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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虎     雪洗天下txt下载     雪洗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一十七章 腾龙精英

    书房内就只剩下范沉舟和龙烈血两个人,这两个人偏偏又是不喜欢客套的人,彼此明白对方的身份和自己的位置,各自就座以后,两个人的话题就直接围绕着孟固的战事展开了。

    “塔甸联邦政府军的这一次军事行动,绝对是蓄谋已久的,现在看来,当初政府军在瓦弄地区的演习,以至于和瓦联军故意发生的摩擦,其目的,都是为了麻痹敢猛独立军,好让他们放心的内讧,同时再拖住瓦联军的手脚,好使其不能插手到敢猛独立军的内部事务之中,杨至勋的投降,只是一起意外事件,我相信就算没有杨至勋,在敢猛独立军内红而元气大伤之后,政府军也一定会找到机会挥师孟固,杨至勋只不过是让政府军前进的阻力降到了最小而已。”

    看着范沉舟说话时眼中不由流露出的那种犀利得似乎具有某种穿透性的眼神,龙烈血暗自点了点头,范沉舟的这个结论,和他想的一样,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能在金三角纷繁复杂的乱局之中,三言两语把握到这场战争的主流脉搏,只这份眼光,范沉舟就没有辱没“腾龙计划”

    这四个字。

    “我也这么看。”龙烈血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书房的酒柜面前,拿出一瓶红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用目光询问范沉舟,范沉舟优雅的抬了一下手,做了一个谢谢的姿势,龙烈血就也帮他倒了一杯,一点红酒,对龙烈血来说,有助于他放松神经,端着两杯红酒回到座前,交给范沉舟一杯,举杯示意了一下,龙烈血轻轻的抿了一口。酒的味道让龙烈血的味蕾产生一种轻微的麻痹感和愉悦感,这样的感觉,能让龙烈血在战场上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地同时,脑细胞变得异常的活跃,龙烈血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喝酒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龙烈血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思考的东西说了出来。

    “政府军在瓦弄地区的演习时间的安排在去年十月份就定了下来,而从敢猛独立军内部流传出王杨二人不和的传言到两人矛盾的升级是今年年初的事情。从时间上来分析,无论政府军的情报工作再怎么出色,他们也不可能提前两个月就能预知到敢猛独立军内讧,从而做好准备,安排这次演习。因为这中间,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就是王灿光和杨至勋两个当事人,也无法完全确定究竟要在什么时候和对方翻脸,因此,我有一个假设。敢猛独立军的内讧。对政府军来说,也像杨至勋的投降一样,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完全也是一个意外……”

    “你的意思是,没有杨至勋的投降,政府军在当时情况下照样要拿敢猛独立军下手,同样,没有敢猛独立军的内讧,政府军在瓦弄的演习也绝不会是无的放矢,他们一定会找到一个要开刀的目标,金三角一样不会太平,敢猛独立军的内讧,只不过是凑巧把政府军地注意力吸引过来而已。兄弟分家打架,倒把外面的强盗给吸引来了?”范沉舟说完这些,喝了一口酒,闭上了眼睛,隔了两秒钟才睁开了,他对着龙烈血笑了笑,“和我想的一样。”

    龙烈血也笑了起来,和这个范沉舟交流,总能让他感觉到一种微妙的默契。不知道是不是同为军人的缘故。

    “就年的罗曼尼?康帝!”范沉舟把酒杯举到了眼前,细细的看了看酒杯中那猩红的液体,再陶醉的用鼻子在杯口嗅了嗅,眼中有一丝赞叹,“一瓶750毫升的91年的罗曼尼?康帝在去年苏富比拍卖行举行的伦敦葡萄酒拍卖会上的拍卖价是8625万英镑,平均每毫升11.5英镑,按重量计算,每盎司345英镑,已经超过了外汇市场上的黄金的价格,你――”范沉舟把目光放在了龙烈血脸上,“比我想得更懂得享受。”

    “能一口喝出这瓶酒的年份,你才更让我觉得惊奇!”

    “对于一个穿梭于各种场合的高智商商业诈骗贩来说,能在喝上一口高档红酒的时候就能准确说出它的年份,这无疑能给人一种品位高贵的感觉,这对于取得别人的信任,提高诈骗成功率,有着极大的帮助。

    从行为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喜欢喝罗曼尼?康帝的人,就算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至少也对完美主义抱有高度的崇敬。”

    “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而现实,都是不完美的!”龙烈血举杯,落寞的笑了笑,“就像我们现在一样,虽然我很愿意和你把红酒的这个话题一直继续下去,但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的话,也许不需要两天,鹰巢山就要被塔甸联邦的政府军给围得严严实实了。”

    “你真的认为政府军还需要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吗?”范沉舟靠在椅子上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端着酒的手纹丝不动,瞳孔中的那一点冰冷更是半点未变,这个美男子,有着贵族一样的仪表,更有着贵族一样的风度,要不是龙烈血,恐怕谁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物是“腾龙计划”培养出来的铁血军人。“如果政府军在去年年底就谋求着对金三角的军事行动,那么,就目前他们取得的成果来看,拿下了孟固,已经足以让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了,这个成果,我敢说,已经完全超出了塔甸联邦策划这次行动的所有人的预期。”

    “哦!”龙烈血扬了扬眉毛,示意范沉舟继续说下去。

    “如果要猜侧政府军这次军事行动的底牌在哪里,那么最好的方法,还得从推动塔甸联邦政府军这次军事行动的两大主因来看。第一个主因是国际因素,再准确一点说,是来自美国的压力,去年九月,美国的遥感卫星拍摄到金三角塔北地区的罂粟种植面积扩大了30,美国国内的反毒浪潮再次高涨,由于与塔甸联邦的良好关系,当政的共和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美国政府,则把来自国内的压力转移到了塔甸联邦政府的头上,也因此,才有了瓦弄地区十月份军演的预案,如果不是敢猛独立军内讧,那么,那次演习,有90的可能,会演变成针对瓦联军和周边少数民族武装的军事行动,也由此,塔甸联邦政府才能向他们的美国主子交代。”范沉舟冷笑了一下,“第二个因素是塔甸联邦的国内因素。在经过塔旬联邦党三十多年的独裁统治之后,塔甸联邦党那一群肮脏的蛀虫和垃圾已经把这个国家的根底腐蚀掉了。就一组公开数据看来,根据世界银行去年的统计,塔甸联邦的基尼系数已经高达了0.645,这个当初为南亚最大稻米出口国的黄金之国,已经连续六年,需要向国外来购买粮食了,就塔甸联邦国内官方自己公布的数据来看,这个国家,也已经到了爆发革命的边缘,仅仅去年,整个塔甸联邦官方定义的超过二十人以上的群体性事件,就高达二万六千多件,这个数字,在一年前是二万一千件,在两年前是一万八千件。因为贪污腐败残暴统治等原因,塔甸联邦国内民众对独裁统治集团塔甸联邦党的忍耐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在塔甸联邦国内的一些地方,已经开始出现塔甸联邦国内民众对联邦党党员的恶性袭击事件,虽然联邦党一直在封锁消息,只承认那些案件是普通的刑事治安案件,但塔甸联邦国内针对联邦党党员的恶性袭击事件却一直有增无减,在塔甸联邦受剥削与压迫最重的农村,联邦党的发家之地,联邦党的一些基层党组织已经慢慢的处于消亡和半消亡状态,去年六月,塔甸联邦中部的传统工业城市甘麦,因失业工人不满联邦政府的国有资产权贵私有化政策而自发走上街头的抗议活动,最终演变为塔甸联邦党执政三十多年来发生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城市暴动,那次暴动虽然被联邦党以残酷手腕镇压了下来,并贯上了由国外敌对势力挑唆策划的阴谋论帽子,但发生在那次甘麦的血腥镇压,却也撕下了联邦党脸上一直挂着的虚伪面纱,并在联邦党控制的军队头上打上了刽子手的血腥烙印。所有的证据和事实都表明,塔甸联邦党在塔甸联邦国内的统治已经摇摇欲坠,处于崩溃的边缘,联邦党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们吹嘘出来的塔甸联邦光荣伟大,战无不胜的军队。在这种情况下,联邦党迫切的需要一场战争,一方面,通过战争来转移国内火山一般堆积的社会矛盾与民众的不满,另一方面,他们还想通过一场战争来重塑塔甸联邦党和联邦军队光辉伟大,为国为民的高大形象,以期让他们的愚民政策再显神威。”

    龙烈血叹了一口气,“就政府军在孟固所取得的成果来说,也许是老天在帮他们,但打下孟固,也足以让联邦党在国内国外有所交代了,再拖下去,他们拖不起,更输不起。”

    “是的,他们拖不起,也输不起,也因此,一个最大的机会就摆在了我们面前!”手里的酒被那个男人一饮而尽。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将可抵百万军(一)

    “机会?”龙烈血有些郁闷的看着范沉舟,这场战打了两个月了,战争的主动权完全在政府军的手里,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现在政府军已经有了偃旗息鼓的打算,金殿护卫军根本没有实力单独与政府军叫阵。但就算这样,对于刚刚崛起的金殿护卫军来说,就算知道金三角的这滩水要越浑越好,自己才能乘势取利,混水摸鱼,但这一滩浑水下面的鱼对现在实力还算不上强大的金殿护卫军来说,可都是巨鳄啊。机会,机会永远垂青的是有实力的人,只要有了实力,就算没有机会,自己也能制造机会。

    美男子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把手一摊,“你不会真的以为腾龙计划培养出来的精英这次就我一个人变成无国籍的黑人来到金三角吧。”

    听到这话,龙烈血差点跳了起来,对龙烈血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这次在国内,上面下的不是命令,而是让我们自己选择,要来金三角,就要退出军队,抛弃在国内的一切,完全变成自由人,你可以把我们理解成志愿军,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从脱离军籍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行动,就完全是个人行为,再也不受部队的约束。”范沉舟的脸色有一丝让龙烈血无法理解的古怪,“第一批腾龙计划的受训者,一共967人,除了我以外,因为上面的自愿名额限制,这次来到金三角的人,只有十七个,我现在在鹰巢山,而另外那十六个家伙,在孟固已经潜伏了一个星期了,完成任务之后,他们会借道莫狼山回来。”

    龙烈血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范沉舟会一个人在鹰巢山等自己了,因为鹰巢山上必须要有这么一个能够在现在把双方联系起来并统筹双方行动的纽带人物。对龙烈血这个单独享受腾龙计划的特殊人物来说。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些从小就一起参加了第一期腾龙计划的少年之间彼此的了解和默契,而现在其他十六个潜伏在孟固的腾龙精锐能够让范沉舟一个人来负责这边的事,这本身,也就说明了那些人对他的信任和他在那些人中的位置。

    十六个腾龙精锐?潜伏孟固?任务?龙烈血的内心一阵翻腾,他双眼犹如实质一般灼热的目光直刺刺的盯在了范沉舟的脸上,即使是范沉舟,此刻也感觉到了一阵让人快要窒息的压力。

    “计划是什么?”龙烈血只问了一句话,五个字。每个字都有一种让人不能违背的力量。

    “拿下孟固、霸街,使金殿护卫军的统治地盘扩大十倍,收编敢猛独立军,让林炎成为金三角的无冕君王。”

    石破天惊……

    范沉舟说完这句话,书房里的一切就像停止了,除了书房内那个古朴的檀木座钟的秒针在一秒一秒的发出细不可闻的“嚓……嚓……嚓”

    的声响以外,房间里的两个男人,此刻完全变成了两座雕塑,只有彼此盯在对方脸上的目光。在互相交错地时候发出无形的刀剑触碰的火花。

    房间内足足静默了有三分钟,范沉舟说完那句话后就紧紧的闭着嘴巴,没有任何的解释。只仔细而小心的,把龙烈血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和反应收到自己的眼睛里,脑子里快速的做着分析。这是范沉舟对让他们来到金三角的这个男人的考验,能让腾龙精锐心甘情愿聚在其麾下的男人,如果没有看破自己计划的智慧和承担的胆魄,怎么能让一群桀骜的军人在其面前伏首低眉呢!

    让范沉舟没想到的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在听到他说出那些似乎是天方夜谭的话后,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跳一下。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锐利如刀的目光慢慢的变得温和似水,到最后,那个男人干脆闭上了眼睛,嘴角带上了一抹微笑,如沉思的佛陀。

    隔了一段时间……

    “势!”龙烈血说了一个字,然后睁开了眼睛,眼中睿智的神采和光华如水中清澈波光一样在流转,“我们能做的只有借势。借塔甸联邦国内之势以压政府军,再借政府军之势来压敢猛独立军,最后再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范沉舟心里只剩下叹服,这个男人,几句话就已经把握到了整个计划的精华,无论是这个男人早有这样的野心还是这个男人现在思考得出的结论,这样的一个男人,也只有这样的一个男人,智慧,野心,实力,功勋都兼具的男人,才有驱策腾龙精锐的资格,也不枉自己和众多兄弟牺牲在国内的一切来这里豪赌一场。

    “司令说得对!以现在金殿护卫军的实力,想要以小博大,并且大小通吃,只有借势。”范沉舟的语气明显多了两分恭谨。

    龙烈血似乎注意到了范沉舟对自己称呼的变化,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皱起了眉头,“但以现在金殿护卫军的实力,还不足以对塔甸联邦国内施加任何有力的实质性影响。““塔甸联邦可不是民主国家!”范沉舟沉声说道,“在一个由独裁利益集团控制的国家里,说到对国家的实质性影响,有什么能比得了对独裁者个人的影响来得更有力的?这就是像塔甸联邦这样的独裁国家的特点,独裁利益集团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把自己的集团利益与个人利益上升到国家意志的高度。这样的特点,对我们来说,是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

    龙烈血已经把握到了一点范沉舟话里的意思,“请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司令对塔甸联邦国内的政局和塔甸联邦党的情报了解多少?”

    “金殿护卫军目前的情报部门还没有能力获得塔甸联邦国内的一些机密情报,更别说一向被联邦党视为敏感信息的党内情报了,我对塔甸联邦国内的情况了解,仅仅局限在一些公开的资料上,而公开的资料所获得的信息十分有限,以联邦党对国内宣传媒体的钳制以及对国民的一贯的洗脑控制手段来说,所有的公开资料和报道,似乎都表明塔甸联邦国内国外形势一片大好,国家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党内党外团结友爱,每个人似乎都愿意为国家,为联邦党贡献出自己的一切……”龙烈血自嘲的笑了笑,金殿护卫军情报处作为他手下活动资金最充裕的部门,因为成立时间尚短,其主要精力又放在金三角,德昆又另有重任,对塔甸联邦国内情报的收集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比如这一次政府军突袭孟固的军事行动,政府军这么大的行动,无论其隐蔽手段做得多么出色,金殿护卫军的情报部门事先居然没有发出半点预警,这让龙烈血十分的恼火,然而恼火归恼火,世上的事,不如意的总归多数,要想改变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得到的,情报部门对塔甸联邦国内的情报收集是龙烈血的一块心病,但没办法,还得忍下去,龙烈血也有他的无奈。

    大概可以体会到龙烈血此刻的心情,范沉舟也就没有废话了,直接向龙烈血介绍起他所掌握的关于塔甸联邦国内的机密情报来,对于范沉舟为什么知道这些,龙烈血半点也没有奇怪,在范沉舟他们来金三角之前,如果他们没有获得过总参在情报方面的支持,了解到足够多的东西,晕着头就冲来了,那才是打死龙烈血都不信的。

    “现在塔甸联邦国家的最高领导人,联邦党主席,国家和平与经济发展委员会主席,联邦军最高司令部司令,国防部长兼三军总参谋长的宗巴庆迦是现在塔甸联邦的第一号人物,今年已经78岁,在去年,宗巴庆迦因为心脏问题曾秘密住院治疗过,有各种迹象表明,现在宗巴庆迦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他已经有了退居幕后的打算,只是在选择接班人的问题上还有一些犹豫。在联邦党内部,国家和平与经济发展委员会副主席,联邦军最高司令部副司令兼陆军总司令的丁埃上将和现任塔甸联邦政府总理,联邦党党纪委员会主席,兼三军情报总部部长的吴山一直为了下任塔甸联邦一号人物的位置在明争暗斗,彼此攻击,自去年宗巴庆迦秘密住院之后,联邦党高层的内部斗争愈加炙烈,如果不是宗巴庆迦对双方都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弹压,恐怕双方就连暗杀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然而去年十一月,也就是塔甸政府军开始筹划在瓦弄地区搞演习的时候,一件事情,让丁埃和吴山两派的权力斗争开始变得白热化起来。”

    去年十一月?龙烈血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去年十月关于塔甸联邦的信息,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自然,他看向范沉舟的眼光就多了两个大大的问号。

    “这件事到现在也只有塔甸联邦军中的少部分高层知道而已,因为影响太大,联邦党对这件事封锁得很严密。”范沉舟优雅的一笑,“塔甸联邦党内的实力派人物,国家和平与经济发展委员会第二秘书,塔甸联邦北方军区司令温佐中将在乘坐军用直升机从密支那到腊戍的途中,被反政府武装的游击队用导弹击落,温佐中将及北方军区第九机动师师长艾纽少将等多名高级军官一起遇难!”

    “什么?”对这样震撼敏感的消息,自己一直到现在都居然不知道,龙烈血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差点忍不住站了起来……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将可抵百万军(二)

    塔甸联邦全国一共分为五个大军区,在温佐中将坠机事件发生以前,联邦党内部的权力制衡,最直接,最有效的,就体现在军队的军权制衡之中,五大军区里,联邦党主席,国家和平与经济发展委员会主席,联邦军最高司令部司令,国防部长兼三军总参谋长宗巴庆迦一手执掌北部军区,首都军区,沿海军区三个军区,三大军区陆军总兵力超过25万,占到了塔甸联邦全国陆军总兵力的66.7名。西部军区掌握在丁埃上将一系的手中,东部军区掌握在吴山上将的手中。塔甸联邦虽然有五大军区,但各军区的实力极不平衡,在五大军区中,要论实力最强的,当数北部军区,因为常年与国内少数民族独立武装的斗争和与泰国北部边境的领土纠纷问题,北方军区的战备等级和兵员素质,一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上,塔甸联邦国内的九个机动师,有三个就隶属于北部军区,在94年的时候,塔甸联邦军队内实施所谓的‘947’强军计划,该计划在裁减12万陆军规模的同时,为陆军的战斗序列中新增了两个编制各为21800人的美式重装机械师,这两个机械师95年成军,全部武器装备都自美国进口,战力号称塔甸联邦国内第一,两个重装机械师,一个隶属于首都军区,拱卫延京,另一个隶属于北部军区,驻地曼德勒,在塔甸联邦军中,驻曼德勒的112美式重装机械师号称铁柱,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只要112师不倒,塔北地区就不会大乱。”范沉舟看着龙烈血娓娓而谈,剖析着塔甸联邦复杂的国内局势,“温佐中将坠机之后,围绕着空缺的北部军区军区司令的权力争夺。丁埃与吴山两系的人马各自撕破了脸皮,斗得人仰马翻,北部军区的大权在这个时候落在任何一方的手里,相对于另一方来说,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双方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施展起手段来,都没有了以往的顾忌。在军队里,丁埃上将利用打击国内其他党派对军队的渗透和军队里部分少壮军官发起的军队国家化讨论的机会,对吴山一系的人马实行了清洗,吴山则利用其政府总理的权力,把四名丁埃一系的部长官员撤职,并举着反腐败的大旗,在地方上,到处抓丁埃一系的尾巴。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塔甸联邦国内,双方斗得可谓你死我活,半分余的都没有。有不确定的消息指出,在那段时间里,丁埃上将曾计划实施政变而未遂……”

    龙烈血看了范沉舟,皱着眉头。“宗巴庆迦插手了?”

    范沉舟点了点头,“宗巴庆迦不得不插手,否则还不需要等到他退位,塔甸联邦国内就变成一锅粥,联邦党也完蛋了。你可以猜猜宗巴庆迦是怎么做的?”

    龙烈血笑了笑,“在那种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悬而未决的北部军区司令员的人选给推出来,让斗争的双方都死了心,要么让其中一方取得决定的优势。要么继续维持以前的权力平衡。““宗巴庆迦确实是这么做的,可这个过程,却很复杂,复杂得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哦!”

    “温佐中将的坠机事件背景很复杂,当温佐中将坠机事件发生时,就有传言,说是吴山故意向反政府武装提供了温佐中将的情报,反政府武装才可能将温佐中将的座机击落。否则,以一个军区大员出行路线和时间的机密程度,反政府武装不可能守株待兔般的就把温佐中将的飞机击落了。丁埃一系最初攻击吴山一系的理由,就是吴山利用其兼任三军情报总长的职位,故意泄露了温佐中将的行踪,这种推论,不得不说,对宗巴庆迦有了一定的影响,这种影响的最直接表现,就是在丁埃清洗吴山一系的部队军官时,宗巴庆迦对丁埃的行动采取了一定程度上的沉默,这种沉默,在那种关键时刻,可以理解为默许。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很戏剧性,(本书转载《《书海阁》》文学网《《书海阁》》.com)对自己心腹大员的遇害,宗巴庆迦是十分恼火的,在恼火的同时,他也十分恐惧,别人既然可以用导弹射落温佐中将的座机,那也就表示,同样的导弹,也可以把他的座机击落。出于一种危机感,宗巴庆迦当时亲自主持了一个机密的,权力极大的事故调查领导小组,由他自己亲自兼任领导小组的组长,主持温佐中将的坠机事件调查,调查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经过事故调查领导小组的严格排查与调查,在消息泄露渠道上,吴山领导的三军情报机构可能性最大,条件也最充分,而反政府武装所用的击落温佐中将的毒刺单兵肩头射防空导弹,却来自丁埃上将一系所控制的西部军区的武器库。虽然宗巴庆迦也明白,塔甸联邦军内的腐败分子盗卖军用物品,甚至参与贩毒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但这样的事发生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还是让宗巴庆迦十分的震怒,也是在宗巴庆迦的沉默之中,吴山实施了政府的改组计划,对丁埃一系的政府官员动了刀。”

    “两边各打三十大板,继续保持双方的权力平衡!”

    “此刻的权力平衡,已经不是宗巴庆迦要不要的问题,而是他必须这样做,宗巴庆迦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虽然把温佐中将的坠机事件简单归结于丁吴双方还有许多的疑点和难以证实的地方,但事故调查领导小组所取得的调查结果却不得不让在塔甸联邦政坛打滚了几十年的宗巴庆迦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危机和恐惧。有那么一种可能,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率,也会让宗巴庆迦在选择接班人这个问题上不得不慎重――丁埃和吴山之中的一人背叛了他!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什么――丁埃和吴山一起联手背叛了他,两个人或许已经对以后的权力分配有了什么秘密的协议,这个协议的唯一牺牲品,就是宗巴庆迦。北部军区的力量是一个关键因素,如果丁埃和吴山真的联手,那么,无论把北部军区交到谁的手里。对宗巴庆迦来说,都是一种自掘坟墓的行为,宗巴庆迦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在把丁埃和吴山两系有能力接任北部军区司令的人选排除以后,再看自己这边有能力掌控北方军区的人选,宗巴庆迦当时面临着一个难题――他这边,可以信任的,而且有这样能力的人,也不过是两三个。而那几个人,早已经身负重任,各在关键职位无法分身,除了那几个,宗巴庆迦也不是不可以委任别人,但北方军区司令这种关键的职位,如果掌握的人能力不够,塔北地区有可能马上就乱起来,而在现在塔甸联邦国内矛盾日益尖锐的情况下,塔北地区一乱。整个塔甸联邦都可能要乱。到那时,联邦党倒台决不会有任何的悬念。不说塔北地区对塔甸国内局势的影响,多少人眼红那个位置。在北部军区司令位置上的人,如果能力差一点,都随时有被架空的可能,在这种两难的选择下,宗巴庆迦不得不做出一个在他看来最稳妥的,同时也是一箭双雕的决定把以能力和倔强个性闻名于塔甸联邦军内的元烈中将提拔到北部军区司令的宝座上来。”

    元烈?对这个名字,龙烈血是并不陌生的,虽然说金殿护卫军现在的情报部门对塔甸联邦国内的一些敏感情报的收集确实无法让龙烈血满意,但对元烈这个名字,连塔甸联邦的普通老百姓都能耳熟能详的人物。要是龙烈血也不知道,那金殿护卫军真的不用在金三角混下去了。

    元烈,完全凭军功一步步积累,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从小兵爬到班长,然后一步步从班长爬到中将的传奇人物,这个人在金三角的名声和在许多人心里的份量,远远要胜于宗巴庆迦。在塔北,他和塔共打过,和许许多多的独立武装打过,立功无数,声名远播,然而让他真正出名的,还是84年塔甸联邦与泰国因领土纠纷在泰国西部边境发生的大规模武装冲突,当时还是一个团长的元烈带领他的部队,在塔甸联邦部队处于不利的局势下,在从孟茂到纳辛两国数百公里长的边境上,七战七捷,并挥兵打到泰国境内,目标直指清迈……

    元烈的功勋在经过塔甸联邦一个前线记者的报道以后,轰传塔甸联邦。在此之后,元烈又多次立功。在塔甸联邦北部军区,元烈做过排长、连长、营长、团长,一直到副司令,能力出众,威望深重,离司令宝座只有一步之遥……可惜的是,元烈不会站队,更不会当官,在塔甸联邦军内,他没有任何的派系,他不属于丁埃一派,也不属于吴山一派,就是面对着联邦党内的一号人物,他也没有要做其心腹溜须拍马的意思,在塔甸联邦民间,还流传着一个元烈在厕所里和最高领导人的笑话。治军上,他很严,也是倡导塔甸联邦军队改革的先锋之一,他的一个著名言论――“联邦军队想要提高战斗力,不需要去买美国人的武器装备,只要把联邦军队里的贪腐军官给枪毙三分之一,联邦军队的战斗力就可以增加一倍。”――广为塔甸联邦的百姓所知,这个人出的成绩多,但得罪的人更多,他敢与上面的人有些不同的声音,甚至能在公开场合批评上面的许多人和政策“假、大、空”“纸上谈兵”“不切实际”“简直放屁”……

    元烈是塔甸联邦军中的一个异类!

    就这么一个许多人眼里的中立派和实干派的悍将,在其最有希望接替北部军区司令员宝座的时候,却被上面调离了一线岗位,从副司令员的实权位置,名升暗降,加了个中降军衔以后,调到了首都,弄了个国家和平与经济发展委员会候补委员的称号,挂了几个顾问之类的虚衔,负责到国防陆军指挥学院,编纂什么军史去了。

    在元烈走后,接任北部军区司令员位置的,才轮到了原本在能力上还差元烈一截的温佐,可惜的是,像塔甸联邦北部军区司令这种位置,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一个搞不好,司令都弄得被游击队算计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些,就是龙烈血对元烈了解的全部,在龙烈血的心里,在了解到元烈的这些情况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会想起龙悍,这是一种难以解释的奇妙感觉。

    “把元烈中将提拔到北部军区司令的位置上来,让其掌握实权。这是宗只庆迦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决定,当然,对于一个政治老手来说,这个决定背后所包含的政治意图也是及其老辣的。首先,他保持了吴山与丁埃的势力平衡,更保持了宗巴庆迦对于吴丁二人的势力优势。无论温佐中将坠机事件背后有什么阴谋,作为最有可能的利益既得者的吴山和丁埃两人在这件事中不仅没有捞到丝毫的好处,反而像宗巴庆迦一样变成这件事的受害者,各自的实力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相信两人以后都会清醒许多。其次,元烈中将在军中没有派系。他与丁吴二人也一像不合,虽然其在少壮派的年轻军官里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把北部军区的军权交到元烈的手上。宗巴庆迦不用担心元烈会坐大,更不用担心元烈会倒向丁吴二人,相反,元烈要想继续在司令的宝座上呆下去,还得必须在一定程度上依仗宗巴庆迦的支持,宗巴庆迦对北部军区的控制力不会受到其他人的挑战,元烈的能力又足以稳定塔北地区,这是一个能顾全大局与私利的决定。果然,元烈一坐镇北部军区,原北部军区在瓦弄地区的演习就由实变虚。他利用敢猛独立军的内乱,以最小的代价,一举攻克孟固,漂亮的导演了一出好戏,这个人的能力确实可怕!”

    塔甸联邦国内复杂的政治背景还真有些超出龙烈血的想象,到了此刻,龙烈血觉得范沉舟在交代的既是他的计划的背景,同时,他的计划,也蕴藏在其中。龙烈血已经把握到了一些东西,但对关键的地方,始终还有些琢磨不透。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影响到元烈决定?”龙烈血的眼中有一点疑惑。

    范沉舟潇洒的一笑,“温佐中将坠机的时候,北方军区第九机动师师长艾纽少将也随机遇难了,接任艾纽少将职位的人也姓宗巴,叫宗巴正日。”

    宗巴庆迦?宗巴正日?龙烈血脑子里的那一点疑惑在瞬间开朗了,他问范沉舟,“你的计划是什么?”

    “宗巴庆迦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早年移民美国,却在三年前出了车祸。宗巴正日是他的二儿子,宗巴庆迦把二儿子放到国内的军队里发展,对他寄予了极大的期望,可以说在宗巴庆迦的大儿子死后,这个二儿子就成了宗巴庆迦家族未来荣华富贵的希望所在,宗巴正日现在正在孟固,我们只要把宗巴正日抓在手里,就可以和宗巴庆迦做一个交易。”

    龙烈血眼中闪过一道电光,“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百!”范沉舟沉着的声音里有一种穿透性的自信,他的双眼放着光,与龙烈血的双眼对直直的对视着,“基于目前塔甸联邦的国内局势和他自己的家族利益,宗巴庆迦不得不答应,甚至没有人会反对。联邦党现在已经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了,现在整个联邦党需要的,不是无休无止的陷在孟固这个泥坑里,每天耗费上亿的军费,而是一个体面的,荣誉的,可以像所有人交代的结束这场战争的方式。对宗巴庆迦这样的独裁者来说,要用他唯一儿子的性命,去换一个对其来说虚无缥缈的孟固,要他在行将退休的时候为了国家的利益去牺牲自己的利益,你觉得可能吗?不可能,要是宗巴庆迦有这样的觉悟,他当年也不会老早的让自己的大儿子去做美国人,塔甸联邦也不会是今天的塔甸联邦。除了宗巴庆迦,吴山和丁埃恐怕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比宗巴庆迦还要积极,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让宗巴庆迦有猜疑自己的机会,他们只会更卖力的来保住宗巴庆迦二儿子的平安。至于元烈,想必他也清楚,宗巴正日来孟固就是为了捞功劳来的,而不是为了国家牺牲来的,要是宗巴正日出了事,元烈在塔甸联邦恐怕也熬到头了,结合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元烈这个人对于打内战一向表现得都不怎么积极,这次兵下孟固之后,两个机动师的保守战略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宗巴正日在我们手里,我们再给他们一个更体面的台阶,对于这次交易,塔甸联邦国内不会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唯一的牺牲品,只有王灿光,我们,可以得到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一夕之间,在金三角称王称霸!”

    这就是把“势”之一字运用到最高境界的表现,塔甸联邦的国内矛盾,政治背景,派系斗争,个人恩怨,国际局势……任何一个因素,在一个“势”字面前,都变成了推动这个“势”字发展的动力!关键时的一指之力,到最后就能演变为雷霆万钧山崩地裂的浩浩之威,如于山之巅推落石,蚁之力可灭千军;如于水之源行舟撸,身不动可至万里――这就是“势”的威力,弹指间强虏灰飞烟灭,挥手间万物地覆天翻。

    龙烈血闭目沉思良久,睁开眼,只对范沉舟说了一句话,“从今天起,你就是金殿护卫军的总参谋长!”

    “敢不从命!”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二十章 如虎添翼

    自从见过范沉舟之后,龙烈血的心里就有一个疑问像吹起的泡泡一样越来越大――范沉舟,作为龙烈血接触的第一个活生生的由腾龙计划,培养出来的精锐,他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已经颠覆了龙烈血对腾龙计划的认识,并让龙烈血对以往所知道的关于腾龙计划的一些内容产生了怀疑。范沉舟以前的经历,他隐约的提到一些,龙烈血也隐约的猜到一些,在他参加腾龙计划的中后期,训练人员的训练已经开始有所侧重和不同,范沉舟当时接受得更多的就是参谋训练。但就算是参谋,也和龙烈血从机密文件上了解到的那些腾龙精锐有很大的不同,在那个文件的描述中,腾龙计划所培养出来的精锐在回到正常的现实生活中的时候,对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不协调,暴力倾向严重,难与其他人沟通,一个个活像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一样,在接连弄出了一堆惊天血案之后,才被上面忍痛冰冻,参加所谓的“社会适应性心理治疗”,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解冻的迹象……

    文件上的认知在范沉舟来到鹰巢山之后,龙烈血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些东西发生了扭曲,像范沉舟这样的一个人物,智深如海,脸上总带着优雅的微笑,低调而不失幽默,有时简直比贵族更像贵族的一个人物,他,会需要所谓的“社会适应性心理治疗”?他,会是暴力机器?

    只懂杀戮,不懂与人交往?这不由不让龙烈血对腾龙计划背后的一些内幕有了探索的欲望。

    熟读中外史书的龙烈血从本质上来说,他觉得自己从思想上来说是一个阴谋主义论者。对所有写于纸片上的东西,都会用怀疑的眼光去打量一番,龙烈血知道,真正的历史,决不会像胜利者所书写的那样,而真正的真相,也决不可能写在可以让你看得到的纸片上。

    龙烈血没有去问范沉舟,如果在这件事上,连隋云都对自己选择了沉默,那么以隋云和自己的关系,龙烈血有100的理由相信,如果腾龙计划的背后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那么自己现在,确实还没有到要知道的时候――真相。在很多时候,对于知道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龙烈血把疑问埋在了心里,也选择了沉默,在沉默中,他默默的观察着范沉舟,以期能找到另外一种答案。

    在龙烈血把范沉舟任命为金殿护卫军的参谋长之后,仅仅过了四天,在鹰巢山上,所有猜疑与不服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金殿护卫军建军之初。龙烈血一人统领司令部。他实际上是以司令的最高军事主官身份兼任了部队的参谋长职务,那些日子,许多原本该由参谋长干的事情都是龙烈血在干。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龙烈血忙得简直是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思考着问题。从各方投奔金殿护卫军的人不少,有本事的也多,但对于金殿护卫军参谋长这样一个重要而敏感的职位,龙烈血一直空悬,可谓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个谜底,终于在范沉舟到来之后解开了。

    范沉舟到司令部的第一天,就开始整顿司令部,同时正式接手参谋长的职务。制定司令部的各项规范化条例……金殿护卫军成立那么久,龙烈血终于第一次从繁杂的司令部中的各项事务中解脱了出来。

    因莫狼山战事而被耽搁的金殿护卫军军队建设的许多事情,在范沉舟到司令部的第二天就开始理顺,鹰巢山的司令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龙烈血估计了一下,有范沉舟在,司令部的运转效率比起以前来提高了三倍以上。

    莫狼山前线部队的修整、换防……

    后备兵员的补充整训规划……

    牺牲、负伤士兵的抚恤及安排……

    对此次莫狼山战事的各项情况汇总总结,及相应的新的战术训练计划……

    金殿护卫军后勤管理体制制度化革新……

    龙烈血不知道这个范沉舟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有时候,他简直怀疑这个男人是否是一部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每天,这个家伙在轻松处理完司令部一大堆足以让人崩溃的事务以后,总还能带着一副轻松的表情,游刃有余的找各种机会来龙烈血的书房蹭酒喝,龙烈血书房内那几瓶从孟固打劫来的86年的罗曼尼?康帝则在那个男人一次次享受的畅饮中迅速见底,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男人还能抽空为金殿护卫军司令部的那些参谋和后勤处的一干军官搞了两个非常有针对性的系统培训班,在带着怀疑的心态上了这个男人搞的两次后勤系统培训后,就连墨吉,对他们新任的参谋长,也只有一个“服”字。所有这一切在旁人看来几乎接近奇迹的能力,在这个男人的口中,他对他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就只有这么一句评价,“在现在这种条件下,就先凑合吧!”

    凑合?龙烈血听了也只有无奈苦笑,就是自己把全部精力放在司令部参谋长的那些事务上,龙烈血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得比范沉舟更好了,然而这一切在这个男人口里还只是凑合?

    “不是凑合是什么?”范沉舟这样说过,“我也想现在就在司令部里上c4i,我也想给后勤处的那些人讲讲什么是基于供应链管理的军队数字化后勤综合保障系统,但可能么?所以,现在的这些就勉强凑合吧。”

    金殿护卫军新任的参谋长给鹰巢山带来一番新的气象,在经过一番莫狼山的考验之后,似乎是否极泰来,福有双至,在第二支莫狼山的前线部队回鹰巢山修整的时候,鹰巢山的情报处终于给龙烈血带来了一个意外,而且“巨大”的惊喜――杨得开,那个被关在鹰巢山监狱里,活该倒霉的孟固王二世祖殿下,在经过金殿护卫军情报处一堆不懂温柔的老男人近两个多月的审讯后。(在范沉舟来到鹰巢山之后,知道金殿护卫军的监狱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范沉舟如获至宝,我们的范参谋长亲自主持了杨得开的后期审讯工作)终于被确定榨干了那个男人身上的最后的一滴油水。

    一份整理好的绝密级别的审讯报告被范参谋长放在了龙烈血的面前,范沉舟白暂的脸颊上,激动得泛起了两片红晕,就连他那一向冰冷不波的瞳孔,也像发着光一样,放到了最大程度。

    要不是范沉舟提起,龙烈血真的都差点没想起在鹰巢山上还有杨得开这么一个人物,两个月的战事,早让龙烈血的脑子把这个名字抛到不知哪里去了。

    “你看看!”范沉舟的声音微微的带着一点激动。

    龙烈血翻开报告,随即就被报告里第一页的内容给“吓”住了,他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报告上的字体,确认自己没看错,然后龙烈血就感觉自己的心……蹦……蹦……蹦……剧烈地跳了起来,心脏把血液压到了脸部,脸部的毛细血管开始扩张。微微有些发热,龙烈血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一定是像范沉舟一样,激动得发红了!

    报告上的内容让人看了不得不激动,可能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看了会不激动的――

    虽然此刻龙烈血已经料到杨家经营孟固几十年,所得收益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龙烈血还是没有料到杨家的财富,更准确一点说是仅仅杨得开兄弟两个所掌握的财富会达到这样一个惊人的程度,这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曾醉所言的“贫穷的金三角有可能是地球上人均创造gdp最高地区”的推论……

    仅仅靠着一个亿龙地产,龙烈血在国内已经家财亿万,对金钱,说真的。龙烈血看得很淡,自己也没有多少的感觉,但杨家垄断孟固,经营、种植、加工、贩卖毒品获得的利润还是超过了龙烈血的想象,在那个巨大的数字面前,龙烈血都觉得自己有了一点窒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甚至比他第一次到拉斯维加斯豪赌时的感觉还要来得炙烈……

    分别开设在瑞士沃克斯银行,巴拿马银行和摩洛哥储蓄信贷银行的三个银行账号和账号密码静静的躺在纸上,在这三个账号的后面,各跟着一个以美金为计量符号的一连串数字,就那一连串数字背后的零圈,看了都能叫人头晕――

    本金总额,不计算利息――2857000000美元!

    二十八亿五千七百多万美元!不带利息!实际上利息有多少连杨得开自己都说不清了……

    在一个几千块钱就可以买到一个人的金三角,这笔钱是什么概念?看了杨得开这个二世祖交出来的账户,龙烈血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毒品贸易在全球每年可以达到一万亿美元的规模,占到全球贸易总量的10以上,轻松把全球汽车,钢铁,石油天燃气等工业的贸易额甩到后面,成为仅此于全球军火贸易的第二大贸易商品。具有相对垄断性的毒品贸易每年所带来的滚滚暴利到底有多少,估计连上帝知道了都会眼红吧。

    龙烈血的眼睛确实有点发红了,不过更让他眼睛发红的内容还在后面――孟固杨家所掌握的两张网络,一张贩毒网络,一张洗钱网络。

    经过几十年的经营,杨家的贩毒网络遍布整个东南亚,与杨家建立了业务合作关系的各地毒枭与黑社会组织遍布东亚和南亚各国的各个阶层,在贩毒网络上,杨家的网络已经基本覆盖了除西亚少数几个国家以外的大半个亚洲,甚至就连俄罗斯的黑手党也和杨家有业务来往。

    这不是让龙烈血吃惊的,真正让龙烈血吃惊的是杨家的洗钱网络。

    杨家洗钱网络构成之复杂,规模之庞大,分工之严密,洗钱手段之无迹可寻,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杨家的洗钱网络分为明暗两层,在暗层,杨家经营着金三角乃至整个南亚最大的地下钱庄,杨家经营的地下钱庄与国际地下金融系统相连,只要缴纳可观的汇款费用。你可以不受任何监管和限制,把你的钱汇到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和这个地下钱庄所对应的,是杨家遍布塔甸、老挝、泰国,越南还有柬埔寨的地下典当业务,地下钱庄与地下典当业务是杨家洗钱网络的两根地下支柱,支撑起了杨家洗钱网络的“地面建筑”。

    杨家洗钱网络的“地面建筑”构架更为庞大。细细分来,可分为三层,第一层在孟固,杨家在孟固有一家金三角银行,一家边贸公司和一家专门经营玉器珠宝和昂贵木料的商行,杨家自己就霸占着孟固周边的两个翡翠矿坑和一处檀木产地,仅仅利用翡翠原石交易的特殊性,杨家每月就可以轻松把数千万来源不明的资金洗白。

    杨家洗钱网络“地面建筑”的第二层在南亚几国,像分布在南亚各国的地下典当行一样。在明处,杨家经营的却是合法的生意。连锁租车行,连锁洗衣店,还有一些娱乐场所和超市。这些地方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任何人都无法对这些场所的收入资金做到有效监管,一家租车行或一家洗衣店每天多出几百块钱的营业额,谁能知道?但滴水穿石汇溪成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成百上千个这样的场所洗起钱来,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杨家洗钱网络“地面建筑”的第三层已经延伸到了国外,这一层更为高级,一家注册在曼谷的远东文物进出口公司,一家注册在新加坡的投资公司,一家注册在巴拿马的私人银行,还有一家注册在英属维京群岛的财务管理公司和一堆徒具空名的皮包公司和机构构成了杨家洗钱网络的第三层,在这一层网络之中,杨家各种来源不明的资金在全球的文物和艺术品拍卖市场走了一圈,在投资公司的操作下变成各种合法的实业投资,在钮约的股市,芝加哥和伦敦的期市汇市冲了一回浪,变成各种基金、期货和约。日元、美元、英镑、法郎……贯穿这个过程始终的,是那些资金跨越全球十多个国家几十个银行上百个公司和私人账号的复杂转帐和让人头昏脑胀的各种债务和债券的变动关系……

    在最后这么转上一圈后,杨家的钱彻底漂白,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龙烈血只有震惊,他实在不敢想象,杨家的贩毒网络和洗钱网络竟然能达到如此的程度,特别是那个洗钱网络,对龙烈血的冲击,早已经超过了那二三十亿美元的效果。杨家在孟固称王,果然没有侥幸!或许这,才是杨家真正的实力,这个杨得开能落在自己手上,除了天意以外,真的没有其他说法了。

    而能为杨家组建这两个网络的人,那绝对是人才的了,那个人,毫不夸张一点地说,简直是天才,犯罪天才,地下世界的天才,不是雄才,也是鬼才了!龙烈血不相信凭杨家那几个人,银行存款几十亿,却连给自己卖命的雇佣军的那点可怜的伙食费和卖命钱都要克扣的蠢货能有这样的手腕和能力。

    一手搭起杨家这两张网络的果然另有其人,可惜的是,那个人为杨家效力的时间太短了,要不然,现在的孟固,如果按照那个人的规划,有可能早已经成为亚洲的地下金融中心了,那个人为杨家最后在策划的一件事情,就是想利用孟固和金三角的特殊地位,在孟固,建立全球独一无二的首个地下毒品期货市场就是在全球的黑道历史上,这样的规划,要是真能实施,那可谓是翻开历史性的篇章了……

    龙烈血怅然一叹,这样的一个鬼才,因锋芒太露,最后却为杨至勋所妒,弄得在九年前神秘失踪了。他虽然失踪了,不过他为杨家打造的这两张网络,对金殿护卫军来说,如果能够消化掉,那对金殿护卫军的看不见的软实力的提升,将是质的,金殿护卫军简直是借了翅膀,一飞冲天。

    不过现在还不是消化的时候!

    杨得开那个二世祖简直是自己的送财童子啊!想到那个可怜的二世祖,龙烈血对他的厌恶一下子少了很多,他看着范沉舟,询问了一下那个二世祖的情况,“那个杨得开现在怎么样?”

    “没死,但也差不多只剩一口气了!”

    龙烈血想了想,“为他提高一下生活水平,给他换个舒服的地方,找个医生给他看一下,别让他死了,对于他在生活方面的要求,吃喝玩乐,只要别过分的,尽量满足他。”

    “好的,这么一个活宝,他要死了,我可舍不得,把他放在后面,还有大用呢!”范沉舟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酒一饮而进。

    龙烈揉了揉自己的右脸,“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一个强盗头子,专门在搞绑架儿子勒索老子的勾当!”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强盗发财来得最快!”范沉舟咪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空杯,“王灿光那边已经与孟固那边的政府军悄悄接触了,在商量停火的事,最快估计一个星期左右双方就能达成协议,王灿光在违反盟约瞒着我们与政府军单独接触,那背后,他一定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孟固那边的计划怎么样了!”

    “目标人物的活动规律和警卫力量已经完全摸清,一切行动及应变计划均已经制定好,明天我就亲自去莫狼山!”

    龙烈血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要做强盗,那我们就做最大的那个强盗吧!”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二十一章 山雨欲来

    自从见过范沉舟之后,龙烈血的心里就有一个疑问像吹起的泡泡一样越来越大――范沉舟,作为龙烈血接触的第一个活生生的由腾龙计划,培养出来的精锐,他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已经颠覆了龙烈血对腾龙计划的认识,并让龙烈血对以往所知道的关于腾龙计划的一些内容产生了怀疑。范沉舟以前的经历,他隐约的提到一些,龙烈血也隐约的猜到一些,在他参加腾龙计划的中后期,训练人员的训练已经开始有所侧重和不同,范沉舟当时接受得更多的就是参谋训练。但就算是参谋,也和龙烈血从机密文件上了解到的那些腾龙精锐有很大的不同,在那个文件的描述中,腾龙计划所培养出来的精锐在回到正常的现实生活中的时候,对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不协调,暴力倾向严重,难与其他人沟通,一个个活像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一样,在接连弄出了一堆惊天血案之后,才被上面忍痛冰冻,参加所谓的“社会适应性心理治疗”,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解冻的迹象……

    文件上的认知在范沉舟来到鹰巢山之后,龙烈血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些东西发生了扭曲,像范沉舟这样的一个人物,智深如海,脸上总带着优雅的微笑,低调而不失幽默,有时简直比贵族更像贵族的一个人物,他,会需要所谓的“社会适应性心理治疗”?他,会是暴力机器?

    只懂杀戮,不懂与人交往?这不由不让龙烈血对腾龙计划背后的一些内幕有了探索的欲望。

    熟读中外史书的龙烈血从本质上来说,他觉得自己从思想上来说是一个阴谋主义论者。对所有写于纸片上的东西,都会用怀疑的眼光去打量一番,龙烈血知道,真正的历史,决不会像胜利者所书写的那样,而真正的真相,也决不可能写在可以让你看得到的纸片上。

    龙烈血没有去问范沉舟,如果在这件事上,连隋云都对自己选择了沉默,那么以隋云和自己的关系,龙烈血有100的理由相信,如果腾龙计划的背后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那么自己现在,确实还没有到要知道的时候――真相。在很多时候,对于知道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龙烈血把疑问埋在了心里,也选择了沉默,在沉默中,他默默的观察着范沉舟,以期能找到另外一种答案。

    在龙烈血把范沉舟任命为金殿护卫军的参谋长之后,仅仅过了四天,在鹰巢山上,所有猜疑与不服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金殿护卫军建军之初。龙烈血一人统领司令部。他实际上是以司令的最高军事主官身份兼任了部队的参谋长职务,那些日子,许多原本该由参谋长干的事情都是龙烈血在干。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龙烈血忙得简直是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思考着问题。从各方投奔金殿护卫军的人不少,有本事的也多,但对于金殿护卫军参谋长这样一个重要而敏感的职位,龙烈血一直空悬,可谓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个谜底,终于在范沉舟到来之后解开了。

    范沉舟到司令部的第一天,就开始整顿司令部,同时正式接手参谋长的职务。制定司令部的各项规范化条例……金殿护卫军成立那么久,龙烈血终于第一次从繁杂的司令部中的各项事务中解脱了出来。

    因莫狼山战事而被耽搁的金殿护卫军军队建设的许多事情,在范沉舟到司令部的第二天就开始理顺,鹰巢山的司令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龙烈血估计了一下,有范沉舟在,司令部的运转效率比起以前来提高了三倍以上。

    莫狼山前线部队的修整、换防……

    后备兵员的补充整训规划……

    牺牲、负伤士兵的抚恤及安排……

    对此次莫狼山战事的各项情况汇总总结,及相应的新的战术训练计划……

    金殿护卫军后勤管理体制制度化革新……

    龙烈血不知道这个范沉舟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有时候,他简直怀疑这个男人是否是一部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每天,这个家伙在轻松处理完司令部一大堆足以让人崩溃的事务以后,总还能带着一副轻松的表情,游刃有余的找各种机会来龙烈血的书房蹭酒喝,龙烈血书房内那几瓶从孟固打劫来的86年的罗曼尼?康帝则在那个男人一次次享受的畅饮中迅速见底,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男人还能抽空为金殿护卫军司令部的那些参谋和后勤处的一干军官搞了两个非常有针对性的系统培训班,在带着怀疑的心态上了这个男人搞的两次后勤系统培训后,就连墨吉,对他们新任的参谋长,也只有一个“服”字。所有这一切在旁人看来几乎接近奇迹的能力,在这个男人的口中,他对他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就只有这么一句评价,“在现在这种条件下,就先凑合吧!”

    凑合?龙烈血听了也只有无奈苦笑,就是自己把全部精力放在司令部参谋长的那些事务上,龙烈血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得比范沉舟更好了,然而这一切在这个男人口里还只是凑合?

    “不是凑合是什么?”范沉舟这样说过,“我也想现在就在司令部里上c4i,我也想给后勤处的那些人讲讲什么是基于供应链管理的军队数字化后勤综合保障系统,但可能么?所以,现在的这些就勉强凑合吧。”

    金殿护卫军新任的参谋长给鹰巢山带来一番新的气象,在经过一番莫狼山的考验之后,似乎是否极泰来,福有双至,在第二支莫狼山的前线部队回鹰巢山修整的时候,鹰巢山的情报处终于给龙烈血带来了一个意外,而且“巨大”的惊喜――杨得开,那个被关在鹰巢山监狱里,活该倒霉的孟固王二世祖殿下,在经过金殿护卫军情报处一堆不懂温柔的老男人近两个多月的审讯后。(在范沉舟来到鹰巢山之后,知道金殿护卫军的监狱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范沉舟如获至宝,我们的范参谋长亲自主持了杨得开的后期审讯工作)终于被确定榨干了那个男人身上的最后的一滴油水。

    一份整理好的绝密级别的审讯报告被范参谋长放在了龙烈血的面前,范沉舟白暂的脸颊上,激动得泛起了两片红晕,就连他那一向冰冷不波的瞳孔,也像发着光一样,放到了最大程度。

    要不是范沉舟提起,龙烈血真的都差点没想起在鹰巢山上还有杨得开这么一个人物,两个月的战事,早让龙烈血的脑子把这个名字抛到不知哪里去了。

    “你看看!”范沉舟的声音微微的带着一点激动。

    龙烈血翻开报告,随即就被报告里第一页的内容给“吓”住了,他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报告上的字体,确认自己没看错,然后龙烈血就感觉自己的心……蹦……蹦……蹦……剧烈地跳了起来,心脏把血液压到了脸部,脸部的毛细血管开始扩张。微微有些发热,龙烈血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一定是像范沉舟一样,激动得发红了!

    报告上的内容让人看了不得不激动,可能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看了会不激动的――

    虽然此刻龙烈血已经料到杨家经营孟固几十年,所得收益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龙烈血还是没有料到杨家的财富,更准确一点说是仅仅杨得开兄弟两个所掌握的财富会达到这样一个惊人的程度,这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曾醉所言的“贫穷的金三角有可能是地球上人均创造gdp最高地区”的推论……

    仅仅靠着一个亿龙地产,龙烈血在国内已经家财亿万,对金钱,说真的。龙烈血看得很淡,自己也没有多少的感觉,但杨家垄断孟固,经营、种植、加工、贩卖毒品获得的利润还是超过了龙烈血的想象,在那个巨大的数字面前,龙烈血都觉得自己有了一点窒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甚至比他第一次到拉斯维加斯豪赌时的感觉还要来得炙烈……

    分别开设在瑞士沃克斯银行,巴拿马银行和摩洛哥储蓄信贷银行的三个银行账号和账号密码静静的躺在纸上,在这三个账号的后面,各跟着一个以美金为计量符号的一连串数字,就那一连串数字背后的零圈,看了都能叫人头晕――

    本金总额,不计算利息――2857000000美元!

    二十八亿五千七百多万美元!不带利息!实际上利息有多少连杨得开自己都说不清了……

    在一个几千块钱就可以买到一个人的金三角,这笔钱是什么概念?看了杨得开这个二世祖交出来的账户,龙烈血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毒品贸易在全球每年可以达到一万亿美元的规模,占到全球贸易总量的10以上,轻松把全球汽车,钢铁,石油天燃气等工业的贸易额甩到后面,成为仅此于全球军火贸易的第二大贸易商品。具有相对垄断性的毒品贸易每年所带来的滚滚暴利到底有多少,估计连上帝知道了都会眼红吧。

    龙烈血的眼睛确实有点发红了,不过更让他眼睛发红的内容还在后面――孟固杨家所掌握的两张网络,一张贩毒网络,一张洗钱网络。

    经过几十年的经营,杨家的贩毒网络遍布整个东南亚,与杨家建立了业务合作关系的各地毒枭与黑社会组织遍布东亚和南亚各国的各个阶层,在贩毒网络上,杨家的网络已经基本覆盖了除西亚少数几个国家以外的大半个亚洲,甚至就连俄罗斯的黑手党也和杨家有业务来往。

    这不是让龙烈血吃惊的,真正让龙烈血吃惊的是杨家的洗钱网络。

    杨家洗钱网络构成之复杂,规模之庞大,分工之严密,洗钱手段之无迹可寻,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杨家的洗钱网络分为明暗两层,在暗层,杨家经营着金三角乃至整个南亚最大的地下钱庄,杨家经营的地下钱庄与国际地下金融系统相连,只要缴纳可观的汇款费用。你可以不受任何监管和限制,把你的钱汇到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和这个地下钱庄所对应的,是杨家遍布塔甸、老挝、泰国,越南还有柬埔寨的地下典当业务,地下钱庄与地下典当业务是杨家洗钱网络的两根地下支柱,支撑起了杨家洗钱网络的“地面建筑”。

    杨家洗钱网络的“地面建筑”构架更为庞大。细细分来,可分为三层,第一层在孟固,杨家在孟固有一家金三角银行,一家边贸公司和一家专门经营玉器珠宝和昂贵木料的商行,杨家自己就霸占着孟固周边的两个翡翠矿坑和一处檀木产地,仅仅利用翡翠原石交易的特殊性,杨家每月就可以轻松把数千万来源不明的资金洗白。

    杨家洗钱网络“地面建筑”的第二层在南亚几国,像分布在南亚各国的地下典当行一样。在明处,杨家经营的却是合法的生意。连锁租车行,连锁洗衣店,还有一些娱乐场所和超市。这些地方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任何人都无法对这些场所的收入资金做到有效监管,一家租车行或一家洗衣店每天多出几百块钱的营业额,谁能知道?但滴水穿石汇溪成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成百上千个这样的场所洗起钱来,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杨家洗钱网络“地面建筑”的第三层已经延伸到了国外,这一层更为高级,一家注册在曼谷的远东文物进出口公司,一家注册在新加坡的投资公司,一家注册在巴拿马的私人银行,还有一家注册在英属维京群岛的财务管理公司和一堆徒具空名的皮包公司和机构构成了杨家洗钱网络的第三层,在这一层网络之中,杨家各种来源不明的资金在全球的文物和艺术品拍卖市场走了一圈,在投资公司的操作下变成各种合法的实业投资,在钮约的股市,芝加哥和伦敦的期市汇市冲了一回浪,变成各种基金、期货和约。日元、美元、英镑、法郎……贯穿这个过程始终的,是那些资金跨越全球十多个国家几十个银行上百个公司和私人账号的复杂转帐和让人头昏脑胀的各种债务和债券的变动关系……

    在最后这么转上一圈后,杨家的钱彻底漂白,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龙烈血只有震惊,他实在不敢想象,杨家的贩毒网络和洗钱网络竟然能达到如此的程度,特别是那个洗钱网络,对龙烈血的冲击,早已经超过了那二三十亿美元的效果。杨家在孟固称王,果然没有侥幸!或许这,才是杨家真正的实力,这个杨得开能落在自己手上,除了天意以外,真的没有其他说法了。

    而能为杨家组建这两个网络的人,那绝对是人才的了,那个人,毫不夸张一点地说,简直是天才,犯罪天才,地下世界的天才,不是雄才,也是鬼才了!龙烈血不相信凭杨家那几个人,银行存款几十亿,却连给自己卖命的雇佣军的那点可怜的伙食费和卖命钱都要克扣的蠢货能有这样的手腕和能力。

    一手搭起杨家这两张网络的果然另有其人,可惜的是,那个人为杨家效力的时间太短了,要不然,现在的孟固,如果按照那个人的规划,有可能早已经成为亚洲的地下金融中心了,那个人为杨家最后在策划的一件事情,就是想利用孟固和金三角的特殊地位,在孟固,建立全球独一无二的首个地下毒品期货市场就是在全球的黑道历史上,这样的规划,要是真能实施,那可谓是翻开历史性的篇章了……

    龙烈血怅然一叹,这样的一个鬼才,因锋芒太露,最后却为杨至勋所妒,弄得在九年前神秘失踪了。他虽然失踪了,不过他为杨家打造的这两张网络,对金殿护卫军来说,如果能够消化掉,那对金殿护卫军的看不见的软实力的提升,将是质的,金殿护卫军简直是借了翅膀,一飞冲天。

    不过现在还不是消化的时候!

    杨得开那个二世祖简直是自己的送财童子啊!想到那个可怜的二世祖,龙烈血对他的厌恶一下子少了很多,他看着范沉舟,询问了一下那个二世祖的情况,“那个杨得开现在怎么样?”

    “没死,但也差不多只剩一口气了!”

    龙烈血想了想,“为他提高一下生活水平,给他换个舒服的地方,找个医生给他看一下,别让他死了,对于他在生活方面的要求,吃喝玩乐,只要别过分的,尽量满足他。”

    “好的,这么一个活宝,他要死了,我可舍不得,把他放在后面,还有大用呢!”范沉舟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酒一饮而进。

    龙烈揉了揉自己的右脸,“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一个强盗头子,专门在搞绑架儿子勒索老子的勾当!”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强盗发财来得最快!”范沉舟咪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空杯,“王灿光那边已经与孟固那边的政府军悄悄接触了,在商量停火的事,最快估计一个星期左右双方就能达成协议,王灿光在违反盟约瞒着我们与政府军单独接触,那背后,他一定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孟固那边的计划怎么样了!”

    “目标人物的活动规律和警卫力量已经完全摸清,一切行动及应变计划均已经制定好,明天我就亲自去莫狼山!”

    龙烈血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要做强盗,那我们就做最大的那个强盗吧!”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二十二章 鸿门之宴

    虽然这里的山上并不缺少芭蕉树不过芭蕉坪却并不盛产芭蕉,在这里满树的芭蕉到最后一般只有两种结局挂在树上烂掉,或被人一串串的砍回来丢到猪圈里就是那些经常来往于金三角的阴国的水果商他们的活动范围也没有深入到这里,这里的芭蕉再便宜,热带水果再多,就算是一毛钱一公斤,你买了也运不出去……

    芭蕉坪是一个小地方,在芭蕉坪西边约二十几里的地方,有一个由敢猛独立军控制的木材产地和一个铜矿,芭蕉坪的男人,许多都在上面那两个地方做工,以求养家糊口,在孟固内乱以前,芭蕉坪还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村落,定居着几十户人家,当杨至勋的两个团在这里伏击了王灿光的一个加强营以后,孟固战事拉开帷幕,原本定居在这里的那几十户人家,基本上,都跑到了山里,留下一间间无人的竹屋。

    “坪”这个字在这里的人所取的地名之中,一般指接近湖泊的草地,芭蕉坪之所以得名,也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一个清水湖,清水湖边有一大片形如芭蕉叶一样的广阔平整的草地而来的,这个地方最多的不是芭蕉,而是竹子,这里的竹子很多,路边,水边,房前,屋后,登高一看后的片片山林之间随风摇曳的茫茫竹海,阵阵竹涛,淅淅沥沥,一竹动而万竹响,很有出尘之意,要是来两个追求“君子之节”的迂腐酸儒,看到这里秀丽的景色,怕不卖了身都想在这里结芦而居了。

    所有的浪漫与闲情逸致,都是在填饱肚皮以后才会有的感觉,住在这里的人用竹子编了一点簸箕,筛子,竹帽,扫帚之类的东西。要挑去卖,无论往南还是往北,无论是去霸街还是孟固,等待他们的,都是脚下八九十里蜿蜒的土路,一趟来回,运气好的,卖完了东西,换个二三十块钱,运气不好的,怎么挑着去的,还得怎么挑着回来,这,才是汗水与辛苦凝练的真正的生活,与浪漫无关。

    5月16号,在霸街呆了一天,金三角这边的几个巨头做了一个和谈前的协商之后,龙烈血来到了芭蕉坪。这里夏天四十度以上的高温和炙热。在芭蕉坪的那一湾碧水和一片翠绿面前,炎热的空气就像被什么东西镇住了一样,也不由一窒。

    看着眼前的景色。谁又能想到这里不久之前还一片血雨腥风,现在又杀机暗藏呢。

    和谈的场所就在芭蕉坪的湖边,在那里,用竹子搭了一个大大的遮棚,遮棚下是一方长桌,四面透风,视野开阔,虽然简陋,却也清爽,和谈的诸多细节问题双方的筹备人员已经一一考虑到了,并做了能让彼此都放心的安排,双方带来的警卫人员的数量,布置等等,都在对方认可的安全范围之内,一切都尽量透明化,尽量减少彼此可能发生的误会。

    就在那个简单的遮棚下面,决定的,却是可以影响整个金三角和塔甸联邦的大事。

    和谈之前,双方正式交换了参加此次和谈的人员名单。从塔甸联邦政府派出的和谈代表的规模和层次上,就可以看到塔甸联邦政府对这次和谈的重视程度,老塔这边的和谈名单上也有五个人,除了已经定下的元烈中将和杨至勋以外,还有来自塔甸联邦三军情报总局的钦因少将,来自塔甸联邦边境与民族事务管理局的瑞丹副局长,还有来自塔甸联邦政府的特别谈判代表宗巴达奈……

    表面上,塔甸联邦政府的和谈负责人是元烈中将,但宗巴达奈的出现,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次塔甸联邦政府真正能左右和谈的,其实是这个联邦政府的特别谈判代表。宗巴达奈除了在这里拥有一个联邦政府的特别谈判代表的身份以外,他的另外两个身份――联邦党内务纪律委员会书记和宗巴庆迦亲弟弟的身份,在联邦政府的谈判人员里面,更显得份量十足,威力巨大。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金三角的几个大佬基本上已经相信老塔不敢在和谈会场玩什么把戏了,就连一直有些紧张的吴吞司令都松了一口气,要玩什么伎俩,那这个等级的人物就绝不会出现在那里。

    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宗巴达奈是宗巴庆迦的亲弟弟,这次和谈的重要程度,能让他来也并不稀奇,只有龙烈血明白这个宗巴达奈参加这次和谈的真正目的和另一个身份,另一个真正关键但也容易被人忽视的身份――他不仅是宗巴庆迦的亲弟弟,更是某个现在被“绑架”人物的亲叔叔,宗巴家族在塔甸联邦明日的权势保障和希望,全在那个宗巴正日身上了,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来。在来芭蕉坪以前,金殿护卫军的范参谋长已经和这个大人物秘密会晤过好几次了,这个人来到孟固的时间,绝对比众人知道得要早,对龙烈血来说,这次的和谈,其结果,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

    龙烈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某种恶趣味还是缘于性格中的那些叛逆基因在作祟,他喜欢看着那些玩弄阴谋诡计的人被阴谋诡计所玩弄,用暴力践踏别人的人被暴力所践踏,自以为是主角却在故事高潮正酣的时候被变成了谢幕的小丑……

    正是因于此,龙烈血才来到了芭蕉坪,心情的不一样,甚至让龙烈血此刻还有心情欣赏一下芭蕉坪的风景。

    天气很热,这里却凉风习习,不见热气,碧绿的清水湖荡漾起一片粼粼波光,竹影摇曳,满山细叶挲挲作响……

    王灿光也觉得这次的和谈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的悬念,虽然一切都注定了,可这临场的戏还是要演一演的,这次孟固之乱前前后后让他的敢猛独立军的实力损失了不少,但只要一切如计划般,很快,敢猛独立军就能恢复以前的盛况,甚至变得更加强大,他王灿光在金三角,照样说一不二。

    唯一让王灿光隐隐感到有点不安的只有一件事,前几日,拉贡自由军和杨致勋在叛乱时勾结图谋霸街的事不知怎么的就从克钦族那边的眼线传了出来,这个消息已经从多方得到了证实,当时克钦族那边甚至还收了拉贡自由军两个连装备的买路费……要不是武令彪突然暴毙,王灿光想想都还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随着这个消息传出来的还有一个,现在的拉贡自由军和克钦族武装正在谋划着在王灿光自顾不暇的时候到敢猛独立军在霸街周围的几个积压了大量存货的翡翠矿上干上一票,运气好的话再到霸街转转……

    王灿光愤恨不已,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有办法,更没有时间让他去等着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假,拉贡自由军和杨致勋勾结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因为孟固之乱,敢猛独立军控制的几个翡翠矿脉确实积压了许多的存货,那些存货也确实惹人眼红,武令彪带出来的那一窝土匪确实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在以前自己可以不把他们当作威胁,可现在……在这种情况下,出于诸多的考虑,王灿光只有把原本就有些不足的兵力从霸街调出了两个营,加强了霸街西边几个重要据点的防守,以防别人趁火打劫,不过这样一来,霸街就有些空虚了。

    不过王灿光却很自负,诸葛亮都还能唱一出空城计名传千古,难道自己就不行么?在把所有的行动仔细审视了一遍之后,王灿光觉得霸街现在的局面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对霸街最大的危险来自于老塔的政府军的两个机动师,不过政府军现在还在孟固,想要过来,芭蕉坪还挡在这里呢?老塔虽然喜欢玩手段,不过这一次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招?哈……哈……除非这些老塔能把一个团的兵力空降到敢猛独立军的防线之后,嘿……嘿……不过老塔现在还没这样的能力,他们那点国庆节搞的空降兵表演,都是骗老百姓的,在霸街他要是敢搞这一套小把戏,那就让他还在天上的时候就死得一个不胜。除了老塔的部队以外,唯一还对霸街有所威胁的就是那个林炎的金殿护卫军了,不过现在金殿护卫军大部还在莫狼山,老塔在这里吃了亏,有些不肯罢休的意味,听说一直在和谈确定之前,双方在莫狼山一线还“摩擦”得厉害,哈哈……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就是不知道等一下林炎知道老子的部队围了他的鹰巢山,断了金殿护卫军在莫狼山那些部队的后路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在和老塔的部队一前一后的夹击之下,莫狼山的那只缺弹少粮的孤军除了投降以外还有别的路么?

    林炎啊林炎,别怪我太狠太黑了,要怪,就只能怪你太锋芒毕露了,你还年轻,而我已经老了,要是再过十年,任你壮大,我们王家在霸街都要看你的脸色了,哼……哼……

    王灿光不知道,在龙烈血面前,不要等十年,他现在,就已经老了!他自以为设了一个鸿门宴,却不知道,他自己就是那个赴宴之人,他比不了刘邦,龙烈血更不是项羽!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二十三章 意料之外

    没有鲜花礼炮,更没有镁光灯和成堆的记者,虽然在芭蕉坪举行的和谈用万众注目来说也不为过,不过在芭蕉坪的和谈现场,除了双方派置的相关工作人员和警卫以外,这里并没有那种喧闹的气氛,至于记者,在和谈会场方圆五十公里以内,无论哪个国家的,那是半个也见不到的。

    微风轻抚,带来了一些凉意,却带不走和谈现场那种凝重得让人有些窒息的空气。

    “这里可是避暑圣地啊!”走在芭蕉坪的草地上,龙烈血感叹了一句,对着走在他身边的瓦联军司令笑了笑,“要是有机会,在这里搞一个避暑山庄,每年夏季的时候来这里享受一下,也是不错的。”

    这两日在霸街,除了协商应对这次谈判以外,龙烈血和瓦联军包司令的交流是最多的,作为瓦邦政府的最高领导人,包司令对龙烈血在金殿推行的普洱茶对罂粟的代替种植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谈到瓦邦的前途的时候,这个男人曾对龙烈血感叹,“瓦邦98的地区都是高山区,不适宜农作物的生长,一百多年来,这里的人都靠种植毒品为生,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都一百多年了,瓦邦人民为什么还是这么落后,还是这么贫穷?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对瓦邦来说,再种大烟是没有出路的,因为大烟,我们瓦邦几乎成了全世界的敌人,可真正依靠毒品赚大钱的那些人,却不是我们,种大烟其实是瓦邦不能融入国际社会和取得良好发展环境的贫困之源,瓦邦人民要生存,要发展,就必须远离毒品,在去年,我们搞了1300多亩的水利灌溉稻田,捣毁了在瓦邦境内查出的数个毒品加工工厂和焚毁了价值数千万美元的制毒设备,在zh国政府的帮助下,我们开始改种粮食、橡胶和水果……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让瓦邦境内看不到一颗罂粟!”

    对包司令的理想和眼光,龙烈血还是由衷敬佩的,两人讨论了许多双方在各方面的合作可能。相谈甚欢,看到包司令对普洱茶的代替种植很感兴趣,龙烈血就邀请他在茶熟的时候亲自来金殿考察一番,那个男人答应得很爽快。

    来到这个地方,听龙烈血想到了避暑,包司令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龙烈血,“你还有心情想这个?”

    “分散一点注意力而已,让精神放松一下,不然怎么应付和谈呢!”看到身旁的人注意到了自己。龙烈血随口就应付了过去。不过在王灿光看向自己的“慈祥”的笑容背后,龙烈血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王灿光脸上想极力掩盖住的那一丝得意和不屑。

    和谈还没开始,好戏还没上演呢。这个时候就觉得自己赢定了,想露出本来面目了吗?看着王灿光脸上的表情,龙烈血无奈的想着。

    金三角这边的几大巨头之中,真正到了现在还对和谈前景有些担忧的只有三个人,木掸族的大头人波纹,民主克伦解放军的司令吴吞,还有瓦联军的包司令,在霸街协商的时候,大家已经划下了这边的谈判底线――老塔的部队必须从孟固撤出,孟固将来的统治。除了老塔以外,谁都可以,在可以考虑由杨至勋继续主政孟固的前提下,协商出一个可以让大家满意的方式,主政孟固的人可以发表申明拥护老塔政府的领导。要叫老塔从孟固撤个一兵不剩在目前情况下可能性不大,不过无论如何,老塔在孟固的驻军人数不能超过一个团,且要尊重各方的传统利益范围……

    这样的和谈目标并不轻松,虽然前线已经停火了。不过大家还是准备一旦谈不拢就继续跟老塔干挺下去,直到老塔挺不住为止,吴吞当时就说,“要打仗,我们花的钱固然像流水一样,大家都勒紧了裤腰带,不过老塔要维持在孟固的兵力优势,他们花的钱绝对要比我们多出十倍不止,我就不信他们能耗得过我们。”

    打仗就是打钱,就赌老塔熬不过我们,这一点,成了众人与老塔讨价还价的底气。对此,龙烈血可是深有体会,金殿护卫军和老塔在莫狼山干了两个月,虽说所有的武器弹药都是龙烈血从王灿光这里半讹半买拐来的,拿到的价钱都是两年前金三角的下军火市场的平均价,不过即使这样,龙烈血还是感觉有些吃不消,一颗子弹的成本在霸街是一块二,加上马帮沿途的运输费用,到了鹰巢山就是一块五,从鹰巢山到莫狼山,就变成了二块,前线战士一扣扳机,飞出去的,都是钱,一颗炮击炮弹打出,4000多的大洋就变成烟了,再加上战士们的薪水、抚恤、奖励还有其他的后勤保障等等算下来,金殿护卫军打了两个月的战,粗略的就把龙烈血在鹰巢山上亿的家底消耗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杨至勋的那个宝贝儿子“雪中送炭”,龙烈血现在可真是穷得只能去贩毒了。

    心里已经对和谈前景有所“把握”的王灿光看起来反而略显轻松,王灿光的“轻松”,在众人眼里,那是老成持重,老奸巨猾的表现,龙烈血的“轻松”,在旁人看来,就只觉得这个金三角的年青爆发户想故作镇定,卖弄玄虚。

    出于好心,觉得可能是这个林炎太紧张了,没有这种谈判的经验,包司令还悄悄的提醒了龙烈血两句在谈判桌上要注意的东西,龙烈血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约定的时间,在芭蕉坪清水湖边那个简单的竹遮棚下,龙烈血终于见到了塔甸联邦一行的代表,双方谁也没有早到,谁也没有晚到,在各自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双方一行各五人几乎同时走到了竹棚的遮阳之下,竹棚下只留下双方的各两名工组人员,其余双方的警卫,最近的,都离这个凉亭一样的和谈场所有五十步的距离。

    一来到这里,龙烈血只觉得几道如电一样的目光在扫过自己这边一行人之后就停在了自己的脸上,不用看,龙烈血也可以猜得到那些目光里饱含着怎么样的震惊,除了龙烈血,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人,几乎就没有四十岁以下的,除了年龄之外,龙烈血更能猜得到他们震惊的理由。不过好在现在能在这个凉亭内的人物都不是等闲之辈,没有人会把表情写在自己的脸上,对龙烈血的注视和震惊,也只是一瞬而已。

    龙烈血举目一扫,塔甸联邦这边的和谈人员也全部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塔甸联邦这边的和谈人员中,站在中间位置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六十多岁的身形微胖的老家伙,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头发花白了一半,往脑后梳着,油光水滑一丝不?,苍蝇站上去都要打滑,脸上的赘肉没有丝毫生气的塔拉着,嘴巴也紧紧的闭着,脖子微微的往后仰着,挺着个腐败的肚皮,站在众人之中,一副位高权重的模样,就像是来听报告的一样,只看了一眼,龙烈血就可以确定,这个老家伙,正是这次和谈的一个关键人物,宗巴达奈,除了他,老塔这边的人物没有一个脸上有那种表情,瘦猴的那个专业术语怎么说来着,对了,装b,这个老家伙是一个经常装b的人物。

    不仔细看,谁都不容易发现宗巴达奈眼角下的那一抹阴云和焦躁,就是发现了,不知情的人也会把它归结于天气的原因,在这样的气温下,让一个老人家爬山涉水的来这里和谈,真是太不厚道了,你看看,老人家的衬衣都被汗粘在身上了,真是太不尊老爱幼了……

    站在宗巴达奈左边的是一个军人,塔甸联邦的夏季短袖军服上,两颗金光闪闪的将星在表明着这个人的身份,塔甸联邦北部军区司令元烈,与他的部队打了两个月的仗了,这还是龙烈血第一次看到这位闻名塔甸联邦的个性将军与沙场悍将――南亚男人中少有的高大的身材,粗重得带着杀气的眉毛,略显暗金色的眼珠,昏昏然有些如欲睡的猛虎,从左边太阳穴到腮部嘴角的一道细长伤痕,在他黝黑的脸上,因为岁月的消逝,已经看不真切,但那样的伤痕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却无声的向别人诉说着这个男人的一段血腥的经历……龙烈血注意到元烈中将原本一直细咪着的眼睛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但突然,这个男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瞳孔都放大了,暗金色的眼珠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

    身边的气机隐秘的波动了一下,如深海之下的惊雷,以一种常人不能察觉,更不能理解的方式,把波动向周围的空间扩散开来,龙烈血体内的《碎星诀》在感受到这股气机波动的时候,碎星之力运转,完全是条件反射一般,轰的一下,就把侵入到自己领地的那股波动的气机给弹了回去。

    龙烈血差点震惊的叫出声来,这样熟悉的气机,要是小胖在这里的话,龙烈血一定会认为刚才那股气机波动是来自功力大进的小胖身上的,但不是,在龙烈血对面,只站着那个同样在这一瞬间一脸目瞪口呆的男人――元烈中将!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二十四章 汹涌

    所有的一切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就连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就恢复如初,旁人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即使发现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龙烈血的年龄就足以给疑心的人以合理的解释了,在这里,龙烈血确实惹人注目。

    龙烈血并不知道那个元烈中将此刻在想些什么,元烈中将的眼睛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暗金色的眼珠又如眯起的虎目,别人感觉不到,龙烈血却觉得在元烈中将不经意扫视自己的时候,他眼中的温度,炙热了十倍。

    表面平静的龙烈血内心其实早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我怎么没想到呢?龙烈血暗暗的有些责怪自己,也许觉得今天一切都胜券在握,自己有些放松了,元烈中将的暗金色的眼珠,自己怎么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仔细注意到呢,那哪是他这个年纪的中年人历经酒色财气后身体虚亏或肝火太旺的表现,这分明是三号功法练到极致时所特有的真气显露于外的表现。

    三号功法?三号功法怎么会出现在元烈的身上呢?虽然这套功法谈不上什么绝世之秘,但……

    谈判还未开始,龙烈血的心头升起一片疑云……

    站在元烈中将身旁的,同样是一身军服的,来自塔甸联邦三军情报总局的钦因少将,钦因少将一身精瘦,皮肤黝黑,眼睛却很有神,同样的,他对龙烈血的注目要远远多于其他人。

    除了没有穿军装的宗巴达奈之外,塔甸联邦的谈判代表还有两个人也是一身便装,一个是塔甸联邦边境与民族事务管理局的瑞丹副局长,一个身形矮胖戴着眼镜的老头,还有一个,就是杨至勋了。

    这是龙烈血第一次看到这位号称孟固之王的男人。可惜的是,现在得杨至勋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飞扬跋扈的气势――消瘦的脸颊,花白的头发,暗无光彩的眼睛,眼角处堆积的一堆愁苦的皱纹,还有精神之中隐隐透出的一股无言的憔悴和疲惫,这个和王灿光年纪差不多大的老人,曾经金三角的风云人物,在历经孟固之乱后。权势已失,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死了,另一个在战乱中失散,杳无音讯,现在他又寄人篱下,处处看政府军的脸色,金三角的一堆军阀无不对他咬牙切齿……出席和谈的杨至勋一身便装,已经透露出了许多的信息。

    冷谈而礼节性的握手以后,和谈的双方各坐一边,和谈正式开始了。

    “作为塔甸联邦政府的和谈代表。首先,我想先向在坐的诸位阐明一下联邦政府对这次和谈的几点基本态度。”宗巴达奈先开口说话,说话之前,他飞快的瞟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龙烈血。“第一,塔甸联邦政府维护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的决心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第二,联邦政府,希望保持整个塔北地区与塔甸联邦国内的安定局面,任何试图将双方在金三角的冲突无限扩大化的行为,组织和个人,必将受到联邦政府军的严厉反击。第三,和谈内容不超出塔甸联邦现在的《宪法》框架,但考虑到金三角的特殊性问题,在一些非原则性问题上,可以有一定的灵活性。第四,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无论是形式上还是行动上,在禁毒这个问题上,联邦政府的态度一向是鲜明,坚决,而且毫不动摇的。”

    龙烈血他们这边的几个人在听了宗巴达奈所传达的联邦政府的这几点基本态度之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和谈只是外交用语。其实质,就是做生意的讨价还价,现在塔甸联邦的这四点基本态度,其实也就是把龙烈血他们这边讨价还价的余地给封死了,塔甸联邦政府的态度就是,要谈可以,但必须在我规定的框架内进行。这就是强势,政府军占据孟固和两个机动师的强势,让你不得不低头。大家都明白,除了宗巴达奈提出的第四点关于毒品问题的基本态度纯属老塔为和谈装饰的门面以外,其他的三点,对大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但在坐的人物,每个人能在今天这个位置上,谁又是被吓大的。

    王灿光还没有说话,这边的吴吞司令却是早已忍不住一腔的怒火,啪的一声把手拍在了桌子上,怒视着宗巴达奈,“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态度,但首先,你要搞清楚几件事,第一,我们不是政府军,不是你们的手下,你们没有权力让我们做任何事或不做任何事。第二,我们从来没有承认过塔甸联邦现行《宪法》的法律地位,更没有承认过现在由联邦党执掌的联邦政府的合法性。第三,这次的战火,是联邦军队进攻孟固,首先打破金三角的势力平衡和地区稳定而引起的,其战争责任,也在你们一边,你们也许在孟固占有一定程度的军事优势,但不要忘了,既然你们可以来进攻我们,那我们理所当然可以反击,甚至是进攻,我们的反击和进攻,不会有底线,如果需要,整个塔北地区都会是战场,你们没有资格来告诉我们哪里需要稳定,如果我们稳定不了,你们也别想稳定,世界上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只准你来打我,不准我来打你。都打了几十年的仗了,你的那点威胁,在我眼里管屁用,要是那么容易被你们消灭了,我都死了几十回了,要打就打,大不了,打输了我们重新干回游击队而已,还能怕你吗?哼……哼……我们输了还能干游击队,要是你们输了,以现在塔甸联邦国内的局势,你们恐怕连游击队都没得干了。”

    和谈一开始,就火药味十足,虽然大家都知道吴吞司令对塔甸联邦政府一向仇视,不过这次他说出来的话,倒也代表了许多人的心声,波文和包司令在一旁听得都在点头,老塔虽然有优势,但这个优势却不是绝对的,更重要的是,老塔拖不起,也输不起。

    谈判桌上的气氛一开始就尴尬无比,双方针锋相对。

    老狐狸王灿光这个时候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大家既然能一起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协商出一个能让大家接受的方案来的,要是一切都定了的话,那还要我们来干什么?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大家都不想继续打下去。那么我们还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王司令说得对,不管怎么说,为了今天的和谈,我们双方都做了许多的准备,也各自做了许多的让步,今天大家能坐在这里,就已经表明了彼此的诚意,只要抱有诚意,我想我们可以在这里就彼此关心的一些问题。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做一些建设性的交流和讨论。”谈判桌对面,身形矮胖的塔甸联邦边境与民族事务管理局的瑞丹副局斟字酌句的说了那么一段,又把谈判桌上的火药味冲淡了一些。

    “塔甸联邦政府军应该为这次双方的战事负全部责任。”包司令沉着脸。“在塔共倒台以后,这是最近二十年来我们双方所爆发的最大规模的冲突,在这以前,金三角和塔北地区各势力都维持在一种双方默认的均衡之中,我们各自的行动底线,都以不干涉对方在各自地盘的‘内政’为前提,政府军突袭孟固,在打破这种双方努力维持的平衡的同时,更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如果这样的行为是合理的话。那就意味着,在以后,整个金三角和塔北地区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再保持和平,只要拳头大,谁看上什么都可以用武力去抢夺。我相信这样的局面既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更不是你们想看到的。”

    “包司令大概是没搞清楚……”钦因少将冷冷的接过了包司令的话头,“对于孟固战事之前双方所维持的那种状态,我们并不否认,但有两点与包司令所陈述的内容有些出入。第一,塔甸联邦政府或军方从来没有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承认过贵方对其所占领地盘的合法统治权,我们双方也从来没有签署过任何维持现状的书面文件,现在的塔北地区和金三角的现状,总的来说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对历史遗留问题,我们的态度是予以有限的承认而非继承,予以积极的关注而非默认,双方所维持的现状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我们所希望的,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行动的约束力。第二,对于包司令所指责的和平破坏者的头衔,我想不应该落在我们这边的头上,在政府军干涉孟固之前,孟固是一副什么局面我想大家都很清楚,那个时候,请问,孟固有没有和平?再退一步来说,政府军出兵孟固,也是完全合理而且合法的,如果你们自己承认自己在各自地盘上的合法的领导地位,那么,我们出兵孟固的前提,就是在接到杨至勋的要求以后才有的行动,在此之前,杨至勋已经申明,愿意在孟固成立特区,并拥护塔甸联邦政府的领导,真正破坏和平和不守规则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在和谈现场双方激烈交锋寸步不让的时候,在金三角的莽莽山林之中,几只部队正在埋头前进,有那么一个时候,两只目标不同,所属不同的部队,在朝着相反方向挺进的时候,彼此相隔,就只有一座山的距离――这只部队在山这边,那只部队在山那边,两只部队擦肩而过……

    “快点,快点,给老子再快一点!”看着自己面前以急行军速度奔驰而过的一股带着肃杀气息的迷彩洪流,根岱一头的汗水,但他还嫌速度不够,正在路边给自己手下的官兵们鼓气加油,“***,哪个连第一个到霸街,老子自己掏钱奖励他们十万块,千万别让三营那些龟儿子跑在我们前面啊……”

    这时的莫狼山,早已经变成一个空壳,塔甸联邦政府军第九机动师的主力,早在昨天夜里,便已经过了莫狼山以北,从那一刻,所有人便被下了禁口令,并开始实施紧急通讯管制,若没有批准,团长级别的军官都不能和外面联系。在某地潜伏了一夜之后,此刻,上万洪流,正朝目标席卷而去,团长以下军官,一直到了现在,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不由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霸街的一个赌场在这个时候着了火,浓烟滚滚,火势很大,并有蔓延开来的架势,霸街没有消防队,留守霸街的两个连的敢猛独立军在接到命令以后不得不抽出一部分人手去救火,赌博和色情产业是霸街的两条命根子,没有人敢大意,也没有人多想,毕竟赌场失火这样的事在霸街也不是第一次了。

    “陆团长,过了前面的马蜂谷,还有十多里,就要到鹰巢山了!”同样带着部队急行的陆中洋在这个时候也接到了前锋的报告,前面几里处,形如蜂腰的马蜂谷已经隐隐在望,这是一条捷径,过了马蜂谷,鹰巢山就已经伸手可及。想到这次的任务,陆中洋在心里也只能隐隐一叹,作为王灿光的女婿和内定的未来敢猛独立军的掌舵人,对王灿光的决定,陆中洋没有权力去反对,更没有理由去反对,王灿光的理由很充分,不论是为了敢猛独立军,还是为了他们王家,他都必须这么做,想到那个打过两次交道的林炎,陆中洋心里更是复杂了几分――要是没有在金三角,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陆中洋自己对自己说,算是一点心理安慰。但不知怎么的,自从知道王灿光的打算以后,一想到那个林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他脸上那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陆中洋的心里就总是无法平静下来,越是接近胜利的时候,陆中洋就越觉得那个人的浅浅的笑容里包含着越多的东西……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二十五章 天翻地覆

    芭蕉坪和谈会场的气氛就像金三角五月的天气一样炙热,谈判的双方,每一边,都有人唱红脸,也有人唱白脸,在气氛紧张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跳出来,主动的,把会场的气氛缓和下来,也因此,才让和谈能继续下去。

    龙烈血这边,他和木掸族的那个大头人波文一直都很沉默,龙烈血闭嘴不言,那个波文也只是皱着一张老脸,一双老辣的眼睛时开时合,不动声色地在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些人物,双方在谈判桌上的交锋,到了波文这里,就演变成波文眼角那些时而舒展,时而皱起的皱纹,很生动。波文的沉默好像是一贯的,但没有谁会认为坐在这里的这个老人是不是脑子不灵光,能在金三角这种地方稳做一个数万人大族群的头人,与政府军对抗几十年而不倒,这样的人物,基本上已经成精了。

    塔甸联邦那边,塔甸联邦北部军区司令元烈中将的话也不多,整个谈判的过程之中,元烈中将轻轻的皱着眉头,偶尔把炙烈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龙烈血的脸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元烈中将的话虽不多,整个谈判过程甚至不能用积极两个字来形容他的表现,不过他说的话,就是龙烈血这边脾气最暴躁,最仇视塔甸政府军的吴吞司令也没有反驳过,虽然双方立场悬殊,不过对于元烈中将,龙烈血看得出来,这个人的面子在整个塔北和金三角地区大得出奇,就是在这么一群金三角的大佬之中,在谈判桌上,这个人说起话来,也有那种一言九鼎的气势。和元烈中将一样话不多的,还有杨至勋,杨至勋坐在塔甸联邦代表席位的最左边,如无必要,这个人的嘴巴绝对是闭得紧紧的。

    龙烈血无疑是整个现场最沉默的一个了,自从坐在谈判桌边上时,一直到现在,龙烈血说过的话,加起来还没有超过五句,对于和谈的拉锯战,龙烈血的表现,更像一个旁观者,而非一个参与者。

    谈判桌上的拉锯战在和谈进入正轨后就一直围绕着孟固战事展开,从双方的责任,各自的正义性与合法性等开始扯起,一直到金三角的毒品问题,塔甸联邦政府和金三角各独立武装的地位及关系等,一个个说得面红耳赤,气氛一度非常火爆,在和谈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双方中场休息了十分钟,然后进入了第二轮。

    不能说第一轮的和谈没有成果。至少,双方还是达成了一些共识,在哪边也无法占到优势的情况下,双方都非常聪明的选择了搁置那些文字性的分歧和塔甸联邦国内及金三角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而把谈判的重点转移到这场谈判最关键的部分,关于孟固的处理问题上,会场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王灿光在这个时候故作不经意的扫视自己手表的时候也更多了。

    默默地以自己的脉搏计算着时间的龙烈血这个时候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谈判桌上,吴司令已经差不多要抛出这边的底牌了,“既然政府军是在接到杨至勋的求救以后才进入孟固的,那现在孟固已经重新回到杨至勋的手上了,政府军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为了不使孟固战事进一步升级和扩大。政府军应该重新把孟固交到杨至勋的手上,然后撤出孟固,当然,在政府军撤出孟固以后,我们这边可以保证维持孟固的和平局面,绝不会再有人去打孟固的主意,让金三角和整个塔北地区的局势重新回到战前的水平!”

    谈判就像是耕地,总是一寸寸的在开坑,一寸寸的在为自己这边争取最大的利益。在面对着抱有同样态度的谈判对手时,时间的推移,也将各自的谈判目标向各自的底线靠拢。在谈判桌上,只讲利益,不讲感情,而赤裸裸的利益选择在谈判桌上表现出了更多的戏剧性,前些日子让众人恨得要死的杨至勋,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众人的一个筹码,被王灿光打下来的孟固,却又要交到他的手上,还怕别人不答应……当然,谈判桌上现在的一切,对早已经知道谈判结局的龙烈血来说,不会让他有半点波动。

    现在,真正的高潮才开始,龙烈血在等着别人表演呢,对于某些一不小心就站在台上,没有察觉出这是一场表演,自己被别人当了道具的人物,龙烈血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在心里对他们说一声抱歉了,或许在这个时候,沉默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吴司令才说完,一直低垂着眼皮的杨至勋抬头看了这边一眼,神情有些落寞,“谢谢吴司令的好意,杨某年事已高,现在只想过几天清闲的日子,不想再搅入到这些事情之中了,在杨某离开孟固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这一点,并且决心已下。孟固将来无论怎么样都和杨某无关了,这次杨某之所以来这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想拜托诸位帮忙寻找一下我的二儿子,富贵钱财,要是到了我这个年纪,老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一辈子打打杀杀弄得个断子绝孙,又有什么意思?大家如能看在昔日的一点情份和杨某一介老朽的面子上,能帮忙找回犬子,哪怕是一具尸骨,大恩大德,杨某没齿难忘。”

    杨至勋今天穿了一身便服来出席和谈,众人开始时有些诧异,此刻,却也知道了原委,原来杨至勋已经有了金盆洗手的决定,杨至勋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凄然,眼睛却直沟沟的看着王灿光,别人一猜,就能猜到原委,但看王灿光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也没人好说什么。

    不过此刻却不是让杨至勋博取同情的时候,杨至勋的这个决定,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可以说一下子就让众人全蒙了。杨至勋如果决定退隐,那众人事先订好的谈判底线,就完全没有了实现的可能,除了杨至勋以外,老塔会甘心再把孟固交出来吗?还能交给谁?那绝对不可能。如果孟固在依然老塔的手上,那战争就必将持续下去,这场和谈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一时间,吴司令,包司令和波文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塔甸联邦的谈判代表那边,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联络官快速的来到竹棚下,低声的在宗巴达奈耳边低语了两句,宗巴达奈一边听着。脸上一边露出了一个笑容,宗巴达奈的这个笑容,看在王灿光眼里和龙烈血眼里,都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龙烈血面沉如水,王灿光却是笑颜满面,坐在王灿光身旁的包司令和吴司令都有些诧异的看着王灿光,不知道王灿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诸位,既然杨至勋无意再接掌孟固,而我们的和谈又要继续下去,那么作为敢猛独立军的司令。孟固以前至少也在敢猛独立军的名义之下。政府军也是从敢猛独立军手上把孟固抢走的,那么,我们是不是考虑重新让孟固回到敢猛独立军的手上呢?”

    包司令和吴司令在这一刻张开的嘴巴都忘了闭起。这个王灿光是不是在说梦话,老塔又不是白痴,他们怎么会把抢了的东西在原封不动的交到你的手上呢?

    王灿光笑得很开心,“当然,政府军在孟固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就这么走了也说不过去,政府军可以在孟固驻扎不超过一个团的士兵,作为对孟固的主权象征。”

    王灿光抛出了这边的最后底牌,与原先众人协商的不同的是,他把杨至勋的角色换成了他自己。

    原来是这样。王灿光打的是这个注意,包司令和吴司令等人都松了一口气,感到有些啼笑皆非,这个王灿光原来不是在说梦话,而只是还没睡醒呢,虽然他提的这个条件已经是众人可以接受的最后底线,不过你王灿光可不是杨至勋,还是那句话,老塔除非真的被烧坏了脑子。

    大脑又进了水,否则他们凭什么把孟固给你,宗巴庆迦又不是你儿子?

    龙烈血这边的几人原以为老塔那边听了王灿光这样近似梦呓的无理要求以后,一定会勃然大怒,让王灿光下不来台,但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老塔的谈判代表,一个个都保持着诡异地沉默,没有开口。

    会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吴司令和包司令等不由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吴吞司令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气氛,虽和王灿光同坐一方,但他还是质问了王灿光一句,“王司令,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谈判底线,和老塔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虽然我没有什么意见,但你认为老塔会接受你的条件吗?”

    “怎么不会?”王灿光看着龙烈血哈哈大笑了起来,“再加上一个金殿不就行了!”

    王灿光此话一出,金三角这边的几个大佬全都不由得面色一变,吴吞司令更是条件反射的就像腰间摸去,摸到那里空空如也,吴吞才想到这次和谈现场不能带枪的规定。

    竹棚下气氛陡变,无形间温度升高了十度。

    龙烈血面沉如水,他静静的看着王灿光,“王司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王灿光脸上的笑容在这个时候甚至有一种慈祥的味道,“金三角这个地方太小了,容不下大鱼,林司令年少有为,不是池中之物,应该多到外面去闯一闯,这里,还是留给我们这些老头子好了。”

    每个人都在细细的品味着王灿光所说的内容。

    “莫狼山铜墙铁壁,鹰巢山更是得天独厚。”龙烈血轻轻一笑,“我不想走,谁又有本事让我走呢?”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双方警戒在周围的那些警卫,已经悄悄的把这个小竹棚周围给围了起来。

    “平时确实奈何不了你,不过,嘿……嘿……要是金殿护卫军知道他们的司令被抓了,鹰巢山被围了,莫狼山又要在断绝一切补给的情况下面临着敢猛独立军和政府军的前后夹击,不知道你的铜墙铁壁和得天独厚还能不能挺得住。如果你早一点下令他们投降的话,也许可以免除一些不必要的伤亡,我也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即使是说着威胁的话,王灿光还是笑如弥勒。

    即使是最笨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王灿光打的是什么主意了,现在面临的危险和被盟友出卖的愤怒,不由得让吴包波三个人在一瞬间就被怒血涨红了脸,三个人一下子拍案而起怒视着王灿光。

    吴司令用手指着王灿光,“姓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包司令冷着脸,“王灿光,出卖瓦联军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波文脸上的皱纹变得像刀刻地一样锐利,“你想与我们整个木掸族为敌吗?”

    王灿光面不改色,“三位,先不要激动,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利益,要平息孟固的战乱,恢复金三角的秩序,这是唯一的办法。杨至勋已经无意接掌孟固,在孟固这个问题上,我依然坚守着我们最初订下的底线。在尊重各方传统利益范围的前提下。政府军在孟固的驻军人数保持在一个团以下,我没有出卖你们,只不过作为实施这个方案的一个交换。我与政府军在金殿问题上达成了一个协议而已,并没有触动到你们的利益……”

    这次的和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为的就是骗林炎来入瓮!

    无论王灿光怎么巧言令色,王灿光与政府军赤裸裸的勾搭还是一下子就暴露在众人地面前,王灿光用金殿护卫军的地盘和利益,换取了政府军对他代替杨至勋执掌孟固的认同。作为一个无耻的交换,政府军除了在孟固驻军以外,在金殿的鹰巢山,同样可以驻扎一部分政府军。以作为主权的象征,这对老塔来说,得到了孟固,又得到了金殿,无疑在政治上是一个巨大的胜利,王灿光则在老塔的支持和默许下,取得了孟固和金殿的行政权力……

    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遇见孟固特区和金殿特区的出现……

    在这场背叛盟友的肮脏交易中,唯一被牺牲的。就只有林炎和他的敢猛独立军,众人在这个时候都想起在与老塔战斗最激烈的时刻,林炎和敢猛独立军在莫狼山做出了怎么样的贡献和表率,然而……

    龙烈血看着吴吞他们三个人,表情平静的问了一句,“我们当初在霸街会盟,现在王灿光出卖盟友,你们打算怎么办?”

    吴吞他们此刻都不敢看林炎的眼睛,现在的局势,在敢猛独立军和政府军同流合污并且金殿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要在“被牺牲者”和“被欺骗者”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吴吞等人都只能选择保持沉默――难堪的沉默。

    龙烈血看向他们,他们都把自己的目光与龙烈血的视线避开了。

    沉默与沉默,在很多时候,它们的意义是不同的。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龙烈血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了,既然他们能接受王灿光对盟友的出卖和欺骗,那么,对自己的合理“反击”,他们也会比较清楚各自的立场了。

    就在王灿光得意,吴吞等人沉默,塔甸联邦一群代表冷眼旁观看着好戏,王灿光笑着让龙烈血下达让金殿护卫军投降的命令,以此来保证龙烈血的“人身安全”的时候,王灿光这边,一个人身跌跌撞撞的冲破王灿光身后护卫组成的人墙跑了进来,从那个人苍白而惊骇的脸色上,所有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司令……不……不好了!”来人是王灿光手下的一个军官,估计是事情重大,那个军官此刻连保密的功夫都没有了。

    慌什么慌,什么事!”王灿光沉着脸冷声喝问道。

    “霸……霸……霸街失守,陆……陆团长的部队……在马蜂谷遇伏……政府军突然出现我军不知在霸街西边和南边的防线背后,我们……我们……所有的部队都被包围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大吃一惊,王灿光更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被钟撞了一下一样,眼前金星直冒,他镇定了一下,一把就抓住那个军官的衣领,脸色狰狞的喝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那个军官此刻简直要哭出来,“两个小时前,霸街的敢猛独立军司令部遭到一伙精锐武装人员的突袭,他们占领了司令部,随即金殿护卫军的两个营的人马就攻入了霸街,政府军的大批部队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绕过了霸街,然后直接扑到我们西面和东面的防线背后……陆团长带队突袭金殿,可是在马蜂谷却被金殿护卫军和政府军的两只部队堵在了哪里,他一直无法与司令部联系上,直到刚才……”

    王灿光面色煞白,浑身一下子就像没有半点骨头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吴吞他们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在金三角干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让他们觉得比现在更惊心动魄,他们的目光此刻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那个一直在椅子上安坐不动的年轻人身上,满是惊骇与震惊……

    王灿光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但王灿光这次谈判带来的一个副官却反应很快,不知道从哪里陶出一把枪,那个副官就要向龙烈血扑去,还未等那个人的口中发出半个音节……

    “噗……”的一声,那个人脑袋炸出一蓬血浆,仰天就倒。

    狙击手!这个让人心里淌过一阵寒流的三个字刚刚出现在大家的脑袋里,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芭蕉坪的草地上,一块块草地就被翻了起来,一个个身影从土坑里抱着枪跳了出来,清水湖里站起一个个人影,一个个吐掉嘴里的细竹管,迅速的向岸上冲了过来,王灿光带来的警卫人员一下子就被缴了械……

    惊人的变故只发生在数秒钟之内,看着在这一刻刚刚回过神来一脸震惊与痴呆的王灿光,龙烈血笑了笑,很温和的,把王灿光刚刚和他说的话又送给了王灿光,“我对单纯的杀戮不感兴趣,现在就下令敢猛独立军投降,我可以给你以及你的家人一个体面的待遇!”

    木掸族的大头人波文此刻有一种错觉,不知为什么,那个在谈判中一直保持着异样沉默的年轻人,在这一刻,在芭蕉坪这个简陋的竹棚之下,竟如头顶的烈日一样,光芒万丈,灼眼生痛,让人不可逼视。

    ……

    东元历2099年5月16日,金三角各独立武装与政府军在芭蕉坪举行和谈!

    同日,敢猛独立军司令王灿光下令敢猛独立军向金殿护卫军和政府军投降……

    金殿护卫军攻入霸街,敢猛独立军大部被政府军包围,在清除极少部分抵抗之后,敢猛独立军全军缴械……

    5月17日,塔旬联邦国内官方权威媒体以整版篇幅刊登社论――《在联邦党光辉旗帜领导下的伟大胜利》……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二十六章 天意

    外面的枪声随着霸街短暂骚乱的平息而逐渐不可闻了,在邻近黄昏的时候,天际挂着一抹金黄的斜阳,一身戎装的龙烈血又重新回到了霸街,来到了王家的那个“豪华堡垒”。

    再坚固的堡垒,也有被攻破的时候,在金殿护卫军攻入霸街的时候,面对着王家的这个堡垒,根岱没有强攻,而是派兵把它围了起来,两发迫击炮的炮弹落下,王灿光投降的命令一传来,整个王氏家族的老老小小,几十口人,还有那些担负守卫责任的士兵,全部惊恐的,用手抱着脑袋走了出来,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能走的都走了,除了不能走的。

    金殿护卫军的士兵遵从了龙烈血的命令,并没有冲入到王宅里面搜刮一番,而是把这里很好的保护了起来,防止别人趁火打劫,也因此,在龙烈血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王宅,豪华依旧,绿意盈盈,却比龙烈血前两次来的时候,更多了几分的幽静。

    龙烈血的心跳微微的有一点加快,就是在芭蕉坪和谈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激动过,但此刻,龙烈血却有些激动了,身体内微微有些沸腾的血液让龙烈血加快了脚步,顺着王宅内那一股环绕于宅院小径之旁的清澈溪流,龙烈血大步向内院走去,溪流内一群群游动着的五彩金鱼在龙烈血经过的时候纷纷惊慌的逃到了水底,瞪大了眼睛,透过水面折射出的那些光线,看着从溪流边走过的那一群人。

    王宅的内院是王灿光家眷的居所,龙烈血虽然来了王宅两次,但都没有进入内院,更别说知道内院有些什么人了,但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的地方给人以意外。作为王灿光与龙烈血的一个交易筹码,当龙烈血从王灿光的口中知道王宅之内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整整呆了有半分钟,然后,龙烈血就放下手头的一大堆事,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在龙烈血的心里,这个人的份量,完全超过了孟固。

    来到那扇门前,龙烈血一抬手,跟着他前来的一干荷枪实弹的警卫全部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你们等在这里,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司令……”从孟固监狱里出来后就一直跟着龙烈血的警卫队长有些郁闷的看着龙烈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在金殿护卫军里,作为龙烈血的贴身警卫,那是一个让无数人羡慕,又承担着巨大压力的工作,从龙烈血白手开创金殿护卫军之始。一直到今日拿下霸街。短短半年,历经了太多的风雨,作为金殿护卫军的开创者与领路人。龙烈血在金殿护卫军一干将士的心目中,早已经竖立了军魂一般的人地位,可以说,要是龙烈血有什么意外,那等待金殿护卫军的,只是一个分崩离析的下场――时至今日,金殿护卫军中,已经没有人再能有龙烈血那样的威望和号召力,让金殿护卫军再凝聚在谁的光辉之下,也因此,龙烈血个人的安危变被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可惜的是,身为当事人的某人,却似乎没有这种觉悟,无论是在炮火纷飞的莫狼山一线战场还是在芭蕉坪这种杀机暗藏的危险之地,因为某人的固执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这些忠心耿耿的警卫们,已经不止一次的承受了来自护卫军内部的强烈指责和压力,在金殿护卫军新上任的范总参谋长那里,这样的指责和压力直接变成了对警卫队长的严厉训斥。“你们要搞清楚,你们身上的责任不是你们自己的,而是金殿护卫军所有官兵赋予你们的,司令的安危到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而是整个金殿护卫军的事情,一个合格警卫的职责,不是一味地迎合主官的个人喜好与个性放纵,而是有原则的,站在更高的角度,始终把主官的个人安危放在工作的首位,必要时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如果司令出了什么事,那你们就不是失职这么简单了,而是犯罪,对整个金殿护卫军犯下的最严重的罪行,你们就是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范总参谋长的一席话说得龙烈血的警卫队长冷汗直流,而在现在这个敏感时刻,范总参谋长更是直接向警卫队下了死命令,“在孟固和霸街彻底平息下来之前,你们的责任,就是与司令寸步不离,就算司令上厕所,你们也给守在他身边,司令要发火,你们就叫司令冲着我来好了!”

    看着警卫队长矛盾的脸色,龙烈血笑了笑,“里面就有一个人,难道还能伤害到我吗?你们守在这里就好了。”

    龙烈血说完,转身就推开了院子的小门,警卫队长挣扎了一下,转过头吩咐了两句,一半的人留在了院子外面,还有一半的人则灵巧的一纵,快速的翻上了院墙,上了小院的屋顶,来了个立体保卫,如果真的有事,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应变。

    感觉到自己这些警卫的动作,龙烈血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范沉舟前几天修订了一个《警卫条令》,自己当时是签了字的,要是自己冲他去发火,以范沉舟的个性,他大概会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签了字的文件拿出来,然后说一大堆可以压死人的大道理,让自己非常没有面子的溜走吧。

    龙烈血苦笑了一下,这些时日的接触,让龙烈血对范沉舟的了解更深了,那个有着贵族气质,有时会来自己书房蹭酒喝的潇洒美男子,在骨子里,其实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在一些问题上,他还会表现得非常固执,固执得……就像自己一样,面对着范沉舟在自己警卫上的固执,龙烈血也只有让步了,不管怎么说,自离开芭蕉坪后,龙烈血就有了一种明悟――从那时起,自己在金三角的这块土地上,大概再也不可能找回那种初到此地时自由和无拘无束的感觉了,金三角的这场变局和自己地位的改变,会让自己得到许多东西,同时也会失去许多东西,被人前呼后拥的生活,真是自己想要的吗?但不想要又怎么样呢,自己还能选择,还能率性而为吗?这一切,都要习惯……

    一进这个小院,龙烈血就闻到了一股素雅而清香的金银花的味道,密密的,爬满了花架的金银花的绿色枝叶把半个院子都盖住了,金银花双色的花蕊点缀其间,如一个个婀娜的金色或银色的花之精灵在枝叶上嬉戏。

    花架下一条小溪,几条红色的金鱼快活的小溪里游曳,一只肥大的黑猫正在花架下酣睡,黑猫把尾巴垂了下来,一荡一荡的像鱼钩一样轻轻的甩着,很是调皮,离黑猫不远的地方,是一棵高大的凤凰树,一张宽大的躺椅放在那里,躺椅上躺着一个人,似乎并没有发觉龙烈血的到来,正在那里看着一本书,很是入神。

    这个小院,静谧之中流露着一股勃勃生机。

    看着眼前的景色,龙烈血的心里生起一种怪异绝伦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你突然在地狱里见到了阎王爷,却发现这个被人们传说了几千年的可畏可怖的地狱主宰,并不是一个黑面煞神,而是一个秀气小生,还在对你腼腆的微笑着一样,龙烈血此刻就有这种感觉。

    面前躺在躺椅上看书的这个男人,虽然不是阴间的阎王,但在阳间,这个人却比阎王恐怖多了。

    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在九年前,利用了短短的时间,在孟固,为杨家建立了遍布各国的洗钱和贩毒网络,让杨家的势力在短短几年之内就迅速的膨胀了起来,使杨至勋得以雄踞孟固,称王金三角,如果没有这个人,杨家不会崛起得这么快,也不会短时间内积累起足以和王灿光相抗衡的资本和实力,就更不会有昔日杨家在孟固的叛乱和今日芭蕉坪之变,没有这个人,也就没有了金殿护卫军崛起所需要的一切条件……

    似乎是天意,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在间接的造就金殿护卫军,也造就了龙烈血的崛起。

    在前些日子,龙烈血在鹰巢山得知杨家的秘密网络的时候,龙烈血曾对范沉舟惊叹,为杨家创造这一切的那个人,简直是一个地下世界的天才,不是雄才,也是鬼才了。那时龙烈血满是遗憾,听闻那个人在九年前消失了,龙烈血从杨得开哪里挖到宝的喜悦和激动,竟也被冲淡了不少,这样的人物,只可遇,不可求。

    老天仿佛和龙烈血开了一个小玩笑,九年前,那个人并没有消失,而是落到了王灿光的手上,在杨至勋想要把他除去的时候,王灿光救了他,并且一直把他藏在自家的内宅之中……

    这个人带给王灿光的要比带给杨至勋的更多。

    因为他,王灿光掌握了整个金三角三分之一的地下军火交易,就连金殿护卫军现在的武器装备,对王灿光来说,也一闭眼就拿出来了。

    因为他,敢猛独立军司令王灿光的名声和影响力如日中天,整个亚洲的黑道,差不多都要卖给王灿光面子,操着霸街口音的男人走南闯北,就是在泰国的曼谷,柬埔寨的金边,越南的河内,马来西亚的吉隆坡,只要一开口,那口音,对道上的人来说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在从王灿光嘴里得知这个人就在霸街的时候,即使是从来不迷信的龙烈血,也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和这个人拉在了一起……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二十七章 胁迫

    那个人就躺在躺椅上,进到小院之后,龙烈血并没有故意收敛自己的脚步声,因此,龙烈血明白,那个人知道有人来了。

    但现实的情况是,在听到脚步声以后,那个人依旧没有做出什么举动,甚至连转过头来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躺在绿叶盈盈的凤凰树下,借着太阳下山前还算明亮的光线,那个人静静的看着手上的书,似乎是入迷了。

    院子里,只有树叶在风中发出的微响和那个人翻动书页时的沙沙声。

    看到那个人并没有什么表示,龙烈血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到那个人躺椅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按耐不住心里的那一丝好奇,细细的打量起那个人来。

    一本厚重而宽大的书本,遮住了那个人面部的大部分轮廓,在书本的背后,只露出两片明亮的圆形镜片,一个宽阔而智慧的额头,还有那个人两鬓以及前额已经显得有些灰白的头发……

    那个人从容而优雅的翻着书,身上穿着一身洁白的丝绸宽袍,赤着脚,宽袍上点污不染,洁白如云,轻松而写意,躺在躺椅上的那个人,被包裹在一团柔和而明亮的光线之中。

    不是身临其境,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会是这么一个样子!龙烈血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声,目光扫过那个人的双腿――老天也许是最爱捉弄人的,在它给了你一件东西的时候,必然要拿出你的一件东西作为交换,每个人的人生与成功相伴的就是缺憾。

    那个人的躺椅上设置了一个活动的,可以放在他胸前的书架,这个书架的设置,可以让人常时间躺在那里看书而不觉疲惫。

    躺椅很宽大,紫黑色的光泽流露出一种静穆高贵的气息,如果有识货的木材商在这里。看到这个椅子,难保那人不会有跪下去的冲动,就是富豪之家也难见到的整块二尺以上的紫檀木家具用材,在这里,整块浑然天成的紫檀木被雕成了一把宽大的躺椅,由于紫檀木的特殊质地,整把躺椅给人一种金属般的细腻充实的质感,躺椅上也看不到半丝的木材纹路。结合这些,推刻这把躺椅所用紫檀木的成材年份,则起码在千年以上,万金难求,看到这些,就连龙烈血也不得不感叹,王灿光待这个人之厚,就连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东西,都能让给这个人了,比起杨至勋来。王灿光确实更多了些霸气和豪气。

    躺椅的背面和下面是一张虎皮,至少有两米来长,一直延伸到那个人的脚下,与驱寒的虎皮装饰在一起的,是一片片玻璃底芭蕉绿的墨龙,极品翡翠,别人用指甲蚕豆大的一点货色做成戒面和吊坠,以来彰显身份,在这里,这一片片和虎皮装饰在一起的极品翡翠却被用来垫在身下?奢侈至此,就是帝王也没有的享受了。

    龙烈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个人的对面,那个人在看一本书,书片的封面,是一溜英文的烫金大字,那个人一边看,一边在用一只笔在上面写着些什么东西,一眼都没看龙烈血,就这样,龙烈血在那个人面前整整安静的坐了五六分钟……

    夹上了书签,轻轻的合上了书本,放下了笔,摘下了眼镜,把胸前的那个活动书架推开,那个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龙烈血的脸上,龙烈血也看清了这个人地全貌,四十多岁的年纪,因为欠缺运动,脸上的肌肉稍显松弛,也略有苍白,这个人虽然看书的时候戴着眼镜,但却有一双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鹰隼般的锐利眼神,一张古朴的,历尽风雨后看不到半丝情绪波动的脸,下巴上一圈花白的短须,像虬枝一样有一种别样深沉的老辣味道。

    这个人的气质很矛盾,龙烈血既在他身上看到了学者的儒雅,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暴徒般的狂暴,这个人的眼神,如刀一般冰冷,又似熔岩一样的炙热,两种矛盾的东西,合在了一起,便变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漠然和漠然之中的两分高高在上的嘲讽,在这个人的眼光之中,他面前的一切,似乎都被分解成了最基本的分子和原子的状态,那是一种看透一切,了然一切的目光,与那些得道高僧看透一切,了然一切的目光不同,这个人的眼光之中没有半点“禅意”,有的,是“惨意”……

    这个人出现在金三角以前,一定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经历――这是龙烈血对这个人的第一个印象。

    龙烈血对这个人的第二个印象,就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些地方很像自己,看着这个人的眼睛,龙烈血有一种错觉,觉得似乎看到了自己很熟悉的东西――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与那个人的目光坦然相对了几秒钟,就像那个人给自己的震撼一样,龙烈血也在那个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

    同类之间的交流,很多时候,都是不需要太多枝节性的语言的,龙烈血来了,那个人在这里,这本身,已经包涵了太多的信息了。

    那个人开了口,很直接。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王灿光?”

    龙烈血稍稍有点诧异,不过龙烈血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摩娑着躺椅的扶手,脸上少有的有了一丝感情,眼中的神色也有些复杂,“当初杨至勋已经容不下我了,是王灿光把我从杨至勋的手上救了出来,我身体不便,王灿光便派人到山里寻这千年紫檀木,一共找了三年的时间,最后找到了,敢猛独立军两个营的士兵花了四个月的时间,从山上修了一条路,才把这材料给运了下来,做了一把躺椅,打了一张床,千年紫檀木之功效,能养气、安神、醒脑,可谓是瑰宝,王灿光自己都舍不得用,把这些东西给了我,让我养身,我的腿沾不得湿气,王灿光就给我送来了虎皮,霸街的天气太热。王灿光就用翡翠给我做了凉垫……这些年来,我虽然为王灿光做了一点微不足道之事,但王灿光救我在先,这些年也待我甚厚,如今王家蒙难,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也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我想要你放过王灿光,你开个条件吧!”

    在这个人嘴里,他为王灿光做的那些事竟然只用了四个字来形容――

    “微不足道”?要是别人这样说。龙烈血准以为那个人是疯了。而这个人这样说,龙烈血却并不认为这个人是在开玩笑。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足不出户躺在这里就能做这么多的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了,这个人有这样的资格!而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这个人还能用这样的语气和龙烈血说话,还想来和龙烈血谈条件,就连龙烈血,都有些佩服这个人的胆色和气魄了。

    龙烈血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年龄和身份在这个人眼中看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和联想,对这个人,佩服归佩服,但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桀骜的姿态,还有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高高在上的嘲讽和不屑,还是让龙烈血心里冒起了一丝久违的火气。

    一个富豪,如果被乞丐轻视和嘲笑,那个富豪大概只会宽容的一笑,而如果那个富豪被一个同样有钱的富豪轻视和嘲笑,那就是一件难受的事情了,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龙烈血现在的状态就有点像那个被别人嘲笑和轻视的富豪。

    龙烈血直接无视了那个人提出的要求,放肆的眼光故意带着一丝怜悯的在那个人的腿上转了两圈,一边看,一边还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那个人脸色虽然平静,但龙烈血敏锐的眼光还是捕捉到了那个人眼角微微的抽搐,一个如此自负和高傲的男人,对自己身体的缺憾,在心里,一定也是异常的敏感和看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对王灿光抱有感恩之心了。一个本该叱诧风云的人物,却整天躺在躺椅上,活动空间就是这么一个小院,他会甘心吗?这一点,看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就知道了――这是龙烈血的心理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会吃刘备的三顾茅庐那一套的,你越对人礼遇,有时候,却越有可能被人看轻,从这个男人开口向龙烈血提条件的时候,龙烈血就知道,要想让这个男人折服,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尊敬了。

    “你!”龙烈血用一根手指指着那个男人,语气尖锐而轻视,眼神就像看着一个街边潦倒的乞丐,“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的,我都可以从杨至勋和王灿光那里得到。你现在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废物而已。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就是一个等待我施舍的乞丐,没有我施舍给你的饭菜,你三天就要被饿死。你还有资格来给我谈条件?你信不信,明天我就给你的脖子上拴一条铁链,把你当狗一样的拴在我的门口给我看门,给你打两针海洛因,毒瘾发的时候,我让你去舔鞋底你也会争着去舔……”

    龙烈血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这些太“邪恶”了,这些话,对这个从来已经习惯高高在上,习惯被人敬畏的男人,大概一辈子都没听到过吧,即使是他遇难的时候,流落到了金三角,所得到的待遇,也是超然而奢侈的。龙烈血现在终于感受了一把那种高高在上,用权力和暴力践踏凌辱别人的感觉,如果龙烈血愿意,下一秒钟,他就可以让他所说的那些变成事实。

    如龙烈血所料的一样,那个男人大概一辈子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落到这样的下场,龙烈血此刻在那个人的眼里,完全是金三角的一个典型的的狂妄而暴虐的年轻军阀,所说的那些话,带着年轻人的冲动,可没有半点要和他开玩笑的意思,他的生命,尊严,还有希望,在这个年轻军阀的眼里,有可能一文不值,完全是一坨屎,想到那些可怕的前景,看着这个年轻军阀“凶恶”的眼神,那个男人愤怒的脸色迅速的由红变白。

    直到此刻,那个躺在躺椅上习惯了养尊处优被人敬重的男人才明白,此刻他所面对的这个人,即不是杨至勋,更不是王灿光,这个人没有杨至勋那样虚伪,也比王灿光多了几分狂野的霸气……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一点,龙烈血“来人!”两个字刚一出口,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已经站在了龙烈血的周围,静候着龙烈血的指示。

    龙烈血根本不去看那个人的脸色,直接指着那个人身下那把价值连城的躺椅,“给我把这把躺椅和屋子里的那张床搬走!”

    接到命令的警卫根本没有犹豫,两个人冲进屋里,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两个人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毫不客气,抓着那个人的衣领,一把就把那个人给提了起来,就要拖走椅子,那个人徒劳的挣扎和被侮辱的愤怒的脸色对龙烈血的警卫来说半点作用都没有。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那个人死死得看着龙烈血的眼睛,对着龙烈血大吼了起来。

    作为龙烈血的警卫,仅仅勇敢和本事硬是不够的,更重要的一点,是足够机灵,龙烈血抬了一下手,所有的警卫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龙烈血优雅的一笑,看着那个人要冒火的眼睛,“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你知道你身下的这个躺椅在金三角可以买多少条人命吗?也许你觉得你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可惜,那是对王灿光来说是这样,在我面前,如果你还想维持自己的那点尊严的话,那你就必须要明白一件事。”龙烈血在那个人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我是你的老板,不是你的朋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决定了你在我眼里的价值,更决定了你在我这里可以得到的待遇,如果你表现得还不如一条狗,那你就不要指望在我这里可以得到比狗更好的待遇!”

    拳头不能打倒真理,但却可以打倒坚持真理的人――这是龙烈血对郎治中所说过的话,龙烈血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扮演拳头的角色,不管这个世界在那个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也不管那个人有没有掌握什么“真理”,这一刻,龙烈血只给了那个人两种选择,要么接受龙烈血的“真理”,要么面对龙烈血的“拳头”,从古到今,不知多少英雄豪杰都面对过这样的选择,虽然老套,但老套的东西,往往也是有效的东西……

    那个人终于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做拳头的感觉……龙烈血淡淡的回味了一下,心里泛起了一丝笑容……还不错!

第三百二十八章 伟大的人物--第三百二十九章 国家刺

    冲入小院的警卫又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短短的几分钟,对龙烈血来说,如果能让他和那个男人的交流少一些阻碍,他不介意用一点手段。能够明白彼此所处的立场和地位,对两个同样聪明而且自负的人来说,是彼此能够深入交流的一个前提。

    在这里,龙烈血拳头所代表的“真理”就是一切。

    金银花淡雅而芬芳的味道带着一股质朴的香味在小院中轻轻的弥漫,龙烈血舒服的坐在那个人的对面,虽然那个人看着龙烈血的目光依旧谈不上友好,但此刻,大概他也明白自己需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人了,那个人紧紧闭着的嘴巴在双颊上拉上了两条倔强的弧线,他在等着这个自称是他“老板”的年轻人想要对他说些什么,那个神情,就如同一个怀才不遇的名校博士在人才市场面对着一个乡下爆发户一般。

    龙烈血淡淡一笑,扫过那个人刚才看过的那本书,“你喜欢看书?”

    “一般,在这里没什么消遣,就只好看点书了!”那个人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如果我去做一个小学教师混口饭吃的话大概也能勉强胜任吧!”

    “《资本主义发展理论》?这里的小学生大概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么高深的知识吧!”

    “其他的……呃……”那个躺在躺椅上的人正想说点别的什么东西,但一下子那个人就愣住了,他突然想到,自己看的这本书可是英文原著,没有一点英文功底,在他对面的这个金三角的粗鲁的年轻军阀是看不懂书名的。

    不过这一点似乎还不能够构成让那个人惊奇的理由,那个人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了龙烈血一眼,“你读过这本书?”

    “保罗·斯威齐的书我基本上都看过。”龙烈血郑重的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你看的这本书的作者是当今时代少数几个让我尊敬的西方经济学家!”

    躺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有一瞬间嘴巴是张开的,不过他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龙烈血刚刚那一句话对他的冲击,感觉就像名校博士遇到的那个乡下暴发户一开口就在谈量子力学和爱因斯坦的重力与空间的相互作用理论一样。

    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是谁?金三角的爆发户!

    保罗·斯威齐是谁?一个被西方的主流社会和主流经济学界所淡化的人物,就算在东方那些把西方经济学理论捧为《圣经》的经济学家那里,保罗·斯威齐这个名字也是被放在生僻字字典里面的。

    那个人看着龙烈血地眼光在一瞬间由淡淡的奇怪变为了惊奇,足足有半分钟,那个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把龙烈血扫视了不下十遍。任那个人怎么想,他也无法把一个金三角的年轻军阀同保罗·斯威齐这样的人物划上一条连接的线段。

    隐隐之中,那个人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已经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那个人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和他讨论这些东西……

    “保罗·斯威齐‘死’得太早了!”那个人用惋惜的语气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龙烈血的眼睛,不是真正读过保罗·威齐的著作,并对保罗·斯威齐这个人的生平历史有足够了解的人物,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保罗·斯威齐确实‘死’得太早了!”听龙烈血这么一说。

    那个人眼中闪过一阵失望。随即那个人在心里自嘲的一笑,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太寂寞了,以至于寂寞得有些饥不择食。想要和一个刚刚才羞辱过自己的金三角军阀来讨论一下保罗·斯威齐?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荒唐的事吗?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年轻的金三角爆发户,也许真有那么一点本事,也许认识两个英文,也许也碰巧听说过保罗·斯威齐……

    那个人正在脑子里为龙烈血的特殊表现寻找着“理由”的时候,龙烈血并没有停下来。

    “作为一个研究垄断资本,对主流经济学微观经济理论及产业组织理论作出过重大贡献,提出过著名的‘拐折需求曲线’,出身于豪门大户如日中天的年轻经济学家,保罗·斯威齐确实‘死’得太早了!这个人前途无量。如果他不是‘死’得太早,而是一直在西方的主流经济学界厮混下去地话,这个人一定可以拿到诺贝尔经济学奖,可惜,保罗·斯威齐‘死’得太早了,作为西方主流经济学家的保罗‘死’得太早了,曾经如日中天的他,过早地转向了在他那个世界作为异端和非主流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而这就已经宣告了作为一位被他那个世界认可的经济学家的死亡——”龙烈血沉静的一笑。“一个才华横溢的西方的主流经济学家死了,一个悲天怜人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却获得了重生,前者,是为富人们服务的经济学家,后者,是为穷人们服务的经济学家,这个为穷人服务的经济学家,获得了我的尊敬!”

    一直到此刻,那个躺在躺椅上的人,才真正瞪大了眼睛,直起了身子,有些发呆的看着龙烈血,好像到此刻才真正认识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一样。

    “怎么?”龙烈血翘起了腿,摊开了手掌,“在你的眼里,难道所有的金三角军阀都应该是文盲?一个个都应该嘴里嚼着槟榔,腰上别着手枪,整天和罂粟打交道,谈论和做的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才对吗?或者说在你眼里只有我应该是这样的?我的年纪和你谈论这些让你觉得可笑?”

    “不……”那个人感到了一丝局促,从一开始见到这个金三角的爆发户起,这个爆发户就似乎掌握了所有的主动,躺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一个错误,在面对着这个年轻的金殿护卫军司令的时候,最好把这个人的年龄给忘记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那个人又恢复了从容。“……我只是没想到你对经济学也有所涉及,保罗·斯威齐是一个容易被人淡忘的人物,即使用东方人的观点来看,保罗·斯威齐是一个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而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在许多人的眼中,形象似乎都不怎么样,贫苦、燎倒、委琐、刻薄,很多人都不愿意和他们沾上边。更耻于谈论,那似乎是一件很没格调的事情,过时而且跟不上时代,相比起保罗·斯威齐,人们更乐于谈论那些获得诺贝尔奖的那些经济学家。说句实话,在这个地方,当我从你口中听到保罗·斯威齐这个名字的时候,确实让我感到很惊讶!”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肤浅。”龙烈血淡淡的笑了笑,“当大多数的经济学家和大学教授热衷于富豪们的沙龙与聚会。当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的知识分子以当资本家阶层的点缀而沾沾自喜并引以为荣时。出身豪门的保罗更喜欢和穷人呆在一起,静静地思考人类的未来,相比起保罗来。那些人在我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堆犬儒和文丐而已,在一个犬儒和文丐大行其道的时代,在一个资本家们被人顶礼膜拜的时代,保罗不光是一个智者,更是一个勇者!”

    “你说的这些很有趣!”那个人的眼睛在龙烈血身上的军装上扫视了两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萨缪尔森把保罗形容为巡游在人间的天使,你却把保罗当作一个勇者,从你对保罗的态度到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倒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把你当作一个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者了!”

    “我没有那么伟大!”龙烈血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学者,保罗却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经济学家之一,我个人感兴趣的却是历史学,经济学,在我看来,是研究历史的一把钥匙,就如同保罗所认为的——历史上所有的革命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发展成为反革命,即革命者一旦夺取政权后,就成为既得利益者而趋向保守。而且这种保守很容易导致旧的权力结构的再生,即经济剥削与政治压迫将重新使社会分裂为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久而久之,一个开始时富有活力的、相对开放的革命后的社会变成一个跟它大不相同地东西,在某些方面甚而至于完全相反’——透过保罗的眼睛,我们可以在纷繁复杂的历史之中,直面一些最本质的东西!”

    “你把经济学当作了研究历史学的钥匙?”那个人有些诧异的看着龙烈血,内心的兴奋已经表现在了脸上,龙烈血所表现出来的学术素养水平,完全出乎了那个人的意料之外,在龙烈血说完上面那些话以后,那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龙烈血当作了一个可以进行平等讨论的对象了。

    天知道,让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十多年而没有一个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这对躺在躺椅上的那个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有时候,无人倾诉的寂寞也能让人发疯的!

    这一刻,那个人有一个感觉,就如同被关了十年的禁闭后重见天日一样,这种感觉,如非亲历,旁人绝难体会,就是龙烈血一开始时对这个人的强硬态度,也被这个人暂时抛到了脑后。

    “许多人都认为三十年代发生在本主义体系的大危机导致了保罗的转向,保罗与一些进步学生出版的《AProgramforAmericanDemocracy》更被认为是保罗行将背叛主流经济学界甚至他所在的那个阶级的一个标志,很多人对保罗的背叛和转向都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诚如保罗所说,历史上所有的革命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发展成为反革命,那么,我们有理由认为,对垄断资本深有研究的保罗正是在那场危机之中发现了资产阶级作为反革命的本来面目,当资本主义在欧洲崛起的时候,一开始,资产阶级是作为革命者的面目出现……”

    那个人已经忍不住在滔滔不绝了,没有人能想象得到,龙烈血在与这个将来在他旗下占据了举足轻重位置的一个人物的第一次会面,谈论的,会是这些东西……

    ※※※※※※※※※※※※

    大概再来个万把字龙烈血就要回国了,这一章算个引子吧,为了下一章做个铺垫,下一章在情节上来说也许没有什么火爆的场面,但却是这本书最重要的一章……

    天知道,本来不想写的,但有些看过的资料和东西,写着写着就不由自主的把它引出来了,罗伯特·波林(RobentPollin)说保罗·斯威齐——“他是我们时代富有魅力的伟大的男人(HewasanAmazinglyGreatManinOurTime)!”

    我们大多数人也许都没有读过保罗·斯威齐的著作,但我们却不得不记住保罗·斯威齐的这个名字——曾经,我们与一个伟大的人物处于同一个时代!金乌西落,玉免东升,小院中亮起了朦胧的灯光,一片花香在夜色中弥漫,不知不觉,龙烈血和躺在躺椅上的那个人已经在这里谈了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对小院中的那两个人来说,似乎只有一瞬间那么短暂……

    花台上的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主人那里,它趴在主人的腿上,咪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自己背上那只手的温柔抚摸,黑猫似乎已通人性,看到主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别人谈这么长时间的话,并且越来越有兴致,聪明的黑猫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安静,只在嘴里发出猫科动物特有的,轻微的轱辘声,坐在它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在讲着什么,虽然它听不懂,但它能感觉到,自己的主人却听得有些入神!

    “……现代的西方经济学,正在逐步丧失古典经济学残余的科学性,而逐渐向一种意识形态演变,它的经济功能,正在被政治功能所取代,正如斯威齐研究所得出的结论那样,当今的资本主义世界正在制造一个思维认识陷阱,这个陷阱试图让所有人都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已经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好的社会制度了,而现代的西方经济学,正是用来粉饰这个陷阱的,它所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在于使国际垄断资本得以强化现有的,不公正的国际经济秩序,以便其能够更加方便地攫取发展中国家的利益或削弱对手的实力,这是一个残酷的规则,这个规则的实质,就是荒谬的把不同级别的拳击手放在了同一个比赛擂台上,一个毫无经验的50公斤级的拳手和一个120公斤级的金腰带的拳王的争霸,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而更为荒谬的是,那些人还尽量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公正的规则,这是一场公正的比赛。看看今天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逐渐‘拉美化’的趋势,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龙烈血直刺刺地看着躺椅上那个自称为东方翼的男人的眼睛,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在旁人眼里看来会有些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感觉,“看看俄罗斯在西方经济学家开出的‘休克疗法’之后的国家惨状,看看在俄罗斯被称为“市场之父”、“私有化之父”的盖达尔、丘拜斯、卡瓦略等人设计推动的服务于美国全球利益的新自由主义改革后整个国民经济和民众利益的严重损害,我有足够的理由推断,那些所谓科学的西方经济学及其一些理论,已经完全被美国等国家发展为实现其国家战略利益的隐蔽战略武器,杀人灭国于无形之中……”

    这是龙烈血第一次向别人阐述一些自己思考了很久的东西,当初来到金三角时他向隋云阐述的关于运用毒品作为战略武器的构想,真要认真说来,只是龙烈血脑子里思考的这些东西的一个方面,真正残酷的战争,是看不见硝烟的。

    东方翼的眼神里有一抹深深的震惊,面前这个叫林炎的二十岁的年轻军阀,让东方翼第一次生出一种可怕的感觉,这个人的眼光在穿过重重黑幕后直指核心,已经无限接近了那个残酷而被人刻意掩盖的秘密和真相了。东方翼此刻已经完全无法想象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和一个怎么样的大脑。“才华横溢”这样的溢美之词在这个人面前也会显得苍白和无力,东方翼想到当初新古典综合派的集大成者、美国第一个经济学诺贝尔奖得主萨缪尔森把保罗·斯威齐形容为“巡游在人间的天使”时的叹言,“因为他如此智慧、富有、英俊而且马克思主义”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同样也“智慧、富有、英俊而且马克思主义”吗?只不过,斯威齐只是一个学者,以笔做刀,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是一方军阀,手下有人有枪有地盘,他霸道,睿智而且铁血,这个人,是“天使”,也是“魔王”,这样一个人物,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个人魅力……

    龙烈血完全不知道他的这一席话给东方翼的震撼和东方翼心里的那些活动,东方翼借着低头抚猫的机会,很自然的就把内心的情绪给掩盖了过去。

    一些在内心压抑了很久的决定一旦做出以后,东方翼反而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多年都没有有过了,东方翼抬头望月。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吸进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然后,他看着龙烈血……

    于是,龙烈血有些诧异的发现东方翼笑了起来,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照你这样说,不是很矛盾吗?西方经济学论文和专著是汗牛充栋,西方经济学在国内外都占据了显赫的学术地位,无数人就靠这个东西吃饭,你把它归结于意识形态之中,可又怎么解释西方经济学中的那些数学模型?难道数学模型也是意识形态?同样是运用经济学,为什么会出现发达与贫穷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呢?”东方翼虽然在笑,可问出的问题却是十分的尖锐。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龙烈血思考太久,龙烈血的眼中此刻正闪耀着一种睿智而清澈的光华。

    “在中世纪的欧洲,占据着学术统治地位的是神学而不是科学,关于神学的论文和专著同样是汗牛充栋,无数人也靠着这个东西吃饭,当那些主教说太阳是围绕着地球转的时候,你能说那是对的?”龙烈血反问了东方翼一句,让东方翼一时说不出话来,“西方经济学现在的强势地位,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根植于其无可辩驳的科学理论与事实依据,而是同神学一样,是根植于其经济基础,既阶级基础的壮大而壮大起来的,它和神学一样,都是为特殊阶级利益服务的工具,而不是让世界大同美好的圣经。你说到西方经济学的数学模型,数学不是意识形态,这一点我承认。但西方经济学对数学的运用是基于意识形态的,很多人都发现不了这一点,但这也是最容易让人迷失的一点。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在微观经济学中,生产函数是西方经济学用来证明资本家没有剥削工人的主要工具,因此,如果生产函数是不成立的,整个发展经济学的大厦就会全部坍塌。西方经济学对资本家的一个主要支持也会破产。那么,生产函数成立吗?尽管生产函数被认为是从美国经济增长发展过程的历史中总结出来的,并且经受了无数的数学统计验证,但它仍然是一个不能成立的理论,这是因为,从统计学上来讲,得到验证的并不是生产函数,而只是,资本和劳动在不同的行业和不同的企业里结合比例是不一样的,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就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在经过扭曲的解释以后,就变成了被验证的生产函数。这是科学还是意识形态?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包括作为西方经济学存在根基地各种假设和数理逻辑,现实逻辑等也多有荒谬的地方。实在是不想一一列举了。对西方经济学运用出现的差异,除了彼此不同的社会阶级基础以外,更多的原因,是很多原本应该去分辨是非对错的人已经失去了对它的真伪和对错的判断能力,利益的趋同,奴性的人格导致的奴性的学术理念,是这一切的根源,看看那些所谓权威,所谓的经济学家们,别人说这是对的。他们就认为是对的,别人认为是错的,他们就认为是错的,他们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别人的,别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言必称某某某如何如何……靠这些人,能让一个国家繁荣富强吗?现实中所有的情况,就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预言的那样——‘……现在问题不再是这个或那个原理是否正确。而是它对资本有利还是有害,方便还是不方便,违背警章还是不违背警章。不偏不倚的研究让位于资本家所豢养的文丐的争斗,公正无私的科学探讨让位于辩护士的坏心恶意。’”

    东方翼平静的看着龙烈血,叹了一口气,“在你面前,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了秘密,然而把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明白,对一个人来说,却未必是一种幸福。因为人类的天性,就是盲从与懒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的天性决定了他们习惯于被奴役和被压迫,也决定了现在的社会结构,当一个歹徒劫持人质太久之后,就连人质都会对歹徒产生依赖性,人类5000年的文明史就是一部压迫史,当群体性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已经遍布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之后,清醒的那个人,其实也就是痛苦的那个人,站得太高了,当你茫然四顾却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时,也是会寂寞的!”

    “我说过,我没那么伟大,我也不是上帝。”龙烈血淡然一笑,“在我身边的人,有最好的朋友,有最亲的兄弟,也有最忠诚的手下,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寂寞,在任何时候,他们都会和我站在一起,他们也许无法理解太多深奥的东西和哲理,可当我对他们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需要改变的时候,我眼光所看的方向,就是他们披荆斩棘,浴血前进的目标。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

    “突然之间,我发现我很羡慕你!”东方翼很认真的对龙烈血说。

    “呵……呵……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冥冥之中,我都感觉老天好像在帮我。”

    东方翼笑了起来,“想不到我居然可以在你的嘴里听到这样唯心的话,老天在帮你?你不会是在说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按照东方的哲学观点来看,天心也就是民心吧,有时候不需要你刻意去做什么,你只需要朝着你认定的方向走下去,慢慢的,你就会发现,聚集在你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当聚集在你身边的这股力量越来越大时,还有什么能阻挡你呢?”

    东方翼的表情有几分讥诮,“很有意思,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天意,也不相信上帝,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老天,那老天无疑已经瞎了眼,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那上帝偏爱的绝对是有钱为他建教堂的那些人。”

    “那你相信什么?”

    “实力!”东方翼说得斩钉截铁,“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实力的人,居于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没有实力的人,就只是金字塔黄沙下的尸骸而已。如果说人类社会与动物的社会在这一点上还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人类社会更加的虚伪,也更加的残酷,动物从来只会为了生存才杀戮,只有人类会为了享受而杀戮,动物之间的杀戮从来都是赤裸裸的,而人类之间的杀戮总会遮上种种圣洁的面纱。”

    龙烈血注意到了在说这话的时候东方翼眼中燃烧着的那两团越来越亮的可怕的魔焰——十万度的高温,疯狂而炙烈!

    “听你这么说,倒让我对你的过去好奇了起来,像你这样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会默默无闻的?”

    说道过去,东方翼的眼色变得有两分复杂,似乎在追忆着什么,“我……曾经是一个……杀手,是整个人类历史上,也是这个现实世界里最可怕的杀手!”

    “杀手?”龙烈血仔细看打量了东方翼一眼,说实在的,从看到东方翼的那一刻起,龙烈血就没有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半丝可以威胁到自己人身安全的地方,从这个人看书的那双手到这个人脑袋上的每一根头发,龙烈血都感觉不到半毫的杀意,对自己眼光的自信让龙烈血在听到东方翼说出杀手两个字来的时候显得有些震惊,说真的,要是东方翼说他是剑桥大学的教授,龙烈血也会毫不怀疑,而偏偏,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说自己是一个杀手?还是“整个人类历史上,这个现实世界里最可怕的杀手!”?

    东方翼此刻的表情有点迷离,声音似乎也带上了几分魔力,“我的工作刚才你已经提到过了。传统的杀手,是以人作为目标的,而像我这样的杀手,却是以国家作为目标的,传统的杀手消灭的只是一个人,而我这样的杀手消灭的却是一个国家或是民族,动辄,就可以让上千万的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断然一击之下,就能让一个国家和民族在数十年或者上百年之内萎靡不振,拥有世界上最强军力的帝国,在我们的攻击下,也会轰然倒塌,我们完成军队不能完成的任务,让核武器的威力在我们面前也黯然失色,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可怕的杀手吗?”

    龙烈血的脑子内这一刻轰然一响,如炸开了千百个雷电,在这一刻,极度的震惊让龙烈血也只能呆呆的看着东方翼,微微的张了张嘴巴而没有说出话来……

    似乎是明白龙烈血想要说什么,东方翼笑了笑,“不错,我就是曾经为‘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服务的一名杀手,你刚刚提到过的那个叫丘拜斯的经济学家就是我的同行,徒孙辈的,只不过那个家伙实在混得不怎么样,现在都快要成了过街老鼠了,我曾经的表面身份,也是一个经济学家,不过内部的人叫我们‘经济杀手’,我自己,则喜欢称自己为‘国家刺客’……”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三十章 残酷现实(一)

    “……美国在越南战场的失败对美国来说意味着军事冒险主义的终结,而美苏两国长达四十年的冷战对峙则逼迫美国进一步发掘非常规的战争手段,这样的非常规的战争手段,在绝大多数人的了解之中,经过文学影视作品的渲染,都被简化成像007这样的孤胆英雄与敌方间谍的殊死搏斗,如果你能了解美国中情局对宣传战的运用,那你就能明白,这样刻意简化的结果,正是他们想要的,间谍战与情报战的,只是这场隐蔽战争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东方翼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黑猫,幽幽的眼神穿过空洞的夜空,似乎能让时光倒流一样,“50年代,鉴于冷战形势需要,由美国国家安全局牵头,秘密成立了一个战略研究中心,后来,美国国防部和中情局的人都插了进来,这个中心拥有充足的巨额的秘密预算资金,美国各领域的第一流的学者和专家都云集在了这里,他们所研究的课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怎么样利用非常规战争手段打击敌人,并防备敌人的非常规战争手段的打击,从而实现美国的国家利益。这个中心成立之初,只不过是一个为美国国家安全机构和秘密部门提供特定咨询服务的研究组织,谁都没有想到过日后这个秘密机构竟然发展成为一个足以对美国国家策略施加举足轻重影响的重要智囊组织,那里是经济杀手的摇篮,世界上第一个经济杀手,就诞生在那里,所有的经济杀手,都受雇于美国国家安全局,不过我们的表面,都披着各式各样的合法外衣,经济学家、银行家、国际金融机构的顾问、经济分析师、跨国公司的总裁等等,这些高贵而可怕的伪装常常让我们在执行各种任务的时候事半功倍,丝毫不会引起别人地怀疑,而我们的破坏力,常常兵不刃血就可以让一个摧毁一个国家的经济基础和发展动力,做到百万大军也无法做到的事,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就是在系统内部,经济杀手的存在和任务,也只是少数人能接触到的内容,我们在nsa内部的代号是ehms,具有最高的保密权限!”

    龙烈血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东方翼讲的东西可谓是石破天惊,龙烈血内心隐隐有些兴奋,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担忧。

    东方翼此刻准确的说是在回忆,回忆过去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我一出生就在美国,我的父母也是美国人,我享受着这个国家的一切。深以做一名自由世界的公民而自豪,这个国家的民主,这个国家的自由,这个国家在全世界以正义使者出现的姿态……在曾经,都让我觉得这个国家是值得我一生为之捍卫的目标。”

    “当我取得第一个博士学位的时候,我进入了nsa,并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与学识,一步步的进入了ehms培养计划的范畴,ehms培养计划在人员的选择上和培训上非常的严格,在他们选择和考验你的时候。你几乎发现不了你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野范围,并接受了他们的考验,你更无法想象他们所考验的内容,当时我已经进入了nsa,连我的家人都不知道,在家人的眼里,我的第一份正式的工作,是世界银行的一名ldcs经济援助项目顾问,在家人的眼里,这是一份高尚的工作。它在帮助那些贫穷的发展中国家的人民摆脱贫困,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由美国所主导的那些经济援助的背后,夹杂的是些什么东西,所有接受了美国援助项目的国家,美国的经济援助最早是躺在那个国家账户上的一串数字,在美国的公司承接了项目建设后,那个国家银行账户上的那些数字就完全跑到了美国公司的账户里,留给那个国家的是什么?从未见过的钞票!国家账户上的负债!还有一个需要永远依靠美国公司进行不断的升级和维护,让美国公司可以从那些贫穷的国家大把赚进钞票的项目,这就是美国经济援助的真相,我的工作,最本质的,不是让那些发展中国家的人民摆脱贫困,而是监督美国援助的那些钞票重新回到美国公司的账户上,并让那些接受援助的国家对美国和美国的公司产生依赖性,让美国的资本渗透并逐步控制这个国家的经济,在本质上,让那些国家的人民变得更贫穷,看看南美的那些香蕉共和国,咖啡共和国,这就是接受美国援助并对美国长生依赖后的结果……”

    “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你很难想象仅仅通过经济手段会对一个国家造成的侵害和控制,以南美的厄瓜多尔为例,这个国家,是我第一次执行援助任务的国家,看看这个拥有着丰富的石油资源的国家在被我们这些国家刺客盯上后的后果,这个国家政府所吹嘘的经济增长和gdp增长并未给这个国家的民众带来任何好处,相反,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口却从48上升到70,就业不足和失业率从15飙升到70,国债从2.4亿美元猛涨到210亿美元,外国资本,完全控制了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

    “有时候夜里我会从梦中惊醒过来,脑子里都是非洲国家那些骨瘦如柴的儿童,绝望的跪坐在地上,等待着死亡,在那些儿童身边徘徊的,就是在等待着饱食死人尸体的秃势,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我告诉自己,如果有富人,那就一定有穷人,在这个地球上,无法让所有人都富有,那些指望别人让自己变得富有的人,就像奴仆指望着主人让他们也变成主人一样,荒谬而可笑,也许对那些人来说,贫穷才是他们真正的宿命……”

    “当我真正变成一名经济杀手,一名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而不着盔甲的战士之后,我所参加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就是美国对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发动的那场隐蔽的战争,那场战争,无论从规模和影响力来看,都可以称之为世纪之战,一个帝国在那场战争中倒下了,另一个帝国在那场战争中崛起。”

    ……

    “你无法想象那时我们是怎么样的呼风唤雨,整个世界差不多都在我们的脚下颤抖,我们已经把经济作为战略武器运用得炉火纯青,所有的战略手段,都瞄准了苏联的整个国民经济体系,那个时候,苏联想卖什么,那什么东西就是最便宜的,苏联想买什么,那什么东西就是最贵的,有的,甚至有钱都买不到。苏联那时主要能向外面出口的东西就是石油和黄金,在我们的操纵下,整个国际市场的石油和黄金价格持续低迷数十年,为的,就是不让苏联可以从这两个产业中赚到钱,从而打击整个苏联的经济体系,我们对国际市场石油价格的打压和控制,严重损害了中东石油输出国的国家利益,对苏联经济战争的需求,才是最终引起过去两次石油危机的根本原因,第四次中东战争和伊朗的政变,只是导火索,石油危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石油输出国组织对我们的一种反抗表示……”

    “对欧佩克组织的瓦解,也是从他们的内部开始,没有放一枪一炮,同样是由我们来完成的,一个经济杀手来到了沙特这个依然保留着君主制的国家,带来了两样东西,要么,接受美国的友谊和援助,要么,接受美国的民主和革命,沙特选择了前者,民主这种东西,到了美国的手里,就可以有双重的标准,成为威胁别人的武器……”

    ……

    “我们操作国际金融机构,强迫推行‘华盛顿共识’,蓄意误导苏联的经济改革,提出错误的改革路线,让苏联的改革从经济危机演变成为社会危机……当苏共的那些政治精英们一个个在私有化改革过程中捞足了好处,一个个摇身一变成为各种资本家,各种金融和能源寡头后,这场官僚权贵资产阶级利用苏共躯壳所上演的侵蚀国有资产的华丽嬗变终于走完了最丑陋的一步,维系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丝元气终于被消耗掉了,苏共被扔进了历史的故纸堆,苏联这个帝国也轰然的倒下,摔得四分五裂……我们,完成了一个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内部,将苏联这个帝国打倒了,整个东欧,都步入了苏联的后尘,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有比我们更伟大的杀手。”

    “苏联的倒下,让美国在这个地球上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和他相抗衡的敌人,我们这些经济杀手,成为了美国图谋其全球霸权的无敌先锋,没有了相抗衡的敌人,美国已经不需要再隐藏其谋求全球霸权的野心,新帝国主义理论的出台,一个崭新的新罗马帝国的宏伟蓝图已经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这些,就是一个历史参与者口中的历史真相,被人遗忘的真相……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三十一章 残酷现实(二)

    “难道,你们的这些手段就没有被人发觉吗?”龙烈血看着东方翼,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新帝国主义和旧帝国主义之间的区别,前者在于通过经济手段控制别国的经济命脉,使其为自己服务,后者则通过武力和领土占领来达到这个目标,在苏联,在南美,在中东,你们都无往不利,你们的手段可以称得上隐蔽,但我想,这个世界总还是有一些人可以发现你们的企图的。”

    “聪明人?”东方翼冷笑了起来,“经济杀手的使命,可以用任何手段来完成,你无法想象我们可以动用多少的手段来完成自己的任务,只要能控制住那些国家的政治经济精英,我们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的步骤就简单了,我们蓄意作出错误的宏观经济分析和产业投资建议,诱骗那些国家落入我们预设的经济陷阱,然后控制这些国家的经济命脉和自然资源,通过各种手段让成万亿资金源源不断地流入美国,巩固、扩大美国在全球的经济、政治和军事霸权,只要能达到这样的目的,我们无所不为,这个世界的聪明人,有几个能拒绝得了金钱,美女的诱惑?我们用这些东西贿赂拉拢他们,再不行,那就用腐败证据和个人隐私威胁,敲诈,我们的背后,站着的是整个美国,要搜集几个政治精英的把柄和证据,对别人来说也许是难事,对我们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中情局的人干这些事可是行家里手。我们不是没有遇到过那些软硬不吃的聪明人,厄瓜多尔前总统杰米?罗尔多斯?阿圭勒拉和巴拿马前总统奥马尔?图勒何都是这种聪明人,可惜这种聪明人注定是活不长的,中情局的那些‘豺狗’们一出手,只要两起简单的空难,这两个挡在我们路上的聪明而顽固的障碍就被搬开了,在这两个国家,还有谁能够阻止我们?现在的俄罗斯也醒悟过来了。要不然,他们连续三届的政府总理,就不会都来自国家安全部门了,可是他们醒悟得还是有些晚了,等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俄罗斯民族积累了几十年的数十万亿美元的财富,早已经被我们席卷一空了,就算现在俄罗斯的新总统执政后,为了抵抗我们的进攻,向政府各部门、地方和大企业大量委派安全部门的官员,但他们这样,也只是勉强能够抵挡得住经济杀手地进攻而已,他们不明白经济杀手已经渗透到了何种的程度,那些大公司,通用、耐克、沃尔玛、花旗……几乎所有美国的大公司里面,都有经济杀手的身影。这些踏着我们脚步的后来者,担负的,是摧毁一个国家的某个经济产业的任务。零售业,汽车制造业,电器制造业,金融业……这些人,在我看来,毕竟还有显著的特征,最难以让人防备的,是我们从那些国家在美国的留学生中发展起来的经济杀手,一般,我们都选择那些留学生中的失意者。这样的人,最容易为我所用,当那些被我们选择的留学生们,学成回国以后,我们会用各种方法帮助其功成名就,并迅速接近国家决策层,然后,一切都会像我前面说过的那些步骤一样,控制住聪明人,做出错误的宏观经济分析以及产业决策建认……一步步,走到我们希望的路上……”

    此刻,龙烈血心里一开始时的那点兴奋已经消失无踪了,听到东方翼说的这些,一阵冰冷的感觉越过了龙烈血大脑的神经末梢,让龙烈血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轻轻的颤栗,这个时候,龙烈血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龙烈血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脸色一定不好,甚至声音也带有了一丝颤抖,“在……苏联之后,你们的下一个主要目标是谁?”

    东方翼锐利的眼神在龙烈血脸上扫了一遍,吐出两个字,“zh国!”,在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东方翼就看到,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的脸,似乎一下子就变白了。

    龙烈血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此刻想的是什么,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在苏联倒下之后,自己的祖国,变成了美国的战略对手,当共和国的军人们在国境线上枕戈待旦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的身后,美国对zh国的隐蔽战争,早已经开始了,那些可怕的经济杀手,国家刺客,已经穿着各种伪装,在zh国,发起了一场不流血的战争,而zh国,正在这场战争中节节败退……

    军人的职责,在于保家卫国,而军人的耻辱,则是看着自己的家园遭受外族的蹂躏,现代战争的表现形势已经发生了改变,但它的侵略和掠夺的本质却没有变化,无论那些经济杀手有着怎么样的伪装,他们的本质,对龙烈血来说,就是两个字――敌人!必须予以坚决消灭的敌人!对一个军人来说最难受的是什么,看着敌人就在自己的家园里肆虐,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龙烈血愤懑得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在东方翼若有所思的目光中,龙烈血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迅速的平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就是自己在这里叫破了天,也不会让那些人掉一根寒毛的。

    “既然你是一个经济杀手,那么,你又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呢?”这是龙烈血一直想问东方翼的一个问题,对这个问题,就是杨至勋和王灿光都不知道,东方翼也一直没有像别人提起过。

    东方翼笑了起来,很悲凉的笑了起来,躺在躺椅上的他,在这个时候,显得有几分疯狂,开始的时候他是在笑,等到后来,却是一边在笑,一边在哭,一直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都是报应,我骗人无数,自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能骗得了我,但想不到,一直到最后才知道,我所有的生活,我所信仰的一切,我所愿为之奋斗一生的伟大的美国,到头来,所有的民主,所有的自由,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谎言,哈……哈……”东方翼又笑了起来,“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谎言,哈……哈……”

    如果不是对这个人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龙烈血恐怕早已经认为这个人疯了,但显然,东方翼不是一个会发疯的人,如果他要疯的话,早就疯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东方翼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以你对历史的了解,你知道美国一共有多少位总统,又有多少位总统任期内有伤亡记录?”

    龙烈血想了想,“到现在为止,美国一共有41位总统,总共有7位总统再任期内有伤亡记录,难道这件事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

    “在约翰?肯尼迪被刺杀之后,美国总统在任期内的伤亡率高达五分之一,这个数字,甚至比美军二战期间,诺曼底登陆的一线部队的平均伤亡率还要高,你难道觉得是正常的?一个大国的总统,接二连三在任期内遭受意外。难道你觉得这仅仅是巧合?”

    对于这个问题,龙烈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龙烈血当初在研究美国历史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龙烈血也曾感到过疑惑,不过因为资料的缺乏,虽然对于那些历史书上提及的七位美国总统的死亡原因有所怀疑,不过,也仅仅是怀疑而已,龙烈血并没有办法来给出其他的解释。如果说完成只是巧合的话,那美国总统五分之一的任期内伤亡率对美国这个号称世界民主与自由之邦的国家来说,实在是太夸张了一些,这个数字,大概也只有那些动乱的非洲小国可以和它拼一拼了!

    “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对一个国家来说真正的,无可抵挡的统治权力是什么?是神权?是君权?是议会?是总统?是国王?”东方翼说得很快,快得根本不让人回答,他也很激动,在说这个的时候,他的手都在不停的挥舞,眼睛通红,完全就像在发泄着内心之中的情绪,“错了,上面的什么都不是,神权和君权那是中世纪的事,而议会和总统,那只不过是一块遮羞布,民主,那是真正的统治者放到一群愚蠢的老百姓手中的玩具,这些什么都不是,你明白吗?什么都不是,对一个国家来说,真正的统治权力是什么?是国家货币的发行权,只要掌握了这个,也就掌握了一切,总统算什么?议会算什么?那都算个屁!在奴隶社会,奴隶们没有生产资料,在封建社会,封建国家和领主的臣民占有部分的生产资料,在资本主义社会,公民们占有全部的生产资料,这算是社会进步吗?奴隶主一句话可以录夺奴隶的一切。高高在上的神权和君权依靠强大的暴力机关可以录夺臣民们的一切。那在资本主义社会呢?公民们享受了一切吗?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吗?不,这一切只是一个谎言,只要掌握了国家的货币发行权,只要动动手指,一个通货膨胀,再来一个通货紧缩,就可以剥夺公民手上的一切,就能让你手上什么都没有,这才是无可抵挡的,高高在上的权力,凌驾于任何权力之上的权力,在这样的权力下面,所谓自由世界的公民,不会比奴隶社会的奴隶们高级多少!”

    龙烈血没有说话,东方翼说的这些对他的冲击,不亚于刚刚知道的那个经济杀手的秘密,甚至,还要更强几分。

    龙烈血在沉默,而东方翼却却演绎着疯狂。

    “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你能够发行美元的美联储是私人银行?你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金融奴隶主们为了垄断美国的货币发行权,达到私人控股美国央行的目的,究竟杀害了多少位美国总统和美国的国会议员?

    从1764年英国议会在通过‘货币法案’(cunnencyact),严厉禁止美洲殖民地各州印发自己的货币开始,近200年来美国的历史,几乎都在围绕着国家的货币发行权来展开,在美国独立战争,南北战争,和多位美国总统在任期内遇害的背后,最关键的争夺点,都是货币发行权――这双至高无上统治一切的上帝之手。美国‘独立宣言’的作者,也是美国第三届总统的托马斯?杰弗逊有一句警世名言:‘如果美国人民最终让私有银行控制了国家的货币发行,那么这些银行将先是通过通货膨胀,然后是通货紧缩,来剥夺人民的财产,直到有一天早晨当他们的孩子们一觉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家园和他们父辈曾经开拓过的大陆。’遗憾的是,在两百多年后。在美国的历届总统与那些金融奴隶主们的斗争中,在付出了七位美国总统的生命后,那些金融奴隶主们仍然最终赢得了这场战争。美国的开国奠基者们和开拓者们曾经为之奋斗的一切,在200年后,又变回了原来的状态美国的国家货币发行权,依旧落在了那些金融奴隶主的手上!为了从那些金融奴隶主们的手上夺回货币发行权,那些先驱们打响了美国的独立战争,并在美国《宪法》的第一章开宗明义的写下‘国会拥有货币的制造和价值规定的权利’,然而看看现在,美国人民还剩下什么。44万亿美元的债务,还有失去的货币发行权!”

    “难道……难道美国的那些死在任上的总统,从林肯开始,都是你说的那些金融奴隶主的阴谋!”知道那些历史书上怎么写的龙烈血此刻十分的吃惊,估计地球上没有一个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会不吃惊的。

    “在美国独立以后,美国政府无时无刻不面临着与那些金融奴隶主们的战争,从美国第一银行在1792年趁火打劫获得美国20年的央行授权开始,这场持续了两百年的战争就开始了,了解美国金融史的人都应该知道美国第一银行和1812年爆发的英美战争是怎么一回事……本来,第一个死于金融奴隶主阴谋下的人不会是林肯,而是美国第七届总统安德鲁?杰克逊,这位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曾说过一句名言,‘银行想要杀了我,但我将杀死银行’,这位总统杀死银行的方法,就是否决了美国第二银行的央行授权提案,并还清了那些金融奴隶主们让美国背上,并用来勒索美国的所有债务,1835年1月8日,杰克逊总统还清了最后一笔国债,这是历史上美国政府唯一的一次将国债降到了0,并且产生了3500万美元的盈余。历史学家评论这一伟大成就为‘这是总统最为灿烂的荣誉。也是他为这个国家做出的最重要的贡献。’波士顿邮报把这一成就和耶稣将放贷者(moneychangens)赶出神庙相提并论,然而就在这位伟大的总统将金融奴隶主们赶出美国后的18天后,一位来自英国的杀手在一位国会议员的葬礼上对杰克逊总统实施了刺杀,在距杰克逊总统不到两米的地方,刺杀者对着杰克逊的脑袋开了两枪,在不到十万分之一的几率下,凶手打了两枪,却是两颗臭弹,杰克逊捡回了一条命……”

    “真正第一个死在金融奴隶主阴谋下的美国总统是美国第九届总统哈里森,哈里森在当选美国总统后亲自起草了长达8000多字的就职演说,他在就职演说中,系统阐述与金融奴隶主们大唱反调的私有中央银行和废除独立财政的政策思路,结果就在1841年3月4日,哈里森总统在寒风中发表就职演说的时候受了寒,对于一位军人,一位由战争英雄出身的总统来说,这不算什么,但就是这样,一个月后,身强体壮的哈里森总统却不治身亡……”

    (美国的第十位总统是约翰?泰勒,在哈里森死后美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副总统接任总统的人,就是这位辉格党出身的老兄,在总统任期内,两次否决了由辉格党提出的私有中央银行和废除独立财政的议案,结果被辉格党开除了党籍,成为世界历史上第一位被开除本党党籍的总统,这个老兄算得上是一名硬汉!另,美国的第十一位总统出身民主党。)

    “第二个死在金融奴隶主毒药下的美国总统是第十二任美国总统扎卡里?泰勒,这位军人出身的领袖,同样因为否决了在美国建立英格兰银行模式的私有中央银行的提案,而被谋杀,1850年7月4日,泰勒总统参加了在华盛顿纪念碑前举行的国庆活动。当天的天气非常炎热,泰勒喝了些冰镇牛奶,又吃了几个樱桃,结果有些闹肚子,到7月9日这位健康魁梧的总统又神秘的死去了――”

    “很多人都认为美国的南北战争的根源在于奴隶制度,但美国南北战争的真正幕后黑手,却是那些金融奴隶主,德国首相俾斯麦对这一点说得很直接……‘毫无疑问,把美国分成南北两个实力较弱的联邦是内战爆发前早就由欧洲的金融强权(highfinancialpowerofeurope)定好了的’,那些金融奴隶主们在玩的是老把戏,挑起美国的战争,战争必须要钱,要钱的话南北双方都必须向那些金融奴隶主们去借,而无论输赢,也无论结局如何,到最后,他们都可以通过美国南北两方政府的巨额负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勒索政府,然后建立私有的中央银行,他们开出的借款利息是24―36。这样的一场战争打下来。美国人将永远无法还清他们的债务,从而彻底落入那些金融奴隶主的掌握。林肯真正被杀害的原因,不是他解放了那些奴隶。而是他粉碎了那些金融奴隶主的美梦,在拒绝了那些银行家们提出的高息战争贷款要求以后,林肯实施了货币新政,授权财政部印发具有完全法律效力的货币,支付士兵工资,然后去赢得了南北的战争,这一点,在今天看来似乎很平常,但在当时来说,确是石破天惊。因为林肯的货币新政彻底打破了政府必须向私人银行借钱并付高额利息的国际惯例,对于那些金融奴隶主来说,这完全是一个世界末日般的灾难,如果所有政府都不用向银行借钱而,悍然,自己发行货币,那金融奴隶主们对货币发行的垄断将不复存在,他们岂不是要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掉下来吗?那时,远在德国的铁血首相俾斯麦在听到林肯的货币新政时就说过这样一句话,‘他(林肯)从国会那里得到授权通过向人民出售国债来进行借债,这样政府和国家就从外国金融家的圈套中跳了出来。当他们(金融奴隶主)明白过来美国将逃出他们的掌握时,林肯的死期就不远了’――林肯果然死了,1865年4月14日星期五晚上,刚刚赢得南北战争的林肯被人刺杀在福特剧院里,按照广泛的说法,刺杀林肯的凶手是因为同情那些奴隶主,所以才刺杀的林肯,但历史的真相是什么,在那名凶手在逃亡途中被击毙的马车里,发现了很多用密码写成的信件和一些犹大?本杰明的私人物品,凶手和犹大?本杰明走得很近,而犹大?本杰明是谁?欧洲罗斯切尔德银行的美国代理人……”

    “林肯死后,仅仅一年,原本林肯在连任之后就准备马上废除的《国家银行法》非但没有得到废除,更加变本加厉的是,在那些金融奴隶主的操作下,美国国会通过了《紧缩法案》,试图召回林肯在战争中发行的所有的流通中的新币,在实质上废除林肯的新币政策,在一个刚刚经过空前战争浩劫百废待兴的国家,没有比实施紧缩货币更为荒谬的政策了,然而就是这样荒谬的政策,为了那些奴隶主们的利益,就在美国毫无忌惮的实施了,七年后,在《紧缩法案》的基础上,金融奴隶主们更是操作美国国会通过了《硬币法案》,林肯的货币新政完全被废除,由此,直接引发了美国长达六年的经济大衰退,金融奴隶主们的利益得到了保护,而广大美国人民的利益却遭到了侵害。1881年,在一片经济萧条之中上台的美国第二十届总统杰姆斯?加菲尔德已经明确地把握住了问题的要害,他说道,‘在任何一个国家里,谁控制着货币供应,谁就是所有工业和商业的绝对主人。当你明白整个(货币)系统非常容易地由极少数人用这样或那样的方法来控制时,你就不用别人告诉你通货膨胀和紧缩的根源了。’这番话落地才几个星期,加菲尔德总统就被另一个‘精神病患者’查尔斯?吉托于1881年7月2日行刺,总统被打中了两枪,最后在9月19日去世。”(历史上第一个以‘精神病患者’的名义逃过法律制裁的人就是那个上面提到过的刺杀杰克逊总统却没有把枪打响的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号称自己是英国国王的合法继承人,美国总统杀死了他的父亲,还拒绝让他得到一大笔钱。后来在法庭上经过仅仅五分钟的审理就断定此人有精神病,没有追究其法律责任。从此以后,精神病就成为各种谋杀凶手最合适的借口了。)

    “民主制度的设计和建立几乎是全神贯注地防范封建专制势力的威胁,并在这方面取得了可观的成效,但是,民主制度本身对金钱权力这一新生的、致命的病毒,却没有可靠的免疫力,美国的免疫力最终在1913年12月23日崩溃于那些金融奴隶主的攻势之下,也许数百年之后,历史会记住这一天。因为这一天,在那一年圣诞节的前两天,美国民选政府终于被金钱权力所颠覆。”东方翼的疯狂在这个时候已经逐渐的转为迷茫,“美联储法案在参议院以43对25票(27人缺席)被通过,在被这个法案在被参议院通过以后仅仅隔了一小时,就被总统签署,美国人的民主终于自己杀死了自己,那些金融奴隶主们在美国为之奋斗了上百年的目标――英格兰银行在美国的翻版,私有的美国中央银行,终于在这一天,得以梦想成真。美国的货币发行权,这双上帝之手,在这一天,最终,被少数人所掌握。”

    “你无法想象,在一个民主的国家,那些制度的制定者们,竟然制定出如此荒谬的制度,作为一个美国公民,你被告知不能知道实际控制着国家央行和美元发行的那些人是谁,那些决定着你命运的人,美联储的股东是不为人知的机密,美联储的性质和来历在一个自由国家的学术界和媒体中是一个不能被提及的禁区。这样一个关系到每一个美国人利益的私人机构的账目,甚至可以逃过任何的审计,游离于国会控制之外。在决定美联储主席的人选任命上,美联储的那些秘密股东们决定着主席的候选人,而国会听证更像是一场走过场的表演。大多数公众被美联储在理论上复杂而完美的控制系统所迷惑,丝毫无法察觉到那套系统背后那些金融奴隶主们的险恶用心,这个机构,在每发行一美元货币的时候,都代表着美国人民又多欠了这个机构一美元的债务。而它通过复杂的股权关系对那些美国大公司的控制,则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仅仅在二十前,美联储的控制者们在美国最重要的130个公司里,就拥有超过了470个董事席位,平均每个公司3.6个,整个美国,几乎都在美联储的那些金融奴隶主的掌握之中……就像美国的一名国会医院说的那样,美联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腐败与贪婪的机构,通过它,那些金融奴隶主们控制了美国的一切……”

    “肯尼迪总统被刺,美国政府和美国人民失去了最终的,仅有的,发行‘白银美元’的权力,从此以后,美联储每发行一美元的货币,都是以美国人民的未来税收做为抵押而产生的负债。”

    “在曾经,我曾以一名自由世界的经济刺客而自豪,如果这个世界必须要有一个掌控者的话,我深信这个掌控者一定是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它的自由,它的民主,都是这个世界所需要的东西,我坚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这个掌控者,需要像我们这样的国家刺客在黑暗中行走,然而,当我真正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民主而自由的美国的本来面目之后,当我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金融奴隶主们是怎么样奴役一个国家的时候,当我知道美国总统,这个号称自由世界的领袖在那些金融奴隶主们面前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玩偶的时候,我以往所坚信的一切,都被打得粉碎,这个世界,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所有的经济杀手,只是那些金融奴隶主们为实现自己利益所驱策的奴隶兵勇……”东方翼的眼泪无声的从眼睛里面流了出来,仇恨与疯狂的火焰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燃烧。“这个真相,让我失去了我所有的亲人,也让我在一场刺杀中变得只能在轮椅上生活,我易容改名,像蝼蚁一样的躲在这里,我恨这个虚伪的世界,我恨啊,我现在活着的所有意义,就是报复,我要报复,我要报复这个虚伪肮脏的世界……”

    不知道这些话和痛苦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压抑了多久,当这个男人发泄出来的时候,到最后,已经完全变成泪流满面嘶声力竭的对天狂吼,龙烈血的警卫们在听到那可怕的狂吼下全部冲了进来,龙烈血摆了摆手,那些警卫们又消失了。

    龙烈血静静的看着痛苦的东方翼,表面平静,而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样的一个真相,关系到地球上每个人的利益,冰冷而残酷,但却不能不去面对。

    龙烈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东方翼的面前,伸出了手,“这个世界总需要一些改变,如果报复也算是一种改变的话,那么,就跟我一起去改变吧!”

    “我能得到什么?”

    “让你重新站起来。还有,报复的力量!”

    东方翼盯着龙烈血看了十秒中,然后,紧紧地把手和龙烈血的握在了一起!

    这时的东方翼只把龙烈血“让你重新站起来”的话当作一种比喻,他却不知道,龙烈血真的能有让他重新站起来的力量,一个躺着的东方翼已经如此的可怕,让王灿光称雄金三角,一个重新站起来后的东方翼,一个对这个世界的真相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的国家刺客,能有什么样的作为,龙烈血真的很期待。

    这一刻,龙烈血豪情万丈,一股热血在胸中沸腾。

    让残酷来得更猛烈些吧!

    天上的星星放出满天的光华……

第五部 烈血挥戈第三百三十二章 金三角的翡翠

    六月三日,芭蕉坪和谈之后两周,金三角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变,就这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王灿光,杨至勋先后发表申明,解散了敢猛独立军,并向政府军缴械投降,随后,在五月底的时候,两人分别在孟固和霸街与塔甸联邦政府的代表签署了《谅解备忘录》,塔甸联邦政府许诺不追究两人的责任并保障两人的家人安全,而王灿光与杨至勋则率家人移居塔甸联邦首都延京,金盆洗手,从此只做合法的生意……

    两个大名鼎鼎的金三角毒王级的人物向政府军缴械投降,在政治上,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常年因禁毒问题承受了太多国际社会指责的塔甸联邦政府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一把谁说我禁毒不力来着,看看,连王灿光和杨至勋都缴械投降了,连金三角鼎鼎大名的敢猛独立军都被迫解散了,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证明我们塔甸联邦政府的禁毒态度与勇于承担国际责任的高风亮节么?

    在塔甸联邦国内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中,原塔甸联邦第九机动师师长宗巴正日少将变成了这场战争的英雄,在那些长篇累牍的报道中,宗巴正日少将英勇果断的率领第九机动师官兵直插霸街,切断了敢猛独立军的退路,为塔甸联邦政府在金三角军事行动最后的胜利,贡献巨大,在那些若有若无的宣传中,宗巴正日少将俨然成为了塔甸联邦军内少壮派的代表人物……

    在一片喧闹中,真正冷静的人所聚集的观察焦点,是在这场胜利后,孟固,霸街及其周边地区的统治问题,王灿光和杨至勋都走了,那孟固和霸街以后将由谁做主?其实这个问题在很多参与了芭蕉坪和谈的金三角大佬中来说已经没有多少的悬念了。然而6月3日,当塔甸联邦的政府代表在孟固明确表示孟固,霸街,还有金殿将以一个全新的“邦”

    的身份加入塔甸联邦的时候,这个不亚于十级地震的消息,还是把许多人都震晕了!

    了解塔甸联邦现行国家制度和历史过往的人都明白“邦”的身份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在金三角这个地区,那就是一个完全合法,完全独立,除了国家级的外交权力以外,能拥有一切的独立王国独立的军队系统,独立的行政系统,独立的司法系统,独立的教育系统……一切的一切,都完全的独立,它没有外交权,但却拥有一定程度的外事权!更重要的是‘它’完全合法,不仅独立,而且还是塔甸联邦政府权力的重要构成部分。

    纠结了塔甸联邦数十年的民族矛盾,多少拥有割据武装的少数民族为了得到一个“邦”级的待遇,和政府军干了几十年的仗而不可得。塔甸联邦政府一直维持着十一个邦(省)的行政区划,没想到在今天,塔甸联邦的第十二个邦会出现在这里!

    在塔甸联邦,任何势力,想要获得塔甸联邦政府承认的“邦”级待遇,那可不仅仅是有地盘和有武装就能得到的,以瓦联军为例,瓦联军的全称是瓦邦联合军,对自己的实际控制区,瓦联军内部也以“邦”来称呼。但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呢?塔甸联邦政府给与瓦联军的待遇只是“特区”级的,瓦联军的辖区被定为掸邦第二特区,是“特区”,而不是“邦”,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大瓦邦”的建立,一直是瓦邦中许多人魂牵梦绕的理想,可望而不可及。

    翻开一张精细的金三角的地图。在把金殿护卫军和原来王灿光、杨至勋的所有地盘用一种颜色连接起来以后,一个巨大的,橡树叶形状一样的地区就出现在了那里,在北面,这个巨大的橡树叶与zh国边境接壤,连绵的边境线长达518公里,囊括了原zh塔边境的317到466号界桩之间的线段,与zh国境内的南聪、瑞江、源沧、翠町等县相邻。

    向南,橡树叶的底部,与塔甸联邦北方最发达的重镇曼德勒相望,原本居住在孟固周边的一些人数不多的少数民族村落在孟固战事爆发的时候就逃离了,那些留下的地盘,被政府军占领以后直接划到了孟固的下面,孟固向东面和西面都扩展出不少的面积。

    橡树叶的东面,在兼并了金殿护卫军的地盘后,依旧与瓦邦接壤,而孟固向东南面扩展出来的那一部分,却已经在遥望泰国边境,孟固的区位优势一览无遗。变动最小的是橡树叶的西面,在王灿光与杨至勋的地盘连接起来以后,这一面,深入金三角的腹地,却至少与不下九支的相对弱小的少数民族割据武装相连,吴吞司令的克伦民族解放军,木掸族的世袭地盘都在这里――整片橡树叶上宽下窄,东西纵横,接连八方,区域最大纵深640多公里,面积粗估在28万平凡公里左右,本地总人口超过80万。当王灿光和杨至勋各怀鬼胎的时候,两个人依靠各自的地盘和实力,已经在金三角呼风唤雨,现在,两个人的地盘合在了一起,再加上一个如初生猛虎的金殿护卫军,任何还有脑子的人,只要看一眼地图上新连接起来的这块面积有多大,只要想想当初王灿光和杨至勋拥有多大的影响力,就能明白,在金三角,乃至于在整个塔甸联邦,这个“邦”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这个新成立的邦定名为翡冷翠,邦政府的主席和最高军事长官为原金殿护卫军司令林炎,林炎被授予塔甸联邦少将军衔,并以翡冷翠最高军政长官的身份,进入塔甸联邦国家和平与经济发展委员会这个塔甸联邦真正的最高权力机关!(静官这个鸟人,在写《血流》的时候老虎就在追看了,静官写得实在是好,刘震撼在老山被开水烫到卵蛋这事老虎一直记忆忧新,后来到了异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窃以为,刘大官人其实是静官这鸟人淫荡一面的化身,刘大官人在异界的翡冷翠,可比徐志摩丫丫电子书的翡冷翠让人印象深刻,翡冷翠,好名字,奢华而不庸俗,喜欢,就拿来用了,管他意大利个球!)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林炎在塔甸联邦的少将军衔和国家和平与经济发展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完全是一个政治性的象征意义,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作用,塔甸联邦的事还完全伦不到林炎来插嘴,但别的不说,就以翡冷翠最高军政长官的头衔和威势,也足以让人嫉妒得眼睛都要充血了,翡冷翠,从今以后,也就完全合法的变成了林炎的个人王国了。

    ――翡冷翠对联邦政府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要林炎在口头上表示拥护联邦政府的领导,再在邦政府的大楼前挂一面塔甸联邦的国旗,这在塔甸联邦国内,就能被联邦党吹嘘成联邦政府和联邦党自己在政治上的一个辉煌的胜利。翡冷翠对塔甸联邦来说是虚名,它真正的实在的好处,完全落在了林炎的手里,怎么看,联邦政府像一个老好人,但老塔什么时候会这么乖,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呢?对那些参加过芭蕉坪和谈的人来说,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林炎与塔甸联邦政府在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交易,但这个背后的交易和秘密究竟是什么,竟能让老塔转了性,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也就是在塔甸联邦政府代表在孟固发出那个让人震惊消息的同时,6月3日,金殿护卫军所有骨干云集霸街,在王灿光原来的豪宅里,召开了金殿护卫军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会议。

    ……

    “司令到!”随着值星士官的简短有力的一声通报,会议室的大门被守卫在两侧的士兵打开,一身迷彩戎装的龙烈血在几名警卫的拱卫下来到了会议室,原本还稍微有些嘈杂的会议室在一瞬间就由动入静,会议室内只留下所有军人起立时发出的“啪”的一声回音,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龙烈血,一个个目露崇敬之色,就连一像稳重的范沉舟,在这个时候,看到龙烈血,眼光之中也多出了几分热切。

    这几日,龙烈血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正如马基雅维里所说的那样,“战功,是帝王的美德!”,作为金殿护卫军的统帅,在带领着金殿护卫军取得这样成果的今天,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表示与激励人心的语言,龙烈血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敬畏与崇拜的目光,男人威严的背后,是让人仰止的功勋与实力。

    龙烈血秀气的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仔细一看,却也能在那一丝淡然微笑的背后看到两分难以掩饰的疲惫,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半个月里,他们司令的睡眠时间加起来还没有超过五个小时,龙烈血以超人的精力和效率,处理着在这种非常时刻的各种事宜和矛盾,部队的整编、民心的安抚、地方的稳定、王家和杨家留下的强大资源的整合、金殿护卫军的未来规划、与老塔的讨价还价、与杨至勋和王灿光的各种幕后交易……

    在龙烈血的努力下,孟固和霸街奇迹般的,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短短半个月后,便迅速的稳定了下来,一切开始步入正轨,所有人一开始时最当心的动乱并没有发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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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洗天下介绍: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如果不想被这个疯狂的世界所淹没,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只有比这个世界更加的疯狂!”——龙烈血
本文故事纯属虚构,发生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乃架空历史之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勿与现实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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