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在哪里？
在神秘人战胜人气剑师取得胜利之后，四强的名额便已经全部决出。
分别是多摩罗、葛格、罗素、神秘人。
在台下的观众眼里，这场剑术比赛的最后一场就是多摩罗和葛格争夺冠军。在他们眼里罗素和神秘人这两个陌生人绝对不是青蛙试剑所头号剑师和格岭镇第一剑师的对手。
他们仍然没有忘记罗素，一直惦念着罗素被多摩罗打败。
多摩罗上次的时候，观众群里爆发从未有过的热情呼喊，他们喊着多摩罗的名字，期望这他能将罗素击败。
虽然罗素还不至于因此而心神不定，但也不由因此伤心地想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为什么他们都希望我输？”
他站在台上站定，面对多摩罗。
多摩罗的巨剑背在肩上，待罗素上台之后，他把巨剑从肩上放到地上，石板做成的擂台轻轻摇晃了一下。
“能不能告诉我阁下为何为青蛙试剑所出战，据我所知那对兄妹可没有那么多金钱去请你这样的剑师。”
罗素摇摇头：“他们并没有出一个铜币……”
多摩罗的将腮帮堆积起来，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像笑的表情。
“没出钱的话，你是为什么而来的。”
台下的声音喧哗，台上的两人在此刻已经隔绝了周围人的干扰。
擂台上仿佛龙卷风的中心，在外面惊涛骇浪，在中心风平浪静。
罗素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欠了别人一些免费的东西……”
他想到了程心给他用的剑靶。
“免费的东西就只能免费做一些事来偿还。虽然不会出现在任何账上，但是这些会永远记在心里，如果不偿还的话……”
罗素不单单是为程心为他提供的帮助，更重要的是原身对于程家的亏欠。虽然他并非原身，但是作为‘罗素’行走的他就有义务去偿还。
“如果不偿还的，自己的心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多摩罗哼了声。
“所以说，你是为了偿还青蛙试剑所的恩情而来……”
“至于绕这么多圈子吗？”
罗素摇摇头道：“不……你不懂！”
“事情要比你想象的复杂许多。”
“只不过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也需要偿还一些东西……这是我代程智取的。”
多摩罗气极反笑。
“这得看你的本事了。”
多摩罗向裁决示意准备好了。
罗素也想裁决点了点头。
“开始。”
擂台下面的观众因为比试的开始静了几秒，继而发出更多更猛烈喊声。
罗素光棱摆动间，光芒充斥着整个擂台，台下的观众已经经历过一次，不至于因此慌乱。
在光芒充斥擂台的瞬间，罗素发动青蛙剑术刺向多摩罗。
“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击败我吗？”
多摩罗虽然没有思考剑师那么敏锐的思考，但是他的直觉已经做出了最优的决定。
两剑撞击的声音响彻整个擂台。
‘光棱’在巨剑面前显得很小，纤细修长。
但是这纤细的剑在与三指宽的巨剑交锋中丝毫不落下风。
多摩罗的巨剑虽然是巨剑但是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巨大，他巨剑的标椎承袭的是还未获得神之力量（职介）之前的标椎。
那种宽度和手掌差不多，甚至与人同宽的重剑虽然存在，但是一般的骑士还无法将其当做武器。
宽度与五指并拢的手掌差不多的巨剑，多摩罗也有一个，那个需要他在斗气的加持下使用。
而那种成年男子腰身同宽的巨剑，只有身穿战甲，有着战甲与斗气双重加持下的骑士才能使用。
当然多摩罗这种巨剑就已经足够他使用，太重的剑因为迟钝反而无法发挥他的剑术。
虽然他平时好全力猛攻，但这不代表他的剑术不够精湛。在与兽人的对抗中他练就的是大开大合的剑术，如果是那种专门穿刺铠甲的花剑只能在兽人身上造成很小的创伤。
在多摩罗眼里格岭镇的剑师如果到他之前服役的地方和兽人为敌的话，即便会在位阶上占些便宜，也会因为无法面对兽人的高大身躯吃进苦头。
这些人当中也就葛格一个人可能还能起到些作用，毕竟他能防守住多摩罗的进攻，与此同时还能做些反击。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在多摩罗眼中青蛙、蜻蜓、乌龟，都不过尔尔，远远比不上他在真正的战场上磨砺的技巧。
在他的眼中罗素的剑技也在这个行列……
直达他的巨剑击打到他的巨剑上，他才从剑上感觉到对方的力量。
一击不奏效，罗素堂皇剑术发动。
多摩罗厚厚的眼皮紧紧闭上，此时此刻他只有凭借自身对于危险的感觉进行战斗。
这也就陷入了罗素的节奏之中。
多摩罗只能判断敌人的剑是从什么地方而来的，但他不能判断地方具体的位置在何方。
眼皮遮盖下最亮的点一直在变幻，罗素仿佛在进行舞蹈。
堂皇剑术极尽华丽，也许堂皇剑术创始之初就是一种单纯为表演而生的剑舞，但是在罗素的手中这剑舞就不止是剑舞。
华丽的动作在习惯生死搏斗的人那里非常诡异，他们习惯了最干脆利落的战斗，对敌人的判断也会按照自己以往的经历进行判断。
但是堂皇剑术可和他们想的的不一样。
就算他们能够根据直觉防住几次进攻，也无法探知罗素的位置。
也就是说罗素能够通过光棱探知敌手位置，而敌方无妨根据他的位置进行判断。
也就是说想破罗素的堂皇的话就必须用他意向不到的方式用剑，但多摩罗显然不知道堂皇剑术其中的奥秘。
“叮叮铮铮”的声音在擂台剑不断响动。
多摩罗在战斗中逐渐占了下风，罗素通过对他位置的判断，已经三次刺破他的皮肤。
伤口倒在其次，要紧的是多摩罗对于如何反击仍然毫无头绪。
这样下去的话，他迟早会面对败亡的结局。
“斗气不让用的话，技能应该没问题吧！”
他的眼睛猛然睁开，整个眼珠充满血丝。
强光使得他只能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这白色刺激着他正对强光的部分。
他凭借着沸血对身体的刺激，努力地去看罗素的位置。
那光不停变换位置，他的眼珠也跟着转动。
他的眼中好像出现了一个影子，他尝试着挥剑去砍那个影子，砍到中途才发觉自己砍了一个空。
罗素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他用力摇摇头，按照直觉再挥一剑。
“叮。”
那是光棱和他的巨剑撞击的声音。
“在哪里？”
按照常理来说他只要找到光芒对他刺激最大方向就能找到剑的位置，但是这也只能找到‘光棱’的位置，完全无法知道罗素的位置。
“在哪里？”
因为强光对于眼睛的损伤，即便沸血术发动他也再不能直接去眼睛去看。
他再次闭上眼睛。
“他到底在哪里？”
多摩罗在心底咆哮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沸血术
沸血术是一种能够通过燃烧自己血量而提高自身战斗能力的技能，这种技能在获得之初可能有很多不同的名字。但是当人们发现他们作用类似，负面效果相同之后，他们就将这些功效相同的技能统统称为沸血术。
沸血术之中最为著名的一个技能为c级的狂战士，狂战士能够将身体的所有伤势全部转换为血量上的降低，这技能对于血量的消耗的速度快得骇人，但是当他搭配上回复血量的技能或者牧师的时候，能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有一个研究沸血术多年的技能术士如此所道：所有沸血术都能在狂战士技能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多摩罗的沸血术不是狂战士，他对于狂战士这个技能已经追寻多年，最后也只得到了比之差了一等的‘麻木不仁’。
麻木不仁的效果是他能消除自身的痛感，使他即便为兵器所伤也不会有痛感。
这技能相比于狂战士不知道差了多少，它只能屏蔽知觉无法使得自己处在暴怒的状态，但是这可能也是‘麻木不仁’的优点。
发动狂战士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冷静下来的，只要狂战士技能还未停止他就不会停止战斗。
而发动麻木不仁的人却不会如此，他们在屏蔽感知的情况下还是能有着清醒的头脑。
但这优势在多摩罗这里荡然无存，多摩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着罗素的位置。
多摩罗的‘眼’好像又看到了一个影子，实际上是他通过眼皮感知到强光所在的位置。
巨剑当即斩了过去。
“空的？”
剑风拂面，他的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强光终于散去，台下的观众慢慢恢复了视觉。
他们看见了那个一直不被他们看好的民兵，在把他的那只‘光棱’搭在多摩罗的脖子上。
“你输了。”
多摩罗听到了罗素的声音，近在眼前，这也是他离罗素最近的一次。
“他的剑搭在了我的脖子？”
眼睛受到严重损伤的他只有通过耳朵来知道当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股怒意从心里生起。
“不，我还没有输。”
他用手握住‘光棱’，手中渗出血来，多摩罗执着‘光棱’正要用拳头向罗素所在的位置打去。
“够了！”
那是一个女声，多摩罗相当熟悉的女声。
他的手徒然放下。
台下的观众霎时静了下来，他们这个时候有些尴尬。
这个时候有个人还在说道“切。还不是靠自己手中剑……”
这当然只是不服气的说法。
零零散散的欢呼声也响了起来。
因为发生了之前的事情，他们始终热情不起来。
唯有程心在下面喊着“罗素”“罗素”，小脸通红，无比兴奋。
罗素公会的医护人员扶着多摩罗下台，没敢取下多摩罗戴着的指环。
如果多摩罗有着自愈效果的斗气，将他手上的指环取下能够加速他的恢复，但是多摩罗的斗气偏偏是有着破坏性的。
如果这时取下指环的话不但不能使得多摩罗快速恢复，还会连累他们。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已经走向罗素。
她是亚娜。
罗素朦朦胧胧的记忆中有着这个女子的身影，但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和亚娜有和何交际。
只听得亚娜说道：“你能站在这里，说明你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任务？”罗素满怀疑惑，他已经不记得到底那亚娜那里接过什么任务。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下一场就是决定冠军的比试，没想到你居然能走到这个地步。”
亚娜拍了拍罗素的肩膀说道：“你先下去等下一场战斗胜者吧。”
罗素顺从地点点头，他走下擂台。
戴着面罩的神秘人走上擂台，那人给他一种熟悉感。
那熟悉感如此强烈，仿佛朝夕相处过。
但是罗素朝夕相处过的人都不在这里。
德灵、雷诺都已经不知道去到了何方，如果他们活着回来的话多半会和他相认，而不是将自己的模样遮盖住不让别人看到。
而且他也没有使用德灵标志性的火剑术，虽然速度几乎能和德灵比拟，但是用剑的路数完全不同。
神秘人的对手是葛格，这个来自乌龟试剑所的剑师被台下的观众寄予厚望。
他们想道：“这次总不能再错了吧！”
“赢得一定是葛格，他的剑法防守能力太强了。”
罗素的想法也和他们一样，他也不认为除了自己和多摩罗外还有什么称得上的高手。
葛格的防守他已经见识过了，就算比葛格强上很多的剑师都会被他的青蛙剑术慢慢耗死，更别说比他弱的了。
“也许我可以用光棱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打败。”
穿着浅绿色衣服的葛格上台。
他心中的惊讶比任何人都重，罗素的晋级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那柄能够发光的剑实在太过棘手，他的进行防守的时候很有可能被强光所扰出现破绽。
这惊讶使得他上台的时候有些失神。
他的对手神秘人向他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葛格点了点头，裁决宣布开始的那一刻。
葛格的眼前瞬间一黑。
他恢复视觉的时候就见得一把黑色的长剑直指他的心脏。
似乎这黑暗只针对他一个人，台下的观众都看看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神秘人拿起剑的那一刻，葛格突然呆了一下，下一个那黑色的剑已经直指他的心脏。
格岭镇最有实力的两个剑师被两个无名小卒所败，这在往日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情。
不管怎么样最后一场比试便是在罗素与神秘人之间展开。
第二场结束的太过迅速，观众还在呆滞之中，罗素和神秘人已经上了台。
罗素上台之后就听到神秘人说道：“你为什么没有影子？”
罗素的心中升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没有影子？”当然是因为他的影子已经和他分离，不知道到了何方。
在罗素和别人对决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特殊的地方，直到此刻他被人提醒他才想起来。
罗素回道：“也许是我的剑太亮了吧。”
神秘人不置可否的一笑。
裁决向二人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神秘人伸出一只手制止裁决，他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他对罗素说道：“你觉得自己能赢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罗素百思不得其解，看神秘人说话方式，他似乎相当熟悉罗素。
既然他熟悉罗素的话他为什么不摘下自己的面巾，坦诚相见？
罗素如实回答道：“应该可以吧。”
“我的光棱在战斗中能够占到很大便宜。”
神秘人微微点点道：“我准备好了。”
罗素亦向裁决说道：“我准备好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胜利
剑术比赛的最后一场比试终于开始，比试的双方便是以黑马姿态杀上来的神秘人和一直不被观众看好的罗素。
亚娜在台下期待着冠军的出现。
在裁决宣布开始那一刻罗素就已经使出了试探性的一击，利用光棱的强光他的青蛙剑术直指神秘人的手腕。
也是在这一刻罗素的眼前一黑。
罗素在这个时候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葛格在上一场比赛会突然楞一下了，原来原因就在这。
罗素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虽然他已经习惯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与人对敌，但是神秘人能够干扰到他的视线说明他手中的长剑也非凡物。两者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武器的情况下，决定胜负的便是剑术和对武器的使用。
罗素并没有自信能稳压对方一头。
融合青蛙剑术的堂皇剑术在罗素手中施展，正当罗素想要削去神秘人的一块皮肉的时候，神秘人手中长剑也挥动了起来。
漆黑的长剑仿佛是恒古长存，即便是在光棱的光芒照耀下，那黑色的仍倔强的存在着。
那剑与光棱碰撞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响声，除此之外还有滋啦滋啦的声响。
那是漆黑长剑的黑色与光棱碰撞的时候发出的反应，两种剑从材质上就有着水火不容的特性。
罗素微皱眉头，堂皇剑术全部施展开。
罗素在擂台上不断移动着自己方位，在掌控神秘人位置的同时企图找到他的破绽。
漆黑的剑仿佛如附骨之疽一般追随着他的光棱，因为罗素一直闭着眼睛，所以他一直没有见到那漆黑的部分仿佛正在增长。
从起初的一小块长到足够遮蔽一个人，到最后整个擂台都被遮蔽。
由于罗素的眼睛被黑暗笼罩，所以他没哟察觉到异常。察觉到异常是亚娜和台下的观众，他们睁开眼睛之后才发觉强光消失之后，擂台上的情况已经被另一种东西所遮盖。
“直到那天我才发现这把剑居然有这样一个名字……”
“暗影之间！”
“是不是非常贴切。”
在这个时候神秘人反客为主，他的暗影之间不断进攻，罗素拿着光棱将每一次进攻挡下。
神秘人在黑暗中仿佛如鱼得水，即便罗素用再夸张的动作迷惑他，他也能很快找到了罗素的位置。
此刻的罗素已然无计可施，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摆脱这个局面。
罗素在使用堂皇剑术的过程中想到过两个词。
一个词叫‘虚张声势’。
一个词叫做‘声东击西’。
这两个词便是对于光棱和堂皇剑术的诠释。
当光棱的特性强光无法起到作用，当堂皇剑术无法再误导敌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使用光棱和堂皇剑术的理由。
罗素转动光棱接触强光的特性他没想到在外面，黑影肉眼可见的淡了下来。
对于他视野的干扰，他眼中的漆黑也渐渐消去。
他也渐渐能见到敌人到底在哪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
“光越亮，我的暗影之间越强。”
“不过发现了又如何，丧失了炫目这一特性，你怎么可能是对手。”
快如疾风，以至于原地留下一个残影。
罗素的光棱下一次往后折，痛感自手臂上传了。
在一击未曾奏效的情况下，神秘人再次移动自己位置。
他又转到了罗素的前面，暗影之间砍向罗素的臂膀。
罗素迅速翻折自己的手腕挡住暗影之间，因为仓促之间阻挡他经不住退后几步。
罗素稳住身形看着他的斗篷。
“那就是他快速移动的依仗？”
“如果把他破坏了，是不是他就不能那么快的移动了？”
“有什么办法能够破坏他的斗篷吗？”
罗素心一沉，以神秘人这么快的速度，就算他想破坏斗篷也找不到破坏的方法。
灵光一闪，罗素想到了致胜的办法。
只是那个办法风险太大。
“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罗素暗暗想道。
除了这个办法之后，罗素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抓到神秘人。
神秘人仍然在不停地行动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发动进攻，罗素狼狈地应付着。
由于罗素体力的下降，这应付渐渐地吃力下来。
神秘人身影闪动，他停下的一刻漆黑的剑再次刺出，这次目标是罗素的手腕。
而此刻罗素已经没有阻挡的余地……
罗素却是早就在等这个时候，他右手往后一缩规避暗影之间的袭击。但是暗影之间还是伤到他的右手，右手吃痛将手中的光棱松开，他的左手接住掉落的长剑。此时罗素的优势已经无法握剑。
血液低落。
罗素左手拿剑青蛙剑术发动，他的目标是神秘人的肩部。
神秘人侧身躲避，光棱刺入他衣服之中，他还未露出笑意光棱已经削去他身后的衣服刺破他身后的斗篷。
罗素左手手腕翻转，往神秘人背部刺。
神秘人急忙喊道：“停！”
他可不想1在此刻受到致命的损伤，罗素可以接受来自公会的治疗，他可不行。
罗素腕部的血液缓缓滴露，神秘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赢了。”
在此刻台下的观众终于喊叫起来，他们大声赞叹着罗素的英勇和果决。
在暗影散去之后，罗素一直面对的局面，他们是看在眼中的。
智慧、剑术、果决缺上一样，都难以抓住那一刻的机会。
罗素的表现征服了他们，改变了他们的成见，让他们不得不承认罗素却是是一个英勇的剑师。
在实力比敌人强的情况胜是理应之事，当实力比敌人弱的时候能够战胜敌人则是一件值得赞叹的事情。
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对于罗素的评价，罗素不再是一个小小的民兵而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神秘人在下台之前说了几句话，罗素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台下的医师走上擂台为罗素包扎伤口，因为罗素的伤势已不是单纯的包扎就能好的，他们使用了一些草药样的东西涂在罗素的手腕上。
他们向罗素嘱咐道：“最近几天不要用剑了。”
罗素点了点头，又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本来这些草药是要收十多枚铁币的，被亚娜做主免除了。
在罗素左手拿剑，正要离去的时候，亚娜对他说道：“记得会公会交任务。”
罗素‘嗯’了一声。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没有机会了。”
亚娜看着罗素的身影有些疑惑，现在的这个罗素和他所知的察觉太大了，但是又与她所知的那个传闻有着共性。
她在心中想道：“等他到公会的时候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罗素一个又一个推开迎上来的人，在获得冠军的那一刻他和裁决交换了指环，凭借指环能够去公会领取五百枚铁币。
他现在想的就是将指环交给程心。
他穿过人群，找到了在角落中等着他的程心。
“我赢了！”
程心‘嗯’了一声，她的眼圈发红。
“我们走吧！”
程心又‘嗯’了一声。
她的眼直往罗素的手腕看。
罗素笑了笑：“没什么的，只是一点小伤。”
罗素左手还拿着光棱，他交给程心让她帮自己带上身上。他牵起程心的手，往回走。
“我们回去告诉你哥哥这个好消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影子罗素的自诉
“程心……”
“罗素哥哥，你要说什么？”
“我要走了。”
程心迷茫地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也许很远，也许很近……”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此时的他们已经走到试剑所门口。
罗素苦涩地笑了笑。
“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程心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她哭着问道：“罗素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罗素突然笑了出来：“小傻瓜，我是骗你的！”
他刮了刮程心的鼻子，将指环还给程心。
“有了这个你哥哥的病应该就能治好了……”
“哥哥有一件事情要办，也许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到那时候的我可能有些变化……不过那也是我。不用担心。”
罗素轻轻推了下程心。
“去找程智吧，他应该等你很久了。”
“罗素哥哥……”
“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罗素向她点点头，她慌忙往试剑所跑去似乎不想给罗素反悔的机会。
“既然已经约定好了，就一定好回来。不管怎么样，怎么样，你都要平安回来。”
罗素笑了笑，他转过身来笑容渐渐消去。
神秘人在走之前对他说了一句话。
“载你来格岭镇的马车停放处见。”
知道那个地方，知道那个马车的只有罗素一个人，神秘人这样对他就是在表明自己身份
“影子……我们来了，你已经在等我了吗？”
在罗素想象中影子是穷凶极恶的，他应是带着自己情绪中的负面部分分离出去。
而他作为抽离负面情绪的本体几乎不会有愤怒、嫉妒等情绪，这代表着如果让影子占到很大的份额的话，那他将占据将来的主导位置。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他不打算光影合一，他宁愿永远和他分离也不愿意亲手养育一个仿佛怪物一般的自己。
罗素抱着自己的手一步步走向格岭镇的大门。
遭受了如此伤势，罗素本可以养好伤再去见影子，但是他已经等不了了。
只要影子还存在世界上一天，他就可能做出无法弥补的事情。
他已经想好，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说服影子。
格岭镇和他来到时候一样，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已经与刚到格岭镇的时候大不相同。
魔兽森林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他刚到这时候的心情也和现在差别巨大。
对于这个他只推说为：也许是掺杂了原身记忆的缘故。
他走出那扇门，沿着那条小路向下走。
他记得那辆马车的模样，也记得在马车的前面似乎没人架势。
在马车停过的地方一格戴着面巾的人再等着他。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另一个罗素，你好。”
“我已经等了你很长时间了。”
影子罗素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罗素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影子？”
影子罗素在听到影子两个字的时候，嘴张大又闭合。
影子罗素回答道：“我从醒来之后就在找你，我一直放心不下，最后在青蛙试剑所找到了你。”
罗素诧异地说道：“你早就找到我了！”
影子罗素继续说道：“还有我将之前威胁我的那个人杀了……”
罗素突然警惕地问道：“你为什么杀他。”
影子罗素笑道：“因为这是我的执念，既然是执念我就必须完成。”
罗素皱起眉头说道：“这不是你杀他的理由……就是他曾经想抢夺兵器，也罪不至死。”
影子罗素突然岔开话题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理解中光影两个个体是什么。”
这个时候罗素的警惕之心已经在提醒他不要回答影子罗素的话，但是如果不继续与影子罗素交谈的话就无法说服他与自己光影合一。
罗素说道：“在我的理解中光影的关系就是有光必有影……”
“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存在，这些黑暗代表了人心中最恶劣的部分。就算再贤德的人都无法避免这些感情的存在，因为这是发自人天性的东西。”
“而我就是代表光的那个个体，是剔除了负面情绪的存在。”
影子罗素这个时候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影子呢？”
罗素下意识地回道：“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是影子，我明明记得……”
“你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找到无名铁剑，所以经过了魔兽森林回到了格岭镇。你记得自己没有影子，所以光影合一中你是那个分离影子后没有影子的个体。但是你想过没有，影子从身体分离之后也没有影子。”
“既然都是影子了，怎么还会再有影子。”
“下面我告诉你真正的故事吧……”
“在光影分离之后我醒来的你一刻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消失了，我先找到我的无名铁剑，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无名铁剑已经变身了暗影之间。”
“于是我打算去找你。在最初的时候我和你都想法一样，为了防止一做出格的事情，我必须早点找到你。”
“当时我觉得你一定会格岭镇，因为格岭镇是你最熟悉的地方。”
“当我见到在青蛙试剑所走出的你的时候，我疑惑不解，在我的认知里面影子代表负面情绪的部分不应是如此阳光的存在。所以我跟了你很长时间，才沮丧地发现你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想了很久。”
“光影试炼中的提升告诉我必须获得多场胜利……当时不明白胜利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还以为单纯的只是在比试中取得胜利，或者和魔兽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但是当我将这两件事都做过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而是和你-从我这里分出去的个体进行战斗之后的胜利。”
“而且这个胜利的意思显然不是比剑获得胜利，我在剑术比赛败于你之后发现我的份额并没有减少。”
“所以我觉得这个胜利不是在擂台上的胜利，也不是力量上的胜利……而是在精神上的胜利。”
“和自己战斗力量再大也只会伤到自己，往自己身上打得越用力也只会让自己越痛。只有在认知中取得胜利才算战胜了自己。”
“想要在认知中战胜自己就必须战胜自己，而在你练剑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思考你和我的关系。”
“到底为什么你会毫无阴霾，即便有伤心的时候也会很快调整回来。”
“为什么影子……我认知中人最负面的部分反而代表了相对高尚的品质。”
“我一直在想啊想。”
“直到昨天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光影合一
此时罗素的大脑有如一团浆糊，影子罗素所说的话颠覆了他的认知。
“当时我想到了……”
“也许我对于暗影的看法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影子没有带走我什么的任何东西，而是我自身的映射。”
“在光芒下的映射！”
“最真实的往往不是那种善良的、内心只有真善美的人，而是有些小的瑕疵的人。人对人的美好影响往往都是因为无法真实地看到他的所有面貌，而是看到了他在阳光下的影子。朦朦胧胧，虽然轮廓是那个轮廓，但是他缺失了很多东西很多存在。”
“这就是你现在所处的状态。”
罗素低下头，他非常不愿意承认影子所说的话。
“这就是我对于光影的认识，此即是光影试炼的过程，通过影子的朦胧来认识自己并没有那么高尚……”
“认识一个绝对真实的，拥有着负面情绪的自己。”
“影子不过是光芒照耀下的产物，受名为仁善的道德光芒下表现在外界的阴影。”
随着影子罗素一句一句的陈述，罗素因为反对他的意见开始认知思考他所说的话。因为不将其视为正确，也无法否定其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他只能从他的话语中他的观点中找到反面的意见。也是从自己的身上找到反面的意见。
这意见酝酿完毕后，混沌的大脑变得无比清楚。他站起身来向影子说道：“不，你错了。光影试炼绝不只是这么一回事。”
他站起身来，指出对方的谬误。
“我是影子……这件事或许没错，但是光影试炼的目的绝不止如此，而我也不像你所说的没有带走所有东西。”
“我带走的的不是你的负面情绪，也不是你所说的只是你对自己认知的工具。我的存在就是你自己身反思，这反思不是……”
罗素稍想了一会，他说道：“这反思既不是无法面对自己真实面貌的反思，也不是无法杜绝负面情感的反思。”
“光代表着的是什么，真实面貌。阴影代表着什么，朦胧……”
“有些时候给一种模糊的存在真的是一件错事吗？真的要把自己所有负面的情感全须全尾的展示出来，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所有情绪吗？有些是自己必须面对的，有些是可以展示给别人的。这不是虚伪，而是另一种真实。”
这些话说出的时候影子罗素一直在笑，因为罗素所说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但是罗素的话还未停。
“你想过没有，光代表的不止是真实的面貌……还有对真实面貌的追求，在阳光下所有的存在部分都无法遁形。按照你的说法所有人都有着负面情绪，这确实没错。你将其当做真实，但是这份真实真的是比朦胧的存在好吗？”
“朦胧代表的是什么？不拘于真实，也可为大，也可为小。在可为物体扭曲，可因所在的角度而伸长变短。既可以说是对真实的映照，又不拘于真实面貌，幻化万千。在我看来，这种存在也是由魅力的存在。”
影子罗素的脸渐渐变得阴沉，因为罗素的一番话将他的份额又夺了回去。
更重要的是罗素已经有了对于自己有了属于自己的认知，这意味着着他要花很多功夫说服罗素。
影子罗素说道：“当将一切掩饰去掉之后，你可见到自己的天性……这份天性并不丑恶，并不善亦不恶，他只是为生存而生出的本能。当我们知道这种概念的时候，我们也不会为自己会有‘坏’的想法存在而意外。”
罗素回道：“这些话看上去更像是为自己的做的坏事去找理由，如果一个人对待自己生出的恶念，不去想法设法杜绝，想方设法为其开脱，而不是知道之后任由自己天性施展，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影子罗素反驳道：“那你所说的‘恶’的概念是如何存在的？你又如何知道你对恶的标准就一定正确，按照你对于恶的标准就一定是善吗？”
罗素说道：“道德法则就是有千般不可取之处，它作为人类行为标准存在的意义是永远不可否认的。这标准或许会有所变化，但是并不冲突。”
影子罗素苦笑道：“我觉得我们或许永远无法说服对方，似乎我们存在之初就是不相容的存在。”
罗素正色道：“既然是一个人身上分离的个体，就不会存在相容的问题存在。一个事物存在本身就是有影子，它的存在又是对于那个个体的补充。”
影子路上挠了挠头说道：“算了算了，我们就算这样说下去也不会有融合的一天，因为我们永远无法找到共同点。”
“能够容许对方存在，找到对方身上没有的属于自己赞同的观点不就是我们的共同点吗？”
影子罗素不经点点头。
他说道：“也许我们存在本身就不是为了战胜对方的存在的，提出对方的问题也不是为了打倒对方……”
罗素说道：“而是找到自己本身存在的问题。”
影子罗素说道：“所以说系统对于光影试炼的诠释不是对于我们的帮助，而是对于我们的误导，当我们执着于将对方打倒的时候就永远无法找到一个共同点，就永远无法胜利。”
罗素说道：“想要光影合一就必须放下对胜利的追求，我们俩根本就无法真正夺取对方的份额，也无法以自己为主导融合地方。”
影子罗素说道：“因为当自己份额少于对方的时候，是不会想光影合一的。当自己份额多于对方的时候，对方也不会光影合一。”
罗素说道：“但是这份额本身就是假象，光影的本质不是善念恶念那种存在，我们作为自身的两种观念的分离，本身就是相等的。”
影子罗素说道：“正因为原始份额的相等，融合之后也不会出现谁多了一部分，少了一部分的情况出现，以谁做主导更是一个烟雾弹。因为原本做主导的就是我们，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个体，如果让其中一部分缺少的话，作为个体的部分就会不完整。”
“所以说。”
“所以说。”
影子罗素伸出手来握住罗素的手。
在这一刻他们谁是影子都不重要了，在此刻他们就只是罗素而已。
光影自此合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原本的罗素
影子罗素和罗素融合在一起之后，两段记忆融合在一起。
罗素不由哑然失笑，原来‘影子罗素’所说的他杀掉了那个想要抢夺他无名铁剑的人，仅仅是骗他的。
在光影合一之后他就已经晋升了侍从，当他向查询属性的时候得到了一个讯息‘bug’。
似乎是因为他现在属性已经超过了侍从，系统已经无法测定他属性。
现在系统已经更新了一个新的任务-厄运。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没想到还有再复苏的一天。”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罗素……虽然说感谢自己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古怪，但是能够重新在见到这个世界，还要感谢你。”
罗素稳稳心神，以心声问道：“你是。”
“我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罗素吓了一跳。
“那为什么……”
原身在内心娓娓道来：“在我被废除等级以后，恍惚之间遇到了厄运之主。”
罗素皱眉想道：“原来厄运之主找到我是因为这个。”
“你先听我说完。”
“嗯嗯嗯。”
“别再想厄运之主了。”
“好的。”
原身继续说道：“在骑士晋级的过程中精神力逐渐与斗气相连，也就是说我在消耗完仅存的精神力之后就会陷入昏迷的局面。”
“在我即将永世沉睡的时候，厄运之主出现了。他的向我提出了一个交易，他可以让我的身体重新恢复活力，不过代价是我的身体会产生一个新的意识。”
“因为我在这世间还有未做完的事情，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要求，最后便有了你，罗素，和我同名的存在。”
“所以说你承受这么多苦难可能是因为我，抱歉了罗素。”
“果然这么说是有点怪。”
罗素在心声中回应道：“我觉得你说的并不正确……也许我被拉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你，但是真正的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并不是你，而是遨游……”
原身向罗素问道：“遨游是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在的世界有可能是一场游戏？“
原身沉凝片刻，他说道：“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游戏是什么。”
罗素这个时候想到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游戏这种产物。
他以一种原身能够明白的话语向他说道：“我所说的游戏就是将角色做成图画，然后操控着他们做任务，击杀魔兽的游戏……”
“这些游戏在我们那个世界就只是虚拟的……”
原身罗素回答道：“我还是不理解你所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差不多能理解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如果你所存在的世界是一场幻梦，你怎么想。”
罗素在内心回应：“你这么说也对。”
原身稍一顿，回应道：“我有自己的父母，家人，从小到大的记忆亦不缺乏，如果有人告诉我的人生都是别人做的一场梦，我可能不会相信。”
“当然这是真的话，我亦无法反驳。我只知我所知无一是假，即便在别人看来是非真，那有如何？在旁观者看来不是真实，虚无的事物，在我这个亲历者看来这便是真的。你们的认知并不假的，我的感受也不是假的，只不过我在这个世界，而你们不在这个世界而已。”
“孰真孰假，你把你问我的这个问题我自己一遍就会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倘若别人说你所在的世界是一场幻梦，当你自己醒来的时候那些都会消失。你会怎么想。”
罗素回道：“我会迷茫。因为如果我经历的是真的，那么什么是假的呢？”
原身说道：“既然你找不到他们所说的那个真正的真，你身处的世界便是真正的真。因为你经历的都是来源于自身最真实的感受。”
罗素还要再问，因为他觉得幻梦和游戏并不是同一个概念的东西。
“可是，当你发现你的意识，你的存在都是别人编制好的存在，你会怎么想？”
“这影响我活着吗？”
“不影响。”
“这影响我思考吗？”
“不影响。”
“那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罗素还想再问，原身打断道：“如果你一直执着于这些的话是无法说服我的。”
“说服，这是什么意思？”
疑问还未持续片刻，来自系统讯息传到了他脑子里。
“厄运任务。”
“说服身体的主人将躯体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你。”
“任务奖励：通往终极任务。”
罗素压抑住自身的冲动，终极任务是他追求了很长时间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他回家唯一方法，在之前属于终极任务的讯息被系统牢牢封锁，任何有关的讯息都没有告诉他。在此刻他终于看到了回家的曙光；
原身对这讯息也很好奇，他只知道厄运之主在和他交易的时候提到过有关厄运任务的内容，但他不知道具体内容。
罗素开门见山地向原身问道：“那么怎么才能说服你呢……”
原身：“这个问题我不打算回答。”
罗素想了想继续问道：“任务完成后的后果是什么？”
原身：“后果？当我的躯体全部交予你之后，我属于自己的意识也会因为没有躯体的存在而消失。”
“不能在我完成任务之后再交还给你吗？”
“不能。”
“那我不是不可能完成任务了吗？”
“你只要说服我，也不是不可能将躯体完全交给你。”
罗素摇了摇头。
原身向罗素问道：“我想知道除了这件事情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回去。”
“回去哪里？”
“回到村庄。”
“那里是哪里？”
“我第一次醒来的地方。”
原身突然沉默了，他又问道：“那你第二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找到我的同伴。”
“那你想不想做那些事情。”
“想，但是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
“你可以去做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
“你需要的那个实力，你现在已经有了。拜厄运之主所赐予，躯体的实际等阶已经回复到白银阶段，你现在已经能做到大部分骑士做不到的事情。”
罗素舒展了一些身体，他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我还是想先做第一件事情。”
“为什么？”
“因为我和人约定好了。”
原身又一次沉默了。
“能不能选第二件？”
“为什么？”
原身似乎已经放弃规劝罗素。
“既然你这么想做这件事情……那你就去做吧，相应的，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当你做完你的第一件事情之后，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罗素默默点头，他伸手去拿自己的武器。
在光影合一之后暗影之间附着在光棱上，两剑合为一体化为一柄黑白相间的剑，如同斑马一样的剑身显得极为奇怪。
形状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第一百二十七章 告别
“在出发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件事情。”
“我还要取回自己的遗留在青蛙试剑所的剑，还有……我还想要向程心告别。”
原身以心声道：“程心？你认识她吗？”
“我之前受到过她很多帮助……对了，你要不要和她道别，她应该是想见到你的。”
“还是算了吧。”
罗素拿起自己的剑，用破碎的斗篷缠了几圈，背着身上。
“去和程心做最后的告别吧，我应该是没有回来了机会了。”
罗素喃喃自语。
他走进沿着上坡的小路一直往前走，走过大门，走往青蛙试剑所。
罗素自认为自己之所以和程心这么亲切是因为受到了原身的影响，而程心之所以和他那么亲切也是他用的是原身的身份。
他原本以为属于原身的意识已经消散，他所在的就是代替原身做一些事情。既然现在原身已经回来了，由自己告别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太合适。
因为他对于程心来说只是罗杰，而不是罗素。
罗素对原身说道：“要不要由你告别，毕竟她和我的关系不是我能比的。”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程心，既然这样告别的时候，就由我来掌控身体吧。”
罗素默默点了点头。
青蛙试剑所映入眼帘的时候，罗素默默地在心中说道：“交给你了。”
看着自己身体在不由自己控制的情况下移动是一个相当独特的经历，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但是当身体被原身夺走的时候罗素还是有些发蒙。
原身轻车熟路的走入青蛙试剑所，他向罗素问道：“你的剑在哪里，我帮你去拿。”
罗素向原身报了一下房间的位置，他将石中剑用布缠起背在身上。
两柄剑的重量几乎感觉不到。
拿了剑以后，原身在青蛙试剑所怀念地走了走。
拿着面饼的程心看到罗素之后，惊喜地说道：“罗素哥哥，你回来了。”
但是当她将罗素全部看在眼里的时候，她感觉的这个罗素哥哥和原来的差异，她犹豫着不敢接近。
“带我去见……你哥吧。”
却是罗素在心里急忙提醒，程子昂已死这是罗素已知的事情，如果他说出去看程子昂的话瞬间就露馅了。
原身的表情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程子昂与原身的感情比罗素想象的要深。
原身重重地叹了口气：“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你们了。”
带路的程心摇摇头，她不发一言。
程心将他带往程智那里，因为罗素刚刚获得剑术大赛的冠军，所以他们还没来得及兑换铁币，治好他的双腿。
程智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还没有恭喜你获得剑术大赛桂冠，果然不愧是你，罗素。”
他盯着罗素看了几眼。
“怎么还不到一天，你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罗素摇摇头。
“是我啊，罗素。”
程智似乎懂得了其中蹊跷。
他叹了口气：“你平安回来了。”
原身说道：“上天赐给了我再活一段时间的机会，让我做完没有做完的事情。”
“我来这就是和你们告别的。”
虽然这个罗素和之前的那个罗素不一样，但是程心从他身上感到的亲切感也比之前的更深。只不过是罗素转变得太过迅速，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当罗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便急忙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原身头微微低下。
“我不会再回来了，上天给予我的时间之后这么多，当时间过去的时候我的魂魄就会飞向九天。”
程心的脸有些白。
原身说道：“不过你们不用伤心，只要完成未做完的事情。”
“那他呢？”
程心突兀的话语，让原身不明所以。
“我在说罗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俩是心身的魂魄吧，所以才会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谁。”
原身在心声中对罗素说道：“她在说你吗？罗素。”
罗素的心里掀起万丈波澜。
程心低下头。
“其实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就是罗杰哥哥，当时我以为你是记忆丧失了，不敢认我们。”
“但是后来我在无聊的时候想道：罗素哥哥被废除等级之后，丧失了自己的全部经验。我爹还在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经验的成长就是灵魂的成长，如果经验失去了那灵魂也就失去了。”
“当时我就想到也许罗杰大哥并不是没有丁点有关于过去的记忆，只不是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而对我报了个假名。”
“所以在那之后我就一直用他报给我的名字叫他。”
“上一次他告知自己的真名的时候，我察觉到他可能是恢复了更多的记忆，也能够更加自如地面对自我。他也许是想为了罗素大哥弥补我们吧。”
“当罗素……罗杰大哥和我告别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他也许是快要回复记忆了，所以他才会对我说那么一段话。”
原身微微摇摇头，他在心里和罗素疯狂地讨论着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原身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每个人都有他们想做的事情，他也一样。我只能告诉你他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他和我一样，总有一天会魂飞九天。”
“那能不能让他和我说一句话。”
“我可以为你转达。”
程心露出一个微笑：“那就请你对他说，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就可以了。”
说完之后，她就往别处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原身还是罗素都因为她的离去而情绪低沉。
原身叹了一口气道：“有着剑术大赛带来的的铁币，你应该能恢复……”
程智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你真的不考虑再多留几天吗？”
罗素说道：“事不宜迟，我所想做的那件事情越快越来，如果晚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带些吃的吧，虽然现在只有一些饼，但是填饱肚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是你愿意再待些时候我可以用铁币给你置换些路费……而现在就只有……”
程智抛过来一枚闪闪发光的硬币，罗素伸手将其接住。
“就只有这些了，之前是用来应急的，一直没舍得用。”
“现在有你赚回来的铁币，就用不着这个了。”
罗素将那枚金币收了起来，他也确实需要一些路费。
“那我就不客气。”
罗素迟疑了片刻说道：“再……见，好像有些不太适合。”
“我走了。”
“嗯。”
第一百二十八章 马匹
罗素告别程智，走出格岭镇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好像并不知道村庄到底在哪里。
系统在村庄的时候独特的传送让他至今难忘，但是出了村庄以后这种传送他就再也没法用到。
“也许找到，马车的话，就能回去了吧。”
罗素这样想道，他问原身：“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原身回道：“我也不怎么知道。”
罗素没有注意到原身的含糊其辞，他一心想着回到王国之后也许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在这之前，他需要先买一匹马。
王国与珍珠海防线的距离如果靠他的一双腿的话，很难走回去。
他找到马棚向马夫购买一匹马。
罗素伸出手来给他看仅有的铜币。
“一枚金币可是买不到马的……”
“如果你想用马的话，可以去找亚娜大人让她给你调配一匹，我这里的马最低都需要五十枚铁币。”
罗素将金币收起。
有些为难地想道：“真的要见亚娜吗？”
前几天还受她的照顾要进入荆棘同盟，今天就告诉她：我要放弃这个种子的身份，这真的好吗？
亚娜给他的徽记还在的怀中，但是种子是不可能再当了。
罗素之所以愿意成为种子，不过是为了升级升的更为顺畅些，这样也好完成终极任务。
而现在他已经没有待在魔兽森林的必要，那他还需要这个种子的身份吗？
原身以心声传达：“我去和亚娜求一匹马吧！”
罗素默默应道：“那就由你去吧。”
原身控制着罗素的身体，走向亚娜。
今天是休息日，公会所处的位置空空荡荡。原身走入公会的那座钟楼。
罗素还记得他最初和亚娜见面就是在星期日，明明没过多久已经产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之前还在看剑术比赛，所以罗素不确定她是否还在这种钟楼，他向原身提了一句。
原身沿着浮梯走上最高层，还有一层是需要爬木梯才能上去。
一个蒙着面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上面不是你能去的！”
原身说道：“请问亚娜在吗？”
“你认识亚娜大人？”
原身微微点头。
”稍等一会。”
他消失了片刻之后对罗素说道：“已经通知亚娜大人了，她会尽快赶到。”
原身微微笑道：“那可得快点，如果慢了的话可就到晚上了。”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蒙面人待着罗素旁边，似乎存了监视的意图。
罗素动了动耳朵，脚步声由远及近，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罗素？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的手怎么好的这么快？”
原身从怀中掏出那块红色的徽记，他对亚娜说道：“我是将这个还给你的。”
亚娜皱着眉头用指头在空中一划。
“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你到达侍从位阶了？”
“还有身体素质……居然已经到了骑士等级？”
“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身将红色的徽记往前一推。
“没有发生什么，我需要回王国做一些事情，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希望你能我为提供帮助。”
亚娜说道：“如果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帮助你的。”
原身的嘴一撇，他说道：“我的名字叫罗素，你应该知道我这个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和自己的力量。”
“我有些事情还未做完，这就是我必须会王国的理由。”
亚娜惊奇地张了张嘴。
她冷静了片刻，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在晋升至黄金级别再回去，公会能为你提供战甲。”
原身冷笑道：“然后支持我和王国打起来吗？我要做的事情比复仇急迫的多，如果我是为了复仇的话，就不会这么快回去了。”
亚娜说道：“可不可以……算了以你的口吻是不打算将你想要做的事情告诉我了，我会安排你回王国用的马匹。”
原身点点头道：“这份恩情来日必将偿还。”
亚娜把红色徽记推回去。
“相对的，你要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公会在王国也有办事处，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用这个向他们求援。”
“你就不怕惹怒王室吗？”
“王室早就被公会惹怒了。”
亚娜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亚娜向蒙面人做了个手势。
蒙面人去而复返，待会来一块小木条。
亚娜从他的手上将一指大小的小木条交给罗素。
“凭借这个，你就能带走一匹马。”
“能否通过防线进入王国领内就看你自己了。”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
原身和亚娜高了个别，他走下钟楼。
亚娜身旁的蒙面人对她说道：“这个人真的就算真的是那个罗素，也不用……”
“闭嘴。”
“这不是你能议论的。”
蒙面人，将嘴巴紧紧闭上遁入阴影里。
既然亚娜大人都这么说了，他就只能将话吞进肚子里。
罗素出了钟楼之后，直奔马棚，他凭借自己亚娜给的木条带走了一匹红色的骏马。
在拿到马之后，原身就把身体的掌控权还给了罗素。
罗素牵着马沿着大门往外走，一个穿着铠甲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要走了。”
罗素点点头：“皮特大哥，还要感谢你这些时间的照顾。”
皮特狠狠地拍了一下罗素的头。
“混小子，老子根本就没有照顾过你。”
“想走的话就快点走吧。”
“我本来以为你能继续坚持下去，在这里成长到骑士的，没想到你晋升侍从之后就溜了。”
“真是可惜，如果你到骑士等级的话可以和我一样进入兄弟会，有着兄弟会和荆棘同盟的双重身份，获得战甲绝对不在话下。”
“你既然放弃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罗素挠挠头道：“皮特大哥，你莫不是在挽留我？”
皮特叹了口气道：“也可以这么说，你真的不考虑留下吗？”
罗素点点头道：“我还有事要做，所以非会王国不可。”
“不再回来了？”
罗素说道：“虽然我也想给你希望，但是我更想如实告诉你，以免你以后会对我更加失望。我几乎没可能回来了。”
皮特点点头道：“所以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罗素点点头。
皮特从自己身边拿出一个皮囊扔到罗素身上。
“便宜你了，臭小子！”
“这可是我从想方设法从王国那里买过来的酒。”
罗素的脸白了白。
“我可喝不了酒……”
“那就学着点。”
“滚吧臭小子。”
罗素上了马，由于盛情难却，他接下了皮特给他皮囊。
他踏上归途，只是他现在依然不知道回村庄的路在何方。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敢置信
珍珠防线后面是魔兽森林通往王国的第二道防线。在珍珠海防线将绝大数魔兽阻挡的情况下，些许漏网之鱼就只能交由第二道防线处理。
实际上在魔兽森林的那些防卫镇没有存在的时候，抵御魔兽的任务就是由这道防线完成。
近些年来魔兽相比以前温顺太多，很久没有出现魔兽暴动的事件。
如果发生魔兽暴动的话，除那几个皇家范围镇还能抵御一段时间，其他的防卫镇恐怕会顷刻瓦解。
在建立防卫镇之初，就发生过魔兽暴动，建立的防卫镇十不存一。
这使得王国内部丧失了建立防卫镇的信心，在很多年以后才重启防卫镇的计划。
但是这个时候很多冒险者已经自发在野外建立了营寨，是重新建立防卫镇还是收编冒险者的营寨，这个时候的王国举棋不定。以至于产生后面尾大甩不掉的结果。
在公会成立以后这种摩擦更加剧烈了。
而这第二道防线有了双重意义。
收税。
凡是从魔兽森林回归的冒险者都要交出自己身上一半的财富。
这也使得某些冒险者想要绕开这道防线回归王国。
诚然，将冒险者全部挡住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只有挡住百分之八十的冒险者那就够了。
拥有收税权的家族王室将收到的金币用到兑换铁币上……
为了防止来自魔兽森林的金币影响王国内部金币的价值，这是一件相当必要的事情。
但是罗素的原身绝不愿意从这道防线走过。
因为从这道防线走过的话意味着他重返王国的消息很快就会泄露出去。
罗素也不从这道防线走过，因为他们收的如果只是一枚金币也还好，但是他们如果顶上自己两把剑中的一把，他势必会和那些人发生冲突。
为了避免麻烦，罗素和原身达成一致。
他们要想办法从防线的漏洞中过去。
原身在过去也记得一条绕开防线，通往王国的通道，那是他第一次进入王国知道的。
那个时候他跟着几个专做这个事情的老手绕开了收税队的防卫。
就是不知道那条通道还能不能用。
为了能够准确地找到那条道路，罗素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原身。
骑马疾奔，至马无法通过的地域，便弃了马匹。
原身通过那道防线之后，他才庆幸地想道：“幸亏这条路还能用。”
通过防线之后，原身就把身体又交还给了罗素。
罗素在王国境内如无头苍蝇一样打探着有关‘村庄’的线索，原身最终还是看不过去，要指引罗素知道寻找村庄的道路。
罗素最终在一座城门前停下。
“我找的村庄就在这里？”
罗素疑惑地向原身问道。
“就是在这里……唉，你进去吧。”
罗素走入小城之中，在一栋石屋前停下。
石屋荒废依旧，似乎很久没人打扫。
“这里……似乎有些熟悉。”
“你一直在找的村庄就在这里。”
罗素走入石屋之后纳闷地向原身问道：“这里怎么可能有……”
“你将那本书拿起来。”
原身所说的书是那个在草堆中用线扎起的厚书。
罗素将书拿起翻起一页，他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你不是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也许会接受不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东西它们的时间都是不断向前流动的，但是世界上不止有这种存在。还有另一种存在，它们会在在流动到一个位置之后就会停止流动，所以说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你的意思是莉莉他们也是？”
“这便是是厄运呀！”
原身话语中虽然无法表达出感情波动，但是罗素能够听到其中的苦涩。
此时有一种荒谬感在罗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应该能感觉到那个世界确确实实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只存在一段时间的真实世界。”
“莉莉……我来了，但又和没来又什么区别？”
罗素的心里五味具杂。
“我不知如何面对你们，但我始终记得自己承诺，亦无时不刻不想完成它。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决定，当我一旦有足够的能力，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但是上天也许不想给我这个机会。”
眼角湿润，除无法完成承诺以外，还有对自己存在的怀疑，对于自己所做努力的怀疑。
“也许我不该想这些，如果我理智一些的话我应该尽快忘记这件事情，毕竟对我来说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己世界。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不重要。”
“但是我为何，为何做不到那么理智呢？”
一本书，一个故事。
一场迷途，一个幻梦。
既已为真，何以为假。
罗素所问原身的所有问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只不过他做不到像原身那么洒脱。
罗素将书放下，原身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讲出。
“就是在这个地方我遇到了厄运……他拿来一本记载着骑士故事的书，是出发向魔兽森林的经历，在主人公在村庄走出之后就戛然而止。”
“厄运之主告诉我，倘若我还想活下的话，就必须进入其中。”
“只有在那里我才能顺利地回复自己实力……在王国境内我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回复实力。倘若我被人发现的话，顷刻间就会引来大批敌人。”
“这份痛苦由你承担的……”
“我真的很抱歉。”
罗素终于问道：“这本书能不能续写。”
原身在心底发出疑问：“你在说什么？”
“如果能续写的话，我写一个骑士最终从魔兽森林光荣回归的结局吧……这段时间身体交给你把。”
“我累了。”
原身掌控身体之后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他之前不愿将道路指给他的原因。
也不怪罗素如此心灰意懒，他在等级被废除，心脏被禁锢，一身抱负付之东流的时候，只会比他更自暴自弃。
他们只不过所在乎的事情不同罢了。
原身此次来王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获得一个讯息。
他要通过这个讯息为这个世界做最后一件事情。虽然自己的抱负已经完全实现，但是倘若能将这最后一件事情做完的话……
那他也能没有遗憾地消散在世间。
原身在内心想道：“性命于我来说十分重要，但是我还有着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苟延残喘在这世界可能在他们眼里十分可笑……但是对我来说就算被所有人笑话我也要将这件事做完。”
他将那本厚书拿起。
也许是为了弥补罗素，也许只是安慰这个即将并肩战斗的同伴，他打算花上一些是时间完成他的心愿。
即便他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长叹道：“厄运啊~厄运，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在你眼里这些也许是一部好戏吧。”
“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不会因为你的这个‘恶趣味’而自食其果。”
原身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除。
又有谁能让厄运自食其果呢？他实在想不到。
第一百三十章 查探
以罗素身上的这点钱，很难找到一个有足够水平的人续写。
在王国识字还是一个非常奢侈的事情，即便找上的只是一个水平拙劣的人，花费的亦不在少数。
所以实现罗素的期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为了节省经费，原身只有自己动手。
虽然他对于王国语只能算是粗通，写上几页还是能做的到的。
在花费了几个铜子买上几张纸之后，原身沾着墨水一句一句续写。
当罗素经历的那个世界变为现实之后，即便再续写也无法把那个世界延续下去。所以这续写只是满足自己遗憾的方式而已。
在续写的过程之中，原身已经把那一枚金币换成了几枚铁币。
住的是一个铜子一晚的草屋，虽然环境恶劣，但是比之存放书籍的那个屋子还是好上一点。
原身在那座城市待了一晚。
因为点着蜡烛会将草屋烧起来，所以原身的续写工作逼不得已停止了。
这个续写工作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终于完成。
大概只要五页的剧情让原身纠结了很久。
他在最初的时候认为续写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情，就算很难只需要降低要求这事的难度自然就低了下来。
但是当他真正写上去的时候，他才知道其中的困难。
这困难是因为他自身的性格作祟，在降低要求之后因为不满意自己的成功，他又主动重新写了一遍。
这同样夹杂着对罗素的补偿心理。
无论如何续写工作终于完成了，但是罗素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接管这具躯体的意思。
自己的躯体自己接管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原身不得不考虑的是自己精神力量的衰弱。
在罗素以他的躯体重生以后，这具躯体就几乎放弃了他这个意识。
如果不是偶遇厄运之主，根据厄运之主与原身的约定，他唤醒了原身的意识，原身恐怕永远不会醒来。
但是这份意识但是维持消耗的精神力量就已经让他不堪重负，如果要掌握躯体的话付出的精神力量又会多上一些，这也是原身每次都会主动将躯体交还给罗素的原因。
不是他不想要自己的躯体，而是他的躯体已经不承认他。
既然罗素接管躯体的意识，他就只能继续将继续这样维持下去。
原身的下一步计划是前往王都。
那个地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是他还有必须去那里的理由。
剩下的几个铁币既要雇马车，又要购买食物显然是不够的。
因此原身想办法搭了一趟顺风车。
蒙混进王都虽然比较困难，但是对于原身来讲还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跟着人流挤进王都的的时候，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但是下一半显然更难。
一个不受欢迎者，即便是改头换面也能感受到一个城市对他排斥。
这种排斥远非来自城市的设施本身，亦非城市的人民。
这排斥来自他自身，从心理上原身是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来的。
虽然这个地方有着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是当自己的抱负在此处搁浅，这回忆也蒙上阴影，因此不足以成为他回来的理由。
他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到一个必须在这里拿到的讯息。
借助斗气的作用，原身埋伏在机密处所在的院落周围。
在机密处的人大多是无法使用斗气一生都困在民兵等阶的人，他们虽然没有骑士在正面战场的威力，但是能够起到到作用绝不比骑士小。
当然他们的破坏性亦不小于他们所做的贡献。
原身来这里不是为了探讨机密处的贡献与危害，他只是在找一个人。
一个朋友。
也是最可能帮助他的朋友。
一天的寻找徒劳无功，虽然长时间的逗留意味着暴露的机会增大，但是罗素也不得不再待一天了。
事实上罗素有几刻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他在机密处找人的行为几乎可能等同于自投罗网。
但是罗素也不得不这么做。
罗素在住宿的时候尽量找之前没有去过小店，还好罗素在来到王都之后没过多久就成功将自己引荐给王室。
太低档的旅馆他还真没住过几天。
所以找到一个价格便宜的旅馆睡上一夜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忽略旅馆难闻的气息的话，那里还算是一个比较理想的地方，至少不会担心暴露自己的身法。
因为无法开灯的缘故，所以在晚上的时候他就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这个时候是机密处最活跃的时候，虽然相比以前机密处已经失去了很多功能，但是对于王都的各个角落的排查始终还是机密处的职责，这职责在过去的他看来可敬，在今日的他看来就不那么可爱了。
睡眠是一个节省精神力的好办法，在罗素还是没有表示要接管身体的情况下，原身就只能用这种方法多维持上一段时间。
入夜没多久，原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之后，原身要了一份食物。为了节省经费他吃的是黑面包，只吃了一半就皱着眉头放下。
虽然也大概将需要的部分补充差不多了，但是原身放下它的理由显然不是这个。
这个黑面包比之罗素吃过的所有黑面包都要差，大抵是因为旅馆老板的奇异配方，制作敷衍，里面有一种怪异的味道。
喝了一大口水，原身和旅馆老板结了账。
今天他还要找机密处找人。
这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不但要感叹他的胆大包天还要嘲笑他的自寻死路。
机密处人不找他也就算了，他还要凑上去让别人抓。
事实上也是这样，虽然有着斗气帮忙隐蔽自己的气息，又带了一顶兜帽遮盖面容，在机密处徘徊仍是一件找死的事情。
这种事情往往是人意想不到而刻意忽视的。
恰恰是因为这样罗素在机密处附近又待了一个上午，还是未被人发现。
到中午的时候，罗素终于开始改变自己的计划。
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没，他那个朋友要么到外面执行任务，要么从机密处离职了。
如果他想要继续自己的计划，就需要改变一些需要找的人选。
那个人虽然和他也是朋友，但是还没有到那种性命相交的程度，这件事情找他的话可能有些太过莽撞。
但是这个时候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他总不能亲自进入机密处拿东西。自己走到囚禁自己的牢笼，即便是野兽也知道这样做的愚蠢，更何况是一个人。
交情较浅一点的那个朋友叫做海威士，也是在机密处任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海威士
海威士是一个机密处的文书，他不用像他的同僚一样穿戴的像盗贼、强盗一样，也不用刻意伪装成平民的样子。
他引以为荣的是自己那件黑色的外衣，那布料是用他花了半个月的薪金买的。
每一次上班之前他都要将自己的外衣的每一个褶皱捋平方才满意，在休息的时候便要想办法将衣服弄干净，以待第二天再穿。
因为他对那件黑色外衣十分喜爱，他每次都要穿着那件衣服去机密处。
他的穿着十分醒目，所以罗素能够一样看到他的踪影。
昨天原身来这里的时候就见到他在军机处出入了几次，只是他没有向海威士相认，那个时候他一心找着自己那个最信任的朋友，没有想到其他选项。
长时间的等待枯燥乏味，原身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他的表情古井无波。
眼睛看似没有焦距，实则将周围的境况尽收眼底。
一个穿着黑色外衣的年轻人从机密处门口出现，罗素看到了他淡黄色的头发之后，赶忙跟上他。
在他拐过一条小巷子之后原身喊了他的名字。
“海威士？”
忽然出现的原身似乎将海威士吓了一跳，他先是问道：“谁？”
待原身现出自己身形之后，他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紧张地说道：“你怎么敢回来？”
“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海威士不习惯在很差的酒馆吃喝，因为那意味着必须吃那些糟糕厨师的杰作，必须听着周围的乱哄哄的叫嚷。
但是更好的酒馆以他的收入又难以承受，虽然他的月金大概有十多枚铁币比他那些同僚多得多，但是仍不够他到高档的酒馆消费。
所以他更习惯一些环境和食物都让人勉强满意的酒馆，这些比之那些差的当然要贵上很多，但是以他的薪金一个月还是能吃上几次。
一个如果没有好的酒友就算喝最高档的葡萄酒，吃最昂贵的食物也通常不能尽兴。
海威士机密处的同僚大多举止粗俗，就算每一天顿饭都由他们请客，他也不愿意去赴宴。
更何况那些同僚更为习惯的地方则是比较抵挡的酒馆，那样他们可以花更少的钱，喝更多的酒。
自雷诺从机密处离开以后，海威士就再也没有能够陪他尽情喝酒的朋友。
所以他领着原身一起去的地方便是一家熟悉的酒馆。
可他注定不能如愿。
因为原身酒量太小。
罗素虽然也不擅长喝酒，但是也不是原身这种不堪一击的程度，他每次只喝一点就醉倒，全赖他现在掌控的这具躯体。
知道事件的急迫，海威士在酒馆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开门见山地向原身问道：“你回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原身仍关心他那个挚友，但是他还是压住性子不急不慌地说道：“我来这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事实上我最初想找的人不是你，而是雷诺。”
“雷诺？”
一声惊呼一声感叹。
海威士说道：“从你遭难不久他就从这离开了。”
感叹声自然来自他。
惊呼声是罗素在心底的不由自主发出的心声，原身知道罗素有话想告诉自己，但现在显然还不是询问的时候。
海威士继续说道：“你来这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事情……事先说好，出格的事情我可不做。”
原身苦笑道：“当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现在依然对于王国的不满依然存在，但是这不是我危害他们的理由。我想要你做的事情非但不会对这个王国有所损害，反而对这个王国极大的益处。”
“我想要你做的事情是想让你将我的那封信件从机密处取来，在信的上面记载着非常重要的事情。”
海威士周围他对于罗素的执著十分不满。
“你还想要做那件事情吗？你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你执意做那件事情的话，你也不会失去公主的宠爱，乃至至今王都对于你愚蠢的讨论仍然存在。”
“如果你想要做些其他的别的，我会尽量考虑……当然那些应当是一些不出格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免谈。”
“我不觉得取回信件会对你有什么益处。
原身摇摇头，对海威士说道：“海威士，你仔细听我说。你们一直以为我是为了那个人献媚，鬼迷心窍才做出那么多事情。但你们想过没有，我所做的事情真的背叛了这个王国了吗？真的对这个王国有害吗？”
“她如果不一直那么成长下去，一直被这个关隘困住，来自魔兽森林的威胁确实会少上一点。有着公会在魔兽森林那边的活跃，王国几乎不用花费精力在魔兽身上。”
“但是这实际上是一个误解，她的成长摆脱了原本的轨迹，吸收了大量魔法能量……这便是魔兽被削弱的原因。”
“这些魔法能量使她不节制的成长，最终的结果就是迎来毁灭性的结局。你或许以为这是一件好事，他们失去了带领他们的领导者便会变成一团散沙。但是她实际上并不会死去而是会因为力量超出掌握，失去自己的意识，沦为破坏之神。”
“那个时候她对于魔兽的增幅是前所未有的，不单是珍珠海防线就算是它身后的比亚防线也难以将魔兽挡住。”
“你要知道他们原本担任的职责是担任奇幻王国的看守者，如果失去这个看守者我们面对的魔物就不止现在这这些了。”
“这就是我当初执著的原因。我在最初的时候执着于让王国和他们建交，让王国迎来和平的局面。确实相当幼稚，但是当我知道魔兽森林和王国的存在形式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我之所以继续坚持下去就是因为我得知了这个事情。”
“这便是我必须做的是事情。而为了做这个，海威士，我希望你能将那个信件取来。”
海威士沉默良久消化这罗素给他信息，刚拿来的葡萄酒没有开瓶，他握住那个瓶子沉凝片刻。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会帮你做这件事情。”
“我还要继续回道机密处所以不能喝酒，所以这瓶葡萄酒就交给你……”
原身急忙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喝不了酒的！”
海威士说道：“那就等到晚上，我把信件带来的时候再喝吧。”
“在拿到信件之后你需要尽快离开这里，虽然之前你的信件看过之后大多被认为是废物，并没有严格的保管起来。但是当知道你不惜回来也要将这信件拿走的时候他们也大概会明白这信件的价值。”
“所以，你要在他们发现之前尽快离开。”
原身点头。
“我所想的也是如此。”
海威士说道：“我先回机密处，而你。”
原身说道：“我会再傍晚回到这家酒馆。”
海威士点点头，他独自离开酒馆，而罗素在他离开以后也悄然离开。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逃离
在在海威士离开以后，罗素为防自己暴露目标，走回暂住的旅馆。
这座城市还有许多值得回忆的地方，但是现今已不是重温旧事的时候了，在那些地方必定有他的敌人存在。
即便在那之前他们还可以算得上他的朋友，但是当原身‘堕落’以后，他们作为‘朋友’想要尽的责任就是将罗素抓起来。
王国对于原身的惩罚是终身不能再获得经验，而现在的他明显没有遵守，这便是继续惩罚的理由。
原身一开始就没有接受这个毫无道理的惩罚，他们的惩罚的理由是和帮助王国的敌人，而对于这个他也没什么话好说。
如果因为她和魔兽之流有着从属关系而将其简单视为敌人，而不是将其视为可以争取的目标，那他叫有什么理由和他们交流呢。
而且，这和他所知道的王国不一样，他到这里想要找到是那种可以证明他价值的地方，而不是因为一些未决只事就将他定罪的专政。
如今的他已经放弃了自己最开始的追求，因为他觉得那无法实现。
这让他十分绝望，这情绪他未表露给任何人，但是这情绪仍不停地影响他。使得他走向毁灭。
相比这个，因等待产生的无聊就算不得什么了。
原身回到酒店他吃过东西之后就将自己关到屋子里面擦拭自己带来的剑。
到机密处的时候他为了防止自己暴露，便把剑放在旅馆里。
一柄剑是黑暗之间与光棱合成的看，一柄剑是罗素从‘村庄’一直带回来的。
这两把剑不同寻常，让他困惑。
虽然黑暗之间他也听过，也能那本书中找到的原本。但是当它和配剑光棱合二为一的时候他就无法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存在了。
石中剑也是，原身以前在王国听这剑的传说。
这剑的名称虽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但是他敢肯定传说中的石中剑肯定不是‘石制的中号剑’。
或许它们仅仅是名称相同，实质上就是两把不同的剑。
虽然这个石中剑可能也有着没有揭露的力量，但是肯定不是原本的‘拔出此剑者即为xx之王。”
原身亦没有成为王侯的追求，对此也不甚失望。
只是让他感叹是自己或许与其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在王国的记载中有一个和他同名的贤哲，石中剑亦有一个身名显赫同名同姓的远亲。
只不过石中剑可以通过改名而避免这个命运，而他就只能将这个名字延续下去。因为这名字来自于他已逝的父亲，这让他对改名这件事情心存顾虑。
而石中剑需要的只是一个愿意为它改名的石人。
说到底，中号剑这个诠释根本不是必须的。将石中剑中剑的那个‘中’字去掉的话反而更加贴切。
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原身就决定为它改名了。
从此之后，石中剑的名字是石剑。
在原身为石中剑改名之后，没有天降异象，没有剑光一闪，这剑依旧如以往一样普普通通。石头的纹理清晰，剑锋不尖锐，想是被人打磨过。
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做了一个石剑和这世间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原身将两柄剑放在身边，方便随时取用。
黑暗之间与光棱组成的剑和他离的最近，石剑稍远。
原身对于自己原本的配剑光棱的信任转接到现在这柄黑白交间的剑上，所以原身将其放在最近的位置。
如果是罗素来选择的话也会这样做，因为无论是黑暗之间还是它的前身无名铁剑都是陪伴他很久的剑，经受了战斗考验的它自然不是石剑能比的。
原身还记着和海威士约定的时间，待天色稍暗，他便走出旅馆，直奔酒馆而去。
他走到酒馆的时候，海威士已经等在那里，他向原身使了个眼神。
原身掉头离去，海威士拿起那瓶葡萄酒跟在后面。
在一个偏僻的小巷，海威士将葡萄酒交给原身，他从怀中拿出那封信件。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那需要的那封信件，我的同僚常抱怨这封信居然是一张白纸。事实上就算信上有什么内容他们也理解不了。”
罗素将那封信接了过来，压抑激动将葡萄酒放下。
他刚要将里面的纸取出，眼皮轻轻跳动。
几个穿着熟悉的人将巷子堵住，此时的原身惊讶、畏缩、恐慌都有，更多的是对海威士的怀疑。
“那些人是你带来的吗？”
海威士没有回头，因为巷子的另一边也站在三两个人，他苦笑着对原身说：“如果他们是我带来的，就不会在我没走的时候动手。”
原身虽然认同他的话，但是这个时候肯定海威士的友谊的话无疑是将他脱下水，无论是海威士是否背叛他都不应该在此时表现出和善。
原身说道：“背叛了和我的约定，你的父亲会因此而死。”
海威士惊讶之后，似乎明白了原身的用意。
原身将信收了起来，心里念叨着：“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嗖’的一声，原身下意识回头就见到一柄箭插在海威士的胸前。
在此时此刻原身对于海威士再没有怀疑，他对于之前的怀疑羞愧不已。
海威士对于这支弩箭触不及防，他慢慢抓住弩箭像是要将上面的鲜血堵住。
那支箭穿过那件黑色的外衣直入他的脏器，鲜血渗到他最喜欢的那件外衣上，他的另一只手试图将鲜血擦去。
罗素咬了咬牙，他发动斗气要从小巷中冲出。
‘嗖’。
那是另一只箭射出，它的目标自然不是已经垂死的海威士。
它的目标是原身，他的小腿。
即便有着黑铁骑士的体魄也不代表能够在不着甲的情况下抵御箭的袭击，幸亏原身在被箭射中之前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危险。
他通过变换位置的方式躲过了那支箭。
堵在巷口的人已经抽出剑来。
原身赴约的时候为防暴露目标将那两把剑留在了旅馆，这意味着他就只能用血肉之躯对抗长剑。
还好他们由于等级的制约就算拿着剑也不是不能应付的。
原身将自己的所有斗气都击中在自己的身前一寸，粗暴地撞了出去，他们手中的剑遇上斗气被纷纷弹开，躯体亦被撞飞。
“见鬼！”
“他不是没有等级了吗？”
“别啰嗦了，快追。”
“给大人提供位置。”
现在的原身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从王都出去，在王都里面只要被机密处盯上就决定不可能逃脱。
在此之前他要取回自己的武器。
因为他知道不动手就从王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的速度再快，也会遇到阻拦。
没有武器他就像拔了牙的老虎。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诺兰！
原身直奔旅馆而去，机密处因为对他的实力预估错误，没有调集足够的兵力将他团团围住。
他在道路中没有遇到多少阻隔，很快就到达旅馆门口。
旅馆老板看到他之后对他说道：“你几天的钱还没交呢！”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了过来。
此时的罗素已经没有时间理会他，他推开老板的手，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
旅馆老板刚要骂出声，眨眼之间，就见罗素人影消失。
旅馆老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间想到之前有被推开的感觉。
一个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请先离开。”
旅馆老板说道：“这个是我的房子，你们不能……”
他们拿着刀剑站在旅馆周围。
“你的房子已经暂时被征用了。”
旅馆老板闭了嘴，乖乖地退到一旁。
原身此时已经走到自己房间，他首先拿起那柄黑白相间的剑，胸中燃烧着汹涌的怒火。
他压抑着怒火拿起剑正要离开，那把石剑又入他的眼中。
“还是带着你吧。”
原身长叹一口气，此次暴露之后他已凶多吉少，更何况他现在的精神已经到达极限了。
如果想抓捕自己的话，此战必定会出现骑士，而以他现在的身体只能对付一个黑铁骑士。
如果那个骑士是个身穿战甲的黑铁骑士，他就只能落荒而逃。
现在的他就只能寄希望于罗素了。
罗素自受到打击之后，一直在冷眼旁观，除告诉了原身雷诺的存在之外，几乎不和原色交谈。
也许这个打击太大了，大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可他为何在这个时候还保持沉默呢？
如果他不能在原身精力涣散之前接管身体，两人都会死在这里。
原身将石剑背在身上，右脚向墙身一踹。
斗气爆发之间，墙面破裂出容人经过的大洞。
墙外机密处的剑手惊诧之间，原身已经一步踏出。
黑白剑一撩，剑手手中的剑纷纷下落。
仓促之间只有三两人注意到罗素的动向，正要拦住他，罗素全力发动斗气，急速奔走。
几个剑手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没有解决这些剑手的必要。
如果被他们缠上的话，王都的骑士也会有所反应。
现在一秒也不能耽搁。
“只能希望守门的没有白银骑士了。”
事实上也很少有白银骑士愿意守门，能达到白银骑士位阶的人，王国给的待遇都不会低。
绕过多拨剑手的纠缠之后，罗素看见了王都的城门。
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他迈步往前走去。
危险的预感悄然来临，原本繁华的王都出入的居民三三两两，不复以往拥挤。
在罗素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人从门后站了出来。
他身穿一身板甲，戴着一顶白色翎羽的头盔。
他活动着身体，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
“今日就是你殒命之刻。”
原身苦笑着从后背抽出长剑。
说话的那人他很熟悉，勉强算是他的同僚。
白银骑士，诺兰。
就算他全盛之时也未必是他对手。
“堂皇剑术”如今已经发挥配合光棱施展，他之前最为熟悉的‘虚张声势’几乎废了一半。
应该如何从这里冲出去，原身陷入了沉思。
诺兰却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白色的斗气凝结在剑上仿若实质。
他双手紧握长剑，步伐快而碎，快到原身身前的时候剑已然砍出。
原身握剑抵挡，透明色斗气已经倾注进黑白剑之中。
“当”的一声。
两剑撞到一起，碰撞之处发出细小的波纹。
继而是难听、刺耳的摩擦声，看不见的斗气和白色斗气互相侵蚀。
原身与过去差了不知多少，面对诺兰随意一击，需全力面对。
就算这样他还要通过脚步轻移而卸力。
力量能卸，斗气可不能卸。
附着在诺兰剑上的白色斗气撕裂了防守，逐渐侵蚀到黑白剑上。
两剑相交的地方，黑白剑刃已经出现了一道豁口。
只是顷刻之间，黑白剑就要被斗气所毁，原身连忙退避，收剑要摆脱诺兰的攻击。
诺兰的剑却如附骨之疽，捉着他的剑进行进攻。
又是一剑，原身只能再挡，这一击比上次要重，接下之后手心发麻。
更可怕的是，他的斗气已经无以为继，白光通过交锋处迅速覆盖黑白剑刃。
原身就只能再退，再收剑。
此时此刻原身只有一个想法：“难道是天亡我也。”
白银骑士和青铜骑士虽只是一个位阶，但是战力相差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眼前的诺兰虽然算不得什么速度快的骑士，但是也不是青铜骑士能比的。
所以说他逃是绝对逃不掉的。
战斗又不是他对手。
更可怕的是现在的他精力已经有些涣散，渐渐无法击中精力。
诺兰绝不会给他休息的时间，他贯彻了他所说的话，一剑比一剑重。
白光四起，滋滋啦啦的斗气声音和剑撞击的声音如影随形。
原身步步倒退，握剑的手已经发麻。剑上的豁口密密麻麻，让人总怀疑会不会在下一刻土崩瓦解。
这几剑只是勉强接住，他的剑随时可能脱手而出。
这个时候并不远。
诺兰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双手紧握手中长剑，更加浓重的白色覆盖在剑身之上。
用力挥出，已是倾力一击。
原身手心发麻黑白剑脱手而出。
诺兰下一剑紧跟砸在后，砍到原身毫无防护的身上，造成一大块伤口。
原身再也无法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血不断的露出，撕裂的痛感不单来自伤口，还来自白色的斗气。这使他原本就开始涣散的精神再无法维持。
诺兰将剑插到地上，这个时候他似乎不急着将原身杀死。
“你知道为什么来的是我吗？”
原身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仍听得到他的话。
此时就算由罗素接管身体，他们俩也在劫难逃，所以他也没有试图和罗素沟通。
又听得诺兰的话仍然继续，他似乎很享受自问自答的乐趣。
“因为想要杀你的是她啊！”
她自然是杜雅公主，对于这个原身毫无疑问。
就见诺兰失去了刚刚出现时候的温文尔雅，他面容扭曲，话中充斥着兴奋。
“多亏了你，公主才会选择我当她的守护骑士……”
诺兰庸碌摇着头，把插到地上的剑拿了出来，白色斗气加持之下的剑刺穿地面，待拔出来的时候在石板做的地面上留下一道容纳长剑豁口。
“不……”
诺兰用力地摇着头。
“如果你不来王国的话，我就是这个王国最为年轻的白银骑士，这个位置本来就是该轮到我！”
诺兰站到原身身旁。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在你首封的那天我多希望那个位置是我。我多想告诉公主选择你就是个错误。”
他的剑对准罗素的脖颈。
“现在就是纠正这个错误的时候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生与融合
满怀愧疚和遗憾的原身，在心灵的殿堂看到了罗素，那另一个自己。
“也许是时候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摆脱死境，那就是将躯体的控制权全部交给罗素，让他换取厄运的力量。
“只是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
“没有时间了吗？”
诺兰的剑高高扬起，落下的一刻就是他尸首分离的那一刻。
“只能期望他……”
“不，我们还有时间。”
心声中罗素的声音终于传来，他的声音从未这样冷静。
“变速齿轮！”
诺兰的剑定格在那里。
这一次变速齿轮带来的不只是三十秒时间，而是整整五分钟。
在五分钟过后，这能力会因为到达极限而消失。
不过这已经够了。
“现在就有足够的时间说出来了。”
原身停顿片刻。
“你冷眼旁观的这两天想必将那些都看在眼里，我正在做的这件事情就是我消散之前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如今就只能托付给你了。”
“我出生在天之江河的另一边，因家父办事不利，致使整个家族烟消云散。我也因此跟着家人逃到了江城。。”
“罪不可赦，何必累及家人？
“奈何今日天子已非昔日，今日之儒亦昔日矣。”
“君之视君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到今日只剩下君君臣臣。”
“往事不可追，我所希望的不过是在这片异国找到昔日的影子。那些在典籍之中影影绰绰的存在。”
“我想要做的不过如此。”
“我所期望的不过如此。”
“只是我到这里才发现，我来晚了。”
“罢了。罢了。做完未竟之事，就已经够了。”
原身所说所述绝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东西，这些真的就已经够了吗？罗素疑惑地问道：“难道你非得消散不可？”
“在这具身体诞生你这个意思的时候我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在那一刻就注定你为主我为副，即便这躯体生长至今都是我来控制，但是在我丧失控制权的一刻，我就已经‘死了’。”
“这看似是厄运之主所害，实质上若不是他我岂会活到今天。福兮祸兮，他祝我完成此愿，我也该付出代价。”
“更何况，我并不是完全消散。”
对于原身的话，罗素摸不到头脑，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将躯体交给你的过程便是你我融合的过程，这个过程依旧是你为主我为辅，但是你将得到我的记忆。”
这话让罗素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我和你融合的话，我还是我吗？”
原身没有回答他问题，他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在对于这个躯体有着有着这么强的控制力吗？”
罗素自然是不明白。
原身继续说着。
“因为你便是我啊！”
原身的话让罗素浮想联翩，疑惑从四面八方而来。
“难道我在现实中的记忆……”
原身道：“非也。”
“我的意思你还是没有了解。如果不是厄运之主，我恐怕也不会了解这么多。”
“你便听我慢慢道来。”
“你对于这个世界原本是不存在的，在你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这一刻就是以我的躯体而重生的。虽是重生亦可为新生，你可算是我躯体里新生的魂魄。”
“在这个世界，你亦是以我身份存在。不只是名字的关系，虽然你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但出现这里可谓是以一个崭新的生命出现。”
“而我，便是古旧的腐朽的灵魂。从你诞生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了消亡。”
罗素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一同在这个躯体存在的时日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用你们的话说你我的状态便像两个人格。你掌控躯体的一刻就是意识达到统一的一刻。”
“这也是我不抗拒消亡的原因，因为你会帮我完成我未做完的事情，即便我作为过去的那个罗素死去，也会有你这个现在的罗素作为一个崭新的未来的罗素重生。”
“我之所以不想这么快与你融合，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你承担我所要的责任。”
罗素道：“我还是不明白……但是我知道现在如果不完成系统的任务，不和你融合的话我就无法活下去。”
“因此……你愿意交出自己的全部控制权吗？”
“吾愿意。”
两个人，两段人生，一个名字。
各行其道，互不关联，今日终于并与一线。
喜？怒？哀？乐？
都不是。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弥漫在罗素心里。
属于原身的一切都已经归属于他，但这又何异于自己归属于原身。
意识回归身体的那一刻身体的痛感让他的注意力放在现实之上。
‘变速齿轮’崩解之刻，诺兰的剑回归正常速度。
此时罗素没有时间查看系统给予的信息。
一手拿起满是豁口的黑白长剑，一手拿起掉在地上的石剑。
融合原身所有记忆的他，剑技已今非昔比。
因为完成任务的奖励，他的躯体甚至短时间超过原身巅峰，到达顶尖白银骑士的境界。
虽只是仓促之间，黑白剑惊鸿一闪，与诺兰手中的剑撞击在一起。
两剑碰撞，声传四方。
诺兰没有防备，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罗素左手支撑石剑撑了起来，诺兰脸色阴沉，手中长剑白光聚集。
罗素不顾自身伤势拔出石剑，一件黑白剑打散诺兰斗气聚集，一剑石剑击向诺兰手腕。
虽只是石剑，锋利不足，聚集斗气之下，也有相当威力。
诺兰手腕回缩，痛感使其握不紧剑。
黑白剑再攻，打散诺兰长剑上的淡淡白光，石剑撞到盔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诺兰退，罗素进。
诺兰斗气聚集带着手套的左手抓住石剑，白光在手腕驱除痛感，斗气在长剑尖上一点。
黑白剑抢攻诺兰左手，诺兰长剑在左臂下伸出刺击剑身。
凝聚诺兰全部斗气的长剑与黑白剑碰撞，黑白剑不堪重击顶上一截折断、落下。
罗素左手弃剑，一瞬之间聚集身体内全部斗气。
他的目标刚刚刺断黑白剑的长剑。
左手用力抓住长剑，血肉之躯即便是有斗气覆盖也被不免被长剑所伤。
更何况在此刻手掌已然成了斗气征伐的战场。
他的左手鲜血淋漓。
这一刻已是天赐良机，罗素黑白剑直刺诺兰掀开面甲的脸。
诺兰慌乱之中放弃长剑要用手去挡黑白剑。
罗素下蹲，进攻的黑白剑却是一个幌子，他捡起石剑再次聚集所有斗气，刺到诺兰的下腿。
有着斗气附着，甲胄如豆腐一般被切开。
诺兰吃痛身形歪斜。
罗素若猛虎扑起，断成两截的黑白长剑自下直刺诺兰的眼部。
最脆弱的部位没有防守，紧随其后的斗气摧毁了他最后的生机。
罗素的手拂过身体受伤的部位，忍着痛感捡起长剑。看了眼周围虎视眈眈却不敢靠近的机密处剑手。站直身体来将视野投到城外，手持长剑，头也不回。
一步一步往城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从书中走出的人
自罗素离开都城以后，他尝试与系统沟通，但是没有的得到回应。
他现在的境遇没有因为逃离王都而好转，警觉之下的王国已如一头被触怒的老虎。
刚受的伤势勉强用斗气处理了一下，已经不再流血，但还不能用尽全力赶路。
他的斗气是比较中性的斗气，既不是那种偏向治疗的斗气，也不是那种伤害性比较强的斗气。因此他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方式就是破坏治愈法，如同火燎伤口，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
这种方式处理的结果就是他的动作幅度不能太大，如果过于用力，伤口随时可能再次开裂。
罗素的计划是先逃亡魔兽森林，那张纸他已经看过，白纸一张。
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使其显露讯息的办法。
属于原身的记忆中关于这张纸的内容似乎被刻意抹去。孤身涉险得到的居然是一张废纸，这不由使他悲愤万分。
此时罗素虽已能发挥白银级别的全力，但是在王国的围追堵截之下仍有可能死在途中。
为了节省力气，罗素将两柄剑缠起，背在身上。
缠剑的布来自机密处的剑手，那时他才刚出王都没多久得到的。
用五成力气足足跑了一整个晚上，即便以白银骑士的耐力也不由气喘吁吁。
夜晚给了他最大的帮助，让他能够成功地逃出那么一大段距离。
光芒驱赶黑暗，阴霾的天空灰白混杂，又露出一张乌青色的脸。
太阳还未升起，罗素自高坡往下，看到一个笼罩在沉寂中的村庄。
罗素迈步下行，一夜的消耗使他疲惫且饥饿。
待他走到村庄边沿的时候，太阳已缓缓升起，普照大地的阳光洒到罗素眼皮上带来些许眩晕感。
走入村庄之后，罗素寻找着酒馆之所在，挂着牌子的几家大门紧闭，此时的村民大多还在睡梦之中。
他就这样在村庄游荡，终于找到一家开门的酒馆。
罗素的些许喜悦在疲倦之下转瞬而逝，他走进酒馆，找了一张桌子桌下。
酒店的老板半梦半醒打了个哈欠，向罗素述说。
早晨的酒馆除了几个昨天剩下的白面包就只有白面包了，如果他想要的话还可以再给他一杯啤酒。
罗素拒绝了啤酒，要了一杯白水。
老板摇着头往柜台走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用托盘将水和面包送来。
罗素囫囵囫囵将面包吃下，咕咚咕咚将水灌进肚子里。
他从怀里拿出一枚铁币放在桌上，正要起身之刻，一个人毫无预兆地站在他的身旁。
“你和我还有一笔账要算呢！现在就想走吗？”
那人穿着一身薄薄的甲衣，将全身包裹，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眉梢微挑，一柄长剑放在桌上，使其震了一震。
此时此刻苦涩已经形容不了罗素的心情，他遇到了他能想到的最坏结果。
逃不可逃，胜不能胜。
此时罗素又陷死地。
来者名为阿喀琉斯，黄金骑士，王国最强的骑士之一。此刻他虽未穿战甲，身上的战衣却更胜战甲一筹。
“我该束手就擒吗？”
阿喀琉斯发白的嘴唇微动。
“你不该杀死诺亚的。”
罗素把双肩从身后取下，将黑白剑、石剑分别解了下来。
“除了这个，你还要说什么。”
面临死境，罗素的疲倦一扫而空，仿若死前的回光返照。
他的话语依然沉静，面对阿喀琉斯没有半点恐惧。
阿喀琉斯将将从桌上拿起，站起身来。
“我和你算的账就只有这一件。”
他站起身往酒馆外面走去。
“我在外面等你。”
这个享誉王国的黄金骑士没有半点威压，仿佛一个普通的士兵。
但罗素知道，他只是不想吓坏普通人、拆了这家店而已。
罗素将双剑一一拿起，左手微微作痛。多亏斗气抹去了那块的活性，也使得痛觉大多失去了作用，要不然此刻他已经拿不起剑了。
痛已无可再痛，火辣感仍使他不适。悲愤已无须再悲愤，当用尽全力挣扎，还是无法再活下去的时候，悲愤已无用武之地。
罗素的心升到茫茫的天地，记挂着的父母，再无前路的娜娜，失散的朋友。
还有原身，他无法达成的愿景，消散前想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这就是结束了吗？”
这句话惘然一叹，仿佛把所有牵挂都理清。
“这就是结束了吗？”
这句话缥缈无踪散入茫茫的天地。
两句话，几段心路如浮光掠影，似走马观花。
断的未断，了结的未了解，遗憾的仍有遗憾。
交代给不了，当是亏欠，但此刻罗素又有自己想象不到的轻松和愉快。
压在他身上需要做的，必须铭记的一切在此刻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拍了拍桌子示意老板饭钱已经放在桌上，手持双剑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像一个真正的战士，平静而无畏。
罗素走出酒馆，阿喀琉斯脸上露出一丝异色。
他走到前面，往村庄外指到。
“我们去那里。”
罗素知道阿喀琉斯为何不愿在村庄开战，加持战甲下的他将给村庄带来不小的损伤。
罗素亦无心以村民为挡箭牌，无论是自己还是原身都不会做这个勾当。
他们走出村庄，到更远的地方。
阿喀琉斯在那里停下，双手剑端起转身直视着罗素。
罗素两剑一前一后，严阵以待。
“与其让你抢先进攻，不如给你一个痛快。”
阿喀琉斯剑上窜出火红的斗气，这斗气将战甲映出黄金色，仿佛一团火焰。
罗素深知战甲对斗气的增幅，他们这些白银骑士对于斗气的使用十分‘吝啬’，多调集在一点，倘若有一个人不能及时防守，便会被加持斗气的利器洞穿。
而身穿战甲的黄金骑士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他们的战甲对于斗气防御力出众，他们的斗气储存如同光芒的海洋。
透明色斗气无影无踪，加持到黑白剑上不过厚厚一层。
与他相比如萤火与皓月之别。
“你准备好了吗？”
黄金色斗气越来越厚重，露出仿佛黄金的纹理。
罗素苦笑着点点头，等待即将到来的毁灭。
在阿喀琉斯正要将剑挥出的刹那，世界突然慢了下来。
晴朗的白天无尽的星空取代。
一本厚厚的书在天上缓缓掀开，一个身着半身甲的骑士若幻影走出，慢慢凝成具体的身躯。
他的名字叫考特。
罗素在此刻再不能装作坦然，他的眼圈微红，眼角湿润。
“又见面了，罗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