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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客舟昏罗帐     堕仙要逆天txt下载     堕仙要逆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九章 栾氏一门

    “我们走。”李昶说道。

    “我们?”寒轻歌微微诧异道。

    李昶有些不耐烦道:“莫非你想呆在这儿?”

    “这倒不是,只是我不懂,为何你和易潇都会来?”

    还不是因为居亦然,不然的话,这个时间他本该带着华泠好好夜巡才对。实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但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眼角瞥见倒在地上的槐仙,灵光一闪,面不改色道:“因为他。”

    “他?槐仙?”

    李昶继续编着道:“他是我地盘上的树。”

    寒轻歌干笑两声,不知如何回应。说话间,槐仙竟然醒了,一见李昶先是愣了愣,忽地扑到他脚下抱着他的腿哇哇哭了起来,边哭边道:“陛下,您来救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来西边了。”

    李昶把腿抽出来,默默退到一边,老槐仙又羞又愧,这次真的把他吓坏了,但他也知道自己不经李昶同意便跑来西边是不合规矩的,李昶没有追究他已经很宽厚了。

    “你也是我地盘上的东西,丢了我当然得找。”李昶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寒轻歌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打算回去,也就无所谓了。

    两人正要离开,只听旁边鸟笼撞得哐啷作响,春叔在笼子里叫唤着道:“寒上仙,救救我,救救我家少主。”

    李昶和寒轻歌默然从他旁边经过,两人都似没有听见。春叔将笼子摇得更厉害了,终于把笼子撞到,滚着追着寒轻歌跑,边追边道:“寒上仙,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少主,求求您了,我栾家上下一定不会忘了您的恩典。”

    寒轻歌加快了脚步,倒是李昶停了下俩,问道:“他说的栾家,可是那个栾家?”

    “哪个栾家?”寒轻歌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栾家,我家家主叫栾云,少主叫栾风。”

    李昶终于看向春叔,道:“原来是栾家少主,曲雷可是找了你们一家子很久了。”

    说完又对寒轻歌道:“你要救?”

    “不救。”

    两人说着便要离开,春叔急得滚到两人面前挡住去路,恳求的话还没出口,李昶的剑已经拔出来了,他吓得一缩脖子,可一想到自家主子又鼓起勇气道:“只要你们能救我家主子,我我我,我做牛做马都…”

    话音未落,李昶一剑挥下,吓得他妈呀一声抱住脑袋,笼子登时碎成两半,春叔蹲在地上紧闭着眼瑟瑟发抖,李昶收了剑道:“要是栾家愿意追随我,我便救。”

    春叔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看李昶,又看向寒轻歌,寒轻歌毫不犹豫道:“我不会救。”

    既然如此,便只有这一条活了,他狠了狠心道:“我愿意跟随您。”

    李昶冷哼一声,从他旁边跨过,春叔想要扑上去抱他的腿,可刚一行动便被李昶凌厉的眼神吓退了。

    “我栾家愿意跟随墨南国主。”那始终罩着黑布的甲等笼子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寒轻歌心头微微诧异,栾风的声音并不是这样的。

    “少主…”

    “只要墨南国主肯救出我父母,我栾风替父母应下,我栾氏一门从此便是墨南国主的人了。”

    “好。”李昶手掌一挥,甲等笼子碎开,黑布塌下,从黑布下方伸出一张脸来,竟然是一个清俊的少年,眉目间和栾风有几分相似。

    寒轻歌看得稀奇,莫非几个时辰栾风就长大了?

    栾风瞪了她一眼,气呼呼道:“没义气。”

    寒轻歌笑笑,随他说去也不争辩。

    栾风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裹着黑布站起来,竟然比她还高出一个头来,跟李昶差不多。而这黑布只够遮住他半个身子,两条腿露在了外面,这模样让人忍俊不禁。但这并不影响他兴师问罪:“我们说好的,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没答应你,再说了,”寒轻歌指着春叔,道:“托你家春叔的福,我差点被曲雷杀死。”

    栾风在笼子里也听得明明白白,但他就是生气,又骂了句:“没义气就是没义气,哼。”

    李昶插道:“够了,你父母在哪里?”

    栾风道:“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所在,跟我来。”

    “等一下,去穿件衣服。”李昶皱眉道。

    “我没带衣服。”

    “这里有很多死人,总有一件合适的。”

    “我不…”

    “我们走。”

    “我穿我穿。”

    栾风看来看去也就谷若的身材跟他差不多,春叔哪能让自家主子做这种粗活,自告奋勇地去帮他扒衣服。

    可他刚一靠近谷若正要动手,并排躺着的夫妻俩忽然睁开了眼,谷若一把掐住春叔的脖子,道:“放我们走,不然杀了他。”

    李昶的眸子闪过一丝寒意,冷笑道:“他跟我何干,你尽管杀便是。只是你敢威胁朕,今天不管他死了不死,你都活不了了。”

    谷若的心嗵嗵嗵跳得快要蹦出来,眼皮不自觉地乱跳,他又冲栾风喊道:“你家仆人的命你不要了?”

    栾风极其无所谓道:“随你。”

    寒轻歌瞥了他一眼,栾风不甘示弱地瞪回来,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寒轻歌收回目光,不跟他一般见识。

    “再去找套衣服,我们就走。”李昶吩咐道。

    栾风将黑布往腰上一扎,又把旁边笼子上的布拔下来披在身上道:“可以了。”

    李昶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虽然丑了一点,该遮住的地方还是遮住了,也不再计较,三人当即便要离开。

    谷若夫妇目瞪口呆地望着三人渐行渐远掐住春叔脖子的手也松了些,春叔抓住时机奋力一顶,顿时将谷若撞晕了过去,就地一滚,躲到一旁。

    宋颜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肯去追他,抱起谷若两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春叔也看傻了眼,好半天才想起要去追栾风等人,可他刚起身,却见身旁站着两个人,吓得他朝旁边滚了好几步,再抬头看时,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春叔摸了摸头,盯着方才的地方心里寒意直冒,远处传来栾风的呼声,他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追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章 杀人了

    众人一路朝着花田深处行去,这处花田被左左和右右祸祸得差不多了,随处可见缺胳膊少腿儿的珍兽,这些珍兽躺在花丛里哼哼唧唧,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栾风行至一半忽然加快速度,春叔跟了上去,寒轻歌和李昶在后面不紧不慢走着,槐仙远远的跟在后面。

    两人都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这味道似乎是血却带着一股酸味,这酸味实在是让人难受。

    栾风和春叔先后冲下了花田,寒轻歌和李昶还没走到便听见他的哀嚎声,两人顿住脚步,知道不必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曲雷要抓他们一家?”寒轻歌问道。

    “他们是仙人改造院唯一的念兽。”

    “念兽?有何特别之处?”

    李昶瞥了她一眼,道:“念兽的心脏可以让执念成为现实,但必须是新鲜的。”

    寒轻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的话,只要有了念兽便能梦想成真。她忽然想到,只要有了栾风,李昶随时随地都可以让华泠重新活过来。

    她这样想着便问了出来,提到华泠李昶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算是默认了。寒轻歌心下微沉,难怪春叔不答应李昶的要求,这根本就是前门走虎后门进狼。

    此时天边已经蒙蒙亮,李昶看时辰不早了,上前将哭得死去活来的栾风打晕提着后脖子带着众人御剑飞行,不多一会儿便到了地面上。

    天已半亮,槐仙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原位,又变成了一个大槐树。寒轻歌看见那棵树美人默默地收起了书,美人脸隐去变回了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树。

    除此之外,在树旁她原本的位置多了两间小屋,屋子虽小却修得极为别致,连窗棂上的雕花都很精巧,小屋前面的空地上,还有一架秋千。

    “这里来新人了?”

    “没人,是你的屋子。”

    “我的?”

    李昶望着这屋子,仿佛又看见居亦然在这儿忙碌的样子,这两间小屋每一砖每一瓦都是他亲手盖得,连着好几日不眠不休,直到这屋子盖成,当他又巡视到这儿时,居亦然拦住了他,并要求他好好照应寒轻歌。

    他曾问他为何如此,居亦然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送上一枚定魂珠做谢礼,有了这定魂珠华泠便能跟着他出来,再也不用一直困在漆黑的墓道里。

    “华泠可以住在外面了,我特意让人建了两间屋子,你陪陪她。”

    这是居亦然的原话,他什么都想好了,但屋子盖好他便走了。

    “你喜欢吗?”这话是替居亦然问的,他觉得他会想知道。

    寒轻歌点点头道:“当然,总比在外面淋雨吹风的好。”

    居亦然,她说当然,你这份心意值了。

    “华泠在哪里?”

    李昶指着左边那间道:“她住那间,另外一间是你的,里面的东西都有。白日我在墓道里的时候,她的安全就由你保护。”

    “好。”

    太阳已从远处冒出了头,李昶眷恋地看了看左边的屋子,将春叔和栾风留在了墓道外。独自一人朝墓穴走去,寒轻歌目送他离开,一回头华泠正依靠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李昶消失的背影。

    待他进去后,华泠冷冰冰的视线移到寒轻歌的身上,停顿了一瞬,这视线似乎要将寒轻歌冰冻住,随即回屋,砰得一声将门甩上。寒轻歌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是记恨上次自己没有帮她杀李昶。

    寒轻歌默默地朝自己屋子走,路过秋千时,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她想要去看清是什么,但这些片段很快就没了,她也不甚在意,这世上秋千这么多,或许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奇怪。只是心底这突兀的空空的感觉是为什么?

    走进屋里,果真如李昶所说,什么都准备好了,但这么多东西她却一眼便注意到墙角的竹床,躺上去试了试,这床好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似的,躺上去不光是身体连心都放松了,迷迷糊糊间便睡着了。

    她一睡着便看见了自己,准确地说是她又飘了起来,看见下方自己的身体。寒轻歌有些无语,能不能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再飘?

    显然飘起来这件事并不受她的意志控制,寒轻歌很快便飘到了云端之上,前方不断窜出的雷电已经等着她。

    她也实在是乏了,懒得再抵抗,扛过这一场好闷头睡大觉去。

    但这一次却有些不同,这些雷耀武扬威地在她身边窜来窜去,却没有一点落到她身上。

    “眸离人心,思非所想,空思去智。”寒轻歌心头咯噔一跳,又是这几句,这到底是谁在念着。

    “沧溟,这几句什么意思?”

    “机缘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什么时候才会有机缘?”

    “我也不知。”

    寒轻歌的心头浮出这一段对话,沧溟,又是这个沧溟,沧溟到底是谁?她是在跟谁对话,为什么自己能听见她们说话?

    正想着,前方白光暴涨将她的眼睛刺得睁不开,忽地白光褪去,耳畔杀声震天,她一睁眼,只见漫天御剑飞行的仙人,而地上的人更多,这么多人同时冲向前方,他们在杀谁?

    这些人忽然都消失了,“笃笃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睁着眼只觉脑袋很重,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醒了。

    “开门,快开门。”那笃笃笃的声音原来是敲门声,寒轻歌迷迷怔怔地起身,只当门外的是华泠。

    可她门一开,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儿,慌慌张张地钻进来,满脸惊恐道:“杀人了,杀人了。”

    “你别慌谁杀人了?”

    “我、我看见了,看见有人被杀了。”

    “谁被杀了?”

    “我。”

    “你?”寒轻歌有些不悦,这孩子不会是来寻她开心的吧。

    但女孩儿极度认真道:“我三天前被杀了,救我,救救我。”

    “姑娘,要是你三天前被杀了,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姐姐,你救救我。”

    寒轻歌又好气又好笑,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救已经被杀了的你?”

    “回到三天前。”

    “嗯?”

    女孩一步跨到她身前,一掌拍到她身上,同时道:“我们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天前

    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寒轻歌迷茫地站着,小女孩拉着她出了门,出了门竟然已不在神墟。此刻在她面前是一条细小的溪水,掩盖在野草丛中,这草最矮的也有一人多高,杂乱无章地肆意生长着。身旁的石头有一丈多高,这里好像除了石头就是野草。身处在这样的石头和野草中,让寒轻歌觉得自己小的像一只蚂蚱。

    “现在是三天前,我们要去找到给我下毒的那个人,然后阻止他。”

    寒轻歌怔怔回过头,看向喋喋不休的女孩儿,女孩儿忽然娇羞地垂下头,又偷偷靠近她贴着她的胳膊,道:“陛下,我叫冉依画,找到你我就有救了。”

    寒轻歌指着自己问道:“你叫我什么?”

    “陛下。”女孩儿脸颊绯红,脚尖在地上划拉着,可她却贴着寒轻歌胳膊贴的更紧。

    “为什么叫我陛下?”

    “您是大名鼎鼎的墨南国主,我当然要称呼您为陛下。”

    寒轻歌的脸比锅底还难看,把手臂抽出来,后退了几步,道:“小姑娘,我是女的,你看清了?”

    冉依画的视线在地上飘来飘去,轻声道:“看清了,我原本以为是个男子,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墨南国主竟然是位女子。”

    她偷看了寒轻歌一眼,抿嘴偷笑起来。寒轻歌从头皮到脚底都被她笑得发瘆,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不是墨南国主,墨南国主确实是个男的,他叫李昶,而我叫寒轻歌。”

    冉依画的视线停住,笑容凝结在嘴角,抬起头来认真地将她打量了一番,拼命摇头道:“不对不对,你哄我。都说墨南国主搬出墓道,住在了外面的房子里,我怎么会弄错?”

    寒轻歌头更疼了,哪有认房子不认人的,耐着性子道:“你确实弄错了,墨南国主没有搬出墓道,他还住他那墓里。现在你把我送回去,再去找你的墨南国主来帮你,可好?”

    冉依画试探问道:“你真不是?”

    寒轻歌也是无奈,她要找人却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弄清楚,反问道:“你看我像吗?”

    冉依画撅着嘴眼见就要哭出来了,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寒轻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回去吧,你再去找墨南国主。”

    冉依画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抽泣道:“回不去了,我的法力只能带人来,却带不回去。”

    寒轻歌倒吸一口气,但转念一想,不过三天而已,她走回去也就罢了,当下便跟冉依画道别。

    “你别走你别走,你来都来了,你救救我。”冉依画拽着寒轻歌的胳膊,又小声嘀咕道:“不能浪费一次法力。”

    寒轻歌更无奈了,道:“小姑娘,你都能穿梭时了,还用得着我来帮你?”

    冉依画急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生下来就会。可继承了这个天赋的人便是天生废脉,不能修炼。”

    寒轻歌嘴角抽了抽,道:“那你就再往前穿,再穿三天然后给自己留个纸条。”

    冉依画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哭道:“穿不了了,我法力不够,穿一次就好几天都不能再使,呜呜呜。”

    寒轻歌被她哭得有些心软,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道:“好好,我跟你去给三天前的你留纸条。”

    “我不会信的。”冉依画道。

    “那我亲口告诉她,有人要害你,总行了?”

    “我还是不会信的。”

    “……”

    冉依画挽起袖子,只见在她的手臂上有两颗水滴一样的图案凑在一起,冉依画指着水滴的尖角对着的地方道:“这叫三滴水,是剧毒。只要再有一滴水,我就死了。”

    说到死字的时候,她又要哭了,寒轻歌忙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不是还有时间吗?”

    冉依画吸着鼻涕道:“这毒无色无味,我连自己怎么中毒都不知道,也没有仇家,你跟我说我是不会相信的。”

    寒轻歌认输了,道:“成,那你想怎样?”

    “找出要杀我的那个人,在他杀我之前先杀了他。”她一边抽泣一边说,倒不像是要去杀人反倒像是在央求别人自杀。

    寒轻歌不想妄造杀孽,何况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是不是对手也还是个未知数。

    “先找到人再说,三天前的这个时候,你在哪里?”

    冉依画正要回答,忽地耳畔捕捉到极其细微的动静,她捂住冉依画的嘴,拉着她蹲下躲进野草丛中。

    两人刚藏好便听见有人从她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掠草而过,待这人去的远了,寒轻歌和冉依画才站起来。

    “是他,就是他,我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味道?寒轻歌使劲嗅了嗅,也没闻到什么味道。

    冉依画却很激动,拉着她便开始跑,边跑边道:“就是这个人,就是他给我下的毒。”

    寒轻歌猛地刹住,冉依画收势不住差点扑倒下去,寒轻歌道:“我们在后面跟着就好,这人修为在你我之上。”

    冉依画想了想,眼前也只有她可以依靠了,道:“好。”

    两人放慢了速度,冉依画顺着味道带着寒轻歌在草中穿行,这个人的方向就是朝着她当时的位置去的。这个人的味道陌生得很,难道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杀她?这样想着,越走越是委屈,巴巴地又哭了起来,自怨自艾道:“人家好好的,招谁惹谁了,干嘛要杀我?”

    寒轻歌拍拍她的肩道:“好了好了,这次不会让你再被杀了。”

    又道:“这个时辰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就在前面,好像、好像在睡觉。”

    “除了睡觉呢?”

    “我真的只是在睡觉,等我睡醒了便看见两个人站在我面前,一个人掐着我的嘴,一个人给我喂了毒。”

    “两个人?你看清他们长相没?”

    “没有,但他们的味道我都记得。前面那个是一个,他一定是去见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的味道我也记得。”

    寒轻歌大概清楚了,道:“那我们绕到前面去,我把你叫醒便好。”

    冉依画挥着拳头凶巴巴道:“不好,我要杀了他们。”

    “成,你杀,我先去叫醒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滴水

    寒轻歌这样说她立马就怂了,道:“那还是先算了,我们先去找我吧。”

    “你带路。”

    冉依画走在前面,寒轻歌这才注意到她虽然没有修为,但却能在离地三尺之处行走,脚落在这草上,好似半点重量都没有,草连弯都没有弯一下。

    “我就是在前面大石头下面睡觉,我最喜欢在那里睡觉。”

    寒轻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见,这草实在太高了,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想着那人去的时间不短,只能催促着冉依画走快一点。

    但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凝重,寒轻歌奇怪道:“你怎么呢?”

    “前面有血腥味,很新鲜的血腥味。他、他们在杀人。”说到这儿,冉依画的声音不自禁地开始发抖,再也没有方才喊打喊杀时的气派。

    寒轻歌微惊,也明白过来为何他们会对冉依画下毒,只怕他们以为冉依画看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才会如此。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反而要给她下一个三天才会毒发的毒这么麻烦?

    “寒姐姐,这血味新鲜得很,他们一定刚动手。快走,我们救人去。”

    不等寒轻歌回答,她已经跳到了草上,撩起裙角跑得飞快,边跑边道:“我看见你们了,给我住手!”

    寒轻歌扶额哀叹,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对方一定要杀了她。

    果然,冉依画刚跑出去,一句话还没喊完她便感觉到风向变了。寒轻歌立马起身跃起,正好看见一个影子在草里穿行着,就在她和冉依画的中间,此刻正在飞速靠近冉依画。

    寒轻歌大喝一声,那影子在草中一没便不见了,而冉依画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溜烟的功夫便跑出了一大截。

    寒轻歌无奈,既然露了行踪她也不必遮遮掩掩了,踩着草尖跟了上去。在草上,她便看得清楚,冉依画去的方向有一处三块大石合围的地方,大石好似三个天然的石拱,想必她说的睡觉的地方便是石头中间。

    冉依画一颗心扑在对她下毒的人身上,忘了她自己还在不远处躺着睡大觉。寒轻歌想叫她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先去将三天前的她带走再说。

    想到这里,寒轻歌身形一折,朝着大石头冲去,可她刚冲出三丈,身后响起冉依画的尖叫,回头一看,只见她发疯般地朝她跑来,在她身后一个男人正拿着带血的刀追赶着她。

    寒轻歌迎了上去,抓住冉依画旋身一转,躲过男子的刀,顺势一脚踹出,正好踢中男子的手腕,他的刀顿时被踢飞出去。

    刀一飞出去,三人都愣了愣,显然三人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哇,原来你这么厉害。”冉依画抓着寒轻歌的手臂,两只眼睛里冒着星星。

    寒轻歌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弱,勉强道:“还成,还成。”

    “你们是谁?”这人一开口便让寒轻歌和冉依画觉得他很疼,两人的视线落到他的手腕,只见方才被寒轻歌踢中的地方肿得老高,不停发抖。

    “你管我们是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在此滥杀无辜,我们就要管。”冉依画嚷道。

    寒轻歌却另有计较,这个人的身形和方才在草里面的完全不一样,更不论这修为。她暗自戒备着,生怕那人又突然冒出来伤人。

    “管?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管。”男子疼得脸都变形了,不停地倒吸冷气。

    冉依画悄悄对寒轻歌道:“寒姐姐,血的味道开始变了,他们杀的人要死了,我们快去救。”

    “先救你。”寒轻歌道。

    被杀的人还能不能救她不知道,但她清楚等这里结束,他们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正在石头下面睡大觉的冉依画。

    冉依画一跺脚,这才想起来,撩起裙子又朝三块大石那边跑。

    男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突然跑开,以为她要逃跑,纵身追了上去,寒轻歌横身一拦,一拳打向他的脸。

    男子这次有了准备,抬起胳膊挡住寒轻歌这一拳,但他也被打退了好几步,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小看寒轻歌了。

    这时冉依画也快到了三块大石头边,男子抿嘴长啸,寒轻歌暗道不好,心道果然有同党,只怕这人便是之前想要偷袭冉依画的人。果然,只见在这草中有一人快速冲向冉依画。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让他跑了,当即朝这人冲去,可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寒轻歌刚动身,他已到了冉依画背后,寒轻歌心头有些异样,似乎这个跟方才那个好似不是同一个东西。

    冉依画也听见了男子的长啸声,刚一回头便见一个东西从草里窜了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猎犬。

    这条猎犬张开大口对准冉依画的脖子咬去,这个距离寒轻歌还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可忽然冉依画不见了。

    猎犬咬了个空,又落回到草里,冉依画却又从另外一个地方跳到草面上,吓得脸色苍白。这狗也窜了出来,冉依画立马又消失在了杂草里,这样反复好几次,一人一狗好似玩着猫追老鼠的游戏。

    寒轻歌返身到了男子身前,将他双臂反扣住威胁道:“让你的狗回来。”

    男子疼得冷汗直冒,世界上怎么会有力气这么大的女人,在她面前自己这身板就像是纸糊似得。

    “狗儿,狗儿,回来。”

    “汪汪汪。”猎犬被他叫了回来。

    寒轻歌松了手,她已经发现这人的道行极低,根本不像是冉依画描述的那两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

    “打、打猎。”

    “打猎?”

    “我是猎人,不打猎做什么。”

    寒轻歌将他上下扫了几眼,这时听见冉依画在不远处喊道:“哇,寒姐姐,你快来看,好大一只狗熊。”

    “汪汪”猎犬冲着冉依画的方向狂吠,猎户也是一脸不甘,这可是他的猎物,

    可寒轻歌正要动身,眼角捕捉到两道灰色的身影,她立马顿住。这两道身影从三块大石里掠出,一眨眼便不见了,寒轻歌暗道一声糟糕,冲到三块大石下方,果见冉依画在这里睡觉,拉开她的衣袖,只见在她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颗水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制

    冉依画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狗熊,兴奋地手舞足蹈。猎人远远望着,不忿道:“果然是为了抢我的东西。”

    “没人抢你的东西,带你的猎物走。”寒轻歌的声音一出来,猎人条件反射地跳向一边,惊恐地望着她。

    她从他身边经过,拉着兴奋不已的冉依画便要走,冉依画依然喋喋不休道:“寒姐姐,你快看,你快看,这狗熊好大啊,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狗熊,不对,我连狗熊都没见过,以前只听爹爹讲过…”

    寒轻歌横了她一眼,又对站着不敢动的猎人道:“你走还是不走?”

    猎人打了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她说的是真的,忙道:“走走。”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寒轻歌唤住他,道:“把你的东西带走。”

    待猎人走远了,冉依画的视线还舍不得收回来,埋怨道:“这狗熊留下多好。”

    寒轻歌道:“你不去看看你自己。”

    冉依画一跺脚,这才想起自己来,转头冲到三块大石下,果不其然寒轻歌听见了她的哭喊声。

    “寒姐姐,你快来,快来。”

    寒轻歌还没走到,她又冲了出来,拉着她返回去,颤颤巍巍地撩开衣袖,道:“寒姐姐,你看。”

    “我看见了。”

    “怎么办?”

    “不知道。”

    冉依画嘴一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哭着哭着忽地脸上血色褪去,张嘴喷出一大口血,寒轻歌当她毒发忙将她扶住,她却道:“寒姐姐,我们快走,我快醒了。”

    “醒了?”

    “我不能让三天前的我看见现在的我,如果两个我看见彼此,便有一个会死。一个时空里存在两个我,是违背天命的事。我们快走。”

    话还没说完,她又喷出了一大口血,而躺在岩石上的冉依画不安地扭动着,看样子确实快醒了。

    冉依画的身体已经完全靠在寒轻歌身上,眼神迷离,手抚着胸口嘴角的血不断。寒轻歌不敢再耽搁,将她背起,飞快地离开这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寒轻歌猜想不会再被三天前的冉依画碰到才将她放下来,只见她已晕了过去,寒轻歌又将她背上,见前方有一间荒废的破屋子。

    进去后她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个简陋的庙宇,正中间神龛上有一个罩着红布的佛像,红布下露出一双斑驳的泥塑的脚,红布的颜色颓败暗淡,前面还有一个积满灰尘的香炉,香炉里插着几根烧尽的香杆。屋子里除了这神龛什么都没有,倒是随处可见的蜘蛛网让这里显得不那么寂寞。

    寒轻歌将冉依画轻轻放在地上,她的脸色好看了很多,慢慢地睁开眼,寒轻歌铁青着脸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冉依画抱歉道:“我忘了。”

    寒轻歌无奈地摇摇头,坐到她旁边,冉依画道:“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穿越时间,我爹爹说我糊涂,又没有修为,怕我乱穿坏了事,都不让我使的。”

    寒轻歌默默无语,冉依画拉了拉她的袖口道:“寒姐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生气,我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下次被你害死的是我。”

    “不会不会,除了这个禁制,再没别的了。”

    “那要是我遇上三天前的我,会怎样?”

    冉依画抠抠头,对着她傻笑两声,寒轻歌认命地闭上眼,不用猜了,估计也会跟她一样吐血而亡。

    “寒姐姐你放心,这里离神墟远得很,你一定不会碰见你自己的。”

    寒轻歌也只好这样想了,冉依画见她脸色放缓,心也放了下来。正要问她看见给她下毒的人没有,忽地喉咙发痒,不停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又咳出了一大口血。

    “眸离人心,思非所想,空思去智”这十二个字在寒轻歌的脑海中浮现,她的身上慢慢地洋溢起一股温和的气息,冉依画不自觉地向她靠近,模模糊糊地抱着她的手臂靠在她身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嘴里梦喃道:“狗熊…好大的狗熊…”

    寒轻歌将右掌抵在她的后背上,她发现自己竟然能看见冉依画的体内气息流动,果然如她所说,她的灵脉干枯堵塞,是最不适合修炼的废脉,但她的灵台却格外充盈。

    寒轻歌的生命力缓缓流入她的体内,冉依画的灵力好似得到召唤在灵台里冲击着,奈何她灵脉不畅,没法流转。

    冉依画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寒轻歌收回手已是满头大汗,疲惫地靠着墙望着前方发神,这种事她之前似乎也做过,心头这种熟悉的感觉抹不去,但她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还这样干过。

    冉依画睡得挺熟,抱着她的胳膊舍不得放手,她不忍吵醒她便靠着墙想着方才的事。那两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她下毒?

    若说冉依画是撞破了他们的事才遭此毒手,可刚刚那周围除了猎人在打猎便什么事都没了,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寒轻歌微垂眼眸,疲惫让她也有些昏昏欲睡,忽地一声轻轻地噼啪声,就像花朵绽开的一点声音,这声音非常得轻,若非此处极为安静绝不会被人发现。

    她顿时警惕起来,这间屋子一眼便看完了,除了她二人就只有这佛像,她看过去只见在神像脚边有一块新鲜的裂片,而那斑驳的脚上有一块新鲜的印记,显然这裂片是从神像脚上掉下来的。

    寒轻歌的手在地上摸索着,可地上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她干脆把冉依画放到一边后站起身来,径直来到神龛前。

    寒轻歌一靠近便发现罩着神龛上的红布在微微颤抖,她手起一掀,顿时一个肮脏的肥胖狸猫露了出来,跪在神龛上不停磕头,嘴里还不断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寒轻歌打量他几眼,只见他膝盖以下的部位裹着泥浆,难怪他装石像装的这么像。

    “我不杀你,快起来。你是谁?躲在这里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死了一个

    小老儿叫曾钟,是这儿的土地。”

    土地?仙人改造院也有土地公?寒轻歌奇道:“你不是堕仙?”

    “哎哟哟,上仙说笑了,小老儿是哪有那个福分能成堕仙,我不过是仙人改造院土生土长的一个小土地。”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寒轻歌也懒得跟他争辩,但看他的样子,一身皮毛脏兮兮的,就连穿在外面的半截褂子也全是油污,除了他那大的离谱的肚子,哪有半点土地爷的样子。

    “我问你,你既然是这里的土地,那么这里发生了什么你都清楚?”

    曾钟正要回答,忽然看清墙边的冉依画,脸色剧变,从神龛上蹦了下来,冲到她跟前,摸着她的额头,又嗅了嗅她的手,脸色剧变放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嚎:“该死的,谁对你下毒了?我我我我、我杀了他去。”

    冉依画被他的哭声吵醒,愣了愣一把将曾钟抱住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两人一个哭得比一个大声,寒轻歌的脑门背震得嗡嗡作响,干脆走出门,任他们哭去。

    外面的空气好了很多,她之前跑得太急一路误打误撞到了这里,这会儿她才看清这土地庙的前面还有一个很小的池塘,塘水油绿,四方的杂草也矮了些,只是这乱七八糟的样子不像是天然长得这样,更像是被啃的。

    “什么?!你去找墨南国主求助,结果找错人了!”屋里响起曾钟的惊呼声,寒轻歌无奈摇摇头,不一会儿他走出来,对寒轻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寒上仙救了依画。”

    寒轻歌回了一礼,道:“不必客气。”

    “寒上仙请进屋,让小老儿好好谢谢您。”

    寒轻歌正要推辞,可冉依画也走了出来,摇着她的手臂道:“寒姐姐,进去吧,要找到害我的人,少不了曾叔帮忙。”

    寒轻歌想了想这话确实有理,方才曾钟还没告诉他到底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值得那两人对冉依画动手,便跟了进去。

    一进去顿时傻了眼,这还是方才那破旧的土地庙吗?

    只见这屋中已经大变样,这种金银玉器将屋子装的满满当当,神龛也变成了一架极讲究的梨花木圆桌,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寒轻歌被冉依画推到桌前,曾钟蹦上了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一身绸缎衣衫。

    “动筷,动筷,我们边吃边说。”说着,他先拧了一个鸡腿下来啃得津津有味。

    冉依画高兴地掰下另一个也啃了起来,寒轻歌向来口淡,吃不惯这些,待曾钟把那大鸡腿啃得差不多了,又把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

    曾钟朝他摆摆手,从凳子上跳下去,跑到墙角一堆金器中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酒坛,一看这酒坛,冉依画的眼睛顿时放了光,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过,曾钟忙躲开道:“你中了毒不能喝。”

    冉依画一脸不甘,但曾钟非常坚持,只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连杯子都放地远远的,冉依画伸长脖子想闻点味道他都不让。

    曾钟抿了一口酒,满脸满足这才缓缓道:“这儿藏着宝贝。”

    寒轻歌暗道一声果然,追问道:“什么宝贝?”

    曾钟捧着酒杯,一脸陶醉道:“可是个好宝贝,这个宝贝…”

    “这个宝贝怎么呢?”寒轻歌继续追问着,可曾钟却捧着酒杯垂着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寒轻歌又对冉依画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宝贝?”

    冉依画摇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厢曾钟还是没有动静,冉依画推了推他,谁知这一推,曾钟竟硬邦邦地朝后倒去,手还保持着捧着酒杯的样子。

    “哈哈哈,曾叔你真差,这么快就醉了。那这米酿也别浪费了,我就不客气了。”

    寒轻歌按住伸手端酒的冉依画,走到曾钟旁边,探了探他的灵台,道:“他死了。”

    “砰”,冉依画吓得从凳子上掉了下来,一脸惊恐道:“不可能,不可能。”

    寒轻歌拿起那杯酒闻了闻,她不懂酒闻不出什么异样,她又翻出那坛酒,刚打开一个黑点从坛子里射了出来,跳出窗外,眨眼不见了。冉依画要去追被她制止,将酒倒在地上,瞬间将这地面溶出了一个洞。

    冉依画哇一声扑倒在曾钟身上哭得稀里哗啦,这一屋子的金银也失去了颜色。寒轻歌想不透,到底这里有什么宝贝,让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

    “寒姐姐,你摸摸曾叔,你刚刚摸了我我就好了,你摸摸曾叔。”

    寒轻歌摇摇头,道:“你手臂上的水滴还在,这说明我的法力对毒无效。”

    冉依画一听哭得更厉害,可曾钟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寒轻歌将她拉开,两人眼见着曾钟变成了一滩浓水。

    “到底是什么宝贝?”寒轻歌问道。

    “我真不知道,我和爹爹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从未听他说起过。”

    “你爹呢?”

    “上个月天罚的时候被雷劈死了,呜呜呜。”

    寒轻歌有些后悔提及她的伤心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爹爹死了,曾叔也死了,呜呜呜,这下就剩我一个人了,呜呜呜……”

    “别哭了,我不是还陪着你吗?”

    谁知这一说她哭得更大声了,道:“我连去求助都找错人了,呜呜呜……”

    “那个,要不我去帮你找李昶来?”

    “这里到神墟很远的,我活不到那么久。”

    “那你之前是怎么在两天内来的?”

    “爹爹留了个风袋给我,是风把我带去的。”

    寒轻歌眼前一亮,问道:“他们要找的是不是这个风袋?”

    “风袋只能用一次,用了就没了,一定不是。”

    看来还是别的东西,片刻间,曾钟已经消成了脓水,寒轻歌和冉依画把这一屋子的金银都埋了,权当给他建了个衣冠冢。

    望着这个衣冠冢寒轻歌满腹惆怅,唯一知道点线索的人已经没了,要害冉依画的人也跑了,这一天就还这么过去了,还剩两天,寒轻歌实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救她?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草垛子

    

    “你可还记得你醒来后的事?”

    冉依画歪着头想了想,道:“我醒来后,确定自己没事,便想去找些吃的。可我刚起身,便发现了手臂上的水滴。”

    “你认识这毒,为何不知道是谁给下的手?”

    冉依画道:“毒是爹爹教我认的,爹爹说我没本事,就要多点见识,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冉依画的眼眶又红了,寒轻歌忙打住道:“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再回去看看。”

    “我不要,我要跟你去。”冉依画拉着寒轻歌的袖口,寒轻歌想了想也是,对方连曾钟都杀了灭口,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便同意了她同行。

    但她也有担心道:“现在去万一又遇上三天前的你,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发现中毒便打开风袋去神墟了。”

    说到这里寒轻歌想起自己一直疑惑的事,问道:“为何你要不远千里去神墟求助?”

    “爹爹跟我说过的,有事就去找墨南国主,他一定会帮我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情义的人。”

    寒轻歌呵了一声,这可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李昶的正面评价,不论是书籍记载还是旁人口舌,关于这断送了整个墨南国的最后一任国主都是满满的恶评。

    “你爹认识墨南国主?”

    冉依画摇摇头道:“爹爹没提过。”

    她又道:“寒姐姐,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找墨南国主,找到你才是真正的好。”

    寒轻歌拍拍她的头,道:“别拍马屁了,我们先回去看看。”

    “好。”

    两人再回到三块大石前时,这里已经大变样,三块大石还在,可下面却像是被几百把犁耙犁过一般,被挖了个底朝天。

    冉依画紧紧靠着寒轻歌,心有余悸道:“好险好险,要是我当时不跑只怕现在已经被杀掉埋了。”

    这里被挖得如此彻底,对方要不已经找到东西走了,要不就是什么都没找到。寒轻歌对冉依画道:“你家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冉依画又带着寒轻歌回到了家中,寒轻歌还从没见过如此奇特的房子,两个草垛子吊在一颗枯死的大树上晃荡着。

    “这是你家?”

    “恩,左边那个是爹爹的,右边这个是我的。”

    寒轻歌挽起袖子,道:“不介意我把你的家先放下来吧?”

    “不介意不介意,爹爹走了后我已经好久不在这里睡了。”

    寒轻歌爬上了树,想要解开挂着草垛子的绳子,可这绳子已经长死在了树干上,她只能使劲把这绳子弄断,可凭她的力气扯了好几下这绳子依然一点断掉的痕迹都没有,反而把她的手勒的生疼。

    她不由奇怪,除了那莲蓬,她可是好久没碰到这么坚硬的东西了。她甩了甩手,灵力流动,这一次使了更大的力,谁知这一扯,这绳子不仅没有断,反而像活了般将她的手紧紧缠住,寒轻歌还来不及惊讶,只听下方冉依画惊叫着,低头一看,大草垛子竟然甩了上来,原本是入口的地方一张口将她吞了下去。

    不仅仅是这一个,旁边一个也忽然甩动起来,张开大口将这草垛咬进嘴里。

    冉依画彻底慌了神,在下方哭闹着道:“快放了寒姐姐,快放了她。”

    “小主人,此女恶毒要害我二人性命,不能放。”

    冉依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们…”

    “主人在世时曾经让我们不要在您面前说话,怕吓着您。现在这恶人要害我们性命,我们也顾不得了。”

    冉依画更是害怕,这草垛子就嘴巴在动,鼻子眼睛什么都没有,她一想到自己曾经睡在对方嘴里,便觉得恶心至极,好似吞了一只死蟑螂。

    说话间,草垛子忽然发出两声痛叫,寒轻歌的手从右边脸颊伸了出来,冉依画回过神来,连声道:“你们放了她,她是好人。”

    “小主人,不能放,此女身上有极其邪恶的气息,我们感觉得到。”

    冉依画急得直跺脚,道:“我是你们主人,我命令你们赶快放了寒姐姐。”

    她这话起了效果,草垛子好似中了咒一般顿时安静下来,道了一声是,乖乖张开了嘴,寒轻歌从里面一跃而出,头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杂草,她一出来草垛子又激动起来,两个声音同时道:“小主人,快到我们这里来。”

    冉依画帮寒轻歌清理着她身上的杂草,回头瞪道:“我不,你们才是坏人。”

    草垛子似乎受了打击,一个从另外一个的嘴里挤了出来,默默无言许久后左边那个道:“小主人,你好久没回来了,奴才们担心死了。”

    “要知道你们骗我,我再也不回来了。”

    两个草垛子不敢再说话,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冉依画如此生气。

    寒轻歌终于喘过气来了,她差一点被挤死在里面,心中暴虐的情绪更是久久不能平静,要是他们再不放她出来,只怕她现在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快问问他们,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恶女,你休想从我们口中知道任何消息!”

    “我问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陌生人来过,特别是今天。”

    “小主人,你可不能上当,我们可以告诉你,但你让着恶女离开。”

    冉依画叉腰怒道:“到底谁是主人,我命令你们快回答。”

    两只草垛子又安静了下来,乖乖回了一声是,声音好似被催眠了般同时道:“今日并没有外人来过,但是在您离开这段时间却不断有人过来。”

    “他们来干什么?”

    “我是不会回答的!”这两个草垛子又恢复了精神。

    寒轻歌和冉依画面面相觑,寒轻歌道:“你再试试说命令他们。”

    “恶女,你…”

    “我命令你们回答。”

    “是,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把这附近还有我们两个的身体里都翻遍了。”

    “他们在找什么,我命令你们回答!”

    “不知道。”

    寒轻歌想了想,问道:“你们可知道此处有什么宝物?”

    “我们是不会回答…”

    “我命令你们回答寒姐姐的问题。”

    “是,这里确实有宝贝,只是不能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僵局

    为何不能说?”寒轻歌追问道。

    “我命令你们说!”

    这一次草垛子虽然安静下来却半天没有发声,冉依画清清嗓子,抬头吼道:“我命令你们赶快说。”

    两颗草垛子闷闷开口,齐声道:“此宝乃是…”

    “轰”地一下子火光乍起瞬间将这两个草垛吞没,寒轻歌和冉依画看傻了眼,这火烧得很快,没几下的功夫便将这两颗草垛烧了干净。

    灰烬飘下,冉依画一下跌坐在地上,双目愣愣望着飘下的草灰,愣愣发神。

    好半天才道:“寒姐姐,我没家了。”

    寒轻歌扶着她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好,冉依画喃喃道:“自从我记事以来便和爹爹住在这里,我是在这儿长大的…呜呜呜…”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你就跟我住,我们一起住到神墟去。”

    话音刚落,冉依画一把将她抱住,将头埋在她肩上,哭道:“寒姐姐,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骗我,更不能不要我。”

    “好好,我不骗你更不会不要你。”

    寒轻歌哄着她,冉依画又哭了一会儿总算是平静下来。方才这火起得太过突然,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待这会儿火势燃尽,寒轻歌才仔细在残渣中翻找起来,这翻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

    “我和爹爹生活简单,平日里也只是在草里面睡觉罢了。”

    听她这么说,寒轻歌也放弃了。

    但这火又是怎么回事?

    她叮嘱冉依画好好呆在原地,自己在附近搜寻,之前在土地庙里能下毒,这会儿还能当着她们的面放火,看样子对方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转念又觉不对,若是那两个人是不想让她们找下去,为何不干脆杀了她们?就跟他们给冉依画下毒一样。

    寒轻歌不敢走远,只在这周围看了一圈,四周并没有有人来过的痕迹,她又上到树上,这棵枯树也是一样,除了她方才留下的脚印并没有别的。

    若是对方用咒法来使草垛燃烧,必定会留下施法的痕迹,她试着去感应,却什么都感应不到,反倒从这棵已经枯死的树上感受到一点点情绪的反应。

    心头一动,双掌贴在树干上,可这点情绪却转瞬即逝,寒轻歌连其是喜是忧都没感觉出来。

    她奇怪的动作引起了冉依画的好奇,在下方问道:“寒姐姐,你发现什么呢?”

    “这棵树什么时候死的?”

    “我不知道,从我住到这里它就已经死了。”

    不对,这棵树要是死了这么久就不会有情绪的反应,它一直活着并且已经修出灵智,直到刚刚才彻底失去生命。

    她从树上跳下,想要从四周的杂草身上找些线索,可这些杂草跟之前三块大石头旁边的一样,只是最普通的草,没有一丝修为,更没有情绪。

    “寒姐姐,可是这棵树有问题?”冉依画问道。

    寒轻歌摸了摸这树,忽地耳畔响起一声喟叹,她浑身一震,浓烈的悲伤从心底深处升起,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火光冲天,喊杀声起,她看见无数生命在烈火中丧生,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冉依画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眼泪,道:“寒姐姐,你怎么呢?可是我说错话惹你生气呢?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寒轻歌拉开她的手,自己抹了抹,自己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这棵树为何要将这些画面寄存在自己身体里,又为何要在死后又传递给她?

    “你来摸摸。”寒轻歌对冉依画道。

    冉依画不懂她的意思,可还是按照她的话做了,寒轻歌问道:“你感觉到了什么?”

    “树皮挺糙的。”冉依画老老实实回答。

    寒轻歌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原本她以为这棵树跟她是老相识会多传递一点信息给她。

    “寒姐姐,你想让我摸什么?”

    “没什么。”

    话音刚落,冉依画忽然惊呼起来,哆哆嗦嗦地挽起袖子给寒轻歌看,道:“寒姐姐,第二滴水,第二滴水要成型了。”

    寒轻歌一看,果然这第二滴水正在慢慢显现,时间过得真快,一天已经过去了,可她们却一无所获。

    “依画,你好好想想,你爹爹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让你去的,或者有什么东西是不让你随便碰的。”

    冉依画被手臂上的水滴吓得心神紊乱,语无伦次道:“很多地方爹爹都不让我去,很多东西都不让我碰,他说我没有修为,有危险,都不让我离开他,我,我……”

    寒轻歌扶住她的肩膀,道:“你镇定一点,这第二滴水还没完全浮现出来,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我敢肯定给你下毒的人也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而且他们一定就在我们周围,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们能先找到那个宝贝,就有跟他们谈判的筹码。”

    “他们就在我们周围?”冉依画惊道,眼睛瞪得老大,抓着寒轻歌的手不断发抖,道:“寒姐姐,我们快跑。”

    寒轻歌摇头道:“跑不掉,也不能跑。”

    她们两个现在就像是那只猎犬,而暗中的人就像是猎户,他们想让寒轻歌二人替他们找到东西却又不想让她们知道什么,驱使着她们不断前进又不断地毁掉线索。寒轻歌猜想,他们会这样做,或许是因为他们凭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拿到这东西,最有可能是此物只有冉依画才能拿到,所以他们会留她一条性命。

    “依画,带我去你平日里最常去的地方看看。”

    “除了这里,我最常去的便是那三块大石头下。”

    情况一下陷入了僵局,寒轻歌又仔细问了问,可冉依画说出的地方依然只有土地庙,三块大石和这里。

    寒轻歌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三个地方的位置,她发现这三处正好是三角形的三个点,她点着中间的位置道:“这里是哪里?”

    冉依画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这附近都是草,这里应该也是草。”

    寒轻歌将树枝一扔,道:“去看看便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时空紊乱

    寒轻歌从不知道在草里会如此难走,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一只蚂蚱,一只蹦不起来的蚂蚱。她和冉依画的修为不足以支撑在草上飞行,两人只能在草中艰难前行。越往深处走,她越感到焦躁,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有些石头,但这个区域只有这高的离谱杂草,不仅让她看迷了眼,甚至出现了耳鸣。

    “依画,还要走多久?”寒轻歌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快冒烟了。

    冉依画看起来却好很多,手中左右甩着她刚刚抽下来的嫩芽,道:“很快了,再过去一点便是。”

    她说很快,可两人又走了很久还是没到,寒轻歌心头的焦躁快要压制不住,身上冷汗湿透了衣衫,耳鸣地好似有一根钢丝在切割着她的耳膜,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到底还有多久?”

    冉依画吓了一跳,寒轻歌怎么会这么凶?回头一看,只见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

    冉依画道:“寒姐姐,真的快到了,我们才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她的声音越转越低,寒姐姐看起来很不对劲,她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寒轻歌反问道:“我们从进来到现在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冉依画连连点头,寒轻歌愣了愣,怎么可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们明明已经走了快大半天了,为什么她说才走了不到一盏茶?

    寒轻歌抬头望着天空,正是晚霞最美的时候,她们不知不觉又走了一天,三天已经只剩一天了。

    “寒姐姐,你在看星星吗?我最喜欢看星星了,躺在三块大石头上看星星最好,那里看得最清楚。”

    寒轻歌的视线一点一点从天上移到她身上,认真问道:“你说天上有星星?”

    冉依画手中枝条一指,道:“喏,就在那里,这个季节是不太适合看星星,等到…”

    “给我看看你手臂上的水滴。”

    冉依画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神情异常严肃也不敢违逆,掀开衣袖露出手臂。寒轻歌看见她手臂上的第二滴水依然是之前的样子,还没有完全成型,也就是说冉依画并没有说谎。

    “现在是什么时辰?”

    冉依画莫名其妙,道:“子时三刻。”

    寒轻歌心下一沉,她这里已经酉时三刻,差了整整九个时辰!她总算明白自己难受的原因,自己这边的时间紊乱了,现在她虽然还跟冉依画在一起,可两人却是在不同的时空中。

    “寒姐姐,你怎么呢?”冉依画惴惴不安问道。

    “没事,我们继续走。”

    她越是这样说冉依画越是不安,拧着手中的枝条,道:“寒姐姐,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耳朵里的钢丝割到了脑子里,寒轻歌头疼欲裂,她的话让她心头更加焦躁,忍不住吼道:“让你走便走。”

    冉依画不敢再多问,乖乖在前面带路。寒轻歌跟在身后,没走两步,脑袋似乎要被割开般,耳畔噪音越来越大,心头的焦躁已经转为杀戮的欲望,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冉依画越走越觉得心里没底,背脊凉飕飕的,刚刚她看见寒轻歌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她的样子也跟平时不太一样。

    “寒姐姐,我有点怕,我跟你并排着走,好不好?”

    “不准回头。”寒轻歌喝道,吓得冉依画又一哆嗦。

    寒轻歌这边的天也完全黑了下来,一轮圆月升上半空,这几步的功夫竟然又过了一个时辰。

    她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这时间流逝地太快,她根本承受不住。她休息了片刻,忽地脑中嗡地一声长鸣,眼前景移物转,天地倒悬,所有的景物都在眼前飞速旋转,寒轻歌的脑子好像被一把钻子狠狠地钻了进去,一阵巨疼眼前一黑,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寒姐姐,你还在吗?”冉依画走了两步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但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寒轻歌回答。她又小心翼翼地再问了一次,可身后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理她。

    “寒姐姐,你真的还在吗?我可不可以转过来?”她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回应,她偷偷地侧过一点想要看看寒轻歌在不在。

    可转了一点点却没有看到人影,再转一点点,再转一点点,她终于完全转了过来,可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有寒轻歌的影子?

    “寒姐姐,寒姐姐…”冉依画扯开嗓子喊道,但这周围寂静无声,无人应她。

    寒轻歌到底去了哪里?

    寒轻歌自己也不知道,她觉得身子很热,心口间的那个魔鬼好像随时都会冲出来将一切毁灭掉。

    眼前的景物终于停了下来,天还是天,地还是地,天光蒙蒙,朝阳冒了头,这不大的功夫,一夜又过了。

    寒轻歌扑在地上直喘气,这会儿正好卯时一刻,身畔有虫鸣之声,那快要将她折磨死的耳鸣终于消失,头也不疼了。

    这是不是说时间流逝终于正常了?

    寒轻歌躺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不对,冉依画呢?

    她撑起身子仔细看了看,身边哪里还有冉依画的影子?寒轻歌坐了起来,自己已到了第三天,显然在这第三天里冉依画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她去了哪里?

    她心里不免担心,要是没有找到给她下毒的人,三天后便会毒发,到时她就会性命不保。

    就在这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从从她面前的草丛中闪了过去。这身影看起来好熟悉,她默默看着并没有起身去追。

    不一会儿,又一道身影从她身边闪过,她还是没有起身。这两道身影这么明目张胆地从她面前晃过,无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片刻之后,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冉依画真是个废物。”

    寒轻歌连头都懒得回,淡淡问道:“你们对一个孤女下手,不仅仅是废物还很卑鄙。”

    “哼,居然还有力气骂人,真有意思。如果来的是墨南国主,我们或许会避让三分,但来的是一个女人,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渡劫天雷

    耳畔风声呼呼,身后至少三把剑朝寒轻歌的背心飞来,下一个瞬间寒轻歌背变成了她的拳头,三拳打出,这三把剑顿时成了碎片。

    这人大吃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寒轻歌的拳头已经到了他脸上,一拳将他打到在地。打出这几拳,她心头最后一点焦躁终于消散了,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才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只见这人尖嘴猴腮,身材消瘦,一身衣服在他身上好似挂在树枝上,两只绿豆一样的小眼睛提溜提溜地转,捂着脸一边痛呼一边咳咳吐出几颗口血水,血里还有几颗牙,他看寒轻歌眼神已经变了。

    “你是谁?”这人的修为跟前日要偷袭冉依画的分明不是同一人。

    “我我我,我就不告诉你。”

    寒轻歌慢慢握紧拳头,骨节的咔咔声听在他耳中不吝于催命咒符。

    这人浑身颤了颤,脚蹬着飞速后退,边退边道:“你你,我告诉你,你别过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寒轻歌冷笑着,道:“是吗?”

    那人抹了一把血,道:“我告诉你,我我很厉害。”

    寒轻歌慢慢向前,这人忽地跳起来,嘴里叽哩哇啦念着听不懂的咒文,双手迅速结印,一连串动作之后对着寒轻歌拍来。

    寒轻歌脚下一折,右手回拨,顿时将他的拨了一个踉跄,朝旁边窜出好几步,长袖一挥,又是三把剑破风而来,寒轻歌微一侧身,轻松避过。这名男子趁此机会已欺到身前,正要双掌对寒轻歌拍下,她已转过身来,吓得他双掌往回一收。

    寒轻歌一把将他右臂抓住,反方向一拧,只听咔嚓两声,他的手臂顿时被寒轻歌拧断,他的左掌击向寒轻歌右臂,寒轻歌撩起一腿,踢中他的腹部,这人顿时被踹飞了出去,可在这个瞬间,寒轻歌却觉得十分不舒服。

    刚刚好像在她踢中他的瞬间,他也拍中了她的腿,慌忙之中的一掌拍到她身上根本没什么作用,可她的神魂却荡了荡,心底感到极端的别扭。

    这人趴在地上,吐了一地的血,却嘿嘿直笑道:“你中了我的掌,又沾上我的血,你的时间不多了。”

    寒轻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下摆果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渍,心里却觉奇怪,难道这样就能要了她的命?

    不容她的多想,那该死的耳鸣毫无预警地又回来了,耳鸣响起的瞬间脑袋也像是被无数把钢丝割着,寒轻歌刚刚压下的暴虐之气迅速膨胀。

    “咳咳咳,还想杀我,我倒要看看我们谁先死!哈哈哈!”男子边吐血边笑着,没有人能抵御时间,而他的本事就是打乱对方的时间。这个本事的限制极大,必须要冉家的人先向对方施展了术法他才能在冉家的术法基础上打乱时空。

    寒轻歌站着远处一动不动,他笑得更加开心,他好多年没施过法了,也好久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极速老去消散。他一点要好好得看,认真得看,毕竟看着一个人生命力流逝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他看得极为认真,但他没有看见寒轻歌的瞳色已经变了,忽然他发现自己面前的人不见了,不对,不是不见了,是他自己转了个方向。

    自己怎么会转了方向,自己明明没有动?

    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他想转回去,可一动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能看见自己的背,刹那间恐惧到达了顶点,狂叫道:“救我,快救我!”

    他还没叫完,一道寒芒从乱草丛中射了,将他的脖子打了个窟窿,这人终于倒地身亡。

    “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找到冉家的附庸,竟然这么快就折了。”

    “谁让他这么自大,非要跑出去抢头功。”

    话还未完,说话的两人头上落下一片阴影,两人心头募地一惊,来不及抬头上看,同时分身朝左右躲开。

    两人刚刚躲开,他们方才站的地方立时被砸出了一个大洞,风浪从大洞荡开,三丈以内的杂草都被压低了腰。

    来人正是寒轻歌,一击不中她又迅速行动起来,这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分头逃跑。两人心头有同一个念头,她怎么发现他们的?

    但他们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去想,两人都觉得自己正被追赶着,只能拼命地跑,连抵抗的念头都没有兴起。

    可寒轻歌却站在原地,哪一个都没有去追。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天地都与她无关似得。

    逃跑的两人奔出数里方才停下,直到确认没人才放心下来。他们的心嗵嗵直跳,附骨而生的恐惧不是这么容易消失的。

    就在这时,天上毫无征兆地落下一记两人合围粗细的雷,径直落在草甸中央,雷电闪过,雷声震天,好似天地同时发出怒吼。

    这两人瞪大了眼,这落雷的地方不正是刚刚两人站的地方吗?

    为什么会有雷?天罚的日子过去才几天,怎么会有雷?

    仙人改造院每月只有一次天罚落雷,这是规矩,是真武神君建造仙人改造院以来的规矩,从未出现过意外。

    可刚刚这雷明明白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心头同时浮现出寒轻歌的样子,那已经淡了的恐惧又立刻加深。

    寒轻歌反倒是被这雷一劈,暴虐之气被压了下去,她的神智清醒了些。只是一清醒过来,她便发现自己又飘了起来,往下一看,果然自己的身体就在下方端端站着。

    她知道自己这一飘定然是又要飘到云上面去,赶忙抓紧时间好好看看这草甸,这一看她才发现这草甸大的出奇,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边。

    她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三块大石头,顺着石头的方向往草甸中心看,可中间却什么都没有,方才的两人也不见了。罢了罢了,这草的草长得又高又密,莫说一个人了,就算一头熊躲在里面,她也看不出来。

    “沧溟,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意使用力量,这样你迟早会被发现的。”这一次寒轻歌还没飘到空中,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沧溟?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话是对她说的,可对方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你用就罢了,你还引动渡劫天雷,仙人改造院是没人能够修炼成功的,渡劫天雷是大忌!”

    “你是谁?谁在说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加一道封印

    “你真是气死我了!”

    寒轻歌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是真的着急,可她穿过云层依然不见声音的主人。

    “沧溟,我把心法给你不是让你随意乱使的,除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再显露实力。”

    沧溟,又是沧溟,她觉得这声沧溟好像是在叫她,可她叫寒轻歌不叫沧溟。

    “你忍忍,我再给你加一道封印,从此以后,除非你自己的生命遇到危险再不能随意动用力量。”

    这句话寒轻歌听懂了,可这怎么能行,她还要救冉依画还要保护兰微。

    可她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忽然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光,这些光同时刺穿她的身体,巨疼袭来,她顿时动弹不得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子逐渐麻木,这些光慢慢收拢聚合在她体内,她感觉到自己的灵脉被冻结,内息流转被迫停滞,刹那间身体失去了力气,光线在同一时刻消失,身子越来越重,慢慢下落,速度不断加快,如流星般疯狂下坠。

    寒轻歌的意识逐渐模糊,寒意从内而发,她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也快要散了,迷糊中,又听这个声音道:“沧溟,这一世你一定要好好的过。”

    沧溟…

    沧溟…

    一声喟叹在耳边响起,寒轻歌听见一个沉闷的声音道:“沧溟,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愿意如此?”

    “我愿意。”

    “你可想好了,一开始了便无回头之路,你再修百世千世也再换不来。”

    “我愿意。”

    “好,既然如此,本君便应了你。”

    这人话音一落,寒轻歌眼前忽然一明,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漆黑的空间,鼻尖有浓重的血腥味,她试着走了一步,脚下有水,水声轻响,但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突兀。

    虽然如此,但在这里她反而觉得放松,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往黑暗中走去,她感觉到四周似乎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也顾不得了,她迫切地想要到达黑暗深处,冥冥她觉得在那里有人在等着她。

    她加速奔跑,忽然天光大亮,她顿住脚步,耳畔传来沙沙声,眼前是大蓬的杂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醒过神来,朝四面转了转,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草甸里。

    刚刚自己是怎么呢?她努力去回想,可记忆却急速消散,她连一点尾巴都没抓到。

    “这女人看起来不对劲。”

    “还是小心为好,离她远一点。”

    刚刚的两人又凑到了一起,这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只听左边那人道:“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等,这是第三天,我们就在这儿等,冉依画一定会来的。”

    弟弟恨声道:“早知如此,就不该相信那匹夫,说的比唱的好听,结果一出去就折了。”

    “留点口德吧,托他的福,我们在这儿守着就好。冉依画胆小怕事,一定不会走出这个草甸的,我们倒是可以省点力气。”

    寒轻歌也有同样的想法,当下只有守株待兔,她相信冉依画一定会到草甸中央去,自己只要到那里等她就好。

    但是该怎么去?

    这里到处都是草,她连方向都辨别不清,更别说去到草甸中央,一时被难住,不知该往何处。

    “寒姑娘?”一个喜悦的声音响起,寒轻歌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五颜六色的人从草丛中露出了头。

    “你是谁?”寒轻歌警惕着,这花哨的男人显得很激动,小跑过来握住她的手,像是找到了亲人般道:“寒姑娘,真的是你?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竟然在这里还能遇到。”

    寒轻歌抽回手,又问了一遍,道:“你是谁?”

    彩艳眨巴眼,寒轻歌望着他,他一脸不敢置信道:“你不认识我了?”

    “我该认识你?”

    彩艳并不介意,蹦跳着又要过来牵她,寒轻歌退了一步,彩艳悻悻地摸摸鼻子,笑道:“那我们现在认识一下可好?我叫彩艳,可是血统最纯正的上古凤凰。”

    寒轻歌敷衍地笑了笑,血统最纯正的上古凤凰会沦落到仙人改造院来?

    “你别不信,我说真的,要不我现在就变身给你看?喂,喂喂,你去哪里?我这就变,你别走。”

    彩艳追上去,可寒轻歌一路低头闷走,他在旁边一路叽叽喳喳,寒轻歌始终不理不睬,终于她停下来,彩艳也住了嘴,看着她到处找方向,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道:“你这是迷路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寒轻歌瞥了他一眼,道:“你能找得到?”

    彩艳拍着胸脯道:“我当然能,我可是血统最纯正的上古凤凰,哪里去不了?”

    寒轻歌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道:“我要到草甸中央,你能…”

    话还没完,彩艳已经抱着她飞了起来,寒轻歌抵着他的胸膛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彩艳忙将她抱得更紧道:“别乱动,会掉下去的。”

    寒轻歌道:“你放我下去,我走过去。”

    “哎,你以前跟我可不是这么见外的。”

    “我不认识你。”

    “现在不是又认识了吗?呵呵,没关系,多抱几次就习惯了。”

    寒轻歌脸色沉下,彩艳马上闭上了嘴,抬抬下巴道:“就是那里,我们下去。”

    两人落到地上,寒轻歌立刻跳开脸上更冷,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彩艳抠了抠脸,道:“我主子被人追杀,我们山头也散了,我就一个到处走走。”

    寒轻歌脸上写着我不信,彩艳双手举得高高的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家主子就是琴幽公主,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琴幽?

    “琴幽公主,居亦然…”寒轻歌喃喃道,这两个人的纠葛这一路上她倒是听了不少。

    彩艳一听脸上的嬉笑消失了一瞬,居亦然这三个字他可还没提过。寒轻歌再看过来时他又恢复了原本嬉笑的样子,道:“对对,就是被居亦然追杀。我跟你说,这可真是大大的坏人,他们二人本是夫妻,现在居亦然却要杀了我家公主,真是作孽。”

第一百二十章 死而复生的人

    寒轻歌对别人的事没兴趣,仔细搜寻起这里来,看有没有藏有东西的痕迹。

    彩艳挑起耳畔的一缕头发裹在小手指上把玩,边道:“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寒轻歌回头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彩艳委屈巴巴道:“人家不是说了吗?人家现在没地方去,正好遇见你,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不必。”

    “哎哟,你好狠心,你看我又好看又能飞,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彩艳扯着她的衣袖摇着,寒轻歌闭了闭眼,将自己的衣袖拉出来。这几天冉依画拉她衣袖也就算了,现在一个比她还高大却画的花里胡哨的男人也来拉她衣袖,她真的不太适应。

    “你走的你的,我走我的。刚才你带我过来,我很谢谢你,再见。”

    “别嘛别嘛。”

    寒轻歌挡住要跟过来的彩艳,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彩艳兴致高昂道。

    寒轻歌冷漠道:“谢谢,不用。”

    说完,便又在旁边寻找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彩艳像只斗败的公鸡,嘴巴撅得老高。

    寒轻歌找了一阵子,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更别说宝贝,难道是她猜错了?她有些气馁,心里还有些愧疚,要是因为这样耽误了冉依画的时间,她会永远过意不去的。

    “真的不用帮你?”彩艳问道,寒轻歌并没有回答他,虽然知道方才他是好意,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对刚刚他抱她的事耿耿于怀。

    “要不你先告诉我你在找什么?”

    寒轻歌还是不说话,忽然她在地上发现了一排字,上面写着“要想救冉依画,就带东西到听风峡来”。

    寒轻歌心头微震,就将这话细细读了几遍,彩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上来,念道:“冉依画,听风峡?这都什么。”

    说着他伸手便要去碰,寒轻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彩艳的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感觉得到寒轻歌的力气似乎小了许多,寒轻歌道:“你要做什么?”

    彩艳道:“摸摸这字,摸一摸我就知道这字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寒轻歌怀疑地盯着他,彩艳收回手道:“好好好,不摸就不摸。”

    他蹲下身来,道:“看这字旁边泥土的形状和龟裂的程度,这些字至少已经写了十二个时辰以上。”

    寒轻歌诧异地看向他,彩艳问道:“这下我可以摸了吗?”

    寒轻歌点点头,他轻轻沾了沾放到鼻尖闻了闻,道:“有一股松香的味道。”

    “松香?”

    “你要闻吗?”他把手伸到寒轻歌面前,寒轻歌迅速别开脸,彩艳乐得直笑,在身上擦擦手,道:“听风林全是松树,多得是松香,想必是就住在那里的家伙留下的。”

    “谁住在哪里?”

    “当然是松鼠。”

    “……”

    “我骗你的。”

    “……”

    “别急别急,住在那里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最是附庸风雅,喜好拨琴作曲,好吟几首歪诗,觉得自己了不起得很。”

    说到这儿,他问道:“冉依画又是谁?”

    “一个朋友。”寒轻歌站起身来,问道:“你识得形状是三滴水的毒?”

    彩艳想了想,道:“我不认识。”

    寒轻歌嗯了嗯,转身便往外走,彩艳拦住她道:“你准备就这样去听风林?”

    “不然?”

    “你找得到吗?就算你找得到,你知道用走的要走多久吗?”

    寒轻歌无言以对,彩艳在她面前蹲下身道:“不让抱,用背的可以?”

    “不必了,你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会想法子去的。”

    “好几百里路,你怎么去?”彩艳不由分说将她抓到自己背上,双臂变成翅膀,冲向半空。

    下方草甸中的两人看着一只五颜六色的鸟人上了天,自然也看见了他背上的寒轻歌,两人对视一眼,弟弟对哥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快回去禀报主人。”

    “哥,你呢?”

    “我去草甸中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彩艳背着寒轻歌飞了一阵子,忽然在一座小镇前落下,没等寒轻歌开口他便道:“不是让你带东西去换人吗?咱们这样空着手去,你的朋友还能留个整的吗?”

    寒轻歌这才反应过来,可她连宝贝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换冉依画?

    彩艳道:“走,这镇子虽然不大,可好东西不少,我带你先去随便找点装装样子。”

    寒轻歌道:“可我没有金子。”

    彩艳拍拍自己的腰包,道:“我有,要多少有多少。”

    他不由分说拉着寒轻歌拐进了最近的一家当铺,当铺的人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做着自己的事,彩艳熟门熟路地往里走,走到内厅才松开手,清了清嗓子,道:“大生意上门了,做不做?”

    “做做做,当然要做。我就说今儿早怎么喜鹊再叫,原来是贵…”贵字卡在了说话人的喉咙里,他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

    寒轻歌在看清这人的瞬间也惊得睁大了眼,彩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手指在中间比划着,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你没死?”两人同时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寒轻歌亲眼看着被毒死的大狸猫土地爷,曾钟。

    曾钟虎着脸双手交叉放在大肚皮上,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礼貌,一见面就死呀死呀的,我……”

    他还没说完,寒轻歌突然朝他走来,他吓得忙往帘子后面钻,寒轻歌顺手拿起桌上的花瓶,他顿时急了眼,道:“放下放下,这个很贵的。”

    寒轻歌举着花瓶朝他扔去,曾钟赶忙跳起接住,灵活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他这个身材该有的。

    寒轻歌趁此机会冲到他面前,一拳打过去,曾钟怪叫着掉头就跑,寒轻歌在他身后冷声道:“你跑了我就砸了你满屋子的东西。”

    一听这话,曾钟立刻刹住,求助地看向彩艳,谁知彩艳正对着屋里刚收的铜镜补着妆,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曾钟跺脚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中计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寒轻歌冷冰冰道,一拳将旁边的桌子砸了个稀烂。

    曾钟一脸肉疼道:“我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寒轻歌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你不是依画的叔叔吗?她出了事,你就装死躲开,你算哪门子叔叔。”

    “我、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呵,那你有法子的事是什么?”寒轻歌越说越生气,手中越勒越紧,曾钟快喘不过气来。

    “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也是不想依画出事,我都是为了她好。”曾钟一张脸毛脸憋得通红。

    就在这时,一人闯了进来正要说话,一见寒轻歌怔了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回来报信的双胞胎弟弟。

    曾钟忙给他使眼色让他快走,他正要离开,寒轻歌喝道:“站住。”

    那人假装没听见依然走着,寒轻歌抢过曾钟手中的花瓶便要往地上砸,曾钟忙道:“站住,快站住。”

    那人站定后,寒轻歌道:“转过来。”

    “转过来,寒姑娘让你转过来。”

    这人慢慢转过身来,寒轻歌终于看清他的样貌后,拧着曾钟衣领的手顿时掐上了他的脖子,道:“真的是你下的手,是你派人给依画下毒,又派人把依画抓走?”

    “不是我干的,我只是装死而已,别的都不是我干的。”

    “除了你还有谁?”寒轻歌怒到了极点,这两人偷袭她时,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先放,放了我,我快憋死了。”

    寒轻歌不仅不放反而手中加力,曾钟忽然发难,冲着寒轻歌便是一掌,可他这一掌却打在了彩艳的手中,两人好像握手般友好地握在一起,彩艳笑眯眯道:“曾老板,我们来给你送生意,你怎么能对客人动粗,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话音刚落,门外冲进来一群手拿兵器的伙计,其中一人舞着手中的钉耙道:“谁敢在曾字当铺放肆,看我一耙犁了他!”

    彩艳轻笑一声,右袖一挥,顿时一道劲风打出,这些伙计手中兵器应声而断,彩艳又是一袖接着挥出,顿将这些伙计打翻在地,彩艳拍拍胸口道:“可吓坏奴家了。”

    又对寒轻歌道:“你等等,我去杀了他们。”

    “不必,你去找根绳子把这死狸猫绑起来再说。”

    “好。”彩艳愉快地跑出去不一会儿又愉快地跑回来,手中拿着一块极漂亮的绸衫,一见这缎子刚刚还奄奄一息的曾钟顿时激动起来,硬梗着想要把绸衫抢回来,可彩艳站的远远的,当着他的面将这绸衫撕成了几根布条,和寒轻歌一起把他绑起来。

    “轻歌,这料子可好了,又漂亮又结实,用来绑人最合适不过。”彩艳脸上写着夸我两个字,寒轻歌点点头,他像是得了天大的表扬,乐得动作更加麻利了,三两下子将曾钟绑成了一颗大粽子。

    在彩艳绑曾钟的时候,寒轻歌径直走到下人中,一把抓起双胞胎弟弟,问道:“名字。”

    弟弟看向曾钟,曾钟在那头拼命地给他使眼色,彩艳拿起最后一根带子将他的脸绑成了一朵花。

    寒轻歌手中加劲,弟弟虽然吃疼,但却硬挺着就是不开口。寒轻歌心头诧异,自己的力气怎么变小了,这怎么可能?

    彩艳从她手中接过此人,手中飞点数下,这人顿时趴在地上痛苦地痉挛起来,手脚反方向抻着,身子像泥鳅般在地上扭动,就连舌头都蜷在嘴里堵在喉头,只能发出呃呃浑浊的声音。

    彩艳道:“你要是想回答,我就给你解开上身的禁锢,你要是不想回答,就慢慢疼着,等你全身的经脉都反转扭曲后,你就可以死了。”

    这人一听忙不迭地点头,彩艳凌空一指解开他上半身的禁锢,这人憋了好久的惨叫终于喊出了嗓子,寒轻歌道:“都给他解开,他这样叫着没办法回答问题。”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彩艳又是一指,这人终于轻松下来,只见他趴在地上喘着气,已是浑身虚脱。

    “名字。”寒轻歌问着同样的问题。

    “卢…呜呜…”这人刚说了一个字,忽然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咔擦一声竟然把自己掐晕过去。

    彩艳一回头正好看见曾钟眼中的异色散去,心道一声糟糕,拦住想要上前探寻的寒轻歌,左手一挥,几枚艳丽的羽毛冲着曾钟射去,寒轻歌只见曾钟像是泡沫般被扎破,不仅是他,在门口的下人除了这双胞胎弟弟,所有人都跟曾钟一样,像是泡沫般晃了晃便消失了。

    彩艳圈住她的腰足下发力,便往门外冲。

    还没到门口,一扇铁栅栏唰地落下。彩艳立马换了放下,可“唰唰”的铁栅栏落下声不断,四周已全被封住。彩艳将寒轻歌放到背上,双翅展开,冲向屋顶。

    可他刚挥动翅膀,从上方簌簌落下一些白色粉末,彩艳顿时收翅回到远处,这白色的粉末不是别的,而是一种极其细小的虫子,这些虫子最喜欢往飞禽的翅膀里飞,以啃食宿主血肉为生,但凡长翅膀都怕极了这东西。

    但这小虫子却极难抓获,曾钟能这么快的时间里将它们安置在屋顶,看来从彩艳二人一进这里便已防备上了。

    “来啊,咱们看看这瓮中之鳖是个什么样的?”曾钟的声音从屋子外传来,顿时这两边的窗户打开,寒轻歌看见在屋外站着的正是方才倒在门口的人。

    “是幻术?”寒轻歌问道。

    “是幻术。”彩艳答着,脸上虽然还是笑着,可这眼神却逐渐冰冷,既没有往日的娇弱也没了嬉笑。

    “当然是幻术。”曾钟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这双眼睛可迷了不少人,自打你跟我见第一面我便防着你,你进了我的土地庙,又跟我一桌子喝酒吃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寒轻歌瞧了瞧这铁栅栏,比浩然派地牢的还粗。

    “你不用看了,再看也没有,这笼子可花了本大爷不少金子,今儿你们要是乖乖合作就罢了,要是不合作,哼哼,今儿就等死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雾霏

    话音一落,寒轻歌只见四面墙壁动了动,她还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彩艳脸色剧变,朗声道:“烈火山神,你竟然甘愿做他人走狗。”

    屋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道:“本尊是曾老板的供奉,你休想挑拨离间。”

    彩艳讥笑道:“供奉?你真的相信曾钟会请个人来压在自己头上?”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温度骤然上升,四面墙壁和地面眼见着变色,就连屋顶也不放过,更可怕的是,那白色的虫子也渐渐随之变成岩红色,彩艳眼中杀机乍现,只听曾钟道:“彩艳,为了你这一次烈火山神可是拿出压箱底的粉虫,你可不要浪费了,哈哈哈。”

    彩艳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娇声道:“讨厌,明知道奴家最怕虫子,还用粉虫来吓唬奴家。”

    他又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曾钟道:“好说好说,你在我这儿讨了多少便宜,我早就想找个时机让你都吐出来,这一次你帮这丑女人打我,你不仁我也就不义了。”

    彩艳立马对寒轻歌,道:“你听到了,我是为你才受此难的,你一定要记得哦。”

    寒轻歌退了两步,认真道:“我会记得,他日你要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来。”

    彩艳伸出小手指道:“拉钩,拉了钩才算数。”

    寒轻歌半晌没有动静,彩艳委屈巴巴道:“你当真是诳我?我为了你…”

    寒轻歌的小指头立刻勾住他的指头,敷衍地拉了两下便松了手,彩艳却很高兴,道:“你记得,你答应了要为我做一件事,我们拉了钩,你永远都不能反悔。”

    “好,不反悔。”

    “死到临头了开始谈情说爱了。彩艳,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男人,原来你还喜欢女的。”

    曾钟话音刚落,寒轻歌抓起旁边的椅子朝他砸了过去,可惜这椅子撞到铁栅栏上立时粉碎。曾钟的脸上露出一丝肉疼,道:“只是可惜我这一屋子的好东西。”

    烈火山神道:“曾老板,你要问什么快问,这女人香得很,我忍不住想把她吃了。”

    寒轻歌暗忖,只怕他是把自己当柴了。她的表情落在彩艳眼中,只当是她害怕了,柔声道:“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

    寒轻歌嗯了嗯,目光四处搜寻,想要找到出去的办法。

    “好,我这就问。寒轻歌是吧?冉家的宝贝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寒轻歌只觉好笑,自己上次问他宝贝是什么他宁愿诈死也不说,这一次竟然轮到他来问她关于宝贝的事。

    “你没找到?”

    “死丫头,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没找到的话,自然还在依画的身上。”

    “哼,死到领头还敢跟我嘴硬。”曾钟拍了拍手,双胞胎哥哥也出现了,曾钟道:“你跟她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是,我看见了地上留的字,让人带着宝贝去听风林换冉依画。”

    曾钟冷笑道:“听见了,要是宝贝在依画身上,听风林的那位怎么还可能留字?”

    他又换了一幅面孔,哀伤道:“你换也是换,我换也是换,依画是我侄女,从小我看着长大的,你把宝贝给我,我立马就去把她换回来。”

    闹了半天,寒轻歌还是不知道到底他们要找什么宝贝,顺着他的话道:“你会去换回依画?”

    一听她这话,曾钟更加确定她方才是骗他的,立马道:“当然,真要我看着依画去死,我还真狠不下心来。只要你告诉我你把东西藏在了哪里,我立马就去救依画。”

    寒轻歌实在不明白他为何笃定她会知道宝贝的下落,按说他一直派人跟着自己,应该明白她们这两天什么收获都没有。

    就在这时,已经疼晕过去的双胞胎弟弟像上了岸的鱼般猛地弹了起来,寒轻歌和彩艳俱都吓了一跳,彩艳拉着她后退了好几步,只见这人又重重落下去,复又弹起来,如此循环往复多次,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住,门外的哥哥第一个反应过来,道:“不好,我弟弟死了。”

    曾钟脸色顿变,道:“烈火山神,快烧了这尸体。”

    “烧了可以,但我不想让他留在我的身体里。”

    曾钟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行,这东西太脏。”

    曾钟气急败坏地劝说着,一旦将这尸体放出来,寒轻歌和彩艳必定会趁此机会往外闯,到时候再要将两人困住必定难于上青天。

    但烈火山神却寸步不让,不论曾钟怎么说,许之什么好处就是不松口。

    两人较劲中,寒轻歌看见这尸体逐渐变得漆黑,身体慢慢缩小,寒轻歌脱口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彩艳捂住她的口鼻,道:“有毒。”

    寒轻歌拉开他的手自己捂住,只见这尸体竟然慢慢地缩到只有巴掌大,赫然变成了一只浑身漆黑的鸟。

    这鸟的模样怪异异常,没有喙没有爪,就连翅膀也小得几乎不见,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黑色的长满毛的球。

    彩艳这下子看明白了,道;“原来是雾霏。”

    说到这儿他一下乐了,指着曾钟道:“你竟然让一只生活在极寒之地的鸟进了烈火山君的肚子,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曾钟气得脸上的毛都立了起来,这两只雾霏可是他花了大力气才从极寒之地请来的,他们别的本事没有,但这下毒的本事却是一流,只要他们想要毒死的堕仙,从来没有不成功的。但他们的死穴也很明显,就是怕热。但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怕热到这种程度,屋里的两个人连汗都还没出,他竟然已经热死了。

    热死的雾霏还在收缩,寒轻歌也明白过来,这不是土地庙里从米酿坛子中跑掉的黑点吗?

    雾霏的身子终于不再收缩了,但他身上的毒气却开始慢慢溢散,烈火神君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他的声音显示着他正忍耐着,道:“曾老板,你做好准备,我必须把这毒物放出去,不然的话,我就要被毒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烈火山神

    “不行,绝对不行!”曾钟坚决道,语气间毫无商量的余地。

    寒轻歌和彩艳退到墙角,彩艳对寒轻歌道:“这雾霏这么大个,莫说见,我连听都没听过。轻歌,你知不知道,雾霏个子越大毒性越强。只怕一会儿烈火山神的肚子就该烂了。”

    寒轻歌点头道:“我在浩然派的时候曾看过记载,雾霏毒性极强,可它也有弱点,只要不接触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还有救。”

    彩艳赞赏地看了寒轻歌一眼,真是个玲珑人,一听便知道怎么接话。

    两人在烈火山神肚子里说话,自然瞒不过他去,顿时不干了,窗户和门同时打开,寒轻歌和彩艳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屋子升空,烈火山神站了起来。

    曾钟在外面气急败坏道:“烈火山神,你要做什么?”

    烈火山神的声音都变了调,怒道:“你不仁我不义,你连我的命都不顾,还想让我替你卖命?!”

    事已至此曾钟也不再客气,道:“水龙何在?!”

    水龙?

    烈火山神脸色大变,气得浑身颤抖,寒轻歌和彩艳在屋中连站都站不住,不得不抱着柱子稳住身形。

    但就算这种时候彩艳还忍不住讥讽道:“烈火供奉要变泥浆供奉咯,泥浆供奉你好,泥浆供奉永别。”

    烈火山神更是怒不可遏,手臂和腿伸了出来,曾钟召唤的水龙已经围到了他四周,可说是水龙未免也太过细小,根本担不起一个“龙”字。

    一见这小小细细的一条水龙,烈火山神顿时放下心来,哈哈大笑道:“本尊可真是被你小瞧了,就这小泥鳅也想拦住本尊!”

    话音刚落,寒轻歌看见地板上长出一双手来,抓起雾霏一把扔了出去。屋外的水龙飞速盘旋而上,张嘴将雾霏一口吞下,它的动作极快,雾霏离开屋子的瞬间已经进了他的嘴。

    水龙回到曾钟旁边,他扔了颗珠子进水龙口中,这条水龙身上凝结出冰晶瞬间凝固成一条冰龙,凝结成冰的过程也在不断缩小,旁边人递来一个水晶匣子,曾钟把冰龙放进去,那人立马合上匣子又放进一个铁盒中锁好带走。

    “哈哈哈,烈火山神,你看看你,你就这臭脾气。兄弟我大老远把你请来,哪能不顾你生死,我这不是得准备准备吗?要是你心里还是过不去,我这儿再跟你赔个礼,这事就算揭过了,咋样?”

    烈火山神可不蠢,他很清楚曾钟是要要将它当作活棺材,在他体内毒死这二人后存放在他体内。

    闻言冷笑两声,抬脚朝曾钟头顶踩下。曾钟朝旁滚开,烈火山神一脚落了空,但这一脚也不完全白费,将当铺的前屋踩了个稀烂,饶是前屋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每一片瓦都是钱,曾钟已经心疼的面上抽搐。

    曾钟像只大皮球一般一下蹦到了半空,蜷成一团,双手合十,横眉道:“呔,烈火山神,你别太过分,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如何?”

    烈火山神知他爱财如命,左一膀子右一脚将四周的屋子全都弄塌。

    “住手!”曾钟双掌顶出,烈火山神张口喷出一口烈焰,在他体内的二人顿时感觉气温骤升,顿时连这柱子都烫得不能碰。

    彩艳见状背起寒轻歌边往外冲,可他刚一展开双翅,顶上的粉虫立刻冲了下来,彩艳忙收回翅膀,粉虫一时失去了方向,飘在两人头上,形成了一层薄雾。

    “暂时不要流转气脉。”彩艳叮嘱道。这些粉虫又贪又狠,杀心一起若是不能释放便会随意寻找攻击目标,非得啃噬到活物不可。寒轻歌也知道此物的厉害,立刻照办。

    烈火山神的脸在对面墙上出现,“啪啪”几声,门和窗又重新锁上,只听他道:“你们两个休想逃走,等我杀了曾钟再来收拾你们。”

    彩艳无奈笑道:“刚刚都跟你永别,我们还是别再见了。”

    话音刚落,周围轰地一下蓬起一大圈火焰,形成了一个火牢,将两人关在中间。粉虫将这火牢团团围住,成了第二道牢笼。。

    处理好这两人,烈火神君便开始全神贯注地对付曾钟。

    曾钟在下方将他方才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气得破口大骂:“烈火杂皮,你太不要脸了,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烈火山神心情倒是好了很多,道:“彼此彼此,曾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他堂堂烈火山山神,何等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给一介土地公做供奉,更不论干这伪装骗人的事。若非这利头实在诱人,他也断不会做出此等有损他名头的事。

    曾钟双腿连环蹬出,每一下都踢在烈火山神身上,可对他而言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过不疼不痒罢了。

    大掌挥过去,曾钟像一只大毛球般蹦了起来,整个身体飞速旋转起来,狠狠撞在烈火山神身上。

    这一撞的力量不小,烈火山神身上滚落下不少沙石,他也被撞得一个踉跄,小镇的堕仙都看傻了眼,待曾钟第二次撞过去后,烈火山神竟然把桩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这一退已经退出了当铺的范围,他身上的火星子四处乱绽,不少屋子被点着。

    小镇顿时炸开了锅,所有的堕仙都认出了这是烈火山神,纷纷抱头鼠窜。

    连撞两下,曾钟也撞晕了头,跌跌撞撞落在地上,摸着被烧掉一块的头顶直喘粗气。

    烈火山神可不会等他休整,掌中燃起烈焰,一掌拍下。曾钟朝旁一滚,虽然躲过了这一掌,可他的毛还是被火焰燎到,烧得他龇牙咧嘴。

    可他这次却硬气得很,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躲过这一下,竟然又从地上一弹而起,狠狠撞击在烈火山神的腹部。

    烈火山神被他这一撞差点翻到过去,曾钟身上多处着火,疼得他哇哇大叫,可他的动作一点不慢,速度更快,一个呼吸间,竟然撞了烈火山神四五次。

    “有点不对劲。”寒轻歌自言自语道。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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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要逆天介绍:
寒轻歌本是天界第一修道门派浩然派的弟子,却因维护一颗化生的兰草得罪了鼠精,被师门降罪,一气之下自种黑莲,沦为堕仙,被囚禁于仙人改造院。
在仙人改造院中遇到各种怪人怪事,还遇到一位自称是她夫君的俊美男子,居亦然。她不好美色却挡不住美色主动上前,又好看又能打还比她护短,留在身边或许也不错?堕仙要逆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堕仙要逆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堕仙要逆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