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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你没搞错全文阅读

作者:颗颗     君上,你没搞错txt下载     君上,你没搞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意外身亡

    当即拎着她的后领一扔,直接把李绵摔了个龇牙咧嘴,外加一脸愤怒,可当知来人是墨染,吓得可是脸都绿了,“你……别过来啊!否则我叫非礼了。”

    墨染揉了揉酸疼的手,顺了顺头发,一脸轻松,“喊吧!在这里你可是喊破喉咙都没有人理你,再说你一个男人谁会信你被非礼。”

    “啊……”李绵大叫,身子顺势一倒还哭了出来,可算是让气势汹汹的墨染傻了眼,只是李绵哭工不仅厉害还持久,不知什么时候就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大多议论墨染仗势欺负小孩,为什么说是小孩,因为李绵个头小,皮肤白,还在地上打滚,看着可就不是像个孩子。

    都说言论最可怕,特别是这种现场直播的,自然墨染也是怕的,可他还是不甘心,最后就想好了一个两权之策,那就是抽签决定,谁知抽到的却是让李绵调查一个郑老太太的死因,当时李绵却没有惧怕反而很高兴,因为她想着她已经跟着花月学了很多,自然也该练练手艺,哪知现实是残酷的,她最终还是搞砸了,顺带还牵连了墨染。

    听到这里,花月已经明白,为何墨染会出现在清水县,还那般为难她,合着是找她收拾烂摊子。

    不过这态度倒是有点怪,哪里有半点求人的姿态。

    “盛惠五十两。”话音一落,李绵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不过面却是朝内屋,“呜呜……她要钱……呜呜……。”

    花月没有言语,只做旁观,啧啧,小小妮子以前可是妥妥的女汉子,现在怎么变得期期艾艾,仅仅三天而已,这小郡王可真是厉害,只是这次双簧也唱的太不专业了,瞧瞧连眼泪都舍不得挤出一滴。

    “啪嗒”一声,紫色帘墓一放,一个红衣墨发的妖娆公子出现在花月面前,只见他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同色绣花锦绣荷包,“要钱?没问题,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付另一半。”

    花月接过,细细数量,不多不少正好25两,她小心放好,眉目一凛,“小郡王,我这个不是要钱,是报酬。”

    “好!只要你做好此事,本郡王不介意在后面加个零。”墨染嘴角上扬,语气悠悠,俨然是等待着花月的回答,殊不知五年的时间里早就练就她城墙一般的面皮,她恭敬的一抬手,“如此倒是多谢郡王抬爱。”

    只要是真金白银,她做一回二百五又如何?

    协议答成,几人自然马不停蹄,往郑家赶,时至正午,阳光明媚,在这初春时节温暖的光芒轻撒在身上,可是让人昏昏欲睡,可疾驰的马车里,却是一番景象。

    李绵的身体先是半依靠靠在车壁上,可随着马车一颠簸,仿若天然的摇篮,所以她就顺势倒在了花月身上,此时头枕在花月腿上,睡得那是昏天地暗,并时不时发出细微的鼾声,偏偏花月也没有恼她,反而向墨染要了一张薄毯为她盖好,期间只觉对面坐着品茶的墨染眼神有些古怪,并时不时的打趣,“不知道花仵作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花月淡笑,“家中尚且有一累赘,就算在下有心,怕是也要碎了女子一地芳心。”

    微风吹拂,车帘摆动,时不时有光打在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墨染从她的那双带笑的眼里捕捉到一抹坚毅,更加确定她说的不是玩笑,此生她为了她儿子怕不会再动其他心思,倒有点为天下所有女子心疼,此后再不调笑,只用茶盖拨了拨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品了一口,继续说着郑氏案件的细枝末节。

    死者,女,年龄七十,籍贯,江午县,河边村,被发现时全身赤着斜躺在自家后院的雪地上,老大郑元对外说是母亲意外身亡,原因是他母亲被发现时反常的脱衣,正是和同村被判定为摔倒后,冷死的一个孤寡老人一样,可孙女郑研却是不依,所以才央求郡王帮忙。

第三十二章他乡遇故知

    老人家中有二子一女,其中大儿子妻子早年突发疾病而亡,留下一儿一女,二儿子夫妻有一女,三女儿夫妻一子,孙子孙女都各自成家,生活也算美满,她一个老人和大儿居住,虽然偶尔有拌嘴吵架,但都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总的来说也算人至暮年,儿孙绕膝。

    只是事发前,她和隔壁邻居玉氏因为一棵树不仅吵嘴,而且还动了手,隔天就死了,按着李绵的说法这是第一嫌疑人。

    至于第二嫌疑人为同村李志,几年前因为一头牛撞伤死者大儿子,死者一怒之下打了耳光,从此再无冲突,可据知情者说李志此人是当地地痞流氓,所以那一耳光的屈辱,他是断不会白白忍受。

    本来这些闲事,一向玩世不恭的墨染是断不会管,可花月却是知道郑氏的夫君早年从军,死在了战场上,又曾经在郡王父亲,贤王旗下,所以这才有了纠葛。

    想那郑氏,那时她也才三十出头,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性格自然强硬,所以身边的人都心知肚明,所以除了以上两人,周边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与之有摩擦,如此算来若从动机而言,其他人也有嫌疑。

    郑氏的家所在的瑞安县和清水县是邻县,距离也不算远,马车到达之时,已经是下午未时(2点),来往的吊唁人很多,可是他们一下车,眼球就被门口跪着的一大群穿着孝服,头上顶着白帕子和黄帕子的孝子贤孙所吸引。

    今次墨染虽然换下了招摇的红衣,只着素色云纹锦袍,但郑氏的两个儿子,郑元,郑浩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其中郑元招了招手,人群很快分成两排,留出中间的空位做甬道,最后再虔诚的跪在地上迎接。

    墨染抬手示意他们起来,继而虔诚一礼,“逝者已矣,还望节哀。”

    阳光下,墨染面色沉静,眼里都是真诚,花月有些诧异,这态度是墨染吗?

    最终她把原因归为,也许是场合需要。

    走过人群,踏进满院白绸的院子,耳边萦绕法师的念经声,花月小声的问身旁,自从下了马车就一直蒙着面的李绵,“安排好了吗?”

    李绵没有说话,只用手指了指后院。

    郑宅比之普通的农家,宅院要宽敞许多,所有分为前后两院,之间以一条人工改造的河流分开,上面架了一座古朴的桥,走在桥上看着蜿蜒的小河,也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水面上的薄冰已经化开,变成清清的河水,在这个春日里倒是有点稀奇,不过花月却无暇欣赏,只快速走过,再转过一个回廊,很快来到郑氏所在的房间,相比前院的热闹非凡,这里却是幽静异常。

    推开门的刹那,只感觉一股阴寒气迎面袭来,顺势望去,狭小的房间里停放着一口水晶棺,花月没有迟疑,很快让人帮忙打开,她要尽快验尸,不然就算这家人天天用冰块保存尸体,怕是也敌不过尸体腐烂的速度。

    手刚触碰到白布片,却被一股大力推开,只觉腰间一紧,抬眸看时,正好撞人一双冰晶般的眸子里,熟悉的眉眼,温暖的怀抱,却在此地,有道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相识以来,两人第一次靠这么近,她自然觉得有些别扭,脸色红了红,不动声色的躲避他的眸光,慢慢的退出他的怀抱,这时她才发现他今天穿着的天青色常服衣摆处沾染了些许泥泞,她有些纳闷,这人一向喜爱洁净,这次莫不是匆匆赶来此处,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多谢祁大人。”

    她和他虽然相交几年,但真正相处却是没有几天,她可不敢肖想,他此次是为了她,再说他模样俊美无涛又身处高位,即使如传言般想要找一个对食,也犯不着对一个男人上心,自然有大把的良家子等着他挑,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祁玉神色变换了少许,最终恢复了淡然。

    门口的追云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除了为自家主子心疼外,顺便又骂了一句花月没心没肺,枉费他们急急的赶往这里。

    这时一个贵妇打扮的妇人,她一脸气愤的站在棺材前,俨然一副拼命阻止的模样。

    “研儿,你这是做什么?”郑元脸色铁青,急得直跺脚。

    听见他称呼她研儿,花月已经知道这就是他的小女儿,同时也是郑家唯一一个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了女官,直到三十再自己择偶,嫁到PY侯府的侯府夫人。

    “我不是不同情达理的人,只是祖母已经离世,若是再许宵小之人扰她清净,我辈不是都是不肖子孙。”

第三十三章时辰可够?

    郑元迟疑了片刻,又看了看墨染和祁玉,“这件事情,你们两位怎么看?”

    祁玉眸光扫过墨染,只见他脸上绯红一片,立即便明白了事情始末,但却没有言破,只示意他解释,墨染心知祸事是自己闯下的,自然还是该自己收拾烂摊子,“上次是失察,这次断然不会。”

    话语停了停,从腰上解下一把银白小刀,向空中一抛,只听‘哐当’一声,刚才还寒光闪闪的剑身,此时颓然变为两节,接着便是他清冷的声音,“否则犹如此剑。”

    花月正觉得这个人还有点义气,却不想他在她耳边轻轻说,“记住,找不到凶手可是会和剑一般下场。”

    “咳!”祁玉一声轻咳,墨染脸色骤变,急急说道:“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

    花月有些了然,但为了郡王颜面,她还是故作模样的淡笑,“定不负郡王厚爱。”

    墨染嘴角的笑容,更加僵硬,只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手,告知自己,他要忍到结果出来的时候才好玩。

    郑研只好答应,反正墨染这个人胡闹,她管不着,祁玉可是大理寺卿,他如果也帮腔,她少不得告知自家侯爷,弹劾他一本,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刚才放他们主仆进来的原因。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花月在看到尸体那刻,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下意识的把视线放在李绵脸上一扫,只见她面露苦色,眼神里都是哀求。

    花月叹气,难怪李绵这次一见面就怪怪的,下了马车还把脸蒙着,原来是怕被人认出,殊不知现在死者家属是被李绵那般手法给吓怕了,才会激烈阻止。

    只见尸体从头到脚的毛发都被刮去,而且尸身还呈了棕色,并结满冰晶,常理来说即使是皮肤再暗沉的老人身体,就算死去,也最多就是暗黄色或者黄棕色也不可能是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李绵给尸体周身抹了糟醋,以便查看尸身伤痕,却是没有洗,只是一般仵作都是肉眼观察,除非万不得已才会使用,而冰晶则是冰块保存的表象,除此尸体还会更加僵硬,同时也给如果只看尸僵来评估死亡时间增加了难度,所以一般时候仵作都会在第一时间查看尸体,以此早早发现更多的证据。

    所以花月便综合李绵验尸单,再结合现场开始说,“郑氏,女,年七十,眼角膜高度浑浊,身体颈部,肩部,手臂,等多处有紫红色斑块,按压没有消失,初步定为前天丑时(凌晨1到3点),死者嘴唇拉紧,呈深紫色,结合死者被发现时赤着初步判断为冻死,至于近一步判断还需解剖看是否胃粘膜上是否有弥漫性粘膜出血斑块才能证实。”

    话音刚落,郑妍立马怒喝,“不准!老人家都已经走了,难道还要她死无全尸吗?”

    “是呀!是呀!没有必要了吧!”郑氏三个子女都异口同声附和。

    花月蹙眉思索了一会,指了指尸体,“那么把尸体抬出来,平放在木板上面吧!”棺材里面狭窄,她不便查看,刚才她本来也是没报什么希望,毕竟李绵之前闹了那么大的乌龙。

    很快架子和木板搭好,郑氏也被平放在上面,她先是趴在尸体上面用用手敲击另一手背,再用耳朵倾听,看是否会听到空响声,结果是无,她有些疑惑刚才她明明在郑氏的口鼻处和指甲里都发现了水藻和泥沙,此外她还发现郑氏虽然因为年老劳作,手掌粗糙,皮肤皱皮,可是明显比其他地方显白且有脱皮的迹象,所以综合所有她都觉得这都是泡在水里太久的缘故,一般来说死者如果是溺死,口鼻会有覃状泡沫,肚子里也会吸入泥沙和水藻,而郑氏都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是溺死。

    她看向李绵,“你当时用过醋是否等够了一个时辰查看?”

    洗冤录曾经说,验尸须在专一,不可避臭恶,人身本赤黑色,死后变青紫色,其痕未见,有可疑之处,先将水洒湿,后将葱白拍碎令开,涂痕处,以醋蘸纸盖上,侯一时除去伤痕即见。

第三十四章真正事发地

    李绵挠了挠头,一脸茫然,花月摇头失笑,“也算有进步了,至少没把死者脱光衣服归为强了妇女案,而是视为因为温度低濒临死亡反常。”

    导致这种反常主要是人体长期处于低温,又得不到补给,最开始是下丘脑调节体温失败,发出错误指令,接着皮肤血管扩张,所有血液回流,总感觉浑身灼热,就开始脱衣服,不过大脑会逐渐缺氧,同时唤醒神经细胞,出现假热的幻像,继而诱发心率失常和骤停,随着温度再降,缺氧缺血,导致功能失常,直到死亡。

    李绵有些意外,但还是厚着脸皮讨赏,“爷夸我就好!”

    其实刚开始她听了吴谋关于王氏案子的情况,她还怀疑自己弄错了,差点就着人走访这村子里的十五岁男性了,还好,自己意志够坚定,不然真的糗大了。

    由于之前李绵没有做到位,所以她只好亲自做了一次,一个时辰后,她慢慢的翻动尸体,一点点检查,不料这时死者口鼻流出大量的血水,接着房间里面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尸臭,李绵大惊,“爷,她不会是毒死的吧!你看都七窍流血了。”

    花月解释,“这具尸体虽然被冷冻过,但也不妨碍尸体内部腐烂,所以有些地方做干尸时都会把内脏掏空再涂抹药物。”

    “哦!我知道了这就和今天中午我们吃的腊肉一个原理,只不过一个涂抹的是调料,一个涂抹的是防护剂。”李绵得意的说完,只见站在不远处的死者家属都不见了,花月也没在意,大概都去外面呕吐去了吧!

    想起她第一次接触尸体的时候,即使那标本被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她也总觉得那有一股刺鼻的农药味,更别说刚开始上解剖课时,一上来就是剖了皮的血淋淋的兔子,她虽然如常的完成了课业,可也呕吐了几个月,至此以后才习惯为常,所以他们第一次,有此反应也算正常。

    此时现场除了做记录的李绵,花月正好看到以巾怕掩住口鼻的墨染,只见他依然脸色如常她有些疑惑,便问,“郡王,怎么不回避?”

    墨染眸色沉了沉,话语铿锵,“本郡爷怎会何那般俗人一般,岂不是自降身份。”

    话是这么说,可是脚却往外面走,只在屋外喊着,“你们先忙着,我去给你们泡茶。”

    闻言,花月继续忙活,只是她好似忘了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祁玉,此刻他的神色里多了一份泰然,就在她不停翻动尸体时,正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所为,就连鼻息间闻到恶心的尸臭,也没有皱一点眉头。

    不过正忙着的她,自然无所感应,直到看到郑氏肩膀上的一双粗大的血手印和头顶一个长形的不怎么显眼的红痕,她的眉毛微挑,看着死者身上早已换上的老衣,“老太太被发现时的衣物在哪儿?”

    “在西院墙头上。”郑元说完便领着大家前去。

    当地的习俗在家里人死了后,死者的身前衣物必须暴露在外一段时间,再商量是否有人需要,花月虽知道如此,但还是去了老太太房间看了一会,果然空空如也,此时她看着墙头上冻的生硬的衣服被褥垂眸问,“这期间可有人动过?”

    围观有好几个妇人看稀奇,其中有一个精明强悍的妇人,自称是郑氏二儿媳妇,满脸嫌弃的摆头,“谁稀罕,又脏又臭,也不知是哪只野猫撒的屎尿。”

    随后她偏着头用木棍把一件翠绿褂子包裹着的一坨衣裙戳下来,直直丢在花月脚下,“瞧,都在这。”

    花月还没蹲下就闻到一股莫名的酸臭,她眸色深沉的蹲下很快找到死者的裤头,如她所料发现了黑黄的排泄物,这也难怪会被人嫌弃,同时在库管处还卷着一些水草,这也正好和她刚才的推测对上,如今只要再找着证据就可以找到真正的事发地点。

第三十五章简设公堂

    纯白的手套在脏乱的衣服里翻找,围观的妇人再次笑出了声,莫非这男子真的不怕犯了忌讳。

    一般男子,平常就是接触一下女子衣物,都会觉得整个人都被污染,她不仅不避嫌,还看得那么仔细,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找金子。

    花月才没注意这些人异样的目光,只在衣服上发现了绿色汁液痕迹,她眸间一喜,她又再用手仔细捏了捏衣服每个能藏污纳垢的褶皱处,不知过了多久,她摸到一个硬物,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带着半片绿叶子的树枝,她递给郑元,“你院子里可有这种树木。”

    郑元还没说话,祁玉就开口,“这不是寻常人家的万年青,看着形状应该是矮的那种,一般都被种在水旁做绿化,因为它便宜且常年绿意。”

    花月眸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郑元,只见他眉眼低垂的连声道是,她只好说,“那么老太太被发现的地方可有这种植物?”

    郑元想了想,“时间太久,没注意,要不我现在去看看。”

    “不用了!”花月眸色冷寒,“刚才我路过那里只发现那里只有两棵光秃秃的银杏,就算有叶也只有黄叶。”

    不知为何,郑元忽然叹气,“家里倒是有万年青树,就在小河边上。”

    西院离那里很近,他们一行人几步就到了。

    河边两岸栽种的确是一排低矮的万年青,所以冬雪一化,可谓是绿意盎然,她沿着河流两边慢慢的走着,并时不时停住脚步,直到看到掩映处有一个长长的竹杆,她拿起一看,上面果然有一个和尸体上面一样模样的泥巴手印,她拿起杆子来到靠近河边的一块光滑石头上又比了比,正好到达河中心,她眸色一亮,忽然明白了所有。

    这次她没有让李绵记,而是亲自记录,最后对祁玉说:“现在已经确定凶手,只不过在此之前需的让郑家所有男丁按下手掌印,以做见证。”

    郑家人把地点定在素白的灵堂,凄凄惨惨的哭丧声,也在花月等人踏进门内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堂上设着简单的公堂,郑元殷勤的邀请墨染和祁玉上座,待他们坐定后,祁玉垂眼看着花月说“开始吧。”

    花月恭敬领命,便着人把之前的第一嫌犯玉氏带上堂问话,只不过还没开始,玉氏就一路喊冤,花月皱眉只说“你这妇人再胡闹,莫不是没把郡爷和祁大人放在眼里。”

    玉氏本就是一个村妇,但墨染和祁玉的威名她也是有所耳闻,偷瞧了一眼那正堂上的人儿,果然是一个是外表妖孽,手段多样的小郡王,另一个是仪表堂堂,俊美不凡的大理寺卿,当下捂嘴再不敢撒泼,只静静等待花月问话。

    “你前天晚上丑时在做什么?”

    玉氏回忆了一会便说:“大人应该知晓我与郑氏在半个月前,因为我家男人砍了她家树有了纠葛,可这个真的不怪我们,因为郑元当时同意了,只是没在现场,而且最后我们还给比市面上高的钱,结果郑氏和郑勇出来还是阻止,我也是情急之下,拨开她指着我眼睛的手,她结果就赖在我家不走,还扬言要赔偿她一辆马车,我家自然不同意,只是接下来的半个月她不管看没看见我,都要来我家,或者站在她家桥上,骂我,那话语简直是不堪入目,可是把我祖宗几代都骂过了,至于我那天晚上因为第二天要卖早餐,再加上天气湿寒,所以早早的蒙着被子睡了。”

    郑元认真的点头,看来玉氏所言不假。

    花月眯眼,“按道理来说,你和她发生那么大的冲突,说明你的性格也是一个泼辣型,可是事后你为什么又放任她谩骂了,这倒是于理不合。”

    玉氏面露难色,沉凝片刻才道:“如果依我的性格,我肯定会收拾她,可你知道吗?她就是个聋子,所以你骂她,她听不见,她骂你倒是句句清晰,甚至于我在她面前不敢有任何动作,不然都会被她归结为对她不敬,再说,我家经营了一个小小早餐铺子,最怕她来捣乱。”

    花月点头,她继续说,“大人,你可以打听打听,这老妇人就是一个老无赖,曾经有人得罪她,她可是半夜从人家窗口泼粪,扔石头砸锅,我们可是小小百姓,做点生意本就不容易,谁还不想和气生财。”

    玉氏一番连珠炮的回答后,花月见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不想越扯越远,左右不过就是邻居间的鸡毛蒜皮,于是问,“那天晚上,你觉得你身边有没有什么特别,比如狗叫声什么的。”

    玉氏摸了摸额头,眼神有些迷茫,“那天晚上我没觉着什么异常,只知道郑氏还是一如往常的在骂我。”

第三十六章何话可说

    她摆手示意玉氏下去,带李志上来时,他也是一路喊冤,“大人明鉴,郑老太太的死,真的与小人无关,以前她虽然打了我,可我也偷了她家鸭子,也算功过相抵,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小人犯不着要她性命。”

    花月认真的听着,觉得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这种行为也算符合常理,再结合走访,也证实他都所言不假,最后只让人拓下他的手印,同样在外等候。

    适时吴谋才从当地里正那里回来的,他说郑氏的男人一直在外地做工,事发当晚,根本没有时间赶回,家中只有两个几岁的小儿子和一个六十岁的老婆婆,再者家中银钱往来也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排除买凶杀人,而李志家中的所有收入都靠他妻子在镇上做工,他身上更是一个子都没有,再比对手印,也排除在外。

    正在这时,追云的手印采集工作也已经完毕,一进门就遇到如此情形,忙看了一眼祁玉,见他颔首,就从一大沓拓下的手印纸中抽出最前面的那一张递给花月,她看着上面的名字,眸色暗了暗,这个郑勇可是郑家唯一的孙子,更是郑氏最疼爱的人。

    追云也是个机灵人,只看花月神情便已经从人群中拉出郑勇,“前天晚上丑时你在哪,在做什么?”

    郑勇脖子一硬,脑袋昂起,漫不经心的回答,“自然在睡觉,还能干嘛。”

    “那可有人证,还有你可听到你祖母谩骂?”

    “没有!”他回答的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像撒谎,但花月又问了郑元和郑浩同样的问题,可结果都是一样,最后她的眼落在了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身上,她知道这是郑勇的闺女郑涵,她走到她身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小妹妹,告诉叔叔,前天晚上你家老祖宗是否骂人了?”

    小姑娘小脸皱成一团,咬着手指想了想,“老祖宗那天晚上骂人,那声音可大了,吵的涵涵都睡不着觉,最后还是爹爹阻止的呢……。”

    “涵涵……”小姑娘还要说下去,却被郑勇一把抱起,“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些什么?”

    “对啊!小孩子的话,大人,郡爷别当真。”郑元和郑浩也强硬的附和。

    “大人,小人都可以作证,前天晚上老太太确实骂人了。”门外几个不同的声音传来,更加确定了这件事,花月一打听才知那几个人是郑氏的邻居,只是平常不敢言语,直到郑涵一说,他们才敢直言,原因是早年郑氏不仅霸占他们的宅基地,还出言伤人,惹得他们好久都不敢回家,并且经常如此,最后他们也是不想招惹,才在不远处买了地修房子。

    “事到如今,郑勇你还有何话可说?”

    郑勇身子正了正,一脸颐指气使,“这些狗东西都是与我家有纠葛,他们的话怎么能当真?”

    花月气结,随手扔出那张写有他名字的纸于地,“你看看吧!这个手印是否是你的?”

    邻居的话可以作伪,自己亲闺女的话也不当真,但这一人一个的手掌印他还能再狡辩吗?

    郑勇颤颤巍巍的捡起一看,脸色一白,但神色还是自若,“这能代表什么?”

    花月顺势掀开棺材,指着里面的尸体,“你过来比对一下你祖母肩上的手印你就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真相原是

    冷空气与热空气一撞,棺材里顿时漂浮出霭霭白色雾气,无形中只觉得已经死去的郑氏仿若活了一般,只觉容光焕发。

    郑勇被追云逼迫着向前走,可就在看到如此景象的时候,扶着棺材的手一滑,整个人如烂泥般跪倒在地,再没有刚才的镇定自若,而是双手紧抱着头,指甲穿插入头发,只感觉到痛处才觉心安,眼角流泪,陷入疯魔,“我真的不想杀她,只是真的受够了,她确实太吵了,我只是想让她闭嘴,让我有一刻喘息。”

    祸首认罪的时候,郑研第一个出来打了他耳光,并大骂,“你真是不是人,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她最疼爱的人啊,但凡她手里有一个铜板,不管从何处得到,她最先想到都是你,你怎么下的去手啊!”

    面对郑研的指责,郑勇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仿若想起了自己从牙牙学语,再到长大成人祖母对自己的溺爱时光。

    郑研仿若未见继续数落他,“小时候,母亲为了心疼我,给我留了鸡蛋,被你发现,你去告诉了祖母,结果她大骂我们贱蹄子怎配吃这好东西,我长大的一生都受尽委屈,却从来没想想过杀她,而你怎么却那样做了,如果她泉下有知,一定会觉得白疼你了,更是会诅咒你,午夜梦回,你可曾觉得害怕?”

    不知郑研谩骂了多久,花月才敲了敲桌子制止,“郑元,你家后院发现你母亲的地方,到小河边,为什么有你的脚印,而且河边上,还有拖拽痕迹,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说。”

    早在玉氏回话之前,她还只怀疑是郑氏家里的人,直到她确信那天没有什么异常,她就确定是郑家人,因为她才进郑宅的时候,发现他家养了多条恶犬,如果外人闯入,恶犬必定会声响不断,唯一的解释就是郑宅里面的人,再结合他们所说,那天下了点雪,如有异常,肯定会留下痕迹,因而就查看了事发现场,可在那里,除了用石灰画的尸体横躺着的印记,并没有摔倒的痕迹,反而在不远处发现了一路清晰的鞋印,一直延伸到小河边,而这个脚印也和这也间接证明自己的猜测方向没有错,因为留下那么明显的脚印,说明当时那人肯定不是空手,而现在这个时节不可能从河里捞鱼,唯一的解释就是郑氏的尸体,这也就是郑元明知有凶手,却对外说是意外,所以她判断他们本就是知情人。

    “你胡说什么,我祖母本就是我父亲发现,他需要交代什么?”郑燕反问,她似乎不相信一直老实的父亲会和祖母身亡的事情有牵扯。

    “就是,就是,乱说什么,一切都没有证据。”郑浩也跟着附和,连带着张牙舞爪,大有想要过来抓扯花月的势头,好在被祁玉冷眸一扫,直接吓到在地。

    她没有理会,神色淡淡,抬眸看时,郑元眸色暗了暗,本就佝偻的身子,此时头都快要落在地上了,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我自己说吧!”

    随着郑元的坦白,一场家庭小纠纷变成大纠纷的序幕已经拉开。

    原是郑元的夫人在世时,郑氏也是常常挑拨他们夫妻间的关系,最后突发疾病离世,最终原因都是郑元碍于母亲威严没有及时救治,最后到了郑勇娶第一任妻子时,也是因为郑氏在月子期间克扣伙食,还撺掇孙子出去做工,所以他妻子兄弟来看时还捅了他一刀,不过他第一任妻子,还是在一年后离开了,且还带走了孩子,至于为什么是一年后,都是因为怕自己兄弟吃官司的权宜之策,此后很多年也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女人,直到遇到一个寡妇,也就是涵涵的母亲,却不想郑氏还是如以往一般泼辣,所以他妻子只偶尔回来,再者他自己也不出去务工,所以妻子回来常不理他,他也不在意,只伸手向家人要钱,只是前天晚上正值他输钱回家,本来想好好睡一觉,哪知郑氏不停谩骂,吵的他不厌其烦,所以一股做气把郑氏扔进了河里,还用竹杆制止她上岸,除非她停止谩骂,哪知一向好强的郑氏却是越骂越凶,所以郑勇就一遍遍赶她下水,直至郑氏气绝,准确的说她是被一点点冷死的,因为那河水不深,最多到郑氏的肩部,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为什么她没有溺死的特征,却在口鼻指甲处发现了泥沙和水藻,至于为何发现时在岸上,这也是起夜的郑元把老母亲拖上来的,不过他却为了掩盖儿子罪形把母亲衣服脱掉,造成意外假象,而郑浩却是在和哥哥喝醉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知晓的原因,所以在墨染来查案的时候他们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墨染会去而复返,再次验尸的却是她,花月,否则一切真相就会随风而逝。

第三十八章,当做奖励

    灵堂静静,偶尔有一丝凉风吹过,即使在烈日下也感受不到一点温暖,本是最爱你的,却是伤你最深的人,任谁知晓,也会寒了心。

    出了郑宅,祁玉主仆俩去当地县衙交接了案件,只余下花月他们几人坐上来时的马车离开。

    到达清水镇的时候,夕阳已经西斜,徒留半个脑袋就要沉没,更映衬的晚霞如火如荼,绚烂夺目,花月快速的下了马车与李绵并肩前行,墨染的眼神却不肯收回,也许是今天的夕阳太过美丽,也许是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也许是其他,最终他呵呵一笑,扬了扬手,“今天是大年三十,不如我请你们去酒楼吃大餐。”

    花月闻所未闻,依旧前行,反正人家郡爷已经给了最后的银子,她也没有必要再蹭饭,可耐不住李绵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了,她噘着嘴就是不走,最终花月服了软,转身跟着墨染去了他所说的酒楼。

    喧闹繁华的街市,因为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小商贩都是使出浑身解数尽力吆喝,只为在最后一天赚的盆满钵满。

    夜幕还没降临,天空中已经燃放起美丽的焰火,刹那间天空骤然一亮,随之落下纷纷洋洋的火树银花,接踵而至的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人们的喝彩声。

    花月他们的马车就是这般路过水灯盏盏的小河,穿梭进彩灯高挂的道路,只在一座门匾上写着‘千娇阁’的大楼旁停下。

    驾马的吴谋勒紧缰绳,只对里面的墨染言语了一声,“到了。”

    墨染早在马车后挫力导致车身晃动之时已然清醒,此时更是撩开帘子,看了看已经人满为患的阁楼,嘴角上扬,“今天晚上别客气,一切本王包了。”

    花月顺着他的视线也回了神,心里有些生疑,千娇阁到底是什么酒楼,为什么生意如此火爆,而且那些迎客的怎么都穿着轻纱薄雾的衣裙,妆容也化得浓艳,总的来说,都是一种花枝招展的打扮,倒是像青楼揽客的,这样的想法一出,她打量墨染的眼光也变成了审视,墨染只觉那视线太过灼热,憨憨一笑,“诚如你所想,这的确是青楼,可这里面有你想要寻找的东西。”

    “怎么说?”花月挑眉,墨染折扇一打,复又扇了扇,又现出他风流倜傥的浪荡公子模样,“你查的王氏案子,不是还差一笔就可以结案了吗?”

    花月点头,他又继续说:“叶大人最喜欢来这千娇阁,所以在这里必定有你在其他地方都探听不到的秘辛。”

    花月表示认同,平常查案的时候她也常常来类似这样的地方,只是晋国有规定凡是官员都不可以任何理由逛青楼,却不想身为皇亲国戚的墨染还真的是朵奇葩花,看他的样子,她觉得他不仅常来还颇有研究,当下也没有扭捏,直言,“下车吧!”

    “唉!”墨染叹气,抬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眸光流转,“你就这么去?”

    花月瞬间就明白他意有所指,“在下时常验尸都会准备衣服,只是样式相同罢了。”

    她对衣服一般没有什么研究,不过是遮体而已。

    墨染转身从身后拿出一叠整齐的的白色锦绣长袍,从桌案上推到她面前,“你的没品味,这个就当这次郑氏之行的奖励。”

三十九章,逛楼心伤

    花月会意,不过她一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更何况身材还不一样,只道了谢,“不用了,我自己的挺好。”

    哪料话刚落下,李绵就一把抢过,仿若生怕墨染反悔,笑靥如花,“爷,怎么不要?回头去当铺里,肯定会换取不少银子。”

    墨染脸色一僵,藏在袖子里的手真想打人,不过花月他们却是没有察觉,因为他们已经前后下了马车,此时正被一个老鸨询问,“两位公子可有相好的姑娘?”

    李绵回眸看了一眼墨染,“那位爷有相好的郎官。”

    老鸨秒懂,脸上的笑容堆砌的更加灿烂,仿若飞花蝴蝶般向墨染迎去,花月抬头望天,表示默认,只是这小妮子也许会失望。

    果然,就在他们乖乖的在原地等待的时候,就看见墨染在面对老鸨的时候,只是微微愣神,随后回望这边时唇角扬起更大的笑容。

    千娇阁顾名思义千娇百媚,只是这里却是指女馆千娇醉,男馆百媚香,此次他们要去的自然是百媚香,倒不是因为李绵的故意为难,而是因为叶大人好男风。

    金碧辉煌的大楼里,仙乐飘飘,舞姿曼妙,花月等人被簇拥着进了内堂,被安排在了位置最好的一间厢房内。

    此处不仅可以通过雕花窗,观看街上的车水马龙,也可以俯瞰高台上的俏郎君,又无人扰其清净。

    香烟袅袅,软毯铺陈,一张小几旁,花月与墨染对坐,李绵与吴谋分别立在两人身旁。

    墨染抬手接过身边俊俏小官递送的香茶细细品茗,眼睛却是定在早已经站成一排的郎官身上。

    花花绿绿的着装,各式各样的脸蛋,或娇羞,或高冷,或热情,无一不是一道彩虹般绚丽的风景,简直美不胜收。

    墨染眼波一扫,清了清嗓子,“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到齐了。”老鸨媚笑着回应。

    “是吗?”墨染偏头,老鸨立刻眼色一亮回道:“你说的是子渊啊,他可是我们的头牌。”

    墨染眼中鄙夷更重,但还是从怀里掏出十根黄橙橙的金条塞到她手中,“只要伺候好我们,这里的只是定金。”

    老鸨点头,随后跟着她的还有几个穿着劲装的打手,不过片刻,楼子里的客人就被驱逐了个干净。

    此时一个素白长袍的男子抱琴而入,昏暗的灯光下,他仿若明珠灼灼其华,使人莫名想要一睹他的风采,两鬓分别垂落一丝青丝,更衬托他面容姣好,眉目多情,他的周身没有一点卑躬屈膝之态,仿若傲立风雪的青松,一步步的走来。

    落座,弹琴,都做的那么的随和,自然,琴声悠然,或疾或徐正是著名的高山流水,约摸着一曲将完,花月已经是泪流满面,不知怎么的,今夜的她特别伤感,就像重逢故人,偏生这个人在她的记忆中一点也无,可是她真的觉得心里好难过,好悲伤。

    反观子渊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到一曲终了,他淡淡一礼,“音乐已毕,子渊该离开了。”

    清淡的话语直接冲击所有人的耳膜,特别是李绵的,她嘴角一扯,“你一个卖笑的,怎么还装清高?”

    子渊的脚步不停,只在这时,花月才忍住心里的情绪开口,“伯牙与子期的情意深厚方做了这千古名曲,不知子渊与叶徽是会也如此般。”

    叶徽,清河县县令叶大人的姓名,早前她已然打听叶大人来千娇阁最喜欢听他弹琴,所以她敢保证只要她一提他,他就是再冷清的性格也定会有所反应,果然他缓缓转身,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话语,“子渊虽然与叶徽有过几面之缘,但若是其他,倒是高看他了。”

四十章,误会大了

    花月淡笑,抬手倒满了一杯酒端,到他面前,“在下也觉得他不配。”

    子渊没有接过,只用眸光淡淡扫了一眼杯中荡漾的酒,花月心领神会,仰头一饮而净,又让李绵重新取了杯子,添酒递上,他才接过杯子微抿一小口。

    都说喝酒好谈事,可怎么也耐不住对方一小口,自己一大杯,再说花月直到醉眼朦胧也只得到王氏和叶徽是同乡,且他们之间有一过一段情事,相比之下墨染和李绵虽然也醉了,但从神情上却是看不出来的。

    夜色渐浓,吴谋无奈的看着三个轻重不一的醉鬼,哪有来时的衣冠楚楚,纷纷扶着上了马车,在阵阵烟花爆竹声中向县衙赶去,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花月他们的住处。

    马车一路颠簸,勾起胃中酒意一阵翻腾,花月几次欲呕,可都被李绵灌进去的热茶给压下,顺便斜睨了对面看着窗户一派闲适的墨染一眼,“都是你,偏要带她来这,现在你满意了。”

    墨染饮下一口茶,头偏向她,“这个可怪不得我,毕竟酒可是她自愿吞下的,只怨她不识千里醉。”

    李绵听到了千里醉这三个字,陡然想起,传说这酒口感极好,却是过后劲大,当时爷那般也相当于牛饮,真是有些可惜美酒,也怪她自己自大,总以为凭着自身千杯不醉的本事,那几杯酒不碍事,却不想,如今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午夜风凉,更别说还只是初春,李绵除了在心里责怪她,行动上却是对她关切满满,刚一下马车,她就觉着她身子单薄,转身却去取了大氅,哪料只是一刻,人却不见了踪影,倒不想那人已经因为酒劲上来,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去呕吐去了。

    吐过之后,呼吸着新鲜空气,就如同新生一般,可她不知道,单看她虚浮的身子,杂乱无章的步伐,谁不知她还在醉中,怕是只有她自己飘飘然,仿若飞仙,自在得很。

    冷风吹拂,清霜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朝她走来,回廊的五彩灯在微风中摇摆不定,光影转换间,只见那人一身素白长袍,手持一盏兔子灯,更显得孤高清冷,如遗世谪仙。

    “你怎么了?”

    轻柔的话语仿如雨打芭蕉,落在心底有点痒,也有点欣喜,花月傻呵呵一笑,眼神迷茫,许是还认为在千娇阁,行为也比平常大胆了些,三步并做两步扑向他的怀里,却是还没站稳,整个人就向后倒去,还好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的腰,顷刻间,两人的脸就已经相隔一指的距离,差点就贴在了一起。

    熟悉的男子体香吸入鼻间,花月有些愣神的摆了摆头,淡笑过后,一只手勾住他脖子,一只手抬起他瘦削的下巴,“你这个小郎,怎么也学子渊高冷啊!”

    小郎一般都是勾栏瓦舍恩客的称呼,他一听脸色微变,却又不好和一个醉鬼计较,之前他只是离开一小会,再次相见她怎么如此狼狈。

    眼看那手越来越放肆,他顺着她手腕一拉,哪知对方借着力道,就像挂在树上的一个树懒,越靠越近,灯火摇晃,眸光对视间,他只觉脸色比喝了酒的她还红。

    不过他还是很会抓重点,只问,“子渊,是谁?”

    花月皱了皱眉,抬眸看时,眼前陡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呵呵一笑,“你就是子渊,怎么还问我呢?”

    祁玉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我不是他,不是,花月,你醒醒,看着我是谁?”

    说到后面的几乎用吼。

    平生最讨厌被人误认,特别是对象还是一个勾栏瓦舍之人。

    不过这方法显然对醉酒中的花月不奏效,反而让她提起了兴趣,身子一倾,抬手就拽住他的衣袖,一脸骄傲的扬起下巴,“你倒是说说,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或许还有过什么,不然我为什么这么难过,这么想哭,仿佛心都在滴血。”

    浓浓的哀伤席卷而来,她却倔强的含泪不落,这柔弱的模样,即使在强硬的心也会柔软几分,祁玉亦是如此,他拢了拢眉,再不争辩,言语轻轻,“应该是的,我们以前见过,只是你忘记了罢了。”

    “我就说是这样的,这可是我的推论,从来都不会有错。”她依旧笑着,祁玉心底却隐隐有些酸楚,不知为何,他就是见不得她流泪,所以依着她又如何,反正只要她开心就行。

    “走,我带你去休息。”他无奈一笑,一只手拦着她的腰,一只手提着灯。

四十一章,误会大了

    此时圆月高悬,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下细碎的光点,本是玉人成双的美好时候,偏生怀里的人儿不配合,一会用食指圈着他垂落的鬓发玩耍,一会又摸他的面颊,时不时还调笑两句,俨然是要把他戏耍一番,他垂眼无奈,却是眼中带着他都不觉察的的笑意,只觉眼前的她,比平常更是有趣。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她已经不再闹腾,他才扶着她,对暗处的追云吩咐,“去把吴谋叫来。”

    追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以最快的速度消失,还心有余悸,不知刚才那幕被他瞧见,大人是否会介怀。

    灯光柔柔,照耀着一室温暖,祁玉刚把花月平放在古色的雕花大床上,俯身为她盖好被子,门外就已经响起了追云的声音,“大人,吴谋来了。”

    祁玉淡淡应声,转身就要离开,哪知衣袂一紧,他下意识的一扯,作祟的人却眉宇一皱,他暗道不好,却还是没有阻止她吐了他一身。

    他忍着酸臭起身,抬手想要发作一点情绪,只在最后一瞬倒是改为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地点也是她的额头,眼里有宠溺更有心疼,曾几何时,他多次提议来他身边任职,她都以多种理由推脱,没想到他今天一来,她就给他如此惊吓。

    风儿通过缝隙吹动了床边的银白绣花纱幔,同时也使得花月头脑清醒了许多,她艰难的起身,迷迷糊糊的揉着额头,一边打量房间布局,一边猜想此地是何处,不巧视线落在山水画的屏风上,视线就焦灼在那里。

    因着灯光的缘故,她看清屏风后的影影绰绰,虽只是一个剪影,却不难联想到那人的天人之姿,脑袋里仿若烟花炸开,她身子一顿,捂着滚烫发红的脸向门外跑去,就连门外追云和吴谋叫她,她都没有听到。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她缩了缩脖子,放慢了脚步,思绪也在一点点清明,那房间里面的人不会是子渊吧!可她明明觉得他好像离开了,莫非又半道折转了回来,还和她春风一度。

    不会!她猛的摇头,刚才她虽然匆忙,可她也查看了自己衣服还算整齐,莫非是自己没有得手,便吓得对方落荒而逃。

    什么跟什么啊!

    朦胧中腰间一紧,她侧目一看,原是李绵,此时正眼泪汪汪的与之对视,“爷,你去哪里了?你可知我都找你找疯了!”

    花月掰开她箍的死死的手,掩饰一笑,“没事,刚才迷路了。”

    李绵有些懵,“不会吧!这可是你呆了几年的县衙,更何况我刚刚还看见你从县太爷房间跑出。”

    “是呀!我们大家都看着呢?”不远处,一个身素色长裙的女子慢慢进入她们的视线,花月没想到竟然是慕容语,此时她手里牵着睿儿,俨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花月选择自动忽略她的表情,只张开手臂迎接自己儿子,一会儿亲密的拥抱后,大家来到花月在清水镇的住处。

    一座简单的四合院,还是人家看在她帮了忙便宜租的,一年才一两银子,慕容语更酸了,“真是没良心!”

四十二章,误会大了

    “干娘,你说的谁没娘心啊!”慕容语一怔,心都要流血了,抬手点了点他小鼻子,“说的就是你啊!小没良心的。”就在之前还一口一个娘亲的叫,合着就是为了带他来见他亲娘,现在改口,可不是过河拆桥。

    睿儿嘴巴一瘪,眼里蓄起了水雾,“夫子常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难道说干娘不爱睿儿了吗?”

    慕容语语噎,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现在她都不知还怎么说了。

    花月倒是知道她说的是谁,当年慕容语说免费送她一个大院子她推迟不要,自己又吝啬,现在却租她瞧不上小房子,可不是没良心嘛!

    心中了然的摸了摸睿儿的小脑袋,“我这么节俭还不是为了睿儿以后娶媳妇嘛。”

    睿儿得意一笑,娘亲就是疼我,诚然他也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东东,暂且就把他归为干娘以前说的对食,反正都是找个漂亮的人然后一起吃饭睡觉。

    慕容语汗颜!这女人现在眼里心里除了她那宝贝儿子,其他的都是尘埃了。

    这个问题算是翻篇了,花月却审视了慕容语一圈,啧啧两声,“你怎么改变穿衣风格,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李绵也在旁附和,“是呀!慕容大小姐怎么转性了?”

    慕容语一愣,旋即一笑,“什么嘛!还不是文斌父亲过世,非要拉着我同去,所以就这么着了。”

    “呵呵!原来是提前做了尽了孝道!”李绵打趣,“还说不喜欢人家。”

    慕容语面色一红,正摩拳擦掌想要削她,李绵可是有眼色的自然不会让她得逞,顿时房间里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直到后来才知道,文斌的父亲做工被掉下的横梁轧死,但是工头却拒绝给赔偿金,慕容语表面上是去奔丧,实际上是去主持正义去了。

    而另一边祁玉从屏风后出来就发觉花月不见了,忙出外寻找,却正好遇上再次闯入的吴谋和追云。

    “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墨染带花仵作去了千娇阁的百媚香,还和头牌子渊喝了酒,可他们是为了查案……他……。”

    追云还没说完,祁玉把玩着玉色茶杯的手就是一顿,只听‘卡擦’一声,杯子化为粉末,任凭杯中的水打湿衣袖,眸色如暗黑的云翻卷,墨染,你好样的,竟敢带她去那,今天不是遇见他,他会什么情况,他是否负的了责任。

    少倾,正在驿站蒙头睡的墨染,只觉周身一凉,虚眼就看见一个拳头迎来,时间仓促,他自然来不及躲闪,只揉了揉痛处一脸疑惑,“祁玉,你疯了?”

    祁玉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手,话语直接,“为何带她去那?”

    墨染擦拭掉嘴角的血,痞痞一笑,“他是男人,又和他身边的李绵那般腻歪,我以为他喜欢那个调调,所以……”察觉他脸色更黑,他立马转口,“莫非你喜欢他,所以才这么在乎?”

    “住嘴!”祁玉眸色一暗,仿若戳中心事般,也不管身后的墨染如何叫嚣,只招手示意追云拦着他,快速离开。

    是啊!表象上他是个男人,于他也只是知心朋友罢了,他为何如此,还出手打了墨染,莫非真的喜欢她,更或者自己这段时间的暗中考察而对她魔怔了?脑中忽然闪现,昨晚她乖巧窝在他怀里的情景,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扬,心里再次怀疑自己,不过只是一瞬,他便彻底推翻之前的结论,顺便还把本来准备给花月的兔子灯烧了。

四十三章牢中自杀

    春节一过,所有的事情就已经步入正轨,花月知道了,这次派来接替叶徽的官员正是祁玉,只是在县衙后院,她吐了他一身污秽,那可是她的顶头上司,再忆起那晚她对他的作为,面上一热,短时间见面肯定尴尬,所以还是主动申请休假一天,这样一来两人都不用见。

    只是这样一来就耽搁了七天,她也陪着睿儿玩耍了七天,可当他们当晚回来时,吴勇就在家中等她,一问才知,刚刚牢头发现叶大人在牢里上吊身亡了,她心里一惊,再也不顾忌,躲不避躲避,二话不说,就把孩子交给慕容语看管,径直取了工具跟着去了县衙。

    昏暗的牢房里,烛火摇曳不定,阵阵阴冷湿寒的味道夹杂着难闻的恶臭,吴谋等一干官差看到花月他们赶来,连连让出一条路,花月做好一切准备,便走了进去。

    因着叶大人还是官身,所以他住的是单间,用度虽然简陋,但桌子板凳什么的还是一应俱全,只角落处那个稻草铺成的床尤其显眼,因为那处的墙壁上书写着叶徽亲手写下的血书,大致意思就是。

    寒窗苦读十年,一举考上官身,本该忧国忧民,却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上愧对君王,下愧对父母,今朝幡然悔悟,愿自己法裁,以报国恩,末尾叶徽绝笔。

    而旁边就是叶大人从那里踩着板凳悬梁的地方,此时板凳倾倒,上面还有一双整齐的脚印,她对比了鞋底的花纹,确认就是叶大人的,心中虽有疑惑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尸身已经被放下,搁置在一块木板上,且盖着白布,花月慢慢的揭开一角,很快就现出叶大人熟悉的面庞,此时李绵也赶到了,正在不远处提笔准备填写验尸单,她安排人又添置了几个灯盏,小小的空间顿时明亮了许多。

    “记,尸首两眼闭合,眼睑有出血点,眼膜浑浊但按之仍可看到瞳孔反应,尸体温度降低但还没有出现尸僵,且肌肉松弛,但颈部和腰部等下位出现不明显的淡色云状尸斑按之消失,最终判定死者于两小时前殒命也就是今天下午酉时。”

    脖子上的布带还紧紧套着活结,她细看那样式,又注意到死者松垮的衣服,很快就想到是裤带,她把灯盏移近了些,她又继续说,“嘴唇发黑,颜面带紫红色,脖颈处只一道紫红伤痕,且嘴角和胸口有口水,两大拇指紧扣,两脚尖垂直向下,腿上有血荫,肚皮到小腹呈青黑色,大小便失禁,初步判定为自杀,至于其他还需复检再做定论。”

    牢房里太过阴案,她总觉得有些不妥,所以她还是决定等勘探现场过后,还是去停尸房再做一次检验。

    净手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抬走,她扶起倒下的凳子,走至桌旁,那里有满满一碗大白米饭,上面的筷子还整齐的放着,两头都是干的,显然是一口都没吃,她问牢头,“叶大人最近有什么异常?”

    牢头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也就直言,“花仵作,自从叶大人关进来开始,可是天天嚎叫,说什么看到鬼了,又说不是他的主意,别杀他,只是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再不开口说话,只静静的躺在床上,我们也就放了心,谁知他却上吊了呢?小的猜想,他定是被王氏索命,所以才会同样死法。”

    花月摇头失笑,“古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可是在衙门当差,领的也是当今圣上的俸禄可不能祸起萧墙,引起百姓不必要的恐慌。”

    牢头垂头,做鹌鹑状,花仵作是谁,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他的话,他定然不敢质疑。

四十四章,母子异常

    “那他最近胃口怎么样?”面对花月的提问,牢头两眼晶亮,甚至觉得这是他立功的机会来了,他想都没想就回道:“他的胃口一直都不好,因为他进来后就没有吃过这里一口饭,甚至一口水,至于怎么解决的,我猜想他应该吃的老鼠肉,喝的也是外面的雨水。”

    花月凝眉看向牢房唯一的通风口,那处口子狭窄,现今是晚上,外面漆黑看不真切,只有偶尔的月光稀稀落落的撒下,她叫人拿来了长梯,顺着梯子而上,密粗铁棍外正好放置着一个破碗,她小心的取出来,递给李绵,“拿给慕容语,让她看看。”

    据她对叶徽的了解,他这个人是一个极度怕死的人,所以自从进来后就没吃这里的食物,如此谨慎小心才是他的性格,再者往往这种人都是特别怕痛,所以他就算他真的想自杀的也不会学那些忠义之人留下义愤填膺的血书,而是会改用笔墨来,继而众所周知。

    “最近牢房里有没什么异常,比如说新招人员或者奇怪的事情?”

    牢头想了半天还是摇头。

    “那梅氏母子呢?”花月的话还没落,一个女狱卒就冲冲赶来大叫,“不好了,梅氏母子疯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一路上,牢头的脸越发绷不住,不停的问。

    狱卒一边急步,一边回忆,“没注意,就在刚才小的巡查的时候才发觉他们母子和平常不一样。”

    此时已经走到梅氏关押的牢房,花月对后面还在谈论的两人忙做了暂停的手势,只悄悄问牢头,“现场没有动过吧!”

    牢头看向牢房里关押的其他女犯都害怕的缩在一个角落,只余梅氏一个人在另一个角落,手上动作不停,眼眸低垂很是聚精会神,他望了望刚才那个狱卒,她摇头,才小声回答,“没有。”

    同时间狱卒已经小心的开锁,招手示意里面的其他人别惊慌,才放花月进入。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梅氏回头,眸光盈盈对上花月的眼,虔诚跪拜,“公公,奴婢终于不负所望完成了双面绣做凤穿牡丹。”

    花月眉峰微拢,不动声色的扶起她,垂眼一看她手上的白布上正是她所说的绣品,只不过如此精密繁复的图样,除了做工,其他都太不入流,刚才她扶她时,她就发现她的囚服衣角被扯掉一块,淡扫一眼便知那绣品的布样出自那里,再说那彩色丝线一看就是被拆下来的,只因旧线饶是你再不凡的手艺也抹不去它原本的毛躁和弯曲,若猜的不错应该是出自她肚兜,这也符合古代女子喜欢在那上面用彩线绣花样的情况,所以她现在有些怀疑她不是疯了,还是间歇性失忆了,这才能推断出她口中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她以前是宫中的绣娘,还是一时妄想。

    这次她没有询问,牢头就回道:“梅氏的饭食和所有人一样,期间也没有人探视,可其他人都没事,为什么单单她有异。”

四十五章,隔阂渐去

    花月没有再说,最后来到梅子息所在牢房,只见他一动不动的盘腿坐在床上,彷如老僧入定一般,看守的狱卒邪笑,“这小子五天前说他要升仙了,所以叫我们都不要打扰,刚开始我们没觉得什么,知道他醉心修仙,可后来一直这样,期间又不吃不喝,真的害怕他死在这里。”

    王氏的案件还没有结果,若是看管期间,嫌犯出了意外,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按照惯例询问,结果看似也和梅氏一样没有异常,彷如意外一般的存在,花月才身心疲惫的出了牢房。

    外面的天色已晚,寒风陡峭卷起地上的残叶乱飞,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突感肩上一沉,她偏头一看,正好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灰色狐裘。

    “身体可还好?”听见熟悉的声音,花月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转身,不料手臂一紧,她被迫看向来人。

    薄雾弥漫中祁玉一身玄色暗纹长袍,剑眉轻蹙,显然是一脸担忧,花月摸了摸鼻子,“没事,都习惯了。”

    落叶无声,寒风残卷,两人再见,总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她扯了扯嘴角,只好转移话题,“叶大人这件事情你怎么想的?”

    祁玉嘴角上扬,不着痕迹的放开她的手臂,继而为她系好狐裘衣带,顺便理好后面的帽子,再次对上她晶亮的眸子时,嘴角的笑意加深,“去屋里谈。”

    花月有点懵,但还是点头同意,只回头找寻一直在身后的李绵,却是无果,陡然明白这丫头肯定时故意的。

    县衙的后院有很多的房间,一般都是为着县令大人的家眷考虑,可前县令大人对她还算不错,所以就从其中留了一间给她,可她觉得有女眷,她一个大男人身份难免会引来非议,所以一般像今天这种情况她才会习惯去喝杯茶吃点点心,再继续复检。

    庭院深深,夜色朦胧,两人都没有言语那天晚上的事,只一前一后的走着,在寂静的夜里只有鞋底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偶然抬头,她发现好久都没有来过的房间亮了灯,脚步一顿,推门而入时,一股浓浓热气袭来,瞬间温暖了全身,她眸色明明暗暗,打趣的说道:“我还以为是李绵那丫头。”

    祁玉状若不经意的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本书就翻看了起来,“我听人说这个房间是你的,所以早前就收拾了一番,希望阿月喜欢。”

    窗明几净,铜盆的碳火烧的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火光映衬中花月微微发愣,他这是在叫她吗?他以前可是从来不这样亲密称呼她。

    不远处的精致小灶炉上,小铜壶正冒着徐徐热气,她从她的角度看向他,只觉得他浑身都隐在淡淡白汽中,连着容颜都看不真切,所以她也猜不透他的用意,只好抬手提溜起茶壶冲泡了两杯热茶,一杯留给自己,一杯给他。

    茶香四溢,唇齿留香,胃一暖,心也平复了许多,以前她都是偶尔过来休息一下,哪里注重这些细节,只觉得有个歇脚处就不错,她拱手,“多谢!”

    祁玉眸色一怔,垂眼直视茶盏里的茶叶还漂浮在水面上,他用茶盖轻轻拨弄,小饮一口,“阿月是我挚友,此番倒是见外。”

    淡淡的水雾弥漫了他的脸颊,花月只觉得他的面容都有些虚幻。

    从前在现代,因为她的职业,亲人朋友都对她避之不及,到了古代也差不多,没想到如今她一个小小仵作也可以被大理寺卿称为挚友,倒让她有些意外却又甘之如饴。

    以前她拒绝他的邀请,却没有拒绝他的第一封书信,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其他话题,纯粹是分析种种案件,两人从最初的张氏案件再到平常的接触案件,只是这次他悄无声息的任职,还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当初吴勇和吴谋是你让他们跟着我的吧!”她不相信,就她只在张氏案件崭露头角一次,吴谋两兄弟就会舍弃原来的职位,跟随她来到穷凶僻壤的清水县,唯一的解释就是祁玉安排,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她只对吴谋说过让他见机行事,他却在感到事情严重性,是她的能力不能掌控之时,直接找了祁玉,也许恰巧祁玉有事耽搁,所以才被墨染截胡去查了郑氏案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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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你没搞错介绍:
她本是现代的一个法医却意外穿越到一个架空的古代社会,不仅从棺材醒来,还从此升级做了娘,只是她有些纳闷这到底是哪个混蛋种下的果。
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做了仵作,期间经历张燕氏碎尸案,捕蛇女自杀案,郑老夫人意外案,观音流泪之谜案,柳家灭门谋反案等,从而名扬天下,却在这时有人想要认亲,她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混蛋,早干嘛去了!”
某男捂着痛处,笑嘻嘻道:“江山为偿可不可以?”
某女刚刚答应,小包子已经乐呵呵的扑了上去,“爹爹,我就知道娘亲喜欢这个。”君上,你没搞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上,你没搞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上,你没搞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