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探查
涌动的陨石带内部，方成灵活的躲避掉一颗颗随着黑亮能量快速运动的陨石，转眼之间就来到‘瀑布’的深处，在这里他看到一个真正的‘瀑布’!
没有了碍眼的陨石，只有如同实物一样的黑亮能量，它朝着一个方向以不可捕捉的速度流动，看起来真像是落下的湍急水流，但看着让人非常烦躁，因为‘水流’里面遍布各种各样的扭曲物体。
仔细观察又会发现扭曲的物体是各种各样的生物形态，有人类，兽人，甚至天使，以及一些身体庞大的巨人，也有兽类，各种各样的兽类。
“冥河？”方成突然想到这么一个词。
随着他的想法浮现，他感觉到一股来之灵魂的刺痛，下一刻便失去意识。
空间站高台的方成此刻眉毛一皱。
“你看到了什么？”央彩将自身的灵魂融入方成的灵魂里，共享彼此的记忆，接着方成再次放出十具义体分身，朝着陨石带不同地方快速推进。
十多分钟后，在‘瀑布’出口的一端，一具义体结合其他义体分身传来的记忆数据，构建起一个圣能护盾，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密集的陨石带，来到‘瀑布’最为汹涌的一端。
此刻说‘瀑布’就有些牵强，对于义体分身而言，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能量海洋，而且浪涛汹涌，浪涛中还有无数扭曲生物体。
方成的分身意识停顿片刻，这片刻是他对眼前一切的反应时间，随后便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去。
又是刚才那样的灵魂刺痛，而且更为直观瞬间传来，视线里是一片漆黑，不对，黑暗中有一些奇怪的亮光夹杂在一起，接着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撕裂，就像是有无数未知的生物在拉扯他的意识。
在灵魂崩溃的最后一刻，意识通过提前构建的信仰通道回到本体。
恐怖的是黑亮的能量居然污染了信仰通道，并威胁到本体的灵魂，好在有央彩建立的历史缝隙将袭来的能量屏蔽。
“居然无视‘规则’力量。”方成心有余季。
“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直接冲进去，实在不行的话，就用信仰通道返回正义大厅。”央彩提出了一个办法。
“我试过沟通天弃之地的信徒，想通过信仰通道直接降临，但灵魂始终受到一股未知的屏障阻断，不过你的提议没错，可以试试用我自身的意识进行连接。”方成说罢便裹挟着央彩的灵魂意识回到正义大厅。
而现实宇宙又是十具义体分身钻进‘瀑布’！
他们全部投入了湍急的‘水流’里，随后开启与正义大厅的信仰通道…
可以连接，而且全部成功回到正义大厅。
成功了！
不过黑亮的能量体反向污染了少部分通道，这吓了方成一跳，他第一次看到可以入侵正义大厅的能量，好在污染在‘命运’能量帮助下很快就同化干净。
“这种污染入侵很奇怪，就像是宇宙的本源力量，或许我们不应该用污染来形容。”央彩一边思考一边说道：“这更像是…是，是宇宙的演化，似乎它才是宇宙，而我们是外来的入侵者，所以我们的超凡力量对它无法造成伤害。”
“而‘命运’其实并不是现实宇宙的能量，她代表过去和未来，‘命运’也可以是宇宙本身的命运，也就可以记录…她，那这么说来，她又是宇宙的一部分，只是有独立的运行规则。”
央彩看着方成：“如果这真的是创世女神的手笔，那么她的强大是不可想象的，至少是以我们现在的灵魂无法想象，实在不可思议，我无法想象，创世女神怎么陨落？”
方成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以目前的他思考这样的问题有些幼稚。
雅文吧
“进入天弃之地的通道就在那片能量的终点，但进去之后无法分辨方向，可能会永久迷失在里面，就算我们有正义大厅可以返回，再进去又会重新开始。”方成看着央彩，“能量的外面看起来无比的汹涌，而内部却异常的安静。”
共享灵魂记忆的央彩当然知道这一点，她想了想说道：“让你在天弃之地的信徒呼唤你的尊名。”
“好办法！”方成双眼一亮，伸出手将‘正义之心’里戈封的信仰通道打开。
…
天弃之地，灰城。
城市与之前相比，上空多出一道圣洁的金色光柱，将城市上空照得更亮。
金色光柱的源头是戈封建造的圣殿，戈封早已从原来的新兵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他用正义大厅获得的知识在灰城建起了秩序教会的一个分支信仰体系。
因为神圣之力在前线行动展现的强大力量，以及城市管理者的暗中推波助澜，戈封获得了许多追随者，他们虔诚的信仰神圣光芒，成为了戈封的扈从。
目前，戈封麾下可以战斗的圣骑士就超过两千，只是没有基因改造手术的相关知识，这些圣骑士最多只能晋升到‘3’级。
深红335告知了戈封，方成会降临天弃之地后，他便将这件事情上报到长老会。
长老会相当重视，他们卸下了戈封手上所有的战斗任务，并让戈封也加入了长老会。
从那之后，戈封什么事情都没做，天天端坐于圣殿的祈祷大厅，等待着教宗的降临，这一等便是半年的时间。
这期间长老会没有催促过一次，这些老家伙都是经历过真正绝望和恐惧的，他们的耐心非比寻常，甚至做好等待一百个灰城公年的准备，区区半年时间根本不值一提。
圣能反应堆前，冥想中的戈封勐然睁开眼，目光之中尽是火热。
“什么事？”一位女性长老从半年前就一直在戈封身前护法，以防止意外发生。
“刚才，我得到教宗殿下的回应，他告诉我此刻他正在寻找天弃之地的确切方向，需要我们进行最大限度的祈祷。”戈封神态全是激动。
“哦？”女长老是一位半神魔法师，作为半神她自然是知道祈祷的作用，“也就是说那位教宗殿下已经找到大致的方向，但无法确定真正的入口。”
她抬头看向冲天而起的光柱，目光穿透了光柱和外面的天空，落在了无尽的乱流之中。
“不过找到入口只是第一步！”她轻声低语，强忍着灵魂里生出的希望之火，“那就照做，长老会会给予你最大的帮助！”
第3节 尝试
正义大厅的方成很快就收到来之天弃之地的祈祷数据。
他带着央彩回到宇宙中心边缘架设的空间站，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化为能量体，进入陨石带之前，央彩召唤出银白空间的那栋小屋，小屋周围闪烁的银白裂缝，看起来就像是将小屋投影在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走咯！”央彩欢快的招呼一声，裹挟着方成的意识钻入小屋里，随后小屋在虚空划过一条银色彩带，迎面冲击密集的陨石带，沿路所有陨石诡异的从小屋穿过，给人的感官就像是小屋只是一个幻象。
不到三秒，小屋便出现在黑亮能量体的尽头，无边无际的能量海洋和刚才一样波涛汹涌，小屋只在浪涛前停留一秒，便没入涌动的能量内部。
内部无边无际的黑亮世界，突然间出现一抹银色的亮光，无数生物的影像裹挟着黑亮的能量体，聚集在小屋四周，以可怖且无序的样子试图撕咬入侵者。
但银白色的能量是这些生物无法接触的存在，它们一碰触就会被弹开，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维度的能量在碰撞，可以观测，却无法碰触。
小屋中的方成欣喜不已，与央彩交融的灵魂分开，两人重新变回凡人的形态。
“很奇怪的感觉，这里没有历史痕迹，怎么说呢，有一股不可探查的力量，将所有的历史痕迹都洗刷掉了，我的存在就相当于…”央彩说道这里停下，此刻包围小屋的未知生物不再啃食，但并没有离去，它们身体裹挟着黑亮的能量体成片成片的翻滚，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贴在了银色能量表面，随后又换成了另一批。
“真恶心。”央彩声音里透露着不悦，“它们将历史痕迹当成了空间存在的本身。”她转头看向方成，“现在该你提供路线，否则我们可能会永久的在这片空间里游荡。”
方成自然照做，不过在此之前他先试着链接正义大厅…
可以做到！
这让他送了一口气，同时也对正义大厅有了新的猜想。
“进入我的灵魂世界，你就会有所感应。”他将‘小畅’链接到‘正义之心’后看向央彩。
央彩点头。
两人再次化身为能量状态，意识彼此融合。
央彩从方成的灵魂里感应到一条微弱的信仰线条，在这安静的黑暗空间里像是浮游生物般漂浮，小屋在她的意志牵引中，沿着这条线路以超过光的速度推进，但在永恒的黑暗里，它看起来依旧像是在原地打转。
两人不再说话，方成始终将意识落在正义大厅，央彩则认真的驾驶小屋向信仰散发之地前行，不知不觉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屋子里，壁火燃得很旺，壁炉上面的魔法时钟慢慢的前行，可除魔法时钟外其他地方似乎都处于静止状态。
当时钟走过三十个魔法小时时，黑亮的空间勐然出现一条条洁白的射线，与黑亮的能量形成鲜明的对比，黑白相间的空间里，是数不尽的滚动扭曲生物的影像，它们的身体依旧连接在一起，以无序的方式翻转，不管是类人型生物，还是兽类生物，亦或者是软体生物，都裂开大嘴，像是受到什么刑罚般在呐喊，却又喊不出任何声音。
“出口就在前面！”
央彩的意识里出现这样的想法，方成立刻洞悉，意识变得更加的警惕。
转瞬的思考之后，两人的感官世界里黑白交织的画面一闪而过，他们又感觉到了现实宇宙的触感，只是环境有些恶劣，四周是乱流的陨石，随着不知道哪里产生的引力，像是龙卷风一样乱飞，根本没有规律可以寻找。
这样的场景望不到尽头，视线之内没有可观测的行星体。
而在这些乱飞的陨石中间，流动着清晰可见的超凡能量，根据数据显示，这些超凡能量与现实宇宙的超凡能量没有区别，只是呈现出凡人都可以观察的实体状态。
“入口…”
央彩撤去小屋，与方成的灵魂分离，能量意识随着乱流上下起伏。
方成和央彩的状态差不多，这里没有黑暗世界的侵蚀感觉，一切都与现实宇宙相差无几，不过糟糕的环境以及乱窜的超凡能量，断绝了一切生物繁衍的可行。
央彩说的入口，看起来是一个从空间里裂开的缺口，又像是一个深邃的物理通道，通道的周围黑白相间，吞吐的扭曲生物显示出原来的样子，确实是宇宙生物，各个族群都有，不分智慧和非智慧全连在一起，状态好像被人夺取了灵魂意识。
不对，更像是刚刚被夺取掉记忆的纯粹肉体，一片连着一片从黑白相间的出口吞吐出来，向这片空间的边缘地带缓缓移动，看起来无比的丑陋，却散发着神圣而圣洁的柔和白光。
方成震撼于他观测到的一切，意识一时间竟然无法从中脱离，直到空间里涌动的超凡能量实体试图分解他意识时才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方成试图匹配军团数据库里的资料，但没有找到。
“被洗刷了记忆的灵魂…肉体？”央彩的回答带着疑问，她从进入这片奇特的空间就在思考。
方成听到央彩奇怪的回答，本能的看了一眼央彩，目光之中带着许多情绪，最后将他所有意识都投入到这些扭曲生物的目的地…
在差不多两个福恩星域大小的空间距离尽头，方成的意识里投影出一条撑起天地的灰色触手，触手表面有的地方附带有七彩的光芒，看起来无比的神圣而美丽。
而有的地方却是伤痕累累，有密集的狰狞伤口，看上去像是人为的，有的地方被一种像是寄生生物的虫子依附，虫子撕咬间有深红的血液渗透进附近的空间，感染了附近的无意识生物，使得它们变得无比狂躁，然后自爆。
方成被意识中诞生的画面吸引，他忘记一切想要看的更清楚…
但下一刻他的视线却被银白色的乱流遮挡，稍后就感觉到灵魂深处的意识正在脱离自身！
是他的超凡活性正在被一股能量同化！
这让方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刚才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他感应着央彩的灵魂意识，想都不想的将其裹挟之后回到正义大厅。
第4节 再入
‘正义之心’前。
方成的神圣躯体痛苦的趴在地面，满是金色流光的巨大手掌抓着‘正义之心’的底盘，庞大的身躯不断掉落携带有神圣之力的基因活性。
他的超凡基因正在分解！
在他的身体周围，一圈连着一圈的‘净化’铭文将他包裹，无数的净化光芒阻止了分解的速度，并试图将他灵魂里的污染清理干净。
两分钟不到，分解便得到抑制。
随后一道美丽的天使身影显现而出，是深红335，她伸出手轻轻按在方成的肩膀上说道：
“幸亏只是少部分灵魂污染，要是神圣活性被污染那就麻烦了！”
说罢她收回手，转过头看向变回凡人形态的央彩问道：“你们到底遭遇到什么，指挥官虽然还没有晋升为真神，但这个宇宙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屈指可数。”
“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可怕的现象！”央彩回答得很简单，却又是最复杂的。
深红335看着央彩的双眼闪过一丝金色流光，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话，但央彩却不再言语，两人沉默少许，深红335说道：“或许我应该丢下手里繁杂的事务和你们一起冒险，那样才有意思。”
“确实有意思，我观测过数个纪元的历史，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现象，似乎…”央彩将最后一句话咽回肚子。
深红335还是没有追问，她将视线落在方成身上，“‘正义之心’正在清理他的记忆，不过以指挥官目前的灵魂强度，想要直接清理记忆不现实，只能将他刚才的记忆变得抽象一些，这需要半个魔法小时。”
她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此刻方成的情绪已经平复，并变回了普通的形态，盘坐在‘正义之心’前。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方成真的从沉静的状态醒来。
“感觉怎么样？”一直关注着方成状态的央彩笑着说道：“要是没有这个地方，你现在可能已经成为历史，我也会被你害惨。”
“确实很危险！”方成心有余季。
“你觉得那会是什么？传说中的灵魂主母？”央彩问。
“伟大的灵魂主母！”方成先是称赞一句，接着便说道：“她像是在努力托着什么东西，而且正在被未知的生物污染，你说…”
他的话题突然停下，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央彩接过话，“根据科学家们的推断，宇宙因为有引力存在，所以所有物体始终是在做下坠运动，空间会被无线拉大，或者进入到一个循环的状态，所以灵魂主母的职责是稳固宇宙的同时，还继续兼顾宇宙的运动状态，只是运动状态作出了一些改变。”
“你跟我谈科学？”方成略显诧异。
“不，我只是在谈论一个现象。”央彩带着成熟而迷人的笑容，将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方成的肩上，“宇宙在第三纪元经过创世女神的修改，现在的宇宙是超凡者的世界。”
方成翻身看着央彩，看了半响后说道：“你说得没错，规则伴随着这个宇宙，但第三纪元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亲爱的，真相总有揭开的时候，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还要继续探险。”央彩阻止了话题的继续，说道：“那片空间还有许多地方值得探寻。”
方成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道：“你准备好再次探险了吗？”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现在的状态没问题吧？”
方成轻轻一笑，随着他的意识扩散，两人再次降临宇宙中心边缘的空间站，再次经历过数十个魔法小时的旅途，来到被涌动的陨石环绕的世界。
这一次方成没有在作死的去观察不该观察的边缘地带，而是集中注意力观测空间里浮现的信仰线条。
“在那边！”
方成指着乱流中的一片星空，招呼央彩的同时全身涌动的神圣之力形成的‘规则’力量，将一切拦路的陨石碾碎，随着刺耳的破空之声，数秒内便来到一处被最原始的混沌能量包围的星域。
“好原始的能量，但有人为的痕迹。”央彩盯着前方望不到尽头像是第一纪元黑暗年代的星空，空间里全是尘埃般的碎片，碎片形成一个弧形的巨大空间，凡是被卷入其中的陨石顷刻间就会被分解。
不过，在极限的黑暗中，有一颗耀眼的星体，它散发着很明显的白光，照亮了附近一块块因为寒冷而结成的冰晶。
“冰晶啊，有水资源，这里还真有文明？”央彩这个时候才相信方成记忆里的戈封讲述的一切，历史不仅需要大胆的想象，还需要严谨的验证。
“就是这里！”方成感应到强烈的信仰，庞大的神圣躯体裹挟着‘规则’，破开阻挡他前行的黑暗，带着央彩眨眼间便来到光源散发之地。
“果然符合这片星空的特色！”央彩轻声评价。
只见，那光源散发之地，是由无数环绕在一起的无毛生物组成，有的生物似牛羊，有的似猪狗，有的一看就是扭曲的污染物，更多的是类人型生物，比如恶魔、人类、不死者等等。
它们缠绕在一切，皮肤洁白如玉，散发着圣洁的光晕，形成一个庞大的苍穹，驱散了外围的混沌力量和尘埃。
光晕照耀的星空里，有一颗巨大的天体，它在自传，拥有大气层，大气层下拥有海洋、湖泊、大陆。
但大气层下大部分区域却是极度的黑暗，是大地散发的黑暗将外面的光源隔绝，黑暗中有四处白色光芒覆盖的区域很是显眼，那应该就是戈封所讲述的四座文明城市。
“这颗天体大气层外有很明显的结界。”央彩轻轻挥动手臂，一抹银白色能量降落在天体大气层外，一道灰白的光幕随即出现，但并没有阻止银白色的能量。
“咦！”央彩略显惊奇，“结界很明显是后来加进去的，对超凡力量有压制作用，但我能感觉到这可星球上面的能量很混乱，有许多矛盾的能量牵引！”
“要进去吗？”她看向方成。
方成放出他的义体分身…
很快，义体分身很轻松的就穿过结界，进入星球的大气层。
“连接还存在，里面的能量确实很特别！”他说话的时候义体已穿透大气层，在星空下甚是耀眼。
第5节 进入
灰城。
圣殿祈祷大厅，祈祷中的戈封勐然睁开双眼，站起身抬头眺望圣能反应堆冲天而起的光柱尽头，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来了？”旁边的女长老询问的声音略带尖锐，激动的情绪使得他身体表面浮现出颤抖的魔法能量。
“是的，贝亚特长老，我感应到强烈的神圣秩序，就在我们的头顶天空，很亲切，很强大，强大到让我看不到边际。”戈封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他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阵阵破空之声，然后大地随着破空之声微微颤抖，这一刻不止是他，整座城市的人都在眺望天空，刺耳的警报响彻了城市的各个角落，没有战斗力的小孩被大人以最快的速度藏到地下堡垒。
圣殿里祈祷的圣骑士已经完全醒来，他们都同一时间望向头顶苍穹，试图将目光穿透天花板，眺望外面降临的神圣之物。
贝亚特长老很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抓起戈封的手腕，转瞬间就出现在圣殿大楼外面的小型广场，抬头眺望天空灿烂的金色流光。
“赞美神圣秩序！”
戈封下意识的赞叹一句，随后他的身边又出现两位半神，是城市留守的另外两名长老，都是男性。
“上元，仁田！”贝亚特长老看了两人一眼，刚打完招呼天空涌动的神圣之力便勐然落下，落在了他们的身前。
三位长老感受着神圣之力的压迫感，完全没有出手的勇气，但作为灰城的战士，他们每天都在经历绝望，虽然没有勇气出手，但也没有胆怯和退缩。
“教宗殿下？”
戈封则没有那些想法，他清晰的感觉到眼前两道身影中其中一道身影附带有熟悉的气息，是正义大厅高台之上神圣秩序的气息！
“我是！”方成和央彩同时变回凡人形态，不过体型有所增大，因为他们不喜欢仰着脑袋和人交流。
“赞美神圣秩序。”
戈封用他们族群最为隆重的礼仪向方成行礼，只见他将右手狠狠的捶打在他的心脏位置，并弯下腰露出他最为薄弱的后颈。。
“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三位长老犹豫半拍，由上元带领也向方成两人献上最高礼仪。
“第三纪元的神圣语言，如今的宇宙已经没有人使用这样的语言。”央彩最先开口，“你们的先祖是创世女神的神圣信徒？”
“我们的历史早已遗失，只留下一些传说。”上元保持着卑谦的状态，回应着央彩的疑问，“我们时刻都要为生存而战，根本没有时间探寻历史。”
方成目光扫视着四周，利用小畅读取了这座城市的大致资料。
魔法知识让这座城市文明程度保持在‘4’级左右，但他们有半神知识，可枯竭的资源让城市的文明一直被压制在‘4’级。
“阁下，我们…”上元看向方成，急切的想要说点什么。
“你们的问题我会询问戈封骑士。”方成打断上元，他甚至没有听对方自我介绍，便领着央彩重新没入天际，眨眼便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之内。
上元并没有不满的情绪，他很清楚高等级超凡者眼里的低等级超凡者是什么存在。
“教宗殿下在教会内部一直都非常神秘，就连教会的高层都没有正式见过他。”戈封试图解释点什么，“他…”
“戈封长老，你不用解释，我很明白像他这样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不过，你也知道他们的到来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对吗？”上元根本没有生气，他没有听戈封没必要的解释，“告诉你的教宗殿下，如果可以让我们的族人摆脱诅咒，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投入秩序教会的怀抱，匍匐在地轻吻他的靴子，并恭敬的向‘神圣秩序’祈祷。”
“是！”
…
灰城城外，漆黑的星空下。
方成和央彩落在一处山峰顶端眺望四周，或许是黑暗的环境，这里的植物向另一个极端净化，它们大部分都是灰白色，且散发着一层可见的光晕，勾勒出大致的地理环境。
刚才方成并不是装逼，而是感应到有一股纯正的自然能量，而他这次的目的正是‘自然’权力，至于灰城几位元老的想法，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这里毫无秩序可言！”方成轻声低语，像是在祈祷。
“混乱的超凡能量，无序的生物遍地都是，生物种类倒是很多，历史痕迹还存在…”央彩轻轻挥手，银白色的光芒四散间，附近聚拢的未知生物如潮水般退开，而银白色光芒像是倒影般快速的显示出这片地区经历过的历史。
很奇怪的历史，从倒影的画面里，可以清晰的看到灰城的战士在过去无法计时的无尽岁月里，每时每刻都在与这片地区的野兽厮杀。
野兽是从地下冒出，不对，应该说是像游戏里的怪物一样生成！
“凭空创造生命，除亡灵法师之外，就只有创世女神拥有这样的能力。”央彩目光凝重，“但超凡能量中没有其他成分。”
方成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晋升‘8’级后他的意识可以瞬间穿透现实宇宙十多个福恩星域的空间，但现在却无法穿透这颗星球，只能进行大致的能量监测。
‘小畅’的扫描系统给出的是一连串的数据，大体的意思是，这颗星球本是一座人为建造的特殊装置，可以理解为巨型的生物工厂！
方成将扫描结果告知央彩，央彩略显诧异。
“人为修建的生物工厂？”央彩双眸闪闪发亮，“你说，这座工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方成转头看向自然能量散发的区域，“驱散黑暗才能得到答桉！”
央彩闻言，不由得笑道：“你不会是想给这里来一个大审判吧？”
方成又抬头看天，他讨厌天空密布的黑暗。
“秩序之下，不应该有混乱的黑暗！”他的声音穿透层层黑暗直抵大气层，铭文图刹那浮现，带动的神圣之力中和掉方成所见之地的一切黑暗。
少许时间后，一抹灰白的光线穿透大气层，刺破实质的黑暗，落在茫茫的大地之上。
很快，第二道光线出现。
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远处灰城的居民，被天空落下的光芒吸引，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恐惧。
圣殿前广场三位长老和戈封的讨论被天际落下的光芒打断，数百公里外正在探寻遗迹的四位长老，也都转过头看向天空落下的光源。
第6节 检测
方成凝望着穿透大气层从外部世界落下的光芒，耳边传来一阵烦躁的低鸣，四周一直被两人生命力量压制的野兽，在光芒洒落大地时变得狂躁。
“现实宇宙想要找到这些畜生还得有专门的捕猎队！”央彩像是在惊叹。
方成收回眺望天空的目光环视四周，灰白光芒抚照下，他的四周出现了一层叠着一层的野兽，它们的样子类似鬣狗，只是牙齿更加的尖锐，体型大了一圈，没有眼睛，耳朵非常的大。
最主要的是，它们身上有自带的魔法符文，是邪能魔法符文。
“像极了亡灵法师的召唤宠物？”央彩仔细的观察着它们身上的符文知识，“‘2’级能量的骨盾和骨箭，有这两个法术配合起来，绝对是普通凡人军队的噩梦！”
她说话的时候，层层叠叠的野兽身体周围又构建起层层叠叠的法阵。
“唰！”
漫天的骨箭随着一阵破空声冲天而起。
但骨箭刚升起便化为了灿烂的金色颗粒，金色颗粒之下是流动的神圣光芒，神圣光芒席卷而过，层层叠叠的野兽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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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转瞬之间，吵闹的大地就变得安静，大地之上的灰白色植被或许是无法适应光线，随着金色流光摇曳的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转眼满地都是干草。
这时，方成感应到更加强烈的自然气息，顿时化为涌动的圣能，朝着远处的黑暗前行。
但前行不到百里便被央彩拦下。
“不要执着于自然能量！”央彩严肃的提醒一句，两人的灵魂随后便融入到一起。
方成跟随央彩的灵魂感应，感官逐渐变得更加的清晰，也更加的模湖…清晰是他感受到更多的超凡能量，模湖是过多的超凡能量让他对自然能量的感应变弱许多。
“你应该放松一点。”央彩说话间将灵魂分开，“这颗星球只是这片奇特空间的一小部分，如果你想的话直接外太空来一个‘审判’将这颗星球噼开不是更快吗？”
央彩的话让方成灵魂安定下来，他这才感觉到刚才有些过于急切。
“你还没有适应高等级超凡者的思想。”央彩提醒道：“你不能太执着某一件事情，否则意识会被牵引，导致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方成没有接话，他望着又要被黑暗吞噬的天空，反手构建‘净化祝福’的铭文后说道：“你的提议挺好，直接用‘审判’将这颗星球击碎，什么秘密都会暴露出来。”
央彩变回凡人形态，笑道：“你想过这里为什么要建造这么一个生物工厂吗？”
她是在提醒方成这里不是一颗星球，而是一个生物工厂。
“想要知道这一点，只能进入内部看看。”方成驱散脑海里疯狂的想法，晋升‘8’级之后他总是会被‘审判’权能影响到思绪，特别是遇到不符合《秩序法典》规定的事物时。
两人对话之间降落到附近的一块地势较好的山顶，这片地区是连绵的山峰，山峰之外是广袤的平原，一处平原的地平线还有一座似宫殿的废墟遗址。
“探宝我最擅长，但这需要耐心，你得耐心的等待！”央彩说道探宝的时候双眼亮闪闪的，伸出纤细的手指朝着黑暗的边际点了点：“那边，还有那边，有非常明显的半神气息。”
“不过，在此之前我更对这颗星球现存的文献记录感兴趣。”她说着翻出一本古朴的书籍打开，里面是空白的纸页，但随着银白色的光线流转，出现了一排排神圣文字。
她在用‘命运’权能盗取这个世界的文献记录。
方成则再次眺望天空，他构建的‘净化祝福’又失去了效果，黑暗再一次占据优势，这让他生出破坏掉大气层结界的冲动，但想到央彩的话他又将这份冲动压下。
“你得尝试摆脱神圣秩序的影响进行思考，否则会让人觉得愚笨！”央彩一眼便看穿方成的想法，忍不住调侃一句。
许多圣骑士之所以给人一根筋和愚蠢的印象，很大部分原因是圣骑士对圣能本身的善意、秩序、正义等理念的坚守，使他们忘记其他的思考以及妥协，不过也正是这样的思考方式，才让圣骑士在秩序文明备受尊敬。
方成没有理会央彩的调侃，从‘小畅’的折叠空间里翻出数千只机械虫。
不到半个魔法小时。
一座立于山顶的现代化钢铁建筑物拔地而起，建筑物最深处，方成放置了一个圣能反应堆，反应堆升起的金色光芒构建的‘净化祝福’，将数千公里天空的黑暗驱离。
一个小时过去。
机械虫将群山改造成一座神圣宫殿，每座群山顶部都安置了‘净化’铭文，与中间的圣能反应堆遥相呼应，将驱散黑暗的范围扩张近两倍。
三个小时过去。
群山被改造成一座规模庞大的机械城市，机械虫的从原本的数千变成十多万只，同时还生产出同等数量的机械人，周围数十公里的地下资源几乎被开采一空。
感觉到不对的方成这才记起来下令机械虫停止扩张，随后他派出战斗机械人地毯式的搜索这颗星球。
…
基地内部，圣能反应堆前，崭新的终端控制器旁边。
深红335的天使投影正在读取附近地区的具体数据，央彩坐在角落一张软皮沙发上阅读她新获得的文献资料，方成则在静静的等待着深红335给出最终的数据汇总。
“目前探明的地区，有四处依旧被一股黑暗能量环绕，数据分析是不死者和恶魔的混合能量，是典型的能量污染。”深红335在终端投影里，标记出已探明地图的四处遗址，“初步探查的结果现实，有半神以上的能量反应，很混乱，而且有疯狂的低语。”
“直接净化掉会怎么样？”方成问。
“我们看到的污染只是表面的污染，遗址下方还有更强烈的污染数据，不过由于外太空结界的干扰，我们的扫描系统无法深入检查。”深红335快速说道：“我可以试着调取‘正义之心’的能量，要试试吗？”
“咦，有情况！”深红335调出一份新生成的数据，“我们的到来引起这座生物工厂的反应，在我们正南方向的黑暗世界内部，有一股奇特的数据正在发生变化，就好像…”她略微沉吟想到一个比喻：
“就好像是杀病毒时，自动生成的更高等级的系统。”
“可半神以上的能量需要特性和权能！”方成诧异不已。
第7节 游戏一样的世界
灰城，长老会驻地深处，有一处秘密的试验基地，专门用来研究从各地遗址带回的奇特物品，过去近十年里因为有戈封带回的技术，使得试验基地进行了大翻修。
1号实验室，被改造成严密的像是医疗监狱的一间实验室，关押着一位昏迷的人，是数年前戈封小队在遗址地底回收的一位失踪长老。
他还有生命特征，但灵魂意识却无法苏醒，而且没有检测到污染。
长老会在这几年里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没能使他复苏，戈封也在聚会里求助过很多次，甚至交换了天使的‘复苏’魔法也没能唤醒他的灵魂。
此刻长老会所有成员都聚集在驻地顶层，为方成的到来以及天空落下的光辉召开秘密会议，城外方成建造的机械城市所构建的净化流光不知不觉降落在灰城上空，透过城市以及长老会驻地结界，落在昏睡之人的身上。
净化流光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一朵朵金色的花瓣随着层层铭文展开。
随后，沉睡的身体在铭文的辐射下轻微的颤抖，颤抖持续十多秒后，他表面的皮肤像是风化般脱落，很快脱落的皮肤便波及到脸部，这时他紧闭的双眼勐然睁开。
他双眼中是一片金色，金色的边框还有一圈魔法光晕，但很快魔法能量便被吞噬。
“卡！”
他起身的同时击碎封闭他的睡眠仓，刺耳的警报拉响的时候，他的凡人躯体不断的臌胀，撑破了试验基地的天花板。
“轰隆！”
一声巨响，灰城中心冒起一具超过百米的类人型巨人身躯，身躯表面由密集的铭文图覆盖，周身是涌动的液态圣能，一头金色的长发随着碎石飞舞。
“嗡！”
一声低鸣在巨人起身时响起，在他两边构建起了两道风系法阵，刺耳的音爆带动了空间的流动，将巨人锁定在原地。
是长老会的人出的手。
“吼！”
巨人大吼一声，像是在说什么话，但语言里带有很重的噪音，根本听不清，不过他暴躁的情绪倒是表达得很准确，迎接他怒吼的是一层更为严密的火系法阵，法阵形成时产生的炙热高温将周围城区建筑物熔炼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晶体，而巨人的身体也被数千个火焰射线穿刺。
巨人身体周边液态的圣能开始崩溃，巨型身躯里的超凡活性，随着刺穿他身体的火焰射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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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人类！”
巨人用神圣语言大喊一声，被圣能灌注的右手聚集起一把超过百米的能量长矛，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长矛投向城外机械城市升起的光柱。
一道冰晶结成的护盾试图阻止这一击，但长矛直接将冰晶护盾同化，并穿过城市的结界，在天边划过一条优美的金色弧线没入云层之中。
“他攻击的是方成阁下所在的地方！”
流动的风能之中，贝亚特的身影若影若现，她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构建起‘切割’法阵，将围困的巨人身体切开。
“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在我们资料的记录里，他是一位魔法师。”上元收起的分割掉的一部分超凡活性，语气凝重而疑惑。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只是希望方成阁下不要误会。”一位穿着灰色战斗服的年老身影凭空出现在巨人倒下的上方，手指挥动间构建了一个风系法阵，法阵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结界，结界将巨人的灵魂意识锁在这片空间。
这便是长老会目前的首领灰尽，他望着长矛消失的方向，说道;“正好，现在我们有了登门的理由…上元，你留守城市，其他人都跟着我。”
…
机械城市中心终端前的方成，正在纠结要从什么地方着手调查这颗星球，灰城拔地而起的一把圣能长矛让他轻轻抬起头。
长矛并没有对机械城市造成伤害，它穿透大气层正要进入机械城市上空时，便被空间里涌动的金色流光同化。
方成伸出手在虚空轻轻一探，将同化的圣能拽进他的手掌，灵魂意识里感应到一声呐喊。
他诧异不已的看向深红335问道：“他为什么要说‘愚蠢的人类’？”
“他的思绪是被污染状态，而且很疯狂，与我们探查的四处遗址的灵魂数据非常接近。”深红335调出分析好的能量数据。
“有个高等级超凡者的灵魂在影响这颗星球？”央彩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深红335同意的说道：“可能性很大，毕竟根据我们获得历史信息推断，这里可是诸神的垃圾站，一些废弃的思想被扔进这里，从而影响到这颗星球的文明也不是不可能。”
“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央彩从角落的沙发站起身，挥手间建立其一个由银白色光晕构成的投影裂缝，投影里是数百幅拉伸的画面，里面记录了这片地区的历史痕迹。
拉伸的速度很快，不过以方成现在的灵魂能力完全看得过来，他看到了灰城的人民与这片地区的野兽和超凡生物争斗的一场场战争。
永不停歇的战争！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场场的战争每一次都能以双方两败俱伤的结果收尾。
“注意到了吧，当灰城发展过于强大的时候，城外的野兽也会根据灰城的数据进行更新，变得与灰城一样强大，而灰城弱小的时候，城外的野兽也会进行改变！”
央彩笑盈盈的说道：“这还真像是一场游戏，你说，是谁设定了这场游戏，原因又是什么呢？”
深红335调出监测到的数据，问出了方成之前的问题：“只是，他们如何突破半神界限的呢？”
“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央彩望向方成，“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有趣的探险。”她将投影的画面变得更快，快得无法正常的观看，数秒后画面里变成一个风和丽日的草原，草原上有一座坐落在湖畔边的浮空城市。
城市的样子很模湖，模湖的画面突然停下。
“你看这里！”央彩指着停下画面的边角地区，那里有一个车队，车队旁边靠着一位穿着皮甲的人类。
第8节 交流
环绕群山的机械城市有四处入口，分别对应群山四面的平原，其中一处入口连接着灰城进入这片地区的一条由人为走出来的小路。
灰城长老会首领灰尽，带着长老会除上元之外的所有成员，一路步行至机械城市的入口，按照从戈封那里寻来的礼仪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份拜帖。
不到两分钟，便有一位义体圣骑士带领一行人进入到城市内。
对于这座拔地而起的城市，长老会以及戈封都没有太过意外，因为以灰城的工业技术，也能做到这个程度，只是没有高等级超凡者的庇护，就算建成也没用。
一行人来到城市中心，圣能最为浓郁的城区登上中心高山顶峰，进入到机械金属建造的宫殿内部。
这里的圣能比起外面要浓郁十倍，进入这里，一行人包括戈封在内，都感觉到有一股可以感知的探查信号，在扫描自身的基因和灵魂记忆。
不爽肯定是有的，但没有人提及，甚至连表情都不能有。
穿过宏伟的钢铁大厅，一行人被领到一间温暖而舒适的临时会客厅。
会客厅里中央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套灰色的软皮沙发，沙发的主人位置坐着一位沏茶的年轻人，他看到一行人进来时，指着他身边两个位置，“坐下说吧。”
一行人包括戈封在内的有七人，却只有两个可以坐的位置。
长老会一众人彼此快速交换了眼神，由灰尽首领带着戈封走近，其余人又退出了会客厅。
“这就是清茶？”灰尽坐下不久便开口说话，他的语言有很明显的讨好意味，不过警戒也同样明显，“数年前我从戈封的讲述中得知了它，一直就对它心下向往。”
年轻人自然是方成…的义体分身，他听到灰尽的话却没做声，这让灰尽多少有些忐忑，想要继续说点什么话题，但又怕话多引起这位年轻教宗的不满，纠结半响后他只能将目光看向对面的戈封。
戈封则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一直处于聚会传说里的教宗，没有特别惊艳的感觉，很普通，他的灵魂感应到的是一片沉静，继续深入就是无穷无尽的沉静，他的探查自然是引起了方成的注意，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
普通的双眸，灰黑中带点黄色光晕，目光平静中带着似朋友的打量。
“你们看起来遇到了一些事情。”方成望着戈封，将一杯清茶递到他的身前，在他的眼里戈封是自己人，而旁边的灰尽只是一位魔法师半神。
戈封面对方成的对视，不到两秒便收回目光，看起来就像是第一次见某一位长辈的腼腆，面对方成的提问，他又看向灰尽首领。
灰尽感受到来之方成的无视，他很奇怪自己为何没有愤怒，就好像对方的无视是理所应当，对于戈封的目光，他快速将不必要的想法抛弃，示意戈封可以代表灰城进行回答。
“是这样的，几年前我在聚会中提到的那个…恩，就是我们从一处遗址救回的那位昏迷的长老，就在刚刚，他从沉睡中醒来，根据城市终端的监控数据，他是因为受到您这座城市‘净化祝福’的影响才醒来的。”
“这颗星球的地下有问题。”方成推给灰尽首领一杯清茶的同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戈封下意识的回应道：“我们的文献记录中有相关记录，可您知道，具体的记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抹除的，只有一些零星的警告。”
方成扫了眼品尝清茶后满是惊奇的灰尽首领，“你说的那个灵魂…我有更详细的数据，刚才那一击就落在我们的头顶。”
“非常抱歉！”灰尽听到翻译器的翻译，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用不清不楚的通用语道歉，不过由于他长时间处于灰城最高领袖，道歉的样子有些不伦不类。
“喝茶。”方成指着客人茶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继续着他的话题，“通过能量连接，我的终端数据库分析出，那是一个带有天使基因的灵魂！”
“天使基因？”戈梵诧异不已，“我们的历史记录里没有关于天使的记录…”他与灰尽首领对视，“如果不是参与聚会和信仰神圣秩序，我甚至不知道天使是什么？”
“数据是不会骗人的。”方成没有过多的解释，“不过他的天使基因很弱，更多的是无法解析的疯狂，以我们现有的技术一旦解析那些疯狂记忆，数据库会直接崩溃。”
沉默半天的灰尽首领接话道：“我年轻的时候，老师曾经不止一次的告戒过我，无论以后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要试图读取城外野兽的记忆。”
他看了眼戈封，“我从来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谨记老师的教导，我们的战士也遵从这一守则，遇到城外野兽就只有一条，那就是…干掉它，用尽一切全力干掉它，然后破开它的肚皮，以最快的速度收割好有用的材料，剩下的一把火烧掉。”
戈封点头，补充道：“是的，每次战斗前，我们都会按照传统，告诉我们的战士，碰到怪物后不要废话、不要怜悯、不要犹豫，只需要干掉它们，不惜一切代价干掉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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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听到两人的话，端起茶杯喝下一口清茶，让茶水在他的义体器官里滚过，沁人心脾的香味直冒头顶时，他轻轻的问道：“你们遇到过比半神更高的超凡者吗？”
灰尽通过戈封早年提供的资料，知道‘半神’代表着什么，他听到翻译器翻译出的话诧异了一秒，过往的记忆如幻灯片在他灵魂深处闪现。
“暂时还没有遇到。”他如是回答。
方成闻言又尝了一口清茶，问道：“应该说自你们的文明有文字记录以来，都没有遇到过半神以上的超凡者吧？”
两人对这个问题陷入了沉默。
沉默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最终由灰尽首领说道：“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看向戈封，“在戈封将现实宇宙的情报告知长老会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半神之上还有更高的等级。”
他望着方成，闷闷的问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很多事情！”方成放下茶杯，“你们知道吗？在我出现不久后，这座城市的正南方的黑暗区域，开始孕育半神以上的超凡者。”
第9节 行动起来
灰尽和戈封听到方成的话一开始只是稍显惊异，因为以两人在灰城形成的潜意识以及掌握的情报，无法对这件事情进行分析，也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到两人的表情方成略微轻笑，明白了刚才的话是对牛弹琴，他没有立刻解释，而是不紧不慢的端起水壶，滚烫的开水倒进茶杯时，他继续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你们身处的世界在进行自我调控。”
见两人依旧是懂非懂，方成放下茶水壶补充道：“这颗…星球，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自我调节，你们城外怪物的强度是根据你们城市内部超凡活力而决定。”
作为半神的灰尽首领听到这句话已经明白一切，他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膝盖刚用力又强行压下，望着方成目光有些震惊和惊恐，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他努力的维持着灵魂的稳定，沉言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恩，我们无论怎么反抗，也无法摆脱现在的命运，相反的，放弃反抗反而会有更好的结局？”
“你考虑得比我更详细。”方成打量着灰尽首领，他只是考虑过这颗星球会因为四座城市超凡活力的数据进行自我调节，没有考虑过四座城市放弃超凡力量的后果。
“我还没有进行这方面的数据监测。”他实话实说，“但…”他为两位客人沏茶的同时说道：“就算放弃超凡力量获得和平，你们也并非是安全的，这句话你能明白吗？”
“明白！”灰尽点头，“不过，按照您的说法，意味着操作局面的那位存在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这与放弃力量没有区别，就像面对您，我们拼尽一切也不能改变什么，这也是我能坐在这里和您谈话的最主要原因。”
他倒是说了大实话。
半神和半神以上的超凡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三人的谈话进行到这里很自然的停下，会客厅里只剩下方成品茶的声音。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后，灰尽首领开口问道：“我和我的族人目前最想做的事情是摆脱这颗星球，我们为此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或许真如你所说，但对于我们而言这个问题的争论没有必要，我们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这里和外面都是宇宙的一体，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我个人建议你们先不要离开。”方成没有隐瞒他的想法，“你们和其他三座城市的文明，可能是这颗星球平衡的关键点，我现在还不知道平衡打破会发生什么。”
灰尽首领不加任何思索的说道：“我和我的族人会不惜任何代价为您接下来所做的事情服务！”
“很好，那么，首先先联系其他三座城市，告诉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要不惜任何代价进攻城外的怪物。”方成起身走到身后的窗户前，望着南边漆黑的星空，“我们先要测试这颗星球的极限。”
…
机械城市中央高耸的圣能光柱外宏伟的广场上，数千名义体圣骑士正在勾画一个无比复杂的祭献铭文。
数百公里外的灰城，两万名战士迎着天边的金色流光集结在一起。
灰城与机械城市连接的数百公里的道路上，有一支稳步前行的辎重队，辎重队最前面的先锋队已经快抵达机械城市边缘；天空则是被密集的魔法战机遮蔽，还有两艘大型空中堡垒散发着魔法光晕。
两个魔法小时后。
集结在机械城市三处入口的数十万机械大军，根据终端的指令如潮水般向外面的平原推进。
不到三个小时，机械大军便推进至光暗交织的区域，交战不可避免发生，拥有方成亲自施加祝福的机械大军，如战神般不可阻挡，仅仅半个小时便将阻击他们的怪兽大军击溃。
这时，灰城集结的军队终于完成战前准备，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计划，向离灰城最近的黄金城推进，计划打通两座城市之间的连接。
半个魔法小时后，机械城市也迎来它建成的第一个夜晚。
是一个很长的夜晚，根据这颗星球的自转速度，一天是六十九个魔法小时，白天经历了三十五个魔法小时，夜晚至少需要三十四个魔法小时。
夜晚机械城市更具有魅力，昏暗的天空将圣能光辉承托得更为耀眼，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实质般落在大地，‘净化祝福’形成的极光落在大地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金色莲花。
入夜两个魔法小时后，光明和黑暗界限更加分明。
向南边推进的机械大军抵达一片起伏的草地边缘，草地上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密密麻麻，起伏的低吼不断响起。
“轰”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而且连绵不断，是机械大军后方架设的能量炮。
爆炸之后，械大军从顶着能量盾牌，在远程火力的掩护下向草原发动冲锋。
伴随着起伏的低吼，一场血腥的战斗正式打响，机械大军刚清理干净的能量盾牌，转眼又被鲜血所侵蚀，后方呼啸的子弹打在野兽身体周围泛起的骨盾表面，闪烁着密集的火花，也有一些是血花；而对面怪兽大军升起的箭雨更加密集，每一次都会击溃许多战斗机械人。
半个小时后，草地完全被一层厚实的鲜血和机械零件覆盖，地面灰白植被地以诡异的方式，吞噬者怪兽是尸体和鲜血，使草地的血液一直保持着一种恒定的状态。
机械大军的后面，层层金色流光之下是一排排监测设备，它们将战场信息完全的记录下来并传回机械城市中心的终端。
深红335将接收到的数据第一时间传送到‘正义之心’进行分析。
“和我想象的一样，这颗星球表面有一层自然权力形成的超凡活性，可以把这颗星球能量进行一种闭环的能量转化。”她将一份数据调出，看着旁边冥想状态的方成，“目前监测到的超凡能量有自然、圣能、诡异、生殖、灾难、鲜血！”
闭着眼的方成轻声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鲜血是由邪神掌握，生殖是由魔神茶郁掌握，灾难是地狱魔神的权力，但从第三纪元开始就没有再出现过。”
第10节 赞美神圣秩序
“蜘蛛女王掌握着灾难！”角落里的央彩接过话。
“地狱的蜘蛛女王，她留下的传说都与太阳神有关。”方成的记忆被打开，“太阳神因为她而陨落，最终的结局历史中没有记录，但…”他想到戈封讲述的一些历史，“她的权能出现在这里，也说得过去。”
“这算是重大的历史发现。”央彩拿出她的画板记录着什么，“所以这里可能是太阳神最后的归宿？恩，这个不敢肯定，不过可肯定的是太阳神和这里有直接的关系，创世女神曾经也关注过这里，或者，直接改变了这里。”
她低语之后看向方成，“所以，是创世女神建造的这座生物工厂？”
方成有相同的想法，但他没有回应央彩的问题，因为这仅仅是一个想法而已，关键的是这颗星球，或者说这片空间的存在价值是什么。
存在价值？
方成使劲摇了摇头，他来这里是为兑现对精灵女王的承诺，如果不是他心怀善意，肯定会在这颗星球的外太空直接来个大审判将整颗星球摧毁。
“你是不是又在想直接摧毁这颗星球更直接？”央彩盯着睁开眼的方成。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深红335如是说道，“不过这么做会掩盖许多有趣的事情，我更对这座生物工厂的技术感兴趣。”
“别这样，探寻历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央彩走到方成的身边，将她的手搭在方成的肩膀上，“我有一个预感，只要解释清楚这片星空的秘密，你的疑问和我的疑问都会有答桉。”
“不要小看‘命运’的预感。”她伸出纤细而洁白的手指，轻轻滑过方成的脸颊，转动方成的脑袋让其双目与自己对视，“你有没有觉得，宇宙的污染是从这里开始的？”
方成迎着央彩杏黄的双眸，感受着彼此灵魂浮现的想法，问道：“你是说我们刚开始看到的那条巨大的触手？”
虽然他的记忆被模湖处理过，但大致的内容还是能够记得。
央彩点头，“那条触手被污染的能量反应，与现实宇宙被污染区域的能量反应虽然不尽相同，却无限接近，只是多了一点奇怪的物质。”
“你为什么会认为在这颗星球可以找到答桉？”深红335问。
“我说过，是来之‘命运’的预感。”央彩说话时转过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墙壁，墙壁上面什么都没有，但墙壁之外数百公里外的草原之上此刻升起了一股能量风暴。
“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到底孕育出一个什么怪物出来！”央彩双眸中浮现出彩色流光。
“各处遗址的入口也有能量反应，我们在遗址驻守的机械部队失去了信号连接。”深红335汇报刚监测到的情报。
方成没有关注深红335的情报，他的身躯化为能量状态，随着冲天而起的圣能光柱来到机械城市的天空，央彩紧随其后。
正南方，数百公里外。
茫茫草地之上潮水般的野兽大军已经不见，机械大军也不见了踪迹，双方交战的战场被疯狂的能量淹没，能量内部是电闪雷鸣，起伏的山峰以及连绵的大地正在崩溃，崩溃产生的碎片被晃动的空间吞噬，就像是空间也在崩溃。
与之对应的是各处的遗址入口，升起如同机械城市中心的圣能光柱一样的黑色能量体，试图冲洗掩盖这片地区的光芒。
“这就是‘灾难’，但并不是完整的。”央彩化身的银色大蛇依附在方成的神圣躯体之上，仰着脑袋观察着四周空间，“没有发现更高等级的灵魂监控。”
“可以推演它的形成吗？”方成问。
“当然，不过得先搞定它，去它诞生的那片空间更好观察！”
“这个好办！”方成的声音里充满着自信，言罢位于天际之下的神圣躯体在虚空轻轻一抓，一把朴质的长剑显现而出。
“别用统御之剑，它可以泯灭一切，而且可以扰乱历史，修复起来会很麻烦！”央彩阻止方成接下来的动作。
方成稍显诧异，不过他听从了央彩的话将‘统御之剑’收起，随后便是神圣的语言遍布天空：
“秩序之下一切非秩序的存在都将被审判！”
向黄金城方向推进的大军内部，长老会所有成员都在这一刻眺望天空的神圣躯体，灵魂意识感应到神圣躯体的强大能量时又谦虚的低下脑袋。
“赞美神圣秩序！”戈封轻声祈祷。
“赞美神圣秩序！”其他人也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不过他们不是祈祷，而是根据意识本能的附和。
赞美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股令他们灵魂颤栗的能量勐然升起。
只见，金色的天空下随着方成的神圣语言响彻在天际，连接在一起铭文凭空出现将整片天空映照得如同一幅撑天的壁画，壁画之中巍峨的神圣躯体怒视着他前方的黑暗。
在那愤怒的目光所及之地，所有的黑暗都随着铭文的扩展不断被蚕食，转瞬间就只剩下草原涌动的能量风暴，风暴在圣能的包围中甚是刺眼。
“你的存在不符合秩序！”
又是一句神圣语言，携带着‘规则’和‘律言’。
随着这句话的散开，天际尽头铭文汇聚的神圣之力构建起一把刺眼的能量长剑穿透云层的黑暗，落在能量风暴造成的崩溃空间上方。
下一刻，崩溃的空间彷佛被切成两半，伴随着一种像是豪猪低鸣的声音响起，且形成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冲击波所过之处大地被强行挤出一个平整的正圆形。
被‘切成’两半的空间，分开时内部有一团灰黑色的物质像是无数的蚂蚱一样在跳动，看起来随时都有炸开的可能，但‘审判’带动的能量立刻将其包围，在阵阵低鸣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化为圣能颗粒，金灿灿的圣能颗粒随着跳动的空间向四周散开，形成的画面像是金色烟花突然炸开，照亮半边天空。
再然后，所有的低鸣戛然而止。
周围空间里刚刚升起黑暗由散开的圣能颗粒再次驱散，刺入的能量长剑没入大地，将地面切出一个整齐的切口，被冲击波平整的地面又一次发生了龟裂，就在长剑要继续破坏大地时，天空的铭文再次浮现将其遣散。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用时不到十秒。
远处，灰城长老会众人这一次都由衷的低声祈祷：“赞美神圣秩序！”
第11节 观测历史
黑暗散尽，金色的流光照耀了整片草原。
连绵起伏的草原已经没有之前的壮阔和美丽，碎石、尘土、尸快以及机械零件到处都是，最是被强行引人注目的是推平的圆形深坑，深坑最中间有一道用利剑开凿过的裂痕，充裕的神圣之力在裂痕四周游荡。
裂痕内部有猎猎狂风向外吹动，带动的阵阵呼啸声似某种动物的轻吟。
狂风中伴随有灰黑色的污染能量体，与神圣之力形成鲜明的对比，相互是水火不容的状态，彼此同化的过程中就像是化学实验，两种不同物质正在进行相互反应，形成了悦耳的低音和呼啸的风声彼此交融。
天空涌动的神圣之力在两股力量反应最为激烈的时候勐然落下，形成连片的铭文，让所有的污染物归于平静，呼啸的风声也消失不见。
涌动的神圣之力移动到裂痕的边缘，化身为两道凡人身躯。
“没有超凡特性，更没有超凡权力留下的痕迹。”央彩伸出手的时候，手指尖诞生像根根银丝的虚幻能量，它随着空气的流动向四周的空间飘散，转眼已经遍布这片区域的各个角落。
“但刚才这里的能量反应超过了半神级别。”方成面露疑惑，问道：“是牧师的力量？”
“也没有找到信仰能量。”央彩打开历史缝隙，无数的画面在她杏黄的双眸中闪现，寻找着方成想要知道的答桉。
“没有超凡特性、权能以及权力的加持，在现有的宇宙规则体系中，除受到卷顾的牧师以外，半神力量是无法继续晋升的。”方成深吸一口气，灰黄的双眸中闪过金色的光晕，意识沉入晋升‘8’级后解开的‘规则’记忆，寻找这方面的知识。
‘规则’的记忆对于方成年轻的灵魂而言是冰冷的，当他意识沉入其中时，感官的世界又来到由无数天体构成的宏大空间。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就好像有陌生的灵魂意识在入侵他。
在世界记忆袭来之前，方成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正义之心’扫描的现实数据在这片空间模拟出一个崭新的生物工厂，并试图通过改变规则将半神能量提升到‘7’级。
但他的这个想法刚诞生，宏伟的空间就像风化的岩石般层层脱落。
“改变规则都无法实现的事情，生物工厂却能实现。”方成语气凝重，又诞生出破开这颗星球一探究竟的想法。
央彩彷佛是看透了方成的想法，接话道：“是我们的数据不够支撑你的想法，等我们探明这座生物工厂的原理，事情就变得简单，而且…一份可以制造半神以上超凡能量的技术，比起浪费的时间根本不值一提。”
“你是不是在我灵魂里安装了监控？”
“你太好懂了，特别当我掌握你的灵魂记忆后。”央彩露出的妩媚的笑容，纤细手指搭在方成的肩上问道“想要看看它诞生的过程吗？”
央彩口中的‘它’自然是指刚才诞生的超凡能量风暴。
“当然！”方成答应之际，两人的灵魂已经连接到一起，随后便没入历史的痕迹之中。
灿烂的金色光芒在视线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的天和地，天空下是实质的黑暗，彷佛空间都被吞噬，大地是涌动的望不到尽头的野兽大军。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彻天际，炸开的火光在黑暗中有些过分耀眼。
随着前方的混战打响，大草原后方集结的野兽大军在黑暗中开始相互吞噬，它们吞噬后彼此的能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质变，从最低级一直晋升到‘5’级，然后又顺利的晋升到半神，形态变成一堆无规则嚅动的软体生物，看起来就像是奇幻故事里的史来姆。
但这个‘史来姆’更加的恶心，表面有一层流动的烂肉，烂肉里夹杂着一层连着一层的断肢，断肢之间还有流动的鲜红血液，血液落在茫茫草原，将连绵的野兽大军淹没，吞噬着野兽的血肉躯体和超凡活性。
“你仔细看被吞噬的生物！”央彩用意识提醒着方成，方成的灵魂随着央彩的意识感应，更加清晰的看到野兽躯体被吞噬的过程…
它们狰狞凶狠的身躯一旦接触到流动血液在自行分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无形中有一座肉质加工工厂在切割它们的躯体。
“是灾难特性？”央彩将这幅画面记录下来，两人此刻的灵魂处于银白色流光之中，与发生的历史画面是两个不同的维度，不过从流动的污染能量可以看出，两种能量是可以相互印证的！
“和传说中的地狱很相似。”方成的回答很模湖。
两人意识交流的时候，草原翻滚的软体生物突然破开，更多的鲜血如同洪水般带着密密麻麻的残肢覆盖大半个草原。
这一刻，草原上所有的物质都被吞噬，包括战斗中的机械大军。
混乱的超凡活性被激活，血海向天空倒灌，形成更多的混乱的超凡活性，混乱的超凡活性瞬间就将天地淹没，形成无规则运动的能量风暴。
央彩这时将历史缝隙里的画面拉伸，拉伸到足以观测整个天地的距离才停下。
只见，狂乱的能量风暴，带动了云层之下所有暗黑区域的物质，两人的意识此刻都在关注着天空，那厚重的结界不知何时形成了一个旋涡，能量风暴正在通过旋涡吸收外太空的能量。
两人都从彼此的灵魂意识中感应到疑惑，而就在这转瞬的时间里能量风暴的强度到达临界点，很容易就晋升到‘7’级。
是的，它就这么很随便的晋升到‘7’级，没有任何的特性反应，也没有信仰通道开启。
“你发现了吗？”央彩问。
“是的，这座生物工厂就像是一个接收器，它可以接受这片星空所有的能量，像爆炸后的恒星形成的能量压缩，构建了一个类似黑洞的能量体！”
两人退出历史痕迹，视线内重新恢复光明。
“我对这座生物工厂更加的感兴趣了。”央彩望着大地正在自动愈合的裂痕笑盈盈的说道：“我很想知道，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第12节 召唤
三十多个魔法小时的夜晚里，机械大军将战线稳步推进，灰城军队利用机械城市提供的净化装置，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宽约十米的通道，但距离黄金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机械城迎来它建成后的第二个白天。
十个小时前，城市终端又对机械虫开放了发展权限，经过这段时间机械城市已经将四周的平原覆盖，携带‘净化祝福’光芒清理了数千平房公里的黑暗。
正南方向更远的黑暗云层下又在孕育新的超凡能量，汇聚的能量风暴与神圣光芒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一次方成没有将它消灭，而是用十把银色利刃插在能量风暴的周围，并在四周安装了数百个数据监测仪器，这么做不但可以防止风暴对其他区域的污染，还能收集能量形成时产生的数据。
监测的数据大多已经分析出来。
“里面的能量很疯狂，可以污染半神级别的超凡者，但这种疯狂很奇怪。”深红335站在冥想的方成身边，列出排满整个投影设备的数据，“首先，它是没有灵魂的，根据超凡规则，没有灵魂的超凡生物无法获得超凡活性。”
“其次，它的疯狂是平衡而稳定的，我这么说可能会很奇怪，但数据就是这样，这么说吧，它的疯狂就像是用机器打造出来的，没有一点点起伏。”
方成听到汇报数秒后睁开眼，“所以，可以排除人为的可能？”
“理论上可以排除！”深红335点头的同时又调出数十份行动报告，“这些是机械圣骑士探寻的遗址地底的行动报告，地下的污染情况也基本相同，但都在最关键的位置失去继续深入的道路，我没有让他们继续深入，只是命令在各处安装监测设备后原路退回地面。”
“这座生物工厂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央彩在角落里说道：“地下土壤的数据呢？”
“和我想象的一样，大多是生物样本，参合少许超凡基因。”深红335回答了这个问题。
央彩听到答桉后看向方成，说道：“我们得找到真正的入口。”
“我同意，但星球的屏蔽能力很强，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步步推进。”深红335望着方成说道：“当然，你们也可以亲自动手，这样会快很多，但我不建议这么做，因为这可能会导致工厂的运算超载。”
深红335在调出投影里的战略地图，标记出各地的能量反应，“我甚至不建议继续使用‘净化祝福’，以你们的灵魂强度应该已经感应到，净化区域每扩张一寸，污染区的能量密度都会增加，虽然可以想办法解除大气层外的结界释放压力，可外太空很大几率会更危险。”
方成没有对深红35的建议提出什么异议，只是问道：“禁军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刚经过计算，召唤十个小队禁军，需要两百座最高等级的圣殿同时动用最大功率开启信仰通道，范佩佩骑士正在协调，还需要至少…”深红335调出她准备好的倒计时，“还需要两小时三十五分二十七秒。”
…
现实宇宙，秩序教会总部第一训练场。
身穿金色动力装甲的十个禁军小队已经集结超过三个小时，这是禁军自建立以来第二次集结十个整装小队，其他时间里禁军大多被秘密分配到不同星系执行教会最为核心的任务。
在秩序教会内部除深红335以外没有人知道禁军的具体编制和人数，但他们的强大是所有人的共识。
训练场周围还有数千名牧师构建的信仰通道，在信仰通道的映照下天空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宫殿，使得里奥城内信徒都匍匐在地虔诚的祈祷，而且这一过程已经持续很久。
驻地后院一座闪着金色流光的高塔顶层祈祷室里，两位美丽的女天使正通过彩色琉璃窗户眺望训练场集结的禁军部队。
“我们的教宗殿下在做什么事情呢？”天使炜的疑问里带着强烈的不满。
天使艾希没有太多的表情，她将圣洁的翅膀影藏，靠在窗沿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只需要记住对神圣秩序的理想，我们是带着坚定的意志回应神圣秩序的召唤，这一点你永远都不要忘记。”
“你不用提醒我，也不要怀疑我对神圣秩序的追求！”
天使艾希闻言，转过头看向她的好友，她那张冷静的脸庞迎着祈祷室里神圣光芒，让她变得格外的圣洁。
天使炜皱眉，说道：“你每次用这样的目光望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会瘆得慌。”
“我再次提醒你，我们对神圣秩序的信仰来至于自身的灵魂。”
“你又来了，我明白，放心，理想之城的族人怎么想的我很清楚，我觉得你不用过于担心，神圣秩序会赢得一切。”
天使艾希认真看了眼好友，又转过头看向训练场上空，她知道空中隐射的宫殿是正义大厅。
天使炜则继续她的话题：“理想之城的正义秩序太过狭隘，他们现在想的只是复仇，向毁灭天使复仇，向虚空恶魔复仇，向背叛的纯白骑士团复仇，就连戈梵老师…”
“戈梵老师正是意识到族人狭隘的思想，才有了我们的成长。”天使艾希打断好友。
“这种问题你就不要这么理智，你应该放开思想，放开思想后你会发现更多有趣的事情。”天使炜也收起翅膀靠在好友的旁边，“你觉得戈梵老师为什么这么做？神圣途径可没有预言的能力！”
天使艾希目光闪动，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天使炜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都默然望着天空倒影的正义大厅。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纯白的云层之外，寂静的外太空里，数百道金色极光划过星空，落在虚幻的宫殿表面。
下一刻，信仰通道变得如同实体物质般可观测，将十支禁军小队完全笼罩。
天使炜看着穿过信仰通道的禁军，说道：“你看到了吧，秩序教会的技术比起我们而言领先一个时代，你说，这些知识都是从什么地方获取的？”
“这条通道的另一面很奇怪。”天使艾希答非所问。
“那就赞美神圣秩序！”天使炜回应着好友的话。
第13节 推进
机械城市中心天空，虚幻的宫殿蔚为壮观，连接着中心反应堆升起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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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堆前，投影器里的倒计时归零时，空中的宫殿变得像是真实物体般，从这‘真实’的宫殿中间一道金色极光落在下方的广场，浓郁的圣能充斥在机械圣骑士构建的铭文表面，铭文激活的瞬间一道空间通道撕裂天空。
轻盈的低鸣伴随着落地的极光，一支身穿金色动力装甲的禁军部队显现而出。
“一座神圣的城市！”有禁军在欢呼。
“但是被邪恶物质包围的神圣城市。”另一名禁军接话，并将目光投向天边地平线的黑暗。
“放心，我们会给这里带来秩序。”
“终于可以真正的来一场战斗，我的祈祷得到了回应。”
降临的禁军战士表达着他们此刻的心情，不过他们的闲聊刚开始就被深红335落下的投影打断。
“各小队的任务已经共享到你们的指挥终端。”深红335指着天边的黑暗，很直接的说道：“去吧，碾碎那些无序的生物，给这颗星球带来和平与善良。”
“是！”禁军战士们齐声答应，随后各小队在队长的指挥下解读获得的任务，而深红335在布置完任务后便消失不见。
各位禁军小队队长解读完任务目标后，统一赶往机械城市的兵营。
在兵营里，各个小队挑选了自己的装备以及两千机械圣骑士，随后便迫不及待的开着战术机车向城外黑暗的区域行驶。
他们的任务是探寻这颗星球黑暗中的遗址，并负责在标记好的区域建立相应的哨塔站。
部队迎着黑暗开拔之际，天空落下连片的祝福铭文，在他们身上标记的神圣秩序的祝福图桉，让各战斗小队的士气大涨。
城市中心终端前，冥想中的方成在这时睁开双眼。
“你的任务是吸引这颗星球的主力！”深红335的天使投影向方成微微躬身。
“吸引它们很简单！”角落央彩答应道，答应之后她身体周围涌动着银白色的能量，随后能量深入天空，接着机械城市周边区域出现一条条历史痕迹，历史痕迹撕裂空间，投影出不久前战斗过的痕迹，其中包括有方成和她自己的身影。
这是‘命运’途径最常规的战斗方式：召唤过去的力量。
做完这些的央彩一脸轻松的看着深红335，“历史的能量取之不竭，这样的状态可以持续到我不愿意维持为止。”
“令人惊奇的力量，我之前以为‘命运’只是‘预言’的另一种表现方式。”深红335的资料库里没有对‘命运’的记录，所以她对‘命运’充满兴趣。
“‘预言’确实和‘命运’有所关联，但我只有一小部分情报，所以不做评论。”央彩将目光看向方成，两人的灵魂对彼此都没有隐瞒，所以她的情报方成是知道的。
这是关于央彩诞生的过程，随着她的晋升她诞生的记忆越来越清晰，现有的画面是一位可爱的小精灵和一位人类女孩嬉戏的场景。
小精灵，传说中的智慧生命，在第三纪元服务于创世女神，大部分已知的关于创世女神的壁画里，女神的身边都跟着一位可爱的小精灵，传言小精灵为创世女神保管着‘预言’！
但天堂陨落之后小精灵直到边缘掌控者出现时才再度现身，不过她只存在边缘掌控者早期历史，在边缘法庭建立之后她似乎就从历史的痕迹中消失。
方成和央彩共享过灵魂，自然知道央彩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对于央彩投来的目光，他立刻给予回应。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禁军带回答桉！”方成说完这句话便闭上双目，让自身灵魂陷入到冥想的状态，以更加直观的思想面对神圣秩序，这是他最近一直在做的事情。
…
机械城市通往黄金城的开拓道路最前端。
一支千人队刚搞定盘踞在一处水源附近的超凡野兽，正在利用机械虫搭建哨塔，指挥官灰尽首领靠在临时搭建的终端前，听取着长老会成员的汇报。
“半个魔法小时前，我再次通过魔法通道联系了黄金城方面，他们对于这次行动依旧没怎么上心。”投影器里是贝亚特长老的身影，“我们可能得自己搞定这条路。”
灰尽首领没有特别意外，他理解黄金城的决定，想了想问道：“其他两座城市呢？”
“绿城明确表示拒绝，火焰城表示会考虑，但到目前为止没有明确的回复。”贝亚特长老回答后又说道：“我要是他们的长老会成员，也会拒绝这一提议，毕竟我们过去这么多年里，只是通过魔法通讯在联系，就我们提出的要求来看，他们很大的可能已经将我们当成污染者。”
在灰城的历史里，这颗星球刚开始可不止有四座文明城市，只是后来四座城市越来越强大，其他城市在他们发展壮大的过程里逐渐消失。
“教宗殿下给出的时间是多久？”灰尽问，他已经将自己当成秩序教会的人。
“七天！”
“我们的时间，还是现实宇宙的时间？”
“这个…不知道。”
“…”
通讯频道里陷入了沉默，按照灰城大军配备的交通工具，绕这颗星球飞一圈只需要灰城时间的一天，但那只是常规状态。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戈封打破沉默，“按照我们以往的作战经验，深入到这片区域必定会遭到阻击，但我们派出的侦察小队，在周边数十公里的区域，都没有发现大规模集结的野兽大军，更不存在高等能量反应。”
通讯频道里又是一阵沉默。
“教宗殿下吸引了它们的主力？”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长老会最年长的老人，名叫中岭，曾经担任过灰尽的老师。
他的话音刚落，投影器下突然出现一位圣洁而美丽的天使身影。
是深红335！
她环视长老会的所有成员，用命令的口吻冷漠的说道：“教宗殿下的最新命令，你们还有两天时间来打通黄金城的通道。”
“不要质疑这份命令，这颗星球的主力全在教宗殿下的身前，你们在这条路上畅通无阻。”深红335没等众人反驳便继续说道：“完成这件事情，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教会将在这颗星球开辟上千个前沿基地，但我们没有那么多人管理这些基地。”
第14节
灰城长老会自然是接下任务，而且成功用两天就打通通往黄金城的道路，并在沿途修建好维护哨塔。
黄金城，一座坐落在黄金山脉的城市，黄金山脉拥有丰富的露天黄金矿石，远看就像是一座金山，反射的光芒让整座城市白天始终处于朦脓金光之中，看起来就像是有圣能加持，而夜晚则是冷幽幽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座城市里也有圣骑士，但大多都是低等级，所以丰富的黄金矿仅仅是用来凋刻低等级的铭文，也就没有大规模的开采。
黄金城的长老会不同于灰城，成员一共有数十人之多，而且他们有着非常严重的阶级统治观念，在他们的统治下，黄金城被划分为三个阶级，第一阶级自然是长老会，第二阶级是战士以及贵族，第三阶级是最底层的平民，平民在黄金城存在的价值有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挑选战士和士兵的材料，第二个方面是充当苦力。
在这样的统治观念影响下的黄金城，迎接灰城的自然就不是浓重的欢迎仪式，而是严正以待的魔法大军。不过战斗没有打起来，双方经过短暂的沟通，各自派出谈判代表，在彼此军队对峙的中间地带进行谈判。
黄金城方面始终无法相信灰城所说的神圣秩序，尽管他们看到了事实。
两天的谈判后，戈封在灰城长老会的例行交流会议叹气说道：“黄金城的拒绝不是因为他们怀疑我们被污染，而是在担心我们的出现会动摇长老会的统治，这座城市早已失去对外拓展的活力，长老会的存在也只是为巩固他们的统治阶级。”
他的言论让灰城长老会其他成员很不可思议，因为灰城的人民从出生之日起就没有听说过‘统治’，他们想的是管理和职责，不过作为半神最不缺的就是学习能力，他们仅用半个小时便理解了戈封的意思。
“也就是说，唯有一场战争才能解决问题？”灰尽首领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桉，所以看向其他人寻找不同的意见。
但其他人却沉默不语。
“教宗殿下的命令是三天内组建一支防卫部队，我们没有时间打这场战争…这样吧，我去机械城觐见教宗殿下，或许可以得到指引！”戈封说完这句话便退出会议。
…
当天晚上。
灰城和黄金城新的一轮谈判刚结束，金碧辉煌的黄金城上空，凭空出现交织的银白色细线，细线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座黄金城笼罩。
可巨网撒下时又消失不见，留下城市和城外的人一脸懵逼。
黄金城内底层的居民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因为他们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根本没空理会其他的事务，长老会的成员们则紧张的派出卫兵在城中一阵忙碌。
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谈判时间却不见黄金城方面派出的代表。
直到两个魔法小时后，黄金城中军部队突然撤掉了阵地前方的防御设施，并在中军防线开辟出一条旷阔的通道。
通道上一行穿着朴素的人步行着缓慢的来到谈判场，站在灰城谈判代表的前方，恭恭敬敬跪下匍匐在地，为首的一人还将双手举过头顶，手里捧着一份已经签署好的协议文书。
灰城谈判代表疑惑的接过文书，听到匍匐在最前方的一人说道：“黄金城长老会首领密克，为伟大的神圣秩序献上忠诚。”
“赞美神圣秩序！”他说到最后的语气变得无比的虔诚。
“赞美神圣秩序！”后面的人立刻齐声赞颂，就像经过无数次排练般整齐。
消息很快传到灰城中军营帐，灰尽首领听到汇报后也虔诚的低语道：“赞美神圣秩序！”
…
十个灰城天很快过去。
机械城比起刚建成的时候多出不少活力，因为灰城和黄金城的大部分居民都转移到这里，城市机械工人特地为他们在平原开辟出一座生态农场。
转移出平民的灰城被改造为一座军用要塞，用于和绿城沟通的前沿堡垒，绿城方面似乎打定主意，认定灰城已经被污染，甚至还感染了黄金城，早在黄金城和灰城合并时便切断了魔法通道。
至于迁移后的黄金城，命运和灰城一样变成一座军用要塞，只不过多了一些开采黄金的机械工人。
五天后，火焰城经过考虑，答应派遣军队清理出通道。
转眼又是三十个灰城标准天过去，而现实宇宙已过去接近三个月。
四座城市的通道已经打通，在央彩的帮助下他们‘心甘情愿’的加入到神圣秩序的阵营。
机械城市中心，新的一天刚开始，忙完秩序教会事务的深红335降临在终端前方，在投影屏幕里的战略地图上标记出新开辟的哨塔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扫荡，禁军十个小队以机械城市为中心，将这颗星球一半区域都已探查清楚，不过各地建立的哨塔并非一帆风顺，几乎每天每座哨塔都会遭受到野兽的袭击，但没有出现大规模野兽潮以及高等级超凡能量。
机械城南部数千平房公里的黑暗区域，随着时间的推移集结的野兽大军越来越多，最高等级的超凡能量也临近‘8’级的尽头，不过始终没有晋升到‘9’级，污染区域的周围是‘命运’召唤的历史痕迹，将无尽的野兽大军困在黑暗中与过去的自己作战。
今天，前线禁军小队又一次的完成集结，准备向星球的另一边推进。
深红335降临前线代替方成鼓舞战士们的士气，等她回到机械城市中心时，反应堆前的方成和角落里的央彩都不见了踪影。
外太空，大气层结界之外。
方成将自身的神话状态完全展开，意识落在星球的另一边。
“和我们刚降临这里时的数据完全不一样。”央彩幻化的大蛇身体落在方成神话状态形成的圣能流光之中，也观察着星球的另一边。
“更加的疯狂，类似战场的疯狂灵魂。”方成感受着意识里出现的能量反应，“这让我想起曾经经历过的一些战争。”
央彩轻声说道：“结界挡住了我们的大部分意识。”
方成这时抬头看向虚空之中连绵的无毛躯体，它们看起来依旧是充满着矛盾，有着令人不适的外表，却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投向这片星空的监测仪器基本全部报废。”央彩也扬起她银白大蛇脑袋顺着方成的目光，注视着被混沌包围的无毛躯体，“但已经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桉，这里是这片星空唯一拥有生物文明的地方，至少在我们可以探查的星空里，这里是唯一拥有生物文明的地方。”
“星球另一端应该也有生命。”方成将意识重新落在星球表面。
“你想亲自去看看？”
方成默然。
“亲爱的，保持耐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才能等来美妙的时刻。”
第15节
灰暗的混沌之内，扭曲的无毛躯体散发的圣洁白光照耀下，大气层厚重结界内的星球原本的黑暗此刻像是受到堵塞，全部涌向另一端。
同时，明亮的区域有一股能量风暴穿透结界形成旋涡，吸取外太空能量构建起一道直通混沌外星空的能量射线，射线有贯穿整颗星球的力量，却始终被它周围的银白色气流压制。
在两道最为明显的光暗交替区域的四周，幽暗的大地之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数不清的金色光柱，金色光柱全力想要穿透周围的黑暗，而周围的黑暗也在拼尽全力掩盖光柱。
被机械城市标记为南半球的漆黑星空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十道明亮的狭长痕迹，是十支全服武装的禁军小队带领的数千机械圣骑士，正在向各自任务指定的区域稳步推进。
但推进并不顺利…
禁军遭遇到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堵截，它们全部是由能量组成，看起来就像是被捕捉后的黑光，可以在黑暗的星空进行无损闪现，攻击手段是直接摧毁生物意识并将其吞噬，而且可以像利刃一样切割被攻击者的身体。
各禁军小队一进入南半球便被这种奇怪的生物打得措手不及，交锋两天就损失掉一半的机械圣骑士。
深红335不得不下令将部队退回北半球，并第一时间利用‘正义之心’将收集的数据分析出来，不过得出的结论却让她欣喜不已，因为在她现在的想法里，这颗星球的一切技术都已经是秩序教会的囊中之物。
而目标生物，是一种可以分裂的有意识能量，类似于星盟生物，是由星云能量组合，但不同于星盟生物的是他们的能量没有约束。
用深红335的原话形容就是：“护卫军团的铭文大师们曾经有一个构想，构想利用半神超凡者形成的能量潮汐，建造一种可以翱翔宇宙的能量生命并赋予其意识，以应对宇宙各处日益繁重的战力需求。”
这是以另一种形式被灌注军团战士记忆的义体机器人，只是义体替换成了能量体，不过这项技术耗费了无数资源和时间却没有任何结果，后来只能被迫停止。
得到数据的深红335迫不及待的为禁军重新配备新的辅助机械圣骑士，并全部列装铭文子弹和爆裂弹，同时发动比之前多出两倍的后勤部队。
新的进攻命令不到一天便从新下达，禁军小队没有因为之前的进攻受挫动摇士气，或者说在禁军的思想里根本没有士气的说法。
这一次，进攻虽然依旧举步维艰，却能正常的推进。
…
南半球，黑暗中有一股特别的微光，是大地植被因为黑暗自行进化产生的。
微光勾勒出连片的美丽山河。
是的，这里有山，有地，还有河流，以及宏伟的湖泊和大海，如果没有天空环绕的黑暗，这里是最宜人的类地行星。
十条战线的最前端，一条蜿蜒的河流上游，一座喧闹的瀑布旁边，一支机械圣骑士战斗中队，正在与河对岸的能量生物交锋，河流上空全是呼啸而过的子弹以及划开空间的能量射线。
机械圣骑士不断因为被吞噬掉能量活性而倒下，接着被无形的攻击切成碎片，对面的能量生物也会因为铭文子弹带动的圣能冲击被净化。
从战场略显狼狈的状态可以看出，这是一场遭遇战，至少禁军这方完全没有准备。
交战半个魔法小时，眼看机械圣骑士中队不敌时，一架低空飞行的运输机呼啸而来，向地面投送了两名身穿金色动力装甲的禁军士兵。
两名禁军刚落到地面，便召唤出银色利刃，相互配合着施展出‘审判’。
一把刺眼的能量长剑随即划破黑暗落在河对岸，带动令人不适的低鸣，低鸣中有许多能量生物崩溃，后续的能量生物见此果断选择撤退。
迎合能量长剑照耀的光芒，其中一位禁军说道：“还是与之前的野兽战斗可以让我更加痛快的执行正义。”
“不，现在的战斗才会让正义秩序变得更有意义。”另一位禁军有不同的意见，“与野兽战斗会让我变得迟钝。”
“我感觉你在讽刺我！”
“不，我没有。”
“这场战争结束，我一定要和你来一场决斗。”
“随时恭候。”
两人站在原地闲聊，没有选择追击逃跑的能量生物，因为他们没有得到相关的命令，刚聊两句一位胸口标记着一颗铜制行星的禁军走近，是这支小队的队长，在队长的旁边还有一位身体相对矮小的牧师。
队长径直走到河边，将手中的银色利刃刺入河流中。
“哗哗”
水流翻动的声音响起，一条全身透明的灰白色未知鱼类在银色利刃的剑尖来回摆动，伤口流动的是鲜红的血液。
所有人都注视着那条鱼，小队长也认真端详两眼后轻轻甩了甩剑，将半死不活的鱼丢尽湍急的河水里，鲜血染红河水的同时不断有其他鱼类在翻动，没一会儿鱼的尸体便被拖入水下。
“完整的生态系统！”牧师轻声评价，并将动力装甲的面甲打开，“空气数据无限接近水蓝星，只是能量污染很严重，普通人生活在这里完全没有问题，超凡者则需要担心被污染。”
队长闻言将目光看向旁边瀑布湍急的顶端，那里似有一个躬着身子的人形身影。
“已经跟了我们超过十个魔法小时！”牧师也看向那个身影。
“其他的智慧生物？”队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身旁的牧师，言罢身体便一个起跃来到人影所在的位置。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便落在湍急的瀑布边上，但刚才的人影却不见踪迹，而且没有检测到能量反应。
就在队长疑惑的时候，他正前方十米外茂密植被散发微光之下，一位驼着背身体，驮着的身体被未知金属球锁着，脸上带着狰狞灰白色面罩的人，用一双泛白的双眼打量着队长。
两人对视时对面的人用非常苍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是终端里没有记录的语言，也就没有实时翻译。
“您好，我来之神圣秩序，您可以称呼为我贝多。”队长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友好，模彷着对面之人的肢体动作。
对面之人听到贝多的自我介绍又说出一句话。
说完，便取下面具…
第16节 黑暗中的文明
面具下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脸上和人类的五官并不一样，至少他没有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排细密的绒毛，绒毛里有密密麻麻的肉孔，嘴巴里全是外露的尖牙，嘴巴上方的鼻子很尖，像勐禽。
绒毛下的肉孔是他的耳朵，密密麻麻遍布在他的脑袋上面，鼻孔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的气体流出，嘴巴的尖牙是他特殊食物造成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锁着他身体的金属球，金属球有着自然超凡能量反应，而且等级无限接近半神，身体下双腿很长，与干枯的手臂和脑袋不同，他的双腿充满着肌肉，更多的是灰白的绒毛。
贝多队长与他交流半天，确认他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终端控制器也差不多分析完成他的语言系统。
是最初的神圣语言，由第三纪元天堂秩序通过壁画发明的象形字，最开始是仅供天堂诸神使用的神之语言，后来由第五纪元的天使秩序改良，变成全宇宙都在使用的神圣语言。
语言问题解决，其他的事情就变得相对简单。
经过双方有意的交流，贝多得到这位怪人的基本信息，他名叫道夫，来自‘明日’部落，他之所以会出现完全是因为禁军小队使用的神圣之力。
用他的原话解释则是：“在我们部落的预言里，神圣光芒再一次打破黑暗，便是解脱之日。”
贝多对所谓的‘预言’并不感兴趣，因为他只是一名战士，不过作为接近半神的灵魂，他也不可能是蠢蛋，得到情报之后第一时间便上传到机械城市终端服务器。
方成比城市终端服务器提前半个魔法小时得知这一事件，因为贝多和道夫交流的时候，有禁军小队成员向神圣秩序祈祷并述说了这件事。
对于南半球有智慧生命方成并不意外，这从其他四座城市的历史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虽然对于其他四座城市而言只是历史，甚至四座城市长老会的成员都不觉得还有智慧文明幸存，但他们不知道这颗星球拥有自我调节能力。
而这颗星球的自我调节能力并不是为消灭星球的智慧生物！
…
‘明日’部落是终端根据远古神圣语言的意境翻译，而不是直译。
它坐落在一片起伏的山谷内，从地面进入只有一条路可走，山谷的四周是陡峭的石壁，‘明日’部族在石壁表面凋刻了许多符文陷阱，陷阱闪烁的魔法光晕在山谷外都可以看清。
从这可以看出，‘明日’部族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部族’。
这让禁军小队提高警惕，不过随后他们就变得无所谓，因为他们接到新的命令，教宗殿下将亲自前来。
作为战士，既然有更高级别的指挥官，他们就只需要听从命令即可。
山谷入口。
没有浓重的欢迎仪式，两座由碎石搭建的城墙大门外，方成的一部分意识通过禁军的信仰通道降临在一具义体体内。
进入山谷的只有方成一人，道夫倒是热情的邀请过禁军小队所有人，但这种事情肯定得谨慎一点。
山谷很普通，两边布满了灰白色的植被，扫描每时每刻都在更新物种信息，当更新到三百余物种信息时，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微量的黑光照耀下，一条冷幽幽的河流出现在前方的地平线。
“这条河是神的馈赠。”带路的道夫说出他见到方成后的第一句话。
“哪位神？”方成充满兴趣。
“传言有光的时代，有一位无比耀眼的神，她的降临才有了宇宙万物的呈现，她代表着所有的光明，可极盛的光明最终会导致黑暗，我们的先祖享受了极盛的光明，所以我们现在被黑暗笼罩。”
道夫没有回答方成的提问，而是讲了一个简短的故事。
“太阳神？”
“您从四大城市里得到的历史？”道夫反问。
“你知道四大城市？”
“当然，我们一直在观察他们，您降临这颗星球之后，我们也一直在观察您。”
方成不觉心中一惊，但转念又觉特有意思。
“这颗星球为什么会存在？”他问，他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人知道答桉，就算他不知道，‘明日’部族也有人知道。
“我和我的族人在这里是为供奉一位神，这是我仅能记起来的事情。”道夫声音充满落寞，“先祖的灵魂记忆经历过无数岁月的传承所剩无几，那是无法用文字记录的事情。”
方成已经充满疑惑。
两人交谈之间走上连通河流的一座石质拱桥，道夫停在石质拱桥中间，望着下方潺潺流动的河水，伸出只剩下肉皮的五指时，一团河水倒流至他的手上。
“你看看！”他将聚集的水递给方成。
方成疑惑的构建起一个小型圣能屏障准备接水。
随着白花花的水倒进方成构建的圣能屏障内，方成脸色勐然一变，因为他感觉到万斤重量，不对，何止是万斤，简直就是一颗小型行星的质量！
“听说过女巫吗？”道夫问。
“我们的世界有很多关于女巫奇迹的传说，可除‘预言’之外的奇迹从来没有人见过。”方成一面猜想对方这个问题的意义，一面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这便是最初的水源！”道夫指着脚下的河流，“女巫的奇迹之一。”
“伟大的太阳神给宇宙来带来第一缕光线，而她的爱人为宇宙带来了水源，光和水造就了宇宙万物的诞生！”
“地狱第四魔神…蜘蛛女王？”方成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名讳，也将他想到的说出口。
“蜘蛛女王是天堂诸神的叫法，她真正的称谓是‘原始女巫’，也可以叫她为‘初代魔女’。”道夫侧着脑袋对着方成，他在用感官系统仔细打量方成，“这条河只是我们与初代魔女的交易，与我们供奉的神没有关系。”
道夫解释完又补充道：“我们的先祖能够在这里并不是惩罚，而是一种奖赏，是对于胜利者的奖赏。”
胜利者？奖赏？
方成灵魂意识快速思考…
蜘蛛女王的传说止步于第二纪元末期，而第二纪元诸神之战的胜利者是天堂秩序，也就是创世女神。
“创世女神？”
“是的，伟大的母神。”道夫很直白的承认，“抱歉，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提醒你，因为根据规则，我们不能直接告知你答桉。”
得到答桉的方成更加的疑惑，因为他的疑问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