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并不影响我来找你
叶寒程从外面进来，邱高迢靠在椅子上打游戏，顺口问他：“程子，你过年回京城还是去杭城？”
叶寒程不是每年都在京城过年，偶尔还会去杭城陪程家老两口一起过。
“我想在桑城过。”更加想和他老婆一起过。
邱高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哥能同意？”
叶寒程：“我在哪儿过年是我的自由，哪里需要他同意？”
半年之约到了之后，叶寒程第二次模拟考试只堪堪考了580多分，距离清北还差七八十分。
他的成绩在班里还是第一名，但叶寒程的目标不是四班第一，而是清北。
他的成绩叶知洲是知道的，因此男人一早就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京城。
叶寒程直接黑着脸把电话给挂断了，并且为了避免叶知洲再骚扰他，他直接把对方的号码给拉黑了。
他是绝对不会回京城的！
趁元旦晚会彩排的时候，叶寒程跑到一中去找秦渔眠。
天气越来越冷，桑城的地理位置偏于南方，所以并没有暖气，阴沉沉的天气还总会下着绵绵的细雨。
美术教室里有空调，秦渔眠待在暖烘烘的教室里画画，突然听到一声：“秦班。”
她闻声转过头去。
少年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戴着帽子，耳朵却依旧冻得通红。
秦渔眠眉头微蹙，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教室里没多少人，秦渔眠看见少年的手都被冻得紫红，便把他拉了进来。
“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叶寒程将手揣在兜里，慢步走在秦渔眠的身后，“秦班你都不想我吗？”
秦渔眠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叶寒程也拉过旁边没人坐的椅子坐在秦渔眠身边：“才一个月吗？我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似的。”
秦渔眠拿起画笔在颜料盒里点了点：“今天二中不上课吗？”
“元旦晚会彩排，3班的舞台剧需要bgm，结果他们班没人会弹钢琴，老班就让我帮忙替一下。”叶寒程百无聊赖地玩着笔架上的笔，“不然我哪有机会偷跑出来？”
他们班第二次模拟考的时候，终于冲到了全校第四名。
从倒数第一变成现在的全校第四，这在其他老师眼中简直就是个奇迹。
四班是当初二中出了名的差班，基本没有老师愿意带这个班级，一个陈丽萍都要想方设法地摆脱这个班，更别提其他老师了。
姜月被调来教四班的时候，其实有不少老师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一中实验班的老师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化朽木为栋梁吗？
而现在，四班用明晃晃的成绩告诉他们：一时是差班就永远都是差班吗？
仅凭姜月一人之力，当然无法让曾经都是倒数第一的四班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候冲到全校第四，最主要的还是有叶寒程带头。
班里最皮的几个男生都有些怵叶寒程，也不敢再向以前那样在上课的时候就拿出手机来玩。
班风改变了，成绩也就提升了。
看到这种结果，姜月好歹也是实验班出来的老师，野心还是有的，于是便想让全班同学都能考上大学。
所以最近盯他们盯得特别紧，每天的课都是连着上的，就连双休的时间都给缩短到了半天，恨不得把前两年丢失的课时都给补回来。
如果不是这次元旦晚会彩排，叶寒程还出不来呢。
秦渔眠说：“我一月七号考完试就回学校了。”
“我知道。”叶寒程语气随意，“可是这并不影响我来找你。”
旁侧传来声音：“同学不好意思，你坐的好像是我的椅子。”
“不好意思。”叶寒程站起身，将椅子还给了人家。
少年身高腿长，在这儿杵着过于惹眼。
秦渔眠去讲台那儿搬了张椅子给他：“别站着。”
叶寒程毫不客气地坐下：“谢谢秦班。”
秦渔眠邻座的女生好奇地打量着少年：“同学你好面生，是新来的吗？”
“不是。”叶寒程摇头，“我是来找秦班的。”
“我记得你。”另一个女生开口，“你之前就来找过秦渔眠，还给她送了奶茶。”
“你其实是秦渔眠的男朋友吧？”
叶寒程矜持地咳嗽了两声，是老公。
但想到自己现在还没个名分，少年瞬间又泄了气：“不是。”
“那这么说，小哥哥你还没有对象咯？”
叶寒程朝着秦渔眠看了一眼：“现在没有。”
但他老婆就在这儿！
女生拿出手机：“小哥哥你有空吗？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饭？”
“没有。”叶寒程一口回绝。
女生依旧不放弃：“那可以加个微信吗？”
叶寒程：“我没用微信。”
女生笑道：“那给手机号也可以。”
叶寒程刚想说可以给邱高迢的手机号，秦渔眠忽然出声道：“你来找我就没什么事吗？”
“有。”叶寒程没再和女生说话，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渔眠的身上，“秦班，你元旦节能去学校看晚会吗？”
元旦节是法定节假日，但他们也只能放一天假。
秦渔眠侧眸看了少年一眼：“你希望我去？”
叶寒程表情认真地点头：“嗯。”
秦渔眠沉吟了片刻，叶寒程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半晌后，秦渔眠才颔首：“那就去吧。”
恰好今天没什么事，秦渔眠就跟着叶寒程一起回二中了。
几个月没回来，二中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叶寒程刚到校前广场，就被乌鱼给叫住了：“寒哥，你去哪儿了？大家都在找你。”
跑过来的乌鱼看到叶寒程身后的秦渔眠，挺惊讶的：“秦班，你怎么来了？”
秦渔眠淡声道：“回来看看。”
叶寒程：“什么事？”
“3班的舞台剧在排练，没人弹钢琴，刚想找你，结果半天都没见到你人影，他们班的彩排就被安排到最后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叶寒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电了。”
昨晚忘记充上了。
乌鱼说：“你快过去吧。”
叶寒程刚好想在他老婆面前秀一手，于是点了点头，跟着乌鱼去排练现场了。
秦渔眠没直接去后台，而是去的观众席。
虽然是彩排，但观众席依然有学生在看。
秦渔眠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坐下。
第107章：两条平行线相交了
几个高一的学妹扎成一堆，兴致勃勃地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秦渔眠靠近了才听清楚她们是在讨论叶寒程。
“怎么样？寒哥回来了没？”
“回来了，回来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非得拍下他的照片让一中的小婊砸看看我们学校的校草有多帅。”
“寒哥什么时候上台？”
“应该是下一个节目吧？我靠，我有点激动。”
“……”
没想到少年这么受欢迎。
秦渔眠不动如山地坐在座椅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班群里都在艾特她。
上好佳：@秦渔眠，秦班，听乌鱼说你回学校了，你在哪儿呢？
尹溪：@秦渔眠，是回来参加期末考试吗？
身高一米八的小杨：@秦渔眠，秦班，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请尽情吩咐。
乌鱼：秦班是和寒哥一起回来的。
众人：哦～～～
秦渔眠：“……”
她不紧不慢地打字。
秦渔眠：哦什么？
上好佳：没什么。秦班，你在哪儿呢？我过来找你。
秦渔眠：彩排现场。
上好佳：哦～～～先说好，我的哦没别的意思，就只是哦！
秦渔眠：……
她刚要打字好好跟上好佳说道说道的时候，旁边的高一学妹忽然兴奋了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
“快拍快拍。”
“刚上台呢，姿势都没摆好，拍什么啊？”
“你拍照，我录像，各司其职。”
秦渔眠抬头看过去，学生会的人帮忙把钢琴搬上来。
这是晚会唯一一个会用到钢琴的节目。
音乐班本来人就不多，在桑城这个小地方，家长们普遍觉得搞音乐烧钱，所以基本没多少人肯花钱送孩子去学乐器——尤其是价格本就昂贵的钢琴。
不然姜月也不会想到让叶寒程来帮三班伴奏。
叶寒程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明明大家都是穿着一样的校服，但就他偏偏穿出了一种青春偶像剧男主角的感觉。
学生会的把话筒调节好，方便把钢琴的声音收进去。
叶寒程坐在钢琴凳上，翻了翻乐谱。
指导老师上台告诉他什么时候该进音乐，什么时候又该换音乐。
叶寒程眼睫毛半垂地听老师说话，侧脸在舞台灯光下显得立体又俊美。
秦渔眠听见高一的学妹小声地“啊啊啊啊”乱叫，话里话外都是夸叶寒程帅的。
叶家人的颜值本就不低，叶知洲虽然整日严肃着个脸，但却是个颜值抗打的霸总，叶靖元现在虽然脸上长出了皱纹，但也可见年轻时的英俊帅气。
程曦更不用说，本就是个大美人。
所以正正得正，叶寒程的颜值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舞台剧彩排开始。
少年将手放在钢琴键上停顿了两秒，而后落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游刃有余地在琴键间行走。
钢琴或清亮或低沉的声音从台上传开。
秦渔眠第一次这么远远地看着少年，平日里的叶寒程总爱围在她的身边转悠，就像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离不开似的。
而现在，他们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距离谈不上多远，但秦渔眠却觉得这样的少年本就离她很远。
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圈子，拥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就像两条平行线。
可是……
在少年突然转头朝着台下看过去，并在发现她的那一秒扬起笑容。
这两条平行线相交了。
第108章：被情书塞满了
“秦班！”郝佳佳挥手叫她。
秦渔眠回过神，郝佳佳连同乌鱼一群人跑过来。
她往旁边让了让：“你们怎么都来了？”
郝佳佳：“来看寒哥的钢琴表演啊。”
杨茂转动着脑袋瞅了瞅：“今天不是才彩排吗？怎么人也这么多？”
不知何时，后面多了很多人。
乌鱼：“寒哥这无处安放的魅力。我敢打赌，有一半的人是来看寒哥的。”
“弹个钢琴而已。”邱高迢双手抱胸，靠着椅背幽幽开口，“当初程子在京城一中的校庆上表演了一段拉小提琴，全校大半女同学的芳心都被他给捕获了。”
那段时间，叶寒程的课桌里都是满的——被情书和零食塞满的。
杨茂夸张道：“那完了，寒哥今天搞这么一出，以后我们还能找到女朋友吗？”
郝佳佳嘲讽他：“就算没有寒哥今天这一出，你也找不到女朋友。”
杨茂反怼回去：“那也比某人每天叫着一个根本见不到面的人老公好吧？”
郝佳佳气急败坏，差点和杨茂在椅子上撕起来。
乌鱼又作为和事佬站出来：“别掐了，寒哥往台下看了。”
听到这话，杨茂和郝佳佳瞬间端庄地坐好。
秦渔眠：“……”
她偏头，问乌鱼道：“他们俩怎么回事？”
“不知道。”乌鱼摇头，“反正他俩最近总这样，但只要一把寒哥搬出来，瞧，乖得跟俩小学生似的。”
秦渔眠看了杨茂和郝佳佳一眼，发现两人真的坐得跟刚上小学的两个小朋友似的。
她将视线放回台上，果然看见叶寒程的目光停留在了他们这边。
少年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嘴里似乎还嘀咕着什么。
恰好舞台剧的台词出现了问题，叶寒程趁此机会从台上跳下来，三两步顺着台阶迈上来，单手将坐在秦渔眠身上的乌鱼拎开：“你们都来做什么？”
乌鱼没让叶寒程费力，很自觉地就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来看寒哥你的钢琴表演啊。”
叶寒程神态自然地坐下：“这算什么钢琴表演？”
不过是给别人配个bgm而已。
乌鱼点头表示附和：“确实不算，应该让老班给你报个小提琴独奏。”
叶寒程挑眉：“谁跟你说我会拉小提琴？”
“邱哥说的啊，还说你靠着一段小提琴表演捕获了全校一半多女同学的芳心。”
闻言，叶寒程下意识扭头朝着身旁的秦渔眠看去，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暗暗松了一口气：“少听他瞎说，他怎么不说他撩遍全校所有女生的光荣事迹呢？”
叶寒程冷笑：“人送外号‘撩王’。”
邱高迢：“叶二少的名头可比我这个撩王有用多了。”
那些女生会被他约出来，每次都是因为听说叶寒程也在。
当然，邱高迢也没骗她们，叶寒程确实在场，但根本不看她们一眼，只会认为她们是邱高迢带来的妞。
台词的事解决了，彩排继续，却发现弹钢琴的人又不见了。
乌鱼：“寒哥，找你呢。”
叶寒程：“……”
他这还没和他老婆说上话呢。
叶寒程赶紧问道：“秦班，你觉得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秦渔眠不怎么懂音乐，但好不好听还是知道的，于是道：“挺好的。”
第109章：围巾和手套
得了他老婆的夸奖，叶寒程对于又被叫回去弹钢琴这事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3班的彩排结束后，台下的观众也就散得差不多了。
叶寒程一边从后台走出来，一边把羽绒服套在校服外面。
老高其实是不允许他们把校服穿在里面的，但若是羽绒服穿里面，校服穿外面，那人得臃肿成什么样？
还是很有偶像包袱的叶寒程死也不会让自己臃肿得像只胖企鹅。
乌鱼他们都在外面等他，秦渔眠也还没走。
天气冷，不过是在外面站一会儿，秦渔眠就耳朵和手都被风吹得通红。
叶寒程快步走过来，并下意识去捂秦渔眠的耳朵：“怎么不在里面等？”
少年的动作做得太过自然，秦渔眠愣了愣，抬眸看了少年一眼，见他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其他人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乌鱼笑着说道：“我们是觉得寒哥你快出来了才到这里来等的。”
叶寒程：“你们等就算了，干嘛把秦班也给叫上？”
邱高迢打趣道：“怎么我们冻的，秦班就冻不的？难道秦班比我们金贵？”
秦渔眠被邱高迢这句调侃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脑袋往后动了动，耳朵也就顺势从少年手中脱离出来。
叶寒程气得想暴揍邱高迢一顿。
郝佳佳蹦跶过来说：“秦班，晚上一起吃饭吗？”
秦渔眠摇了摇头：“我还要回一中。”
“啊？怎么还要回去啊？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只是回来看看，真正的回来要等到艺考结束。”
“回来看看？”郝佳佳疑惑，“看什么？”
杨茂杠道：“你是傻的吗？秦班除了回来看寒……”
杨茂说话差点咬到舌头，“看我们，还能看什么？”
郝佳佳：“……”
她反应过来：“说谁傻呢？”
叶寒程开口：“我和秦班出去吃，顺便送秦班回一中。”
郝佳佳和杨茂立即熄火。
邱高迢：“走吧，跟着你寒哥没吃的，邱哥请你们。”
众人欢呼：“邱哥万岁。”
……
郝佳佳他们跟着邱高迢去吃火锅了，这么冷的天，吃一顿热乎乎的火锅简直是一种享受。
秦渔眠和叶寒程则去吃炒饭。
叶寒程吃的比较快：“秦班，我先去结账。”
说完，不等秦渔眠反应过来，少年就起身去收银台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叶寒程才回来。
秦渔眠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去结个账需要这么久吗？
目光瞥到少年手里还拎着个纸袋，她明白了。
原来不止结了账。
她站起身：“走吧。”
快出门的时候，叶寒程忽然拉住她。
秦渔眠：“？”
“外面冷，把这个戴上。”少年从纸袋中拿出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戴在她的脖子上。
紧接着，又掏出一双毛绒绒的兔子手套。
秦渔眠可能是被少年的这连番行为给惊讶到了，竟乖乖地由着少年给她戴围巾，戴手套。
过了半晌，她才哑着嗓音开口：“你是去买这个了？”
“嗯。”少年点头道，“好不容易才把手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再冻出冻疮了。”
秦渔眠微微垂下眼睫：“我不会长冻疮。”
有些人冬天的时候爱长冻疮还是和体质有一定的关系。
但是秦渔眠不是这种体质，所以冬天从来都不会长冻疮。
“以防万一。”叶寒程说。
于是，秦渔眠就这么围着少年新买的围巾和手套回一中了。
同宿舍的人发现她出个门就多出了一条围巾和一双手套，好奇地问道：“你这围巾和手套是新买的吗？”
她们住的宿舍是一中去年新修的，还安装了空调。
所以进门以后，秦渔眠就打算把围巾摘下来，听到这话，她的动作一顿，淡淡地回了一声：“嗯。”
“这围巾还挺好看的。”一个室友过来摸了摸围巾，“质量摸起来也不错，应该挺贵的吧？”
不知为何，秦渔眠不想让别人碰这条围巾。
她在室友拿开手的那一瞬将围巾折好放进衣柜里：“不贵，精品店里买的。”
在卖炒饭的那家店附近，就有一家精品店，所以秦渔眠估计少年应该是在那儿买的。
但秦渔眠没发现的是，新买的围巾和手套竟然连吊牌都没有。
很显然，这并不是新买的，而是叶寒程让文姨织的。
京城那边早就冷得不行了，文姨想着小少爷一个人在桑城孤孤单单(？)的，便在闲暇的时间里给叶寒程织了围巾，帽子，手套，还有耳罩，让人给小少爷寄过来。
叶寒程觉得这些东西影响到了他的帅气，所以只肯戴围巾，其他的说什么也不肯戴。
但不可否认的是，文姨织毛线的技术很好，用的毛线也是最好的，手套里加的绒毛还是羊毛，特保暖。
叶寒程便让文姨也给他老婆织了一条围巾和一双手套。
听说是给女孩子用的，文姨还贴心地将手套织成了兔子的形状。
元旦前一天，秦渔眠本打算回二中去看元旦晚会，但是赵叔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秦爷爷病倒了。
她挂了电话，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拿便转身往教室外面冲。
冬天路面容易结冰，车也很少。
秦渔眠好不容易坐上回杏花街的车，一路上整个人都是慌的。
一直到了家里，见到躺在床上的爷爷，秦渔眠才发觉自己都没穿外套。
秦爷爷睡着了，秦渔眠没有叫醒老人家，看了一眼便出去了。
“赵叔，我爷爷他……”
“没事，天气冷，有些发烧，再加上人年纪大了，这一发烧，血压就跟着上来了。”赵叔说，“秦叔本来不想惊动你和小显，但我想着，还是得去医院一趟，武馆那边没人也不行。”
秦渔眠：“我送爷爷去医院，武馆那边就劳烦赵叔你了。”
赵叔：“你一个小姑娘哪行啊？我和你一起先把秦叔送去医院再回武馆。”
……
“寒哥，秦班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乌鱼手里抱着个热水袋，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叶寒程打的第七个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少年的脸色已经冷得跟外面的天气差不多了。
他又不死心地再打了一个，这次直接关机了。
草。叶寒程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郝佳佳试探地开口：“寒哥，也许秦班可能只是手机不在身边？”
第110章：打算告白？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3班的节目。
乌鱼说：“寒哥，要不你先上台？我们接着给秦班打？”
叶寒程没说话，阴沉着脸将手机扔到乌鱼怀里，转身走进了后台。
他是很想不管不顾地跑出去找秦渔眠，但是3班这么多人还在等着他，他如果这时候走了，那就是不负责任。
乌鱼他们看见叶寒程进了后台，也回到了观众席。
杨茂不明所以：“寒哥怎么这么想让秦班来看他的演出？”
作为半个知情人的郝佳佳开口道：“因为寒哥想要在元旦晚会上跟秦班告白。”
“卧槽？”杨茂震惊，“真的假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寒哥这是打算搞个大的啊？
他要是在元旦晚会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秦渔眠告白，老高估计得气死，而叶寒程也绝对会在周一国旗下讲话的时候被老高叫到台上做检讨。
当然，老高会怎么样是其次的，主要是还是秦渔眠的态度。
她会接受叶寒程的告白吗？
这么多人，就算为了让叶寒程有个台阶下，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乌鱼：“寒哥筹备好久了，就等着秦班今天晚会一结束就跟秦班表白，谁想到秦班竟然连来都不来。”
难道是秦班听到风声知道寒哥要跟她告白，为了不让两人的关系陷入一种尴尬的界面，所以就干脆不来了？
乌鱼看了看周围的同学：“你们没有跟秦班通风报信吧？”
郝佳佳说：“知道寒哥打算在今天告白的人不是只有你和邱哥吗？”
杨茂：“你不是也知道吗？”
郝佳佳：“我是自己猜到的。”
叶寒程那么希望秦渔眠来看他的演出，除了想要搞事情——她猜是告白，还能有什么坏心思？
结果还真被她给猜中了。
乌鱼：“难道是邱哥叛变了？”
邱高迢从后面踹了一下他的椅子：“谁说叛变了？我连秦班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怎么通风报信？”
乌鱼忙赔笑：“我就是猜测，猜测。”
郝佳佳：“难道是秦班出什么事了？”
他们也打不通秦渔眠的电话，所以秦渔眠并不是故意不接叶寒程的电话。
节目结束。
叶寒程连在台上半秒停留都没有就下来了。
他在校服外套上羽绒服便往外面走。
乌鱼几人跑过来：“寒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叶寒程面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去杏花街。”
现在已经八点了，去杏花街的车早就停运了。
叶寒程在兜里摸了一圈：“我手机呢？”
“在这儿。”乌鱼忙把手中的手机递过去。
叶寒程接过后就直接给杜助理打电话，让对方开车过来接他。
众人眼睁睁看着叶寒程离开，面面相觑。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下雪了。”
……
秦渔眠坐在病床边，听见旁边住院的人说了一句“下雪了”。
她转头看过去，果然瞧见窗外飘起了小雪。
秦爷爷输着液，人清醒了一会儿，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又睡着了。
发烧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主要是发烧引起的并发症有些严重，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秦渔眠已经打算请假到艺考的那天。
秦显提着保温壶从外面走进来：“外面竟然下雪了，冻死人了。”
秦渔眠瞥了他一眼：“你再少穿几件就冻不死了。”
男孩子为了耍帅，宁愿受冻，也不愿意穿得像只企鹅似的，女孩子为了美美的，也是如此。
秦显参加了他们学校的元旦晚会，还穿了英伦风的西装，系着个领带，就跟从日剧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一般。
然而现在，美少年却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秦渔眠把秦爷爷的老年人大衣扔给他：“你要是感冒了，就自己回去煮姜汤喝，我可不会管你。”
秦显哼道：“谁要你管了？再说了，我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会感冒？”
说着，少年又打了个喷嚏。
秦渔眠眉头一皱，让他矮下身来，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倒是不烫，但肯定是凉着了。
秦渔眠：“自己去找医生看看。”
秦显撇嘴：“我又没感冒，看什么医生？”
“是啊，只是打了几个喷嚏。”秦渔眠毒舌道。
秦显：“……”
秦渔眠斜睨着他：“你该不会是怕打针吧？”
她紧接着开口嘲讽：“放心吧，你这种小病，最多就是吃点药。”
少年正是最冲动的年纪，听到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谁怕了？不就是看医生吗？去就去。”
说完，少年便转身出去了。
没几秒，他突然探出头，扒着门框问：“真的只是吃药？”
秦渔眠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
秦显：“……”
少年成功被气走了。
秦渔眠忍俊不禁，将他提来的保温壶打开，舀了一碗暖乎乎的鸡汤，端着慢慢地喝。
鸡汤是吴奶奶炖的，听说秦爷爷生病住院了，吴奶奶本想来看看，但冬天路滑，没人敢让老太太来，一群人把她劝住后，吴奶奶干脆留在家里熬鸡汤，还让秦显去拿。
秦渔眠喝了一碗暖暖胃就不再喝了，坐在床边等着这瓶点滴打完。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身边也没有充电器，没法把电给充上。
但病房里有个挂着的时钟，上面的时针正指着9这个数字。
这个时候，元旦晚会应该已经结束了。
她没能看叶寒程的演出，对方一定很失望吧？
等见到她，少年肯定又会露出那副失落又委屈的表情。
就仿佛是她抛弃了对方一样。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秦班。”
秦渔眠闻声扭过头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她愣了愣，这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等少年走近，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秦渔眠诧异：“你怎么来了？”
叶寒程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你没来看我的演出。”
秦渔眠有些心虚：“我……”
“我跑去你家找你，但是没人，赵叔告诉我，爷爷生病了，你在医院，所以我就来医院找你了。”叶寒程看了眼病床上的秦爷爷，放低了声音，“爷爷没事吧？”
“没事。”秦渔眠顿了顿，开口，“你不怪我吗？”
第111章：我是那么地喜欢她
她答应了少年会去看元旦晚会，结果却食言了。
这种情况，任谁都会生气吧？
叶寒程搬了张椅子坐在秦渔眠的身边，闻言摇了摇头：“不怪。”
虽然起初是有点生气，但在听说秦爷爷生病后，赶来医院的路上，他满心都是他老婆会不会很慌张，会不会难过，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叶寒程：“不过，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我手机开了静音，没听见。”秦渔眠看了少年一眼，“你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吗？”
“嗯。”叶寒程拿出手机，点开他的通话记录，排在第一个的电话就总共播出去了十几个。
秦渔眠注意到少年给她的备注：“老婆？”
叶寒程：“……”
草！
少年眨了眨眼睛，企图蒙混过关：“我要是说只是打错了，你信吗？”
秦渔眠面无表情地反问：“你信吗？”
叶寒程：“……”
在叶二少的计划中，他应该是在座无虚席的元旦晚会上浪漫地向他老婆告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弥漫着消毒水的病房里，而他老婆的爷爷还躺在病床上的情况下。
可是……
叶寒程想：我是那么地喜欢她，而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藏得住呢？
叶寒程靠在椅子上，颇有些紧张地开口——这种感觉就像他前世和秦渔眠结婚时，第一次亲吻女孩。
“秦班，你有男朋友吗？”少年的声音有些低，细听还会发现咬字时带着几分刻意。
闻言，秦渔眠的心脏莫名跳了一下，似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而出。
又有一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她别过脸去，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有没有男朋友，你不知道吗？”
叶寒程轻咳了一声：“那你想不想有一个又有颜又有钱的男朋友？”
秦渔眠：“你想给我介绍男朋友？”
叶寒程：“不是。”
少年话音顿了一瞬，“我是说，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叶寒程这句话说完以后，气氛沉默了很久。
这种沉默让叶寒程很不自在，他从老公变为男朋友已经很亏了。
他试探地开口：“你怎么不说话啊？”
秦渔眠抬起眸子，瞳孔里倒映着少年的模样：“你喜欢我？”
叶寒程点头：“嗯。”
秦渔眠问：“喜欢我什么？”
叶寒程被她这句话给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喜欢秦渔眠是因为前世她是他老婆，是他貌美娇软的小娇妻，但这些话肯定不能跟秦渔眠说。
秦渔眠看着少年低眸思索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软，她说道：“等你想清楚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再说吧。”
叶寒程忙说：“我现在就想的很清楚，我喜欢你，想追你，想和你在一起。”
秦渔眠又沉默了。
叶寒程心里打鼓：怎么又不说话了？她是要拒绝我吗？她不喜欢我吗？不会的吧？前世她明明那么喜欢我……
半晌后，秦渔眠终于开口：“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叶寒程：“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
秦渔眠低笑了一声：“一见钟情吗？我记得佳佳说过一句话，一见钟情其实都是见色起意，所以，你确定你是喜欢我，而不是喜欢我这副皮囊？如果我没有这张皮相，你还会喜欢我吗？”
叶寒程怔了怔，忽然想到：如果她不是前世和他结婚的那个秦渔眠，他还会喜欢她吗？
这一世的秦渔眠和前世的小娇妻确实就像是两个人，不同的性格，就连人生经历都不一样。
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她啊。叶寒程想。
见少年不说话，秦渔眠轻声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少年语气坚定地开口：“会。”
即便这一世的秦渔眠会打架，会逃课，还会拎着根棍子追着小舅子跑了三条街，而不是前世那个温柔小意，会撒娇还爱哭的小娇妻，他也好喜欢她啊。
“对于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很认真地回答你。”叶寒程严肃着语气道，“我确实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因为喜欢你就像是喝水一样。”
而人类是不能缺水的。
秦渔眠睫毛微微颤抖，她垂下眼睑，不知该回答什么，只能僵硬地回一句：“哦。”
叶寒程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哦是什么意思啊？”
秦渔眠转开视线：“哦就是哦的意思。”
叶寒程：“……”
他悄悄地拉住秦渔眠的手，故作淡定地说：“反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我追你了。”
秦渔眠：“……”
她幽幽瞥了少年一眼，将手抽出来：“只是同意你追，并没有同意你做我男朋友。”
叶寒程小声嘀咕：“男朋友也很亏了好嘛。”
秦渔眠疑惑：“什么？”
叶寒程：“那我要追多久你才肯答应和我在一起？”
秦渔眠：“……你才刚开始追。”
叶寒程：“我明明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开始追了。”
秦渔眠：“不好意思，没看出来。”
叶寒程：“……”
……
秦显去看了医生，只是有点感冒，吃点药就行，不用打针。
听到不用打针，秦显顿时松了一口气，提着医生给他开的药回到病房。
推开门见到少年，秦显有些惊讶：“寒哥？你怎么来了？”
叶寒程双手抄在兜里，站起身，淡定如山地说道：“听说爷爷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秦显没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不对劲，拎着药在秦渔眠面前嘚瑟：“医生说不用打针。”
秦渔眠看他的目光就跟看智障似的，本来就是个小感冒，人医生闲得慌才会给他打针。
叶寒程：“秦班，今天你们不回去吗？”
秦渔眠点头：“要陪护。”
“你陪什么护？”秦显倒了杯热水，扣了几颗药仰头吃下，“有我这个大男人在，哪里用得着你来陪护？”
秦渔眠冷笑：“毛长齐了吗？就大男人？”
秦显：“……”
少年恼羞成怒：“当然长齐了！”
“秦班，今晚就让小显陪护吧，你马上就要参加艺考了，还是回学校备考吧。”叶寒程说，“爷爷这边我让杜助理来照顾。”
秦显正色道：“寒哥，你这是看不起我。”
叶寒程：“？？”
他怎么就看不起他了？
秦显：“我自己的亲爷爷，竟然还要别人来照顾，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叶寒程：“……”
万万没想到小舅子年少时这么中二。
第112章：可是我老婆会吃醋
最后，秦渔眠还是和叶寒程一同离开了。
两人刚走出医院，夜空里就绽放开了绚丽璀璨的烟花，照亮的整个夜幕。
秦渔眠驻足仰头看了片刻，耳边传来少年略显低沉的声音：“元旦快乐。”
她收回视线，也回应了少年一句：“元旦快乐。”
能够和少年一起跨年，似乎也还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叶寒程准备期末考，秦渔眠则准备艺考，两人都没什么时间联系。
艺考这天，秦渔眠被安排在南大考试，四班的同学不能出来送她去考场，便在群里发消息祝她考试顺利。
“秦班艺考加油”这几个字刷屏了整个群。
秦渔眠回了一句谢谢，然后接着收拾艺考需要的东西。
为了同学们的安全着想，一中包了辆大巴，统一送他们去考试。
她从学校里出来，随即听到有人叫她：“眠眠。”
秦渔眠闻声看过去，见到了靠着机车的少年。
自从上次她同意对方追她以后，叶寒程对她的称呼就从秦班变为了眠眠。
叶寒程更想叫老婆，但是秦渔眠不许。
秦渔眠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今天也是二中的期末考，所以郝佳佳他们才不能过来。
“来送你去考试啊。”叶寒程说，“毕竟我在追你，这种献殷勤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秦渔眠：“……”
所有的感动都被少年最后这句话给毁了。
秦渔眠面无表情地说：“一中安排了车送我们。”
“我知道。”叶寒程看了眼秦渔眠身后的老师，见他们没注意到这边，快速地抱了秦渔眠一下，“但这并不影响我想来见你。”
秦渔眠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就放开她了。
带班老师开始叫大家上车了，秦渔眠没时间跟少年计较，只能说：“我走了。”
叶寒程站在原地目送着秦渔眠上车，直到大巴驶远，他才骑着车返回学校考试。
艺考不像高考，只需要考一天。
秦渔眠考完试走出教室的时候，遇到了之前一块儿集训的同学。
天气冷嗖嗖的，大家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只胖胖的企鹅，就连秦渔眠也围上了叶寒程送她的围巾。
一路聊着考题出学校，这名同学家就在杭城，她家里人早就在外面等着她，所以两人便在校门口分开了。
秦渔眠要等其他人都到了才能坐大巴回桑城。
路边停靠着很多来接孩子的车辆，其中有一辆黑色的宾利，穿着奢侈低调的女人降下车窗，将墨镜往下压了压，看向站在路边的小姑娘。
女人开口：“应该就是她了吧？”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说：“和知洲发来的照片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她了。”
女人艳红的嘴唇轻启：“长得挺好看的，难怪程子喜欢她。”
女人——也就是程曦上次回杭城来参加妹妹的订婚宴，见到小儿子便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叶寒程阻止了程曦送上来的香吻，一脸无奈地说：“顾叔叔会吃醋的。”
程曦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但在程家的时候，她就是备受宠爱的程家小姐，后来嫁给叶靖元，也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即便两人最后因感情不合离婚了，程曦也很体面。
过了一两年单身的日子，在国外遇到了顾准，又被对方宠溺着，所以即使已经四十多岁了，但依然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憨。
程曦说：“我亲我自己生的儿子，他吃什么醋？”
叶寒程：“可是我老婆会吃醋。”
程曦惊讶：“老婆？什么老婆？”
她不过是几个月没见到小儿子，怎么就多出了个儿媳妇？
叶寒程不肯说她老婆是谁，程曦就去问叶知洲。
叶知洲也没替叶寒程隐瞒，直接拿出了一张照片：“程子执意去桑城应该是与她有关。”
知道了小儿子有喜欢的人，程曦早就想来见见对方。
毕竟叶寒程跟着京城那群富二代一起当纨绔子弟的时候，不乏又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往他身边凑，但也许是少年心性，叶寒程玩归玩，却从不与这些女孩子接触，眼里只有他的机车。
现在突然告知她叶寒程有喜欢的人了，程曦除了惊讶，还有一丝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她这个小儿子动心？
于是，听说对方今天来杭城参加艺考，刚好还没回米国的程曦便拉着顾松迎一块儿过来看看女孩。
顾准见妻子对女孩印象不错，开口道：“要去跟她说几句话吗？”
程曦摇了摇头：“不用。”
他们如果贸然出现在女孩面前，只怕会惊吓到对方。
程曦：“不过程子不是喜欢人家吗？竟然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来献献殷勤。”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在他们前方的那辆车的后座车门打开，一名身形修长，肩宽腿长的少年从车里走了下来。
程曦：“……”
顾准失笑：“看，献殷勤的来了。”
程曦恼羞地瞪了他一眼，顾准忙搂着人的肩膀轻声笑道：“程子不来，你嫌他不抓住机会献殷勤，现在他来了，你怎么也不高兴？”
“我是不高兴吗？”程曦看了窗外的少年一眼，“我只是有些感慨。”
顾准：“愿闻其详。”
程曦轻叹了一口气：“养了十几年的小猪终于会拱别人家的白菜了。”
顾准：“……”
叶寒程莫名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往四周看了看，但周围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倒是秦渔眠见到他有些诧异，皱眉道：“你不是在考试吗？”
闻言，叶寒程收回了心神，说道：“考完了。”
一考完他就让杜助理开车送他来杭城。
秦渔眠没说什么，叶寒程也没问她考得怎么样。
叶寒程：“饿不饿？我们先去吃晚饭？”
秦渔眠摇了摇头：“回家吃吧。”
爷爷已经病好出院了，陆爷爷知道她今天艺考，所以特意让何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准备恭喜她艺考结束，顺便庆祝秦爷爷出院。
叶寒程自然也跟着一块儿去。
他帮秦渔眠拿书包，转身往车那边走的时候，瞧见杜助理在弯着腰和后面那辆车里的人说话，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这辆黑色的宾利好像有点眼熟。
杜助理直起身子，宾利的车窗也随即升了上去，墨色的车窗让人望不见车里。
第113章：因为我能预测未来
程曦躲在靠椅的后面，宛如做贼般地看了看前面：“程子没发现我们吧？”
顾准：“不好说。”
因为杜助理都能认出这是程家的车，叶寒程没准也会看出来。
程曦催促司机：“赶紧走赶紧走。”
司机应声道：“是。”
随即启动了车子。
叶寒程将目光从黑色的宾利移开，开口问回来的杜助理：“你认识那辆车里的人？”
“不认识。”杜助理面不改色地说，“他们刚才按了喇叭，有些吵，我便和他们交涉了几句。”
叶寒程没多想，在校外不停地按喇叭确实不是什么文明的行为。
他说：“回桑城吧。”
车子直接开到陆家的门外，秦渔眠邀请杜助理一起进来吃饭，杜助理婉拒了。
两人走进陆家，在院子里就听到秦显因打游戏而显得格外激动的声音。
进了屋里，叶寒程说：“陆爷爷，我又来打扰了。”
陆爷爷瞥了他一眼：“既然知道自己打扰了，那你还来？”
秦爷爷坐在软软的皮椅上，一双苍老的眼睛笑眯眯的：“你去接的眠眠？”
叶寒程：“我刚好考完试，就顺便去接秦班。”
在秦家人的面前，他还是没有直接叫眠眠。
“什么顺便？”陆爷爷冷哼了一声，“说得好听，我看根本就是特意去接我们家眠眠的。”
叶寒程不和老人家争辩，瞧见秦渔眠去了厨房，他也去楼上的书房找秦显打游戏。
叶寒程是用手柄玩游戏的老玩家了，他上初中的时候，就把这东西玩腻了，后来都是玩的端游。
两人棋逢对手地打了几局对战，秦显对叶寒程的好感也就更多了。
甚至侃侃而谈地说起了自己的梦想。
秦显：“我以后想去打电竞，做一名电竞选手。”
叶寒程摇头：“不，你做不成电竞选手。”
秦显不服气地问：“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的技术不好？”
毫无疑问，秦显打游戏的技术确实好。
可是……你以后确实是成为了一名公正的律师，而不是一位电竞选手啊。
叶寒程说：“你相信我吗？”
秦显不明所以：“？”
叶寒程：“如果你信我，那我告诉你，你以后会成为一名律师，而不是你现在想成为的电竞选手。”
闻言，秦显立即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律师？怎么可能？我最讨厌背那些法律法规了。”
叶寒程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语重深长：“你不但会成为律师，还是业界的金牌律师。”
金牌律师听着倒是很厉害的样子，可是，他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律师好嘛。
不过……
秦显：“你怎么知道我会成为一名律师？”
叶寒程：当然因为我是重生来的啊。
他高深莫测地开口：“因为我能预测未来。”
正是中二时期的秦显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预测未来？就像预言家那样吗？”
叶寒程深沉地颔首：“差不多吧。”
秦显连忙问：“那我未来除了成为一名律师以外，还发生了什么事？比如柯南完结了吗？玛雅人真的存在吗？国足赢了吗？”
叶寒程：“……”
“你耳聋了吗？”秦渔眠走进来，用脚尖踢了踢他，“叫你下楼吃饭没听见？”
秦显抬手朝着她的方向打了一下：“你别烦，寒哥能够预测未来。”
秦渔眠微眯起眸子，她冷笑道：“寒哥能不能预测未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下一秒会做什么。”
秦显：“会做什么？”
秦渔眠：“会被打。”
秦显：“……”
他一个激灵，迅速站起身：“我好像听见爷爷在叫我。”
说完，脚底一抹油溜了。
秦渔眠也没拦着他，而是微偏头看向坐在地毯上的少年：“寒哥，中二……也是病。”
叶寒程：“……”
秦渔眠：“下楼吃饭吧。”
叶寒程跟在秦渔眠身后，几次想要张口解释自己不是中二病，他是真的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但想到他没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未来的事，也就没出声。
陆爷爷今天心情好，特意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红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就连秦显这个未成年都被允许喝一杯。
陆爷爷说：“今天也是眠眠农历的生日，虽然在法律层面上，你早就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但在我们两个老头子这儿，今天才是你真正满十八岁的日子。”
秦渔眠愣了愣，她以为陆爷爷今天让他们过来是为了庆贺她艺考结束，没想到竟是给她补办生日。
陆爷爷：“何姨，把东西拿上来。”
何姨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去把早就订好的蛋糕拿上来。
秦显举手道：“这个蛋糕是我和糕点师傅一起做的。”
秦渔眠看了他一眼：“那还能吃吗？”
秦显反驳：“怎么就不能吃了？哼，看在你今天是寿星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嘴上虽然在怼秦显，但秦渔眠心里还是挺熨帖的。
想起上次过生日的那个蛋糕因为被叶寒程掳走而没吃上，秦渔眠不由得朝着叶寒程看了一眼。
叶寒程被她看得一脸懵逼，然后颇有些懊恼地说：“秦班，我没准备礼物。”
陆爷爷：“你不是给我们家眠眠买了辆机车吗？还真是大手笔。”
秦渔眠也说：“你已经送过我生日礼物了，准没准备都没关系。”
点上蜡烛，秦渔眠许了个愿，然后将蜡烛吹灭。
陆爷爷拿出他准备的礼物，是一辆自行车。
和叶寒程送的机车相比，这份礼物确实轻薄了许多。
但是陆爷爷送的这份礼物却深得秦渔眠心，因为这辆自行车是盛妍和秦江枫还在世时给她买的。
后来她父母去世了，家里一时没了收入来源，她就瞒着秦爷爷偷偷把这辆自行车给卖了。
陆爷爷说：“你把车卖了以后，刚好被嘉闻给买回来了。”
秦渔眠抿了抿唇：“谢谢。”
叶寒程蹙眉，心下更加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他老婆，否则怎么也轮不到陆嘉闻成为他老婆的青梅竹马。
秦爷爷拿出的是一个首饰盒，里面放着的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
“这是你奶奶的嫁妆，后来妍妍嫁过来，你奶奶就把这只手镯送给了她。”秦爷爷说，“现在我代替妍妍把它交给你。”
第114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秦渔眠将手镯小心翼翼地收下，如获珍宝似的抚摸着手镯上精致的花纹。
这对她来说是一份特殊的礼物。
“一转眼，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秦爷爷感叹地说了一句。
当年还在他怀里无忧无虑地玩耍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如果妍妍和江枫还在，一定会为有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可不是嘛。”陆爷爷笑道，“我第一次抱眠眠的时候，才这么小呢……”
陆爷爷用手比了个高度，“一转眼，都十多年了，眠眠也满十八岁了。”
秦渔眠没出声打扰两位老人的忆往昔，叶寒程则撑着下巴，让秦爷爷多说说秦渔眠小时候的事。
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他老婆，不论是过往还是将来，秦渔眠就像是一张不透明的纸，只有撕掉表面的这层伪装，才能看清这张纸上写了些什么。
“眠眠小时候啊，可乖了，小小的一团，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秦爷爷说起孙女小时候的事情，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光彩，“以前她总爱黏着妍妍，连江枫拿出她最喜欢的玩偶引诱她到爸爸的怀里，她都不为所动。”
“妍妍当时在二中当美术老师，见眠眠实在黏她得很，便带着她一块儿去学校上课……”
盛妍长得又年轻又漂亮，大家都以为她肯定还是单身，学校里的一些男老师经常找理由想要约她出去吃饭，但盛妍每次都拒绝了，直言自己已经结婚了。
后来看见一班的数学老师秦江枫来接盛妍下班，大家也只以为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直到盛妍抱着个小姑娘来学校上课。
同在一个办公室的老师惊讶地问：“盛老师，这小孩是你亲戚家的小孩吗？”
盛妍温婉大方地笑道：“不是，是我女儿。”
于是，这一天，全校近一半未婚的男老师都失恋了。
人家盛老师连女儿都有了，他们哪还有希望啊？
两三岁的秦渔眠又可爱又软萌，乖乖坐在盛妍的怀里，见到陌生人也不害怕，一双又黑又亮的杏核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家里有小孩的老师拿出饼干给她，秦渔眠抬头看了眼盛妍，见到盛妍点头才接过来，并软软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少女老师的心都要被萌化了，纷纷排队要抱一下盛老师家的闺女。
然而，秦渔眠根本离不开盛妍的身边，被人抱走没有两秒，眼睛里就盈满了泪水，委屈巴巴地看着盛妍。
抱她的女老师只得赶紧把她还给盛妍。
“盛老师，没想到你家女儿这么怕生。”
盛妍拿出秦渔眠爱喝的牛奶给她拿着，才哄得小姑娘止住了眼泪。
闻言，盛妍笑道：“她不怕生，只是有些爱黏着我，江枫早上没课，本来想带着她在家玩，但江枫一把她抱开我身边，她就哭，没办法，我才带着她来学校上课。”
“听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现在看来，你家这闺女应该是秦老师的小情敌才对。”
盛妍笑了笑，并不接话。
秦渔眠并不是不黏秦江枫，她只是更喜欢盛妍身上的水彩味而已。
如果一天见不到秦江枫，她也会想爸爸，等秦江枫回来，她就会主动趴在秦江枫的怀里，让秦江枫用趣味数字给她讲故事。
生秦渔眠的时候，盛妍才二十岁，又过了几年，秦渔眠六岁的时候，才怀上二胎，凑齐了一女一儿。
那时，秦家是杏花街人人羡慕的对象，当然也不乏有人说酸话。
但盛妍和秦江枫都不在意，只要对方不来影响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说点酸话又如何。
秦爷爷说起以前的事，脸上有幸福，也有怀念，同时还夹杂着一丝酸涩。
如今人走茶凉，只剩下他和两个孙儿相依为命。
叶寒程察觉到秦爷爷的心情有些低落，识趣地不再询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秦班，你艺考怎么样？题目不难吧？”
秦渔眠点了点头：“还好。”
叶寒程：“我们学校这次的期末考是和一中联考的，题目是两个学校的老师联合出的，说是按照高考的标准让我们考一次。”
秦渔眠侧眸看了他一眼：“怎么？有难度？”
叶寒程故作谦虚地说：“难度肯定是有，不过我觉得自己发挥得还挺可以的。”
陆爷爷没忍住出声道：“就你那十二个选择题只对一个的水平，题目难不难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叶寒程反驳：“陆爷爷，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上次模拟考，我可是考了全班第一。”
陆爷爷狐疑地瞅着他：“真的假的？”
那表情就差没把“你小子是不是作弊了”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叶寒程：“不信您可以问秦班。”
成绩单的电子档是会发到班群里的，因此秦渔眠也能看到大家的成绩。
叶寒程的成绩在全班排第一，在全校也能排上前十。
因为上次模拟考的题目还挺简单的，所以叶寒程才能比乔小菡考得高几分。
乔小菡的成绩一向很好，就英语要薄弱一些，而从小就接受过精英教育的叶寒程英语自然要比普通人好。
基本阅读理解都能看懂。
就写作文的时候会犯用词不规范的错误，导致被扣分。
秦渔眠笑着揶揄道：“寒哥现在可是我们班的学霸。”
就连乔小菡遇到不会做的题，也会拿去问叶寒程。
陆爷爷震惊：“你吃什么神丹妙药了？”
明明半年以前还是个问啥啥不会，选择题只能做对一个的学渣。
“这就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叶寒程说，“没办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陆爷爷：“……”
叶寒程的成绩当然不是一夜之间突然提升上来的，而是一朝一夕的积累与刻苦得来的结果。
往昔，少年的桌子上只摆一本书和一支笔，现在已经堆满了高高的一摞复习书和试卷，就连桌子里也放的是课本。
上课的时候，少年也不再睡觉玩手机，而是认真地听课，下课回到宿舍，他还会和叶知洲开着视频做试卷，遇到不会的题就当场问叶知洲，毕竟是从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叶知洲会将一个题剖开了给叶寒程讲解。
叶寒程也不笨，经过叶知洲的指点，成绩自然就跟着往上提了。
第115章：想和叶寒程结婚
在陆家吃完了饭，秦显买了烟花想要出去放，秦爷爷年纪大了，睡得早，因此提前就回去了。
秦渔眠和叶寒程便跟着秦显一起去放烟花。
元旦刚过没多久，小卖部里还留着一根根的手持烟花，秦显一口气买了十根，还大方地分给了秦渔眠和叶寒程各两根。
秦显：“打火机呢？忘记买打火机了。”
叶寒程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扔给他。
“寒哥，你怎么会随身揣着打火机？”秦显疑惑地问，“只有抽烟的人才随身带打火机吧？”
叶寒程：“……”
他慌忙解释：“眠眠，我没抽烟，打火机是邱高迢那家伙放我兜里的。”
就算是抽，那也是以前的了，自从和他老婆结婚，他就再也没抽过了。
叶寒程想起……
他眉头忽地一蹙，想起什么？
秦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寒哥，来，我帮你点上。”
秦显热情地帮叶寒程把他手中的烟花点燃，白烟飘出，等了一会儿，只听咻的一声，一团光亮冲上天空，在夜幕下绽开出璀璨亮眼的花朵。
秦渔眠忽然想到了她在杭城过的那个生日，不禁转头看向旁边的少年。
叶寒程也在看着夜空下的烟花，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怀念。
秦渔眠：“？”
怀念？
对方是在怀念什么人吗？
“秦渔眠，你敢不敢玩啊？”秦显三两步蹦跶过来，“敢玩的话，我就帮你把引线点燃。”
秦渔眠收回了心神，淡淡道：“点上吧。”
两根烟花玩不了多久，一会儿就放完了。
手里的烟花放完以后，秦渔眠和叶寒程就站在旁边等秦显。
秦渔眠忽然开口：“你刚才，在想什么？”
叶寒程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嗯？”
秦渔眠：“刚才放烟花的时候，你好像在怀念一个人。”
叶寒程没说话，他刚才确实是在想前世的小娇妻。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于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尤其是有关于小娇妻的。
他刚才明明想起了一件和小娇妻有关的事，可具体是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叶寒程不觉得自己的记性有这么差，可他确实真的想不起来了。
见少年不肯说，秦渔眠也没有勉强。
下一秒，却听见少年忽然开口：“眠眠，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秦渔眠：“？”
什么意思？
秦渔眠朝着少年看去，对上少年认真的眼神，她不由得怔了怔。
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她才开口道：“相信。”
叶寒程：“那你相不相信其实我们上辈子就已经结婚了，而且恩爱两不疑，白首不相离。”
秦渔眠：“……”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啊。
秦渔眠不紧不慢地说：“那你相不相信我们上辈子结婚是因为联姻？”
叶寒程摇头：“不是因为联姻，是因为相亲，我爸让我去相亲，我死活也不去，但他拿冻结我银行卡作为威胁，我只能妥协，勉强去见一见，然后就见到你了。”
秦渔眠：“……”
越说越没谱了。
仿佛他真的经历过一样。
秦渔眠：“后来呢？”
叶寒程：“后来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也爱上了我，然后我们就结婚了。”
秦渔眠：“你能具体说说，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吗？”
叶寒程自信道：“当然是被我的才华和颜值所吸引。”
秦渔眠：“……”
她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怎么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了？”
叶寒程：“我没做梦，这是真的。”
秦渔眠敷衍地点点头：“嗯，真的。”
叶寒程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不信，追在女孩的身后说：“眠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上辈子真的结婚了。”
秦渔眠：“好，结了。”
语调可以说是非常敷衍了事了。
秦显跑过来，好奇地问：“结什么？”
秦渔眠：“结婚。”
秦显：“谁和谁结婚？”
秦渔眠故意道：“你和寒哥。”
秦显：“……”
他吓得往旁边一跳：“秦渔眠你有病啊，我怎么可能会和寒哥结婚？要结也是你和寒哥结。”
叶寒程非常认同小舅子这话，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他都只会和他老婆一个人结婚。
秦渔眠：“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能结。”
说完这句话，秦渔眠愣了一愣，她在说什么啊？
说得好像她想和叶寒程结婚一样。
我有病吧。秦渔眠想。
都怪叶寒程，把她的思路都给带偏了。
……
叶寒程第二天回学校接着考试，秦渔眠不需要去。
但乌鱼他们想一出是一出，竟然要在这么冷的天里去玩什么碰碰车。
邱高迢牵头的，好不容易考完试，当然要去浪一浪。
而且他们高三还要补半个月的课，一直到除夕的前四天才放假。
听说秦渔眠艺考完了，大家就在群里把她也给叫上。
桑城新开了个游乐园，即便天气冷，但去玩的人还是挺多的。
秦渔眠和叶寒程他们在游乐园门口汇合，她围着条围巾，鼻子露在外面，冻得微红。
叶寒程蹙眉：“怎么不戴我给你的那条？”
秦渔眠：“脏了，洗了还没干。”
叶寒程有点不高兴，他今天特意戴了文姨给他织的那条蓝色围巾，就像暗戳戳地和他老婆戴个情侣款，结果秦渔眠却没戴那条围巾。
游乐园建的并不大，比起邱高迢和叶寒程在京城去过的游乐园小多了。
但旋转木马，摩天轮，过山车这些都有。
郝佳佳想去坐摩天轮，还拉上了秦渔眠。
叶寒程怎么可能会让自家老婆和别人坐摩天轮，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去。
“过山车和碰碰车才是男人玩的项目。”邱高迢说，“大胖，走，哥带你玩过山车去。”
大胖敬谢不敏：“算了，哥，我恐高。”
邱高迢：“没出息。行吧，那玩碰碰车。”
于是，一群人被分成了两拨，一波人坐摩天轮，一波人玩碰碰车。
上摩天轮的时候，叶寒程抓住郝佳佳的衣领：“闺女，摩天轮是情侣坐的。”
郝佳佳：“……”
叶寒程拿出一张红票子：“你和乔小菡坐另一个。”
“好的，爸。”郝佳佳立马道，“那我不打扰你和我妈的二人世界了。”
说完，郝佳佳拉着乔小菡去坐后面空着的座舱。
第116章：另一种暖手方式
秦渔眠坐上了摩天轮，却发现后面上来的只有叶寒程一人。
“佳佳她们呢？”秦渔眠往少年身后看了一眼。
叶寒程面不改色地说：“四个人坐一个太挤了，她们去坐后面空着的座舱了。”
秦渔眠轻飘飘地看了少年一眼，没说什么，扭头看向外面。
摩天轮渐渐开始转动起来，秦渔眠他们所在的座舱也在慢慢的升高。
叶寒程开口道“听说摩天轮转到最高处时许愿的话有很大可能会成真。”
秦渔眠听出了少年在暗示什么，她嗓音淡淡地说道：“我没有什么愿望要许。”
叶寒程：“那我有。”
少年话音刚落下，摩天轮就转到了最高处。
“我的愿望是……”少年顿了一瞬，“眠眠能够答应做我女朋友。”
秦渔眠：“……”
她微偏过头去，声音不冷不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叶寒程理直气壮地说：“可我要是不说出来，就没人帮我实现啊。”
秦渔眠：“……”
“所以……”叶寒程倾身靠近对面的女孩，故意压低嗓音，“眠眠，你什么时候答应我？”
秦渔眠耳根微红，往后靠了靠：“等你考上清北再说吧。”
叶寒程：“意思是只要我的成绩能够考上清北了，你就答应我？”
秦渔眠无奈：“只是再说。”
“再说是什么意思？”叶寒程不依不饶地问，“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秦渔眠被他逼问得有些烦躁，幽幽斜睨了他一眼：“你烦不烦？”
叶寒程：“……”
怕惹恼了他老婆，叶寒程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安静地坐完了整个摩天轮。
从座舱里出来，乌鱼提着几个烤地瓜过来找他们。
乌鱼将烤地瓜分给大家：“大胖和邱哥还在玩碰碰车，我们过去找他们吧。”
玩碰碰车这个项目的人还挺多的，而且都是一群半大的小孩，邱高迢和大胖两个少年混在其中，还挺显眼的。
乌鱼发出邀请：“寒哥，要不要下场玩一会儿？”
叶寒程剥了地瓜的皮，动作自然地递给秦渔眠。
闻言少年自傲地说：“我玩碰碰车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这意思就是要让乌鱼见识见识他开碰碰车的技术。
乌鱼：“秦班，你要玩吗？”
秦班捧着烤地瓜咬了一口，摇了摇头：“你们去玩吧。”
碰碰车空间不大，叶寒程坐在车里，长手长脚地塞在狭窄的空间，无法彻底施展来，但是这不影响少年展示自己高超的车技。
秦渔眠趴在栏杆前面，看着在场地里游刃有余的少年，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其实邱高迢玩得也很好，但秦渔眠的目光却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叶寒程吸引了过去。
几人玩到尽兴才出来。
叶寒程三两步跳到秦渔眠身边，神情自得地说：“怎么样？我是不是场上最厉害的赛车手？”
秦渔眠敷衍道：“是是是。”
余光注意到少年被冻红的手背，她顿了顿，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对方：“戴上。”
叶寒程伸出手掌比了比：“太小了，戴不上啊。”
秦渔眠：“……”
“其实还可以这样暖手。”叶寒程说着，动作熟练地牵住秦渔眠的手。
相比起她的手，少年的手掌反而要暖和许多。
秦渔眠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松开。
乌鱼他们还想去玩海盗船，跑着动着倒是没有那么冷了，但郝佳佳他们对这些项目不感兴趣，便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坐着等他们。
秦渔眠想跟她们一起，但郝佳佳说想吃爆米花，央求秦渔眠去帮她买。
于是，秦渔眠和叶寒程就一同去买爆米花了。
在游乐园外有很多卖小吃的小摊贩。
叶寒程注意到有小孩手中拿着棉花糖，偏头问道：“眠眠，要不要吃棉花糖？”
还没等秦渔眠开口说话，叶寒程就跑过去买了一个粉色的棉花糖。
老板没有零钱补给他，少年干脆一次性把剩下的棉花糖都给买下来了。
秦渔眠：“……你疯了吗？”
这么多，他们怎么可能吃得完？
叶寒程毫不在意：“吃不完可以送人啊。”
说完，叶寒程便顺手送了路过的一个小姑娘一根棉花糖。
要不是看他长得帅，小姑娘根本不敢要。
秦渔眠无语地扶额：“……”
最后，叶寒程就跟做慈善似的把所有棉花糖都给送给了来游乐园玩的小朋友，只留下了给秦渔眠买的那根粉兔耳朵棉花糖。
得到棉花糖的小朋友都软软地说着“谢谢哥哥”，看着少年的眼神亮晶晶的。
叶寒程将手中的棉花糖递给秦渔眠。
秦渔眠无奈地说：“你是散财童子吗？”
叶寒程：“可是老板真的没有零钱补我啊。”
秦渔眠无言以对，只能咬了一口棉花糖。
“好吃吗？”叶寒程双手抄在兜里，和秦渔眠一同朝着卖爆米花的摊位走去。
秦渔眠说：“太腻。”
棉花糖的甜味过重，刚开始吃的时候还好，等多吃几口就会觉得甜得发腻。
“我尝尝。”叶寒程微俯身在秦渔眠咬过的那一边咬了一口，果然怪甜的。
秦渔眠：“……”
“这也太甜了吧。”叶寒程觉得这味道简直是甜得发鼾，“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为什么喜欢吃这东西。”
秦渔眠风轻云淡地提醒：“我没说喜欢，是你自己做主去买的。”
叶寒程：“……”
那他不是看见人家小情侣手中都拿着根棉花糖，以为他老婆应该也会喜欢吗？
秦渔眠也没有更多地打击他，两人很快来到了卖爆米花的摊位，秦渔眠要了两桶爆米花，她和叶寒程各抱着一桶。
刚出炉的爆米花还热乎着，带着诱人的奶香味。
他们回到奶茶店的时候，邱高迢以及乌鱼等人已经从游乐园出来了。
大胖正在说：“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居然在游乐园门口送棉花糖，这是钱多到没处烧了？”
叶寒程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睨了大胖一眼。
大胖一脸疑惑：“寒哥，你干嘛这么看我？怪可怕的。”
叶寒程语气危险：“你刚说谁是傻逼？”
大胖：“哦，就我们刚才从游乐园里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人棉花糖买多了，吃不完就全免费送了，你说吃不完还买那么多，这不是傻逼是什么？”
第117章：吃的是哪门子醋
“卧槽！寒哥你打我干嘛啊？”脑袋被敲了一下的大胖咋咋呼呼道，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寒哥不高兴了。
秦渔眠不紧不慢地提醒：“因为你口中的傻逼就是你寒哥。”
大胖：“……”
“寒哥，你买那么多棉花糖做什么啊？”大胖忙讨好地笑道。
叶寒程：“买多了，不行吗？”
大胖：“行，不过你怎么都不给我们留一点？”
乌鱼吐槽道：“你都胖成这样了，还想吃含糖量高的东西？”
“想啊。”大胖揉了揉肚子，“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
乌鱼：“……”
除了吃，你脑子里还能想点别的吗？
……
游乐园之行结束以后，高三的补课生活也开始了。
秦渔眠也回到了学校来上课。
补课的第一天，各科老师都是讲期末考的试卷。
有人按耐不住地问期末的成绩，姜月没说，只告诉大家再过两天就知道了。
高考倒计时每天都在减少，即便是邱高迢也有了些许紧迫感。
晚自习老师不再留一节课给大家写作业，不是在上课复习高一高二的知识点就是让大家做试卷。
如此高强度的学习下，秦渔眠和叶寒程就算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也没有时间说几句话。
就这样连续补了十天的课，眼见着小年都快到了，大家都有些躁动。
姜月也知道临近放假，同学们集中不了心思，便让秦渔眠在晚自习上给大家放电影看。
大胖和乌鱼业务特熟练地去小卖部买了一大袋零食，有瓜子，豆干，辣条……
第二节晚自习，姜月将大家看电影的时候安静点，不许吵到旁边的班级，上厕所的要跟班长请假，之后便回办公室了。
“关灯关灯。”有那皮的男生喊道。
坐在第一排的人啪的一声把灯关上，整个教室都暗了下来。
叶寒程拍了拍郝佳佳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闺女，换个位置。”
郝佳佳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抱着自己的零食挪了个地儿。
秦渔眠没看过这部电影，因此视线一直放在前面的屏幕上，直到她手臂被旁边的人碰了碰：“眠眠，吃不吃瓜子？”
秦渔眠扭过头：“你怎么上来了？”
“他们拉我打游戏，没意思。”叶寒程咔嚓咔嚓地剥着瓜子，“我现在一心向学习，游戏已经吸引不了我了。”
其实是邱高迢每次打游戏都要带妹，还爱跟那些妹子说骚话，叶寒程只想安静地在峡谷里取的胜利。
“是吗？”秦渔眠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当然。”叶寒程将剥好的瓜子放进秦渔眠的手心，“对了，你过年就在桑城过吗？”
“不然呢？”秦渔眠挑眉，“我除了桑城还能去哪儿？”
叶寒程小声嘀咕：“还能跟我回家啊。”
在电影声音的掩盖下，秦渔眠没听清少年说了什么，她侧眸看了对方一眼，顿了顿道：“你呢？过年回家吗？”
“回。”叶寒程说起这个有些恹恹的，“要回京城过年。”
秦渔眠也早就猜到了对方要回京城，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她没说什么。
叶寒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整个人瞬间满血复活：“陆嘉闻过年是不是要回来？”
“嗯。”秦渔眠一边看着电影，一边说道，“每年春节，嘉闻哥都会回来。”
陆嘉闻的父母常年在国外，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因此陆嘉闻都是和陆爷爷一块儿生活，过年也是回来和陆爷爷一起过。
因为两家的关系近，所以每年春节都会相互走动。
叶寒程一想到陆嘉闻会和他老婆一起过年，心里就不舒服。
叶寒程：“我不回京城了，我要留在桑城过年。”
秦渔眠并没有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你一个人在桑城过年？”
少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不能去你家过年吗？”
秦渔眠将目光移回到少年的身上：“不行。”
叶寒程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想收留我吗？”
秦渔眠不答反问：“你能留在桑城吗？”
叶寒程：“……”
他想留在桑城，但是叶知洲肯定会亲自过来将他逮回去，还有他亲爱的父亲肯定也不会准许他大过年的不在家。
叶寒程霸道地宣告：“那你不许和陆嘉闻一起过年。”
秦渔眠莫名其妙：“我在我自己家过年。”
叶寒程：“最好这样。”
秦渔眠失笑，本来就是这样好嘛。
也不知道少年是吃的哪门子醋。
由于叶寒程不停地在旁边骚扰她，秦渔眠连电影放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下课铃敲响，电影却还没结束。
姜月从外面走进来，关掉电影，底下顿时一片哀嚎。
“下次再看。”姜月说，“自己产生的垃圾自己带走，回去以后都早点睡，不许开小夜灯看书，更不许点蜡烛，上次一班就有个同学半夜点着蜡烛看书，结果差点把整栋宿舍楼都给烧了。”
同学们哄然大笑，显然这个事迹大家都听说过。
经过这一次晚自习的放松，大家的弦也不那么紧绷着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假的前一天，杨茂跃跃欲试地拿着牌过来找秦渔眠打两局。
郝佳佳嘲讽他：“你找虐吗？”
杨茂：“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和秦班打两局牌，希望秦班能够保佑我压岁钱多多。”
秦渔眠：“……”
当她是财神吗？
但秦渔眠还是陪着他打了两局，其他人见状也想加入，被叶寒程无情地推开了。
叶寒程随口一说：“你们怎么不在家里贴张秦班的画拜一拜呢？”
“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但是我们不会画画啊。”
“不是有手机吗？可以拍照。”
“拜画像和拜照片应该差不多吧？”
“差不多，差不多。”
于是，大家纷纷拿出手机冲着秦渔眠拍了几张照片。
秦渔眠：“……”
叶寒程伸出手挡在秦渔眠面前：“说拍就拍，经过本人同意了吗？都不许拍，刚才拍的全给我删了。”
叶寒程在班里的威信还是挺重的，他一出声，大家只能遗憾地删掉了照片，但依然有一部分同学鸡贼地留了备份。
这天刚好是周五，为了避免一些同学赶不上回家的车，所以晚自习没上，大家上完下午的课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第118章：小孩子要什么新年礼物
秦渔眠回到家里，周围的街坊邻居已经在准备年货了。
即使走在街上也能看出快要过年了。
叶寒程在出发去京城之前跑来找了秦渔眠一趟。
来的时候，秦渔眠刚好拎着秦显要去超市买点年货回来过年。
叶寒程走过来：“眠眠，你们要去哪儿？”
“去超市。”秦显双手抄在羽绒服的兜里，在兜里还放着几个购物袋。
在超市里买东西，袋子是需要另外付钱的，所以秦渔眠选择从家里带。
叶寒程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秦渔眠对此没什么意见，不过……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明天。”
南方的冬天总是湿冷湿冷的，不但天气冷，还总下毛毛雨。
叶寒程接过她手中的伞，两人共撑一把伞，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了上百遍。
没有伞只能戴帽子的秦显：“？？”
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到了超市，秦渔眠先去买了些干货，过年最少不了的就是拜年，尽管她家亲戚不多，但总会有人来给秦爷爷拜年，所以招待客人的东西肯定要备着点。
再然后就是春联和灯笼，秦显挑挑选选半天，终于选定了一副春联，然而，等快要结账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副对联的寓意不是很好，又转身回去换。
过年添新衣服是一件很常见的事，秦渔眠看见服装区那边有打折的衣服销售，便走了过去。
叶寒程见他老婆打算买衣服，也想到他老婆好像半年没买过新衣服了。
在学校大家都是穿校服，常服也就不经常穿，但叶寒程的衣柜里却总也少不了最新款的衣服。
在秦渔眠慢慢挑选衣服的时候，叶寒程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二楼，然后进了一家小众牌子的服装店。
男生买衣服不像女生那么麻烦，要一件一件地试，叶寒程对秦渔眠的尺码熟记于心，看到好看的或是适合他老婆的就让店员给包起来。
等秦渔眠想起旁边还有个人的时候，转头却没看到少年的身影。
正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商场里人来人往的，秦渔眠四处寻找叶寒程。
该不会是走了吧？
怎么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秦渔眠蹙了蹙眉，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这时，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眠眠，怎么了？”
秦渔眠回过头，见到少年，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你去哪儿了？”
“啊？”叶寒程敏锐地察觉他老婆生气了，诚实地回答，“我去楼上了，给你买的。”
说着，他将手中提着的几个袋子递到秦渔眠面前。
秦渔眠低头看了一眼：“这什么？”
她将袋子打开，里面是几件崭新的衣服。
秦渔眠眼神疑惑：“干嘛给我买衣服？”
“这还需要什么理由？想买就买了。”少年态度随性地说道。
秦渔眠认出了衣服的吊牌，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众品牌，一件卫衣的价格就是上百元。
她将袋子塞回少年怀里：“我不能收。”
“为什么啊？”叶寒程没想到他老婆竟然会拒绝，“我买都买了，没有质量问题人家也不给退，你不要谁要啊？”
秦渔眠：“……”
见他老婆说不出话来了，叶寒程慢悠悠地说道：“那我就先帮你拿着。”
秦显换完对联回来，发现叶寒程手里有多了几个口袋，诧异道：“你们又买什么了？”
紧接着，他朝着秦渔眠看去，“我们还有钱吗？”
秦渔眠：“……”
“没花你们的钱。”叶寒程说，“这是我给你姐买的新年礼物。”
“新年礼物？”秦显挑了挑眉，“只有我姐一个人有吗？”
叶寒程还真没想到他小舅子，干脆拿出一叠钱给秦显，让他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秦显也不客气：“谢谢寒哥。”
他刚要伸手接，红票子就被另一只手给拿走了。
秦显瞪眼：“秦渔眠，你干嘛抢寒哥给我的新年礼物？”
秦渔眠斜睨了他一眼：“小孩子要什么新年礼物？”
“谁小孩子了？”秦显不服气，他已经快十五岁了。
秦渔眠不紧不慢地反问：“你成年了吗？”
秦显：“……”
靠！
他还有三年才成年！
秦显成功被秦渔眠给气到了，拎着买的东西闷声往前面走。
秦渔眠将钱还给了叶寒程，并警告少年：“不准给他钱。”
叶寒程自然是听他老婆的，只能在心里跟小舅子说了声对不起。
秦渔眠：“你先去找秦显，我去趟洗手间。”
人潮拥挤，他小舅子早就淹没在了人海之中，叶寒程还是在商场门口才看到对方的。
见只有叶寒程一个人出来，秦显本来想装作不在乎的模样，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秦渔眠呢？”
叶寒程：“去洗手间了。”
秦显冷哼了一声：“我可不是关心她。”
叶寒程看破不说破，只是想不通为何他小舅子六年前的性子和六年后的性子相差这么大。
现在哪看得出未来金牌律师的样子？
两个少年相貌都长得出色，站在一起就是一场视觉盛宴，导致路过的人总回头看两人。
秦渔眠十分钟后才从商场里出来，与此同时，她手上还多了两个袋子。
秦渔眠将其中一个扔给秦显，他慌忙伸手接住：“什么东西啊？”
打开往里一看，是一双鞋子。
秦显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但强迫自己压下：“别以为买双鞋子就能打发我。”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把装鞋的袋子提在了手中。
……
叶寒程送秦渔眠到楼下，秦显先把东西提上去。
要分开的时候，秦渔眠突然把手里一直提着的那个口袋塞进叶寒程的怀里：“给你的。”
叶寒程愣了一愣：“什么啊？”
一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双运动球鞋。
叶寒程惊奇：“你给我买的？”
秦渔眠无奈地开口：“不然呢？”
叶寒程顿时弯着嘴角笑了：“谢谢眠眠。”
秦渔眠被少年的笑给感染了，没忍住也笑了起来，顿了顿，她说道：“礼尚往来。”
所以不是特意给少年买的。
只是因为对方给她买了衣服，所以她才回少年一双鞋。
叶寒程没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并下定决心回京城要穿着这双鞋在叶知洲面前晃悠，让对方看看他老婆给他买的鞋。
第119章：我老婆给我买的
第二天，叶寒程上飞机前给秦渔眠打了个电话。
秦渔眠用的手机屏还是叶寒程给她时的那个屏保，是海贼王的动态图。
一边接少年的电话，秦渔眠一边将屏保给换了。
但是打开相册，里面只有叶寒程的一张自拍，还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在下巴下方的一张照片。
秦渔眠：“……”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手指一动，直接将这张照片设为了屏保。
叶寒程给她打电话也没什么可说的，就七扯八扯地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秦渔眠将手机放在一旁，听少年说话的时候也顺便做自己的事。
她正在帮吴奶奶洗海带，到时候吴奶奶做凉拌海带丝的时候送她一些就行。
一直到上飞机，叶寒程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并一个劲地叮嘱她不能和陆嘉闻说太多话。
少年总结：“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秦渔眠：“……”
也不知道他对陆嘉闻哪来的那么大的敌意。
叶寒程一回到京城就被以前的那群朋友给叫出去了。
这种场合自然也少不了邱高迢。
这个局是戚越牵的头，戚音也一起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男生，两个女生。
叶寒程被众人簇拥到中间坐下，戚越端起酒杯：“来，我们一块儿敬寒哥一杯。”
叶寒程将面前的酒杯推开：“戒酒了。”
“不会吧？寒哥。”开口说话的是王亦阳，家里是做房地产的，也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会玩，“不过是去了一次小地方，回来怎么连酒都给戒了？”
叶寒程语调上扬，带着几分炫耀之意：“我老婆不准我喝。”
众人一听，立即来了兴致：“老婆？什么老婆？寒哥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戚音听到这话，酒也不喝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
邱高迢笑道：“还没追到就叫老婆，小心秦班揍你。”
叶寒程忽然翘起腿，坐姿随性又懒散：“迟早是我老婆。”
即使酒吧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但还是有人注意到少年今天穿的鞋子和平时的不一样。
王亦阳说：“寒哥，你穿的这双鞋好像不是什么大牌子吧？”
“哦，不是。”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是我老婆给我买的，好看吗？”
虽是反问的语气，但大家都听得出来少年话语中的得意。
不是大牌子的鞋又怎样？只要是他老婆买的，就算是一双拖鞋，叶二少也能欢喜好几天。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好看好看。”
戚音看着少年春风得意的样子，没忍住开口：“是谁这么幸运啊？之前怎么没听叶哥哥提起过？”
“你叶哥哥去桑城就是为了她。”邱高迢说，“是我们班的班长，长得挺好看的一小姑娘。”
“是吗？”戚音脸上的笑有些勉强，“那有机会叶哥哥可一定要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王亦阳好奇道：“哎，邱哥，你说对方长得挺好看的，有多好看啊？竟然能把我们叶二少勾成这样？”
“有照片吗？给我们看一眼呗。”
对这个要求，叶寒程只扔给对方两个字：“做梦。”
众人把视线放到邱高迢身上。
邱高迢无奈地摊手：“我也没有。”
叶寒程防得死死的，一旦发现有人偷拍他老婆，就立马要求对方删了。
所以邱高迢到现在都没能拍到一张秦渔眠的照片。
……
除夕前夜，秦家正准备着明天过年的一切事宜，原本欢庆的气氛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搅合了。
来人是盛妤，女人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要憔悴，全然不复刚来时那般光鲜亮丽。
秦渔眠站在门口，没让她进屋，表情冷淡地开口：“你又来做什么？”
盛妤没说话，而是猛地跪在了她面前。
秦渔眠被吓到了，忙往旁边迈了一步，避开了女人的这一跪。
她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盛妤垂下脑袋，声音颓废：“眠眠，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是你外婆真的快不行了，我只求你见她一面，满足她最后一个心愿。”
秦爷爷在后面目睹了这一幕，并没有出声影响秦渔眠的想法。
秦渔眠将目光从女人身上别开：“你这是道德绑架。”
盛妤自然知道自己的这番行为有多卑鄙，但是她真的没办法了。
气氛安静了许久，秦渔眠终于开口：“你起来吧，我跟你去。”
闻言，盛妤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抬起头看向女孩，泣不成声：“对……对不起。”
秦爷爷不放心秦渔眠一个人去京城，想要陪着她一起去，被秦渔眠给拒绝了。
“如果我大年三十没回来，您和秦显就去陆爷爷家过年。”
秦爷爷依然放不下心：“你一个人去京城能行吗？”
秦渔眠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笑着回答：“您忘了叶寒程也是京城人？我不会住在盛家的，等到了京城，我就给寒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秦爷爷听老伙计说过叶寒程的家世，叶家是京城豪门世家里的龙头老大，盛家也不敢与之抗衡的那种。
“那路上小心点，你现在长大了，做事也有自己的主见，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无条件地支持你。”
秦渔眠转过身，给了秦爷爷一个拥抱：“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回来的。”
秦爷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就像以前她还小的时候，需要爷爷拍拍背才能睡着一样。
除夕这天，秦渔眠和盛妤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飞机。
叶寒程被拉着参加了两天的聚会便不再去了，而他也意识到他老婆这两天都没和他联系。
好不容易到了大年三十，叶寒程早上起来发现京城下了好大的雪，于是拿出手机兴冲冲地给秦渔眠打电话，结果手机那端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叶寒程：“？？”
怎么回事？
难道是手机没电了？
叶寒程不死心地又打了一次，还是关机。
他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直到半个小时后叶寒程又打过去，同样还是关机。
叶寒程再也坐不住了，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踩着拖鞋蹬蹬蹬往楼下跑。
文姨听到动静，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小少爷，你起来了啊。”
第120章：好像有一点喜欢了
见叶寒程要出门，文姨不解地问：“小少爷，大少爷和叶先生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还要出去吗？”
“嗯。”叶寒程在玄关处换好鞋，还没走出门就遇到了回来的叶知洲。
叶知洲挑眉：“你要去哪儿？”
叶寒程：“桑城。”
说完，他绕开叶知洲就要接着往外走，下一秒却被听叶知洲开口：“站住。”
叶寒程站住脚，回头看向叶知洲。
“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在家过年，还想去桑城？”叶知洲面容冷厉，“回去，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
叶寒程不服气：“凭什么？腿长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叶知洲声音冰冷：“哦？是吗？冻结了你的卡，你还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闻言，叶寒程立即瞪向叶知洲，咬牙道：“你敢。”
叶知洲没理会他，抬脚往屋里走：“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叶寒程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这会儿肯定没票回桑城了。
他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带着闷气回到了客厅里。
叶知洲松了松领带，而后在沙发坐下。
文姨倒了杯热水给叶知洲，见叶寒程负气地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她无奈地笑了笑，没掺和这两兄弟间的事，转身去了厨房。
叶知洲喝了一口水，低沉的嗓音响起：“说说，为什么要去桑城？”
叶寒程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心里还有气：“眠眠的手机关机了。”
叶知洲斜睨着他：“就这件事？”
“什么叫就这件事？”叶寒程说，“这不是一件小事好嘛。”
叶知洲放下水杯，语气淡漠：“关机并不代表人出事。”
叶寒程当然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但打不通秦渔眠的电话，他就是忍不住着急。
“等你有老婆的时候就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叶寒程站起身，“我上楼了。”
叶知洲：“……”
飞机落地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秦渔眠将手机开机后，看到了叶寒程的无数个电话还有短信。
尤其是那句“眠眠，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给我发一句老公救命”。
秦渔眠：“……”
她面无表情地回拨过去电话。
手机那端几乎是秒接。
“眠眠？你手机终于开机了。”
听出了少年语气中的慌张，秦渔眠心一软，放轻声音道：“我刚才在飞机上，所以把手机关机了。”
叶寒程疑惑：“在飞机上？你不在桑城过年吗？”
“应该是不能在桑城过年了。”秦渔眠看了眼外面的鹅毛大雪，“我在京城。”
手机那边的叶寒程听到这句话，蹭地站起身，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
秦渔眠：“京城。”
叶寒程已经听到了机场的广播声，他一边往外跑，一边说：“你在机场等我，我去接你。”
秦渔眠：“好。”
挂断电话，盛妤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秦渔眠避开女人的视线：“我朋友来接我，你把医院地址给我，我晚点会自己过去。”
盛妤知道秦渔眠对她还没放下警惕，也不勉强她，把医院的地址给她后就离开了。
叶寒程来得很快，半个小时都不到，少年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
少年迈着修长的腿朝着她跑过来：“眠眠。”
外面明明天寒地冻的，但少年鼻尖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下车就往她这边跑。
秦渔眠见状，心脏就像是被人拿着针戳了一下，又涨又酸涩。
她拿出一张纸巾，踮起脚帮少年擦了擦鼻尖的小汗珠：“干嘛这么着急？我又不会跑了。”
叶寒程小心嘀咕：“就是怕你跑了啊。”
直到看见秦渔眠本人，叶寒程才有了一种实质感：他老婆真的在除夕这天来京城了。
秦渔眠没拿多少东西，就背了个书包，叶寒程伸手把她的书包提在手里，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叶寒程：“你怎么会来京城？”
他当然不认为秦渔眠是为了和他一起过年才来的京城。
这种可能性想想就行了。
秦渔眠：“有点事。”
叶寒程：“什么事啊？”
能让他老婆在大年三十这天跑来京城，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秦渔眠声音淡淡道：“我外婆不行了。”
“啊？”叶寒程愣了一下，“外婆不行了？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快死了。”秦渔眠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叶寒程：“！！”
他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怎么可能？”
他明明记得上辈子他和他老婆结婚的时候，秦外婆还在化妆间里帮秦渔眠梳头发，并将自己戴了几十年的翡翠手镯送给了外孙女。
为什么这一世，他还没他老婆结婚，秦外婆就快要死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为什么这一世的所有轨迹都和前世的相差那么大？
叶寒程甚至怀疑，上辈子他真的经历过那些事吗？还是说那不过是他做的一个梦？
可是……
他是真的很爱秦渔眠啊——不管是前世的小娇妻，还是这辈子的秦班。
“为什么不可能？”见少年表情过于惊讶，秦渔眠皱了皱眉，“你认识我外婆？”
“我……”叶寒程想说他当然认识，但想到他现在还没和他老婆结婚，于是只能改口，“我不认识。”
少年有时候确实奇奇怪怪的。
秦渔眠没有多想。
上了车，叶寒程和秦渔眠坐在后座，他实在没忍住开口问：“眠眠，你是不是和你外婆他们的关系不好？”
秦渔眠看着前方，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啊？”
为什么前世关系那么融洽的两家人，这辈子却像是仇人一般？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秦渔眠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来京城吗？”
叶寒程怔了怔，他的确发现了秦渔眠有些抗拒来京城，但只以为她是不想离开家，但去杭城集训的时候，女孩却表现得很自然。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只对京城这个地方比较抗拒。
叶寒程试探地开口：“为什么？你不喜欢京城吗？”
“以前不喜欢。”秦渔眠转过头，将目光放在了少年的身上，“但现在……好像有一点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