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轻而易举的服众
胁迫的人员一个就够了，小孩子远比那个年轻的女人容易控制，女人被秘密清理了。
就这样，“FB”打算与组织决裂，他申请退出组织，下放到别处，和他的女儿一起。
事情被摆到明面上来，组织的面子也挂不住，而且他背后同样似乎有大人物（博士）撑腰。
尽管肉痛不已，但还是答应了他的条件，这背后很难说没有博士的影响力。
然而他终究是失败品，失败品就意味着被处理。
“FB”的想法就可笑在这里。他以为自己下放，就可以避开那些尔虞我诈。
殊不知上层的心眼永远没有那么大，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他们心中难安。
所以说他天真，博士动了回炉重造的想法。他的女儿嘛，说不定继承了天赋的她同样是个好苗子。
博士的想法就是这么的直白，他感觉自己已经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多好，既救了他们一命，又能让俩人在一起工作。助人为乐的博士始终觉得自己很崇高。
再一次感叹了几句，博士也没有回避男人一开始提出的问题。
带着打趣的表情，他淡淡笑道：“你想多了，后面的内容不过是糊弄你罢了。”
“你的内裤是蓝色，黑色？看，我也只是猜猜而已。福尔摩斯的基本演绎法也只不过是小说里虚构的内容。”
“真正的推断要远比这复杂的多，更何况作为一个间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掩饰身份，你的衣服一尘不染，又哪有那么多线索可找。”
“不得不说，司机先生，你在这方面做的很不错！”博士欣赏男人的细节到位之余，不忘拍手道。
“是吗？呵呵呵。”男人的笑容有些僵硬。由一开始的硬气转为服软，现在再让他硬气起来也很困难。
男人的内心活动此时也很丰富，但终归是舒了一口气。
“不过，”博士却是话风一转，男人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完全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你的内裤是黑色的，这一点我很肯定。”博士此时的笑容在男人看来有些恶劣，“不用惊讶，我用的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基本演绎法。”
男人的神色有些复杂。
博士接着说道：“还记得我刚刚的两次疑问吗？结合了心理暗示以及微表情观察，你掩藏的内容在我这里也只不过是“Yes”或“No”罢了。”
冥冥中，男人仿佛听到有什么被打破的声音响过一瞬。他知道，那是他有些可笑的自尊心碎掉。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代号“博士”，具体姓名不方便透露，接下来的日子请多指教。”博士端正了坐姿，摸了摸自己的刘海，透过后视镜观察的他笑容灿烂。
“我叫三川清河，代号“男人”，目前是这个小组的头头。”三川清河神色古怪，组织上给他的这个代号在他看来确实有些无厘头。
他做好了博士笑出声的准备，因为他第一次像手下介绍自己的时候也笑场了，威望则是完全依赖于他这么多年的精明能干一次次积累起来的。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也是有些发黑。最近手下的人似乎多了几个作者名叫“行人”的书的脑残粉。
虽然手下发泄压力的方式大不相同，自己也管不着，但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也是有损组织威严的形象。
博士完全没有在意三川清河的代号问题，语气中满是兴奋：“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你的心中有对这份工作的热爱，这无疑是你掩藏身份的最好对象。”
“在我的指点下，你很快就会有所突破的。”他的语气中满是挑逗。
三川清河颇有一些意动，但又想起了他小组里的情况，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再三犹豫，他还是摇了摇头。
“唉，那真是可惜了。”博士脸上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
在他看来，一个优秀的间谍，一定要对自己所扮演的职业有发自内心的热爱，从事间谍活动反而是次要的。
他很需要这种深埋在对手内部的钉子，来对付那群老家伙。
又是闲谈了几句，汽车已经驶离了街道，抵达到僻静的角落，这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个从外表看上去有些破旧的仓库。
“吱呀吱呀”仓库门缓缓抬升，车辆依次驶入。
“欢迎博士前来指导。”匆匆解下安全带，三川清河打开后排车门，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博士半弯着腰，从后排钻出来，接着挺直身板，抬头环顾一圈。
“不用那么客气。”他转身拍了拍三川清河因为鞠躬而低下去的双肩，笑容很是亲切。
他示意三川清河站好，对方也很聪明，乖乖照做，脸上满是讨好之色。
博士自然是十分满意。身先士卒，做好表率，这对接下来自己的掌控很有必要。
看完他的手下人的表情神色各异，博士知道三川清河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了。
无非是不想让他把自己手下的人当成炮灰，看来三川清河还是一个念旧的人。
想到这儿，他的脸上的愉悦之色更甚。博士觉得自己真的是慧眼识英雄，一步步来吧，他对三川清河这个人才势在必得。
当然，必要的夸奖也是激励手下人的一种手段，他并不吝啬于做一些面子工程。
“内部原来是别有洞天啊，还有你手下的人也是兵强马壮，真是不错！”
且不论三川清河听到这种话是否受用，但起码他手下的人脸上都隐隐浮现出自豪之色。
“那是自然，毕竟我们的组织在下面也是排的上号的！”更有他的一个小弟跳出来应声，有些不屑的看向博士。
三川清河面色发青，他不知道是否该制止这名手下的行为，如果抢先行动，不免有逾越之嫌。
毕竟上面发来的指示是全权配合下来的人行动，眼下博士才是他们最大的头头。
“你叫什么名字？”博士的养气功夫出乎意料的高，兴奋也只是因为他似乎又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我叫北野武，代号“猴”，别以为我们老大是真的怕你，他只不过是在担心我们罢了，哾。”说完，直接做了一个鬼脸，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之色。
这个手下倒是直接道出了三川清河的软肋。
博士面带微笑，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个名叫北野武的青年。
转过身又问了三川清河一句，“这是你看好的人？”
“是。”三川清河看出博士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
也怪他平时过于关照北野武了，这也使他隐隐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格。三川清河此时有一些后悔。
士兵却是看出了博士的心思，每当出现这个情况，就意味着他动了收徒的念头。
上一次还是在被“FB”拒绝之前，她不觉想到。
第四十七章 多智而近妖
陌生的气息一直牢牢锁定着北野武，他感觉自己被一头饿兽盯上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
几分钟的注视就像是几年一样漫长。。。
因为紧张而导致全身脱力，北野武一头栽倒在地，“呼哧呼哧”，他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双目已然无神。
三川清河可看不出来，他只感觉博士是在杀鸡儆猴，要拿北野武开刀。
头上更是急出了密密的一层虚汗，手掌来回搓动，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北野武同样也是他看好的苗子，他不想以后出了事没有人照顾组织。
“博士，他。。。我的手下出言不逊，就让我下手替你教训他，以免脏了您的手！”说完便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冲了过去。
三川清河想要借此机会保住北野武，然而士兵下一刻突然从另一边窜出，却是出手拦住。
目的被看破了，他脸色一沉，但又很快转为讨好的笑容，同时装作不解的样子，回头望向博士。
“博士，难道你要亲自出手？那可真是好极了！”三川清河虽然卑躬屈膝，但还是不肯放弃，“这个小鬼平常被我惯坏了，还请博士好好替我管教一番。”
“哦，是这样的吗？”博士随手脱下西装，搭在车顶上，上身只留下一件白衬衫。
本来穿上略显消瘦的白衬衫在他身上却显得隐隐有些鼓鼓囊囊的痕迹，三川清河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扭了扭脖子，活动手腕脚腕，博士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硕大的仓库里此时鸦雀无声，三川清河的一众小弟也是明智地选择闭上嘴巴。
径直走上前，撇了一眼还躺在在喘息的北野武，博士的笑容玩昧。
“所以我要下手了哦。”他又回头看了三川清河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三川清河的身子僵在那里，他没有回话。
博士已经将脚高高抬起，看样子是想要踩到北野武头上。
北野武已经隐隐察觉了他的意图，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
“呼”带着一阵风声，鞭腿擦着北野武耳边而过，眼睛下意识就要闭上。
他强迫自己睁开，努力瞪大眼睛，愤怒地盯着那个玩弄他尊严的人，要把对方的身影刻到脑子里。
博士却已经收脚了，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我还以为会多几个有骨气的人，没想到也就这一个！”
语气中满是讥讽。
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又停顿下来，头也不回，“三川清河，带上你的那个小弟到我研究室来！”
语罢，博士已经上了楼。
由于仓库的空间足够大，三川清河就把它分成了两层，第二层主要负责机密情报的收集。
听闻有大人物要来，更是强行压榨了空间，又腾出一件很大的实验室——负责办公，这是上面的要求。
虽然不解其意，但三川清河还是照做了。
眼下他也是对博士的行为有所不解，这样就算立威了吗？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手下的人都已经垂头丧气，再没了一开始的傲气。三川清河背后一凉，却不得不赞叹博士手段之高明。
“喂，说你呢，三川清河！”士兵已经一手搀起了两脚发软的北野武，此时正向他吼道。
“博士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三川清河连连弯腰点头。
北野武的脸上通红，他一直自诩为一个男子汉，刚才却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现在又被一个女人搀扶着走路，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可是女人诶！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和女生靠的这么近！他的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嘴巴也开始发干。
他们已经走到了楼道中间的平台上，北野武想要强行挣开。
“不用你扶，我会自己走。”他已经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了。
但是士兵的肩膀却像铁打的一样，无论北野武如何用力，都是纹丝不动。
“不要动！”士兵脸上流露出羡慕的表情，“你的运气真好，能够被博士看中。”
她真的是很羡慕北野武，能够轻易被博士看中。而自己也努力这么长时间，却似乎也一直也讨不了博士的欢喜。
“什么鬼！？他要收我当弟子，他愿意我还不乐意呢！”北野武顿时有些气急，他可不想在被这般羞辱了。
士兵有些恬淡的眼神看向北野武。
“嘶”他又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乖乖闭嘴不再折腾。
三川清河跟在后面已经惊讶得说不出来话。
刚才所做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北野武。施压，还有刻意地玩弄，都是为了打磨他的性子，至于杀鸡儆猴，反而只是次要的。
最妙的是把握住了压迫的力度，一旦那一脚真踢下去，北野武的自尊也就彻底没有了。
而这种玩弄，却恰恰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同时也间接拿捏了他的心思——变强。
眼下拜师的这个饵，北野武不吃也得吃。想要变强，就拜师。用老师教给他的东西打败老师，这才是真正的打脸。
三川清河已经猜到了博士接下来会说什么。
心中感叹博士多智近于妖孽的同时，也不免五味陈杂，俨然已是有了想要洗手不干的想法。
果不其然，刚进门，她就听到了北野武的叫嚣声。
“好，我答应你了，看我学成之后怎么教育你！”北野武很是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OK，我期待着那么一天。”博士的笑容有些诡异，他又将目光投向门口，“你来了，请坐！”
“士兵，带他出去。”他向士兵摆手示意。
“是，博士。”士兵把北野武拖了出去，随后传来“砰”的关门声。
屋子的隔音效果还不是特别好，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博士微微颔首，却是示意三川清河先行开口。
和不同的人谈话要有不同的策略，他一直坚守着这个信条。
“博士，小武他。。。他不适合当你的弟子！”三川清河面容苦涩。
“哦？不是你把他带到这条路上来的吗？”博士表情有些诧异，双手相扣，身体微微前倾，“我也只不过是让他走的更快更好一些罢了。”
“这。。。”三川清河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他看出了博士是一个不达目的不放休的人。
当初看乞讨的北野武太过可怜，所以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选择。
他毅然决然地决定跟随自己，没想到现在却反倒害了他，倒不如让他做一个普通人。三川清河想的有些出神。
第四十八章 博士的咸鱼日常
博士敲敲桌子，拉回了三川清河飘飞的思绪。
自觉在上层面前失态，他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不敢看向博士。
博士轻咳一声，也是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气势收敛起来，问道。
“你对我前几天交代给你的事情就没有什么疑惑吗？”
三川清河不假思索：“没有，没有。”就算是有也要说没有，他以为博士还要上演一出指鹿为马的好戏，此时更不敢反驳。
博士哭笑不得：“我是让你实话实说！”他一拍桌子。
“您真的要听？”三川清河对博士的喜怒无常还是印象深刻。
眼看着博士的脸越发黑了起来，三川清河有些尴尬地摸摸脑袋。
“这几天的监视效果很不理想，因为要给您的到来做准备，所以说组织上监视的人手就显得有些不够。。。”
“所以。。。”
“直接说结论！”博士的表情很不耐。他原以为三川清河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没想到在某方面还是个老油条。
三川清河舔舔嘴唇，声音很轻，他凑到博士耳边：“没有发现“夏娃”的迹象，“亚当”这几天频频接触当地新建的一所研究机构，晚上则是由于人手和环境限制，具体行踪不定。”
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是不太好，三川清河担心隔墙有耳。
博士耐着性子听完，正好对上他讨好的表情，浑身顿时一阵不自在。
“行了行了，你也下去吧。”博士挥挥手，有点受不住三川清河的热情。
平常士兵冷冰冰的脸看多了，再看到这种谄媚的笑容，他就会想起那群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实在是招架不住。
“那属下就告辞了，博士。”三川清河鞠了一躬，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
猜透一个人的最好办法是先要了解他，他回忆起自己导师讲的内容。
现在最起码已经知道博士的厌恶对象了，三川清河心中还是十分得意。
“你的导师是我教过的学生。”博士似乎看透了临走时三川清河的想法。
三川清河已经关上门，只是中间关门的速度好像突然加快了几分。
应该是听到了吧，博士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再次坐下，脸上终于浮现出因兴奋而产生的红晕，快速打开自己带来的电脑，键盘上左手指尖飞舞，而右手则移动鼠标，拖动着另一块屏幕。
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会儿，他点开一本名叫《刀剑神域》轻小说样式的书籍，兴致勃勃。
这是他的一个好友传给他的，问他能否实现的同时，也不忘推荐。
博士也几乎一下子入了迷，里面的完全潜行装置的确也很符合现实构想。
研究之余，他就一直抱着这本书在看。但因为沉迷实验，作息不规律的他经常受到士兵管束，看书的机会少之又少。
现在总算有机会了，他也是放肆了一把。
当然，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发布站点的IP地址很怪，闲暇之余他也在查明作者的真实身份，已经锁定到涩谷一带了。
虽然他的朋友告诉他过几天作者会亲自参加一个签售会，但他还是很好奇作者的真实身份。
毕竟按照他的预计，今天晚上就应该可以查到具体地址了，想到这里还有些小激动。
博士正在一心二用，虽然主要心思是放在轻小说上。
“啪嗒”进展顺畅的左手罕见地停顿下来，它遇到了难题，到这一步，对方的IP地址突然一直在波动。
用穷举法太费时间了，博士摇了摇头，从脑海里掐掉这个想法。
如果一心破解呢？粗略地扫了一眼，他估计也要数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后面说不定还有别的问题。
“嗯，就这样！”他下意识说服自己，“麻蛋，看个小说还不专心。”
左手麻利地叉掉多余的屏幕，毕竟一心两用最起码要降低20%的阅读效率。
博士一头扎进了小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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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到来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虽然徐然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眼下担心的是匆匆追比屋定真帆而去的牧濑红莉栖，因为拿捏不住比屋定真帆的想法。
几天的接触，令徐然印象最深的不是她的傲娇性格，而是比屋定真帆和她年龄成反比的幼稚感。
他不敢保证比屋定真帆会替他保密，即使对方是有把柄在他手上。
因为幼稚感就是那种不讲理的感情，就跟小孩子一样，会无缘无故地哭，也会无缘无故地笑。
想到这，即便又恢复到“超频”状态，徐然着实还是头疼不已。
另一边，牧濑红莉栖已经跟比屋定真帆抵达了研究所。
没有把她领到那间熟悉的实验室，而是又一间有些狭窄的房间。
牧濑红莉栖脸上充满了疑惑。尽管没有开灯，但凭借敏锐的眼力，她还是发现了特别之处。
“超级计算机！？”她轻捂住嘴巴，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虽然听说研究所有涉及这方面的项目，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
透明玻璃里不少蓝色的荧光灯一闪一闪的，隐约照见下方无数密密麻麻的数据线，连接着许多台黑色机箱。
比屋定真帆没有多语，而是又拉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走廊。
好吧，房间并不小，只不过是超级计算机占据的空间太大了。
牧濑红莉栖的脑子乱糟糟的，她还是不明白真帆前辈的意思。
七拐八拐，又进入一扇她从没有见过的安全门，比屋定真帆反手关上，打开了一边的开关。
“呲”被明亮的灯光晃到，牧濑红莉栖下意识闭上双眸，再睁开时比屋定真帆已经操作完成，走到另一边的仪器上正准备拔下U盘。
“前辈，这是什么？”牧濑红莉栖指了指已经黑掉的大屏幕。
即便是眯着眼睛，她刚才也隐约看见屏幕上有人影掠过。
比屋定真帆神情复杂，又回过头望了一眼，“没什么，人工智能而已。”
“学姐，拜托你说话的表情不要这么酷好吗？”牧濑红莉栖也是半开玩笑，“这可是人工智能啊，你这一脸淡然是什么鬼？很打击学妹我的自尊心啊！”
“。。。”比屋定真帆只是沉默不语。
气氛顿时有些冷场。
“额，学姐，是我不好，不该开玩笑的。”牧濑红莉栖察觉到比屋定真帆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发明了人工智能我的确很高兴，虽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功劳不是我的。”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微妙。
第四十九章 比屋定真帆的后手
“不说了，这个你拿好。”她又把手中的U盘递给牧濑红莉栖，“记得等徐然开始使用装置之后插到那个仪器旁边，记住一定是之后！”
比屋定真帆再三叮嘱道，她有预感徐然等会回来找她，所以提前交给牧濑红莉栖这个东西。
“欸，这个是什么嘛？”接过U盘，牧濑红莉栖仍是一脸迷糊，待在原地，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
“走走走，牧濑氏，哪有那么多问题？”比屋定真帆奋力又将她推了出去，“听前辈我的就对了。”
说完，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
带着满脑袋的疑问，牧濑红莉栖手扶墙壁，慢慢地顺着原路返回
没有真帆前辈领着她，这里果然还是太黑了。
牧濑红莉栖总觉得大家似乎都有事瞒着她，心情有些抑郁。
回到酒店，她破天荒地没有洗澡，而是双手支撑起下巴，懒散地趴在床上，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另一边，比屋定真帆关上门，全身已然失去了力气，只能靠着门，勉强支撑起身子。
“你说我做的对吗？”像是在对面前漆黑的屏幕自言自语。
“我觉得没有错！”屏幕陡然亮起来，出现了一个和比屋定真帆一模一样的身影。
比屋定真帆听罢闭上双眸，不在细想，心中却早已有了决断：“你又懂什么呢？”她的想法的确和屏幕上的那位一样。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这几天的我，一定会这么做。”屏幕中的虚拟影像语气坚定，“因为他也是创造出我的人。”
比屋定真帆摇摇头，她知道屏幕中的那个“她”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这也不怪“她”。
毕竟只有她短短几天的记忆，信息交互不足，人工智能的想法还过于单纯了。
飞快地在脑海中记下屏幕中的“她”思考存在的缺陷，比屋定真帆若有所思。
问“她”也不过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并没有别的意思。想到这，比屋定真帆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咔，房间灯又熄灭了。传来了关门的声音，还有啪嗒啪嗒的拖鞋声，但都渐渐远去，消失。。。
只剩下“她”一个。
屏幕上的“比屋定真帆”思考了一阵，也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知道，现在似乎已经到了创造者们睡觉的时间，可“她”该怎么睡觉呢？
细想一阵，“她”的神色一亮，有了。屏幕突兀一黑，却是直接进入了休眠模式。
比屋定真帆拉拢着眼皮，脑袋有一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她的申请居然被驳回了，驳回的理由也是很奇怪——权限不够！
按照以往的性子，比屋定真帆肯定会在研究所里大闹一通，因为她以前很多次审批都是由于这副身材而处处受阻，她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但这一次不同，即使是她身为A级研究员也申报不下来的资料，往往都是国家的重大机密——列入S级档案。
这件事她隐约听博士提起过。要知道，即使是人工智能，它的保密等级也只不过是A级。
S级？除非是时间机器！
她晃了晃脑子里有些不实际实际的想法，继续向研究所外面走去。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把记忆储存器交给牧濑红莉栖了。
没错，就是那个U盘，与睡眠学习装置相辅相成，可以在输入记忆的时候同时输出，复制人大脑内的其他记忆。
这是比屋定真帆一开始就留下好的后门，也是她的最后预防措施。
因为即便是拿到了那份位列于S级的病例报告，比屋定真帆也不能保证徐然能撑到那个时候。
储存了记忆，好歹还能多一分念想。比屋定真帆从不介意把事情往最坏的情况开始打算。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这里也有一点她的私心在内——完全的记忆复制，是否就可以认定他还存在呢？
比屋定真帆虽然很介意多出一个“她”，但她却不介意徐然多出一个“他”。
比屋定真帆期待看到那时的“他”的表情，她有些恶趣味地想道。
那略显沉重的脚步终于轻快起来。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徐然半倚在大门外一侧的一棵大树下，穿着一身休闲外套。
树影婆娑，阴影斑驳的打到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比屋定真帆脚步一滞，神色顿时又复杂起来。
徐然已经朝她走来，笑容腼腆。
比屋定真帆低下头，她实在害怕看到对方的笑脸。
“我来帮真帆前辈你拿吧。”徐然伸手，轻轻取下比屋定真帆提在手里的袋子，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比屋定真帆的的手在徐然接过袋子时就下意识地松开，她隐隐想避开徐然——包括肢体，眼神，语言上的一切接触。
一条路，皆是沉默不语。
两人一前一后，却是走的很近。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也是一大一小，一小一大，周而复始。
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对吵架赌气的兄妹。如果有路人的话，他们或许会这样说。
但是没有，路灯区已经走过了，余下的路则披上一层淡淡的雾。。。
借着朦胧的月光，徐然继续跟在比屋定真帆身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却是比屋定真帆突然停下，顿在那里。徐然下意识也停下脚步，他也在等待一个时机。
比屋定真帆走在徐然前面，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从背后看到动作。
比屋定真帆矮矮的肩膀开始抽动，左右手轮番开工，却是不自觉地上摆。
“比屋定真帆哭了。”徐然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超频”状态下，他虽然对情感变化的感知变得极为淡薄，但这么明显的肢体动作他还是能明白的。
强行将还在抹眼泪的比屋定真帆转过身，她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
所以说女人这种东西真的是麻烦，“超频”状态下的徐然宛若一个直男癌晚期，此时的想法也只有这个。
比屋定真帆的哭泣毫无征兆，像极了徐然之前给她做的评价：拥有与年龄成反比的幼稚感，总是喜欢无缘无故的哭或是笑。
想到这儿，他摸摸后脑勺，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比屋定真帆的“表演”。
就跟小孩子一样，哭泣总会有停止的时候。
然而，比屋定真帆的抽噎声一直没有很大，但却也没有小下去的趋势。
第五十章 学姐的内心独白
——比屋定真帆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事情的变化往往不受她的控制，总会无缘无故地偏离一个方向。
自我麻痹有什么不好？将他的记忆复制一份不就行了吗？这不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吗？
自欺欺人已经做的够好了，她一开始刚出去时脚步甚至有些轻松，她有些惬意地想到。
可是偏偏为什么又要遇见他？一个活生生的他，还喜欢脸上一直挂着一副淡淡的微笑的他。
他为什么还笑的出来？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几天了吗？
还有那个实验装置，他究竟在追求什么？以至于要时刻冒着变成植物人的风险去完成？U盘上那些未知的资料又意味着什么？
趁他昏迷之际企图悄悄拷贝下U盘的内容却被告知空间不足，她的U盘可是专业级别的！
不是跟他说过不能一次性传输太多记忆吗？他又为什么不听？
脑子已经在隐隐作痛，比屋定真帆的表情有些难受。
她已经在努力，不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却怎么也做不到！
至此，又一个有些残忍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做不到！
她对他的病情无能为力，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依靠别人的失败者而已！她又想到牧濑红莉栖的那篇论文，自己已经失败了，不是吗？
已经忍不住了，这一刻，她终于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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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擦干眼泪，比屋定真帆的压抑已久的感情释放出去，她感觉整个人好多了。
毕竟无论如何都要面对他即将死去的这个事实，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也没什么不好的。
终归是一个大龄幼女，有着高出牧濑红莉栖他们几年的阅历，比屋定真帆还是能够平复下心境。
她仰起头看向徐然。
“你不用可怜我，我的事情你不用你管。”徐然虽然面无表情，却是罕见地说出一句实话。
结合正常人的行为模式，“超频”状态下的他也是创建了一个感情数据分析模型。
套用公式，加上人固有的微表情分析，预测心理的准确率高达90%。
前几天他已经拿Lab里的其他人做过实验，确实相性良好。
即使是“超频”状态，徐然也是在尽量弥补自己的缺点。
眼下他的行为便是基于这个模型给出的心理活动，所给出的标准答案！
比屋定真帆停止了抹眼睛，眼眶微红，盯着徐然：“那你告诉我？你那样做有什么意义！？”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徐然一个踉跄，也是被他所设计的模型也是狠狠地坑了一把。
他原以为说出那番话，比屋定真帆就会顺着他的意说下去：“为什么不用我管？”这样经典的扯皮套路。
中间的过程可能会视具体情景而有所不同。
但最终他只要一句杀手锏结尾即可：“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凭什么管我？”比屋定真帆定会气得说不话来。
这样自己话题终结者的目的就达到了，自己虽然不会由悲转喜，但是由悲转怒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眼下的反例却恰恰证明了“超频”状态下徐然的天真。
感性的东西怎么能用理性的方法来考虑呢？如果退出了“超频”状态，徐然可能会吐槽自己。
理科生坠入情网，故尝试证明的故事也只是动漫而已。
徐然这么微微一愣神，在比屋定真帆看来，更是他心虚的表现。
拽住徐然的衣服下摆，一番生拉硬扯，硬生生让徐然的腰弯了下来，她继续高声质问，虽然眼眶还是红红的。
徐然在心惊比屋定真帆的力气之余，脑筋也是拼命转动，他的模型只在比屋定真帆这里失了效。
要不要再试一次？他不敢轻易下决定。
两张脸越凑越近，虽然是一个被强迫一个主动，但两张脸上的表情都是清晰可见。
徐然又开始了胡思乱想，他总觉得此时的比屋定真帆看起来有一些怦然心动。
气鼓鼓的脸，还有眼角微红的墨绿色双眸，恼怒的表情，完全都get到了他的萌点。
这让一个单身了这么多年的徐然怎么受得了，匆忙中下意识一推，隐约触及到什么柔软的部位，却是一触即收。
应该只是肚子吧，胸上没那么多肉。心中一惊，但随即想了一下，徐然表现的很肯定。
他已经退出了“超频”状态，这一点在他开始胡思乱想时就已经察觉。
所以他并不担心接下来的质问，如果说“超频”状态下的他智商满分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情商满分（他自认为）。
当然缺点是自己的感情也会跟着放大，这也是他一开始会对比屋定真帆怦然心动的原因吧。
“你！”比屋定真帆被徐然推得脚步踉跄，刚刚站稳，又看见他一脸肯定的表情，“混蛋，变态！”
她感觉到了徐然在想些什么，心中不免恼怒，但又隐隐有一些窃喜。
比屋定真帆知道徐然以为摸到的地方是她的肚子，但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
明明碰到了她的那个地方，却认为是小肚子，一方面不满于他小看了自己的胸量，但另一方面也欣喜于徐然联想到了她的肚子。
——这也反应她的确还是有胸量。比屋定真帆一时又怒又喜，只是不停地叫骂，却没有对徐然“动手动脚”。
徐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能露出破绽，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脸上重新恢复了肯定的神色，现在是徐氏表演法——ShowTime！
“抱歉，刚才不小心推了你一下。”徐然弯腰鞠躬，但全然不提刚才到底碰到了那里。
这是他看前世网友总结出来的《十八条对付女生的方法大全》中的第三条——避重就轻！
据统计，超过80%的女性在地铁上受到性骚扰的行为后不会选择声张，这也给电车痴汉的诞生提供了许多温床。。。
回忆起书上标注权威认证的调查报告，徐然亦是激动不已。
穿越前无意看的帖子从某方面来说却成为他现在的救命稻草，徐然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碍于面子，比屋定真帆想必也不会主动提出自己被袭胸的事实，这样事情就算翻过去了。
接下来就又到了他的“出牌阶段”，徐然的想法还是很美好的。
不过事情似乎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比屋定真帆也是完全避开袭胸事件的雷区。
只不过是一味地指责他没有绅士风度，还对淑女动手动脚的一番内容。
以上就是徐然对比屋定真帆语发，一连串长达一千字有余，讨伐他的檄文所概括下来的内容的一部分。
因为比屋定真帆还在继续对徐然的絮絮叨叨中。。。
第五十一章 隐雷
“总而言之，你就是个烂人，已经无药可救的烂人了。。。”
说着说着，比屋定真帆的微红的眼眶又泛起阵阵水雾，却依旧是不依不饶地撅着嘴骂道。
“对对对，我就是烂人，你想怎么样？”徐然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只是态度上仍有些无赖，“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
作为一个穿越前已经有好几年没摸过女生手的处男（老妈除外），徐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让女生不再无理取闹的这一世界性难题。
他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增加女性对自己的厌恶感，让比屋定真帆彻底生气。
“你一个大龄幼女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
后面一句话比屋定真帆听不太懂，但只听前半句她就明白了。
平坦的胸口罕见地出现了一阵起伏，显然是被徐然气得不轻。
拽过还拎在徐然手中的袋子，比屋定真帆扭头就走，决绝的信念化作前行的脚步。
“踏踏踏”黑色小皮鞋与水泥路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徐然感觉比屋定真帆似乎是把地面当成了他的脸来踩，冥冥中好像觉得他的俊脸有点疼。
不过总算是糊弄过去了，他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刚想摸摸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心中却是倏忽一惊。
不对，被绕进去了！徐然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询问比屋定真帆有没有泄露他的事。
“你有没有把我的事泄露给牧濑红莉栖？”他边追边喊，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
“没有，还有你不要跟过来！”比屋定真帆的回答十分干脆。
徐然脚步一滞，赶了几步就又停下，眼神摇摆不定。
比屋定真帆的干脆反而让本就多疑的他更加了一份疑心，只是又想到刚才的哭泣。
不像是假哭的样子啊，得出的结论前后矛盾，徐然也是一脸懵逼。
退出“超频”状态的徐然绞尽脑汁，也只是得出一个略带安慰的答案：“嗯，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比屋定真帆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如果估计错了，那原因只有一个——女人本来就是天生的演员！”他已经连自己犯错的理由都事先想好了。
“超频”状态下的他可能也会嘲笑自己吧，徐然有些自嘲的想到。
说到底，没有了“超频”状态的他什么也不是。
顺着原路返回，偶尔脚步也会有些凌乱，透着一股茫然的感觉。
徐然又走到一盏路灯下，橘黄色的灯光照在脸上，他则是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出来吧，别躲了。”语气有些慵懒。
橘黄色的光晕外渐渐浮现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走进光圈。
“我以为你早该发现了。”铃羽的语气透着股蠢蠢欲动。
没有平时的那种威胁感，这是她今晚一番仔细后观察得出的答案。
脚步虚浮，甚至于有些凌乱，“他”不是他，铃羽眼下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徐然的虚实。
“不点破存在，那也不过是陪你玩玩罢了。”徐然的语气有些冷冽。
“但你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那么紧，所以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脸嫌弃的脸突然凑到铃羽面前，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为什么要后退呢？你来不就是想试探一下我吗？”徐然似笑非笑，表情有几分戏诌。
也是稍稍向后退几步，抬手摆出太极的起手式。
“徐氏太极，请指教。”声音中气十足。
铃羽的眉头紧皱，却是没有马上摆出特种格斗的架势。
她有一些犹豫，细细看去，徐然的全身都可谓门户大开，几乎处处都是破绽。
即使是最初遇见的他，也不可能这样找死。
回忆一下第一次遇见徐然的情景，虽然那时的他看上去很弱，但身体摆出的格挡架势也是异常沉稳。
即便是她，也没有把握在三招之内拿下（当初徐然知道了，可能会哭，他只有三招的命）。
铃羽一下子想的有点远，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怎么，是不是感觉我全身都是破绽？”徐然加大音量，语气更是透着不屑。
“以不变应万变，听说过没有？这是我们那里的特色！”
声色俱厉的话直接打断铃羽的回忆，但她的脸上已浮现出异彩。
她忽然想起徐然似乎是出自那个神奇的国度，那个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唯一一个完全没有被波及到的国家。
而且有人外逃到那里，他们也是扫榻欢迎。即便如此，参与斗争的其他大国也不敢有丝毫异议。
偶尔出逃的一个人就是显而易见的天才少年——徐然，她隐隐明白了那些大国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那么他所说的这些也都是真的喽。铃羽举一反三，隐隐要摆出的出招架势更是收的很快。
将整件事脑补到这个地步，相信即使徐然是本人知道，也会为铃羽的脑洞之大而赞叹不已。
徐然本来已经做好与铃羽殊死一搏的准备。
毕竟退出“超频”状态，他所能仰仗的也只有自己那过人的身体素质。
但眼下看铃羽看他的眼神透着股热切，他却是下意识以为自己忽悠过去。
“咳咳，既然你无争强好胜之心，那我也就不奉陪了，告辞。”徐然几乎是迈着视死如归的步伐踏上前往Lab的路。
只不过神情很肃穆，脚步声却是很轻。走过一个转角，更是撒开丫子跑了起来，可谓是一骑绝尘。
徐然几乎是发挥完自身的所有潜力，他有这种感觉。
奔跑中，他是这样想的。
铃羽微微愣神，她刚才一直在考虑能否通过徐然，和他身后的那个庞然大物搭上联系。
虽然冈部伦太郎叔叔的计划中没有提及这一方案，这也是因为他们一直不了解徐然身后的那个国家。
但现在徐然的出现已经打破他的计划框架，那么，再多一点助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铃羽还记得冈部伦太郎叔叔在她出发时对自己说的话：“铃羽，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切不可轻举妄动。如果失败，一定要随机应变，以自己的安危为主！”
“嗯？”边走边想，铃羽已然也走到那个拐角。
虽然她的藏身之处不在这条路上，但铃羽还是忍不住向徐然消失的拐角望了一眼。
一排排路灯，或明或暗，却把整条马路照的清晰可见——没有他的身影！
瞳孔微缩，铃羽也是惊异于徐然的速度之快，对他身手的评估更是提高几分。
不过他应该不懂枪械，所以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长时间摸枪的人，他的右手食指应该会出现茧子，而他并没有。
徐然处在昏迷状态时，铃羽曾仔细地观察过他的手。
想到这儿，铃羽的心情又轻松了些，背着手，脚步有些施施然，也是悄然消失于暗处的阴影中。
起风了，却是天边隐隐聚拢出不小的浓云，遮住本就不是太大的月牙儿。
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漆黑的云层偶尔亮起来，但又很快暗下去。
“滋啦滋啦”又有一盏路灯的灯渐渐熄灭，重新笼罩出一片阴影。。。
第五十二章 久违的日常
“受西南季风的影响，我市出现大面积的降雨，初步估计此次降雨将持续两天。。。”
徐然的预言一语中的。
昨天晚上的云层确实很他给面子，一开始只有几片云层稍厚，到了半夜已有集群之势，黑云压城。
桥田至是被窗帘的架子给拍醒的，因为怕热，所以特地在窗户那里留了个缝，徐然的好意提醒被他当成耳旁风。
刚开始确实很舒服，临近半夜的轻风穿过缝隙，轻拂窗帘，带给他阵阵凉意。
与此同时，梦中的桥田至则是躺在地上，被少女轻抚额头；但很快抚摸就变成有些沉闷的敲打声，他感觉自己的头在啪啪作响。
桥田至有些愤怒的想要站起身。
下一刻，他的梦醒了。
“冈伦，你说徐然君为什么知道今天夜里会下雨？”桥田至转过头，有些神经兮兮地朝正在看电视的冈部伦太郎小声问道。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冈部伦太郎调小电视音量。
“我说，徐然君为什么知道今天就下雨？”索性站起来转过身，反趴在电脑椅上，桥田至托着下巴，表情有些出神。
外面的雨声哗啦哗啦，排水管道则是已经在超负荷工作。
飞溅的水珠仍旧是滴在外面裸露的空调机箱上，发出啪塔啪塔的响声。
还有电视机略显嘈杂的声音，汇在一起，听上去格外模糊。
冈部伦太郎还是没有听清他的话。
他关掉电视。
“欸，冈伦？”真有理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她正在准备制做cosplay展览上要穿的衣服。
马上就要到她最喜欢的《雷Net》中的乌帕出现的剧集。
见到冈部伦太郎关掉电视，真有理有些小难过。
“他啊，应该是看了昨天晚上的天气预报吧？”冈部伦太郎略带歉意地看了真有理一眼，接着又转过头，望向桥田至。
他不明白桥田至为什么要问这种白痴问题。
“还不是他昨天晚上把我拉到一边，说话还有点神神叨叨的。”桥田至听闻，眼神中亦是愤慨之色。
他居然被徐然骗了，因为昨天晚上徐然跟他说的不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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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桥田至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让我们把时间推回到昨天晚上。
“呼哧呼哧”徐然砰的一声撞开门，紧接着就双腿一软，反身仰倒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微微颤抖的手指向门口，因为不断地喘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冈部伦太郎端着杯面，他刚从厨房那边倒完热水过来。
表情有些目瞪口呆，拿在手里的叉子更是直接掉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门，关门。。。”徐然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只不过语调还有些颤抖。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冈部伦太郎又冲进厨房的菜板那边。
再出来时，右手上的杯面已经换成了一把菜刀，丢给徐然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他轻踱脚步，缓缓走到门背的位置。
左手已顺势从白大褂里掏出他的手机，也不见什么操作，就直接挂到耳边。
“是我，行动代号666，机关的人已经摸到楼上，现在我正在和他们做最后的殊死抵抗，请尽快支援！”
大吼一声，冈部伦太郎从门背后窜出去，虽然门外空无一人，但他的一柄菜刀还是在空气中舞得虎虎生风。
“砰”又一下重重的关门声，冈部伦太郎又闯进来，表情得意洋洋。
很是挑衅地朝徐然望了一眼，却正好对上他的一双死鱼眼，冈部伦太郎兴致去掉大半。
“你在干什么，冈伦？”桥田至终于肯从他的电脑屏幕面前移开视线，将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投向冈部伦太郎。
“这个这个，你不应该问他吗？”冈部伦太郎的右手还拿着菜刀，此时却是把刀刃指向已经从沙发上坐起的徐然。
“拜托！你哪里看出来我是。。。？”徐然几乎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汗津津的。
“算了，跟你解释也没用。”徐然已经对冈部伦太郎清奇的脑回路彻底不抱有希望。
平常状态下的冈部伦太郎只是一个逗逼而已，这是他住了这么多天下来，观察得出的结论。
徐然此时正在努力忍住刚刚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依靠自己的演技，强行从铃羽手下逃脱，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虽然最后逃跑的样子略显狼狈，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最终目的——一切行动皆以保命为前提。
相比冈部伦太郎的中二日常，桥田至更好奇徐然狼狈的原因，于是开口问道。
“徐然君，你这是被人追杀吗？跑这么快，头发都飘起来了。”
他显然是有点幸灾乐祸，毕竟这几天徐然对他们还是很不友好的。
每每有好东西吃，都会拿出来诱惑一番，经常看得桥田至和冈部伦太郎眼中冒火。
吃独食是不对的，他们全然忘记之前那段肆意挥霍的日子，只是暗中悱恻。
冈部伦太郎似乎和桥田至心有灵犀，也在旁边助攻。
“是啊，真的难得看见徐然君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他把手中的菜刀收到背后，也是阴阳怪气地自言自语。
徐然：“你们。。。”
好朋友果然就是拿来坑，他也是彻底对贫嘴的桥田至和冈部伦太郎无感了。
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徐然此时只说句“宝宝心里苦”。
没好气的白了他两人一眼，徐然索性装聋作哑，重新躺下，盖上被子，一副誓与沙发共存亡的架势。
冈部伦太郎和桥田至两人对视一眼，表情皆是无趣的很。
胜利总是来的这么突然，都有些枯燥无味了。
徐然的“无视”策略对两个喜欢搞怪的人尚且行之有效。
“坏了，我的杯面！”隐隐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冈部伦太郎又冲进厨房。
“啊啊啊啊！”望着泡的发涨，几乎已经溢出杯口的泡面，冈部伦太郎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手中的菜刀亦有脱手之势。
“哈哈哈。”侧着身子，被单下的身子蜷成一团，却是徐然猜到结局，忍不住笑出声来。
桥田至则是有些无语，耸耸肩表示出不关他的事的态度后，屁股又重新移到电脑桌前。
冈部伦太郎的事不算事，社区的妹子还在屏幕的另一端召唤着他呢。
第五十三章 报应来了
桥田至就是那种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
刚才发生的囧事已经被他光速传到到自建的论坛上，只为博对面的妹子一笑。
对面也很给他面子，发给他一个捂着嘴偷笑的表情，桥田至笑的更猥琐了。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声音，更有一股冷风吹过，却是右手肩膀悄然搭上一只冰凉的手。
桥田至寒毛陡立，鸡皮疙瘩都起来一身，他不敢回头往后看，只能僵硬的转动脖子，略微偏头。
借着电脑屏幕的弱光，入目的那只手透着股死一样的惨白，还有一股凉气萦绕。
“啪嗒”尽管只是微微转过头，但那截手掌已经顺势掉进他怀里。
“呲，不要过来啊！”桥田至的声音巍巍颤颤，身子则是像筛子一样抖起来，闭上眼睛。
“哈哈哈。”趴在桥田至椅子后的徐然倏忽从旁边冒出一个头。
下意识睁开眼睛，又有一个黑糊糊的脑袋横亘在他眼前，桥田至双眼翻白，似乎有昏过去的趋势。
“喂喂，是我啊！”徐然打开吊灯，Lab里灯火通明。
看见桥田至还是昏昏沉沉的，他狠狠地捏向桥田至的肥脸。
“呜呜额。。。”桥田至一阵猛晃脑袋，终于回过魂，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
低头一看，那截手掌还待在他怀里，刚定下的心神又是剧烈波动。
“喂喂，看清楚！”徐然也是一阵无语，“那是假手。”又用力拍了拍桥田至的脑门。
“好啊，徐然君，你居然吓唬我！”桥田至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诶，你别说。前几天是谁说自己胆子最大的？”徐然已然拿捏住桥田至的命脉，也是毫不客气的回应敬道。
“额，这分明是两码事。”桥田至语气有些不自然，他自知在徐然面前讨不了好，干脆转移话题。
“那算了，我也不跟你过多计较，之前的那个赌约就算作废！”
把桥田至吓成这样，徐然其实也是硬着头皮在逞强，毕竟他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但桥田至也是要面子的人，相较于被吓得不轻这件事，他更在意自己的胆量的问题。
想起前几次深夜故事会上的大放厥词——我桥田至才是这个Lab里最有种的男人！
饶是他脸皮再厚，此时也是隐隐发烫。
注：深夜故事会——桥田至因长夜漫漫无可期，主动发起的讲鬼故事大赛。
参加人员由徐然、桥田至、冈部伦太郎组成，每人轮流讲一个鬼故事，以受惊悚的程度最低为胜利条件。
冈部伦太郎已经两连败，故被桥田至誉为“胆小的狂人科学家”；徐然和桥田至则是经常平手，因为担任评判的裁判也只有他一个。
徐然也曾质疑过桥田至的评判标准，却被他一句“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吓到我，就算我输。”怼回去。
徐然自然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他每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
但令桥田至没想到的是，他千不该万不该随意嘲讽徐然，这下遭到了报应。
因为我们的主角徐然同样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冈部伦太郎之前已经遭难，他也就不多追究；但桥田至还是那么安稳，他也看不下去。
大发慈悲地递给冈部伦太郎几张野口英世，将他支走。
Lab里只剩下他和桥田至两人，徐然的准备工作就有了用武之地。
悄悄溜进厨房，打开冰箱下层，把前几天买好的道具假手拿出。
好吧，已经冻成冰疙瘩了。徐然心中暗叹之余，却是已经摸索桥田至身后。
轻声细语，然后放上假手。
因为已经是深夜，加上自己外出经常需要隐匿行踪，Lab的灯一般都是关着的，而阳台那边的月亮也被云遮住，只有桥田至的电脑屏幕有亮光。
天时、地利、人和，诸此种种，这才发生了上述剧情中那喜闻乐见的一幕。
想象力丰富的桥田至肯定是把之前鬼故事的情节给代入进来，否则也不会吓成这样
想到这儿，徐然也是暗叹桥田至这个时间点有些背，又安慰他几句，重新躺到沙发上。
出了这口恶气，他很是心平气和，心旷神怡，心情舒畅，心情满满。
“所以呢？”冈部伦太郎听完桥田至的上述的这一通废话，还是没有找到徐然骗桥田至的地方。
“他究竟怎么骗你了？”桥田至越是说不清楚，冈部伦太郎就越好奇。
“临睡觉前，他又突然坐起，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一句：“在下不才，今晚夜观天象，似有暴雨来袭，还请多保重。”，接着又躺下了。”
桥田至有些畏畏缩缩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不挺正常的吗？就是他自诩的古风，还是有一点听不懂。”冈部伦太郎摸摸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桥田至：“我这不是担心他骗我吗？你想想他之前吓我的时候，所以一定在说反话，说有雨就一定没有雨！”
“就是想让我难堪。”桥田至语气还有一些愤愤不平。
“我没看出来他哪里骗你了，倒是你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冈部伦太郎挑挑眉毛。
与徐然的这么多天接触下来，他也是学会不少古语。
桥田至推推眼镜，神色严峻：“不是，你想想，他怎么可能会突然那么好心？一定是预判到我的操作！”
“他知道我会那么想，所以他才故意那么说的。”他的眼睛隐隐迸发出睿智的光芒。
“我正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说他骗我。否则他干嘛不讲清楚呢？”
“嗯。。。你说的也蛮有道理的。”冈部伦太郎掐着下巴，细想一阵，觉得桥田至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
“不对，是徐然想到我想到徐然欺骗我想到徐然欺骗我！”桥田至倏忽大喝一声，却是打断冈部伦太郎的推断。
觉得自己受骗的套路比较浅薄，桥田至又重新想到一套说辞，也能无形之间提高自己的逼格。
“等等，等等！你让我捋一下思路，你说徐然想到你想到他欺骗你想到他欺骗你？”
冈部伦太郎有些费劲地说出一长串类似于绕口令的句子。
“对！”桥田至流露出只有看见到知音时才会流露出的笑容。
果然，只有冈部伦太郎才是我的好基友。
对过眼神，是遇上对的人。冈部伦太郎也向桥田至露出默契的微笑。
就这样，逗逼二人组开始了他们长达数小时的无限套娃之旅。。。
第五十四章 死不过生
濒临死亡的感觉你体会过吗？
就像胸腔内的氧气被一瞬间挤压干净，突然而止的窒息感滋生出的是积毁销骨的恐惧感。
并且逐渐夺走五感，夺走所拥有的一切，在逐步黑暗乃至虚无的空间里，去沉沦。
那种经历，被迫一次就够了。。。而徐然，却要主动经历，他也不知道的次数。
他又一次睁开双眼。
漆黑眼眸中，先是流露极致的恐惧与不甘，而当能感受到氧气存在时，恐惧和不甘光速般退去，转为惘然，随后则是平静，那是知道在活下来之后的一种莫名的平静，不是庆幸，更不是狂喜，而是与先前强烈的求生意志极为不搭的平静。
短短几秒，微弱的呼吸开始鼓动，徐然大口喘息起来。
“欸，徐然君你醒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坐在他旁边的真有理有些着急。
冈部伦太郎和桥田至听到动静，亦是快步赶到他身边。
至于他们的无限套娃故事，我们暂且先放一放。
“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桥田至苦口婆心地劝道。
“慢慢学不好吗？你就算不用这个东西，学的也比我快呀！”
之前的桥田至其实还是蛮眼红徐然的学习效率。
总想自己也试试这台睡眠学习装置，但每次都被徐然严辞拒绝。久而久之，他也就断了这份念想。
现在的埋怨更多的则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徐然君，你怎么了？大口的喘息，是使用这个的副作用吗？”冈部伦太郎则是对他刚刚的表现颇为在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不要用了。”双手揣进口袋，靠在沙发的一角。虽然冈部伦太郎说话的姿势有点散漫，但语气还是透着股郑重。
“没问题，我只不过是在知识的海洋里呛了几口水罢了。”徐然勉强坐起，摆摆手，谢绝冈部伦太郎的好意，也是半开玩笑的说道。
尽管语气还有一些生硬，但“超频”状态下的他，也只能做到这样。
游刃有余地和不同的人讲话，“他”在这方面还需要很多的努力。
这样想着的同时，他又挤出一丝浅笑，将头转向真有理。
“刚才我醒来的时候有没有吓倒你？”
“那个，我只是觉得徐然君刚醒来的时候有点不甘心的样子，还有就是现在的笑容有点假。”
真有理半歪着脑袋，精致的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
粗粗的眉毛因为用力思考而重重地挤成一团，食指则是轻放在嘴唇上，吐露出的回答有些模糊不清。
“是吗？”徐然的笑容淡下去，接着又很快收敛起来，重新恢复他以前的那张冰块脸——古波不惊。
“那么现在呢？”他又向少女问道。
“嗯。。。现在好多了，感觉还是那个时候的你。”
徐然下意识摩挲着自己的脸庞，表情有些古怪。
他还想继续问下去。
“呐呐，你们不要在那边打哑谜了好不好！”桥田至见缝插针，打断徐然的谈话节奏。
“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一把分开因为交谈而凑得更近的两人，桥田至先手一决，示意暂停。
“徐然君，你后天的露天签售会估计是办不成了，应该会改到室内进行。因为下雨，我估计读者也不会多。”桥田至很替徐然感到惋惜。
虽然徐然之前再三推脱，但还是内心深处掩藏的想法还是瞒不过众人。
桥田至和冈部伦太郎都看的出来，徐然很是向往这次签售会，因为那份激动的眼神做不了假。
虽然事情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半推半就之下，徐然也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他当时确实是很激动，但不是因为自己的签售会，而是签售会之后的大型漫展。
咳咳，作为一名知名作家，相信会有不少的小姐姐找他合影留念，说不定还会穿上他最喜欢的cosplay服装。
徐然那时的想法还是很美好的。
而且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嘛，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徐然不想死，但不代表他就不能风流。赏花嗅花就够了，自己也不奢望能摘上一两朵。
而且也算是舒缓一下压力，毕竟自己也努力了那么久。徐然在心里已经为自己的偷懒找好N个理由。
“还有整蛊的那个道具，你确定还要带过去吗？”
桥田至又提及昨天晚上害他不轻的罪魁祸首，脸色隐隐发苦。看样子，他还是对那截手掌有些后遗症。
“是吗？那就这样吧。”
徐然眼角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却又稍纵即逝，也不知是对谁表示不满。
他淡淡点头，随即站起身子，一把扯掉贴在身体上的几枚连接着电极片的数据线，随手摘下耳机。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用睡眠学习装置，每次使用，都会体验到那种迷失在死亡中的感觉。
正如比屋定真帆所说，他的确是在走钢丝，走的越多，掉下去的概率反而会越大。
因为他也在不断提高对自己的要求。
稍微适应好身体由陌生到熟悉的感觉，徐然耳朵一动，将身子转到朝门的那一边。
“客人，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进来呢？”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Lab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的另一侧，漆原琉华战战兢兢地抱着小篮子走出来。
“抱歉，偷听你们谈话。”
他低下脑袋，因为靠近衣领处的位置湿掉一小片，感觉像是在垂泪。
大概是为了配合那削瘦的体格，他身上穿的是窄袖口衬衫与紧身彩色牛仔裤的中性打扮，头发则是和真有理的风格类似，属于短鲍勃头。
徐然本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打扮，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打量的意味。
真有理已经将漆原琉华迎进来，带到沙发那边一起坐下，语气中带着歉意。
“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让你不要来的。”
接过徐然递来的毛巾，真有理想替漆原琉华擦擦身上湿掉的地方。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漆原琉华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又拽过真有理手中的毛巾，草草擦过两下。
“而且我刚才不应该偷听你们讲话的。”他显然是还在为刚才不礼貌的行为而耿耿于怀，擦毛巾的右手也停顿下来。
“没关系，我们刚才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琉华子。”
作为漆原琉华多年的老师（自荐），冈部伦太郎还是善于安抚他的敏感性格。
“你看其他人都不在意。”
徐然微微颔首：“嗯，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桥田至干脆一直不说话，猥琐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漆原琉华，但思绪却不知道已经飘飞到哪儿去了。
“不用理会他的想法。”冈部伦太郎身体微倾，稍稍撞了一下杵在那里的桥田至。
桥田至还是一动不动。
第五十五章 另有打算
“桥田至先生应该是在想很重要的事情吧。”
漆原琉华脸颊微红，坐在沙发，有些羞涩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摆，轻嗫道。
因为声线有些偏中性，还有一点高，即使他说的很小声，冈部伦太郎却还是听到了。
“你呀，不要老是当什么老好人。”冈部伦太郎没好气地朝漆原琉华喊道，但也还是收起即将敲到桥田至脑门的爆栗。
他知道对桥田至的“暴力”手段并没有什么用，这样做也不过是替漆原琉华的软弱性格声讨。
徐然站在一旁，只是安静地观察着一切，像个无关的旁观者，不过冷冰冰的脸上偶尔也会变换出不同的表情，似哭似笑。
“欸！？冈伦，你刚刚是不是准备偷袭我？”似乎是感受到众人的怨念，桥田至打了个哆嗦，却也清醒过来。
冈部伦太郎收起来的动作有点慢，恰好被他眼角的余光看到。
虽然两人的站位是一前一后，但这并不影响桥田至的直觉，他隐约感觉杀意是从后面传来的。
“是吗？”冈部伦太郎咬牙切齿，说的话用力很大，右手似乎又有抬起的趋势。
“那个那个。。。估计是我感觉错了。”桥田至表情讪讪，显然是迫于武力屈服。
冈部伦太郎抬起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到后脑勺，抓抓痒。
有时候暴力还是很有效的，他内心的舒爽此刻不言而喻。
真有理直接略过日常逗比的欢乐两人，以及围观吃瓜的徐然，兴奋地往漆原琉华身边凑了凑。
语气有些激动：“那么，是都带过来了吗？”
漆原琉华已经被挤到沙发的角落，因为无处可躲，他只能低头“嗯”了一声，以示答复。
“太好了！”真有理高兴地跳起来，几乎是从漆原琉华手里抢过篮子。
一番翻找后，明亮的眼眸里更是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我已经想好你要cosplay什么角色！”
“欸，我不要再穿那种奇怪的衣服了！”漆原琉华的身子扭捏不已，表情更是奇怪，脸上隐隐泛起一层潮红。
“安心啦，琉华酱，不是穿女装啦。”看到漆原琉华这个样子，真有理顿时母性泛滥，扑上去，一把抱住他。
“是徐然君书里的角色啦，好像叫桐子。”毛茸茸的眉头先是微皱，接着很快舒展开，笑容重新洋溢在真有理脸上。
Lab里的人对徐然即将要签售的作品还是很好奇，因此这几天也都特地尝试过。
因为是抢先发行，所以出版商也专门送给他一套珍藏版，留作纪念。
徐然并不在意，他们这几天的阅读尝试就是用的那套书。
一番品读后，即便真有理看不太懂《刀剑神域》这部书，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书中的桐子酱产生好感。
美丽而又强大的女孩子，这是真有理面对徐然君提问书中桐子印象的回答。
虽然他当时的表情有些抽搐，真有理又忽然想到。
眼下，真有理的鼓动也是想把她的想法在漆原琉华身上付诸实践，藉此满足自己的小小心思。
“我没有意见，而且说不定还能增长徐然君书的人气！”桥田至率先高举双手表示赞同。
尽管大半精力都放在和冈部伦太郎扯皮，有关刚刚他的失态之举上，但这并不能阻挡阿宅向往二次元的决心，桥田至决定身先士卒。
作为最了解桥田至的人，冈部伦太郎自然明白他心里打的小算盘。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也觉得桥田至后半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衡量一本书人气的高低，有时候通过推广的力度和书中角色的受欢迎程度就可以看出。
既然徐然的签售会计划已经大大的受阻，倒不如在推广方面多花点心思。
“那好吧，我觉得筒子说的也挺有道理，徐然君的书确实需要再推广一下。”
冈部伦太郎掐着下巴，深思熟虑后也表示出赞同的看法。
“你觉得的呢，行人老师？”
他又拿手肘碰碰半靠在墙壁一角，似乎还在发呆的徐然。
“哦，是在问我吗？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呵呵呵！”徐然的嘴巴咧得很大，笑声更是比以往夸张许多。
处在“超频”状态的徐然真的很难笑的出来，“他”知道冈部伦太郎和桥田至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如果这两本书都不能火的话，那么日本轻小说就算是完了。。。
希望不要把会场挤爆就行，他又想起一个冷笑话。
“哼哼哈哈”的古怪笑声充斥在Lab里，相互之间，三人对视一眼。
各怀心思，却又都表现得一本正经，像是在演绎一出荒诞喜剧。
漆原琉华和真有理已经挤在沙发边，缩成一团，似乎是在瑟瑟发抖。
“师傅和他的朋友被鬼怪附身了？”漆原琉华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迫切希望冈部伦太郎交给他的剑法有用。
但又想起真有理的耳语：“这是他们的设定，冈伦和他们只是在相互开玩笑。跟着我做，不然冈伦会失望的哦。”
与桐生萌郁相似，漆原琉华同样缺乏足够的认同感。
他渴望看到师父欣慰的表情，只好学着真有理的动作缩成一团，靠在沙发角落，嘴巴里发出无意识的尖叫。
“啊啊啊，不要啊。。。”
“你们几个变态闹够了没有？还在这里恐吓少女！”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出现的是一道倩丽的身影——有着深红色头发的牧濑红莉栖。
她睥睨着聚成团状的徐然等人，双手交叉在浅黄色外套的胸前，用一种看向杂碎的眼神看着他们。
“喂喂喂，什么叫恐吓少女？我们是在自娱自乐好吗？”冈部伦太郎有些郁闷，他对牧濑红莉栖的这种目光十分不爽。
斜眼望着已经趁势溜走，又坐回电脑前的桥田至，徐然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继续靠在墙壁那边，向他耸耸肩。
牧濑红莉栖选择完全将火力倾泻到冈部伦太郎身上。
“你自己看。”
跟他那慢条斯理的语调相同，依然镇定地靠在桌子一侧的冈部伦太郎面对牧濑红莉栖的冷嘲热讽，也只是用手指了指坐在沙发那边的两位女孩。
不对，应该是一男一女。
漆原琉华和真有理都已经低下脑袋，埋头于手中的针线活，不时还有温馨的画面和声音传来。
“琉华酱，这里不是这样哦。”
“诶，是吗？谢谢你，真有理小姐。”
第五十六章 那之后的伏笔
牧濑红莉栖：“？？？”
“嘿嘿。”知道自己的表演太过火，真有理眯起眼睛，腼腆地笑笑。
“牧濑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们刚刚都只是在开玩笑。”
“欸，是这样的吗？”漆原琉华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转过头，一双褐色眸子严肃地盯着旁边的真有理。
“抱歉啊，琉华酱，难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真有理学着冈部伦太郎的态度和语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噗嗤”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她实在是想象不出自己模仿冈部伦太郎的场景。
难得看见真有理有这么开心的时候，冈部伦太郎的眼中略过淡淡的温柔的神色，不多言语。
“喂。。。”想要说出去的话又缩回口中，牧濑红莉栖神情复杂。
看着冈部伦太郎的表情，她心中的柔软之处也被触动，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一开始的不解很快变成释然，是啊，多了这么多好朋友——桶子、徐然、克里斯蒂娜、打工战士、。。。
Lab里现在很少会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冈部伦太郎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牧濑红莉栖看的有些痴了，她隐隐感觉到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笑容。
“怎么了？”很少看见牧濑红莉栖发呆的样子，被她眼神紧盯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刺痛，冈部伦太郎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啦。你不用在意！”牧濑红莉栖的眼神有些躲闪，侧过身子，连连摆手。
脸上的红晕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牧濑红莉栖还想解释些什么，又走进一个很吵的家伙（徐然认为的）——阿万音铃羽。
“我来了，徐然君。你拜托我买的东西我都买好了。”
脸上挂着天真的傻笑，不过仅用单手就可以提着便利商店的巨大购物袋，足以证明她其实并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发型依旧是脱色麻花辩，外观打扮则是仿古复刻式的夹克与紧身裤、过膝长袜。徐然已经无力再吐槽什么了，每次见到他们几乎都是同一件衣服。
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走上前，麻利地掏出一张野口英世，塞到还有些愕然的铃羽手中，转而接过购物袋。
“不用这样，你不欠我什么。”语罢，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算上现在，这已经是徐然今天第四次看见铃羽的身影。
“我替你跑腿吧。”最后一次更是她在Lab里直接主动开口，要替他跑腿。
出于试探，徐然答应下铃羽的自荐。
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徐然已然对铃羽升起不小的戒心。
他目前也只在“超频”状态下，才能完全察觉铃羽的监视。
昨天晚上的识破，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半蒙半猜罢了。
对方尚且有试探自己的意思，徐然自然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下戒心。
即便是不会加害于他，但也不能排除最后放弃自己的可能性。
凡事都要先从最坏的角度考虑。“超频”状态的徐然想法往往很现实，但也符合实际情况。
“这样啊，那我就先下去了。”铃羽眼神黯淡下去，仿佛是因为徐然冷冰冰的态度。
“喂，徐然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桥田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电脑椅转过来，对徐然发出声讨。
“是啊，铃羽小姐人很好的。”真有理从沙发坐起，也有些愤慨。
“不过徐然君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所以有些失态。”说到一半，真有理觉得自己的话也挺过分的，同样替徐然辩解。
“所以不用难过，铃羽小姐，Lab欢迎你！”她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样子。
铃羽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不过又很快低下头，呐呐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对徐然君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不对，徐然君一直都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我。。。”不等徐然开口，真有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重新从沙发上坐起，双手插着腰，身体前倾，语气很是肯定。
“他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徐然君不是这样的人！”
言语中已隐隐带着一股极端的意味。
Lab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好了好了，是我在闹小情绪。”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徐然笑容苦涩。
他双手高举，做投降状，原地转了一圈：“我有错，我是罪人。”
Lab里的人都被徐然的突然搞怪逗笑了。
牧濑红莉栖趴在黑板已然笑弯了腰，真有理更是有些得意地挥起小拳头。
冈部伦太郎感激地望向徐然一眼，他万万没想到徐然竟然会一改刚刚的强硬态度，选择主动退让。
徐然其实也很无奈。“超频”状态的突然结束使他一脸茫然，相较于之前缓缓退出，这次在“超频”状态结束的很突兀。
也幸亏气氛一直处于冷场阶段，让徐然有了足够的思考状况的时间。
隐约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被架到火上烤的边缘，但徐然凭借自己的超高情商（自诩），最终还是成功地化险为夷。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徐然君你就接受铃羽小姐的好意吧。”
桥田至此时充当起和事佬，表情高深莫测。
“对不起，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抱歉，是我太唐突了。”铃羽又是朝徐然深鞠一躬。
“没事没事，呵呵。”徐然的笑容透着股勉强，也是表现出手足无措。
迫于铃羽携来的大势，徐然表面上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是心中一阵冷笑。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她不知道这样更容易带来反感吗？”
徐然还没有察觉自己的性格有所变化。
他想到的无非是，铃羽刻意在众人面前淡化那件事的印象，同时示弱，方便激起众人的同情心。
迫于形势，自己只能被迫接受。
而铃羽这边想的是，自己一再示好，只是为了提高徐然的好感度，方便为她下一步联络其背后的国家做铺垫，藉此寻求合作的机会。
两人的想法却是戏剧性的交错开，合作似乎显得更加遥遥无期。
双方皆是带着歉意一笑，却是意味深长。
Lab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徐然甚至还主动递给铃羽一块毛巾，用作擦掉身上湿掉的部分用。
牧濑红莉栖则已经重新直起身，精致的面容上还带着淡淡笑意。
敲敲黑板，表情似乎是十分严肃，她轻咳一声，试图吸引起大家的注意力：“那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牧濑红莉栖是自告奋勇成为三天后的总策划师，她对漫展这种东西还是很好奇的。
副策划师则是被她拉做壮丁的学姐——比屋定真帆。
虽然她也算不上壮丁，牧濑红莉栖有些玩笑的想到。
“当然！”声音有高有低，但都透着股喜悦，以徐然的声音为最，他几乎跳起来。
徐然对漫展这件事的上心程度显然要高过铃羽。
刚才那些充满恶意的想法似乎不是他的一样，徐然甚至对穿女装这个由桥田至提出的建议，有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外面依旧是大雨滂沱。。。
第五十七章 风起
“额，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地方，徐然君？”
步入东京国际展示场，桥田至和冈部伦太郎还是被眼前拥堵乃至庞大的人群吓到。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这让密集恐惧症怎么受得了，桥田至表情更是隐隐有些变色。
“喂，你们也太小瞧自己住的地方了吧。”徐然有些不满于桥田至的惊讶表现，好歹他们也算是这里的当地人。
作为以acg而闻名的宅男圣地——秋叶原，可以算是一年四季，基本都有排满场次的漫展表演。
而东京国际展示场也不仅是展示最新漫画作品，作者和粉丝互动的会场，更多则是各种日本二次元组合的表演，用来吸引数目众多的粉丝们。
徐然替他们草草解释一下，两人终于露出了然的样子。
“不过人群似乎是比以往多了许多。”徐然摸摸下巴，环顾一圈后，他也是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感觉好像多了许多老乡，徐然的听觉也是有了很明显的提高，选择性地将周围的对话纳入耳中。
随后，就有“八月份”、“快到了”类似的话语不断在他脑海里重复出现。
一开始的表情还有些困惑，但很快就变成郁闷，心情更是低落下去。
徐然在心中暗骂自己昏了头，竟然连秋叶原最出名的CM都给忘记了。
ComicMarket，简称Comiket或CM，是由ComicMarket准备会举办的日本乃至全球最大型的同人志即卖会。
一般夏Comi在每年八月的第二个星期五至星期日，冬Comi在十二月二十八及三十一日中的2-3天举办，并均在位于东京都台场的东京国际展示场举行，免费入场。
这也恰好解释徐然之前的困惑，之前那么多老乡应该是为了不久后的买本子计划吧。
毕竟如果再晚一个星期，附近的旅馆也会爆满，他们现在也算是提前踩点。
想到这儿，心情更加郁闷了。
如果不是计划有冲突，他也实在是想参加一下这个世界的CM，纯粹是体验生活。
PS：才不是什么别的目的！
牧濑红莉栖准备的东西比徐然想象得还要多，所以桥田至和冈部伦太郎预定好上午的逛漫展的计划根本没法实现，都被徐然拉来做壮丁。
“就我和冈部伦太郎两个，然后把这些东西搬到会场？”桥田至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台车，上面是一个个被封装好的纸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签售会那边的人忙着布置背景，根本腾不出来人手，总不能让作者来搬吧。”徐然耸着肩说道。
“况且你们又不是拿不到报酬。”
出于歉意，负责方也让徐然选择雇人搬运，人工费更是高出平常一倍。
冈部伦太郎和桥田至则是为了赚钱，已经不择手段。
这几天Lab的家务都是由他们俩承包的，只是因为徐然有时候会大发慈悲地给他们小费。
这一次也是自告奋勇。
“要不要我再给你们多叫几个人？”徐然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
“不用，不用！”桥田至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满脸笑容洋溢。
“是啊，这点根本没问题！”冈部伦太郎则是露出雪白的牙齿，向徐然做出大拇指。
“嗯，那行，你们一会就在后台忙着吧。”
“就让我在前台发光发热吧。”
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作用，徐然也不过多停留。
留给他们一个熟悉的贱笑声，一恍钻进人群中。
签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负责方也是催的比较急。
徐然的步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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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老师，你来啦！”
正急得抓耳挠腮的光头男子偶然间抬起头，却是看见徐然径直走过来，顿时眼前一亮。
“抱歉，我来晚了。”徐然面带歉意，笑容有些腼腆，却是双手合十，向他鞠了一躬。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们要道歉呀！”光头男子也是做出还礼。
他预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对光头男子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本以为挤占签约会的时间会导致作者本人的不满，因为年轻气盛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词的年轻作者也是大有人在，光头男子实在没想到徐然会如此谦逊。
“因为后面的漫展是为了之后的CM大会预热，所以只能挤占掉你的时间！”
光头男子又是鞠了一躬。
“呵呵，总策划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一个无名之辈罢了。”
徐然选择继续低调，因为他更喜欢闷声发大财的感觉。
而且他确实也不想要举行签售会，甚至巴不得把时间再缩短一点。
跟一堆粉丝签名互动，感觉很好的样子。但一直绷着个笑脸，还要不停地给人签名，徐然表示这完全不是人干的事。
这几天为了面子，他练签名照的手也是有些抽筋。
“已经基本准备好了，前排也已经排满了人。”光头男子的笑容也是带着股讨好的意味，抬手领着徐然朝前台走去。。。
菲利斯·喵喵现在很生气，作为行人老师的头号粉丝，她早早就安排好人手帮她抢位置。
然而爸爸底下的人很不争气，竟然没有抢到第一名的位置，而且还在推卸责任。
“大小姐，我没有骗你！那群人真的不好惹。”保镖头子的头上此时已隐隐渗出冷汗。
“哼，我不管，就算是买也要买到第一个，你去跟他们说！”
菲利斯·喵喵别扭的转过脑袋，粉色双马尾微微跳动，但眼角的余光也是偷偷集中在，前面那个被众多人物包围着的少年身上。
“哦，想跟我买一下顺序？”少年的表情玩昧不已，盯着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头头，上下很随意地扫过几眼。
“你看起来似乎很紧张的样子，额头上都有汗了。”少年似乎是在好心提醒。
“有吗？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菲利斯·喵喵的保镖头头下意识从衣服内侧掏出手帕，想往额头上擦擦。
虽然他体格上比那个少年高出一头有余，但气势却要不由自主地低上不少。
现在的交涉也只不过是他硬着头皮的结果。从他走过来的那刻起，少年周围的人就忽然散开，分布在四周，此时更是隐隐有所动作。
气势是被他周围的人压制住吗，保镖头头也只能这样乐观的想到。
“谢谢提醒，还有那个意见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嘴巴透着股苍白的血色，此时干涩地说道。
保镖头头对此并不抱有希望，他已经认出围在少年周围中的一个人——三川清河！
不会看错的，十年前就在黑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虽然现在转入地下，但同样不会是什么阿猫阿狗。
能被他贴身保护，这个少年并不缺钱，他有些悲观的想到。
第五十八章 云动
“好啊，我完全不在意！”少年的回答很是出乎意料。
他似乎往菲利斯·喵喵那里望了一眼。
“钱就不用给了，毕竟女士优先嘛！替我向你那位美丽的小姐问好。”
少年收起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一改绅士的风采。
“那就多谢了，话我一定会带到的。”保镖头头完全不敢过多停留，离去的脚步透着股慌乱的味道，却是有些仓促。
被周围的冰冷的视线注视，他近乎有一种身体被撕裂的错觉。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菲利斯·喵喵很是高傲，只听完保镖的前半句话就快步向前，完全错开少年的身子。
她可不想接受对方的殷勤献礼，听上去就感觉怪怪的，即便这样会显得她很不淑女。
无视保镖头头的“小姐，那位少年让我替你问好”的呼声，菲利斯·喵喵已经走到最靠前的位置。
第一个拿到书的人果然是自己，她攥紧小拳头，得意洋洋地朝排在她身后的少年挥挥。
少年只是轻轻一笑，很快把视线移到别处，不再理会菲利斯·喵喵的挑衅行为。
徐然这时已经从后台走出来，坐到签售桌前，表情颇有些无奈。
他刚才还想问问光头男子能不能找人代签？却被对方有些匆忙地推上前台。
算了，熬一熬就过去。徐然也只能这样乐观的安慰自己。
“要是能进入超频状态就好了。”他下意识开始抗拒经常咸鱼的自己。
下一刻，仿佛是心有灵犀，徐然瞳孔微缩，却是直接进入“超频”状态。
他心中也是陡然一惊，接着便化为狂喜，自己似乎能轻易切换状态！即便如此，徐然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那么。。。”心中一动，美滋滋。
视线从后往前，快速向排队的人群中扫过，没有发现几个好看的妹子。
只有几个帅哥，还有最前面一个粉红色头发的背影。
背影杀手吗？戏诌的想法一闪而过，徐然很快发现身影有点熟悉。
是菲利斯·喵喵？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脑海中已经给出答案。
朋友妻不可欺，菲利斯·喵喵就算了。
即便是受感性状态下残存的潜意识，徐然已经没有了对再往后面的书迷抱有占便宜的想法。
因为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他也实在看不下去！
脑海里快速检索一遍，不是恐龙就是胖妹。徐然兴致缺缺，有些索然无味。
看看帅哥还不错，最起码还能养养眼，培养一下自己的审美感。
目光下意识移到菲利斯·喵喵所对的位置，对面的视线恰巧也撞上过。
“像是在看老朋友的眼神，可是我并没有见过他。”徐然在那个金发帅哥的印象也仅停留到这。
他开始怀念起后台的美好时光——好多漂亮的小姐姐。
徐然此时竟然隐隐有些嫉妒在后台垒书的冈部伦太郎和桥田至，之后的活动应该是cosplay秀！
“不行，不能让他们太痛快！工钱就按正常的原价给吧！”徐然心中终于平衡许多。
“阿嚏。”＊2。冈部伦太郎和桥田至齐齐打了个喷嚏，觉得背后有阵阵冷意。
才垒完几本书，他们已经开始在后台划水摸鱼，眼睛不由自主的朝那些火热的身体瞄去。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要害我们？不然我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喷嚏？”
桥田至拉拉冈部伦太郎的衣袖，挤挤眉毛，神色端是凝重。
他也是隐隐听徐然说过，在东方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以在无形之间给予人警示作用，具体症状就表现为突然性的打喷嚏。
“徐然说的话你也信，你忘记他上次是怎么骗你的啦？”冈部伦太郎没好气的给了桥田至一个白眼。
他刚才看到一个很不错的小姐姐，正想仔细观察一下，却被桥田至突然打断。
再回过神来，小姐姐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因而有些不爽。
“说的也是哦。哼！徐然君上次骗我骗得那么惨，还扮鬼来吓我。。。”
桥田至眼睛已经眯起来，露出丝愤恨的光芒，埋怨的话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刚才说什么？徐然君扮鬼吓你？”冈部伦太郎一时没有找到观察的对象，因此对桥田至的抱怨也是十分上心。
他已经发现了盲点。
桥田至居然完全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这不科学！
上次的赌约他也知道，说的是徐然如果能在三天之内，扮鬼吓到桥田至，他就主动申请不当裁判，而且公开承认自己是胆小鬼。
但三天下去，冈部伦太郎几乎是寸步不离，他也想争一口气。
但徐然一直没有行动——扮鬼吓桥田至，他也就默认为赌约作废。
但看现在的样子，事情并非如此。
冈部伦太郎突然想起自己也有不在场的时候。
对，下雨天的前一天晚上！他被徐然的钞票收买，替他跑了一趟便利店。
事情应该就发生在那天晚上！
冈部伦太郎的脑筋转得飞快，他已经很少有思考的机会。
接受过睡眠学习装置的徐然就像是一部“人形百科全书”，而且还自带检索功能，服务更具人性化，智能化。（真的是居家旅行，出门在外，必备工具人一个。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自己的作业，还有桶子的搜索，全部靠他就能完成。
而且比电脑还要方便、靠谱的多，想到这里，冈部伦太郎也不禁感叹他的妖孽程度。
真就是人工智能呗！
咳咳，想法有些跑偏！冈部伦太郎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先把问题放在桥田至这边。
表情有些微妙，冈部伦太郎的脸笑的像朵菊花：“桶子，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深夜故事会上桥田至的冷嘲热讽犹在他耳畔回响，但表面功夫还要做到位。
冈部伦太郎的笑声似乎更甜美了。
桥田至几乎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哆哆嗦嗦地侧过头，脸上的笑容僵硬。
“冈伦，我可不可以不说？”
“你说呢？”杀意几乎是同时泄露而出。
阴暗的后台环境下，冈部伦太郎的微笑更多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桥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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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人群中忽然出一丝骚动，少年的眉头轻皱，像是在表达不满。
但很快的，又莫名平静下来，他的眉头也舒展开。
徐然和少年对视过一眼，也就移开视线。
虽然在“超频”状态下，即便徐然一直盯着别人看，他也不会脸红，或者觉得尴尬。
但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广大人民群众的联想能力还是很丰富的。
他不想成为某些人嘴里的谈资，因为这和他一贯低调的做法不符。
第五十九章 无双有双
签售会如期开始。
由于“超频”状态下的他，可以轻易的协调全身。微笑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要动用面部的17块肌肉。
徐然的笑容很是灿烂。
第一位是菲利斯·喵喵，他快速地从一旁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书，一阵龙飞凤舞。
“给你，菲利斯炭醬。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来参加我的签售会！”徐然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那是当然的喵。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喵。”菲利斯·喵喵接过书，仔细的看了看，脸上也浮现出欣喜的表情。
“没想到你的字还不错嘛，行人老师喵！”鉴赏完徐然的签名，她也是微微抬头，笑容满面。
下一刻，表情却又微微一愣，菲利斯·喵喵皱起眉头。
“行人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喵！面对你的头号粉丝，居然还要用假笑应付！”
她一针见血，指出徐然的笑容过于敷衍。
有着只要注视对方眼睛就知道内心想法的特殊能力(其实是对他人的心情十分敏感)，菲利斯·喵喵的一番话让徐然也有些措手不及。
“这不是后面还有这么多人？我总不能一直真笑！”无奈之下，徐然只好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好吧，不过下次不许这样，尤其对我这种头号粉丝，喵喵。”
菲利斯·喵喵一副很是痛心疾首的表情，捂着平坦的胸口，神态有些夸张：“啊，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接着就俏皮的吐吐舌头，转身溜走。
她和真有理约定好下午要去cosplay，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要赶快汇合才行。
“对了，把在我后面的那个人，书的签名签差一点！”刚跑开两步，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朝徐然大喊。
喂喂喂，后面还有读者，他们又不是聋子！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纵然处在“超频”状态，徐然也能感受到菲利斯·喵喵对他的深深恶意。
“老师，可以给我签字了吗？”金发少年已经直接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书，在手中扬扬。
“啊，抱歉抱歉，一时失神。”徐然接过书，伏下身子，脑袋微勾，指尖的原子笔又是笔走龙蛇。
“给你，谢谢支持！”他才不会理会菲利斯·喵喵的教唆，签名还是很认真，脸上的笑容依旧腼腆。
金发少年似乎对此不以为然，接过徐然递来的书也没有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封面，然后就扔给站在一旁的三川清河手中。
三川清河：“。。。”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身手很不错，此时却被少年扔过的一本书弄得手忙脚乱，一时应接不暇。
少年转而叹了口气，随后又转过身子，身体微微前倾。
“老师啊，刚才我前面的那名女生说的很对，你的笑容的确是有点假呀。”
少年说话的语速虽然是慢条斯理，但仿佛是在陈述事实，眼神一片清明。
“不是猜测，没有说谎！”徐然的脑海下意识给出答案，他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是吗？真实的笑容所要做到的无非就三点。”
后面排队的人群已经隐约有些骚动。
之前一个萌妹子还好说，你一个男的居然还跟作者聊起天来！
后面的读者大都怨念深重，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年的后背。
仿佛如果自己的眼神是激光，少年就已经千疮百孔。
金发少年似乎浑然不觉，一张脸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朝对面的徐然比出三根手指。
“第一、眼角出现皱纹；第二、脸颊鼓起；第三、眼睛周围的肌肉运动。”
“就像这样。”他忽然朝徐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很是标准，八颗牙齿，精致的脸庞，用来做微笑的标准典范都可以。
但在徐然看来，少年的笑容却是透着股毛骨悚然。
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少年似乎和现在的“他”是同一类人。
徐然的眼睛里既有惶惑，也有意动。
“而你只做到了后两点，你眼角的笑纹还是太轻。”微笑倏忽消失，少年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大家同样都是异类，就更应该学会伪装自己。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临走时，金发少年又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他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有意思。”嘴角悄然划过一丝弧度，徐然的笑容多了几分生气。
他几乎在下一刻也同样做到。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时间机器的事情，以后总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徐然下意识想到。
纵使这个金发少年让徐然有些看不透，他也不会随随便便把对方和时间机器扯上关系。
而且对方也应该不是默默无名之辈，等下有空也可以问问比屋定真帆，相信她应该有所了解。
终归是处于“超频”状态，徐然并无动容之色。
短短几个呼吸，整理好思路，他便又开始自己的演绎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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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这书？”三川清河凑到金发少年跟前耳语，语气尴尬。
他一个大老粗抱着几本书，着实有点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你拿着就是了，我不记得你们基地里的人有很多喜欢看的吗？”博士摆摆手，根本不在意三川清河的提问。
他走得很快，眼睛则是四处转悠，显然对这里的漫展摊位很感兴趣。
三川清河一咬牙，却是直接把书塞进衣领里。
作为一名出色的间谍，最忌讳的就是引人注目。
把书塞进衣服里，虽然显得他的身材有些鼓鼓囊囊，但的确，向他投出诧异的目光的人少了许多。
三川清河终于放心下来，依旧是快步趋至博士身边，他还有别的问题要问。
“博士，那个“亚当”你怎么看？是否立刻采取行动，实施抓捕？”
三川清河同样发现参加签售会的作者是目标，眼神中颇有些意动之色。
“拜托，这里这么多人。”博士终于表露出不满的态度。
之前人群的骚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手下的人有些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他的威慑力足够，相信这里早就变成枪战片场。
“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我们是文明人，要懂得谈判。”
博士忽然发现三川清河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精明，因而语气更是透着股不满。
“博士，我。。。”
“你不要再说了，你知不知道老板最喜欢哪种人？聪明的人。”
“而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总是竭尽所能的做着聪明的事，很聪明吗？老板不需要比他还聪明的人！”
金发少年继续数落着三川清河：“所以聪明的人不做聪明的事，而做正确的事，我希望你不是那种自以为聪明的人！”
美少年数落着一个彪形大汉，这场景哪怕是在虚拟生活中也极其少见，更何况是现实世界。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在指指点点。。。
第六十章 简单的条件
三川清河的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有一种如芒刺背的错觉。
“唉，你也是真的比不过你的徒弟。”博士罕见地叹出一口气。
“猴”和士兵没有跟他在一起，而是被打发到cosplay区。
跟在他身边，除了自己带来的手下的人，剩下的就是“男人”。至于“男人”的手下，已经完全被他打发到监视Lab其余人的行动。
虽然很打击人，但这就是事实。
不过这都是些小问题，他对“亚当”向好友隐瞒监视不报的行为更感好奇。
当然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害怕他的朋友露出马脚，但如果是另一个原因的话。。。
那时候的他想的很远。
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拖后腿，博士冷冽的眼神一闪而逝。
三川清河莫名打了一个寒颤，而下一刻，那种感觉就无影无踪，他近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算了，相信也不用我多说。你接下来就跟在我后面，替我拿东西吧。”
金发少年化作一脸嫌弃的表情，嫌恶的看了三川清河一眼，扭头钻进人群中，气势嚣张跋扈。
“是是，少年。”
不得不佩服三川清河是个老油条。几乎是少年话音刚落，魁梧男人就露出谄媚的笑容，颇为狗腿的跟上，也钻进人群中。
对于这种有钱人的戏码，观众似乎是已经见惯不惯，又或是不忍直视，人群渐渐散开，漫展中心又恢复了川流不息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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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让我扮女仆？不行，觉对不可能，真帆前辈！”
听罢比屋定真帆的提议，牧濑红莉栖连连后退几步，眼神中满是戒备之色。
牧濑红莉栖的邀请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自从上次和徐然分开后，比屋定真帆的兴致就不是很高。
虽然牧濑红莉栖不知道这件事，但通过对学姐平常表现的观察，她也发现牧濑红莉栖的情绪方面出现问题。
“是徐然君那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吗？”牧濑红莉栖问的很是小心翼翼。
因为知道学姐她们签了保密协议，她的问题其实已经属于触界的范畴。
“不是啦，只不过是我的研究没有突破，要保住他的小命还是没有问题的。”比屋定真帆挂着的笑容有些勉强，心情复杂。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件好事，她不觉想到。
“对了，交代你做的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比屋定真帆想起之前交付给牧濑红莉栖的那个U盘。
说不上无心还是有意，她只觉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想放弃之前的想法。
“学姐你交给我的那个U盘啊。我把这件事交给真有里做了，她说保证完成任务。”
牧濑红莉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浅笑。
“那个U盘一定是用来防止数据过载的吧？学姐你总是想的比我周到！”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额，是的呢。。。”比屋定真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一下子又收回去，她不忍心戳破这个有些美丽的谎言。
真的想的比较周到吗？比屋定真帆问自己，这终归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再一次见到牧濑红莉栖，却是一个大雨天。
那时的比屋定真帆正趴在酒店的床上，百无聊赖。
她讨厌下雨天，特别是夏天的下雨天。因为在研究所，就有总有人拿比屋定真帆说事，说她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说到底不过是讽刺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怒无常。
牧濑红莉栖冲进来，因为比屋定真帆没有锁门。
靠在门的边缘，她微微气喘，停顿片刻，红色的眼眸紧盯着比屋定真帆。
“真帆学姐，我有一个重大的请求，请你务必答应！”
因为欺瞒牧濑红莉栖在先，比屋定真帆心中还是充满愧疚。
来不及思量，一声“好啊”已经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哈，徐然君说的果然没错！”牧濑红莉栖兴奋地叫出声，想要飞扑过来。
“等等，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比屋定真帆不得不在意那个。
“额，是他跟我说，只要我装出一副严肃紧张的样子，学姐你就会答应我的那个请求。。。”
牧濑红莉栖的神色一阵紧张。
她也知道这样子欺骗别人不好，但想不出什么别的好办法，只好照徐然的方法试一试。
没想到学姐还真的答应下来，她一时语快，却是不小心说漏嘴。眼下她也只能期望比屋定真帆不要发太大的火。
无风不起浪，比屋定真帆在她们研究所的恶名也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
正是因为了解比屋定真帆，牧濑红莉栖也知道她的脾气。
比屋定真帆的脸色已经隐隐发黑，但转眼，看到牧濑红莉栖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一股怒火倏忽就消散下去。
毕竟是自己欺骗在先，而且罪魁祸首——徐然。。。
她不想和对方计较，因为没有太多时间了。
语气忽然柔和下来，比屋定真帆从床沿坐起，接着站起来，环手于胸，朝她问道：“总要让我知道是什么事情吧。”
牧濑红莉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她在想怎么跟比屋定真帆解释。
在她看来，真帆前辈能原谅自己这件事就已经很出乎她的预料，现在说话的语气又这么和颜悦色。
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擅作主张，牧濑红莉栖的神情充满懊恼。
抬起头，再三确定好比屋定真帆的表情很认真，她低声轻嗫：“我帮学姐申请下副策划师的名额，希望你能来参加。”
“这几天总觉得学姐您不在状态，不如一起出去玩散散心吧。”牧濑红莉栖终于说出她的心里话，一双眸子紧盯着比屋定真帆的墨绿色眼睛。
“真是的，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她摆出一副看似无所谓的态度，显然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说教一番牧濑红莉栖。
“你真心实意的邀请，难道我不会去吗？在你心中，学姐我就这么不靠谱？”
比屋定真帆似乎想要借牧濑红莉栖，发泄掉这几天自己积压心里的郁闷。
“嗯嗯，学姐说的很有道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牧濑红莉栖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直点头。
比屋定真帆数落的过程偶尔瞥见她的姿态，却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真是的，认错的态度这么敷衍！”
虽然人大身子小，但她还是努力走上前，戳了一下牧濑红莉栖的额头。
“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比屋定真帆恢复成以往的习惯，开启她的精明模式。
“没事，我一定会答应的，毕竟学姐也同样答应下我的请求。”牧濑红莉栖几乎是不假思索。
“哦？这可是你说的哦！”
比屋定真帆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不过却被还在高兴状态下的牧濑红莉栖下意识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