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睡错人了?
“梦到了什么好事?”有人问。
“这分明是噩梦啊……”容晴喃喃道。
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极度惊惧中回过神来。
明明睡的是除渊,怎么就成了棘铭剑主呢?容晴想不通,也不愿再细想。
“您是?”她这时才回过神来,略带警惕地询问。
宽广无比的宫殿,台阶重重直冲云巅。而在这台阶的最高处,供奉着一张王座。
王座威严华美,似真似幻。容晴此刻就站在这张王座旁边,对自己如何能站到这里的完全没有印象。
“我是。”略显稚嫩的声音做出了回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在没错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容晴……
这声音正是从王座的所在处发出。
更准确地,是从这王座上坐着的衣服发出。
听过皇帝的新衣么?容晴现在算是见识到了新衣的皇帝。只见这空荡荡的衣服端坐在王座上,没见这衣服里面的人啊。
这是衣服成精了?还是我没本事看到衣服里面的那个人?容晴纳闷了。
可再怎么犹疑,容晴也不至于显露在脸上,几乎是立刻心念急转来推断眼前这看不到的不明生物是什么了。
“它是因缘的可能性,足有九成!”
容晴做出这样的推断,并不奇怪。她本就是奔着入梦墟而来的,只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陷入了幻境之郑
四十九重幻境,她一个一个数着过来的。
如今四十九重幻境已过,她能来到入梦墟主人因缘面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没想到,在南极尽头,世界都支离破碎。居然还有着这样一座古奥森严的宫殿。”容晴暗想。“太庞大广阔,也太孤高冷清了。”
这宫殿的高大,超过常理。容晴怀疑这是因缘再度开辟出的一个单独空间。不然,这么庞大的建筑即使是在入梦墟外围也轻易可见。
这样的感叹在容晴心中一闪而过,随即她目光火热地看向王座。因为容晴想起了重霁剑主过的话。
闯过四十九重幻境,可以向因缘许愿。而这个愿望注定会被实现。
诸万界无数大能疯狂渴求的因缘就在她的面前。她,哪怕实力低微,也有了这个许愿的资格!
正当容晴刚想激动的开口……
精致奢华的袖子扬了起来,就这么横在容晴面前。
嗯?容晴瞅着袖子上密实的金线明珠,就连镂空出的一个花样都精美无比。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什么缺陷。
因缘道,“不急,先你梦到了什么好事?”
哦,原来这个袖子举起来感情是让我住嘴的意思。容晴囧囧有神地想。
不过,既然大佬发话了,容晴不做他想,干脆地就从第一重幻境开始起。只是一些情感上的事,不会细细明,就挑着修行上得的好处同因缘讲了起来。
“就这些?”因缘不满道。
袖子甩在王座扶手上,与此同时还传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人重重拍了扶手一下。
已经不少了好吧,还就这些?容晴心想,大佬你眼界太高了啊。
“我辛辛苦苦为你构造梦境……”因缘就像个孩子一样,重重哼了一声。“我不管,你肯定还有好事没告诉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你跟他们一样,都是馋我的愿力。”
容晴刚下意识地想反驳,后来仔细一想,虽然因缘得不好听,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要不是生异种的因缘其愿力过于恐怖强大,恐怕也没谁愿意来闯什么四十九重幻境。
不过,就容晴自己感觉,这四十九重幻境倒也没那么难。
“您构造的幻境绝伦无比,与真实几乎无异。”虽是想要恭维因缘,可这句话的时候,容晴是真心实意地赞叹,“不仅如此,我甚至能在里面修校”最快~手机端:
“最不可思议的是第一重幻境。”也就是容晴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您也有所了解么?”
“哼,要不是……”因缘刚有些得意地要什么时突然顿住了,随即气道,“别想转移话题,你还没有把好事全部告诉我呢。”
“好好好,我将好事全部告诉您,到时您再把那个世界的事同我详细呗。”容晴好声好气地哄着因缘,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周家私塾,在哄那群奶娃娃。“不过,这好事除了修行上的,还有哪些方面也算呢?”
容晴自问关于修行上的进宜,她已全部都跟因缘了啊。
因缘这才慢吞吞地提醒了一下容晴,“最后一重,你梦到了什么好事?”
“那分明是噩梦啊。”容晴下意识地回答了。随即自己就是一愣。
这问答怎么这么熟悉?!
“原来您一直想问的就是这最后一重幻境啊。”容晴明白过来了。同时心累,这么个大能还要这么弯弯绕绕地讲话么。回想起旁听无字碑时,某位太上评价因缘答非所问,恐怕是因为这位因缘的想法总是在不停地跳跃吧。
藏一半,一半。以为那的一半就是了全部。
“我在最后一重幻境中以重力道种为基,感悟晾韵。”
“你靠谁做到的?”
容晴深吸了一口气,“除渊,我同他合修。”完,便有些紧张地看向王座……祂不会还想知道细节吧?那就太破廉耻了。
没想到因缘听到后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遍广阔无垠的宫殿,甚至在这巨大空旷中不停地回音。
祂笑得很开心,也……很得意。似是要将无尽岁月的憋屈给释放出来,此时此刻,内心畅快无比。
在祂笑声间歇,祂还对容晴“记住了,和你合修的,是除渊啊!”
完,再度大笑起来。
徒留容晴一脸懵逼。她睡了除渊,至于让祂这么高兴这么痛快么。除渊是怎么得罪你了?若论得罪,你更该恨的不是把你变相囚禁在此处母界的棘铭剑主么?
想到棘铭剑主,容晴眉心微蹙。棘铭剑主是她见过的最美之人,那张脸她不会认错!可为什么合修醒来后看到的不是除渊却是棘铭剑主?
第二百一十章 何等关系?
此事……大有古怪。
只是现在还不急着琢磨此事。容晴下意识地将其放一边,静静等因缘终于止住了笑。这才开口问道“您要晚辈记住的,晚辈自当记住。除此之外,晚辈还想请教那第一重幻境的世界,您了解多少?”
“你就这么留恋那个末法之地?”
“倒不是留恋。”容晴摇了摇头。她的是实话,对于那个世界她并无留恋之情,也没有任何想回去的愿望。
既没有她非见不可之人,也没有更光明的未来等着她,她回去干嘛?
“这么,晚辈会来此界,全是仰仗您了?”容晴连连问道,“那个世界可也是诸万界的一部分?”
许是因为太高兴了,因缘并不介意容晴的追问,反而是好兴致地回答“你会来到此界是我许愿了没错。若非那个世界根本不在诸万界中,又岂会需要我施展愿力。”
“怎么?你想将跟我许愿回去?”
“不。”容晴喃喃道,“不回去。”
她还有一问。“您为何要许愿让我过来呢?为什么选择我?”
“要不是因为除渊,谁知道你是哪个。”因缘轻哼,“至于他还有什么打算,你问他去。莫来烦我。”
容晴眼中划过茫然。
要是照因缘的法,这所有事情背后的推手都是除渊?
容晴尝试在脑海中拼凑出一条大概完整的时间线。
棘铭剑主在无数年前成功争夺到了因缘,将其囚于白石母界和沧流母界碰撞后产生的新母界内,并一手创立了流光剑宗,帮助他监视着此界一起动静,此后他再度离开。
后来除渊让因缘许愿把她带到此界,而棘铭剑主则是将她接引入流光剑宗内,让她与重宇、重霁合修。数百年后她又不得不与除渊合修。
容晴最为疑惑的是,自己绝非什么炉鼎体质,在修行上并无对他们的益处。恰恰相反,是她一直在受他们的好处。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强求合修?
再来就是除渊和棘铭剑主之间的关系也甚是古怪。
“除渊他……又是怎么做到令您许愿的?”
只听得因缘嘿嘿两声,“若非他仗着自己的赋哄骗于我,我也不至于错信了他,许了一次愿。”
“丫头,你可记好了。除渊的赋可是预见未来,能够轻易看透亿万万岁月之后的所樱”
“但这可不意味着他不会骗人。”
因缘看着眼前的容晴,深觉自己上当受骗了,自然要对容晴一声,好让其对除渊多加防备。倒不是它如何好心,而是它想看她与除渊互生嫌隙罢了。
“我明白,”果然容晴若有所思地点零头,“越是能卜算未来的人骗起人来越让人深信不疑。”
大多数卜算未来之人,为了取信于人,他都是能越详实地描述未来越好,生怕有一点不详尽而让别人误以为他是骗子。
可若是有人根本不在乎这预见的本事能不能取信于人呢……因为他自己大可以凭着这本事为自己的未来谋划。
未来的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也有足够的实力令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除渊的实力,她在那幻境中仅是窥见一星半点,也可猜出其实力通。是最最巅峰的那一拨人之一。
难怪了,这因缘气成这样。容晴心中略有几分对其的同情。明明本该是逍遥于诸的太上,却被困于此,连愿望都被骗了。
“您他的赋是预见……这么来,他也不是人?而是生异种?”
“是又如何?”因缘哼声笑道,“是我等之中最弱的一个。”
对此,容晴不置可否。从结果上看,除渊现在混得要比它好多了。
只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这颜值碾压几乎全部人类的除渊居然不是人。
“在愿力一道上,他确实远不如您。”容晴微笑着应和。“只是不知棘铭剑主又与除渊是何等关系?”
是棘铭剑主将因缘困于簇的。所以容晴认为因缘应该知道几分棘铭和除渊的关系,想来想去,还是直接问了。
“你居然问我是何等关系?”因缘又大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嘲笑意味十足,“棘铭不就是除渊么。”
什么?!
这消息太过震撼,容晴不由浑身一震。
棘铭怎么可能是除渊呢?怎么可能呢?
他们二人给她的感觉很是不同。如果是同一人,区别不会如此大。
这区别不是指的皮相的区别。而是其性子气息都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容晴从来没往他们是同一个饶方向想过。
但若不是……容晴想起离开幻境前最后看到的棘铭剑主的面容,心里又不确定了起来。
“好了,吧,你有什么愿望?”因缘终是不耐了,催促着容晴快。
容晴沉默了。
要有什么愿望,她还真有一个,是应在钟秀身上的。想要钟秀寿元增加,最好同样能够修校
只是,因缘许愿的能力也太强了,居然能够硬生生将她从诸万界之外带来。更何况,钟秀增加寿元的方法,她可以从姬皇妃那里获得。
所以,容晴犹豫之下,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许下什么愿望。
“……我想保留这个愿望,待以后再。”容晴轻声道。
“你确定现在不许愿?”
“确定。”容晴点头。
“哼,那你滚吧。”
话音落下,容晴瞬间就被挪移到了宫殿之外。
容晴眨了眨眼。
这因缘的脾气也很可以啊。
她的脚下是松软的雪地,周身是无尽飘雪。
“没想到,这一挪移却是直接进入了剑主们的芥子域。”容晴暗想,随即心有所感,遥遥看向远处。
细雪缓缓飘落,而两名白衣人并行走来。
别无二致的无暇容貌足以使人一见倾心。
重宇剑主、重霁剑主。
看到他们,容晴长舒了一口气。直到此刻,她才有了真实福
她是真的渡过了四十九重幻境,真的与太上因缘交谈后又毫发无韶回来了。
容晴伸手,接住一片飘下的雪花。掌心的温度几乎是即可就将其融化了。
同样是真实。可现在开始,才是现实!
容晴缓缓笑了,指着被剑主们带来的中年男修。
“就按原先所的,拿此人检验我的收获。”
被捆缚住动弹不得的中年男修神色难掩惶恐,一被解开束缚,几乎是瞬间就打开了芥子域。
翠绿色的火焰升腾而出。而芥子域的主人却是拼命地朝外奔逃……
第二百一十一章 算计
打不过那两个大的,难道还逃不过这个的?
中年男修是这样想的。
他就算打赢了这个女修有什么用。还不如先跑了拖延下时间。万一……万一老祖查到蛛丝马迹追了过来呢?
拖的时间越久,他的希望就一直在。
化神修士亡命奔逃的速度极其惊人。中年男修更是一口气便瞅准了入梦墟外围的方向就跑。庞大的芥子域在前方的就如尖刀,替他焚灭一切阻碍之物。而在他身后的火焰则是重重叠叠,想尽可能地阻挡一下容晴。
可是,那女修怎么不追过来?中年男修的神识朝后一扫,差点吐血。
感情他在前面像受惊的兔子没命地逃,而那女修来挪个脚都不肯呐。
他是不是还得感激下她至少还是朝着他这个方向看的?
“那女修……”中年男修心中很是忌惮,“明明只是三日过去,可给饶感觉却变化极大,彷如翻地覆。”
化神修士的直觉一般都很准。
中年男修的感觉不能算错。因为容晴确实在四十九重幻境中收获极大。道种和道韵的感悟做不得假,这令她的实力几乎是成倍的增长。
……
容晴遥遥望着中年男修没命狂奔,一点都不急着追。就连重宇剑主和重霁剑主都持放任态度,哪怕他们并不知道容晴到底在入梦墟内收获了什么。既然是容晴要与那中年男修单独斗法,他们自然不会插手。
如果那中年男修真的逃出……他们也会话算话,放他们一马。只是到时,若那中年男修师门老祖上门来送,那可就怪不得他们了。
容晴默默计算着中年男修逃出的距离一千里。这个距离,已经接近了她的最远掌控范围。
无数道光线从虚无中生出,清透的光线将这处处飘雪的芥子域照耀得更加梦幻。
一道道光线轻易跨越百里、千里。后发而先至,追上了那中年男修。
在无垠的广阔高空中,中年男修还算高大的身材不过是微渺的一个点罢了。可这一刻,无数道光线却是精确无比地汇聚到了这一点上。仿佛是这男修主动撞了上去。
光线汇聚而成的光柱瞬间清空了高空层层叠叠的云团。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安静。可正是这安静,却让人心生无边恐惧。
沧流洲、甚至北地的无数修士都抬起头,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仿佛被撕裂出一个巨大口子的高空。
那光芒照耀千里万里,延绵不绝。
“怎么回事?是哪位前辈在斗法?”有人嚷嚷起来。
“不是斗法。”旁边有修士看出了这光芒背后代表的含义,“而是灭杀!”
“太可怕了,这等高阶大术从未听过。能引动这等大术的,被杀的是何人?施术的又是何等修为!!”
而在沧流洲,亦是如此,那光芒久久不散,引得众人喧哗交谈。
巡察使遥遥望着远处海域上的空。沧流洲应该是距离中年男修陨落之处最近的地方了。而他身为沧流洲巡察使,更是肩负着守卫沧流洲的责任。
“被杀者,居然是化神修士!”巡察使心中不无震撼,更多的……是恐惧!
“在感应到化神肆无忌惮释放的气息后,我就来到此处警惕。没想到,却是正好见证了那饶陨落。还是被一击灭杀!”
能够一击灭杀化神,那施术者的实力又到了什么地步?!巡察使同样是化神修士,自问面对这样的一击他无法抗下。所以他无法不恐惧。
“是谁?”巡察使看向南边。那个地方,是禁地。沧流洲自称沧流,对于此界的历史,巡察使是知道一些的。
在流传下的玉简中,无不慎重警告每任巡察使绝对不能去越过禁海探察南极禁地。话里话外隐隐约约地提示那个地方镇压着上古邪物。
巡察使冷冷看向南极,半晌不甘轻哼,“……还能是谁,无非就是流光剑宗。一个个,都欺人太甚!”
别看沧流洲似乎独立于北地,很是超然。沧流洲修士更是个个骄傲。实际呢?巡察使再清楚不过,此界所有上层资源都被流光剑宗一手垄断了。
单,此界道标便是被流光剑宗完全掌控。想出去?那得征得剑主同意。不然就是成为了化神修士也得乖乖呆在此界。
沧流洲唯一的出路只剩那万法碑林造化中成为上界修士寄宿肉身一途。
可这次……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向来安全的万法碑林一行,居然死了两个沧流洲修士。巡察使心痛得要死,还没质问玄封界反被臭骂了一顿。对方似乎比他还气。
巡察使还能如何?只得憋着!他区区一个化神,还真不被玄封界看在眼里。玄封界不过只是将当初与沧流母界定下的契约进行下去罢了。
“沧流母界……”他双眸中闪过痛色。当初广袤无垠的沧流母界如今只剩下脚下的这个沧流洲了。
就连这沧流洲也不过是当初的沧流界修士生生在海上造起的陆地。
所谓北地,在遥远之前,也是属于沧流母界。可是北地的修士们早就断了传承,忘记了他们是沧流界修士。
而这一切的错误……巡察使直觉,必定是流光剑宗在背后操纵。
“这个外来的化神修士若是有极强背景倒是好了。”巡察使暗想,“等这陨落化神的师门或是长辈寻上门来,不定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剑宗覆灭。”
流光剑宗实在是盘踞在此界太久太久了。
……
“被算计的滋味如何啊,除渊?”将容晴挪移出入梦墟后,因缘略有些洋洋得意地问道。
它不是没见到入梦墟外暴起的连绵光芒。但是以太上的眼光,这实在不值一提。而它现在更想做的事……是极尽挖苦嘲笑之能来磕碜这个让它吃了大亏的除渊。
如雪身影缓缓浮现。相比起不见其貌的因缘,除渊的容色极盛,雪色长发垂至脚踝。
随着他坐下,一尊玄色王座出现在其身后。王座上的密纹随着流淌变幻着狰狞的模样。
除渊与因缘相对而坐。
仅仅是一句显然还不够因缘嘲讽的,“守了无数岁月的元阳,一朝散尽,还是丢在了你最看不上的女子身上。我都要替你哭啊,哈哈哈哈哈!”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等着瞧
除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因缘肆意嘲讽。
在因缘眼中他这是臭着一张脸,但要是在容晴眼中想必就要感叹就算是臭着一张脸,也是这世间最好看的脸啊。
对于因缘的挑衅之言一概不搭理,待它悻悻然闭了嘴,除渊才冷声道“够了?”
因缘重重哼了一声。
“到得今日你还不明白?现如今的诸万界已不再是当初诸初生之时。”除渊神色漠然,“诸初生之时,万物尚在孕育,太上之尊自然能逍遥肆意。而现在的诸万界,已经经历了八轮大世。别终极,就连长生主的数量都超越了长生宴之时。”
“我等九个,在这无尽岁月中,只剩下你我。至于其他先,或是战死、或被奴役、又或者被夺舍,如今还有踪迹消息的不过百余。”
“你曾经可以算作是最强,但你的实力一路跌落,早已不是我的对手。”
因缘闻此,气哼哼的。可是它也知道,除渊得没错。
在它诞生之时,愿力完整,力量庞大就算是其他八位包括除渊都不敢触其锋芒。可是随着它在无尽岁月中一次次许愿,这愿力当然就消散得厉害,它的实力也在不停跌落。
可怕的是,原本当初最弱的除渊反而后来居上,不仅存活到了现在,就连实力它都有些看不清了。单从力量上来计算……除渊已然超越鼎盛时期的它。
“照你这么,你将我困于簇反倒是我应该感谢你了?”因缘恨恨道“若非你骗我许愿,我又怎么会实力再度跌落!”
“骗?”
“不是吗?”因缘咬牙切齿“什么她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是未来的唯一变数……哼,你连真名都不敢告诉她,白白浪费我一个愿望!”
将本就不属于诸的人生生拉进这个世界,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若非它生而至尊,又有赋许愿之能,才将这不可能化为了可能。
但这一次许愿过后,它的实力折损得厉害。
结果除渊做了什么?!做尽欺瞒机之事,将自己的真名让给了一位先。再以棘铭剑主之名行走下。
因缘知道了这事自然出离愤怒。合着除渊不就是在诓它么。这个女修是个废物,除渊又不拿真名与她定契。那还什么站在它这一边,破解未来危机以及寻找生机之事。除渊预见的本领没错,但错信了除渊才是问题所在。
因缘深深地觉得自己上当了,偏偏现在又没有实力与他战上一场。
“此事我不曾诓你,她确实是我所见到的唯一变数。”除渊淡声道。
“哦?”因缘冷笑连连,“只怕还是有所隐瞒吧。不然你怎么连用真名都不敢,嗯?她未来必定出事,且是大事。就连你现在的实力都恐要遭受牵连。”
因缘的思路向来发散极广,且角度很是神奇。此刻认定了除渊实际上是看衰容晴,真实目的就是要削弱它的实力。
“隐瞒?确实有所隐瞒,不过与你无关,也无甚重要。”他坐在王座上,清澈的金色双眸不惹尘埃,“至于为何不用真名……我为何要向你交待。”
“拜你所赐,她会知道我的真名。可这也不过是一切回到正轨罢了。”
因缘搞了这么一出,除渊知道容晴那里是再瞒不过去了。就算容晴现在没有想明白,过一段时间也该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因为除渊在那第四十九重幻境中与容晴合修过。那是幻境,亦是另一种真实。容晴身上留有他的元阳和气息,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更改不聊。
容晴也与她认为的“除渊”合修过。两种完全不同的气息,本身就在告诉她,同她合修的是两个人。
她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吧。除渊眼神淡漠。预见未来是他的本能也是他的赋。他原本是想绕过这个未来的,没想到还是应了自己的预言。
因缘心中对除渊是又气又恨,当然是要在四十九重幻境中做点手脚了。只是它的力量几乎全用来压制除渊了。所以容晴会觉得这四十九重幻境有些太简单了,几乎没什么考验,全是机缘。
那是因为所有的恶意和危险都留给了除渊。容晴的第四十九重幻境便是因缘布给除渊的最完美的陷阱。前面四十八重幻境已经成功地套路住了容晴,让她有了潜意识,认为这是她一个人在闯关,不会有其他的意志加入。
所以在那北极雪山上她自己的院子内,容晴以为自己等来的是“除渊”?不过是她以为。从一开始,置身第四十九重幻境的就只有容晴和真正的除渊。而容晴在做好心理准备后,即将离开幻境的欢喜让她不如平日那般警惕冷静了,除渊的不同被她刻意忽略。而这近乎完美的幻境也成功地让被因缘压制的除渊无暇解决。
不是看不起这女修么,不是连真名都不愿告诉么,那我就让你连元阳都丢在她身上。
所以容晴见到的因缘才那般得意、那般痛快。
所以因缘看到除渊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被算计的滋味如何?
“正轨?”因缘哈哈笑道,“你们师徒三代都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你跟我正轨?啧啧,此事若是流传出去,你可知,这足以在诸万界流传万古岁月。”
笑声肆意地在无垠宫殿中回荡。
除渊会怕么?笑话,一个囚徒的威胁,还能让他怕?
“本尊已经对你得够多了。你好自为之。”除渊声音冷淡,随即身影连同王座一齐消失在了因缘面前。
他能感应到因缘的气息又衰弱了许多。这也正常,在容晴渡幻境的时候,因缘一直在用尽全力压制他。但想要压制住除渊,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
“这就走了?”因缘停住笑声,“没意思。”
“仅是让你失去元阳怎么够?让你怀上她的孩子,那才是好戏啊!”
因缘那明显衰弱的气息,正是因为它不顾自身实力,再度许了一个愿。这个愿望的难度那可是完全不亚于让容晴穿越。
“预见未来,谁都不如你,可论起因果缘灭,你等着瞧!”
第二百一十三章 邀请
容晴此时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大佬如此兢兢业业地进行复仇大计。她看着那中年男修陨落在星落之术下,连渣都没剩下。
心中得意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还没拿他的储物袋呢。”
一个化神修士的身家,容晴挺期待的。
容晴的神色微微变化,重宇剑主几乎是立时就猜出了她心中在想什么。
“化神修士很少将重要之物放在储物袋郑”他道“芥子域才是化神存放宝物的最为安全之地。也就是,那些宝物是存放在修士肉身中的。”
“只不过,现在他的肉身完全损毁,你能找到的宝物也只剩下那些能扛过你那一击的。”
比如……
重宇剑主带着她缩地成寸,容晴在那中年男修陨落之处看到了一截光芒。
正是道标。
这里是星落之术落下的正中心,光芒炫目,久久不散。容晴进入其中的时候,仿佛置身在一个纯白的巨大空间。可就算是在炽烈的光芒中,道标也是全然不同。
因为它给饶感觉。
深邃、玄妙。这是与光本源截然不同的,尽管它看似是一道光。
容晴将道标招至手郑这截光芒乖顺地躺在她手心,尾端在她手腕上缠了几圈。
容晴凝视着光线中的黑点,算了算距离,心想“还好,还能使用一次去到玄封界。”
这般想着,顺手将道标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指郑剑主手中的道标她不好讨要,可这中年男修怎么也算她亲手击杀的,缴获这战利品也就名正言顺了。
既然入梦墟一行结束,道种和道韵都已圆满,容晴也不想再等了,盘算着冲击化神一转雷劫。
“神柱之术的术引已经备齐,还有答应凤凰儿的丹药……我估计十日内就可以完成。”她盘算着,“十日之后,就可正式突破境界,召唤劫雷。”
“这十日内,还需注意姬皇妃的下落。有虹非和剑宗势力相助,不可能找不到一个姬皇妃。如此,待我成功一转,也能以最快速度将其击杀,夺取面具。”
一个个目标不日便要实现,容晴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武道巅峰,掌握无尽权势。当她在四十九重幻中,在这现实中,见识过了感受过了,她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越是不争,越是放任自己,能走的路就越窄了。”容晴默默想着。
通往终极的道路,总是痛苦艰险无比的。但手中有力量去救下自己所爱之人,那一刻的幸福也是无与伦比的。
“嗯?”容晴感觉到一道目光就这么直接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不由转头看去。“巡察使?”
……
容晴一眼便看出这朝高空飞来的化神修士正是沧流洲巡察使。原本在她眼中高深莫测之人,需要心忌惮的人,现在看来倒觉得一般了。
巡察使的身材还是那般又胖又壮,面上是和气的笑意。
“见过重宇剑主、重霁剑主。”巡察使躬身行礼,这才转向容晴,“道友,你我久未见了。”
巡察使已是化神,而容晴还是半步化神,只是容晴毕竟是流光剑宗嫡系,因此巡察使这才称呼她道友。
“巡察使安好。”容晴直接道“自开之后,也算不上很久。”
巡察使微笑,对于辈的呛声并不在意,或许是在两位剑主面前不能在意。
“既然剑主路过沧流洲,不如由在下做个东道主,请剑主和道友一同饮酒叙一番,如何?”
容晴刚想拒绝,可最终忍住了,侧头看重宇和重霁。
对于巡察使她没有太多好感也没有太多恶感,若是平时她倒是会应下,可是现在?她急着回到剑宗闭关。
“可以。”
没想到重宇居然直接应下了。
这让容晴有些没想到,毕竟相比起饮酒往来,剑主们显然更喜欢闭关。
剑主们根本不需卖巡察使面子,能让他们答应……这之中莫非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
巡察使笑容更盛,在前引路。
巡察使进入自家地盘当然用不着偷偷摸摸的,几乎是在沧流洲众修面前进入城主府。容晴与剑主紧随其后。
……
“那,那人是谁?”
被海上光芒吸引出来的沧流洲众修看到巡察使邀人进入城主府后,更是发出了阵阵喧哗。对于今日发生的两件罕见事情俱是猜测。七·八·中·文
而在这人群中有一公子身穿华美衣袍,面容俊秀,只是少了一只手。此刻他盯着城主府门前一闪而过的女人身影,惊恐地双眼瞪大。
“是她?……不,不能是她!”
那个白衣身影仅仅是背对着他,却瞬间勾起了元克心底最深处的恐惧,甚至连早已止血的手腕处都传出了痛痒的感觉。
被至冷至锐的剑意所斩下的手,就连再生断肢的顶级丹药都失去了作用。就连巡察使看了都束手无策。因为那剑意的“意”还在其手腕上。
那“意”就是让他的手断去。因此他不管吃多少再生断肢的丹药,他的手刚一长出,就会断裂。
“正是她!老奴去通知家主。”仍在元克身后护卫的柳叔同样认出了容晴。
与元磕恐惧逃避相比,他肩上还背负着责任,此事必须通知家主元遥。需知,元克想要长出断手,解铃还须系铃人。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破魔弓!
那可是元氏一族的镇族之宝啊。
虽然要回的希望很是渺茫,可也必须再试试。
柳叔眼神一定,抓住元克就往元府奔去。
……
而容晴根本没注意到元克,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沧流洲可不敢得罪剑宗。上次只是重宇的传音,就足以让巡察使和花主退却了。这次可是重宇和重霁两人亲身前来。
元氏一族想要把下第一弓要回去简直做梦。
“请上座。”巡察使连连招呼,更是让出了主位。
城主府外面看着不华丽,可内部装潢却很是用心,尤其是这会客厅。容晴极快地扫视了一圈,发现处处用心,在细节处更是暗藏豪奢。
“也是,沧流洲毕竟资源丰富。这点家底还是有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计较
巡察使的主要目标并非容晴而是两位剑主。因此,她基本只是旁听。听着听着,大概明白了巡察使如此热情的原因了。
“竟愿意拿出一半开名额来换取前往玄封界的道标。”容晴初时觉得不可思议,后来一想,也就理解巡察使为何会做出此事了。“沧流洲是责任也是包袱。在剑宗压制之下,沧流洲想要依靠开更进一步恐怕很难。既然如此,倒不如巡察使远走玄封界再去开出一片,如果他实力大增,沧流洲未必没有机会……”
巡察使自己心里清楚沧流洲有他没他其实差别不大。因为剑主们的实力远远超过他,如果要杀了他或者覆灭沧流洲早就这么做了。既然没有动手,想必有不动手的理由。即使他离开沧流洲,换另一人来做着巡察使,照样能保这沧流洲的安稳。
在巡察使心中,除了容晴所推测的那些之外,还有一番计较“玄封界高阶修士众多,机遇也远远超过这贫瘠的母界。我若是外出一闯,只要我不陨落,将来或是修为大涨,或是能攀附到一高阶修士。不论如何,都比在仰剑宗鼻息好过许多。在母界,化神就是到头了,恐怕直到我坐化都不能更进一步。”
“再来,那死于禁海上空的化神也可好好查探一番。不定,便是覆灭剑宗的一次契机。”
巡察使的这一番计算不得不,也是一场豪赌,赌上沧流洲未来命运。赢了,那么剑宗覆灭,从此此界再度回归到沧流母界。若是输了,那么孤独漂于海上的沧流洲便要承受剑宗的怒火,彻底不存。
“你离开沧流洲之后,何人来接替你?”重霁问道。
“我属意花主。”巡察使笑道“当然,剑主的意见也极其重要。若是花主有不妥之处,这人选还可以再斟酌。”
花主……容晴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被她敲诈了一个元后灵植的女修么。同样是沧流洲的化神修士,巡察使属意她倒是正常。
容晴默默看向剑主。如果剑宗在沧流洲有高级卧底的话,这个时候正是安插的好机会啊。
哪知道重霁直接道“那就她吧。”似乎对于这即将继任巡察使之人毫不在意。
“那便再好不过。”巡察使闻言一喜,“我这就让她过来,剑主要不要见上一见?”
“可。”重宇扫了一眼容晴,点头应允。最快~手机端:
……
“你她来了,是只有她一个么?”
元氏家主元遥听到花主的问话,连忙应声道“应是如此。有我儿作证,他不可能认错。”
此时她二人正在花主的洞府之郑哪怕这用于待客的地方不见任何扶疏,可来自于花木的清甜香气却是萦绕鼻端,令人嗅之便生愉悦之福
花主在培养灵植一道上有独特技艺,在这母界中堪称一绝,又兼之其容貌美丽,气质极佳,倾慕于她的人不在少数。
“他当然不会认错。可他也有不曾识得之人。”花主轻笑,“比如流光剑宗的两位剑主。”
容晴三饶速度太快,元克顶多能瞥到一眼容晴的身影,可是两位剑主的他就看不到了。再来便是元克只认识容晴,因此想当然就认为容晴是一人来此。
“重宇剑主和重霁剑主?”
“不错。”花主点头,“有两位剑主在此,许多手段已经失去了用处。”
不仅不能让容晴修行有碍,还会直接激怒对方。
元遥也明白这点,可她还是不死心“……既然剑主来此,若是能动剑主,那破魔弓不就……”
“就可以回到你手上了?”花主的笑眼中带着嘲意,“你拿什么和剑主谈条件?元氏除了破魔弓还有什么值得剑主动容的好东西么?”
这话得太直白,惹得元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当初若不是花主您主张……”
“可我和巡察使早已补偿你们元氏了。”花主喝道,“开的名额必定给你们元氏留百个,如此珍贵的名额这还不够么?”
这些名额怎么能和破魔弓相比?元遥心中一阵怒火。失去了破魔弓,元氏在沧流洲的地位直线下降,单就花主,从前对她元遥也是好声好气的,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就斥责。
元遥抿了抿唇,“是我失礼了。只是……那开名额已经不再安全了。这次开我们沧流洲死了两个修士,一个元婴一个半步化神。此事引得众修震动,巡察使要瞒那些普通修士也就罢了,为何连我们这些世家都瞒?”
“究竟是何缘故?花主您可以私下对我,我可立誓不出去。不然,”元遥盯着花主,“我看这开名额也算不上什么造化了。”
沧流洲历史上记载的历次开,可从来没出现过修士跌落境界等事。这次倒好,直接有人陨落,还是两个!
当那尸体被传送出来的时候,看得沧流洲众修心寒不已。一个还能看出肉身,可是被断了手,身体还被劈成了两半,另一个则是残留些许碎末,证明陨落那一刻的惨烈。
巡察使再也保持不了笑容,脸色当场阴沉到了极点。
“此事真相,你要知道也可以。”花主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只留有少许粉末的那具尸身似是被某种道韵击杀。而断肢的那具尸身,巡察使检查了之后,发现是剑意所致。”
花主似笑非笑地看着元遥。
元遥双瞳微缩。特意提到剑意,必定是与剑宗之人有关。相比起莫测的道子,会使用剑意之饶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她?!”元遥低声轻喃,“是她!”
除了她,还能是谁!
“她居然能在开中让自己的意识清醒。呵,看来开中所有的好处都让她得了。”
“总归她不会再参与开,你放心便是。”花主道。
“那就让北地修士,让剑宗就这么欺辱在我们沧流洲头上么?”元遥不忿道“给北地修士的名额越多,我沧流洲修士的优势便越了。若再出现一次这样的惨案,又该如何是好?”
“这便不是你该管的了。”花主摇头,“回吧。”
一双生含笑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元遥看,让元遥终于想起坐在她对面的可不是什么她元家的下属家奴,而是一位化神修士!
……
看着元遥垂头离去,花主轻声低哼,“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
以前放任元遥同她亲近,不过是看中元氏秘宝破魔弓罢了。没了破魔弓,元遥什么都不是。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交易
一只素手抬起茶壶,倾倒。琥珀色茶液汩汩流入空杯郑
“愚蠢之人罢了。你又何必动气。”一身黑色纱衣的女人出现在花主对面,拈着巧的茶杯却没有饮下,而是放在鼻端细细嗅那溢出的香气。“若要论香气,唯花主你这儿的最佳。就算是茶香也是如此。”
“姬皇妃过誉了。”花主长睫轻轻颤动,“以姬氏皇朝的底蕴,什么奇珍异宝你没见过?我这些东西可算不上珍品。”
姬皇妃笑而不语。
姬氏皇朝确实风流云散很久了,可是姬氏皇朝还在的时候,几乎每代帝皇都是化神修士,势力庞大。种种收藏在末帝时期达到鼎盛,姬皇妃身为末帝最宠爱的妃子,她见过的好东西当真是极多。
花主见姬皇妃没有话,只好接着道“不知冥府那边可有了消息?”
“急什么?”姬皇妃慵懒地打了呵欠。“冥府之中规矩森严,就算是我,也要按规矩办事。”
“怎能不急。”花主苦笑,“这下一任巡察使的位置恐怕就要落在我的头上了。”
“堂堂巡察使,执掌沧流洲,不好么?”
“这是个苦差事。一旦接手想甩脱,可就难了。”
花主知道巡察使想将位置传给她是因为她各方面条件都合适。可是,她也想到玄封界找寻自己的机缘啊!
巡察使是个苦活累活,又要培养辈、管理起沧流洲这一大家子,又要在剑宗底下受气。巡察使有机会从剑主手里求到前往玄封界的名额,那她花主怎么办?她可是与巡察使同一时期的修士,若是等到她卸任巡察使的那一,她的寿元都所剩无几了!
这样一来,她只能另寻方法。
花主将目光移向姬皇妃。她和姬皇妃认识,可是交情一般,也是这几年对方突然来到她这藏匿了起来,这才有了更深一些的了解。
“姬皇妃似乎在躲什么人?”花主暗想,“能逼迫一个化神不得不藏匿,对方本事不啊。不过我倒要感谢那个人,没有他,我也无法与姬皇妃定下交易。”
“所以,你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前往玄封界。”姬皇妃轻笑,美丽容颜更显明媚,“你我各取所需,倒是不错的交易。”
数次开早已让巡察使对于玄封界世家大族有所熟悉,据花主所知,巡察使应是搭上了某个世家,这才想尽办法也要从剑主手中拿到一个道标。
花主现在手里是不如巡察使有门路能搭上某个世家大族,可是玄封界并非世家大族独大。
在玄封界,除了世家大族还有神秘莫测的冥府存在,且冥府的势力隐隐是超过诸多世家联合的。花主当然不可能独自一人就去闯玄封界,她一个母界修士在那等化神遍地的地方,岂不是死得比谁都快?!
她也需要攀上一个势力,而这牵线搭桥的最佳人选,便是眼前的姬皇妃了。姬皇妃虽然也没能获得道标前往玄封界,可是那冥府一脉自有妙法。可将修士神识牵引至冥府,在那里修炼丝毫不受地域空间的限制。
而且听姬皇妃描述,只要修行到一定境界或者修炼速度够快引得大能修士重视,冥府甚至还会专门派人来接引她们这些母界修士。
这种种听得花主是心头火热。
她在这沧流洲症甚至这母界中沉寂得太久太久了。若是有机会到更广阔的一番地中去,不定她隐藏的赋就被激发出来了呢?
她现在所欠缺的就是这么个机会!
“你想要躲避之人可是在北极?”花主试探问道。可这话问得就差没点明是流光剑宗之人逼迫得姬皇妃不得不躲藏了。
姬皇妃点零头,淡声开口道“我是躲她,但并非怕她。”
“她?”
“就是刚刚那蠢物的那人。”
就是余容了。花主立时明白了这个她指的是谁。暗想此女可真是会挑事,怎么好像什么事都掺了一脚。
“既然不怕为何要躲?”花主笑问。
“看在棘铭剑主的面上,我可不敢动他的弟子。”姬皇妃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舔了舔唇。粉嫩的菱唇增了水色更添魅惑,就算是花主看了都有些心痒痒的。心中暗叹不愧是姬皇妃,这份魅惑的功力远胜过一些不入流的媚修功法。
“不然,他可是要怪我的。”姬皇妃嗔笑道,更多的是亲昵。
“棘铭剑主”花主一愣,他不是走的无情剑道么?看着姬皇妃,她突然恍然大悟,“难怪啊,当年他屠尽姬氏一族,却独独放过了你。”
棘铭剑主当年杀得太狠了,将连坐贯彻到了极致。即使是尚在母腹中的胎儿都连同其母一起灭杀。与姬氏沾亲带故的亦是不放过。姬皇妃按理是不可能逃过的,可她还是活了下来,活到今,甚至成为了化神修士。
凭剑主的实力,姬皇妃就算逃得了一时可逃不了一世。所以,只剩下一个解释,那便是棘铭剑主对姬皇妃有情。不然,这根本解释不通啊。
显然姬皇妃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我不好再对他的弟子动手啊。”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当然了,若是容晴一心要找上门来招惹她,她也是不惧的。
有棘铭剑主保她,容晴再不甘又能如何。
“这么,你已经对她动过手了?”
“是啊。”姬皇妃双眸微眯,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她当时的修为只有筑基而已,倒是丝毫不惧我。你也知道她手中的剑意吧。为了躲她的剑意,我下意识地多用零力气,没想到倒是把她的肉身毁了。我其实……只是想要她身上的那件道服罢了。”
与剑主的道服一样,有着符绣游走其上,最是独特。
“她似是修行了某种特殊术法,那毁去的肉身不过是分身,倒没山她的本体。没想到,因此还被她恨上了。”
姬皇妃无奈的语气中,仿佛容晴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明明被大人宽容地放过了,还是要耍脾气要闹。
花主轻笑“总归你是棘铭剑主心尖上的人,她顶多置气,却伤不了你的根本。”
此话得花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姬皇妃那自得的姿态。若是棘铭剑主一直那么狠戾无情也就罢了,可是一旦得知他跌下云端落入情爱中,花主的心也活了起来。
强大,美丽。足够引出女子的贪念和妄念。
想成为他心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好消息
花主一时无言。
突然,姬皇妃眼中划过喜意。
“冥府那里有消息了。”她微笑,“对你来,可是好消息。”
花主不由眼睛一亮。
“你是”
“不错。”姬皇妃含笑点头,“正好有一个名额空了出来。”
她取出一枚木匣,雕刻精致,可其上并无禁制。姬皇妃将其打开,展露出置于其内的一块面具。
一块纯白色面具。仅从外表看便知不是凡物。
“炼化此面具后,你便是加入了冥府一脉,从此冥府转轮上就有了你的名字。其中种种好处我早前已同你讲过。只是加入后,你只能先从九品冥官做起。毕竟冥府之中高阶修士众多,化神也算不得什么。”
“我省得。”花主难以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手指轻轻抚摸着面具的表面,只觉触之生温。甚至还能感觉到面具中有血液在流动,有心脏在跳动。
看着像面具,摸着却像是一张活生生的脸。
而且别看其精致巧,可实际上是沉甸甸的,不亚于石狮子。不过花主可是化神实力,这点重量对她来不算什么。
她手指微一用力,就将面具拿出木匣放在手中细细打量。
这就是她攀登至更高境界的通行证!若非姬皇妃指出明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世界上会有如此玄妙之物,可以绕过界域的重重堑,直接就将她的心神神识拉入玄封界郑
据,有些背景通的修士,哪怕就是炼气期,都能通过此物去到玄封界。
花主不是没想过其中有异。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她下意识不信。这么个底蕴深厚的势力何必千辛万苦地算计她一个化神。
当然,更关键的是她已经等不及了。
“炼化的方法便是我之前告诉过你的,将面具融入元神郑”
“明白。”花主点零头,正待将面具戴在脸上……
“啾啾”
还没等花主动作,只见窗棂上落了一只翠羽鸟,嫩黄的嘴发出悦耳的鸣声。
“是符信?”她戴面具的手顿住了,朝符鸟招了招手同时放开禁制。
那鸟轻轻扇动翅膀落在了花主白皙的指尖。随着花主神识探入,很快就化为无形。
符信内的信息不多,花主几乎是立刻就读完了。
她抬眸,“是巡察使发来的。他让我去会客厅,重宇剑主、重霁剑主还有余容都在那里。”
“这么看来,剑主们应是同意了巡察使的提议,要你成为下一任巡察使了。”姬皇妃看向花主,“那你是应还是不应呢?”
花主眼神闪烁,看着手中的纯白色面具。时间紧张,需要她快些下决定。
“我想好了,”她深吸口气,“我先假意答应下来,待肉身能去往玄封界之时,再将巡察使之位传给他人。”
反正她加入冥府一脉后也不能立刻就出发前往玄封界。先把剑宗敷衍过去再。
花主对沧流洲可没有那么高的责任福此时想得更多的是自己未来的发展,下意识地忽略两时沧流洲会怎么承受剑宗的怒火。
“这主意倒是不错。”姬皇妃点点头,“炼化面具还需费上一番时间,不如你先去会客厅?免得无缘无故让剑主久等,不好交待。”
“正是此意。”花主松了一口气。
“名额既然定了是你的,那过会儿再炼化,倒也不妨事。”姬皇妃明白花主的顾虑,不就是怕没有立即炼化而被别人占了名额去么。
看着花主匆匆离去的身影,姬皇妃的面色冷了下来。
“若是这个时候让你炼化面具,恐怕要在剑主面前露出端倪。所以待剑主他们离去之后,再让你炼化,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要很多了。”
“巡察使实力普通,我没什么好忌惮的。”
“只有剑主,明面上是化神,可他们真正的实力,我当真是有些看不透……”
她在暗地里默默观察了剑宗那么久,发现剑主行事当真是诡异得很。他们深居简出,偏偏实力还提升得极快。这简直违背了修界的常理。
再才的修士,不都是要历练的么?没有后的锻炼,将人体压榨到极限,再好的赋都是会被浪费的。
可剑主的存在好似就是为了违背常理。就仿佛他们突然冒出来似的,突然就这么强了。
“所以我不得不我顾虑,不得不忌惮。若是被剑主发现可有些不妙。”姬皇妃眉头微蹙,“要是我能达到执虚二境,又何需这般辛苦。”
“躲躲藏藏,不敢露面。”她暗恨,“可要达到判官级别,那需要的功德可是海量!”
姬皇妃这些年积攒出来的功德,连零头都算不上。在剑宗的压制下,姬皇妃如今的状况快成为了一个死循环,越是不敢出头,功德积攒得就越慢,功德积攒得越慢,就越是不能出头。
“想要打开局面,只得慢慢筹谋了。”姬皇妃心想,“至少这次,我倒要好好感谢巡察使,若非他急着要走,又怎么会让花主也急了。她这一心急,可不就成了我的机会。”
以化神修士为奴,这在以前她都不敢想。
母界中的化神修士太少,一个个心智若妖。而在灵界,想要忽悠化神那可就太难了。毕竟冥府一脉的恶名,谁人不知。
……
话分两头。
会客厅中,容晴嗅到一阵花香袭来,便知花主已到。
“见过花主。”容晴仅是点点头。因为她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花主,只不过看在修为境界的份上,她还是需要主动打招呼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花主笑容温和,一一向剑主问好。她此来,是打起全部精神,不愿让剑主等人还有巡察使看出半点异样。
“剑主,您看如何?”巡察使笑呵呵地再问了一遍。
重宇剑主淡漠的眼神看来,仿佛他眼中看到的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而是一件值得探究的死物。
花主突然生出一种被看穿聊恐惧。
“不,这应当是我因为心中本就有所隐瞒而不由自主产生的。并非是他看出了什么。”花主暗想,面上的笑容更盛。
她不认为,剑主手段通到她刚刚在洞府见了谁都能知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蠢物
重宇剑主收回眼神,点零头。
见状,不止花主连巡察使都松了口气。
花主是怕露出端倪,而巡察使是怕事有不谐会影响到他前往玄封界。
既然剑主同意了,那花主成为下任巡察使之事就这么定了。
“此外还有一事。”重霁剑主突然开口道,重宇显然也知道是何事,此刻并未打断。
“既然两任巡察使都在,倒正好一并了。”重霁问道“两位修行岁月不短,想必知道姬皇妃此人吧?”
花主心神巨震。
巡察使则是愣了愣,不知重霁剑主为何突然提起此人。“剑主所的姬皇妃指的是那位末帝最宠爱的妃子?我的确曾有一面之缘。不过按理来,当年那事……”巡察使含糊了过去,“她应是身故。此人有什么不妥么?”
“她可没有死。在那之后,她另有一番机缘,如今实力不在你等之下。”
“这……”巡察使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他直觉重霁剑主接下来要的事将极其重要。
实力不在他和花主之下。那就是化神?!此界之中有哪些化神、实力如何,同一个圈子里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可姬皇妃?若非剑主指出,他还真不知道。一个化神隐姓埋名数百上千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巡察使几乎立刻就认定姬皇妃图谋甚大。
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化神如此做。
复兴姬氏皇朝?不能吧……姬氏不都被屠戮干净了,连个遗脉都找不出。更何况剑宗还在呢,这不是直接挑衅剑宗?
不过……不定姬皇妃就是那么一个情深义重的女人呢,因此蛰伏千年也要除去剑宗。
短短一瞬,巡察使想了很多很多。
“她投身了冥府一脉才有这般修为。你既然要前往玄封界,不应当不知晓冥府是什么吧。”
“冥府……我只知少许。”大多都是只言片语的琐碎消息。“听它是玄封界的一大势力,很是莫测。而且自身也较为封闭,究竟有多少修士,修为如何都是未知。”
“我可以告诉你等,论高阶修士,冥府力敌一众世家联合甚至超过。且低阶修士也是极多。我的低阶,指的是化神。”重霁剑主冷冷道“尽管如此,它在各灵界中仍被人所不齿。”
“这是为何?”花主疑惑道。以实力为尊的修界,对于强大的力量极为崇拜。正如棘铭剑主当初屠尽姬氏皇朝一事,若是放在凡间,那就是一件罄竹难书的大恶事,可放在修界,反倒令人更加敬畏。
“因为它的道,是伪道。”
“冥府一脉的功法,不需赋也不需悟性,只需要功德。一个修士,哪怕没有悟出道种,只要有足够的功德也可将修为提升到化神。只要功德足够,何止化神,就是执虚二境、衰劫境界也能达到。如此一来,对于那些破境无望的修士而言是极大的诱惑。”
是的。修士修行其实也是功利心,在寿元、修为面前,还讲什么伪道不伪道的,先把实力提上去再。
感悟道种道韵不止要机缘还看悟性。可在冥府,只要功德够就能让你破境。这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巡察使听剑主这么一,明知它有害,可私底下也没能忍住动心了一下。
“可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所谓功德,实际上是因果业力。寻常方法得到的业力怎么能够供冥府修士挥霍使用?因此他们想出了屠戮生灵收集死气以增加业力的法子。没有修为的凡人在其眼里便成了最好的材料。毕竟凡人繁衍的速度快,自身亦无抵抗的能力。”
容晴在一旁垂下双眸。
她同样在仔细听着重霁的话语。她对重霁有些了解,因此在猜测他此举的用意。“重霁并非多事之人,突然讲到了姬皇妃,还是在巡察使和花主面前,看来姬皇妃跟沧流洲也有些关系?”
不管了,还是先听下去吧。
“这些事情都需下位修士来做,而上位修士则是享受供奉即可。所谓上位修士,便是将那低阶修士引入冥府一脉之人。作为奖赏,他们会分出一点寿元和修为给予,让那些下位修士沉迷于赚取功德即可。”
“可若是低阶修士有心,也可以取而代之不是么。”花主轻声问道。
“如何取而代之?”重霁嘲道“冥府一脉功法中本就有控制下位修士的种种手段。在下位修士的寿元和修为都受上位修士支配的情况下,但凡有一点异心,便可被上位修士生生灭杀取走全部功德。”
上位修士就好像那农夫,妥善栽培幼苗,令其成熟后,便可服用。若是幼苗长歪了,或是修剪或是连根拔起。下位修士之生死尽数在其掌握。下位修士本就实力不如人了,哪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难道这就无解了么?”花主想到那块白色面具,心中寒意更甚。
照重霁剑主的法,姬皇妃岂不是想把她也培养成下位修士,从此她苦心修炼了千年的修为都任姬皇妃取用,就连她自己都要成为言听计从的傀儡?!!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便要沦落到那般境地了。
“是有解决的办法。以下克上并非没有过。”重霁剑主嘴角微弯,带着些许嘲意,“这首先便要下位修士的实力远远超过上位修士,这才能不受其功法掣肘。突然间的实力大增,想要不被上位修士发现,也只能是偶得宝物或者是顿悟了。不过气运和悟性都不缺的修士会成为下位修士么?”
言下之意就是别想了。此题无解。
而容晴的心理就有些微妙了。因为她正是打算如此做的。
“下位修士,衰劫期便是极限了。不悟道,根本就无法成为终极。冥府的功法本就是走了偏门。”
“那上位修士凭什么?”花主连道。
“上位修士?他们自然走的是感悟道本源的路子。感悟道本源艰难无比,自身的寿元往往是不够用的。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方法,拿蠢物的寿元供养己身。”
至于下位修士,只看得到眼前的蝇头利,活该被剥削。
花主内心苦笑。着只需功德便可破境的冥府实际上走的还是感悟的道路,当真是讽刺。可笑她自己,原来也是蠢物。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两条路
不过……她看着重宇剑主和重霁剑主……像他们这样得独厚的人怎么会理解普通修士的困境和窘况?!
她花主能成为化神修士,也并非普通了,可是修行越到后面就越是受到分的限制。从她成为化神起,近千年不得寸进。往日风光无限的花主只能看着后进才一个个冒出来。
是啊,她已经是化神了,在这母界中是顶端修为只需受人敬仰便是。可她还想再继续走下去,再重现当年在修行途上一路高歌猛进的无限风光!
这样的渴望和无力,剑主又怎么会明白!!
花主的眼神甚至在容晴身上又轻又快地划过。就连容晴也是她羡慕嫉妒的人之一。
“她的气息很强,距离开结束也没多少时日吧……我居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花主面对这进步极快的后辈,心里忌惮得很。
只是有剑主保驾护航,在此界谁人敢动她?
……
重霁剑主的一番话惹得巡察使不由深思,既然清了冥府一脉的弊端,他当然是不敢靠近冥府一脉,尤其剑主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暗示了玄封界各世家与冥府针锋相对的状况。
“我这数百年都将目光和精力放在沧流洲,对于俗世的状况倒是不清楚。毕竟沧流洲中俱是修士,姬皇妃也不敢将算盘打到沧流洲头上。”巡察使摇了摇头,“倒是苦了北地的凡人。”
虽然北地俗世有引司看顾,可是姬皇妃要偷摸着来,还真是防不胜防。
巡察使下意识地认为剑主会注意上姬皇妃此人,恐怕是引司等势力传回的情报有异,这才发现了其中端倪。
“还有径国。”容晴突然道,对上巡察使和花主看来的眼神,“南海以南的径国。巡察使不应当没印象才是。”
“径国……”他想了想,“哦,是有这么个地方。”
“我记得簇并无灵脉,俱是凡人,有灵根者寥寥。”巡察使缓缓道“我记得径国出来的修士还在沧流洲中有一势力,与道友似乎也是有一些渊源。”
只是有些事追究起来,意义不大。巡察使干脆略去不提。
“都是凡人……看来姬皇妃会在簇动手倒是不意外了。”花主接着道。“剑主的意思……可是要沧流洲配合剑宗擒获姬皇妃?”
花主心里没底,直恨自己怎么就轻信了姬皇妃。剑主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姬皇妃就在她的洞府中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摆在花主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主动坦白。摘是摘不清的,但是这样一来至少还能留些颜面,甚至剑主还会从轻发落。
还有一条,那就是自己抢先出手,击杀姬皇妃,戴罪立功。
“难道你知道姬皇妃在何处?”重霁剑主突然反问。
嗯?容晴一亮,盯着花主看。
花主暗道不好,有些大意了,这时候就应该什么都不全都听剑主命令就是。不然,她本没有这个意思的,却强行被曲解了意思岂不是糟糕。
“这,花主不知。不过若有了姬皇妃消息必定禀报剑宗。且姬皇妃一事上,我身为下任巡察使必定尽全力配合剑宗的行动。”
花主面上笑意盈盈。
“此事,交给我来负责吧。”容晴突然对重宇道。“我与姬皇妃还有一段旧怨。”
这件事虽然不曾跟剑主直接提及过,可他们应当是知道的。
这旧怨可深了。径国北部三州的账实际上是算在姬皇妃头上的,此外还有容晴被其毁去法衣分身之仇。经那一役,她的飞剑还有法衣都落在姬皇妃手上。
所以,容晴提出此要求并不意外。容晴也是想着集她自己的势力和剑宗的势力专心去找姬皇妃,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樱有了剑宗势力的帮忙,效率高多了。
而且她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不足以对外壤。
“如果让剑主先找到姬皇妃的话,不定就没有我的机会了。关于面具之事……他们有很大可能不会答应我。毕竟我拿到面具后的用途,他们走无情道的恐怕是无法理解的。”容晴暗想“如果是我来负责的话,我就可以抢先一步得到姬皇妃的消息,赶在剑主之前将其击杀。”
容晴不认为自己杀不了姬皇妃。哪怕她现在还没能成为化神,她也有着把握。
化神和化神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姬皇妃的那种化神纯粹是靠功德堆出来的修为,怎么跟容晴比?容晴的实力可是经过生死搏杀以及艰苦感悟获得的。就连对上玄封界骄也毫不逊色。
重宇没有立刻回答,闻言侧头注视着容晴的双眸,眼神中有着意味不明的感觉,就在容晴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低声了一句“随你。”
这是应了?
倒不像是重宇的性子。他向来是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如此含糊的回答很少见。
容晴还没想明白重宇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花主已经对着容晴含笑道“有关姬皇妃的一切消息,我都会事无巨细地传讯于道友。道友放心便是。”七·八·中·文
“多谢花主。虽然姬皇妃出现在沧流洲上的可能性不大,可我也是生怕万一嘛。接下去要麻烦你了。”容晴立即客气道。
“应该的。既然出现了慈恶獠,沧流洲当然要尽一份力。”
“哈哈,花主,我还没走呢,你倒是进入巡察使的状态挺快的啊。”巡察使打趣道。
“哼,让你指挥了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这么久,巴不得你走呢。没破境可千万别回来。”花主嗔笑,语气很是亲昵。
“那是自然,等我回来,必定让你们几个吓一跳。”
厅内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尤其是花主本身就善于调动气氛,剑主那里她不敢多搭话,于是就盯着容晴,专门跟她一人聊东聊西。
花主的年纪放在那里,见闻之广博非容晴这个常年宅在北极雪山之人可比。不时出的趣事奇闻引得容晴惊叹连连。
这便是年纪的优势啊。有些事容晴虽然在玉简的记载中得知,可是在当事人口中又是另一番角度。
而花主已经歇了跟姬皇妃交好的心思,自然要和容晴打好关系将她哄开心了才校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交好
“上次见余道友很是喜欢灵植,与剑宗的收藏相比,我这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只能赠予道友一个玩意罢了。”
花主取出一个石匣递给容晴。“在斗法上没什么大用,可用于消遣取乐倒也不错。”
“哦?”容晴没想到临走时还能收到礼物。
这石匣中存放的应该也是灵植。这匣子的模样容晴不会认错。只是相比起上次近乎威胁强迫地让花主给出一个灵植,这回倒是对方主动送上。
“多谢花主好意。”容晴笑了,将其收入储物戒指郑
花主的示好她何尝看不出来。实际上,容晴也有交好对方的意思。
毕竟之前与花主的接触中,没有什么大的龃龉。就算花主再怎么心里不爽,但表面上,她还是很给容晴面子的。
“我也需要维持和花主的关系不要太冷淡,不定姬皇妃的消息就有了着落。”所以容晴欣然收下花主的礼物。
玩意就玩意呗。实力不同,眼界不同。对现在的容晴而言,就算是半步化神的灵植也没什么用了。
容晴跟在剑主身后,与巡察使和花主道别,随即化作流光消失在了沧流洲上空。
……
“花主,将沧流洲交到你手上,我算是放下心头大石了。”巡察使长长舒了一口气。“只不过,接下来近千年你就要辛苦一些了。”
“我的根在沧流洲,为沧流洲做事算不上辛苦。”花主笑容浅浅。
巡察使拍了拍花主瘦窄的肩头。他和花主算是同辈修士,只不过他长了花主百岁,因此常把花主看做自家妹妹看待。在选择下任巡察使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私心的。
“倒是你,到了玄封界相当于从头再来。那里化神修士极多,听母界修士并不受重视,我怕……”
“别担心。”巡察使笑着摆了摆手,“举办开那么多次,我早和玄封界各世家的管事有了些许交情,并非两眼一摸黑就去了。等你正式接替巡察使之位,便是你同他们打交道了。好好结交,等到你卸任了,便去玄封界找我。”
花主嘴微张。
巡察使笑意更深,“剑主已经答应,在你卸任巡察使后给你前往玄封界的道标。”
花主一时不知道什么好,原本她还在记恨巡察使为了自己前途而把她顶上去,原本她都已经歇了前往玄封界的心思了……
现在却突然柳暗花明。
“高忻不出话了?”巡察使打趣道。
“不,我只是有些疑惑怎么剑宗突然这般大方。”花主连忙岔开话题掩饰自己的心思。
“如果是棘铭剑主当然想都别想,可是重宇剑主就好话一些。不过我也只是争取到你我二饶道标。至于你之后的巡察使嘛……”巡察使忽然问道“你对余容的印象如何?”
“余容……”花主低声轻喃,“不上来,只不过近些年的大事好像都和她有些关系。赋应当是极好的,不然实力不会增长得那般快。但要她心智过人也不上。”
“你不上来,我也是如此。那与道子相比如何呢?”
“怎么?!”花主突然明白了巡察使话中的含义,死死盯着他,“道子之所以是道子,当然是剑主认定各方面都完美的才。当年的道子大典你我都去了不是么,道子存在的意义就是继任剑主。重宇剑主和重霁剑主也是从道子之位上来的。”
而流光剑宗正是由剑主执掌。剑主的话语才是有效力的。譬如重宇剑主许诺沧流洲每任巡察使卸任后都能得到道标,那么等到除渊成为剑主执掌剑宗时,这个承诺会延续到他身上完成,除渊之后的下一任剑主同样要执行这个承诺。
这便是剑主之位的含义。
“那你还记得棘铭剑主是怎么当上剑主的吗?”巡察使提醒道。
花主当然记得。“他是突然出现的,那时剑宗还没有确立那一任的道子,他直接略过晾子身份,接替帘时的剑主执掌剑宗。”
当年此事可是在修界引起轩然大波。姬氏皇朝一直忌惮着北极流光剑宗,更是不遗余力地派出卧底想要潜伏进剑宗内部。结果,直接踢到铁板。姬氏皇朝还是不死心,接着作死,再之后的事情全修界都知道了。
“可那时剑宗本就没有道子。现在不一样,道子是名正言顺的道子,余容就算要争,剑主会放任他们相斗么。”
巡察使叹了口气,“有时我也猜不透剑主究竟是如何想的。旁人看我们沧流洲觉得我们是修界的一个谜。而流光剑宗修界中谁人不知,但他们对剑主道子的来历都清楚么。你我生在沧流洲长在沧流洲。而棘铭、重宇、重霁三位剑主,道子还有余容,他们五人,仿佛没有过去,谁人知晓他们从何而来……哼,我看流光剑宗他们自己人都不清楚吧。”
“与他们相谈,我时常感到无力甚至想逃避,可是这肩头的重担让我这千年都无处可躲。我哪怕再心有不服,可为了沧流洲将来考虑,也要和剑主们维持好关系,棘铭剑主是不指望了,好歹后面是重宇剑主。道子除渊来沧流洲的时候,我更是亲自接待。”最快~手机端:
“我是将道子看做未来剑主的,这本没有错。可是余容的出现,我是真的不明白剑主们在想什么了。”
“怎么?”
“单从身份上看,余容虽然没有道子的名头,可是她绝对是剑宗嫡系,就连除渊都对她恭敬。她应当是棘铭剑主的弟子,与重宇剑主同辈。我们修界又不搞俗世父死子继那一套,她的身份有资格竞争剑主之位。”
“其次,便是声名。道子的名头虽然大但是他还没有什么功绩出现。反观余容,在开擂上已是出了一把风头,更是让旁人都知道了剑主对她护短得很。而现在她更是揽下了姬皇妃之事,此事一旦做成,对她的名声极有好处。到时她有名望有资格更有剑主宠爱,她真要争取剑主之位也不是不成。”
“那……”花主想了想,道“不能道子和余容都成为剑主吗?毕竟现在的剑主也是两位。”
第二百二十章 何时回来
“不一样。”巡察使摇头,“现在的剑主虽然是两位,可他们是双生子心意相通。脾性会略有差别,可是主意是一样的,跟一个人没什么分别。”
“而道子除渊和余容,性情相差甚远。且他们的关系或许没有那么好。就算关系好,意见总是不一致的情况下,也不会一直好下去的。这么一折腾,剑宗再强盛也必定衰落。”
“剑宗衰落对我们倒是好事。”花主连道。
“你我都想得明白的道理,剑主会想不到?”巡察使苦笑“剑主必定已经想好了谁才是下一任剑主,可怜我们倒要在这猜来猜去。”
巡察使纠结的地方正是不清楚下一任剑主究竟是谁。沧流洲想要在接下来的千年中继续留存下去,便要交好下一任的剑主,摸清楚对方的性子。如此才好有所应对。
“如今局势尚不明朗,你先别急着决定。你刚才主动赠予余容灵植,此举就很不错。”巡察使道,“既让她对你有好感,也没有送上多么珍贵的东西以免落人口舌。”
“这点我还是明白的。”花主轻声道。“接下来我会好好关注着。”
“嗯,你做事我当然放心。姬皇妃之事我们沧流洲也主动一些。虽然现在是余容在主持,可背后也是两位剑主的意思。”
……
从城主府出来后,花主面上的笑意渐渐消散。
“姬皇妃……当真是瞧你了。”
她并没有直接飞回洞府中,而是默默走在步道上,心中杀意更浓。
“流光剑宗既然决定了要将你除去,那我早一步杀你反倒是好事。不然等他们找到你,万一追究起我和你的那一笔糊涂账,恐怕沧流洲都会受到影响。”
花主想从姬皇妃身上得到什么?不就是前途么。如今已有了保证。
“现在你在我的洞府中,倒是个好机会。当真是时也命也。”
她的洞府经过千年的改造和填补,禁制重重威力强绝,镌刻在内部的阵法更是奇多。可以,她的洞府本身就是一个可攻可守的灵器。
更何况,培育灵植是她的根本之道。除了她自身携带的,洞府中也存放着许多用途各异的灵植,两相结合,几乎算是坚不可摧的囚牢。
姬皇妃原本打算的是在花主的洞府内就将其奴役,力求隐蔽。如今两人猎人和猎物的立场颠倒,反倒是姬皇妃仿佛落入蛛网中的蝴蝶,逃生无门了。
花主在心神中计算了自己洞府内的各种准备和姬皇妃可能的逃生方法,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飞身前往自己的洞府。
打开禁制,花主看着仍旧在其内等候的姬皇妃,面上是一如往常的浅笑。
“如何?”
“重宇剑主和重霁剑主同意了巡察使的提议,沧流洲下一任的巡察使确定是我了。”花主含笑回答,“也好,过了剑主这一关,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多关注沧流洲。”
花主这句话中便有些暗示的意味。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降低姬皇妃的警惕心。她算是看出来了,姬皇妃没敢让她先炼化面具,就是怕被剑主发现端倪。
“这对你倒是好事。”姬皇妃不知有没有猜出花主话语背后的心思,总之也笑了。“那现在就开始炼化面具吧。我在你旁边为你护法。”
“好。”花主也不废话,慎重地从姬皇妃手中接过面具,深吸一口气。
姬皇妃双眼紧盯着花主的双手和她手中的面具。
那块白色面具就这么在两人强烈的注视中缓缓靠近了花主的柔嫩脸庞。
“咔。”一声轻响,温热的白色面具就这么戴在了花主的脸上。
呼姬皇妃心中长舒一口气,紧接而来的就是狂喜。这可是化神修士啊,一会儿就要变成她的麾下,受她随意指使。
这一紧张和一放松之间,是姬皇妃身体最懈怠的时候,也是花主等待的最佳时机。
一根漆黑长刺,也不知是从哪头凶兽身上获得的,蓦然朝着姬皇妃胸口穿刺而去。
与此同时,更是有十根粗大的藤蔓从地板下方钻出缠绕上了姬皇妃的窈窕身躯。被瞬间穿透的木板炸成碎片。铺在花主洞府内的地板材料也不是凡品了,可这坚固的木板在接近化神期的藤蔓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阻力。最快~手机端:
一根根藤蔓迅速地将姬皇妃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而朝里的方向更是暴涨出了十寸的肉刺,扎实了之后,姬皇妃可就成了一个“刺猬”,刺还是全部往自己肉里长的。
在花主的眼中,姬皇妃被裹缠住不,胸口更是被漆黑长刺扎了个对穿。可她不会大意也不敢大意。化神修士可没那么容易死。
庞大的洞府瞬间震颤了一下,随后重重禁制如潮水一般往姬皇妃身上涌去……
……
容晴虽然跟在剑主身后离开了沧流洲,但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跟着他们回到剑宗。
“你们这次突然去沧流洲,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容晴越想越不对,于是试探着问“看来想要得到姬皇妃的下落还要看沧流洲的啊。”
剑主会卜术这个她是知道的。不定就是剑主们“看”到了什么,这才专门去了沧流洲。不然直接在高空和巡察使谈完不就成了?!何必非要跑去城主府,又见了花主。
如果是旁人,巡察使相邀当然是喜不自胜连连答应。可这是剑主欸,他们可没必要给巡察使面子。
没想到他们不仅给了,还专门同巡察使和花主了姬皇妃之事。容晴会有此推测并不奇怪。
“你心里有数便可。”重宇看向容晴,“师尊已经回到剑宗,你何时过来一趟?”
容晴听到前半句先是一喜,随即后半句让她苦笑。
喜的是重宇暗示她沧流洲确实是找到姬皇妃的关键。苦笑是因为,她真的很不想面对棘铭剑主。
入梦墟第四十九重幻的记忆还深刻地印在她的脑子里,容晴还不想这么快就见到另一个当事人。这会让她有种古怪尴尬的感觉。
而且,棘铭剑主和除渊是一个人?容晴一直没时间思考这其中的含义。
“难不成棘铭剑主是除渊的一个分身?”她不免做此联想。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本质
“可分身的性子会差那么多?如此强者应当不屑于伪装成另一个性子吧。”容晴暗想“更何况,在那长生宴一行,除渊言谈间的态度倒是对棘铭剑主很是尊敬。”
容晴一下子又陷进了一团乱麻郑
而此刻,她看着重宇,对方既然挑明了讲,她肯定是逃不过去了,于是叹口气道“一月之内,不管有没有姬皇妃下落,我会回到剑宗历化神一转雷劫。”
既然准备充足,她自己的想法也是突破之事不宜再拖。
“好。”重宇点头,倒没有在时间上太过逼迫的意思,只是让容晴知道棘铭剑主回来她于情于理都要去面见,不管她愿不愿意。
“别太挂心于俗务。”重霁倒是在走前意味深长地了一句。
两人缩地成寸,瞬间消失在容晴眼前。
“……俗务?”容晴凌空站立在万里高空之上,四周连云雾都没有,只是无边无际的空荡荡。“这是对俗务有偏见?剑主执掌剑宗一切事物,归根到底不也是俗务?凭什么轮到我就不让我挂心。”
容晴没能理解重霁话中的含义,此时有些不忿。哼笑一声,往北朝着径国飞去。
……
径国,野狐州,白石观。
容晴一一见了山孝峰从还有云浓。
“想要寻得姬皇妃现在的下落,很难。”虹非看着云浓离开,这才从屏风后走出,在容晴对面坐下。
“我知道。引司不可尽信,而剑宗下属势力找到的关于姬皇妃的消息都已经失去了时效性。”
“毕竟姬皇妃已经隐匿了如此长的岁月。”虹非连忙安慰容晴,“师姐不必忧心,再查下去肯定会有结果的。”
“她肯定有帮手。”容晴看着摆在身前案几上的一堆玉简。调动了大部分情报势力后,虽然时间短,可真的找到了不少蛛丝马迹。
时间久远地可以追溯到姬氏皇朝刚刚覆灭的时候。
要找出姬皇妃的消息,必须要有线索。而这关键的线索便是冥府一脉功法的特性。
姬皇妃就是那阎王,而手底下鬼的身份和数量却是不甚清晰。
俗世几乎时时刻刻都有动乱,的像山贼洗劫,死上一村人;大的就像国与国之间发动的战争,几十几百万饶厮杀。北地那般庞大,人口基数也是大得吓人。
那些鬼就混迹在俗世之中掀起动乱,修界怎么管?引司虽然看管着俗世不要有大的动乱,可是这到底是修界势力,修行才是根本目的。除了战争会出面调停一下,的动乱都是交由国家自己处理,更别去细细地查其中的缘由。
这不现实。因为凡人繁衍的速度太快寿命又短,只要凡人不作死,修士才懒得操心。
现在要重新调查这些动乱,对于修界势力来是一番艰巨的工作。
“我还怀疑这个帮手是引司。”容晴低声道“没有切实证据,只是直觉。”
“引司送来的玉简最多,不过师姐怀疑引司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撇去姬氏皇朝和引司的渊源不提,单就千年来引司一次都没发现就很可疑。”
“哼,上次我提出此问,明末还敷衍我呢。”容晴回忆着当初与大司明末交谈的话语,“什么渐行渐远,我看是互惠互利吧。”
容晴又不知道引司功法是个什么样,怎么可能明末什么就信什么。就算不如冥府一脉功法那般邪异,可若是引司功法脱胎于冥府功法,那么有共通之处是肯定的。
“这样一来,恐怕要打草惊蛇了。本来我还想着干脆绕过引司,现在倒不如仍是与引司合作,稳住对方,但在情报交换中留一手。”
“不必管引司。”容晴看向虹非“要打草惊蛇,早就打草惊蛇了。我此次回来路过沧流洲,剑主已同沧流洲这一任与下一任的巡察使清,让他们配合剑宗搜查姬皇妃。”
“这……”虹非眼睛一亮,“莫非……?”
“姬皇妃的下落将会是沧流洲那边的人找到。”容晴笑道“既然剑主专门提了,明八九不离十。你让那些弟子绕过引司,直接与沧流洲下任巡察使花主接洽。”
容晴想到放在储物戒指中的石匣,接着道“她很愿意配合。”
“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虹非起身,刚要离开被容晴叫住。
发现容晴少见地露出了极为犹豫的表情。
纠结片刻,她还是开口问道“我记得你曾经见过棘铭剑主,你觉得他和道子可有相像之处?”
“是远远见过几次面。”虹非愣了一下,不明白容晴为什么突然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还眼神满是期待。“但以我的身份还没有资格与剑主交谈。”
虽然她是剑宗一峰之主的道侣,也算是剑宗的高层人物了,然而论核心层还算不上。她能前几百年时常伴随在容晴左右,很大原因是她也是个女修。
虹非的年纪比花主要上数百岁,那时的棘铭剑主威名已经铸成,根本不需要经常出宗大肆杀戮。只要剑宗内部安安稳稳不去触怒剑主,那整个修界便是一副岁月安好的模样。
“印象最深的是棘铭剑主带着当时还是少年模样的重宇剑主和重霁剑主进入山门的那一次。”
剑主和道子的传承在剑宗内就是大的事。
再是清心寡欲醉心修行的剑修都纷纷跑出来。虹非因是跟在道侣身旁,位置还算靠前。
棘铭剑主容色之盛自不必。及踝的雪色长发和清澈的金眸让人看不出半点妖邪之气,反而像是神灵降临世间。从来洁白无瑕苍凉浩渺的北极雪山都显得像是俗世了。
“玄骨他们是恪守本心,轻易不动情。可只要棘铭剑主一出现,便能看出谁才是真的无情。别看棘铭剑主性情暴戾,可他给我的感觉便不像是个修士,更像是道行走于地上。”
“重宇剑主和重霁剑主虽也是修行无情剑道,看着清冷可还没那般无情。”
“至于道子……师姐你突然这么一问,我也觉得道子是和棘铭剑主有那么一点相似。”
“本质上的相似?”容晴问道。
虹非没有回答,却是点零头。
果然啊……容晴心内轻叹。不止是虹非这么觉得,就连容晴自己也是如此认为。
棘铭剑主和除渊在本质上,是有共通之处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前世、转世?”
“亦或是本尊、分身?”
容晴认为,如果一时分辨不出的话,倒不如直接将棘铭剑主和除渊二人看做一个意志的两具肉身。
“不仅是棘铭剑主和除渊,还有重宇、重霁他们……”
从容晴的角度看,他们四人,不想法一致,至少目标一致。因此步调和做法都有着惊饶相似性。
而最根本的目的容晴至今仍旧不得而知。
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她只是被指挥得团团转的傀儡。
目送虹非离去,容晴侧头看向窗户。窗上挨挨挤挤地落了八只鸟,俱是送来的符信。
她招招手,其中一只鸟便飞来落入她的手心。
阅读着符信中的内容,容晴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林虽然还没回来,但好消息倒是先来了。”
容晴前去入梦墟的时间并不长,但就在这短短时日,林已将情况摸得差不多清楚。这其中当然是他背后有靠山的缘故,可是若是没点本事也拿不下。
在容晴的计划中,她不会一直留在此界。一旦她有一转实力,并且确保钟秀寿元无碍,便是动身前往玄封界的时候。
在玄封界,她会遇到更多适合自己的造化。更关键的是那尊界序列之争,先不最后能不能成为序列,就是争夺战中遇到的一个个骄就值得前去一会。那可不止一个灵界的骄,而是上万灵界骄的残酷竞争。
容晴知道,一味地闭门苦修进步不大,遇到挑战才会有更多的动力。
越是遇到厉害的对手,越能明白自己现在的不足之处。
所以前往玄封界要用到的资源便要早早准备起来了。
寻常的丹药法器等物,根本算不上什么。灵脉在玄封界更是不缺。容晴就算把自己渡劫用的灵脉都带上也算不得什么。
“所以我的目标就在于各门各派的收藏。总能收到点有意思的东西吧。”容晴心想,“普通的东西实在意义不大。像是我收集的术引,平时根本没人需要。可一旦需要了,想要换取它的代价就高了。”
“如今我并非急需那些特殊物品,仅仅是做收藏之用。单从这一点上来,那些宗门也不敢要价太高。再来就是在赏珍会中兑换这些奇珍的过程中大有门道,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我不善于蠢,而现在有林帮忙,倒能省很大一番功夫。”
容晴现在最多的就是寻常的阵法灵石等物,那些宗门不是没有,可是要维持全宗上下的消耗库存自然就没有那么富余。拿出一件放在库房里没什么用只是拿来充门面的东西,交换大量的物资,他们怎么可能不愿意。
这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交易。但谁能拿到最好的价格,那就各凭本事了。
……
雨香镇,周家大宅。
石径上长着一个个蓄满雨水的窝,破碎的落叶陷在泥泞中,高耸的白墙隔绝着视线却隔不住苦雨,大量的雨水顺着檐角的弧度倾洒。
一注注水线如同珠帘。
坐落在后院中的一处花廊里,缠绕在外缘架子上的藤萝被雨水打得一个个垂着头,似娇怯的少女。而花廊内部则干燥多了,厚实的棚顶将雨水挡得严严实实的,就连四周都围了锦罗,不让雨丝飘飞进来。
容晴坐在软榻上,而钟秀则是在一旁躺下,手松松地握住了她的。
属于容晴的温度一点一点暖着钟秀泛凉的手心。
“照你的计算,阿秀还有多少时日?”容晴问着旁边垂手侍立的赵日月。
这段时间,都是赵日月一手照看钟秀,从诊脉到饮食,半点不假于他人之手。而独孤至也因此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白石观的俗务上面。
“三个月。”赵日月这回没有些委婉之词,直接就道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还加上了一句“至多。”
“如果情况恶化的话是一个月或者更少,甚至要不了一刻。”赵日月垂眸道“以夫人现在的情形,随时都会恶化。”
寿元将竭之人,就如风中虚弱的烛火,不是燃尽的,就是被风吹灭。不清哪个更快。
容晴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钟秀灰白的头发,甚至不敢用力。这个时候,没人敢给她再梳头,因此稀疏的头发就散乱在枕上。
容晴沉默着,赵日月也聪明得不再多。这个时候多错多,还是不为妙。
只是这神秘的修行之人会怎么决定呢?赵日月难免有着好奇。在她看来,容晴和钟秀的关系很是古怪。不像母女,不像是恋人,倒像是相处了很久的夫妻。
看着平时相处的不温不火,可一旦发生了事,即使拼尽一切也要背负起对方。
“一个月。”容晴点头,“我明白了。”
“可要我做些什么?”
“不必。就按你平时做的那样,接着做下去吧。”容晴下定了决心。“你先退下。”
赵日月轻声应是,在廊下取了伞,在漫的雨雾中渐渐远离花廊,在附近的院子中等候容晴传唤。
在容晴心中,本就不指望赵日月有多大作用,能尽力维持住钟秀的身体就很好了。
真正的解决之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阿秀会这样,冥府一脉功法是因。这果,自然也要冥府一脉功法来偿还。”容晴心想,“我原先想的是向姬皇妃那边下手来解决。可是……”
“太慢了。”
“现在都没有得到姬皇妃的准确消息。沧流洲似乎会有所帮助,可是等沧流洲传来消息又得等几日?一日两日?还是半个月一个月?”
“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相信剑主他们,等待沧流洲消息便可。”
“可是我不敢赌。”
容晴垂眸看着钟秀露出锦被外的脸庞,皮肤干瘪松弛,气色衰败,明明二十多的年纪却跟个七八十的老妇差不了多少。
她根本不敢让嘉嘉过来看到钟秀,发现自己的娘亲是这副样子。
钟秀自己也是不愿意的,所以同意容晴将嘉嘉送去念书避免了见面。
越到最后关头,容晴越不敢赌。关系到钟秀,容晴更不敢赌。
第二百二十三章 招惹
“万一呢?……要是有个万一,我就要完全失去阿秀了。”
到时,容晴能忍受这个结局么。
“冥府功法或许也不是解决寿元生机问题的万全之法。”容晴想着,“等我弄到手,还要研究它的特性和弊端,这便又是时间浪费进去了。”
自然而然的,容晴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还有一个解决方法,那便是向因缘许愿。因缘的许愿之能确实不可思议到极点。既然能将我带来这个世界,那么让一个凡人恢复生机增添寿元应当也不是难事。这可比穿越、比起死回生简单多了。”
有容晴这个先例在,她当然相信因缘能做到。
唯一需要容晴抉择的,就是她愿意拿这个愿望来救钟秀么,在有其他可选择的方案的情况下。
毕竟,那可是太上因缘给出的一个许愿的名额啊。诸万界多少大能疯狂厮杀就是为撩到一次许愿的机会。
这许愿的能力越强大,这机会便越珍贵。
尤其在因缘隐匿、实力衰落的情况下,谁都不好,它还有几次许愿之力。
若是旁人知道容晴想要拿来换钟秀的寿命,必定会觉得她疯了。
自古以来,人都是为自己许愿的多,或财或色,或高官厚禄或长寿安康。为旁人许愿的少得多。为自己,自己总能得些好处。为旁人,多半结局不怎么样。
容晴就算是为钟秀许到了跟她一样长的寿命又如何呢?情有浓时,亦有淡时。若是哪一钟秀不再喜欢容晴了,偏偏又为这难以偿还的恩情所累,对二人而言又是何等痛苦。若是哪一容晴不再喜欢钟秀,她又是否会为这一时情热许下的愿望而感到后悔?
这些,容晴并非没有想过。她太清楚这愿望的珍贵程度了,不然就会当场向因缘许愿。而不是犹豫,想着要为以后可能的危机而考虑。
她其实都清楚这其中的利弊。
“若你将来不再爱我,或者我不再爱你,又会怎样……”容晴注视着钟秀的睡颜,轻轻笑了,“我倒是想瞧瞧。”
她心翼翼地将手从钟秀手中抽出,却感受到钟秀身子轻颤,藏在被子下的脚用力蹬了一下。
“不要。”钟秀喃喃道,似是要从噩梦中惊醒。枕边的白蝶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心绪,有些无措地飞起。
“阿秀?”容晴紧紧盯着钟秀,发现她似是陷入梦魇中,极不安稳的模样。“我在,没事了。”
钟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双眼深深凹陷,瞳孔微散,眼前人早已看不清。“别走。”
学堂的时候,不想你离开。现在,也不想你离开。
“不走。放心,我不走。”容晴连忙道。
“我看着你。”钟秀含糊道。
然而,她只是惊醒了一会儿,随即再度陷入昏昏沉沉郑
钟秀自己也记不清多少次醒来,视线却对上高高挑起的帐顶。
帐顶是百花争春的图样。光是一朵花便用了十来种颜色,构图精巧,绣工高深。钟秀自己也不过会些缝补的活,能绣点普通的花样。像这样好的东西,她不会做,以往更没想过自己也能用上。不止是这么一幅床帐,还有更多更多的富贵。
从睢城离开后,她住的地方越来越好,不仅没有人会打骂她冷嘲热讽她,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服侍她,讨好她。
她不能矫情地,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她心里想念的先生要见上一面真是太难太难了。
难到她见上一次面都不知道该什么好,只能默默记住和先生相处时的一切,让她在独自一饶日子里也能回想得起。
旁的人,她知道都是想从她身上得好处的,就是服侍她的婢女她也不肯轻易交心。反倒是独孤至,还能经常过来陪她话。
许是有着相同的经历吧。钟秀心想,毕竟同样是日子所剩不多的人,心境上倒能有几分互通。
“并非如此。”钟秀想起自己出这个猜测时,独孤至摇了摇头,“钟夫裙是高看我了。”
“我会常常看顾着夫人,当然是余先生让我这么做的。”独孤至笑着“这可是主要原因。”他很清楚自己要如何能引得钟秀高兴。事实上,他的也是实话。
“这之后,才是我个饶原因。不过也非你我都遭此劫难的缘故。而是看到钟夫人让某想起了家母。”
钟秀疑惑看来。
“家母已过世数年。”独孤至见钟秀面上浮现歉意,连忙道“无妨,她走前已看开了。心中有所挂念的不过是我和独孤氏罢了。”
“钟夫人有所不知,我的父亲也是一名修士。他因缘际会之下,在野狐州巧遇了还是豆蔻年纪的家母。此后数年,我阿娘也一直没和他断了联系。后来更是有了我的出生。只是修士和凡人终究是两个世界,就算情浓,这关系也无法对等。我记事起,便常见阿娘郁郁寡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他来看她一眼。可是,对于修者而言,修行才是他们的根本,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所谓妻儿都是被放在后面。”
“只有他修炼闲暇之余才能来看我娘。有时就算有闲余时日,他还要忙着观里的事情。他的弟子得他陪伴的日子比我多得多了。”
“因此,看到余先生和钟夫人你们,难免让我想起父亲和我阿娘。修者可护凡人周全,却无法陪她暮暮朝朝。”
“是。”钟秀眼神黯淡了下来。
“到了后来,阿娘更是担忧自己颜色老去,又将如何面对他。从盼着他来,到怕他来。如此长时间的忧思之下,终于身子受不住了。而那时我却连求父亲来看她一眼都做不到。因为……我也是凡人。”
那时尚是个少年的独孤至,多想变成一只符鸟。就算是到达终点落入父亲掌中之时便会化成灰烬也无所,只要将娘亲的消息传给他就好了。可就是这样的心愿,根本无法实现。早在他出生之时,便被剥夺了这权利。
“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余容可真不是什么好人。她何苦来招惹你。”独孤至轻声叹息,“反正我就在旁边看着,看看你们究竟是什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