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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卫之极     大唐之文豪驸马txt下载     大唐之文豪驸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敌踪再现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卧室里的床上。长孙淹伸了个懒腰,舒服,昨天收个土豆可给累坏了,不是身体的累,是心累。

    昨天,收完土豆,在别院里开了个宴会,会上上演了一幕大臣将军们的全武行。李世民觉得不过隐,让长孙淹找来乐师,李世民自己还下来扭了一曲,那画面让长孙淹看得那是目瞪口呆,舞姿有点销魂不敢看的赶角。你可以想象一个留着胡子的大汉,扭着略显粗壮的虎腰,让长孙淹是叹目观止,想不到李世民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敢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因为上场的是大唐的当朝皇帝,怕被知道了,给自己穿个小鞋,那就没地哭去了,只是手里合着曲单应付似的拍掌了事,也让长孙淹的手掌红红一片。

    长孙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睡着的,只是想起自己曾在自己父亲不注意的时候又偷喝了点酒,最后的印象是满席的文臣武将停下了销魂的舞姿,呆呆的看着长孙淹,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摇了摇有点痛的头,用手按了会儿,长孙淹舒了口气,酒是好喝,但却上头,还好,又活过来了。卧室木门被人从外室打开,是苹儿来叫长孙淹起床来了。

    “少爷,你醒了!”苹儿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便对上了长孙淹的目光,直勾勾地,让苹儿晕红了双颊。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好,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拍了拍已开始发育的胸脯,自己总是对着少爷的目光,有种羞涩的感觉。

    望着晕红脸的苹儿,露出胭脂红的脸,配上清纯绝色的脸庞,让长孙淹不由看得痴了,伸出双手,示意苹儿过来。

    苹儿见少爷伸出的双手,有点不敢再往床前走了,这是在求抱的节奏?

    “苹儿,早上好,干嘛不过来,给我更衣啊。”等了会,未见苹儿来给自己穿衣,望着眼神有点躲闪的苹儿,奇怪的问道。

    苹儿呆住了,这是自己想多了?没脸见人了,苹儿尴尬的转身跑出了屋子。没有看到,长孙淹那一副恶作剧成功般的贱笑,否则长孙淹可能会挨上一顿粉拳大餐了。

    不一会儿,柳儿走了进来,服侍好穿好衣服,给长孙淹打来洗脸水洗漱,一切完毕后才见苹儿现身出来。苹儿有点不敢看向长孙淹,早上的尴尬让苹儿有点怕见人般的羞怯。

    走入了别院饭厅,长孙淹顿住了脚步,只见李世民坐在特意打造的圆形餐桌上笑望着长孙淹。李世民昨晚席后竟然是宿在了别院?有点受宠若惊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皇帝不回宫,却是宿在一个外臣的家里。

    “淹参见陛下,陛下早安。”长孙淹急忙趋前行礼。

    “免礼吧,醒了就过来陪我一起吃早餐。”

    走到桌前,见已摆好了早餐,一份稀粥,一笼包子,这是长孙淹最喜欢的早餐菜式,李世民的面前也摆了同样的一份早餐。

    苹儿与柳儿及内侍们止步都站在了餐厅外候着,没有到饭厅里面。整个二十几个平方的饭厅内只有一张桌子,李世民和长孙淹两人,这让人有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

    李世民咬了一口包子,再喝了一口稀粥,放下碗,看向长孙淹,却发现长孙淹那窟迫的样子,这样子的长孙淹李世民可是第一次见到,总算是有了点少年人的样子。这小子平时一副成熟老成模样,让李世民都快忘了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而已。

    “干嘛这副表情,我很凶吗?”

    “不敢,臣只是早上看到陛下有些没有准备,有点不习惯。”长孙淹尴尬地道。早上自己恶作剧让苹儿尴尬跑掉了,想不到没过半个时辰,又轮到了自己了,还真是报应不爽。

    “吃吧,看着我干嘛,你是主人,我才是客,好吧。快点吃,吃完了,我找你有事。”

    长孙淹今天早上觉得平日里喜欢的早餐也没有那么合自己的胃口了,三两下解决了自己的那份,放下碗筷,静等着李世民发话。

    “昨天的土豆,朕会带走一小部分,交给皇庄试种,皇宫里也会种一点,你选好后派人送去皇宫。”

    “诺。”长孙淹以为李世民问自己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啊。

    “其它的土豆朕还是放你长孙府,在明年开春后种上,这是种子,希望你能尽心力。你长孙府可以种,但不要流传出去,这个你要保证。”原本李世民是打算带走绝大部分的,但想想,让长孙淹这个培育出了种子的人留下大部分,自己再拿走一部分种在皇庄,如果出了什么事,也能保证成功的机率会大些,毕意是试种。

    将昨天收的土豆安排给了四十多颗,李世民随着土豆一起回了皇宫。

    长孙淹看着地窑里剩下的六十颗土豆,脑袋里想着如何在开春后试种,关于试种的地点还要找云叔商量着安排。

    “云叔,这土豆是一批新粮食,存在这里的是种子,开春后试种后要推广到大唐,你多派些人守着,不要丢了。”长孙淹对着跟在身旁的管家长孙云吩咐道。长孙云忙应诺,加派人手不提。

    天气彻底凉了下来,并且下了第一场雪,让别院也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雪妆。站在走廊,搓了搓有些冻疆的手,朝手上呵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皮裘,感叹这天太冷了。前世,习惯了南方的阴冷,这一世身在别方,那干冷的天气仍让长孙淹觉得有点难受,主要是这时代的温度比前世温度低了几度,体表表现的温度更低了。

    回过身,走进了书房。书房中早摆上了炭炉,上好的精炭燃烧着,散发着暖意,长孙淹伸出手放在了炭盆上方暖着手。这个冬天,龙卫营地都不想去,只是呆在了别院里,苦挨着过着这个冬天。上次土豆收后,长孙淹让牛叔将龙卫撤回了营地,平日别院的防卫交给了自己曾经训练过的那二十个护院们。

    “少爷,不好了,出事了。”门外传来管家长孙云急促的脚步声。闻听,长孙淹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出书房。

    走廊里,长孙云一脸如丧考枇的脸上一片惊色。看到长孙淹,长孙云急忙禀报道:“少爷,土豆出事了,今天我去地窑例行的检查时,发现土豆不见了一半,而且,有一个护卫也失踪了。”

    长孙淹心里咯噔了一声,果然还是出事了,不过幸好的是,还有一半未被偷走。本来,经过上次夜里暖房死士事件后,长孙淹就有种担心,可能还会惹来一些打土豆主意的人,果然,还是来了。

    随着长孙云来到地窑,地窑里储藏着一些别院里过冬的吃食,因为地窑里较为干燥,易作储存,所以长孙淹选择了将土豆存在了这里。

    土豆就摊在地上,显然被人翻捡过,一片狼藉。十几个护卫站在地窑口周围守护着,脸上都带着一抹羞怒和紧张神色。

    “还有没有少别的东西?”检查了剩下的土豆后,确定没有损坏,便看向身后的长孙云。

    “没有,只是土豆少了一半,现只剩下不到三十颗。丢失时间应是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护卫,还以为是因为换班的原因,但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进入地窑查看,才发现土豆种子丢失的事。经清查,其它储存在这里的东西并没有丢失。只是护卫少了一人,昨晚值班的马狗蛋现在都没有找到。”

    “云叔,你将此情况说给牛叔听,让他派出龙卫给我搜索别院周围五十里地方,一定要给我找到丢失的土豆。”

    长孙云重新安排了护卫,加一倍人手,同时也派人赶往龙卫营地向牛进达将军报告此事。

    长孙淹给护卫们训完话,也抽掉了未当值的护卫们寻找失踪的马狗蛋,长孙淹担心是被人杀死了,但活要见人,死也见尸,希望从尸体上能找出一些线索来。

    一个时辰后,寻找的护院回来报告,找到了马狗蛋的尸体,就在长孙别院外暗沟里。

    长孙淹仔细检查着死去的马狗蛋,伤口在脖子这里,一道很深的剑痕,一剑封喉,很犀利的剑法。脸上没有见到异常,应该是在极短的时间里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剑击杀。杀死后被人抛尸到暗沟里。看尸体扭曲及僵硬度,出事时间应该是在清晨时分,那是一个人神经最松懈的时间段。

    长孙淹大概猜出几分,应该还是那次暖房事件的后续,同一个组织派来的,很显然这次派来的人比上次那几个身手更好,否则以护卫训练后的强大战力,不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甚至来不及预警便被一击必杀。

    走出地窑,围着空地转了好几圈,想想还是进长安向李世民报告下,让百骑司协助查找才行。

    “备车,去长安皇宫。”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皇宫惊闻色变

    太极宫紫寰殿,李世民办公批阅奏折的地方。李世民正在对一些奏折给予批复,同意的便用红批写上准,不准的在旁边标注,打回重审。刚批完,李世民伸了一个懒腰,伸手蹬腿活动着手脚,缓解长时间办公后的疲累。

    内侍总管德康站在一边侍候着,给李世民拿来一件皮裘披上,将炭火动动,让它烧得更旺些。虽然在大殿四个角和中间都摆了炭盆,但是因为空旷,仍显得生冷。

    李世民敲了敲大腿,冷天里,总感觉腿上有痛的感觉,这是长年进军打仗留下的后遗症,上过战场多年的人,都会有老寒腿的毛病,一到冬天冷,总是会发作。

    “安城县子长孙淹求见。”殿门处传来宦官的通传声。

    “宣。”李世民望着门口,心里疑惑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个时候来求见,按李旦的尿性,自己不传唤,是不会来皇宫来见自己的。

    “臣长孙淹,参见陛下。”

    “平身,说吧,找朕有什么事?”

    “禀陛下,昨晚别院中土豆被人盗走一半,损失护卫一人,特来禀告陛下。臣请陛下动用百骑司帮助调查,请陛下恩准。”

    “长孙淹,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朕记得已跟你说过,小心别流传出去,为何今天会发生被盗之事,你需给我一个解释。”李世民听说是土豆被盗,怒目看向长孙淹。

    “臣,刚刚得报,经清查,别院窑中所存土豆丢失一半,当值护卫马狗蛋被人一剑封喉杀死,臣已请龙卫派人协助府中护卫搜索。”

    “一剑封喉?你家的护卫可是你训练出来的,战力强于一般府兵甚多,为何还被人一剑杀死?”

    “经臣猜测,土豆丢失一事,与那天暖房遇袭有关,应为同一伙人所做出,猜其身手,更甚于上次那批人。”

    “上次那批人做的?你确定?”

    “臣不敢百分百断言,只是从死去的马狗蛋伤口,再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论证如出,请陛下明查。”

    “看来,还真是贼心不死啊,上次失败,今日又来,他们是不是觉得朕太善良,不敢对其下手!”

    长孙淹抬起头来,听李世民语气中所表达出的意思,李世民知道是何人何组织所为的?

    “不要这样看着朕,他们不是你能够招惹的,朕原本以为上次已给过他们警告,不会再行下手,看来是我错了。”

    长孙淹无奈,也很气愤,毕竟自己家死去了一个护院,虽然这些护院是长孙家的家奴,但也是一条人命,长孙淹自问自己也是一个不愿吃亏的主,杀了自己的人,肯定需要报复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

    但听李世民的意思,对方很强大,远不是羽翼未丰的自己能够对付的,难道是世家的人?

    “陛下,请告诉我真凶。”长孙淹不愿放弃伤害过自己人的人或组织。

    “此事不必再提,朕自会处理,听朕的,你不要去追查,他们不是现在你甚至不是长孙家能够对付得了的。”

    任凭长孙淹如何追问,李世民自是摇头不答,被问得烦了,便让德康押长孙淹出皇宫。

    长孙淹回头望着皇宫,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你不说,我自己追查,哼,想随便这样了结,怎么可能,自己决不会答应。

    长孙淹让马车转去国公府,也许自己父亲会知道些什么。

    此时已到了休班时间,长孙无忌已回到府中。长孙淹在书房见到了自己父亲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望着长孙淹,眼神间有着欣赏,也有着痛惜。长孙无忌对于上次暖房事件也打听到一些相关信息,但是长孙无忌并不能告诉长孙淹,因为他清楚长孙淹的脾气,再说了,自己家拿那些人是无法的,甚至有可能把自己全家族的性命都搭上都有可能。

    “淹儿,为父虽然知道些信息,但不能告诉你,他们不是我们长孙家能够得罪得起的,他们翻手之间便能让我长孙家覆灭,我不可能也不会让你去招惹他们。听我的,你不要再去追查,此事到此为止。那个护卫令人厚葬之就是。”

    “父亲,您既然知道,请告诉我,最少应该让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些什么人?”长孙淹对于长孙无忌的劝解并不满意,自己要知道结果。

    长孙无忌面对固执的长孙淹有些无奈,“淹儿,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切记,不可寻仇,能够保证,我便告诉你,否则,休要再提。”

    长孙淹迟疑了下,最后还是点头了。既然自己父亲作为当朝权臣的长孙无忌都对他们如此忌惮,自己可能真不能去招惹。

    “你附耳过来。”长孙无忌见长孙淹点头,在耳边说了几个字。

    听在耳中,长孙淹愣住了,心里如翻江倒海般翻起了巨浪,想不到这个时代真的有这样一个组织,虽然在后世的史书野史中看到过一些跦丝马迹,也曾听一个研究历史的朋友口中听说过这个组织的名字,还以为是以讹传讹的,想不到现实中真的存在。

    尤其在唐时的一些传承到后世的野史里,已经把这个组织神话了。而且还有更恐怖的一点,历史上元、明两朝的更替中都能见其影子,对于一个能够左右朝代更替的组织或个人,的确是现在的长孙淹惹不起的存在。想到这里,长孙淹颤抖了下,不敢再想。

    其实关于这个组织的传说并不是自唐朝开始的,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汉时间,一直到清朝,才没有看见其身影,但长孙淹那朋友说,不是没有它的身影而是一直都在,但不可考就是了。

    这样的话,那可是持续了几千年,难道他们都是妖怪吗,几千年不死。但也有着另一种可能,它有种自己独有的不为人所知的传承方法,更是懂得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这个组织其实各个朝代的最高层一直知道,只是对其有点无能为力罢了。

    长孙淹觉得晦气,自己被这样一个巨无霸给盯上了,虽然可能因为某些东西捎带着的,盯上我干嘛,不就是土豆吗,你难道不会提吗,提了我要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怎么可能不给,弄死我一个护卫,何来?

    穿越到现在,揉合了两个人的精神力,自认智慧已超出这个时代的世人很多,遇到的事,自己总能有一个自己的办法,但长孙淹现在却感到很无力,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算了,我可能一辈子也不能触碰到那个组织的边缘,过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吧,惹上了不一定是好事,会很麻烦。这不是长孙淹怕,长孙淹还真不怕,可以说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是怕麻烦而已,很麻烦很麻烦的那种。

    这一夜,长孙淹失眠了。脑中始终缠绕着那个组织的名字,推测其可能出现的地方或事件中,越想越不能自已,弄得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等到长孙淹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摸着空荡荡的肚皮,长孙淹决定先填饱它,其它的事再说,再大的事也没有自己肚子重要。

    在公府吃的午饭,吃饭的时候长孙淹没有看见长孙无忌和大哥长孙冲,听母亲高氏说,父亲在当值中,大哥长孙冲也在学堂就学中。陪着母亲吃完午饭,休息了会,消了消食,长孙淹还是决定回到别院。老是觉得周围有双眼睛望着自己,这是吓得都有点草木皆兵了,得回到别院熟悉的环境里好好休息休息,恢复下自己的状态。

    日子便在平静中一直随着时间的车轮向前滚动着,好像只过了一瞬间,除夕又到了。

    这个春节是长孙淹在大唐过的第二个春节,二年了,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两年了,再回首刚来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除夕这天,长孙无忌休沐了,长孙冲也放了假,一家人于是决定今年在别院过除夕。主要是长孙淹不想去长安,人多吵杂的长安,不是长孙淹所喜欢的,别院的安静与野趣更让人觉得舒适。

    长孙淹每天都很规律,早上七点起床,先是练武场锻炼一下,再吃早饭。出太阳了,就搬了躺椅放在太阳底下,盖上被子睡一觉,觉得烦了,就拿根鱼杆去钓鱼,日子过得悠闲而又惬意。

    这一天,别院内仆役们都行动了起来,管家长孙云把仆役们指挥得团团转,挂灯笼,贴桃符,打扫卫生,买些供吃可宰杀的牛回来让人杀了,一些潮了的被子就着天晴的日子好好晒晒,晚上主人们还要盖呢。

    听说自己父亲母亲大哥要来别院过年,长孙淹也很是兴奋,早在几天前,长孙淹就开始了年夜饭的准备,不光是食材,长孙淹利用几天时间,蒸馏出了这个时代初次出现的烈酒,长孙淹将酒取名“烧刀子”,别人的名字拿来用用,一点也不觉得负担,反正这个时代还没有,自己用用也是可以的。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除夕夜

    爆竹声中辞旧岁,总把新挑换旧符。这是一年中农历的最后一天,对深受儒家熏陶的中华国人来说,总是在这个时候格外的想家,想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听几声唠叨,讲几声祝福的话语,感受感受家庭中的爱与温馨,算是中华国人家国情怀的具体理现了。

    一整天的忙碌,别院里已是旧貌换上了新颜。别院里的窗棂上都贴了剪纸的福字,大门上自从长孙淹开了春联这个先河,别院及长安的国公府上都贴上了,也有渐渐向整个大唐扩散的迹象。管家长孙云甚至每个院门房门都要贴上,求着本不想原动弹的长孙淹,写了N多的对联,弄得长孙淹都有点哭笑不得,要不要这样,用得着每个门上都要贴上吗?

    别院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这种情绪在下午长孙无忌与高氏的到来达到高潮。

    长孙无忌在高氏及长孙冲的陪伴下走下了马车,望着别院内参差的楼阁,府门上长孙淹今天所书写的桃符--“春联”,在一片喜庆之中掩映得长孙无忌的脸上也泛起了笑容。

    长孙淹在长孙云的陪伴下,迎了上来,上前扶住母亲高氏的胳膊,甜甜的叫了声:“母亲,父亲,大哥,欢迎光临别院。”

    长孙冲笑骂了声:“小弟,可别贫啊,什么叫欢迎光临别院,是叫回家才对,弄得我们像是客人似的。”

    “不是吗?都不知道来别院走动走动,来看看我也好啊,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别院之中,如深闺怨妇般的独守空房?”长孙淹见到一家人都齐了,心底也很是高兴,与长孙冲互呛着嘴玩闹。

    母亲高氏满脸笑意的拿着手指戳了戳长孙淹的额头,笑骂了声“贫嘴”,一家人带着笑容一同走进了别院的大门。

    来到中厅大堂,请长孙无忌与高氏坐在了主位,自己与大哥陪坐左右,开始了新春中特有的节目,拜年,也是给府上的人发放福利的时候了。

    最先上来的是长孙仁和长孙云这两个大管家,再是苹儿和柳儿,再然后是府中仆役与仆妇们,依次的向前给主家行礼,“祝老爷、夫人、两们公子,新春快乐安康!”声音传出了好远。

    长孙无忌笑着点了点头,高氏笑着道:“好,都好,都起来吧,这一年来,也有着各位的功劳和苦劳,每人赏钱十贯。”

    众人喜笑颜开的大声谢赏,今年赏赐的银钱是格外的丰厚,这一年来,因为有着长孙淹之前弄出一些玩意儿,再加上长孙府原本把持的铁器等生意,长孙府的进项颇丰,高氏对仆役们的赏赐便也厚重了几分。

    高氏拉住苹儿和柳儿一同回了长孙淹的院子,也不知道高氏对她们两人说了什么,两人偶尔偷看了长孙淹一眼,脸颊上浮上了一层红晕。

    长孙无忌将两个儿子唤到了别院里一直给长孙无忌留着的家主书房,开始了这一年长孙府的年会,尚且就这么叫吧。

    长孙无忌看着自己这两个出众的儿子,脸上也是笑开了花,任谁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了出息,哪有不高兴的。

    长孙冲在弘文馆中上学,与李承乾及一水的皇室子弟,交情甚厚,且功课成绩也是有数的。次子长孙淹,更是在这一两年来绽放出自己夺目的光彩,比大哥长孙冲更让长孙无忌放心,也更安心了。

    “这就一年了,去年除夕好像就在昨日,你们也大了,我也老了。”长孙无忌笑意盈盈的脸上有着一种年龄渐深的感慨,一眨眼,自己的儿子都大了,再过几年就能嫁娶了,也许自己再忙碌个十来年,就可以退休了,家里有两个儿子撑着,也不会让长孙府就此没落吧,也可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父亲,怎么说这些话呢,你还年轻着呢,定能长命百岁的。”长孙淹看长孙无忌有点消沉伤感的情绪劝慰道。旁边长孙冲也跟着附和。

    “好了,不说这些题外话了。你们对大唐的皇位更替有些什么看法?就我们一家三个在这,都说说吧。”长孙无忌收起自己的感伤,向二人问道,也算是对二人今后要走的道路的一个考核或者咨询,未雨绸缪嘛。

    二兄弟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主要是这话题有点敏感,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样的话题,同样影响着长孙家族后续是否能继续存在或者能否更进一步的契机或者说是机遇,也可能是危机。

    “我观陛下对太子的言行,太子之位很是稳固,应该能让帝位顺利交替。”长孙冲先行开了口。

    “哦,何以见得?”

    “我所就学的弘文馆因在宫中,一些消息还是能够听得到的,陛下曾开口对太子的表现大感认同,而且,陛下因为玄武门的原因,也不会也不想让皇位的更替有什么波折,立嫡不立庶嘛。”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长孙淹。

    “父亲,大哥,我的想法与大哥不尽相同,认识的角度原因,认为不容乐观。”长孙淹见长孙无忌望着自己,只好压下自己心中的疑虑开口道。

    父亲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自己兄弟两人这个问题,难道是朝中除了什么事吗?还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变故?长孙淹心里有点犯着嘀咕。

    “哦,说说。”长孙无忌和长孙冲听长孙淹这样说,都疑问的看着长孙淹,长孙冲甚至显得有些急切。

    长孙淹望着急切的大哥,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望着长孙冲道:“大哥,我有一句话想问,你是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了太子李承乾?”

    “是,我是选择了支持太子,有什么不对吗?”

    “现在来看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未来就未可知了。”

    长孙无忌听长孙淹这样说,也来了兴趣,“哦,怎么说,仔细讲讲。”

    “如今陛下正直年盛之时,观之尚有二三十年左右在位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太子也只能是太子,如今一切都为时尚早。但我观太子言行,并不认为这是大唐最好的选择。”

    “哦,淹儿,何以见得?”

    “父亲,大哥,我认为人的一切成长都离不开父母与周围人的影响,陛下是一个好的英明的君王,却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另外一方面来说,太子能不能忍受得了二三十年的时间,也是一个问题。再者我观陛下派给太子的老师们,都是一些固执和守旧之人,这些人的一些言行可能会导致太子的逆反心理,那时候所发生的事,是我们所不能预料得到的。总之,我的意见是,应静观其变。”

    长孙无忌抚着长须,点了点头,觉得有点道理。长孙冲则是一旁若有所思。

    “冲儿,淹儿刚才所讲,有一定的道理。现在的太子年龄还小,未来的确尚是未知。可能我今晚所提,有点太早了。但朝堂风云变幻,我们长孙家也要做好一些准备,先静观其变吧。”

    “父亲,孩儿认为,现在我长孙家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便是姑姑这一边,姑姑的身体虽经孙道长的调理,好了很多,但气疾这个还是不能做到根治的,只能靠养。只要姑姑在,以陛下对姑姑的感情,我们长孙家暂时或者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用担心这些的,也不能站在任何一方,中立即可。父亲,你觉得如何?”

    “嗯,淹儿说得对,你姑姑的身体的确是不太好,你要费下心,定时的给她瞧瞧,不管是从家族方面还是亲情方面,你们都要多去看看你姑姑。皇宫,不是一个好养身体的地方,处处埋着陷阱,处处需要提防,只是你姑姑当初自己的选择,我也不能说什么。”

    长孙无忌想到自己这个妹妹的身体,也很是担心,让懂得医术的小儿子去常常看看,自己也能放下心来。

    “小弟,你是说姑姑的身体还会有所恶化吗?”对于一向疼爱自己的姑姑,长孙冲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大哥,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吗,我不行不还有孙道长在呢吗,没事的。只要平时多注意下,不会出什么事的。”

    长孙淹觉得因自己的原因,提前找来了孙思邈,调理了长孙皇后的身体,平日里只要注意下,相信会活得比李世民这位千古一帝还长寿。

    对于孙思邈,长孙淹一直是相信并推崇的。闻名于世,后世千年仍有传说流传于世,盛名之下岂有虚士,对这点,他长孙淹做为最与孙思邈亲熟的,还是能够坚信的。

    长孙无忌与长孙冲这才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了这份担心。

    餐厅圆桌上,坐着长孙家一家四口,长孙淹望着长孙无忌,神秘的道:“父亲,今晚有一个惊喜给你哦。”

    “哦,是什么惊喜,那为父我可就等着了。”

    长孙淹拍了拍手,从门口走进一排端着菜的侍女们鱼贯而入,手上的菜盘上都罩了一个罩子。长孙淹站起身来,亲自一一掀开,别于当前大唐一直以煮为主要的烹饪方法来说,长孙淹用了前世煎、炸、炒等烹饪方法,再加了有了辣椒这味佐料,弄出来不少菜式,今晚就是见证效果的时候了。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年夜饭

    长孙淹这段时间把后世的烹饪方法给弄了出来,也弄了一套厨房设备,否则也鼓捣不出来这些菜了。

    一一掀开了盖子后,长孙淹向父母与大哥介绍着桌上的各种菜式,有红烧鱼,土豆牛肉,腊肉,腊肠,鸡肉等一些,当然还有少不了的绿菜,有了暖房,怎么可能少了绿菜呢。

    二十来道菜,将圆桌摆了个满满当当,再每人上了一碗油泼面,怕父亲等人不熟悉吃辣椒,所以只有几道放上了这味佐料。

    看着满桌的菜式,与自己之前所吃不太相同的菜肴,长孙无忌与高氏及长孙冲都有点愣住了。长孙冲甚至望着长孙淹担心的问道:“小弟,你确定这些都是菜肴,能吃?”

    “什么叫能吃,是太能吃了才对。”

    见家人都是一脸担心的样子,长孙淹有点无语,自己弄了整天才让厨房做出来的,试吃了之后才端上来的,厨房里的厨师与仆役试吃过后,都是惊叹不已,怎么到了自己家人眼里变了样呢。

    顾不得长幼有序了,长孙淹当先拿起筷子,夹了自己一直很想吃的土豆牛肉,享受般的闭上眼睛,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了,真好。

    一家人看着长孙淹享受的表情,才惊疑的夹了一筷子,不知不觉间都加快了落筷的速度,直呼好吃,太好吃了。

    长孙淹抬起头挺起胸,心里有种被家人认同的欣喜。中国餐饮文化的博大精深,岂是现在贫瘠的烹饪方式能够媲美的。长孙淹对候在餐厅门口的长孙云招了招手,长孙云抱着一个坛子走了进来,放在了面前桌上,便退了下去。

    “父亲,这就是我给您的惊喜,保证父亲会喜欢的。”

    长孙淹拍开了泥封,一股酒香很快散开到整个餐厅之中,长孙无忌咽了口水,实在是太香了。

    “这是酒,怎么这么香?”

    长孙淹找来一个小碗,倒了一杯递给了长孙无忌。清亮的酒液,盛装在白色的瓷碗里,闻之,更显得香气四溢了。

    长孙无忌端起碗,小小的呡了一口,一股酒意如火烧般顺喉而下,脸马上变得涨红了起来,大喝一声:“好酒。想不到竟是如此淳香,酒烈如火,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啊。”

    “那是,也不看是谁酿出来的,这可是烈酒,远不是三勒浆所能媲美的,其性烈如火,我取名叫烧刀子,喝这个这才叫做喝酒。”长孙淹向长孙无忌介绍道。

    再给长孙无忌继上后,给母亲高氏也倒了小小的一杯,可不敢给多了,酒性太烈,怕母亲承受不住。

    高氏好奇地喝了一口,连连咳出了声来,太烈了,有点承受不住了。长孙淹忙给母亲顺了顺背,好一会儿,高氏才顺了过来,叫了一声:“好烈的酒,果然酒如其名,烧刀子。”

    长孙淹刚想给自己倒一点,就被长孙无忌从手上抢了过去,“没成年呢,喝什么酒,上次偷喝酒还没被打够?”

    长孙淹翻了翻白眼,自己也想喝啊,酿出来后,自己都还没有尝试过呢。但想着地窑里还有的三坛酒,不喝就不喝,反正还有酒呢,还怕喝不到吗。

    长孙无忌可能也看出了长孙淹心中所想,叫过管家长孙云,道:“府里是不是还有酒,都给我收起来,谁都不能给,还有,酿酒工具全部没收,你给我监督好,否则我拿你是问。小孩子家家的,没成年就想偷酒喝,还反天了。”

    长孙淹无奈的望着长孙无忌,这也太狠了,早知道自己不给他喝,偷偷的藏起来,现在倒好,自己酿出来自己还喝不到了,还派人来管着自己了。

    长孙淹不敢和长孙无忌顶嘴,只是狠狠的看着管家,管家长孙云面对长孙淹的目光,有点不知如何回答。长孙淹的目光被后脑勺处传来的痛苦打断,原来旁边的高氏看不下去了,给了长孙淹一个脑瓜崩。

    “年纪轻轻的哪来的酒瘾,你喝个试试,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烂。”河东狮吼了,长孙淹表示有点怕怕。长孙府里长孙淹谁都不怕,就是有点怕自己的母亲高氏,一声狮吼彻底让长孙淹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长孙冲见弟弟吃了一顿吼,在旁暗暗的笑着,弄得长孙淹更显得郁闷难当。

    “你也是一样,弟弟没成年,难道你就成年了,同样是小屁孩一个,你也不许喝,抓到同样屁股打烂。”

    这下,长孙冲忙收起笑容,不敢再笑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他们兄弟俩了,吃菜吃菜。”长孙无忌见兄弟俩都受了教训,觉得现在过着春节呢,忙在旁打起了圆场。

    长孙淹讨好似的夹了一块腊肉到高氏的碗里,高氏看了看长孙淹,摸了摸长孙淹的后脑打击处,“疼吗,我说的你要记住,你们还小,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你们身体还未长成,这也是为了你们的身体着想。”

    长孙冲兄弟俩忙点头答应着,哪敢反对,否则接下来可能又是巴掌招呼上了,暂避为妙。高氏对一些原则性的东西看得很重,在这方面比长孙无忌更显强势得多,在长孙家连父亲都怕自己母亲,从府中未见到一个妾侍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顿年夜饭以长孙无忌一不小心喝高后落幕,高氏让人扶着长孙无忌送去了卧房安睡,长孙冲拉着长孙淹去了李旦的书房。

    “小弟,跟你说个事,你给我写副字,我要。”还没等坐定,长孙冲把长孙淹拉到了书桌前。

    “干嘛,你要那东西干啥?”

    “长乐要的,不过,我看,可能是给别人要的。”

    “还有人能让嫂子开这个口,不简单啊,要我的字干嘛呀,我又不是什么书法大师。”长孙淹决定还是逗逗自家闷骚的大哥。

    “瞧你这话说的,长乐第一次开口找我要东西,我能不给吗?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写的字现在的情况?”

    “我的字有什么情况,不就是笔写出来的吗,又不是金子做的。”

    长孙冲彻底对长孙淹有点无语,自己这个弟弟整天待在别院里,很少出去走动,长安去得更少了,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文人士子中的声名啊。

    “你的字,现在可比金子值钱,士林中对你的字可是一字千金,还有价无市。你就说你写不写吧。”

    虽然知道自己的字在大唐中有着很广的名声,但一字千金有些夸张了吧,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写些字让管家偷偷出手啊,也赚点零花钱花花?长孙淹心里打着小九九。

    长孙冲可不管,径自准备好笔墨,把笔塞在了长孙淹的手上,摧促他赶紧写。弄得他很是无语,这也太不把自己这个弟弟当弟弟了吧,为了自己的女人,还带强制性的。

    “想写什么?你说吧。”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能接受了。

    “最好是新的诗什么的,你长乐嫂子就好这口。”

    长孙淹想了想,将自己喜欢的《上邪》写给了长孙冲,这次长孙淹还是用的柳体,这也是自己练得最多的。

    等墨汗干了,长孙冲卷了起来,说了声:“我走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长孙淹对长孙冲这种不懂欣赏的德性有点无语,自己还等着长孙冲夸几句呢,姿势都摆好了,就给了简单的一句我走了就打发了?我这是表错情了,还真是绝了,摇摇头,无奈的坐在书房里发着呆。

    院门口传来爆竹声,管家带着仆人们正往火里扔着选好的上等竹子,沉闷的爆竹声不断传来。长孙淹有点怀念前世小时候听到的爆竹声,远比这个有着欢庆的气息。

    前世的长孙淹小时候最喜欢的事,便是跟在哥姐的身后,用一根香点着后手伸得老长的去点柱在地上的一个鞭炮,那个鞭炮还是别人用过后去找起来的未爆的鞭炮,每找到一个便能高兴好久。点燃后赶紧地往外跑,或者找个背面躲起来,还不忘捂住耳朵。再大点,有了划鞭,或者那种长引线的,点着后塞进混土里、废铁盘子底下或者是树洞里,爆炸后再回去看看效果是怎么样的,看到炸开,便是又一阵大笑声。那种天真烂漫的欢乐现如今已离长孙淹好远好远。

    长孙淹叹了口气,如今是回不去了,不知道前世的母亲、姐姐和哥哥,还有小侄儿过得怎么样了,会不会为了他的失踪而伤心,会不会为了少了他的团圆夜暗自神伤,太多太多的会不会让长孙淹情绪低落了起来。

    发了会呆的长孙淹,披衣走出了书房,抬起头,望着天上的那轮弯月,为什么抬着头,是怕泪水会治着脸颊流下来,泪水就让他留在眼眶里吧,不要出现在这个世上最好,毕竟它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的,正如他长孙淹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里一样。

    甩了甩头,赶走那些没来由的伤感,睡一觉吧,睡一觉就会好的,明天的太阳照样会升起,又将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新年

    大年初一,祭祀完先祖,长孙淹就去了庄子上村正家里,因为今年是一年一度的聚餐时间,这也是长孙家为了答谢这些庄户们举行的答宴,类似。长孙淹并没有多待,上去敬了几杯果酒后就回了别院。有主家在,也怕朴实的庄户们放不开,人去了转一圈就行了。

    初二,要去皇宫给姑姑长孙拜年的日子。随着父亲与大哥来到了皇宫,侧殿里,长孙淹选了个角落坐着发呆。这样的时间,就是喝喝吃吃,无聊透了,最起码在长孙淹看来是如此。

    这个时候的大唐李家,人不算太多,虽然也是一个陇右的大家族,但很多人并没有住在长安,而是住在了陇右老家。住到长安除了李世民一家个,就只有李道宗和李孝恭这些人了,其实这两家都只是李唐皇室的远亲,也可以说是旁支,但都有着郡王的爵位,在大唐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但为了避嫌,也很少参加朝会之类的。

    李世民很能生,儿子好几个,女儿就更多了,有十多个了。加上那位依旧在世的李渊很能生,人也还是不少的。但李旦并不想理他们,都是些小屁孩而已,长孙淹自己似乎也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十多岁的,在有些人眼中同样是小屁孩一个。

    眼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些小吃,还有一杯果汁,长孙淹只是时不时的啜一口,权当解渴了。

    “你怎么独自坐在这人角落,不去和别的人聊聊?”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长孙淹转过头,原来是高阳过来了。

    长孙淹举了举杯,向高阳示意,并不想说什么。

    虽然自己经过这了这段时间,长孙淹也想开了,并没有对高阳有着之前那种别样的目光看她了,只是觉得今天情绪不高不太想搭理人罢了。

    高阳看了看不愿说话的长孙淹,从旁边桌子上拿了杯水,就坐在了长孙淹的对面。长孙淹抬头望了望高阳,并没有表示什么。

    “长孙淹,为什么你对我好像并不热情,能告诉我吗?”高阳感觉长孙淹对她的无所谓,还听长乐姐姐说,长孙淹好像对自己有些偏见,并不待见自己。

    高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长孙淹对自己的观感,也许是那天长孙淹的暴力美学,和平时展露出的才学,让高阳有了某种感情的萌芽。再或者是因为父皇的赐婚,所以对长孙淹有了比别人更多的注视与关心,高阳并不知道,只是有点患得患失。

    长孙淹看着高阳,忽然发现今天的高阳与自己之前见到的高阳有些不同。一袭华丽却显得精致的裘裙,衬托得那张俏丽的脸,吹弹可破。虽然,长孙淹对高阳有一点来自史实上所影响先入为主般的恶感,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高阳可能是李世民子女中长得最美的一个。

    “并没有,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想自己待会儿,你不要多想。”

    “是因为什么事呢?能说说吗,就当我们聊聊天。”

    长孙淹摇了下头,“没事。”

    高阳见他不说,也不好再行追问。

    “谢谢你的字,我拿到了,写得很好,怪不得有人一字千金相求。”

    长孙淹疑惑了,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并没有给过高阳自己写的东西,她为什么这么说。

    “公主,我并没有给你写过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篇《无邪》,是我找长乐姐姐要的,是我拜托了她。”

    长孙淹这才明白了过来,自家大哥为什么在除夕那天来那么一出求字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找我要呢?”

    “我只是听说你对我的观感有差异,而且我也不好经常出入别院,所以,才找了姐姐。”

    长孙淹不知道什么人跟高阳说过这些事,却被高阳的当面说出来,感觉好尴尬。掩饰般的轻咳了一声,“今后如果想要,就直接跟我说,或者让人传句话来,多大的事啊。还有,观感这个是时间沉淀出来的,别人说的也不一定真。”

    “好的,我只是随口说说。”高阳调皮般的耸了耸肩。

    长孙淹觉得有点无语,这是被调戏了,还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别做耸肩的动作,这可不符合女孩子的,不要去学。”长孙淹只好引开话题,主要是不太习惯。

    “我觉得没有什么啊,这不是你经常做的的动作吗,怎么样,标准吗?”

    “我做的?标准,标准。嘿嘿。”

    长孙淹自己的一些习惯可能自己不是很清楚,但高阳却看在了眼里,这个时候用出来也是为调侃下长孙淹。

    “怎么样,最近在忙什么?”

    “长孙淹,你不觉得这样生硬的引开话题,失去了你才子的声名吗?”

    “我有什么声名,只是听人叫的而已,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活的,那么在乎他们做什么。才子,那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用,只能当做荼余饭后谈资罢了。我可不想谈论那些,如果你想谈,我看免了吧。”

    长孙淹一向对当前大唐士子们高高在上的习性有所抵触,自己更愿意亲近那些仆素的庄户们,就像在别院时一样,有时候,长孙淹想走走的时候,就会走到村子里,碰到些老人聚在一起的,往往长孙淹就会凑过去听,也参加进去聊着天,这种生活才是最好的,才子,那是很费脑细胞的,长孙淹他不想。

    高阳眼色别样的望着长孙淹,“我发现你好像对一些功名之类的,并不在意,而且也对士林中人有些微词,不屑与他们同伍一样,为何?”

    “没什么,我与他们只是在意的东西不同。我在乎的,不是钱、声名这些身外之物,在乎的是身边人的安全康健,只要自己身边的人,自己亲近的人活得好就行了。”这是长孙淹第一次对外人谈起这些。

    “长孙淹,我发现你仿佛与大唐所有人都不同,人们热衷的功名利禄你却都不在意,说得好听点,是淡泊,说得不好听点,你这是懒吧。”

    可不敢担这么大一个帽子,“钱财自问我想要就会有,功名想得到也不难,但是身边的人失去了就不会再有了,再说了,这个天下有这么多的人,人人都是不一样的,我没必要活成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太累,做自己,不好吗?”

    高阳愣住了,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对世人或功名利禄的理解,没有不认同的不屑一顿,只是感觉长孙淹的与众不同,有着惊天的才华,却有着隐士般的心,这算不算怪癖?

    高阳正想着长孙淹的话,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声,是长乐姐姐在叫自己。高阳站起身来,“长孙淹,别院那里我能去吗?”

    长孙淹点了点头,高阳高兴地告辞,并约定有时间会去别院找他玩,自己还有一个庄园好像是在长孙府别院的旁边,好久没去了,也可以去看看的。

    吃完午饭,给长孙检查了下身体,嘱咐了些事,便告别回了别院。别院现在差不多成了长孙淹的家,能回别院的话就回去,回不去,才会在国公府睡一晚再回,这也多次让母亲高氏,甚至长孙无忌都颇有微词,但长孙淹依旧我行我素着,这也是今年春节选择在别院过年的原因,自家父母也拿长孙淹没有办法。

    别院后山一条马路上,长孙淹背着手慢慢地走着,看着路旁白雪覆盖着的山林,入目的洁白在阳光的反射下有点刺目。揉了揉眼睛,看向道路深处显露出的一角屋檐,那里是一个道观,孙思邈就住在那里,离着别院不到三里路,这里也是长孙淹经常来的地方,今天呢,主要是来给孙思邈拜年的。

    转过路角,一座二进的道观呈现在眼前,从身后苹儿的手中提过一个手提的礼篮,用左手在门环上敲了敲。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年纪幼小的道童伸出头来,长孙淹看到就笑了,上前一步,伸出手上去就曲指弹在了道童的额头。

    道童捂住被弹的额头,气愤的抬起头来,主要是长孙淹是站着的,道童的身高只到长孙淹的腰间,需抬起头才能看清李旦。看到是长孙淹,道童哎呀了一声,回身便向观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师父,长孙师叔又来了。”

    长孙淹有点无语,都来了这么多次了,这小子还记得自己初次来的时候觉得好玩吓唬他的仇,长孙淹用过各种吃的喝的贿赂过小道童,却总是不能亲近起来,很怕长孙淹,总是躲着长孙淹。

    长孙淹伸手推开了观门,就见到供堂中走出一个中年模样的道士,笑盈盈的望着进门的长孙淹。

    “淹见过师兄,师兄,新年快乐!”长孙淹扬起笑脸,笑嘻嘻的问着好。

    面对长孙淹的嬉皮笑脸,被叫师兄的中年道人元阳无奈的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慈爱的目光,让长孙淹很是开怀。

    长孙淹向后招了招手,跟在身后的仆役们将十来个担子抬了进来,放进了供堂旁的偏殿中。

    “师弟,不是不让你带什么东西来吗?还带了这么多,观里并不缺什么。”

    “师兄,你缺不缺,我不管,我只管送。道长呢?”

    “在后面实验室里呢,两天了,我正想找你去,两天都没出来了,我怕师父他身体受不了。”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打前哨

    燕飞草长,春回大地,很快又一年春来到。风吹过山脉,将初春的气息带到了长安,田野上冬季原本已经枯萎的草木开始萌出新的绿芽,将山林重新染成了绿色。

    别院里,庄户家里,都在做着春耕的准备。人们纷纷走出了过冬的房间,走上了田间地头,耕牛被人们牵了出来,带上犁,开始春耕前的翻地,施好肥,大唐的土地上一片忙碌,而又显得生机勃勃,人们的脸上扬起对丰收的渴望。

    大中华文明自古以来就是农耕文明,这是刻在了骨子里,只要给地,就能随着人们的心意,收获所需要的果实,来孕育生命,延续生命的长度。

    衣食住行,这是人生活在天地间所必需具备的东西,不管是有多少磨难,只要土地还在,人未灭绝,都能在极端困苦的条件下,为自己也为家人争得生存的希望。也许,这就是中华大地上的人们,虽然经历了重重劫难,却从未断绝的原因。曾经,一度人口十不存三的绝境后,恢复并雄起,又重新屹立在世界的山巅。

    长孙淹伸了伸懒腰,要种土豆了,虽然当时在暖房时已统计了许多关健的数据,但长孙淹不放心啊,必须看到种下去的种子,长出丰硕的果实时,才能放下心里的牵挂,去博一个自己的未来。

    来到地头,地早就被管家安排了村民们翻好了,今天是打好地畦,种上发好芽的土豆种子。一畦畦地被打了出来,洒上了家里的生物化肥,打洞种土豆。

    叫上村正及庄户们领头的,长孙淹开始了。先用工具打了一个不太深的洞,再将土豆发芽的一面朝上放入洞里,淹上薄薄的一层土,算开间距,开始了下一个洞,重复着这个工作了一个时辰左右,长孙淹才将这些不多的土豆种子种到了地里。皇庄那边,也洋派了人来,看着长孙淹种土豆,他们看完之后,便要在皇庄里也种上。

    待到土豆长出枝叶,开始随风摇曳的时候,长孙淹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学院早在入冬时交给了李纲老先生打理了,长孙淹只是偶尔去上上课,其它的并没有多管,相信李纲的好为人师,能处理好学院事宜。

    几个月前,也就是春节前,长孙淹已经上书请求带着龙卫出去拉练,也在与李世民一次深谈后方才获得了准许,现在是到了准备行装的时候了。

    将被子与一些衣物打成了一个包,背在了身上,长孙淹来到龙卫营地。望着训练场上站着的八百龙卫,这就是将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跟随长孙淹一起的军士。每个人的背上如长孙淹一样背着一个背包,背包的样式,参照了后世特种兵的样式打造出来的,为了更符合隐藏与行军做了符合这个时代的改良。

    牛进达站在点将台上,望着随着长孙淹一起消失在军营门口的龙卫军士,心情是复杂的,担心他们的安危,只因为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突厥境内。朝堂上已确定今年一定会打突厥,此举也算是为他们打个前哨。

    每日百里急行军,长孙淹为了锻炼士兵的意志,只带了一周的干粮,却要在三个月内到达兰州。士兵出长安后便分散了开来,五人十人一组的伪装成了商人、行脚商等,向着突厥境内进发。

    长孙淹带了自家原本派到军营的护卫十人,打扮成一个大的皮货商。二十天后,长孙淹来到了泾川,决定稍做休整。这二十来天,让队伍里的人也是十分的疲累了,如果不进行休整,怕是到了兰州也会损员一半,为了赶路如此做,那将是得不偿失了。

    找了一家客栈,长孙淹开了房,住了进去。好好地洗了个澡,总算是将长孙淹从赶路的疲惫中恢复了些许状态。这个时代的赶路,除了腿就是马,长时间骑马太考验人的耐力了,因为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所以长孙淹也没有坐马车,于是和护卫们一起骑马赶路,长孙淹因为第一次这样长时间的骑马,可把他弄得够呛,出发的第四天,长孙淹的双腿内侧已破皮,疼痛难忍,但仍坚持着到了这里,这么长时间以来,才渐渐习惯。

    走出了房间,带着丘子和三桂两个护卫决定去吃点饭。吃过饭后还要去打造点东西,这段时间已折损了一批三匹马了,也是长孙淹自己的疏忽,没有在出行前想到那个东西来保护马的脚掌,现在距离兰州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如果没有马掌长孙淹他们不可能预期一样到达目的地。

    吃完饭,长孙淹带着两人找到了当地一个比较大的铁匠铺。走到柜台前,敲敲台面,说道“掌柜的,我要打点东西。”接着低声说了句暗语“日出东方”。

    年龄大约三十许的掌柜抬起头,瞅了瞅左右,见无人注意到这里,交待了伙计,长孙淹也示意让护卫在店内等候。掌柜恭敬的将长孙淹带到了铁匠铺的后院。

    关上后院的门,掌柜将手横在胸前,手指比出一个手势,“不知你要打造什么东西?”

    “我打铁片,重六斤六两七钱。”周样比出一个手势,但却也之前掌柜的不同。

    掌柜一见手势,脸上立马大变,单膝跪地,“原来是少爷到了,请恕长孙春无礼了。”

    “哦,你也是府上的人?”

    “回少爷,是的,我是长孙云管家的侄子,被派到此地。”

    “原来如此,既然是府上的人,就不要拘束了,随便点好。”接着又问道:“长孙春,现在有没有关于西域最新消息传来?”

    “回少爷,有的。我这就去取来,请少爷稍等片刻。”说完,转去了后院一间房子内,不一会儿,拿了一封信件走了出来,双手递给了长孙淹。

    检查了下火漆,完好。拆开后看了看,脸上浮现喜色。

    “嘿嘿,现在就内斗起来了,看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古人诚不欺我也。”

    合上了信封,长孙淹对长孙春说道:“长孙春,我今天到这里来,除了取消息外,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长孙淹递给了长孙春一张马蹄铁的制作草图,“二天内打造出60个,我要带走。”

    “诺,二天内必定打造出少爷所需的东西。”长孙春双手接过。

    长孙淹见事已完成,转身走出了铁匠铺,叫上了丘子与三桂回了客栈。

    长孙淹坐在桌前,将怀中的那封信取出,用火折子点燃了后丢在了炭盘里,这些东西是不能留着的,看过后就须及时销毁。

    其实,早在去年决定今年随军出征,长孙淹就派人组建了一个叫暗影的情报组织,利用长孙府商队做掩护,专司对西域各国消息的收集,突厥作为该地区较大的势力,对它的情况收集更是作为重点,长孙春就是暗影其中的一员。情报工作对于军队的重要性,没有比来自千年后的他更加清楚。

    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双手枕在脑后,寻思着这两天自己可要好好的休息休息,等钉好马掌又要开始奔波了。现在这里距离兰州还需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不急。

    因为前段时间的赶路,才感觉到了前世那铁路的方便,哪像现在这样,去一个地方,要走上几个月。怪不得大唐对西域的征战,路上都要几个月,且路上的折损都要超过三成,如果不是李世民说起,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呢。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代人,是如何用脚去打下整个大唐这么大的疆域的,这个时代连赶路都是个大问题呀。

    自那天去了铁匠铺后,这两天长孙淹都是待在了客栈里,没有外出。

    中午时分,便收到了打好的马蹄铁,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封消息。铁匠也是别院里老王头的徒孙辈,确认无误后长孙淹带着铁匠,来到了客栈马棚,赶跑了旁边服侍的伙计,让护卫们周围守卫,身边只留下了护卫队长三桂和铁匠。

    长孙淹让三桂和铁匠将一匹马绑在了一个粗大的木桩上,让脚掌朝上的固定好,以免在安装时踢到人。长孙淹指挥着铁匠先将马蹄上的厚茧给削掉一层,平实后再将马蹄铁给钉上了。钉完后长孙淹观察了会马的状态,没问题后便吩咐三桂与铁匠将所有的马都如此钉上,完成后后天出发兰州。

    花了两天时间,长孙淹才将队伍的马才全部钉好了马掌,继续出发,目标的兰州。

    一个月后,到达兰州,在这里,长孙淹要去见一个人,谁呢,程处默。去年的时候,程处默被派到了兰州卫所当了一个校尉。作为一个熟人,李旦还是要见见,明天还要去拜访节制兰州的陈国公候君集呢。

    坐在一家羊肉汤店,长孙淹叫了大饼,边吃边等。大饼味道还行,只是汤有点膻,不太合自己味口。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见程处默

    放下手中自己并不爱喝的羊肉汤,望着小店外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身上服饰五花八门,大别于关内衣着,只见,有包头的阿拉伯人,也有大胡子的突厥人,还有高鼻梁的西域人,这是关内所看不到的光景。

    店内客人并不多,店家是一对中年的夫妇,那妇人包着头,带着西域特色的发卡,身形较为壮实。那男人则留了一须短鬃,脸上总带着一丝笑意,相貌较为普通。店内还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不时的在店内跑来跑去的欢闹,这一切都充斥着生活的气息。

    这里是在兰州城里,所以,相对混乱的西域各地来说,相对较为安全,所以街道上的人们脸上尚洋溢着些许笑容。

    长孙淹招手唤过店家,“当家的,我是初来乍到的,想打听下目前这地方怎么样,安全吗,有没有马贼之类的?”

    男人望着长孙淹,上下打量了下,“观你穿着,一定也是非富即贵之人吧,这西域可不太平,出去可要多带点护卫才行的。这关外呀,出了兰州城,外面有的是戈壁,有的是一望而际的草原,马贼更是有着多股,人数不等,如果遇到倒要小心了。”

    “哦,不知道当家的能不能跟我讲讲几股较大的马贼?”拿出百文放在了桌上,示意店家接着说。

    “这里的马贼很多,打劫往来商家,但一般都求财不伤人命,但也有一些突厥马贼,是财也要,命也要的。大的话有五股,第一股是突厥人,首领是那度设家的一个远房,叫那度设延真,这人较为凶残嗜杀,但踪迹不定。第二股叫胡成,这伙人呢人是最多的,大概有千人,只求财,有时也会受雇用给人当保;第三股是回纥人,五百人左右,道领叫胡胡子期,专门选择大唐商队打劫,被盯上的都是身死财被夺,比突厥人还凶残得多;第四股的首领叫胡真,和胡成听说是兄弟,但与胡成不同的是,其与突厥那股马贼交好,这人较为邪气,有时候杀人如麻,有时候却求财不伤人,行事凭自己心情喜好;第五股的首领是个女人,名字不知道,人数也是五股里面最少的,经常与胡真作对,只要是胡真想动手的,他们就保护,大家都猜测可能是与胡真有啥过节,他们的人也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我有一次听说,说这个首领原本是关内大家族的一个大小姐,但因大唐建立时,站错队被灭家,所以来到西域的。其它的马贼相比这五股人,就不值一提了。”

    谢过店家,想不到这个丝绸之路上不大的地方中竟然有着这么多的马贼,有点意思,特别是那个女人,长孙淹很是有兴趣。这个时代,是男人作主的,一个女人想在这里有所作为,必定也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有机会倒是可以去见见。

    正在这时,门帘翻转间,一个年轻的大汉走了进来,长孙淹抬头看去,大喜,这人正是自己这次要见的人,程处默。给了程处默一个大大的拥抱,勾肩搭背地大笑了起来。

    “默哥,看来兰州这个地方很锻炼人啊,比之前壮实多了。怎么样,这边呆着的滋味如何?”

    “淹弟,你这话怎么听得有种兴灾乐祸的意思呢,你不是也来了吗。兰州这个地方嘛,风沙多,人少,比不得长安那等繁华之地。但乐趣却比长安那个太平地方好多了,时不时还能找些人打一架,不像在长安的时候,都一个个的装斯文,不痛快。”

    长孙淹对程处默这个好战分子有点无语,果然是老程家的种,他老爹程咬金,动不动就跟那些人来斗二手,长孙淹参加的宴会上已看到过很多次了。

    “哥哥,跟我说说侯君集这个人,在这个兰州城以后将会与他打交道比较多,我了解得有限。”

    “你说大帅呀,这个人吧,怎么说呢,打起仗来阴险毒辣,钝刀子割肉般,让对手痛不欲生。平时嘛,只要不是在军营里,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人也很好。我在这,如果不是他看在我老爹的面子上照顾我一二,我的日子将更加难过的,但有一点,比较护短,所以,淹弟你不用担心他会给你穿小鞋,放下心来。”

    程处默对侯君集的评价很高啊,怎么后来就参予太子造反了呢。看来,具体这个人怎么样,要到明天正式拜访才能知悉了。

    “听说你也快要娶亲了,怎么样,什么感觉?”长孙淹打趣着程处默。

    “我父亲来信,是说要给我说门亲事的,但没讲明是谁。莫非,淹弟你知道?”程处默面对长孙淹的调侃,黑黑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

    “我知道是知道,但你总要给点好处吧,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切,你爱说不说。”

    “真的不想知道?那好吧。”

    程处默听长孙淹这样,也急了,“淹弟,给哥哥个面子,两顿大餐?”

    “两顿太少了。最少三顿,否则免谈。”

    “三顿就三顿,快说吧。反正你也打劫了我不少了,再被你坑一次就是。”

    “什么叫做坑啊,这是等价交换。我听我大哥说,好像是清河公主。”

    “这个人怎么样?淹弟你与皇室交好,这些公主们你都比我熟,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清河公主算是皇室内最聪善贤良的,哥哥你这次可是赚了哦。”

    程处默嘿嘿的傻笑起来,拍了一下长孙淹的肩膀,“好,到时候我请去一品楼大吃一顿。”

    不由得直吸了凉气,程处默这个哥哥啊,手还是那么毒,那么大力,肩膀都痛死了,死命揉了揉才感觉好了些。翻了个白眼,“我说哥哥,你下次拍人之前能不能提前说说,用那么大力,我可不是铁人,很痛的。”

    程处默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这个,淹弟啊,哥哥刚才有点激动了,没能收住力,不好意思。”

    “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了。对了,哥哥现在是校尉了吧?”

    “是,蒙大帅看得起,让我做了个校尉,不值一提。”

    “我说哥哥,你就比我大两岁,就做到校尉了,还不知足啊,难道你这是在向我炫耀?”

    “我跟你炫耀啥啊,你都是中郎将了,比我还官位还高。都是在军中任职,下次记得照顾照顾我。”

    “你这还要弟弟照顾,我说哥哥,你是不是脸皮太厚了。”

    程处默叹了口气,拍了拍长孙淹的肩膀,“我是不如淹弟你的,我最多也只能做到中郎将一层了,可比不得淹弟你大才。我父亲,经常想起就打我一顿,你知道他的说辞是啥不,就是你,所以啊,我们这帮人,可是都对你羡慕死了,也佩服死了,当然也恨死了。你将来会比我还有柴令武他们这帮人有出息得多,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你也就不要自谦了。”

    想不到自己在这群武将里还有点人缘的,长孙淹有点自恋的想。

    “哥哥这话也不要说了,我是什么人,哥哥你是清楚的,那些哥哥里,我与你最熟也最亲近。你也知道我无心仕途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才不得不选择军旅这行,什么前途无量之类的就不要再说了,我没那个心思。”

    “淹弟,这点我就要说说你了,人上人有啥不好得,让你这么不情愿。”

    “哥哥,一世人两兄弟,我把你当亲近的朋友,才会在你面前说真话。人这一世,不管是如何显赫荣耀,也是要死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只愿身边人一生能平安喜乐就够了,其它的就如过眼云烟。再说了,朝堂争斗我真不想参合进去,斗不过也不想去斗,那太累了。这样不好吗,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想干啥就干啥,为什么非得淌朝堂那坛浑水,不值得。”

    程处默紧紧的抓住长孙淹的胳膊,自己这个兄弟怎么说呢,算是无大志的那种,这点也是自己最佩服的一点,有大才却又甘于平凡,世事看得透透地,有时候,自己都感觉自己在与一个先知坐在了一起,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很少很少了。

    “不说这些,我让店家再添几个菜,再要点酒,我们兄弟俩好好的喝一杯。我知道的,你是不只一次喝酒了,你也快十四五了,算是成年可以娶妻生子了,今天啊,不要想那些了,我们好喝点才是。”

    收起自己忽而其来的心情,有些事是不能对人说的,自己算起前世加这一世,心理年龄都四十多岁了,只是躯体显小而已。

    杯筹交错间,两人只是谈些日常遇到的趣事,吹牛打屁相互调侃打趣起来,不时相互指着大笑起来,长孙淹感觉很轻松惬意。也只是和程处默这哥哥在一起,自己才以完全敞开心怀,高声说笑,不去计较那些心机。

    第二天一早,长孙淹早早的起来,带上了官凭印信去拜访侯君集这位大唐名将。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侯君集

    史上记载,侯君集生于幽州,随李世民起兵征战四方,后随李靖学兵法,但有人说李靖并未教,导致与李靖反目。而且参与过玄武门之变,后获封右卫大将军,潞国公。对这个大唐名将,李旦是好奇的,今天就要见到了,虽然李旦已经见到了太多历史上有名的文臣武将,但对侯君集参加的战事仍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以前经常听李世民吹嘘自己百骑破万,今天正好问问这个当时在场的侯君集,是不是真的。到时候去揭破他的牛皮,一定很有意思。

    在兰州总督府见到了侯君集,长孙淹报名而入,军队是最讲究这些礼节的,如果是行军期间,未唱名而入者,是要杀头的,长孙淹可不想那样,太冤了,还是循规蹈矩好点。

    “龙卫中郎将长孙淹,见过侯帅。”长孙淹向侯君集行着军礼道。

    “起来吧,让我好好看看我大唐优秀的年轻儿郎。”上首传来淳厚宏亮的男声大笑声。

    大唐军武里的人,都喜欢在说话时带上大笑声,而且是那种不自然的那种,让人较为咯应。

    侯君集留着三尺长须,面如冠玉,样貌雄伟,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左右,比长孙淹还高出一点,虽然侯君集的年纪四十多了,但相对李靖的年老,还算是年轻一辈的人了,观其相貌,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不折不的扣的大帅哥一枚。

    长孙淹发现,大唐朝堂上的文臣武将长得都不差,可能就只有程咬金与尉迟恭两人长得差了点,门神一样的人,凶恶才是他的主要特点,长相能好到哪去,其它都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当然长孙淹自己这一世也传承了高氏的好相貌,自己也不差。

    “好一个英姿勃发,俊俏的好儿郎。要不是你已被陛下指婚,我都想将让你娶我女儿,成为我的女婿。怎么样,考虑一下,只要你点头,我就去向你父亲长孙无忌提亲。”

    长孙淹愣住了,想不到进门就会被人拉着要做自家女婿,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要我怎么回答,真是推也不是,答应就更不是了。

    “这个,小侄不敢应承。就大帅体谅。”

    “好吧,我自会去找你父亲商量。本是随口所提,你也不必在意。”

    侯君集的女儿应该是那个后来嫁李承乾为妃的侯怜儿,皇家要娶的人,长孙淹可不敢瞎参和。

    “坐吧,你来的信息,我已得朝廷知会。这次你要去的地方,可是突厥境内,一切都须以小心为上。”

    “谢大帅挂怀,眼看秋冬就有一战,龙卫做为新组建的,如没有经历战火的考验,如何能够百战而归。”

    侯君集点点头,“你所想,我也感同身受,只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想鸟尽弓藏,算了,不说也罢。”

    “大帅也不必介怀,大唐新立不及二十年,现在说鸟尽弓藏,尚为时过早,我大唐边境,外患不断,如何能熄得了战心,西有西域各国蠢蠢欲动,东有高丽等国,大帅无须体会就是。想我大唐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必有明断。”

    侯君集看着长孙淹面对着自己这位百战老将仍然进退有度,不禁在心里妒忌长孙无忌的好命,他长孙家不知道是不是祖坟冒烟,后一辈中都如此出类拔萃,观长孙淹这人,呈稻种,再加上祥瑞土豆等,功劳之大,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再加之在文人士子之中的声名,怎么不让他生在他侯家呢。

    长孙淹进献稻种和土豆,功在大唐千秋,这也是为何将门对于长孙淹选择接纳的原因,否则已他长孙无忌如今的强势,算是贞观朝文臣第一人,再加上已入将门中的长孙淹这个所有人都知道以当今陛下的看重和自身具有的才华,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长孙家文武并重的意图了。这也是长孙淹曾经担心的,所以长孙淹一直表现出不重功名利禄的作法,这才让某些人打消了这个戒心,这其中也包括皇家。毕竟长孙家是外戚,外戚乱政,古就有之。

    拜访完侯君集,安排好龙卫营房所在,长孙淹便开始了等待。等待龙卫八百人的全部来齐,再行深入突厥。

    这一等,长孙淹就等了三天,龙卫这次出行的所有人员方才到齐。长孙淹这几天都住在了营地中,这里是一家城外的村庄,早前被突厥劫掠一空,现在被做为暂时驻地要了过来。

    叫来八个队正,长孙淹开始将来时便已规划好的方案就此行做出安排,分配好八个队所需要去的方向,因为这次主要是练兵,所以针对特种兵作战要求,会对八队的结果进行考核,这也是龙卫这些人的最后一次考核,考核完就算是毕业了,这些人将会充入十五卫军中作为低中级军官,因为龙卫的大将军是李世民亲代,牛进达只是作为管理者进行管理,所以龙卫也算是天子亲兵。

    长孙淹也带着自已的十个护卫与一队龙卫营兵士化妆成一队商队,离开了兰州。

    兰州城外五十里外的一个山岭处,长孙淹举起手,队伍停了下来。如今天色已黑,长孙淹打算安排这些人找地方安歇,明日再行前行。派出斥侯向前探路,按地图所标示,前面不到三里有一个村庄,长孙淹决定暂在这个村庄里休息。

    半个时辰,马蹄声中,两名龙卫军士返回,长孙淹却见其脸色铁青,忙问原由。

    “禀将军,前面我两人快到村庄时,闻着有浓重血腥味,进入村内,发现全村一百二十人全部被人屠戮,且血未干涸,判断应该发生时间并不久,可能就在中午时分被屠杀。我等急回告之将军,请将军定夺。”

    长孙淹闻听,大叫:“全体都有,上马疾行,目标前方村庄。”

    龙卫二十一人,轰然应了一声,上马飞驰而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庄,二十户左右。长孙淹到达村口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村口处,几十具尸体堆集在一起,一些女尸甚至是祼体,双腿支着,下身一边狼藉,显遭侵犯后被杀,有的甚至腹部被破开,浓重的血腥味让李旦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随行的龙卫兵士更是血红了双眼,这简直是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长孙淹吩咐所有人进入村庄,搜寻看是否有生还之人,长孙淹要弄清楚这里所发生的事,观村庄内所穿服饰,均为大唐子民,一百二十口全部被人屠杀,怎不让他怒火中烧。

    片刻间,众人返回,均未发现活口,村民家里也有被杀人尸体,女尸都与村口一致,都是被先糟蹋后杀的。长孙淹趁着天色尚未黑,派出十骑,向四个方向搜索而去,誓必要追上那群畜生。其余人等,长孙淹安排就地挖坑掩埋,这个时候已入春,天气渐渐炎热,尸体如不处理,将会转化为瘟疫。再者,不管是不是大唐的子民,如此残杀,也不能让这些人死不瞑目后再抛尸荒野。

    长孙淹还派出一人向兰州府报告,这里毕竟是城郊百里内,如有敌情,兰州方面危险了。

    “报告将军,往西方向十里,发现一群马贼,约有三百余人,所带马车上有财物及粮食等,听他们交谈,应该就是屠村之人。”天黑之前,就有前往搜索的兵士前来汇报,已发现屠杀者踪迹。

    长孙淹大喜,吩咐众人吃完干粮,就摸黑出发,将所有马掌包上布,悄声向那处马贼所在摸去。

    兰州城里,侯君集接报告,大惊,莫非突厥人又开始劫掠了?侯君集让人叫来程处默,让他带所率一府官兵千人,向西侦察。

    两个时辰后,长孙淹率人摸黑找到了那处马贼。马贼并没有走远,这些人身着突厥服饰,正在升起篝火,架起铁锅,准备造饭。有的人围在帐篷中正在赌博,帐篷中不时传来的喝彩与笑骂等嘈杂的声音在安静的天空下,传到了长孙淹他们的耳边。

    让人全部下马,将马藏在了远处,长孙淹决定今晚午夜时间分再摸进去,全都给杀了,给村子上的人报仇。咬着牙看着那些马贼,让你们现在乐呵乐呵,今晚就让你们全部去见上帝。

    这也是长孙淹第一次见到百十人被屠杀的现场,那血腥气和祼露的尸体,给了长孙淹强烈的冲击,可以接受冷血的杀戮,但当长孙淹看到女尸死不瞑目的眼睛,朝着天仿佛在控诉着老天,麻木而又绝望,长孙淹暴走的心都有了。这是一群畜生,不配生活在天地间浪费粮食,今天要把他们给灭了,再找到他的老巢,我要让他们都灰飞烟灭,以消我心头的怒火。

    长孙淹这才深刻体会到,一个和平的国家,安定的国境,是多么的重要,当一个国家,国境被占,国民被人屠戮,怎能不让人伤心悲愤。不管是你突厥也好,马贼也好,只要我碰到,我非让你们身死族灭不可,长孙淹暗暗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午夜杀戮

    夜,很静,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斑驳成一个个影子,这是最好的伪装,刚好隐藏起他们的身形。放轻脚步,踏在阴影里,长孙淹眼中射出血色的寒芒。

    营地里,马车围在了外围,里面有三十余顶帐篷围而结居。长孙淹打出个手势,二十个人分散开向营地靠来。摸掉了五个岗哨后,进入帐篷区域死神的双手伸向仍旧一无所知的正熟睡中的马贼。

    长孙淹拿下嘴里咬着的短匕,闪入了一间帐篷内,向旁边躲入,等了一会儿,适应了室内光线,见没有人发现,长孙淹站起身来。马贼们沉睡着,偶尔有几个鼾声响起,掩盖住长孙淹行走间的衣袂声。

    短匕插入心脏,溅起一丝血花,左手捂住那人的嘴巴,瞬间便丧命于死神之手。一个个的招呼过去,很快地长孙淹奔向了下一个帐篷。一个时辰后,二十人在中间帐篷处碰头了。这个三百人的营地,只剩下了最中间的帐篷之外全都已被长孙淹与龙卫军士们抹杀。

    中间的帐篷无疑是主要人物,见已大局在握,长孙淹不想隐藏了,挥挥手,人群飞快散开,将帐篷围了起来。长孙淹走到帐篷门前,一脚向帐篷的支架踹去,支架应声而断。

    “谁?谁在外面?”显然帐篷内的人已被惊醒。

    “是你大爷。”长孙淹大吼。

    一个刀光向长孙淹面前直劈而来,一个闪向,长孙淹斜身一个反刺,匕首扎在了那人的在腿上,一声闷哼传来。再一脚横扫,打在那人的胸膛上,将那人打得飞起向帐篷内跌落。

    此时,四周的龙卫同时出手,将帐篷划破,扔进点好的火把,大火飞快的漫延开来,点着了帐篷。一个人影自帐篷内飞身而出,向着一个站在正东方向龙卫队正三桂扑去,旁边同时三把长刀齐齐向那道身影劈去,人影惶然向后急退。

    长孙淹挥挥手,龙卫们点燃了备用的火把,将帐篷的周围照得一片明亮。

    “上手弩。”长孙淹抛掉短匕,将手弩对准帐篷,龙卫们纷纷亮出手弩,指向了帐篷内显现出来的两个人。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了村子里面的人?”

    “来人啊,有刺客。”被长孙淹刺伤大腿的人高声大喊。

    “别喊了,没人了,识相的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将你们凌迟处死,你喜欢喊,就让你喊个三天三夜。”语气里泛着森寒的杀气,冰冷而又让人不容置疑。

    两人相互搀扶着,年纪都约在三十许,身着马贼专用的皮甲,两人都怒目看向长孙淹。

    “你是什么人,为何袭杀我们?”

    “好了,你的废话真多,回答我的问题。”不想再跟他们废话,长孙淹直接有点不耐烦的暴喝道。

    “他们该死,让他们献出他们的女人,敢不给,就杀光了他们。我们是步度设家族的人,识相的,你们把我们放了,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受伤的那人仍然高傲的在那叫嚣着。

    长孙淹抬手一枚弩箭射出,钉在那人的额头,瞬间毙命,身体向后缓缓倒下。龙卫中射出三个身影,将剩下的那人围在了其中,三人齐齐出手打掉了那人的武器,将其手反剪活捉。

    龙卫将人推到了长孙淹的面前,那人用力挣扎却哪能挣得开龙卫们的控制,一个龙卫向俘虏腰间穴位上击打了一拳,泄去了他所有力气,这才安定下来。

    “告诉我你们的老巢,否则我不介意真的实施凌迟之刑。”

    李旦杨了扬手中的短匕,在那人的脸上刮动,一道浅浅的伤口出现在那人的脸上,殷红的血珠不断冒出,顺着脸角身向下滴落,惊得那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好,我说,我说。就在前面不到十里的柳山上,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那人开始时的硬气已随着匕首的抵近,彻底崩溃。

    “押下去,明天再让他带路。派一人与兰州取得联系,让侯将军派人来,我要杀光那个地方的所有人。突厥的人,敢在我大唐的地盘上杀我大唐的人,岂能让他们逍遥在外。”

    侯君集接报,对龙卫的战力暗暗心惊,二十对三百,虽然是袭杀,但一个时辰便将马贼全部杀光,这不得不让侯君集吃惊不已。对于龙卫所说,李旦想剿灭突厥马贼的请求,岂有不允之理,便让程处默带了千人骑兵与那位龙卫一起出发,赶往李旦所在地方,此时天已大亮。

    快近中午,程处默才赶到了李旦那里,望着三百个人头堆起的巍峨京观,程处默不得不相信,李旦真的带着二十人袭杀了三百马贼的事实。

    京观是李旦让龙卫们堆起来的,李旦要让丝绸之路上的马贼来一个杀鸡敬猴,用三百个人头堆起,不得不说有点吓人。

    程处默跳下马,向着迎接自己的李旦走去。“淹弟,不得不说,你这是大手笔啊,一个晚上歼灭三百马贼,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李旦只是笑笑,架着程处默的肩膀向一处清理出来的帐篷走去。

    “小意思而已,哥哥何必如此惊讶。”说完,李旦嘿嘿的笑了起来。

    “大帅来时可是吩咐,让我听你指挥调度,我带了一千骑兵,怎么样,如何操作?”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李旦和程处默带着一千多人,押着那个俘虏,一个时辰后,包围了突厥马贼老巢所在的柳山。

    李旦站在柳山山前,望着前面不高的山,有点犯难。怪不得这伙马贼把这座山作为自己的老巢,三面绝壁,倒还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想用一千人的骑兵攻打这个山寨,人都排不开,怎么进攻,再说了,把骑兵用做山地战士,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大唐的骑兵受限于战马不足,本就不多。

    想了想,拉过程处默,询问有没有黑油,既然无法攻打,就用火烧,不信马贼不从那个乌龟壳里爬出来。

    “黑油,那是什么东西?”程处默听完李旦的话,惊异的问。

    这下,轮到李旦傻眼了,不认识,这个时候应该是有的啊,不是说,唐朝已经有人发现并开始使用这个东西来照明的吗?

    最后,骑兵内有一个知道黑油的,告诉李旦,那个地方就在距离这里大概三十里的地方,当地人把那个地方叫黑石山,石头上流出的黑色的油状物体,极易燃烧,还带着点刺鼻的味道。

    李旦大喜,安排人用桶将黑油装来。看来,今天是不能进攻了,得等黑油来了才行。

    当夜,李旦安排所有人加强戒备。骑兵们时不时能看来山里有人影闪烁,显然山上的突厥马贼也发现了李旦他们,只是被围在了山上,下不来。李旦也不想去喊话,只是让人围了,一切都不再做任何回应,这让马贼们胆战心惊,不知道大唐军队围着他们到底是要干嘛。

    柳山上马贼山寨里,步度设延真也在急得转着圈,派往外面的三百马队如今没有任何音信,现在自己又被唐军给围了,山上只剩下八百余人,面对兵力占优的唐军,内心急燥难安。这唐军围于不打,打的是什么主意?

    “二当家的,你倒是说说,唐军倒底是想干嘛,围而不打。”延真问着身旁一个穿着文士衣衫的人,那是山寨里的二当家,一个大唐人,叫杨遗。

    “是想困住我们吧,我们山寨三面绝壁,只有一面可以进出,且山上小路只可三个人并行,就算他有再多的人也是于事无补的,困住我们便成了唯一一个可能。但怎么可能困得住我们,我们山寨里的粮食可是够我们什么都不做也够吃一年的,大当家不用担心,静观其变就是。”杨遗见步度设延真一副心神不灵的模样,内心有点鄙视。

    步度设延真想想也对,只要唐军攻不上来,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没问题,那就不管它了。正好前几天抢来了几个唐国女人,走走走,二当家,我们去找乐子去。”

    步度设延真拉着杨遗去了山寨深处的小楼,小楼内有三个女人,穿着大唐的服饰,惊惶不已的挤在一张床的角落里,眼神里透出惊慌和绝望。

    步度设带着杨遗推门而入,延真嘴角带着恶魔的笑容,走向了挤在庆上的三个女人,抓起一个直往杨遗怀里塞去,“二当家,这个给你,其它两个就是我的了。你请便。”

    杨遗看了看怀里有着几分姿色的年轻女人,嘴角也泛起残忍的笑意,抓起怎么挣扎,却挣不开杨遗手掌的女人,向旁边另一间卧室走去。一时间,女人绝望的哭喊声与男人得意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两个畜生。

    这一面通往柳山上的坡道,只有百米来宽,在这个坡道上,李旦让人倒上了二十来桶黑油,方才罢手。

    李旦拿起旁边的火把,奋力的往山坡上扔去。顷刻间,山林中全被大火所覆盖,大声喊着救火的声音从山峦处传来。李旦嘿嘿地笑了起来,看你怎么做缩头乌龟,都把你们烤熟了,看还有谁敢把手伸向平民百姓。谢敢做,我就让他们飞灰烟灭。

第一卷 第四十章 天火燎原

    山林迅速被火焰所充满,一阵风吹来,火借风势顺山岭背脊而上,整座山眼看已经被火海淹没。一阵风吹来,卷起一阵烟灰,扶摇直上,天仿佛也被染红,如血色般殷红。

    山上不时传来救命的呼喊,走火的呼声连绵不绝传入山下众人耳中。程处默此刻满眼惊颤,望着长孙淹,如望一伫立天地间的神,纵火之神。如自己碰到这样的对手,这样的火势,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龙卫与程处默带来的骑兵们也呆了,中郎将要的黑油燃烧起来竟是如此霸道,如此威力巨大,内心泛起丝丝敬意,都崇敬的望着李旦,有着惊惧也有着大快人心地笑意。

    长孙淹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刮起了风,原本只是计划烧掉柳山的前塞就好,现在恐怕想要个活口都难了。

    渐渐地火势小了下去,整座山光秃秃的矗立在那里,少了树木的遮挡,生生的矮了一截,现场更是一片寂静。随风送来一阵肉的香味,冲入鼻中,不少人开始呕吐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不是烧了什么肉菜,是山上的马贼们尸体被烤熟后散发出来的香味,一想到这点,许多军士已经吐了满地,满脸苍白。

    站起蹲着的身体,长孙淹向着这些军士们吼道:“你们觉得我残忍吗,有没有想过,当这些人在对我大唐村子进行屠杀的时候,已注定了与我大唐任何一人都不死不休,不知道各位同袍们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因为这些人我下了地狱,就算是千刀万剐,坠入油锅,我也同样无悔今天所作。记住了,战场上本就没有慈悲可言,有的,只有你死我活。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从军士不自禁的站得笔直,大声回道。

    长孙淹带头向山上走去,踩过一堆堆满是灰烬的斜坡,一刻钟后山寨出现在面前。原本简易的住人的棚子已烧成平地般,原山寨内的小广场上堆满了人的尸体,看着周围一片空旷,这些人应该是被火烧后的烟气窒息而死。一翻搜索,并没有搜到任何活口,前寨七百余人均已死去。

    三桂急速的来到长孙淹面前,敬了一个军礼,说:“报告将军,在地窑处发现几个女人的尸体,服饰为我大唐人日常所穿服饰相同,应许是被马贼劫掠而来的。”

    三桂将长孙淹带到了一处地窑,三个女人抱团卧在一个角落,已没有了呼吸,显然都已经死去。长孙淹扒开抱着的三人,只见她们全身处处都是伤痕,衣冠不整,显然死前已遭虐待,但脸上却都带着一丝笑容,因为这场火,让自己的大仇得报,含笑九泉。

    长孙淹转过身,吩咐让人抬走妥善安葬。虽不知姓名,长孙淹仍在心里默念,我的同袍,愿你在天堂再无痛苦。

    等到长孙淹转身,柳山前面又多了一座京观。这不是第一座,也不会是最后一座,既然想杀鸡敬猴,当然得让猴儿永远记住才行。

    戈壁上的石头,在长孙淹的脚下散成了一堆,这是离开柳山的第四天了。接暗影的消息,前面大概距离三十里地的一个突厥部落里有被劫掠而至的几百名大唐的百姓。

    这个部落有千多人,算是一个小部落,但也不是李旦目前这二十一人能解决得了的,两天前长孙淹就给龙卫发出了前来汇合的命令。

    将马停在一山凹处,伸出手示意了下,说“解散,扎营。”

    原地解散的龙卫们摊坐在地上,拿出随身带着的水壶,喝了口水,咬着硬邦邦的干粮,填补早就已经很饿的肚子,龙卫军士们早已习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吃饭的问题,再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休息,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四天时间,长孙淹带着他们二十一人,急行军三百四十多里,把所有人累得够呛。早到一天,也能早点解救出来,让他们少受一天苦。长孙淹决定先休息一夜,明日汇合好赶到的龙卫再行往那个部落的方向前进。

    早上的晨露沾在长孙淹的睫毛上,附上一滴透流明的水珠。感觉到湿润的长孙淹,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双眼,用双手挡住射下的阳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收拾好自己的睡具打包好。旁边的军士,递上一碗玉米粥。试了试,温度正好,长孙淹直接仰头倒进了嘴里。

    草草的吃完早餐,李旦看了看时辰,今天向前再赶二十里左右,就可以等天黑了,天黑了再行动。今天白天应该可以集齐四百人左右,对于解救百姓来说人数已经够了。

    唤过三桂,问道:“昨晚已到的有多少人?”

    “禀将军,昨晚已有十二队一百二十人赶到,已安排在附近宿营。”三桂回道。

    “好,今天白天再走二十里,就可以宿营,今天午夜时分,不管到了多少人,准时行动,下去通知启程。”

    “诺。”三桂转过身,向帐篷区域走去,这段时间,长孙淹一直将营中事宜交给了三桂处理,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问题,对三桂的能力长孙淹还是放心的。有这样一个能够帮到自己的手下,自己能省事很多。

    夜里,阴沉的天空里今晚并没有月亮,只是透过浅白的天空投下一片朦胧的微光。

    四百人,四百匹马,在夜里悄无声息地向一个山谷里的突厥部落靠近。依稀传来马羊的叫声,部落里的人已经在忙碌了一在的放牧后,沉睡在睡梦中。

    长孙淹手向前一摆,四百人分成四股向四个方向将整个部落围了起来。长孙淹率先攻了进去,奔向白天曾侦察过的位于西北方向的大唐百姓所在的帐篷,先保证大唐百姓的安全为上。

    其它三个方向也同样展开了进攻,一时间部落里不时响起惨叫声,马叫声与羊羔们的咩叫声。毫无防备的突厥人拿起弯刀急往帐篷外跑出,迎接的是一阵密集的箭雨,纷纷惨叫倒地。乱像在一个时辰后平息了下来。

    长孙淹将所有的突厥人,赶到了一起。解救出来的二百大唐百姓站在长孙淹的身后,惊魂未定。

    长孙淹冷冷的望着剩余的将近四百余名突厥人,杀,从长孙淹口中吐出的短短一声,突厥部落中的人纷纷倒在箭雨下。他不得不这样做,这里毕竟离兰州有着三百来里的距离,人数只有四百的龙卫,不能走露出任何的信息,否则等突厥人知悉了李旦他们的情况,长孙淹他们则危险了。

    收敛完死去的突厥人,长孙淹派出两队龙卫护送解救出来的百姓赶往兰州,交给侯君集。

    离开的时候,身后多了一座京观。

    手中的长枪柱在地上,手扶着身体,飞快的回复着自己的体力。今天已经是长孙淹来到突厥的第四十五天,他突袭了二十多个部落,也让他垒了二十五座京观。只要是曾经残害和劫掠过大唐的部族都受到了长孙淹的攻击,只要攻击了,灭族就是他们的归宿,对突厥各部落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草原上风传起,长升天降下灾难,大唐人正在疯狂杀戮突厥人,一座座京观,让长孙淹的恶名传遍了草原各部族,血腥味弥漫整个突厥草原,映射出骇人的光芒。

    面对唐人小股队伍疯狂的屠杀,原本集结的回纥人缩回了自己的领地,不敢再踏进兰州周围的三百里范围。

    受惊的突厥人往汗帐所在牙廷聚集而去,远离恶魔的猎杀,是他们现在最想得到的。一时间,劼力可汗王廷周围人满为患,这么多人的聚集,让劼力可汗一时手忙脚乱。

    大怒的劼力可汗安抚好突厥各部落后,发疯似的派出三万人到处搜索长孙淹他们的踪迹,发誓血债血偿。

    就在今天早上,长孙淹带着的七百人被四千突厥游骑给堵上了,一阵厮杀后长孙淹带领着六百龙卫突出包围圈,向兰州方向奔去。

    望向身后坚毅面孔的六百龙卫,经过四十五天的奔袭厮杀,龙卫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杀人太多的缘故,已经变得麻木,剩下的只剩本能,跟着自己主帅,如野兽般撕裂一切敢于挡在面前的一切生物本能。

    这四十五天里,龙卫也有死伤,二百来人永远的留在了这片草原,但突厥人却付出了五万人的死伤。跟在李旦身后的骑兵队里有一辆马车,那是死去军士的骨灰,长孙淹要将他们带回大唐。

    长孙淹知道前面才是最大的考验,劼力可汗不会让长孙淹他们那么顺利的回去兰州,半途截击是能够预感得到的,那将是一场硬仗,也是这趟行程的最后一仗。这一趟草原之行,几乎走遍了整个草原,包里的地图上标识出了自兰州到突厥王廷一带所有能标示出的东西,现在该到回家的时候了。

    “兄弟们,我带你们回家。”

    龙卫们相互看了看,脸上不禁都浮现出笑容,家,那里多么一个令人向往而又温馨的地方,走,回家。龙卫们欢呼了声,经过短暂的休息,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跨上马,嘴里呼哨一声,风驰电挚般向兰州方向奔跑而去。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决战汤山

    距兰州城百余里的一个小山包,汤山,长孙淹无论如何迂回穿插,还是在这个地方被突厥三千大军挡住了回程的脚步。

    长孙淹坐在马上,望着远处突厥的游骑,三千骑兵坐在马上,马刀如林般将李旦与龙卫兵士堵在了这个小山包上。长孙淹拿起挂在马钩上的铁枪,朝龙卫们说道“兄弟们,打穿这道突厥骑兵的封锁,我们就能回家了。标枪准备,三轮齐射预备。”

    排成三排的六百名龙卫,抬起手中的标枪,标枪枪尖向上四十五度抬起,指向了对面冲击而来的突厥骑兵。

    “放。”六百支标枪齐齐的向着前方投击而去,突厥骑兵们一排排的从马上坠下,突厥身着的皮甲如何能防得了标枪的投射。一时间,突厥骑兵人仰马翻。

    第二轮标枪齐射又投射而去,接着第三轮投射,突厥骑兵留下八百多死伤,急速向后退出十丈。长孙淹他们身前的平地上,标枪向天耸立着,标枪下串着一个个骑兵,有些没死的在哭嚎着,挣扎着,标枪透身钻了草地里,突厥骑兵们被钉在了地上。

    突厥副将暴跳如雷地砍杀了两个后退的骑兵,驱赶着剩下的骑兵向前突击而出。

    “三排攒射预备,放。”箭雨向奔涌的突厥骑兵抛射而去,倒下了五百骑兵的突厥人终于冲到了长孙淹他们的面前。

    “下面甲,三角型阵型,进攻。”长孙淹握紧手里的铁枪,排在了箭头上,驱马向突厥骑兵席卷而去。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身上挨了多少下斩击,只感觉血液沿着甲叶的缝隙向身体内钻去,浑身已被鲜血染红,有突厥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如果不是这套经改良过的龙卫标配全身甲,长孙淹可能已经丧命在这次冲击之中,就算是这样,长孙淹也被折破了几刀,伤得最重的一刀,已痛得长孙淹快握不住手中的铁枪。

    忽然感觉身前一空,原来他们已将突厥骑兵们的阵行冲了通透。一个大迂回,长孙淹回过了马头,身后的龙卫只剩下不到四百名,一个冲锋又倒下了二百余名龙卫骑兵。长孙淹感到一阵心痛,原本已经可以完成的试练,因为自己的原因,折损了一半。

    望向突厥士兵阵型内,还余千人左右,长孙淹正想向前再次突击,骑兵如果将后背露给敌人,将任人宰割。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这是大股骑兵奔跑的声响。长孙淹感觉绝望,难道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不甘心啊,还有百余里就回家了。

    “淹弟,我来也。突厥狗,休伤我兄弟。”一阵破锣般的声音响起,李旦脸上浮出喜色,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程处默的声音啊,哈哈,天不亡我。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不能让这些突厥狗跑了,三角阵型,进攻。”长孙淹奋力拿起手中铁枪向龙卫们吼道。

    突厥副将见大唐援兵到了,大惊失色,脸色狂变的大吼“撤,快撤,大唐的骑兵援兵到了。”

    突厥骑兵见状,忙拨回马头,向西北方向逃窜而去。

    长孙淹急摧马身,奋力往西北方向追击过去。程处默在东南方向也向溃退的突厥骑兵追去,长孙淹挑杀了几个突厥骑兵,忽然感觉自己拿不住铁枪,糟了,来不及处理的伤口失血过多,一阵阵晕眩传来,长孙淹再也撑不住身体,落下了马来,模糊间只听得程处默与龙卫们的惊叫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长孙淹只感觉眼皮好沉重,努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程处默的那张大黑脸和黑色的屋顶。

    “淹弟,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向陛下交代。”

    “水,我要喝水。。。。”

    程处默听长孙淹说要水,忙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个水壶,左手轻轻扶起,右手将水壶递到了嘴边。喝了半壶水,缓解了干涸的喉咙,长孙淹才又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

    “默哥,这是哪?”嘶哑的声音让长孙淹惊讶,这是我的声音?

    “这里是兰州总督府后院,那天你从马上掉了下来,晕了过去,我就将你送到了这里。你昏迷了一天两夜了,幸运的是,你醒了,醒了就好,可担心死我了。”

    “我的龙卫兵士们怎么样了?”长孙淹想到那四百余龙卫士兵,急声问道。

    “淹弟,放心。龙卫士兵已让军中大夫们疗伤去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放心养伤吧。”

    长孙淹这才放下心来,望了望自己,自己这是被包成了木乃伊了吗?浑身缠着绷带,有些绷带上还有渗出的血迹。

    “幸好淹弟你福大命大,听军中大夫说,你胸口那一刀,如果再偏一寸,你就要死在这个兰州城外了。”程处默想起刚见到长孙淹的时候,浑身已被鲜血染红,解开甲衣后,几个深深的伤口让程处默都有点惊心。

    “谢谢哥哥了,要不是哥哥来得及时,我可能带真的活不了了。”长孙淹想起当时的情形,自己已做好了死亡的打算了,最后绝处逢生,让长孙淹不由感慨万分。

    长孙淹开始了自己养伤的日子,当天就拆开了身上的绷带,让程处默叫来军医,找来羊肠线和针,将自己伤口重新进行了缝合,否则自己会被发炎引发的并发症给弄死。

    处理完自己的伤口,长孙淹摆头望向目瞪口呆的军医,说道:“刚才我处理伤口的时候,看清楚了吗?如果看清了,你就用这种方法帮我去把龙卫军士的伤口重新处理下。还有,绷带要用开水煮过后晒干再使用,否则会发炎症的,那可活不过来了,记住了吗?”

    军医连忙点头,在他崇拜的目光中,长孙淹将他赶走了。李旦回过头来,却对上了程处默惊讶的眼神。

    “干嘛,这么看着我?感觉怪怪的。”

    “淹弟,你是妖怪吗?怎么什么都懂啊,这个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个很难吗?其实现在战场受伤的,一般都是这种刀伤,跟缝衣服一样缝合下伤口,能很好的避免发炎,更利于伤口愈合。”

    程处默听了长孙淹的话,脸上浮现悲伤的表情,“如果早知道你有更好的治外伤的方法,而且实行下去的话,我那些兄弟就不会因刀伤感染而死了,可惜了我的那些袍泽了。”

    长孙淹摇了摇头,“默哥,不要太难过了。其实只要去想,就能想到这个办法的,只是有些人将这个当做习以为常不知道深思造成的,只要今后能按照这个方法去治疗外伤,伤兵的存活率可能多出三层就是了。行了,不跟你说这个了,默哥,帮我去弄点吃的来,我饿死了。”长孙淹的肚子叫了起来,只好打断程处默的癔想,让他弄点吃的来。

    吃完后,长孙淹又睡了过去。

    三天后,能下地走路了,便第一时间让程处默扶他去了龙卫士兵所在的伤兵营。

    伤兵营里,百八十个伤兵躺在了行军床上,见到长孙淹进来,忙都挣扎着要行礼。长孙淹忙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鲁莽举动。让军医拆开他们身上的绷带,一个一个的给他们做了检查,处理不合理的,让军医重新给包扎。

    这一天,长孙淹正在病房里,手上拿着一本《山海经》的手抄本看着。

    “长孙淹,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侯君集,长孙淹忙起身行礼,道:“谢叔叔关心,淹已并无大碍,只需疗养月余就会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长孙淹,这次你送上来的地图,我看了,你可是立了一个大功啊。”

    “大功,小侄可不敢当,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可能做能做的事罢了。最大的功劳,其实是龙卫营的军士们,如果不是他们在,我是不可能完成这个目的的。请大帅能够对死去的士兵们,加厚抚恤,小侄就感激不尽了。”

    “你是你的功劳,龙卫士兵们的功劳封赏不会少的,抚恤我已呈报陛下,相信陛下会厚待这些士兵的,你就放下心来,好好地养伤就是了。”

    “好的,谢谢侯帅。”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应该得到的。对了,陛下前段时间还叫人来问了你的消息,你多久没有身陛下报告过了,赶紧给陛下通报下,陛下可是很担心你的安危呀。”

    长孙淹听侯君集这样说,也愣了愣,李世民还找人来问我的消息?对了,报告我还没写呢,得马上写个奏报呈报给李世民才是。正好可以将这些龙卫军士的结业情况向李世民报告下,毕竟龙卫算是皇帝亲兵。再找他要些功劳给士兵们,他应该不会吝啬的吧。

    侯君集走后,长孙淹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情况与战果,用急报给李世民递了上去。递出去后,长孙淹也在想,李世民这次会给什么样的封赏?是不是还能让自己的爵位升一下,升个县候什么的,那倒也不错。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李靖出兵

    天空中太阳吐出火热的气息,炙烤着长安,街上行人都躲在屋檐的阴影里前行着,人很少,开着店门的店家都一副怏怏的躲在柜台后面,一点一点头的打着盹。

    七月的长安温度很高,大部分的人如非必要都躲在家里避署,实在无法了才上街。

    在大片屋檐遮着的街角,有一个摆着卖绿豆汤的小摊子,卖货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望着偶尔经过的人,眼里仿佛透出一丝渴望。也许家里实在是难了,才会这么热的天还出来卖着绿豆汤。

    这时,走过来的一个胖胖的身穿布衣的男人,不停地擦拭着脸上流淌而下的汗水,抓起一片衣角,徒劳的偶尔甩起来扇下风,祁望能够赶走哪怕一丝的热气。

    远远的看到街角的绿豆汤摊子,胖胖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紧赶几步,走到小男孩的摊位前,“给我来三碗,正好口渴着,来点解解署气,这该死的老天爷,这么热。”

    小男孩忙站起身,手脚麻利的拿出三个陶碗,当着男人的面用水冲洗下,打开盛着绿豆汤的大桶,用大勺舀出绿豆汤注入陶碗里,一勺刚好一碗,像被量好的一样。

    胖胖的男人,抓起绿豆汤,扬起头,将它倒进了嘴里,很快就喝完了一碗。男人舒爽的呼出一口长气,“你这里面是加了冰吗?”碗里绿豆汤带着点凉气,似是加了些冰块,胖男人忍不住的问着小男孩。

    “不是的,先生。我只是将煮好的绿豆汤放在了井水里冰过。”小男孩回道。

    胖男人点了点头,抓起第二碗倒入了口中,紧接着第三碗。放下陶碗,男人拍了拍肚子,爽快似的打了个饱嗝,手从怀里陶出十二文放在了摊位桌上,转头向另一条街走去。

    小男孩拿着钱急忙追出,“先生,你给多了两文,只需十文就够了。”

    胖男人向后摆了摆手,“那两文送你了。”

    小男孩收住脚步,大声的说,“谢谢先生,明天我还在这里,如果你再来,我会少算你两文的。”

    胖男人的手向后挥了挥,转进了一家卖绸缎的店子。

    皇宫里,李世民只穿着纤薄的麻衣,坐在桌子前批阅着一份份奏折。旁边有着宫女挥着大大的扇子在给李世民扇着风,但炎热的天气里,出来的都是热风,哪里能够解得了李世民的热意。

    今年的暑期,李世民并未去山庄避暑,仍旧在皇宫内太极殿内办公,只因为对突厥用兵已在议程之中了,这是大事,自然今年这个时候是不能避暑去的。

    停下批阅奏章的手,用桌上搁着的布巾擦了一把脸上流下的汗水。李世站起身来,走到桌旁放着的冰桶那,伸出手,沾了些水,拍打在脖子上,些许凉气让李世民闭上了眼睛,仿佛回味着这一刻的那丝凉意。

    殿里摆了五个冰桶,桶里的冰可能是因为放置了段时间,已有些已化成了水。冰是从长孙府城外别院运过来的,那是去年李旦还在别院的时候,因忍受不了长安这夏天的炎热,让人找了些东西硝制出来,从此皇宫所用的冰块都是被内侍特意从别院拉回的。

    别院的冰也向外售卖,但却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用的是那些勋贵或者富商们,普通人可用不起冰,一个夏天如果全用冰来解暑,那将是一笔很大的出项。

    看着冰,李世民不由得想起已出发近三个月的李旦,不知道他这次带龙卫出去试练,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知不觉间,李旦已经融入了李世民或者说是皇家众人的心中。这个时候的大唐虽然在李旦离开后,仍然在传着李旦写的诗或者是长短句。

    这时,一脸汗的德康急步的从殿角转了出来,来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陛下,兰州急报。是安城县子的急报。”

    说完,双手递到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抓过德康手中的急报,查看了下火漆是否完好,撕下火漆,抽出李旦的急报,一眼四行的看去。

    李世民脸上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显出喜意。看完后,从旁边再拿出一副地图,那是李旦复制后的原本地图。地图上标示出了突厥王廷周围及与大唐结壤的地方,拿着地图,李世民就着阳光仔细地看了起来。

    李世民结合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按照东北方位,一一对照地图确认着。一会儿,李世民便直起身来,点了点头,这份地图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详细和准确,这对于朝廷对突厥用兵有着极大的作用。

    “德康,你让人去将李靖、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叫来太极殿,就说我有要事相询,快去。”

    “诺。”德康施礼后向后退至殿门口,转身匆匆地安排人去了。

    李靖坐在府里的一棵大杨树下,树荫将李靖遮了个严实,风穿过树下,带起一阵舒适的凉意。手上拿着一本书,李靖的目光却没有在上面,双目空空的视着前面,简称发呆。

    一个年轻的内侍在李府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李靖的面前。

    “国公,陛下相招,请速去太极殿议事。”内侍对着李靖叉手而礼道。

    听是陛下宣见,李靖招呼人安排马匹,入宫见皇帝陛下。这个时节,骑马比坐马车要舒服得多得多。

    同样的情形,出现在同样休沐在家的各位重臣的府上。

    李靖赶到宫门口,碰到同样刚刚赶到的房玄龄,双方相互叉手而礼。李靖拉着房玄龄,“玄龄公,你可知陛下召唤我等,所谓何事?”

    房玄龄望了望李靖,说道:“我不相信李公不能猜到,应该是陛下对突厥用兵的事已经有了决断,唤我等前去商议。”

    李靖点了点头,脸上冒出喜意,做将军的对打仗有着一种特别的向往,对于尚武的初唐武人来说,没有比这个消息更加让人开心的了。

    陆续赶到的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及不请自来的程咬金,一同随着内侍到了太极宫门外,引路内侍入内禀告后,走出殿来,请各位大人入殿面见。

    地图被人用屏风去在了殿的中央,李世民站在屏风的前面,背对着殿门口双手负立。

    “各们爱卿,朕今天唤各位前来,只为了突厥出兵一事,长孙淹从兰州发来急报,附呈上了一份突厥地形图,上前一观。”李世民阻止了众人的行礼,让他们上前来看看地图,再说下自己的意见。

    李靖走上前去,望着上面满满的地名标示,及感觉得熟悉的图样,惊问:“陛下,这是突厥地形图?如此详细,陛下从何处得来?”

    “这是长孙淹带着龙卫踏遍了突厥与大唐接壤的地方,实地描绘而出,这了这副图,龙卫付出了四百优秀士兵的性命,在突厥人围追堵截之下,负伤回到兰州才呈报上来的。”

    李靖听闻恍然般点了点头。长孙无忌在后面听到李旦负伤,忙走上前来,问道:“陛下,那我那孩儿怎么样了,伤得重吗?有没有性命之忧?”语气急切。

    “辅机,你放心,兰州侯君集来报,已醒来,并且已可下地行走,还去军营中给伤兵治了伤,而且还提出了一个治疗外伤缝合伤口的医治方法,据军医们预计能减少三成死亡率,被军医们奉为仙术。”李世民想到侯君集奏折中所说情形,脸上不由得笑意满满,大笑出声。

    “哦,真有这种方法,能减少三成死亡率?”李靖听说有这样的方法,而且现在被李旦施展了出来,急忙上前确认道。

    “确实如此,以侯君集作为大帅的职责所在,断不可撒谎欺瞒朕的。”李世民肯定地道。

    “既然如此,有此详细的地形图,再加上已备齐出征所需粮草,陛下,可以兵发突厥了。”房玄龄出列向李世民行礼道。杜如晦和魏征等人也在一旁点头。

    李世民转过身来,“程爱卿,你为何在此处,朕好像并未唤你前来?”望着没在召见之内的程咬金,李世民的脸上黑了下来。

    “回陛下,这次我正好在房相公家中,听说陛下召集一干人来太极宫论事,我就跟着来了呀。”说着话,脸上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李旦还真是拿这个无赖般的程咬金毫无办法。看向房玄龄,房玄龄露出苦笑,点了点头,确认当时确实程咬金在他府上。

    李世民只好选择无视,也只能无视,“朕让你们来,就是为了确定下出兵突厥的相关事宜,如今地图已有,玄龄兄拟旨吧,正式启动出征事宜。”

    房玄龄躬身应诺,回过身与杜如晦一道转去秘书省拟旨去了。

    程咬金见他们已谈完,上前一步,对李世民行了一礼,道:“陛下,这次出征突厥,我老程请命。”

    李世民斜眼望了程咬金一眼,“程老匹夫,你要干嘛,之前已拟好出征名单,临时添加殊为不妥,不可再言,退下吧。”

    程咬金还待再说,被一旁的魏征赶紧抓着手臂死命的拉出了太极宫。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出征突厥

    玄武门,巍峨耸立的城门下,程咬金用力的甩掉了魏征拉着他的手,喝问道:“魏征老匹夫,你拉着我出来干嘛?”

    魏征用手指了指程咬金,好心换来一句老匹夫,岂有此理。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懒得跟这个粗人讲那么多,但压不下心里火气的魏征甩了甩手,拂袖而去,面对后面长孙无忌的呼喊,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你这个老滑头,魏征这是在救你,你却还说他老匹夫,程妖精,你可真是,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长孙无忌有点无语的看着程咬金。程咬金则是一副我又没要他帮我的臭表情,让长孙无忌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今日未得招唤,私自进宫,已是逾越。出征突厥之事已有商断,怎么因人而变。魏征拉你,是怕你激怒陛下,惹得陛下恼怒,不值得。”面对程咬金这块滚刀肉,长孙无忌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深怕他再回去吵到李世民,惹得李世民不快,那可就大不妙了。

    程咬金听完长孙无忌话语,低下头,想了想,的确不值得,放弃了心中的想法。抬头看向长孙无忌,说道:“无忌兄,这次长孙淹可是立下了大功,你这做为父亲的感觉怎么样?”

    长孙无忌听出了程咬金话语中带着的调侃意味,近段时间以来,因为长孙淹入了将门,并且得到了将门的认可,长孙无忌所代表的长孙家,与将门各家的关系明显缓和了很多,不得不说,这也是李旦所乐意看到的。只要将门对长孙无忌能网开一面,至少不会在朝堂特别去针对他们长孙家,这已经是一件大好事了。

    “我有什么感觉,我并不想我的孩儿能立多大的功劳,现在偌大一个长孙家,我也只剩下两个孩儿。别人都盼儿贵父喜,我却盼儿无病无灾过一生啊。我们这些人,前半生在外用命博一个前程,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儿能够安居乐业吗?如今,淹儿在兰州立下大功,大家只看到他风光的一面,可谁又能想到或愿意相信,淹儿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绘出如此详细的地图,可以想象其中所经历的艰险,我又怎能高兴得起来。”说完,长孙无忌长叹了口气。

    程咬金望了望长孙无忌,仿佛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了长孙无忌一番,道:“无忌兄,我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如此舔犊情深的话语,这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但是,你家长孙淹,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得让我对你无忌兄都有点嫉妒了,长孙淹日后的前途可是看得见的,比我们可是强太多,你家也是,你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曾经的你也能提刀冲阵的主,如今后续有人,该感到欣慰才是。”

    长孙无忌听程咬金当着他的面,如此的对一个人如此认同,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小儿子,脸上现出一片自豪般的笑意,哈哈笑了一声,道:“你说笑了,你家程处默也不差啊,且家中有子五个,也算是家贵子多,福气满满。”

    “这一点我倒是比你强,我有儿子五个呢,五个啊。”长孙无忌这一下子挠到了程咬金最欢喜处,哈哈大笑了起来。

    次日,圣旨着令兵部尚书李靖为行军总管、代州都督张公谨为副总管领兵五万征伐东突厥。长孙淹也被任命为副军事,这是一个李世民新安排的职务,为李靖提供参考意见。李世民考虑到长孙淹在突厥待了几个月,对突厥的熟悉犹在众将军之上,这才想出来一个副军事,相当于李靖的副手了。

    长孙府别院里一片欢腾,上次家主长孙无忌特意给别院来信,告知长孙淹最近的近况,其中提到了长孙淹立一大功的事,已经让别院里的仆役们兴奋不已。如今,又传来长孙淹将担任李靖副手的消息,别院的众人不禁一片欢呼声。

    但别院里有两个人却显得并不如其他人那么欢喜,那就苹儿和柳儿,这两个贴身丫鬟。

    苹儿站在长孙淹在家时,经常拿着躺椅躺着的那棵榆树下,望着天上的明月有点怔神。自小进长孙府以后,苹儿一直陪伴在长孙淹的左右,一起成长,从未如此长时间的分开。

    苹儿仰起头来,一滴泪珠溢出了眼眶滑落在脸上,顺着脸颊掉落在地上,如此晶莹而剔透,那是思念的眼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苹儿低声的念出李旦经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诗,虽然这句诗只是少爷写出的,但现在感觉是如此让人神伤。苹儿想到这里,低下头,抱着双臂蹲在了地上,头夹在膝盖里,呜咽低泣着。

    旁边伸出一只手,抱着苹儿的肩膀,隐隐的饮泣声在耳边响起。苹儿,抬起泪水糊满的娇颜,原来是柳儿抱着自己。坚强的柳儿脸上同样泛着珠泪,两人同病相怜般的相互搂抱在一起,四行泪滴仿佛形成了两道水帘。

    云浮殿里,高阳望着桌上的一页绢布,两眼放空着发呆。桌上放的正是那首李旦所书写的《无邪》。尽管不是李旦为自己所写的,但高阳却珍之又珍的锁在了自己的柜子深处,只是自己难过或者心起时才会珍惜的摆出来。

    眼前的绢布上,仿佛出现了李旦那张带点痞痞笑容的脸,让高阳的脸现出一抹晕红,衬在雪白有肌肤上,是那样娇艳欲滴。

    哪个少女不思春,只是未见心上人。高阳对长孙淹的感觉是从那次长孙淹帮她和她长乐姐姐废掉王家那位浑子而起的,那刻长孙淹为守护而狠绝的男子气概,让高阳如今想起,仍旧心动不已。尽管高阳也知道,长孙淹当时的愤而出手多半是因为长乐姐姐,这个长孙淹的大嫂,但高阳仍然愿意相信这样做,是为了她。

    长孙淹的才名,才能,让这棵才稍微有些许萌牙的小苗,经过时间的浇灌,长出了一株参天大树。每当与自己姐妹或者姑姑们谈起长孙淹,长孙淹的才华与诗文,都让高阳心里如抹了蜜般甜。

    想到这里,高阳的脸上不由得已是羞得通红。但顷刻间,高阳脸上又浮现出一缕担心,做为公主,做为李世民女儿中较为得宠的公主,高阳公主能够得到比别院众人更加详细的关于长孙淹的消息。

    长孙淹的负伤,也让高阳心痛担心不已,后又闻已伤好能下床走动了,又放心了下来。这次大唐攻伐突厥,长孙淹也在其中,必然会上到战场中。虽然,高阳相信以长孙淹的本领武功,能护得自己周全,但谁让高阳有些少女心呢。

    高阳公主低下头,就着烛火发射出的光亮,用纤手扶摸着绢布上的字迹,那一勾一划感觉都如此让着迷。做为大唐的公主,高阳并不是不读四书五经的大家闺秀,相反,接受最好皇家教育的高阳,文化造诣虽然比不上一些士子,却也算是薄有才学,和自己父皇一样,高阳公主在众多爱好中犹为迷书法。长孙淹这篇柳体写就的《无邪》更是让人恋不释手,当然也包括了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停下了抚摸的手,珍重的卷起,放进了床头的一个柜子里,锁上只有自己才有的锁具。吐出一口气,高阳慵懒的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将自己裹了起来。望着因天热洞开的窗户,外面透过纱窗投射进来的月光,将已灭烛的卧室,映得矇眬了起来,一如高阳此刻般心情。

    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七月的西域比长安来得凉爽,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并不觉得热。这个时候,我的急报应该已到了李世民的手上了吧,史上所记载的李靖征突厥是在八月起兵,这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在准备着了吧。不知道这次自己能否也随军出征呢?

    想到自己有可能亲身经历这场大唐以来,较为重要的战役,长孙淹有点激动,也有点不安。不知道这股不安从何而来,只是内心里并不平静的思维,让长孙淹泛起一点不安。摇了摇头,长孙淹将这些想法甩出了自己的脑海。

    兰州这个地方,比千年后的兰州更加宜居,最起码的是,没有风起时漫天可能漂着的沙尘。这时的兰州,值被依旧茂盛,当然也没有千年后的苍茫。

    出了兰州,丝绸之路上,也并不是全部是沙漠,那个传说中消失的楼兰如今依旧住着人,而且还是丝绸之路上一个较为强大的国家,富饶无比。丝绸之路正好在楼兰中转,这造就了楼兰发达的商业,有利便就有商人游走其中,带来各地的货物,各种地方的人。

    算了,不想这些了。长孙淹放下手,将毛毯在身上裹紧了些,眼睛闭上,很快,便陷入了睡眠中。偶尔因伤口引起的阵阵痛楚,紧皱了下眉头。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到达兰州

    兰州城门大开,秋分早已过去的西北,天已冷了下来,侯君集带领兰州军民出城三十里迎接李靖的到来。长孙淹身着盔甲,带着龙卫的四百人也来了。

    远远地,旗帜飘舞,五千骑兵正往兰州城开来。当先一名将领,便是李靖。李靖身着明光铠,胸前佩服目镜,映得整张脸威严而又杀气逼人,行走间英气凛然。好一个无敌将领,李旦心底暗赞道。

    “属下长孙淹,见过大总管。”等侯君集行过礼后,长孙淹忙走上前行着军礼道。

    “哦,你就是长孙淹,我的副军事?”李靖面无表情的看着长孙淹。

    “属下正是。”

    李靖上下打量了下长孙淹,不再看他,只是回过头去与侯君集并骑向兰州城外而去。

    军营被安排在了兰州城外,战时,府兵不得进城驻扎,李靖安排好相关军务,让人找来长孙淹,决定还是见见这个被李世民与朝中众大臣看好的年轻人。

    “属下长孙淹奉军令求见大总管。”长孙淹闻召,来到了李靖的营帐外,唱名求见李靖。

    “进来吧。”帐内传来李靖的声音。

    李靖坐在桌子前,望着进入账内的长孙淹,身后挂着一副地图,正是之前急报中呈给李世民的那份。

    “这份地图,是你入东突厥境内所画?”

    “回大总管,是的。”长孙淹不清楚李靖为何如此问。

    “对于这次的出征,你有何建议?”

    “不知大总管问的是哪个方面?”长孙淹知道这是李靖对他的考察,但摸不准李靖所问为何,而是反问道。

    “哦,那就都讲讲吧。”

    “那我从两个方面讲,政治方面和军事方面。政治方面,这一次出征实为威慑,还不到与突厥决战的时候。突厥目前仍在内斗之中,突利虽早就对颉利不满,但现在突利毕竟尚算弱小,不是颉利的对手,我大唐这次出兵,是警告也是让突厥内部站队,是归顺大唐,还是与颉利站在一起对抗大唐。”长孙淹组织着语言,缓缓回道。

    “那你再说说军事方面。”李靖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致。

    “军事方面,现在梁师都已被灭,薛延陀也已向我大唐称臣,颉利深怕大唐与薛延陀两面夹击,必然会进犯我大唐要冲之地----河西走廊,如河西走廊被攻占,突厥就可解目前困境,进可攻入大唐腹地,直逼长安,退可守河西,将我大唐与薛延陀分割开来,只要我大唐不得寸进,被锁在河西之外。颉利则可返攻薛延陀,解决完薛延陀后再与我大唐决战。”

    李靖直起身子,点了点头,与自己所思相同,看来这个长孙淹不虚啊。

    “那你说,颉利最可能攻击我大唐河西的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

    “大概会在十一月左右。”长孙淹在心里默算了下,回道。

    “为何如此笃定?”李靖好奇地问。

    “突厥各部得知我大唐王师已到,自然会有人心波动,内部未清,颉利真要与我大唐决战,以颉利对东突厥内部的威望与掌控力,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足矣。到那时,颉利必然会对我大唐发动攻击。”

    “唔,不错,有理有据,不错,真不错,哈哈哈,怪不得陛下对你颇为看重。”李靖不禁对李旦大为欣赏。

    “不敢当大总管夸赞,属下仍需各位叔伯多加提点。”长孙淹谦虚的说道。

    “你也不用如此拘谨,将门不像文臣们那么有心机,有一说一就是。”李靖打断了长孙淹的谦虚道。

    “那你对突利此人怎么看?”现在李靖已忘记了年纪,又向长孙淹问道。

    “突利此人野心极大,现今虽归顺大唐,但难保其日后不会有反意,大唐应地其有所防范。”

    “唔,这也算说的是实话。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就跟在我帅帐中吧。”

    “属下告退。”长孙淹听到这里,自己该到离开的时候了。本来本来自己这躺突厥之行,就是来混下资历的,建议可以提,但一些其它的也不打算加入进去,毕竟自己年纪尚小。

    李靖将长孙淹的营帐安排在了帅账附近,走几步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营帐。别小看营帐的分配,主帅作为一军之主,安全是重中之重,一般能安排住在帅账附近的,都是主帅的心腹或者说是亲兵之类的。

    这次李靖把长孙淹安排在这里,可见将门对他长孙淹已经有了认可。

    躺在床上,回想自己和李靖见面的一切,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说得多了点。长孙淹虽入将门,但自认自己没有独自领兵的能力,做个幕僚尚可,只是让自己在将门有一个身份而已。但今晚已表现得太多了,不是好事啊,长孙淹有点懊悔。

    自从那次与李靖的面谈之后,长孙淹一直待在自己的营帐内,就算是李靖召集众将议事,也只是当一个旁观者,并没有任何的发言。长孙淹打定了主意,如果不是李靖不找他,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这样的日子,连续了一个月,没事的时候就呆在自己的营帐里,睡醒了,就看看书,或者自己煮些东西吃,军营里的菜式就那几样,长孙淹吃得很不习惯,偶尔自己给自己开个小灶,改善下伙食。

    这一天,长孙淹得到通知,全军拔营,入驻武威,这正如所料想的一样。这次,长孙淹只带了自己那二十个护卫,并没有再带龙卫的人,龙卫已安排回了长安营地,那些原本受伤的人,都已经痊愈归队,也一同遣回了长安。

    坐在马上,长孙淹跟着队伍缓慢的行军,三桂他们也跟在了自己身边。习惯了马上的日子,对这样的长途行军已习惯,并没有刚开始时的痛苦。

    半个多月后,李靖率领着五千骑兵到了武威城。武威城做为西面最靠近兰州的要城,是一座军队驻守的小城,并不大,也没有多少百姓居住在城内,比之兰州显得更加的冷清。

    入城后,安排好住的地方,出了帅府,长孙淹独自走到了一家小小的羊肉汤店内。

    店内并没有客人,只有店家在店里。店家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包着头穿着西域服饰的中年汉子,见到长孙淹进来,忙上前招呼。

    “客官,不知道要点什么?”

    长孙淹扫了眼店内,对店家说道:“我要一碗羊肉汤,再加五串羊肉串,串长五分。”

    店家身体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门外,见没有人注视到这里,于是将长孙淹请进了后院。

    “云查拜见少爷,不知少爷有何吩咐。”店家云查躬身行礼道。

    长孙淹从怀里掏出两个写就的信封交给了云查,让其秘密送往长安,交待完相关事项后,怕人生疑,长孙淹在店内吃了一碗羊肉汤,便返回了帅府。至于信件,云查自会以暗影的渠道送回长安。

    刚回到帅府,长孙淹便被李靖叫走,说是有事相商。

    来到李靖所在院子,李靖此时正坐在一个凉亭里,手上拿着一个果子吃着。看了长孙淹一眼,手指向前面的一张凳子,示意坐下。

    李靖自顾自的吃着,并没有说话,一直到吃完了手中的果子,扔掉了果核才对长孙淹说道。

    “果如你之前所说,拔野古、仆骨、同罗、奚等部落降唐了,另还有一些突厥贵族也到了酒泉向唐投降。很快,相信不久之后,颉利便会兵发河西,对此,你怎么看?”

    长孙淹正了正身子,收起慵懒的姿态,心道,果然与史上所记载的差不多。

    “如果这次颉利袭击河西,我认为大帅不用劳心,史公孙武达、甘州刺史成仁重两人即可让颉利重创,大帅并不用担心,静观其变就是。”长孙淹淡淡的道。

    “哦,你就这么认定颉利对河西的袭击不会得逞?”李靖对河西的情况当然有所了解,也知道这两位刺史的详情,只是对长孙淹如何得知这两人能够对付得了颉利,有点好奇。

    “公孙武达、成仁重并不是不知轻重的泛泛之辈,陛下既然派此两人镇守河西,定然能力极为出色。河西作为长安西此屏障,军事地位自然不可轻视,相信以陛下的英明,自不用我等担心即是。”

    “唔,你说得倒也不错,那我们静观其变就是。”李靖点了点头,认可了长孙淹所说。

    “现今已进入冬季,气候严寒,你有没有法子防止士兵冻伤的方法?”李靖又问道。

    “自是有的,只是面对如此严寒,大帅难道还是要对突厥用兵?”长孙淹知道历史上,再过大约两月左右,李靖在史公孙武达、甘州刺史成仁重击溃颉利后,长途奔袭了定襄颉利的王帐所在。

    李靖惊异的看向长孙淹,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你是如何猜我要对突厥用兵的,我好像并没有对你讲过?”

    “大帅,我是猜的。在武威这里驻守着,自然会有军医对冻伤士兵进行治理和防范士兵冻伤之可能,但大帅却向我询问防止冻伤的方法,自是有所行动才会如此问,难道不是吗?”知道李靖的打算,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回道。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奇袭定襄

    李靖对长孙淹能猜到自己将有所行动,大是震惊,惊讶于长孙淹能根据自己所提的如何防治冻伤,这一点点信息就能猜到他有所行动,惊骇不已。压下心头的思绪,李靖看向长孙淹,静待他的下文。

    “对于如何防治冻伤,大帅除了加强士兵的保暖外,在宿营时可造冰屋,冰屋的造法就是将雪堆砌成小屋,再淋上水,水结成冰,只留门户即可阻挡部分寒意,屋内将比露天更加保温。另一个方法就是挖地笼,上面盖上冰,冰的方法参照上面那样制作,同样可以让温度维持在可以让人过夜的程度。”长孙淹将后世在北方一些地方古代为了防寒造出的防寒方法说了出来。

    “那对于那些行军途中冻伤的兵士呢,如何处理?”李靖又追问道。

    “这个,大帅,你是不是问错了人了,对于这点,你可询问有经验的军医。对于本地的军医来说,冬天的防寒是必须要考虑到的东西,所以对于冻伤,我想他们比我更有资格。”长孙淹摇了摇头,自己只是略懂皮毛,对于药性之类的东西,李靖这是问错人了。尽管也听说过几味防治冻伤的药物,但那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李靖不好意思的笑笑,的确,军医比长孙淹更加明了对冻伤的防治,自己也是被长孙淹的表现给冲昏了头了,才问出这些。

    “好吧,冻伤的防治我去问过军医后对士兵们进行训练。”

    长孙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好了,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

    长孙淹回到营帐,想起刚刚李靖的表情,有点想笑,果然,偶尔装一下,这种感觉真不错,很奶是。

    九月中旬,颉利果然率军队进攻河西走廊,迎来早有准备的大唐公孙两位刺史的迎头痛击,被击溃后的颉利只好草木皆兵般一路狼狈的退回了定襄。

    十一月十五左右,李世民下旨开始真正的对突厥用兵,命李靖为帅,派十五万兵力进攻东突厥。二李一柴三大名将都成了李靖的手下,不得不说的是,李世民对李靖的看重。

    李靖决定,正月起奇兵攻定襄颉利牙帐所在地,同时命李世绩自云中出兵五万攻打白道。

    “大帅,你真决定用三千骑兵打颉利定襄牙帐?”长孙淹站在营帐门口对李靖讲道。

    “我用兵自有奇正相辅,这就是奇。我料定颉利一定对我只带三千人就赶打他十几万人存在疑惑,这就是我的目的所在。就是要逼得他退往铁山等地,后续我们才能一歼颉利大部。不是之前还是你提醒我的吗?这时候为何反而前来阻止?”

    “大帅,是我提的没错,但大帅一军主将,集十五万王师安危于一身,实不可如此冒奇险。可派苏兄去就是,相信以苏兄的能力,也能完成大帅之目的。”长孙淹仍旧出言相劝,长孙淹并没有把握这次不会出什么意外,虽说史上记载,李靖这次奇袭是成功了的,但怕万一出事了呢,到时候,自己这个出建议的就该倒霉了。

    “不用再劝,我是大帅,只有我才有这个威慑力。你带好这二千精骑,协助好苏定方守好武威就是。”说完,李靖再不理长孙淹的劝说,上马带着三千精骑消失在了雪地尽头。

    长孙淹回头望向苏定方,定定的看着他,对于苏定方刚才的沉默有点生气。

    “苏兄,方才为何不帮我劝劝大帅,如果出了万一,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县子啊,你还不了解我师父的脾气吗?那是我能劝得住的?既然知道劝不住就不用再说了,就像县子你说的,浪费那口水干嘛。”苏定方对长孙淹的埋怨不以为然,笑着回到。

    长孙淹顿时气绝,这还被人用自己的话给反击了,这都什么人啊,好的不去学,学我倒是学得很快。

    “你就不能学点好的,就像我,明知道劝不住,那也是要劝劝的,要不然喝那么多的水还没地方释放的。再说了,不劝下,怎么显得我对大帅的情意呢。”说完,长孙淹脸上现出一抹贱笑。

    苏定方对长孙淹时不时的皮一下,感到无语和接受不能,难道天才都是有怪癖的?

    长孙淹可不管苏定方怎么想自己,摆摆手,讨背对着苏定方说道:“这里苏兄你看着,我去睡觉了啊。”

    “县子,大帅是交给你守武威,又不是我,我只是协助的。”

    “苏兄,我都还没成年呢,你好意思让我那么劳累辛苦,我可还要长身体呢,少陪了啊。”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满脸纠结的苏定方,扬手说道。

    再不顾苏定方的叫喊声,自顾自的转身回了自己营帐,昨晚被李靖叫去弄得很晚,现在回去再补下觉,至于武威的防守啥的相信苏定方这位后来的名将可以搞定的。要不然,不就白跟着李靖学那么久了。

    半个月以来,每天的中午,绕着武威城墙转一圈是李旦散步时间,军营中的具体事务,长孙淹并没有失言,全部丢给了苏定方。苏定方每每抗议的时候,长孙淹总以自己未成年来推搪,弄得苏定方无奈也无法,只得苦着脸的受着。

    前线的信息偶尔也会传来,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行程琐事,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传来。

    倒是长孙家的暗影信息更加详细,但与军报中相比,也只是多了些细节。

    长孙淹日日巡视城防也是为了万一如果李靖那边有了意外,武威这边及时应对,其它如柴绍等人的信息盯得更紧,不是监视,只是为了长孙淹要援兵时好进行调度。

    但一切平静得很,没人来进攻武威酒泉等地,这让长孙淹的担心显得有点多余。

    苏定方就嘲笑长孙淹有点神经质和杞人忧天,自己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语气虽然有调侃的意味,但是,苏定方见长孙淹如此操心李靖的安危,心里也是感觉到暖暖的。谁都希望自己在外面打仗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副手为自己保护好后方,甚至是能做好一切可能发生或将也许发生的事料理好后手,这样的属下,长孙淹当得很称职。

    苏定方相信,如果是自己也如李靖一样,长孙淹也会在后面默默地为自己准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长孙淹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善良而已,最起码李旦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有人这样夸他,长孙淹也是能坦然接受的,好话谁不愿意听呢,李旦也不例外。

    这一天,依旧在中午时分的时候,长孙淹习惯性的在武威的城墙上巡视着。

    站在城垛上,长孙淹望着西北方向,望着一片光秃秃的远方,长孙淹也急,急着等待李靖能传回来攻击定襄成功的消息,自己这样不安的日子也就能够结束了。

    “报,大总管急报。”一个传令兵从城下向城墙上跑来。

    长孙淹急转过身体,向楼梯的方向紧跑了几步,传令兵来到了长孙淹的面前,行过军礼后,将手中军递给了长孙淹。

    检查完火漆,抽出军报,一目十行的看着军报的内容,渐渐地,长孙淹的脸上浮起欣喜的笑容,抬起头,抱着闻讯而来的苏定方跳着,笑着。

    “苏兄,大帅成功了,奇袭定襄已经成功了,颉利在不清楚大唐军队情况下,心虚了,退向了碛口,并且向大唐求归顺。而且,李将军在白道大破东突厥,颉利在不明白情况下,再退到了铁山,完全落入了我们的圈套。另外大帅用计将颉利身边的亲近大臣康苏密劝降了,我们就快胜利了。”

    苏定方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大声的喊道:“士兵们,你们听到了吗,大帅已经突袭成功,我们胜了。”

    士兵们也都喜悦地大声欢呼着,三桂这些护卫们更是围着长孙淹和苏定方欢呼着,甚至跳起了不知道从哪写来的舞蹈,东扭扭西扭扭的跳跃着。

    嫌弃的推开身前的护卫们,对着苏定方道:“走,我们去营里好好庆祝下,来了这里半年多了,总算是能看到回去的日子了。哈哈,快走快走。”

    长孙淹手把着苏定方的肩膀下了城墙,向营区那边走去。

    吩咐三桂找来小菜,长孙淹喝着果酒,给苏定方拿来了自己带到西北后一直不愿拿出来的烧刀子酒,请苏定方吃菜喝酒。

    苏定方看到拿出来的烧刀子酒,上面带着长孙府标志,眼睛如铜铃般瞪大着,一把从三桂手中抢了过来,马上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一碗,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酒香,仰头就喝了一大口下去,舒爽般的吐出一口气,直呼过瘾。

    长孙淹对苏定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嗤之以鼻,不就是烧刀子酒吗,至于吗?

    伸出筷子,懒懒的夹了一块酸黄瓜,扔进了嘴里,大口的嚼着,把另一样菜往苏定方前面推了推。

    “苏兄,不要一副这样的样子,好吧。不就是一坛酒嘛,用得着那么急色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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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凡的爱好历史的农村小子重生至大唐初,长孙无忌第四子长孙淹,胸无大志的他,决定站在旁边看戏,可是李世民偏不让,还把他指婚给了高阳。看他如何在三征高丽,征突厥,二子争帝风波中明哲保身。当然,做为才子的,虽然是盗版的,但却让唐朝女人们趋之若鹜,看主角如何选择……大唐之文豪驸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之文豪驸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之文豪驸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