小小一方。除了冰箱苏樱哪边的也不是，这寝室里田蜜高雯宋氏姐妹，就成了不务正业，光谈恋爱的代表；而刘小小沈慧敏则师出有名，是维护学校声誉，正义的使者。
本来事情到此也就算有个结果了，可这世上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刘小小的老妈五一到上海来，一来就带着刘小小去相亲。
据说对方是她母亲同事的儿子，正在上海某大读硕士研究生，家里一直催着结婚，可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听说刘小小在FD大学，觉得这女孩子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是配自己儿子也不差。再算算时间，刚好刘小小毕业两人就可以拿证。
这一相看，男方的父母和那男生本人都挺满意的，可刘小小不乐意了。刚说了人家，自己摊上这一出，不是打自己嘴巴吗？
回了寝室刘小小也没吱声，几次那男的来找刘小小出去玩，刘小小都说是表哥。
大家心照不宣罢了，表哥表妹，容易出鬼，谁不知道呀！没成想那男生也是心急，有次送刘小小回学校，经过林荫小道的时候，拉着刘小小要亲嘴，这可让不少人都看见了，于是系里哄传一片。这才有了刘小小把男朋友“藏着掖着”的说法。
有八卦做下饭菜，吃饭就是香！崔灿不知不觉吃了三大碗米饭，还意犹未尽地舀了一碗汤喝，看得高富帅暗暗好笑，其他几人面露惊异，苏樱更是直接问出了声：“崔灿，你有这么饿吗？不是去的法国，是去的非洲吧？”
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崔灿无语，这才几天时间，就有两人说这话了，撅着嘴不高兴：“我还在长身体，哪里像你们这些老女人，都停止发育了。”
全体静默三秒，继而哄堂大笑，田蜜不客气地拍了崔灿一下：“虽然全寝室你最小，但是好像我们也没有那么老吧？”
吃了人家的嘴软，崔灿笑了笑说：“那是，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大家别介意啊，别介意。”
吃晚饭回学校，大家边走边聊，难免就提到寝室里的事，高雯说起来就有气：“那个沈慧敏，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好像我跟田蜜对她也还可以啊，再说了，同寝室这么久，什么时候我们有过瞧不起她的事了？能帮的都尽量帮她。可她呢？转头就能说我们是在施舍她，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哎，就算是我们施舍你吧，可你都要了不是？现在不跟我们要好了，也没见你把东西退回来！”
“能退的倒简单，吃的可不少，能吐出来？”宋落霞在旁边不高兴地说，她也看着沈慧敏有气。刘小小是神经病吧，这沈慧敏的病更重。
说着说着，宋秋水突然来了句：“崔灿，你说当初到处说你闲话的，会不会是沈慧敏啊？”
怎么突然就提到这茬了？崔灿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确定地说：“应该，不是吧。我也没招她惹她，无缘无故的，她说我闲话干什么啊？”
“那可不一定！”高雯斜着眼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沈慧敏啊，就是个有病的人。对她好，是施舍她。对她不好，是瞧不起她。这种人，你怎么跟她相处都没办法，她自己想法太多了。”
这话一说，连苏樱都点了点头说：“说不定真是。反正人家看谁都是黑社会。”大家集体汗了一个，冰箱开口，冷气直冒。崔灿心里也明白了，大家对沈慧敏的印象都已经差到了极点。
没过两天，崔灿就见识了刘小小的相亲对象，其实那男生长得也不差，就是一副经常熬夜的样子，两个黑眼圈跟熊猫似的，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皮肤苍白，嘴唇有点发紫。就这模样，看着就让人不敢恭维，可他的鼻孔还长在头顶上，脸上不带眼睛的。
崔灿正走到寝室楼下，准备进去，就听见后面有人说：“这位同学，去把018的刘小小给我叫下来。”心想这人谁呀，回头一看，就看见了这极品，心里有点替刘小小可惜。
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崔灿指了指自己，极品男点点头，不耐烦地说：“就是你，快去！”
嗬，您以为您是谁呀？
崔灿当他神经病，理也不理地就上去了。回寝室一看，刘小小估计是去图书馆或者其他什么地儿了，还没回来。寝室里就沈慧敏和苏樱在，一拍苏樱的床板儿，问道：“你见过刘小小那个传说中的相亲对象没？”
苏樱疑惑地摇摇头，看着崔灿。崔灿朝着窗户呶呶嘴：“我刚在下面碰到一极品，感觉有可能是，你也看看。”
苏樱一听就下了床，往窗边去了。沈慧敏一听，也坐了起来，看了眼崔灿，又躺下去。反复了两次，估计是终究没有战胜那颗八卦的心，也起来过去了。
田蜜高雯和宋氏姐妹一进门，就看见三人挤在窗边，宋落霞一边放东西，一边好奇地问：“看什么啊？我们刚上来，没见着什么好看的啊。”
崔灿头也没回，就往后招招手：“发现疑似刘小小相亲对象的生物，求围观。”
四人呼啦就围上去了。看了一眼，田蜜说：“不行，我们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去隔壁寝室把高倩叫来，她是亲眼见过的，让她认认。”说罢就走了。
没一会儿旁边寝室就伸出几个脑袋，大家隔着窗户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崔灿无语，这下可真是围观了。
高倩也是科管系的，只是崔灿在系里跟别人交往不是很多，不熟。看了看下面那个极品男，高倩就对018的众人点了点头，示意就是这个，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开始评价。
大家就挨着窗户，或站或坐地开始开起评价会来，只有沈慧敏退了出来，坐回自己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估计是等急了，那极品男开口嚷嚷起来：“刘小小，刘小小，快出来。”音质倒还不错，配那相貌，可惜了一幅好嗓子。
崔灿也奇怪了：“我还以为刘小小就后面几步了，怎么都到寝室了，她没到？今天是不是得到线报了，躲了啊？”
“线报没有，不过今天各寝室的寝室长开会，估计这位得多等等了。”田蜜回答了崔灿的疑问，转头就开始挖苦崔灿：“你也是搞笑吧？那么大的告示就贴在一楼，你没看见啊？”
“啊？那个？我还真没注意过。”崔灿毫不在意地笑了两声，转头继续欣赏抓狂的极品男去了。***
七十三章 人怕出名
临近学校的大四生的毕业季，整个学校的风气骤然隐约起来。对于门禁和宿舍的管理也没有以前那么严格地厉害了，校门口的小吃馆里常常可见聚餐喝酒的学生，三三两两走在校内大道的学长们，凑近一闻，也是满口酒气。
学校就是为这个专门召开各个寝室的寝室长会议。要求所有的寝室长必须服从寝室楼层管理处的统一管理，同时协助后勤科做好对于同学们的管理工作。
刘小小回到寝室传达了精神，没想到大家爱理不理，只望着她坏笑。
极品男在楼下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没见着人，拖着鞋子早走了，也没碰上散会的刘小小，所以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事呢。
看见大家都对她爱理不理的，刘小小握了握拳头，压下心里的不爽，正经地说：“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目前学校的治安有所松懈，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大家没事就不要出去瞎转悠了，好好呆在寝室，不可以夜不归宿，以后每天晚上学校都会派学生会查寝室的。”
宋落霞嘿嘿一笑：“寝室长大人，要是有事出去，住到亲戚家，怎么算呢？”
刘小小眼皮子也没抬，冷冷地说：“写请假条，交给我，我签字之后交到宿舍楼层管理处。”
“啧啧，那不得了，现在您可真正是我们寝室的一把手了。”高雯说话永远都是带着刺。
刘小小依旧面无表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问崔灿：“你最近该没事了吧？别到处乱跑了，刚开会系里还点了我们寝室的名，说你请假去法国的事儿呢！”
“我又不是没写假条，再说我请了两个月假，这还没用完，我就回来了。系里又有什么指示啊？”崔灿不高兴了，这都回来销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没什么，不过拿你做了个负面教材，对我们大一的提醒了一下，说是学校原则上市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神经病！”崔灿暗暗腹诽了一句，神色勉强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宋落霞急了，这半天没说到正题，她那八卦之心正热乎呢。开口就说：“刘小小，今天你男朋友来找你了，可惜你开会去了，没见着嘛。”
“我没男朋友。”刘小小绷着脸，明显非常不高兴了，她狠狠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床上一丢，摔门出了寝室。
“什么德行！”宋落霞不屑地呸了一句，转头收拾自己东西准备睡觉了。
从寝室冲出来，漫步在校园里，身边不时掠过几辆自行车，欢快的铃声和刘小小沉重郁闷的心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都好。
刘小小自小好强，虽然家庭条件一般，爸妈都是普通公务员，可她自认为非常努力，从小事事就要强上别人一头，给爸妈挣了不少面子。
自从考上了FD，在家乡，爸妈的面子更是挣得十足，可也没想到招来了麻烦。
那个在上海读硕的男生，虽然没有多接触过几次，可对他，从心底里，刘小小就有一股怨恨。她从没想到过，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真的有相亲这码事，而且现在弄得她进退两难。
这场相亲，说白了就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刘小小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务员，母亲还好点，父亲的单位差，工资也低。那男生的母亲跟小小母亲同事，自从知道刘小小考上了FD，就开始动起了脑筋。最后是许诺如果两家结为亲家，男方父亲就把小小的父亲调个好点的单位，而且三年之内给他弄成副科级。
所以刘小小现在连爸妈都恨，就为了这个，就让自己来相亲，这给卖女儿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那个男生既然都读硕了，还怕找不着一个女朋友，为什么人家巴巴地非要结这门亲事，明显那个男生有问题嘛。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个男的小时候出过一次车祸，伤了头，平时还好，可如果犯了病，见人就挠。可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刘小小的爸妈也没放弃要刘小小跟对方结婚的念头，在他们看来，感情嘛，都是可以培养的，对方条件这么好，那犯病什么的，完全就是一点小小的瑕疵，不会影响整体。
慢慢走了一会儿，再回寝室，心情平复了不少，刘小小也就洗洗睡了。心里的苦，除了自己知道，还能对谁说呢？
没过几天，接到通知让崔灿去趟后勤科。崔灿郁闷了，姐又怎么了？去后勤科干什么？
去了一看，宿舍管理员陈阿姨也在，辅导员周导也在，还有后勤科的几位和系主任。一见崔灿，系主任就问了：“崔灿同学，请你过来是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证实一下，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崔灿懵懂地点点头。系主任就问了：“最近一周，你有过晚归的记录吗？”
“有过几次，在图书馆看书看晚了，或者是下了晚自习买宵夜什么的耽误了。”
系主任又问：“那你最近出过学校吗？”
崔灿说：“没有，最近我就教室食堂寝室图书馆去过，学校大门那块儿都没挨过。”
系主任点点头，说让崔灿先走。
这摸头不知脑地来这么一出，让崔灿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可为什么要在后勤科呢？
晚上周导过来晚自习，崔灿把他拉到一边，一问，真是哭笑不得。
原来自从大四学生出门的多了，学校的管理也适度的有些放松，晚上晚于门禁时间回校的，只要在保卫科的本子上签个字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一放松，问题就来了。过去的一周里，每天都有崔灿的名字出现，甚至频率最高的一个晚上，她的名字在签到簿上出现了七次。
本来系主任对她印象就有点深，而且印象偏坏的那种，这下看到后勤这边统计的名单，更是勃然大怒。叫来周导一问吧，周导对于下课之后的事情还真不知道。问宿舍管理员吧，一栋楼那么多人，现在又放得比较松，陈阿姨也说不清。只好叫来本尊。
事情到这基本也就清楚了，无非就是晚归的学生怕留下不好的记录，在签到簿上签的是崔灿的名字。这次崔灿算是躺着也中枪，无语加郁闷。
回到寝室跟大家伙儿一说，顿时寝室陷入欢乐的海洋。宋落霞一句话道明了重点：“谁让你在咱们系出名来着？人家被抓到晚归，本来心里就紧张，这一紧张，就只能想到你啦。所以你也不算委屈，至少说明咱们科管系你还算个名人嘛。”
“名你妹的人！”崔灿啐了一口：“我也不算出类拔萃的呀，怎么一紧张都只想到我了？这怎么好事没人想到我？没听说谁冒充我做点好人好事？净是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苏樱也笑了：“还不是前段时间的问题。那么多传你的，各种版本都有，你不是咱科管系的名人，谁是？”
闹了半天，自己出名是因为流言？崔灿又一次诅咒那个散步小道消息的家伙，恨不得做个娃娃打打小人，自己这是吃的什么暗亏啊！
这件事很快在系里传开了，成为本年度笑话之一，主角崔灿同志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着她发笑。连食堂打饭的师傅，看见崔灿都乐，手一抖，菜的分量就多点，这算不算福利呢？
没几天崔灿接到了王华的电话，说是帮她打听了一下，叫她出来面谈。
还是王华来学校接崔灿，出名的猪仔顶着所有人的注视上了车，浑然不觉身后的眼光有多么暧昧。
王华也把这事打听得差不多了。我国出口到巴黎主要是航空和海运两种方式，就崔灿所说的物品来说，不管是干货还是鲜货，如果量不大的话，初期还是选择空运比较划算。因为海运要在香港拼船，想必现在崔灿准备出的货，还是达不到单独包船的地步。与其浪费时间，不如选稍微贵点的空运，反正那边只要有这个市场，运输环节越快越好。
报关公司和运输公司倒不用崔灿操心，在上海有很多做这个的报关公司，只要把货物准备好，其他的人家都会服务到底，反正人家也是要收钱的。
问题比较大一点的是崔灿那边收货的环节，尤其是鲜货，必须有一条工业化流水线，对产品进行消毒。而且鲜货和干货的消毒方式和标准都不一样，王华咨询了一下，光这条消毒的生产线，估计投入就得在五十万左右，更不要提厂房和员工了。
所以现在崔灿如果要做这个，首先要做的工作就是注册公司，建立一条合乎国际标准的生产线，毕竟货物有了，如果因为消毒这个环节不过关，就会耽误时间。不如未雨绸缪，先把该建设好的基础弄出来，然后再提收货的事。
谢过了王华，崔灿回寝室给老爸打了个国际长途。他们又在埃尔的陪伴下去了尼斯，反正离着阿维尼翁也近，埃尔家还有几位亲戚在那边，就过去玩一下。
把整个情况给老崔说了一下，倒让老崔冷了半截。本来他的想法挺简单的，就是在卫县这边弄点货，卖到法国。没想到整个过程中间有这么多的复杂流程，涉及到了一些他和埃尔从未考虑过的领域，而且也是他完全陌生的领域。
再加上听说引进那条消毒流水线，需要巨额的资金，老崔这心就跟被掏走了一样，哇凉哇凉的。
放下电话，老崔彻夜未眠，第二天就放下了游览的安排，拉着埃尔商量起来。***
七十四章
听了老崔的话，埃尔倒没有气馁，直接行动起来开始找法国对于进口食品的相关标准。这劲头倒让老崔有点汗颜，人家一个年轻小伙子都有这干劲，主要还靠他在法国销售呢。人家都不怕，自己难道就打退堂鼓啦？
想了一下，跟李瑾瑜商量等到薰衣草开花了就走，估计也就是六月初的样子回国，正好分的房子也该下来了，拿了钥匙，李瑾瑜也要开始忙装修了。
找到了法国的相关标准，还得找国内关于出口边防检疫的相关标准，这个光荣的任务又一次落到了崔灿的头上。叹口气，算了，自己就是个闲不下来的命，别看这时候就是说要找相关标准，接着就该找生产线了。
找了几天，也没找到。崔灿万分怀念谷哥度娘，这是后世网络发达的时代多好，随时在网上搜索一下，不就什么都有了？
最后没办法了，还是给王华打了个电话，王华一听就乐了，说：“这事儿啊，你还真不该找我。程向东现在上班那个公司，做的就是进出口贸易，你等等，我给我那朋友打个电话，呆会儿让小程给你送过来。”
这……看着手里的话筒，崔灿恨不得能盯出一朵花来，这怎么又扯到了程向东啦？郁闷！
下午程向东如约带着文件来找崔灿。有了上一次被宿舍管理员审查的经验，程向东准备就站在楼下喊一声，反正崔灿就住二楼，绝对没有听不见这一说法。
不过嘛，看着身边都是毛头小子，大声地喊着女朋友的名字，程向东的脸微微有点发烧，好歹跟他们相比，自己也算是一个成年人了，居然也跟着干这没档次的事。悲呼，程兄，这时候手机还没普及呢，不然那该多方便？
程向东一开口，崔灿就探出头来，等了一下午了，想着人家给自己送东西过来，怎么也得请顿饭不是？更何况还是老乡加师兄的身份呢。可没想到这货居然拖到这个时候，崔灿感觉都饿成一张人皮了。
这边崔灿下楼，寝室里众人挤到窗户边看，明明听见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能不八卦么？这一看，都觉得还可以，嗯，气质跟李海有点像，但是稳重多了。相貌也还可以，算得上清秀，个子也不算矮。
总得来说一句话，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晚上回来问问这位是什么来头？
拿了文件，崔灿说：“走吧，请师兄吃个饭，可麻烦你了。”
程向东笑笑：“不麻烦。还是我请你吃饭吧，你一个学生，能有多少钱？师兄请你吃顿好点的。”
这个无所谓，不用自己花钱更好，崔灿笑咪了眼：“那就谢谢师兄了。”
看着她那小猫似的表情，程向东很想伸手揉揉她的头，手掌握紧，放开，还是忍住了。上了车，一边发动一边对崔灿说：“本来挺想请你去吃西餐的，但是想到你刚从法国回来，一定特别腻味牛扒什么的。前面新开了家川菜馆，挺不错的，咱们去吃那个吧。”
一提西餐，崔灿就忍不住冷了一下，那个虽然漂亮，但是着实填不了什么肚皮，而且一听到西餐两字，她就忍不住想到浪漫啊，烛光晚餐啊这类的词汇，还是不要了，不适合自己跟程向东去吃。
到了餐厅，崔灿也没客气，问了问程向东有没有什么忌口，就开始点起菜来。一份沸腾鱼，一份毛血旺，一份水煮肉片，外加一份凉拌茼蒿，两个人，怎么也该够了。
可等菜上了桌，崔灿就无语了。
要不要这么实在啊？沸腾鱼、毛血旺还有水煮肉片，都是盆似的大碗，看着样子，两个人可能还吃不完……这不是逼着人浪费粮食么？好像以前吃过的上海餐馆的菜都挺精致的，属于那种夹一筷子就见盘底的，这家倒是可以，就冲这分量，它也非得火起来。
一边大口地塞着，一边还不忘了招呼程向东：“吃吃，快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尤其这个毛血旺，凉了一股腥气，必须趁热。”
看着崔灿奔放的食欲，程向东先是吃了一惊，继而露出一个了解的笑容。大学食堂里的饭，那真是什么都有。蛋炒饭里可以找到蛋壳，海带汤里能找到头发，至于在饭里吃到夹子，那都算是平常。记得自己上大学那会儿，有次某个同学愣是在饭里吃出来一条老鼠尾巴，恶心得当时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跑到厕所狂吐。
他一边笑着看崔灿，一边不停地帮她夹菜。这让崔灿同学有点不爽了，虽说你用的是公筷，可也没有必要不停地给姐夹菜吧？姐最恨这个！（爪子也狂讨厌帮我劝菜的人，尤其是夹到我碗里的）
看了自己碗一眼，崔灿礼貌地说：“够了，你自己吃吧，别给我夹了。”
程向东说：“没事，我还不太饿。学校的伙食不好，你自己得注意，你多吃点。”
崔灿叹口气：“师兄，我不是跟你客气，我这个人比较挑食，所以你别再给我夹菜了，自己吃吧！”
程向东也没生气，只是继续叫崔灿吃吃吃，脸上不由带上了一幅宠溺的表情。
一看他那脸，崔灿就觉得食不下咽，吃了个七分饱，淑女地捧了一杯茶喝着，人家请客，总不好意思吃完抹嘴就走人吧？
程向东掏出烟盒，望着崔灿说：“介意吗？”
崔灿摇摇头，其实她更想回答，给我一根，但是不熟，还是算了。
点燃一根香烟，程向东的脸显得莫测起来：“其实最初我进君悦，就是因为你。”
崔灿皱皱眉，不答话。
“之前我就见过你了，也知道你就是我们那个大院的。就是你把小西骂哭的那次。那孩子，是我们这一辈唯一的一个女孩，长辈们都宠她，长得漂亮，成绩也好，其实性格也不错，就是固执了点，有点认死理。”
撇撇嘴，说这个干什么，难道跟姐有半毛钱的关系？莫非最初进君悦是想接近姐？
“你把她给骂哭了，本来我有点生气的，可是听你的话，有点好笑，也确实在理。那孩子，需要一个人给她一点挫折感才行。不过去君悦也不完全是因为你，那时我在商场就算是个实习的，工资不高。君悦工资高，福利好，而且看起来发展前景也不错，所以我才过去。”
“可没多久，你就跟秦总闹退股，这下大家才知道公司你也有股份，而且基本算是你发起的，我就觉得挺好奇了，你那个时候多大？十五还是十六？小西除了学习就是伤春悲秋的，你就知道捣鼓这些了？我真是挺好奇。”
“你退股之后吧，秦总干了不少蠢事，好好的君悦，愣是让她折腾得伤了元气，她手忙脚乱地，连总公司这边的年会都没时间来参加，我过来，又认识了王总。呵呵，也是拖你的福，王总对我挺照顾，也挺欣赏的，又介绍我到上海这边来。”
“是不是觉得有点看不起我？看见高枝就往上攀，说走人就走人。为这个，别说秦总生气，就是君悦的其他同事，也说了不少的闲话。”
崔灿摇摇头，总算答了句：“正常，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不过还有一个关系，就是觉得你在上海读书，也许我来上海发展，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你。”
看着崔灿投过疑惑的眼神，程向东笑了一下：“我就是挺好奇，你一个小孩儿，哪那么多想法？你从君悦一退股，君悦就连原地踏步都没做到，说明原来君悦不少工作都是你做的。果然这次又是，又有什么新想法了吧？”
摸摸手边的文件，崔灿笑了一下，这次还真不关她什么事，都是老爸搞出来的。不过这货也管太多了点，心思也真够细腻的。看着程向东脸色就没那么好了：“跟我没关系，我这是帮我爸打听呢。”
程向东明显不信，他耸耸肩：“没关系，以后就知道了。”说罢站起来结了帐，送崔灿回学校。
一路上也就说说以前读高中，读大学的一些趣事。崔灿心里装着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很快就到了。
告别程向东，刚进寝室，田蜜宋落霞几个呼啦就围上来了：“老实交代，刚那个回来的是谁啊？”
“我一个老乡！高中班主任跟我的班主任是同一人，勉强算得上是师兄。”崔灿无所谓，咱正大光明的，再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都传了，还怕你们问这个？
“真不是你的追求者？”宋落霞脸上就写了不信两个字。
田蜜更直接：“有感觉不？有感觉快上，这男人不错，蜜姐我给评分了，起码能拿90分！”
“哟，评价真高啊！顺便问一句，您家高富帅多少分？”崔灿无语了，这都什么逻辑？
“别扯他！我可跟你说啊崔灿，这男人参加工作了吧？一看就是风度翩翩儒雅俊秀，要是人家对你有意思，你可真别矫情，说不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田蜜一本正经，后面宋落霞高雯几个跟着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这话崔灿不爱听了，无奈地抹了下本不存在的汗水，问她们：“敢情各位姐姐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嫁人也是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式啊！”高雯适时补充了一句。
这下崔灿没话好说了，这代沟怎么就这么大呢？***
七十五章
崔灿抽空整理了一下资料，按照文件上的要求，针对老爸想要做的两大类：干货和鲜货，消毒的要求和检验标准还不一样，于是她打电话给老崔简单说了下，两边分头找起相关的生产消毒线来。
其实崔灿挺佩服老爸的，快五十的人了，卫县不少人这个时候都等着退休养老抱孙子了，顶多也就是退休后找个私营企业帮帮忙拿点月薪补贴一下家用，谁还想跟年轻人似的去拼啊？
光凭老爸这股子冲劲，咱也得支持不是？
远在法国的老崔可没想过那么多，他也那么多想法，这一切的发生，就跟水到渠成似的，自然而然就到了这一步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看完了举世闻名的普罗旺斯薰衣草田之后，老崔两口子就踏上了返家的路程。出来时一个行李箱，到了回去，变成了四大件行李。还好有埃尔全程护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折腾回去呢！
回来从巴黎直飞上海，崔灿叫王华帮忙接了，先回酒店休息。两位老的也是累得不行而来，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倒头就睡，折腾了两天才倒回来时差。
王华摆了接风宴，算是正式给两人接风。上次在武汉认识之后，大家也不算外人了，叫了刘洋一起，正宗的川菜摆了一桌。老妈还比较矜持，老爸那吃相，看得崔灿只想掩面而逃。
刘洋一看就笑了：“崔灿你别不好意思啊，你爸跟你当时回来比，那可斯文多了。你那个吃相，那真叫一个恐怖，啧啧……”
崔灿故意摆出一副不乐意的表情：“刘叔你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难看的吃相吗？好歹我还是一个小女孩儿呢，说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你把我的面子全下了。”
转头对老崔说：“爸，使劲吃。他又没出钱，王叔都没说啥，他有什么好说的。”
王华笑着说：“你们俩拌嘴可不关我的事，来来，崔哥，喝酒。这刘洋就跟长不大似的，每次逮着崔灿就要斗斗嘴皮子，别理他们。”
崔智雄也不答话，举起酒杯一口就下去二分之一，这在法国这么久可把他憋坏了，先别说有葡萄酒喝，可那个喝一次两次还新鲜，经常喝，感觉就跟喝饮料似的，没意思，还是咱们国内的白酒够意思。
那副馋样，看得李瑾瑜气不打一处来。以前虽说也喝酒，可崔智雄从没这么馋过，这从法国回来，就像从饿牢里放出来一样，见着白酒就眼冒绿光，端起酒杯喉咙里就咕咚咕咚地咽口水，这也太馋了。李瑾瑜悄悄在下面踹了老崔一脚，意思是要他收敛点，好歹也是女儿的朋友，得给女儿挣点面子。
老崔恍若未知，继续该吃吃，该喝喝，李瑾瑜觉得回卫县第一件事就是应该开展整风运动，好好刹一下他的歪风邪气，这都翻了天了！
吃着，聊着，就聊到了老崔的那点小生意上。
崔灿决定现在把股票账户里所有的钱取出来，让老崔带回去该怎么花怎么花。一问刘洋，大家都被镇住了。
去法国的时候，崔灿拿了十万，账户里就只剩七十万，这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竟然翻到了可观的一百三十万，差不多翻了两倍。崔灿沉吟了一下，确实就像刘洋所说的，舍不得走，可想起前世老公说的这个小高峰，还是决定抽身而退。
所谓高峰，上去了肯定就有下来的。
不过对刘洋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初见面时觉得吊儿郎当的人，其实运作能力真的不错。崔灿一家敬了刘洋一杯，刘洋坦然受了。
不过刘洋还是觉得挺可惜的，对崔灿说：“这最近情况正好呢，要不你再等等，再两个月，变成两百万我有足够信心。”
“谢谢刘叔了，这不是我爸马上回去，等着用钱吗？再说您也说了最近利好不断，可股市本来就是有风险的，达到了我心目中的预期指标，我就撤退。呵呵，赚了的钱还是揣包里比较稳当，这万一是说不准的，如果因为贪心，亏了，我可得哭死，我可没有你和王叔那么大的家产。”崔灿想了想，笑着回答了刘洋。
本来老崔听说要是再等两月还能变成更多的钱，心动得不得了，不过想到这钱本来就算是姑娘的，姑娘乐意怎么处置，还是听她的比较好。
刘洋和王华一听，先是觉得崔灿确实不贪心，光这份心性，别说现在的年轻人了，好多有一定阅历的人都不见得有。再一琢磨，觉得确实是，股市有风险，如今自己也翻了不少钱出来了，是该抽身了。可是什么时候抽身，还真是难以抉择。
看着两人思索的表情，崔灿还是觉得该多说点，前世000年年底的金融危机，可是害苦了不少人，可想想自己说的气势也够多了，就算自己说破大天去，人家不乐意抽身而退，除了白白惹人讨嫌之外，更会有人说自己的闲话。
在崔灿及王华的协助下，老崔两口子总算是上了到卫县的直达车。那么几大箱东西，真是看着就让人头疼，崔灿摇摇头，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位买那么多是干什么，亲朋好友，同事熟人的，总要送点不是？
本来崔灿是想说把行李都托运，两人空着手回去，可爸妈说什么也不干。因为卫县现在除了邮政就没有别的托运渠道，再说了，行李里可有好多易碎品（香水），万一那些人野蛮地弄坏了，哭也来不及。
好吧好吧，万分怀念前世已经通了高速铁路，交通发达的楚西，心里默念，快了快了。
老崔两口子带着巨款回家，一落地，老崔就急着又出门去临近的几个主要调料产地考察原料市场，苦了李瑾瑜一个人忙里忙外地搞装修。
崔灿家的新房已经分下来了，在楚西市中心。因为是山城，楚西市中心也有山头，走到下面繁华路段也就不过三十分钟左右，可上面恍如桃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果树、农田相映；下面就是繁华的商业街，人流熙熙，车来车往。
路段不用说，绝对是最好的，房子是普通的六层房子，在第三层，有一百六十多个面积，四室两厅。本来按照崔灿的想法，最好能买那种小别墅，或者是复式楼，到时把外公外婆接着住到一起。可李瑾瑜觉得太打眼了，后来干脆私下里买了一个同事的指标，就把楼上的房子买了下来。
从李瑾瑜的私心来讲，自己就一个姑娘，如果以后结婚，要什么给什么，房子算啥？姑娘最重要！要是她乐意，就把楼上的房子给他们小两口住，中间天花板打通一点，做个楼梯。晚上把门一关，自然就是个小世界，白天把门一开，下楼来，还是在家里，吃饭、洗衣，两个老的也没事，都给包了，以后有了孩子，带起来也方便。
幸好崔灿不晓得她的心思，不然又是一顿好说。
听说老爸去临近的乡村和县里考察调料产地的事，崔灿翻了个白眼，给老爸打了个电话。您说您着那个急干什么啊？现在最重点的事情，不是那个，您先在楚西找个好点的位置，最好是临近的乡镇，买上一块地，准备以后做工厂。
老崔听了就郁闷，到时租个厂房就行了，买地干什么啊？
这下连李瑾瑜都看不下去，骂他不开窍。你办一个专门出口的农产品加工厂，那是一百三十万能做下来的？最好的途径就是买地、贷款、修厂房、再贷款、买生产线什么的。基本的弄好了，申报上去，就不是一个厂子那么简单，同样会成为市里领导的政绩。然后就是借机成为市里的项目，得到国家的扶助和支持，这样一点点滚雪球似的做大。
李瑾瑜越说越来气：“难怪在单位混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怂样！一点心眼也没有，没被人家吃了就算好的。”
崔智雄低头盘算着媳妇的话，越想，越是觉得胆战心惊。老崔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一辈子，别说做，就是梦都从来没有梦过，抬起头对媳妇说话都底气不足：“媳妇儿，这不太好吧。做生意怎么能光靠借钱呢？照你说这么下去，那什么时候才能把借银行的钱还清啊？再说了，就一点倒买倒卖的小生意，用得着报到国家那么夸张么？”
李瑾瑜感觉热血上头，眼睛翻白，自己这个老公就是太老实了，所以在那么好的单位，一直都跟边缘人似的，最苦最累的活儿，都是他的，要是说到分钱，绝对拿最少的就是他。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一口：“你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脑袋一点都不开窍？国家政策知不知道？你一天上班都在干些什么呀！”
媳妇跟妈似的管教自己，崔智雄脸上发烧，嘴里呐呐道：“说我倒轻松呢，自己混了这么多年，还不就是一个科员，连个副科都没混上！”
得，就这一句话，气得李瑾瑜两天没理他。反了天了，为他好，他还不知道感激，也没说好好想想，把国家政策吃透。这做生意，谁不是借国家的势头赚自己的钱？他倒好，一肚子泥巴，实打实的。
李瑾瑜有气没处撒，给崔灿打了一通长达两个小时的长途电话诉说苦闷，要崔灿评价这事。
拖着板凳，坐在走廊里听老妈唠叨得昏昏欲睡，还得不停地接受其他想打电话同学的白眼。没办法，一层楼就两个电话机，崔灿占了一个，不白她白谁？
不过这事确实老妈说的在理，可这电话里，跟老爸怎么说得清楚？崔灿只好安抚老妈先安心把房子装修的事弄了，等她放假回家，再跟老爸好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