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康琼逃亡,大山村
康琼,就是严大强的大儿媳,严小宝的妈,也是与世隔绝小山村里,亲眼目睹全村老少被李三妞用奇怪手段杀害的中年妇人。
是的,她认识李三妞,哪怕时隔多年,双方的变化都很大,但她认得,一向记性都很好,当初她在严家大队的时候,将李家三姐妹划分成和自己一类的可怜人,所以记忆尤为深刻。
当初她偷了家里所有的钱出逃后,太过慌乱,跌下山崖,好在命大没有死,但却伤了腿,差点被野兽吃了,是路过的董大力救了她。
董大力是隔绝山村里的人,十分壮硕憨直的一个汉子。
康琼当时害怕极了,怕逃出狼窝又入虎穴,本想伺机逃跑,可住了几天之后,发现山村里的人都很好,董大力也是个十分靠得住的男人,不像严大强一家,不将她当个人,而且她也不知道去哪,便决定留下,和董大力一起生活。
董大力家里就他一人,没有父母,只有同族的长辈兄弟,能干,体贴,勤快,两人在一起后,日子过得很舒坦和美,还生了两个孩子,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
李家三人来的时候,她又害怕又愤怒,怕自己的好日子就这么没了,就一直躲着,渐渐的她发现李棺材两口子傻了,不认人,李三妞好似也不记得她是谁,所以胆子大了些。
但以前的经历过的伤痛,带来的教训太过深刻,即便李家人不认识她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直到那晚,她亲眼看到李三妞将李棺材两口子扔进河里淹死,才无比庆幸自己的警惕没有错。
她吓傻了,吓得有一个月没有出门,好在李三妞并没有发现她,也没有对村子里的人做什么,便稍稍安心。
只是那河水,她再也不敢用,哪怕是用河水浇出来的蔬菜庄稼,她都不吃,即便挨饿也不吃,心里实在膈应。
没想到这份膈应,救了她一命。
当她看到所有人身上,无缘无故冒出黑雾,董大力和孩子们身上同样有,并且怎么都喊不醒时,觉得整个人都懵了。
再看自己,震惊的发现身上并没有这种黑气。
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妇人更没办法猜测这是些什么东西,只是本能的害怕,也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河水,全村上下,只有她没有碰河水。
顾不上男人和孩子,她只想活命,只能拼命逃,逃出那个吃人的山村。
一路逃窜,不敢停,一分钟都不敢停歇。
跑了近半个月,兜兜转转慌不择路下,竟然到了倡廉市,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康琼激动得想狠狠哭一场,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因为身处人群而消失大半。
她知道,还没有完全安全,李三妞的本事那样邪恶可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暴露了,李三妞会不会找到她,她只能继续逃。
可一路下来,担惊受怕,忍饥挨饿,被太阳一晒,瞬间头晕眼花,几个踉跄,就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昏倒的康琼并不知道,她正好倒在了谭振国脚边,也不知道,谭振国无形间,救了她一命。
远处本想要了康琼命的李三妞微微眯着眼,李三妞的记忆里有谭振国这人,她也能看到这人身上有煞气。
以自己目前刚刚恢复的身体,并不能对他做什么,想要在他手里杀了康琼,也无法做大悄无声息,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得不偿失。
目前关键的是正事,康琼不过是个无知妇人,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可以以后再收拾。
“便宜这个贱人了。”李三妞转身,离开了倡廉市,往帝都去。
谭振国皱着眉看了眼眼前的妇人,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看样子是饿昏的。“来两个人,送去医院,请个护工,给弄些吃的。”
“是。”
身后属下照办,将康琼送去医院。
谭振国回了警局,桌子上放了一份文件,打开看后,谭振国睚眦具裂,沉声大喊,“大山子。”
大山子刚刚办了差事回来坐下,被喊得浑身一激灵,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忙飞奔进谭振国办公室,“老大,怎么了?”
谭振国将文件扔给大山子,大山子一目三行,看过之后,也惊得半天没回神,“老大,这哪来的?”
“不知道,这事让手底下的人查一查,今天谁进过我办公室,现在首要的是你去点几个人,随我去大山村走一趟。”
“是。”
大山子不敢耽搁,如果真如文件上所说,近三百号人,一夜之间全都被吸干死亡,那得多震惊。
人员很快到齐,一行人开着车朝着倡廉市管辖下的县镇去。
到了藏兽山的分支山脉下下车,接下去的路只能步行,山路难行,车子上不去。
找了个附近的山民帮忙带路,一路往里,越来越偏,连路都没了。
山民道,“以前大山村的人常出来在我们村子里换些吃用,我们和他们比较熟,也去过两三回,大概记得路,只是如今也不知道这里多久没有人走过了,长满了杂草,一时间还不太分辨的清方向。”
谭振国应了一声,问,“最近可有见过大山村的人?”
山民摇头,想了想道,“大概有半个来月没见了吧,我还记得我家孩子过生,有大山村的人猎了野味出来换些针头线脑和菜种子,我们家换了一些肉,给孩子尝个鲜,算下来,就是半个月了。我当时还听跟我们家换东西的山民说过两天还出来换的,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来。”
“大山村的人很淳朴,很好相处,换东西也大方,我们都很喜欢和他们换,彼此相处也挺和谐,之前还纳闷过,大山村的人一向守时讲信用,很少说话不算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不过我们自家也忙,即便有些担心,也没想着去看看什么的,毕竟那么大一村子人,真要有事,肯定会有人跑出来求救的,时间久了,就把这茬忘了。”
谭振国听得心情沉重,怕是真如文件上说的那般,出事了。
一行人走了近十个小时,才看到村子的影子。
山民喜道,“到了到了,终于到了,还好没有走错。不过怎么没声啊,我上次来的时候,隔老远就听到人声了,大山村的村民多,住得挤,说话声凑一块,就觉得特别吵闹,今天倒是安静,远远瞧着村子里好似长了不少杂草。”大山村的人勤快,万不可能让杂草长这么深的。
山民越说越觉得奇怪,心里也开始打鼓,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谭振国脸色很不好看,绷得很紧,“多谢老乡带路,趁天色还早,赶紧回家吧,这里的事劳烦老乡别往外说。”
山民本想跟着一起去看看,见谭振国一行人脸色不好,也不敢提要求,只好满腹心事离开。
等山民走远,谭振国一招手,“一起进村,都小心些,别落单。”
“是。”
他们一行十五人,手握在枪柄上,一步步小心往里走。
进来后,除了静,什么都没有。
静得十分渗人,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连脚步都放轻了。
半个月没人打理走动,六月的天气,山里潮湿,村子里的杂草疯长,几乎淹没众人的膝盖。
走到一半看到一个大晒坝,晒坝中间是一口枯井,总觉得这口枯井透着诡异。
谭振国探出头往枯井里看,里面的淤泥已经快漫到井口了,除了淤泥,什么都没有。
众人暗暗松口气的同时,莫名的,氛围又凝重了几分。
谭振国蹙眉,“走,去屋子里看看。”
众人推开最近一户人家的门,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长久没人打理的落叶和野草,其他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家很爱收拾的人家。
又推开一间间房门,众人瞳孔骤缩,“老大,你来看。”
谭振国快步过去,卧房里,床上,躺着两具漆黑的干尸,看着恐怖骇人。
“老大,这边也是,是一家三口。”
另一间卧房里,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很容易分辨是一家三口,他们都被吸干,成了漆黑的干尸,好在没什么味,要不然更恐怖渗人。
谭振国的心沉了又沉,“三人一组,到其他村民家看看,有事鸣枪示警。”
“是。”
众人分散,一家家查看,情况全都一样,一个村子的人,全都躺在自家床上,成了黑干尸。
所有人都脸色泛白,手脚冰凉,诡异,太过诡异了。
谭振国一双鹰眸全是寒光,“大山子,带两个人出去,再带些人过来,顺便带上法医,打电话给沈同志,请他借几个人给你,还有,查出是谁将文件放我办公室的,再将大山村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一并带过来。”
“是。”
大山子带着人离开,谭振国看了眼天色,担心入夜后这里有危险,不敢在这里待,“其他人,将这里简单的围起来,保护现场,再到我们进来的大道旁安营扎寨,等他们来。”
“是。”
大山村的事,让谭振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看着这么多人,无缘无故变成干尸,心情也很沉重。
大山子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带着人重新回到大山村。
722再现黑气
沈水波带着人亲自过来的,听了大山子的话后,他首先和藏兽山里野兽的异常联系到了一起,怕是有心人作祟,不亲自来看看不放心。
“沈局,可有什么发现?”
谭振国冲沈水波敬了一礼,“辛苦沈同志跑一趟了,这两天我们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不过有一个奇怪的想象。山村里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使得鸟雀一类的生物不敢靠近,这一片都特别安静,静的可怕。那些干尸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所以没有贸然接触。”
沈水波也发现了这里诡异的静谧,微微拧眉,“我带人进去看看。”
“好,有劳沈同志,请注意安全。”
沈水波带人进村子,沈水波如今和训练的队员一样,已经不是凡躯,步入了修士行列,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进去之后,他们就看到干尸上若隐若现的黑气。
几人脸色都很凝重,接连看了好几家,都是相同情况,他们确定,这些人是和当年倡廉市突发的怪病是同一种情况。
沈水波带着人沉着脸走出村子,谭振国正在看大山村的资料,瞧见他们的脸色,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怎么样了?”
沈水波沉声道,“你们没碰那些尸体是明智的,暂时也别让法医碰,那些干尸,跟当年倡廉市的病症是一样的。”
对外,知情人都称当年的黑气为病症,免得引起恐慌。
对内,知道的人都明白,那是非自然手段造成的可怕现象。
沈水波这么一说,谭振国就明白了,心情很是沉重。
“是当年那些人吗?沈同志可有办法消除?那些尸体不能一直就这么放着,必须得处理。”
当年,因为李家人和特殊部门的人失踪,这事也成了悬案,一直到今天都没破。谭振国很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这人再次作案,他恨不得将那些人立马枪毙。他怕,再不结案,那些人不知道还会造成多少杀戮,有多少无辜的人毙命。
沈水波默了默,“是不是当年同一批人所为现在还不知道,当年就是个悬案,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如今也只能靠谭局了。”拿了些手套给谭振国,“那些尸体是得尽快处理,戴上这个搬运没有问题,别让皮肤接触到,最好戴上口罩,还有村子里的东西别乱碰,尤其是水,村子外面有一条河对吧?这几天你们用里面的水了吗?”
想到当初的倡廉市,谭振国心里一咯噔,沉声道,“用了。”
沈水波大惊,拽着谭振国的手探了探,果真在丹田深处藏着黑气。
“所有用过水的人都集中到一起,永敏,带三个人布阵,其他人跟我去河边看看。”
“好。”
谭振国召集人过来,沈水波带着人去河边。
河面泛着的黑气浓郁得伸手不见五指,但这次情况和几年前不一样,普通人看不见这些黑气。
沈水波带着人在河边布设了阵法,手上东西有限,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将河里的黑气吸尽,只能等出去了,跟师墨求救。
村子里,白永敏带着三人很快布下一个能容纳十来人的阵法,让谭振国他们进去盘腿坐下,也不用做什么,阵法会自主吸取他们身体里的黑气。
开始其他人还奇怪,觉得有些怪力乱神,可当看到身体里有黑气被吸出来,并且清楚的感觉到这几天压在五脏六腑,以为是心情原因造成的沉重一点点消失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世上真存在他们不知道的神奇的事,他们还惊险的差点没命。
谭振国也无比庆幸自己请来了沈水波他们,要不然自己几人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人在阵法里,也不妨碍办公,将大山村的资料都过了一遍之后,大山子带着人也将所有尸体都集中到了一起。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是烧是埋,他们也不敢随便做主。
谭振国也不知道,只能等沈水波回来。
“一共有多少人?”
“三百零八人,包括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婴儿。”
谭振国微微凝眉,“人口资料上记载,应该有三百一十人,不见的两人是去世了没来得及上报还是什么?找老乡问问,大山村最近有没有人逝世,你再带人看看附近有没有新坟。再找人对一对,不见的这两人,是哪一家的。”
“好。”
“资料是谁放在办公室的有没有查到?”
大山子摇头,“我回去得匆忙,这事交给小李办的,他说当天那个时段进老大办公室的有五人,一个打扫的阿姨,两个送文件的文员,一个修灯泡的电工,还有一个是走错了门的,他将几人都找了回来问话,但一个可疑的都没有,目前还在调查。”
谭振国眉头紧锁,“用无线电多催一催,说不定能从这方面,找到大山村的线索。”
“知道了老大。”
拔除黑气,是个漫长的过程,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
沈水波从河边回来,替谭振国他们一一检查过,都没问题了再放出来。
谭振国暗暗松口气,“沈同志,这些尸体要如何处置?”
沈水波也不知道,“这事我还得去问问我家小姐,外面河里的黑气过于浓厚,我的阵法不足以全部驱除,也得请小姐出手。我会留下几个人帮忙,很快回来。”
谭振国也没催促,感激道,“辛苦沈同志了。”
“应该的,永敏,你带着人留下给谭局帮忙,山上有一处山泉水,是干净的,可以饮用,有事给我发信号。”
白永敏是白家孩子,如今脱胎换骨,在一众队员里,能力是最好的,很是稳重,“沈爷爷放心,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乖孩子,你们都很棒,我很快就会回来,别害怕。”
沈水波离开,大山子那边核对情况也出来了,“老大,失踪的两人,一人是四年多前,落户在大山村的一家三口,那家父母三年前在外边的河里溺亡,只余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另一个是董大力家,十多年前,救回来的妇人。”
谭振国拧着眉,都是年纪不大的,应该不是逝世了,“查,查出这两人的踪迹,去附近村落问问,有没有人见过这两人的,让人绘出图像。”
“是。”
另一边,沈水波出了大山,就找了个邮局,给师墨去电话。
师墨刚好在家接到,“沈叔叔,有事吗?”
沈水波沉声跟师墨说了大山村的情况,寻求帮助。
师墨面色微沉,“这事我知道了,我会让裕西过去,那边有什么情况,劳烦沈叔叔及时跟我说。”
“好。”
挂断电话,师墨脸色不太好看,拿着衣服欢欢喜喜回家的康康见了,立马扑过来,“妈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师墨笑着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妈妈没事,衣服怎么拿回来了,那位夫人不喜欢?”
康康摇头,“我觉得还能再改改,妈妈真的没事吗?康康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了。”
“宝贝真乖,”师墨在小康康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真没事,玩自己的去吧,记得和哥哥姐姐们说一声,别忘了给弟弟们锻炼,几个小家伙一点点大,也不知道忙什么,整天不见人影。”
“妈妈放心吧,我们都记着呢。”
“那就好,去玩吧,厨房里有上午妈妈做的糕点,你去那位夫人家时,记得带上,请人家做模特,可不能白请。”
“好,谢谢妈妈。”
小丫头欢欢喜喜的走了,师墨收敛笑容出门。
找到王裕西,安排他回去去看看倡廉市的情况。
王裕西最近在和刚来这边的张黑狗办信息网的事,帝都不像别的地方,盘根错节的关系很多,又都是些有权有势的,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为此王裕西才亲自督办。
听了师墨的话,也没耽搁,将事情交给张黑狗,就坐车回去了。
康琼在医院里昏睡了三天,这三天浑浑噩噩的醒过几次,却还没来得及思考,又因为体弱昏睡了过去,等彻底清醒时,整个人后怕又庆幸,庆幸李三妞没有找到自己灭口。
看清待的地方是医院,三天都没被找到,有吃有喝能养身体后,便觉得多待几天也好,等彻底养好了,才出去,免得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同志,能说说是谁救了我吗?”
护士换着吊水,不咸不淡道,“是公安局的谭局让人送你过来的,还特地请了个护工照料你,谭局可真是个好人。”谭振国可是黄金单身汉,许多单身姑娘,都对他有想法,哪怕他年纪不小了,可有本事有能力啊,还不花心,一身正气,要是谁能嫁给谭振国,肯定能过上人人羡慕的日子。
谭振国他们常受伤,和医院来往密切,和这里的人也多少熟悉,这位护士,见过谭振国好几次,也偷偷芳心暗许了。
康琼不知道这个谭局是谁,不过能救她,还给请护工,是好人无疑了。“我能亲自谢谢谭局吗?”
护士收起花痴心思,淡声道,“谭局是大忙人,哪能想见就见,你的谢留着吧,反正谭局做的好事多了去了,想谢他的人能排到城外,不差你这一个。”
康琼讪讪的笑两声,没再说什么。
723王裕西到,找到
王裕西一下火车,就看到了等在车站外的沈水波,没做迟疑,快步上前,“沈爷爷。”
沈水波忙笑着迎上去,“裕西少爷一路辛苦了,实在是我能力有限,要不然也不会麻烦小姐和您。”
王裕西性子清冷,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小孩,闻言道,“这些事出现了,理应来看一看,出一份力,没什么辛苦,沈爷爷带我去大山村走一趟吧。”
“好,裕西少爷请,我们是步行还是坐车?”
“步行吧。”他们步行速度比车快多了。
沈水波点头应下,他如今的速度也不慢,带着王裕西步行往大山村去。
开车过去前前后后要大半天,他们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一到大山村范围,王裕西就感受到了一股邪恶气息,微微拧着眉。
“裕西来了,”谭振国远远的就看到了两人,迎了上去。
王裕西点点头,“振国叔好,这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谭振国摇头,“没有,里里外外都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任何发现,如今只能先找到失踪的两个人,才能有进一步的发现。”
对于查案王裕西不擅长,也没多问,“振国叔带我去看看尸体吧。”
“好,这边。”
所有尸体都堆放在一起,拉了警戒线,不准任何人靠近,白永敏还弄了几个阵法,聊胜于无。
几人见到王裕西都很高兴,纷纷招呼。
王裕西应了声,走进警戒线内,打量尸体。
其他人不敢靠近,只能在外边等。
单个的干尸上面没有多少黑气,但几百个干尸堆放在一起,黑气就浓郁了起来。
王裕西检查了一番,确实是几年前侵袭倡廉市的黑气,并且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不过,这些人比当年更惨。
当年那人好似有什么顾忌,又或者能力不足,只能缓慢吸收,使得倡廉市的人有喘息的机会,得到一线生机,等到了救援。
这些人却是在一夜之间被迅速吸食干净的,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他们并不痛苦,走得还算安详。
王裕西抬手,五指成抓,将所有黑气吸附在掌心,形成一个凝结得越来越紧实的黑球。
随即五指一握,黑气消散无踪。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谭振国一行人看不懂,沈水波几人却看得满脸羡慕,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修炼多久,才能到王裕西这样的级别,也有可能这一辈子都达不到,想想就心酸。
王裕西收回手,“振国叔,这些人没问题了,可以安葬,最好火化,村子被黑气侵染过,虽然现在没有问题,但长期在阴暗潮湿的滋养下,必定会生出不好的东西,最好还是烧了。我去河边看看。”
“好。”
谭振国应下,沈水波带着人跟着王裕西一起到河边。
这条河和当初严家大队外的那条河一样,黑气十分浓郁,也不知道源头是什么,是不是也是李铁牛的尸体。
想来应该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铁牛的尸体有用,也不能用这么久才是。
王裕西用同样的方法将河面黑气吸附覆灭,刚想回转离开,发现又有丝丝黑气冒出。
“怎么回事?”沈水波面色黑沉,还带源源不绝的?
王裕西抿了抿唇,“源头没毁,会一直滋生。”
沈水波蹙眉,“源头是在河底吗?需要将河水放干查找吗?”这条河是条江流的支流,从南往北流,汇入西北河域,时间久了,怕是所有水域都会被黑气侵染,那时候被黑气夺取生机的人,将数不胜数,将是全天下的灾难。
沈水波不敢想这样的后果,源头必须马上清除。
王裕西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说不在水里,还是不用放干水。
掐指打出几个符咒,抛进河里,符咒一入水就被不知名的东西,击得无影无踪。
王裕西拧着眉,“有人在河里做了手脚,隐藏了源头,我们需要先知道源头是什么,才好寻找。”
这条河虽然只是一条支流,流经大山村的河段也不长,但很深,河面也很宽,想要在里面盲目找个东西不容易。
沈水波也知道这个道理,即便着急,也不能强行搜寻,“那只能先回去,等谭局那边的消息。”
王裕西应了一声,一行人回到大山村。
谭振国已经让人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尸体都放了进去,进行焚烧,烧过之后,集体掩埋,再竖一道石碑,上面刻上了整个村子里逝去人的名字,不管今后有没有人祭奠他们,这个东西,至少证明他们来世上走过一遭。
处理好尸体,谭振国又让人弄出隔离带,将小村庄也焚了。
大火足足烧了五个小时,众人确认没了火星,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谭振国看了大山子一眼,皱着眉问,“受伤了?”
大山子不在意的摆摆手,“被火撩了一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谭振国脸一沉,“瞧你这点出息,做这么点事都能受伤。回去后自己去医院上药,别不当回事。”
大山子嘿嘿笑道,“行,还是老大心疼我。”
谭振国白了他一眼,“上完药,就赶紧拿着画像去找人,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找不到仔细你的皮。”
大山子龇龇牙,不可置信的看着爱他的老大,三天?
这如同大海捞针的事,三天哪够啊,但是他不敢反驳,只能委屈巴巴的应下。
谭振国一点不可怜他,转头问王裕西,“那河就这么放着没问题吧?”
“振国叔放心,我弄了阵法,以它释放的速度,阵法足够吸纳,短时间内不会外流的。”
“那就好,可能还得麻烦你们在市里多待几天,我会尽快查明事情的。”
“没事,正好市里有些事需要处理,振国叔有需要尽管开口。”
“好。”
回到市里,谭振国就将大山子撵去了医院。
大山子苦哈哈的拿着画像瞅,因为是口述作画,画得像不像的,没人知道,大山子觉得凭借这个找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怜他只有三天。
越想越愁,唉声叹气的,使得上药的护士姐姐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钱同志遇见事了?”
大山子又长长的叹了声,“可不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纸,恨不得盯出个窟窿。
护士小姐忍不住也瞅了一眼,“咦?”
大山子一乐,“咋的,见过啊?”
“真见过啊。”
护士小姐姐的语气很笃定,原本只是玩笑的大山子愣了,激动的看着护士小姐姐,“你真的见过?见过这俩人中的谁,再仔细看看,在哪见的。”
护士被大山子弄得紧张兮兮的,推开怼上脸的两张画像,“这个,见过这个,就在我们医院,你也见过啊。”
大山子简直高兴疯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世上最幸运的人,“真的见过啊,在医院哪,快带我去,我什么时候见过?”
“这就是你们之前送到医院的妇人啊,已经醒了,身体还有些虚,正养着呢。”
大山子想了想,好似是送了个人来医院,不过他也没多在意这一茬,听了护士的话迫不及待要去见人,“走走走,安排在什么地方,赶紧带我去,这可是个重要线索,不能让她跑了。”
大山子是真的着急,护士也没耽搁,带着他去病房。
病房里康琼刚刚睡醒吃了东西,正在发呆。
见人进来也没料想是找自己的,结果就站在了自己病床前。
康琼疑惑的看着大山子,她不认识这人。
护士道,“你不是要感谢救你的人吗,这位公安同志就是其中之一。”
康琼忙扬起笑脸,比起当初在严大强家的阴沉,这些年生活好,性子也好了不少,“原来是恩人,多谢您救我,您的恩情,我将来一定会报的。”
大山子摆摆手,不在意这个,正拿着画像和康琼对比,确认有八分相似,心落下大半,“你就是康有福?”
康有福是康琼在大山村给自己新起的名字,她希望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人,那几年确实有福,可今年……
只是这名字只有大山村的人知道,大山村的人都死了,他怎么会知道?
康琼的第一反应就是李大妞找上门来了,掀开被子就要跑。
大山子眼疾手快,反手将康琼制服,压着康琼手臂反锁在后背,冷声道,“跑什么跑,做贼心虚啊?”
康琼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摇头。
大山子不管,拿出手铐就将她铐了起来,堵了嘴,回头冲护士道谢,“你这回可立功了,等回头给你送张奖状。”说完,押着康琼离开。
护士和病房里的病人被突来的一幕震得半天没回过神,等两人走了,才嘀嘀咕咕议论开。
大山子这会心情美美哒,押着人迅速回局里。
忙得焦头烂额的谭振国一出门就看到笑得牙不见眼的大山子,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呵斥,熟知他脾性的大山子忙笑脸迎上去,不敢卖关子,直截了当道,“老大,喜事啊,我找到人了,”
谭振国有些质疑,“这么快?找到谁了?”
“康来福,你肯定想不到我是怎么找到的。”大山子一来劲人就飘。
谭振国脸一沉,“少卖关子。”
大山子皮一紧,赶紧一五一十的交代。
724真相,查错方向
谭振国听得也挺意外,让大山子将人带去审讯室。
康琼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来了公安局,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有案底,这些年日子太舒坦,竟然忘了自己是从严家逃跑出来的,要是自己被抓回去,还能有命在吗?
越想越害怕,整个人被汗水浸湿,脸色白得像鬼,旁边的人都能听到她咯噔咯噔牙颤的声音。
押着她的女警挑眉,怕成这样还敢做坏事?是太蠢不知道后果,还是太聪明,觉得自己不会别抓?
将人摁在审讯椅上,站旁边没说什么。
很快谭振国大山子带着资料进来,看了眼椅子上的康琼,谭振国微微拧眉,总觉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暗忖怕是画像的缘故。
“姓名?”
康琼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得,脑子没办法思考,只能凭本能回答,“康康……琼……”
谭振国大山子一愣,又问了一遍,“叫什么?”
“康……琼……”
谭振国挑眉,好似被打开了记忆大门,终于想起熟悉感来自哪里了,微微眯眼,“严爱国是你什么人?”
康琼一听,真是因为严家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抖得越发厉害,“丈丈丈……夫……”
大山子听得一脸懵,老大在问什么?这人在回答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谭振国确认了,是同一个人,又问,“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山村?”
康琼觉得自己肯定已经被人查了个掉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她这会满脑子浆糊,也想不了糊弄的话,几乎是有问必答。
将大山村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大山子从疑惑到震惊,到凝重。
谭振国倒是始终如一的面容肃穆,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所以,这个李丽,就是李三妞?她亲自淹死了李棺材两口子?就在大山村外的河里?”
康琼连连点头。
谭振国又问,“当年他们到大山村的时候,可还有其他人?”
“没了,就他们三人,我当时还意外,不过实在害怕暴露身份,没敢多打听。”
谭振国拧着眉,当时失踪的除了李家三人,还有李铁牛的尸体和那个假的特殊部门人员,一人一尸是被李三妞用了,还是逃了?
“你知道李三妞去哪了吗?”
康琼连连摇头,“不知道,我逃命都来不及,哪还敢看她去了哪。”
谭振国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便没再多问,“大山子,带着她,再请上裕西和沈同志跑一趟大山村,找一找源头。”
“好。”
康琼一听要回大山村,整个人都软了,“不,不能回,会死的,李三妞一定会杀了我的,求求您们,放我一条生路吧,真的不能回。”
谭振国哼了一声,“我们会护住你的,只要你听话,配合查案,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可别忘了你身上可还有案子,这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我们早一点抓到李三妞,你也能早一点放心,否则我们谁都没好日子过。再说,这是通知,不是和你商量。”
谭振国离开,大山子让女警带着康琼去大山村。
康琼反抗不了,只能战战兢兢的跟着。
王裕西听了前因后果,猜测李棺材两口子肯定就是源头,先去了之前埋葬李棺材两口子的地方,让人挖开坟墓,不出所料,里面是空的。
那么必定是在河里了。
确定源头是尸体,王裕西大概掐算了李棺材两口子的生辰八字,确认了一个大致方位,“大山子叔,让人在这一片,绑上红绳打捞。”
“好。”
十多个人,花了三个多小时,才捞起李棺材两口子被绑得奇形怪状的尸体。
和李铁牛一样,身体只剩个皮囊,里面全是黑气。
消耗了一年多,已经瘪下去了不少,外皮泡得发白发泡,失了人形,看起来十分恐怖。
胆小的忍不住跑一边狂吐,胆大的也忍不住胃里翻滚。
康琼更甚至两眼一翻,晕了。
王裕西上前,往李棺材两口子身体里打进符咒,直至两具尸体彻底干瘪才停手,“焚烧掩埋。”
“好。”
解决了河水的问题,这里便没了作用。
一行人离开,康琼要关一段时间,谭振国带着人大肆寻找李三妞的踪迹。
王裕西跟着沈水波回了一趟严家大队,进藏兽山看了看,师墨的阵法没有被破坏,不过里面确实多了些其他气息,这种气息,让人很不爽。
又找来狼人问了问,狼人说有陌生气息闯入,不过那东西速度太快,即便是它们都没办法在察觉到气息的瞬间,将那东西找出来,看样子是有意多着它们。
王裕西默了默,交代狼人一些注意事项,转身离开,在山脚和村子里悄悄放下回来时,师墨给他的东西,再和沈水波交代一番,回了帝都。
帝都,训练基地,田昭找到严谨,将资料递给他,“严兄弟,你看看,我发现,这些年我们的调查方向好像就错了。我们一直将重心都放在和孟家有来往的人家上,认为孟家是关键点,也多多少少得到了些线索和信息。”
“但这些线索和信息都不痛不痒的,没有太大作用,还有特殊部门的两个人,一个自爆,一个被人杀死领了身份,下落不明。他们和孟家没有任何往来,但做的事,却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猜想,是不是我们不应该把重心放在孟家?”
严谨看过资料后,收了起来,无奈看向田昭,“不是不让田大哥查了吗?”
田昭瞪他一眼,“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发现这个问题之后,重新整理筛查和调查了一番,还真发现了新问题。看,这个骥家,他和名单上的人,都没有太多直接或是密切的来往,但是巧合的是,每次出事的时候,骥家这个老家主,总会有动作。”
“这些动作单独看,不痛不痒的,就是个不安现状的老爷子,没本事还心大,没事找事。可实际上联系到一起后,能发现,他做的每件事,都恰到好处的在事情的关键时间点上。比如海上出现黑雾,特殊部门去救援的时候,老爷子想发财,背着家里人,偷偷往外卖东西,被抓了个正着,货物不见了。”
“这些货物是什么,老爷子含糊其辞,耍赖耍横就是不说,大家也只当是些吃用,丢了就丢了,没得跟个老爷子计较。我猜,这些货物是不是就是那个队长偷偷弄上船,布设阵法的东西?我去查过,特殊部门也不知道那些货物是什么,怎么来的,只说是当时的队长自己找的,他们特殊部门,本就特殊,很多东西,都是通过特殊渠道得来,他们相互之间不会打听,这是行业规矩,不管是东西还是人脉,都各凭本事。”
“还有,倡廉市的事,派去帮忙的特殊队员出门那天,好似遇到个不讲理的老爷子,两人闹了矛盾,撕扯了许久,随后队员失踪,没多久就被人发现死了。我多方打听,确认那老爷子就是骥家的老家主。你说说,一个两个的都是巧合,可能吗?所以,我觉得,这个骥家老爷子很可疑,我们可以深入调查一番。”
“我知道弟妹好似和骥家新家主有合作,你和新家主也是朋友,这事要怎么办,还得你们自己拿主意,除了骥家,也要再查查其他人家,保不准骥家也是个障眼法。”
田昭说的这些消息,严谨之前确实不知道,也没对骥家老爷子产生过怀疑。经田昭这么一分析,严谨觉得骥家老爷子的嫌疑不是一般的大,几次三番查骥家,都没发现异常,不是没问题就是藏得太好。
从重重情况分析,怕是后者无疑了。
“辛苦田大哥了,这事我会去办,您还是别再插手。我们查了这么多次骥家,都没有任何发现,可见能力不弱,你再查下去很危险。而且骥家能藏得这般深,肯定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你肉体凡胎,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请了特殊人员帮忙,这事我们普通人不适合再插手。”
田昭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凶险,这次倒是没再反对,“好,我不插手了,不过你有需要尽管说,别和我客气,虽然我本事不大,但也还是有些作用的。”
严谨笑,“自然,田大哥的本事,我们有目共睹,有事我不会和您客气的。”
“那行,我先回去了,不能出来太久。”
送走田昭,严谨去找了一趟麻捷龙卒。
麻捷龙卒看到严谨,很是激动,“快快快,刚好要去找你,你就来了,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严谨挑了挑眉,看着麻捷龙卒递过来的东西,上面是骥家老爷子这些年偷偷置办的私产。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麻捷龙卒指着其中一处道,“说来也是巧,那天我受邀去给特殊部门帮忙,正好路过这里。本来没发现问题,但一只黑猫从这经过时,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莫名又渗人。我们同行的人都查看了一遍四周,但什么都没发现,商量着应该是黑猫伤着哪了,没放在心上,直接离开。”
“可我回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当时的猫叫声过于凄厉,像是被什么东西欺压摧残了一般。所以当晚,我又跑了回去。别说,还真让我发现了点东西,我发现那栋房子有异术的气息,奈何我修为尽失,不敢贸然进去打探。”
725麻捷龙卒的发现,出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常偷偷去那栋屋子,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骥家老爷子隔一段时间会去一趟,每次都带了不少东西。如此我一直观察了近三个月,发现基本上是隔十天,骥家老爷子去一趟,带些吃用。”
“最后一次在那栋宅子看到的是骥家老爷子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出来,去了另一栋宅子。随后是和之前差不多相同的规律,每个十天左右给少年送吃用,差不多三个月,又换地方。随后我偷偷查了骥家老爷子所有的行动轨迹,找到了这份私产名单。”
“并且我每处都去看过,每一处都有异术残留的气息,我没有修为,只能凭着血脉感应,具体的,需要你自己去看看。而且,那个少年我看着很奇怪,具体什么地方奇怪我看不出,不过知道他很危险,你要当心。骥家老爷子对少年的态度很恭敬,他应该就是骥家老爷子背后的人。”
严谨蹙眉,骥家藏得比他以为的要深啊,“辛苦麻捷族长了,接下去的事情交给我,你好好休息,用空就到谨墨庄住几天,那边灵气浓郁,对您身体好。”
“好,我知道,你自己要当心,这些人藏得太深了,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人,你身边的人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他们的眼线,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好。”
另一处小院,严爱党一把砸出手里的粗碗,瓷碗落在青石板地面,发出粗劣的声响。
严爱党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不满和责备质问严大强,“你不是说他们会上门来吗?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来?”严爱党的天之骄子梦在快要实现时,突然叫停,这谁受得了。
在外疯玩了三天后,一天比一天暴戾,今天终是没忍住,爆发了。
本来就扭曲的心态,脾气一旦不受控制,整个人就十分暴躁和狠辣,看人的眼神,似狼光渗人。
朱桂花吓得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喘,此刻她觉得偏爱了三十年的儿子不是儿子,是魔鬼。
严大强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这些年,不管奴仆成群,还是拥有金山银山,都没改掉这个习惯。
混浊的老眼,淡淡瞥向严爱党,没有丝毫害怕,也没受任何影响,“我说过,做大事,要沉得住气,你这么易怒,还怎么干大事?”
严爱党眸子一眯,凑近严大强,“你在教训我?”
严大强毫不示弱,淡漠的回视,“我在警告你,我能让你拥有今天,也能让你失去今天。我只需要听话的人,不听话的,我不介意清理掉,哪怕那个人是我儿子。”严大强的狠,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严爱国,严爱桃,只要对他无用,那么他会毫不手软的看着他们去死,甚至亲自送他们去死。
严爱党眸子里席卷了巨大的狂风巨浪,心口的怒火,几乎要随着起伏的胸口喷涌而出。
朱桂花都做好了舍生取义,用自己的命,阻止他们父子俩打架的准备。
可没想到,盛怒的严爱党,毫无预兆的就冷静了下来,笑着在严大强身边坐下,笑得温和无害,懂事听话,“抱歉严叔,我又失控了,可能是手术的后遗症,放心吧,我会努力克制,不再复发的。”
严大强好似接受了这样的解释,又垂下眼眸,继续抽旱烟,“在家倒是无所谓,我们一家人什么都好说,去了外面可不行。”
严爱党连忙应是,“我明白,严叔放心,保证不会影响正事。”
严大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些天你好好呆在家里,别再到外面乱来,他们没有明来,暗地里肯定派了人的,再等三天,要是还没来人,我们再执行另一个计划。”
“好。”
父子俩重归于好,朱桂花狠狠松口气,决定去买些好吃的,庆祝庆祝。
另一边,已经到了帝都的王裕西在跟师墨汇报倡廉市和藏兽山的事,师墨听后,第一时间放出精神力寻找李三妞的行踪。
意料之中的,没有找到。
但她很确信,李三妞一定来了帝都。
“裕西,这几天我炼制一个护城大阵出来,炼成之后,你按照我标注的位置打入阵旗,一旦不对,就开启护城大阵。”
“好。”
别墅,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家。
“查得怎么样了?”
禀音.格拉玛问跟着他们来华国的另一位仆从,也是巫孑毅的助理,叫费曼。
他和扬娜一人管外,一人管内,都是神族曾经的奴仆家族后人。
费曼没有时刻跟在主人身边,而是隐藏在暗处,随时听命行动。
严爱党的事,就是他去查的。
“回夫人,这段日子,那位迪克少爷只有前三天外出过,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家。严家夫妻,除了买菜也很少出门,一家人过得十分低调。迪克少爷出门的这三天,我们一直跟随监视,他都去了同一家收容所,每次待上五六个小时,没有异常。”在没有确认严爱党身份钱,费曼不敢大意,身为奴仆后人,他的血液里,就有尊卑意识。
哪怕严爱党不得两位主任喜欢,他也不敢放肆,随意称呼。
禀音.格拉玛没有纠正费曼的称呼,懒得费这个精力,挑眉看向巫孑毅,“你们华国应该和其他国家一样,要生活就得做工吧?调查中得知严家是普通家庭,家里并没有囤积大量财富,他们一家子都没有工作,是靠什么过活的?即便有大量财富,应该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花用吧?还有,费曼……”
禀音.格拉玛又看向男仆,“迪克进收容所的时候,你们可跟进去了,或者派人进去查看过?”
“回夫人,收容所里看守很严,我们怕暴露,没有跟太紧,不过有偷偷潜进去看过,是正规收容所,也看到过迪克在里面帮忙照顾哪些没有自理能力的人。”
禀音.格拉玛哼了声,一个从骨子里让她讨厌的人,她确信不会是自己的孩子,那么一个让自己从骨子里讨厌冒充自己孩子的人,肯定不会做好事,到收容所里帮忙,指不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龌蹉。
如果不是想查清楚他身上血脉的来历,她一秒钟都不想听这人的消息。
巫孑毅拍拍禀音.格拉玛的手,“亲爱的,别着急,很快就能出结果,晾了这么些天,他们也该着急了,明天我们就出门。”
禀音.格拉玛吸口气,压下心口的烦躁点点头,“快一点,我实在受不了,我实在担心,如果他身上的血脉是从我们孩子身上剥离下来的,那我们孩子……”越想,禀音.格拉玛越好怕,忍不住红了眼眶。
巫孑毅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如果那些人真敢剥离了他孩子的血脉,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放心,很快的。”
“夫人,康康小姐来了。”扬娜进门禀告。
禀音.格拉玛心情瞬间好了大半,擦了擦眼睛,“快,快请进来,你们到书房聊吧,别吓着小可爱。”
巫孑毅无奈一笑,他也很喜欢小姑娘,想留下说说话,又不敢反驳妻子的话,只好带着费曼去书房。
康康拿着衣服欢快的跑进客厅,禀音.格拉玛张开手臂接住软乎乎的小丫头,“慢点跑,别摔了,过来可热?我让厨师做了奶昔,十分香滑,要不要尝尝?”
“我不热,谢谢漂亮姨姨。”
禀音.格拉玛被软乎乎的嗓音喊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康康肉乎乎的脸蛋上亲一口,“小宝贝太可爱了,不用谢,快走,我们封存带过来的水果到了,味道也很好,宝贝喜欢就多吃点,再带些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好啊。”
两人亲亲热热的挽着手进屋,扬娜看得满脸欣慰,转身去厨房端奶昔。
康康给禀音.格拉玛试衣服的时候,顺便替她简单的治疗一番,一点点的,不会让人发现异常。
禀音.格拉玛最近身体上的变化,她是有感觉的,也知道一定是小丫头每天给她按摩的缘故,具体怎么做的,她不知道,但确认是康康无疑。
小姑娘好似不太想让人知道这个,禀音.格拉玛便装聋作哑,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漂亮姨姨,明天天气很好的,我带你和叔叔逛帝都吧。”
禀音.格拉玛想到明天要做的事,本想拒绝,可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子,又舍不得她失望,下意识的就点头应了下来,“好啊,来帝都这么长时间,才出去过一次,去看看也好,听说帝都是文化底蕴浓厚,历史悠久的故都,我一定要好好感受一番。”
“太好了,那我明天来接姨姨。”
“好。”
康康在小别墅里,吃饱喝足玩好,又拎上一大包,才欢欢喜喜的离开。
翌日出行,也叫上了严香严苗姐妹俩,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加上一个扬娜,一行六人,低调出行。
守在广场的人见了,赶紧回去报信。
巫孑毅微微眯了眯眼,嘴角闪过嘲讽的笑。
真当他们蠢吗,这么多小动作,打量他真的看不出来?这是看不起谁?
本来还因为血脉牵引,而信了大半,结果一个接一个的小动作,为数不多的相信,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该说那些人蠢,还是那些人把他们想得太蠢。
来吧,他也很好奇,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726背后老板,又偶遇
训练基地,属下在跟严谨汇报消息。
“严家大队的兄弟传回来消息,那几人开始动作了,藏兽山里的异动疑似跟他们有关系。最近他们在村子里走动得很频繁,他们走过的地方,我们检查过,没有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查看地形。”
当初,牛棚里,住在沈雨婷家隔壁第三个棚子里的几人,师墨觉得有异,请谭振国查过,自己也留了精神力在他们身上,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任何动作,好似之前的种种表现,只是个玩笑。
来帝都后,师墨就收回了精神力观察。
但严谨知道媳妇对这几人心有质疑,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和监视,他们离开严家大队之后,特地留了人监视几人的一举一动。
就在沈水波打电话跟师墨说了藏兽山有异动的时候,严谨也收到了监视那几人的消息,说他们有动作,行为有些异常。
这段时间,严谨的监控越发严密,手底下的人,刚得了消息,就传了过来。
严谨微微眯着眼,严家大队那里,师墨留了后手,他不担心严家大队众人的安危,但也不得不防。
“看紧他们,现在只是开始,肯定还有后手,暂时别打草惊蛇,一定要抓住他们背后的黑手。”
“是,”属下应了一声,又道,“监视严大强的人发现,严大强和朱桂花这段时间很少出门,也没什么动作,不过严爱党的动作就多了,他特地派了人去守着投资团的人,还在制造机会偶遇,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前段时间,他天天去一家收容所,这家收容所不管是老弱病残,还是无家可归,只要是需要帮助的人都会收留,在业界口碑很好。”
“严爱国去收容所,每次都是帮忙,替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清洁身体。我们觉得奇怪,毕竟这和严爱党的脾性完全不符合,为此对收容所进行了深层次的调查。这一调查,还真发现了问题。”
“这家收容所兜兜转转好几个幕后老板,我们查了许久,才最终查到它的真正老板是骥老爷子,可见,藏这么深,定然有着很严重的不为人知的事。”属下顿了顿,去看严谨的神色。
严谨抿着唇,脸上表情不明显。
他会让人去监视严大强,是因为当初从易老头那里得到了严大强的踪迹,知道他在港都。
只是他身份不便,也没人脉到那边抓人,便偷偷让人去那边查严大强一家的踪迹。
严大强一家的踪迹倒是不难查,好似笃定他们在那边可以无所顾忌,所以并没有做什么隐藏。
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一家子过去没多久,就到医院里对脸和身体动刀。
开始不明白动刀的缘由,等看到三张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脸时,才想清楚其中关键。
只是人虽找到了,严谨还是没办法抓人,毕竟严大强在那边确实有些能耐势力,贸然动手,不是明智的选择。
暂时抓不到人也没关系,既然这边能给严大强传消息,必定是有来往的,迟早能抓到人。
让严谨估算错误的是,他等了几年,也不知道严大强是得到了自己暴露的消息了还是怎么的,一次来往也没有,以至于他迟迟没有机会出手。
严谨倒也没放弃,仍旧一直让人守着各个入口。
也算是苦尽甘来,前段时间严大强一家人偷渡上岸,真让他守到了。
他想通过严大强弄清身世问题,也想弄清严大强背后的人,以及这次来帝都的目的,一直没动他,只让人监视。
得到不少消息,不过大多数都是他们故意接近那个投资团的事,看不出什么特别用意。
严谨记得自家闺女正和这个投资团的夫人走得近,两个侄女也在投资团里做导游翻译。
看来,他得亲自去见一见这个投资团的领头人才行。
“除了收容所背后之人外,还有什么发现?”
属下脸色有些难看,倒是没有隐瞒继续说。
“有,我们开始都以为严爱党是去做善事的,看他帮忙也没多观察,可后来得知收容所老板是骥家老爷子之后,特地关注了一番。发现严爱党简直畜生不如。借着行善的名义,替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收拾。而他帮的那些都是因为意外失去行动能力或者自理能力的年轻女子和妇人。”
“帮忙也不是帮,而是行畜生之事,不但如此,他还活生生将人折磨至死,三天时间,折磨死了七个女子,那些尸体,都是收容所帮忙处理的,我们偷偷去看过尸体,个个凄惨无比,到死眼睛都没闭上,眼里还有恐惧,脸上还有痛苦。”
严谨脸色骤然阴沉,“畜生,”早知道他是这么个玩意,以前就该找机会弄死他。“这么说骥老爷子和严爱党或者说严大强有来人,更甚至是狼狈为奸,早有合作?”
严谨刚得了骥老爷子的消息,又送来一个,还真是扯出萝卜带出泥。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没将骥老爷子看明白,他也是真能耐。
属下道,“这些还在查,因为消息过于愤怒和残忍,所以提前来给头汇报。”
严谨眼底幽蓝的光一闪而逝,可见愤怒到了极致,“查,用最短的时间查出来,定要让那畜生血债血偿。严密监视骥业成,还有那个少年,重新筛查一遍骥业成这些年的信息资料,必要的时候可追查到骥业成祖父。”
“是。”
另一边,康康三姐妹,带着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几人到皇城脚下看古建筑,跟他们说这些古建筑的历史和关于它们的故事。
这些巫孑毅比三个小姑娘知道得更多更详尽,有些甚至还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皇城上模糊的痕迹,还有些是他留下的。
不过听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嗓音,仍旧觉得有意思,仿佛又感受到了另外的故事。
禀音.格拉玛也听得很认真,很有兴致,时不时问上一问,使得康康小丫头越发有了解说的兴趣。
逛完皇城根,又打算去其他地方,却被出现的严爱党打乱了计划。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同时沉了眸子,因为心里有打算,倒是没有直接撕破脸。
“先生,夫人,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严爱党得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严大强让他等三天,可他一秒钟都不想等,他是背着严大强派人守着巫孑毅他们,也是瞒着严大强跑来的。
禀音.格拉玛面对严爱党实在给不了好脸色,干脆直接装高冷,反正上次见面,她也差不多这神情,不会让他看出心思。
巫孑毅倒是能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笑着点点头,“是啊,挺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迪克小哥,你也是来这游玩?”
严爱党笑着摆摆手,“我是过来看一个朋友,刚刚见完,准备回家。”视线落在严香严苗姐妹俩脸上,眼神闪动,突然又看到了禀音.格拉玛身边的康康,这种娇弱软绵的长相几乎站在了严爱党变态嗜好的点上,那些字龌蹉心思差点没隐藏住,直接冒了出来。
即便被他迅速隐藏,也露了不少出来,使得禀音.格拉玛巫孑毅都沉了脸。
严爱党没有看到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变脸,一直沉侵在康康的长相上,他不记得康康是谁,当初离开的时候,康康还是个两岁多脏兮兮的小丫头,如今女大十八变,早就不记得了。
“这位小姑娘眼生啊,是先生夫人家的小姐?”
禀音.格拉玛一点不给面子,冷哼一声,拉着康康藏在自己身后,没有搭理严爱党。
严爱党刚想说什么,就被巫孑毅截断了话,“小哥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请自便。”
严爱党微不可见的拧了眉,心下有些恼,这些人还真是不识好歹,他如此低声下气,讨好附和,还拿乔,真是不知所谓。
心里有了怒气,也不想再往上凑,更何况,他这会满脑子都是怎么将人弄到手,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告辞离开。
禀音.格拉玛气得胸口直颤,“愚蠢的败类,不知死活,真当我禀音.格拉玛是任人欺凌的废物了?”
巫孑毅拍拍禀音.格拉玛的手,“亲爱的,别生气,吓着孩子了。”
禀音.格拉玛回神,忙将康康拉到跟前安抚,“小宝贝,别怕,有姨姨在,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康康歪着脑袋,倒没有害怕,她虽然没看懂严爱党的眼神,不过本能的不喜,也没将他放在眼里,渣渣而已,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
“我不怕,就是觉得这人……熟。”
“熟?”不仅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就连严香严苗都意外了,纷纷看着康康问,“怎么熟了,康康什么时候见过这人?”
康康摇了摇头,“不确定,我得再想想,肯定是见过的。”
巫孑毅蹙眉,这人第一次见严香严苗表现出的样子就是认识的,可严香严苗却不认识他。
而康康第一次见这人说熟悉,可这人好似一点不认识康康。
这就奇怪了。
“乖,别想了,太阳有些大,我们上凉爽点的地方逛逛就去吃饭,康康给我说说哪的东西好吃。”
小姑娘一听,就收回了心思,“好啊,我知道一家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饭菜很好吃,你们肯定喜欢的。”
一行人将严爱党带来的小插曲忘掉,欢欢喜喜的继续闲逛。
727绑走
吃过午饭,康康本想和巫孑毅他们一起回去,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一个同学。
同学是帝都本地人,家境不错,平时和康康也算走得近,知道康康和闵巧开了一个制衣店,她正好要给妈妈做衣服,遇上了就想让康康帮忙,只是她妈伤了脚在家,不方便出门,希望康康可以上门量尺寸。
平时倒是没事,只是刚刚遇见过严爱党,巫孑毅和禀音.格拉都不放心,严爱党看康康的眼神,他们现在回想起来都厌恶愤怒,“小宝贝,我们一起送你去吧。”
“不用的姨姨,我很厉害的,坏人伤不到我,太阳大,您身体不好,先回去吧,我量完尺寸就回家,很快。”康康觉得,自己算不得打遍天下无敌手,也算是少有对手,那个渣渣,不够她一拳头的。
禀音.格拉玛还是不放心,严香严苗道,“夫人,我们陪着康康去就行,您和先生先回去吧,我们在,不会让康康有事的。”
两姐妹性子虽然腼腆,但该学的本事一点没落下,自认保护康康还是没问题的。虽说康康比她们厉害,但康康是妹妹,姐妹俩看来,保护妹妹和能力无关,是她们本就该做的。
只不过这些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都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三个小姑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姑娘。
只是巫孑毅虽然不放心,但同样也心疼妻子,这么热的天,不想她继续在外面受热,思索了一瞬,拧眉道,“你们都是小姑娘,多了两人也保证不了安全,我让人送你们去。”
行吧,各退一步,康康答应了。
同学家在老城区,一路过去还有段距离,本想叫辆车,可大热的天,拉车的少,坐车的人多,拦了半天都没拦到,只好走路。
“康康,那是你家亲戚,瞧着不像帝都人,长得也跟我们不太一样。”同学姓汪,长得小家碧玉,脾气也还算温和。在瞧见禀音.格拉玛第一眼的时候,就充满了好奇。
平时和康康关系确实比较近,但也只是和班上那些关系一般的同学比要近一些而已,真要算,也只能是普通同学,谈不上交情。
康康不喜欢把家里的事分享给不熟悉的人,只是笑笑,一句“邻居亲戚。”就不再多说。
汪同学还是有眼色的,看出了康康不想说,就换了话题,说起她妈妈喜欢什么款式颜色,有什么爱好等等。
康康听得认真,对待客户,她还是很严谨仔细的。
古城区这边房子密,巷子多,刚进一条巷子,康康就停了下来,和严香严苗对视了一眼。
姐妹三人偷偷打了手势,旁边的汪同学浑然不觉,看她们停下来问,“怎么了?”
康康道,“我想起了我什么都没带,没办法设计衣服,这样吧,我知道你家住这边,改天我再过来。”
汪同学单纯的觉得不是个事,“你需要什么,我都有啊,这边很复杂,没人带,找不到地方的。”
康康面露难色,讪笑道,“可是,我刚刚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今天可能没办法做衣服。”
汪同学第一时间就想到小姑娘的那个事情上面去了,也觉得有些尴尬,这年代的小姑娘思想还是很保守的,从来不会把姑娘家的那点事拿到明面上来说,红着脸问,“要不去我家,我家有……”
康康也没纠正,顺势摆手,“不不不,不用,我习惯用自己的,抱歉汪同学,我改天,改天一定来,找不到地,我问过去就行,左右就这一片,那个我得回去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不等汪同学回应,姐妹三人快步离开。
汪同学叹了叹,转身回家了。
康康三人走出汪同学视线后,脸色就沉了下来,还带着嘲讽的鄙夷,果真有人不怕死。
康康带路,挑着人烟稀少的小巷道走,隐隐能听到打斗声,应该是来人和巫孑毅留下保护他们的人在打。
姐妹三人都没动作,等暗处的声响小了,就见周边围拢六七个人,拿着绳子布条,将她们绑了。
康康微微眯了眯眼,不慌,绑她的仇,一会一起报。
绑人的过程十分顺利,绑人的人也没多想,这事他们干过无数次,遇到几个傻的,不知道反抗叫嚷的也正常。
拎着人在僻静的巷道里穿梭,迅速离开这一片。
等巫孑毅的人突破重围,早没了三姐妹的踪迹,几人又气又怕,忙跑回去禀报。
被掳走的康康三人,到了一处僻静有些破旧的宅院里。
三人被关进了同一间屋子。
屋子被临时打扫过,还算干净。
几人将三姐妹放下,就关门离开,守在院子四周。
三人轻轻一挣,绳索就断了。
“康康,你有什么打算?这么跟着来,要是遇到危险,堂叔堂婶会担心的。”严香面露担忧,康康给她们打手势,她们宠着妹妹,不好反驳,担忧也是真的。只有她们姐妹俩还好,要是万一越到搞不定的情况,他们怎么护得住妹妹。
康康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那人一看就是废物,成不了气候,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你们也见了,没什么能耐。我就是觉得那人眼熟,不弄清楚是谁,睡不着觉。”
小丫头一直顺遂,没受过什么挫折,胆子很大,哪里都敢闯,也亏得师墨严谨不知道,自谦和安安也没在身边,没人管得聊天,要不然她哪敢这么肆无忌惮。
严香严苗劝不听,只能仔细小心的护在她身边。
很快外边响起了脚步声,一听就是严爱党的。
严香严苗绷紧了身体,康康带上了兴奋。
房门打开,严爱党看姐妹三人没被绑住,脸上阴沉了一瞬,很快又换上森冷的笑。
“胆子挺大啊。”
严香严苗沉着脸,警惕严爱党,康康歪着头打量,“你有点眼熟,你叫什么名?”
“嗤……”严爱党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双手环胸,打量康康,眼里全是淫。
邪的光,“小丫头果真有意思,我没看错人,你知道,你是到我手里这么多人中,唯一一个敢问我叫什么的吗?”
“不知道。”康康如实回答。
严爱党心情很好,找到一个有趣的猎物,可比那些就知道瞎叫唤的有意思多了,“我喜欢,小丫头,你听话,我会让你多活一会的。”
康康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你听话,我会让你多活一会的。”
“哈哈哈……”严爱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以为康康在学他说话,真是太有趣了,这猎物他喜欢。
康康三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狂笑的严爱党,恶心得想吐,这人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能让看到他的所有人都恶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叫什么?”康康拧着眉,有些不耐烦。
严爱党止住了笑,凑近康康,跟诱拐小白兔的狼外婆似得,阴森鬼气,“我叫迪克啊,你的姐妹没跟你说吗?”
康康没了耐心,猝不及防踹出去一脚,“我问你叫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严爱党没预料康康会出手,也没预料到软软弱弱的小姑娘会点拳脚工夫,肚子被踹了个正着,疼得脸都变形了。
捂住肚子,抬头,赤红着眼睛看康康,“小贱人,我会让你求着我认错的。”
话落凶狠的扑上去。
康康冷笑,软绵绵的肉手一拍,严爱党伸过来的手就跟朽木似得,骨头碎成了渣。
“啊……”
一声惨叫,守在四周的人迅速围拢过来,“主子?”
严爱党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又痛又怒,“给我上,抓住她们,绑起来,我要让这三个贱人生不如死。”
“是。”
几人攻击而上,严香严苗迅速出手,将康康护在身后。
康康也没出手,这几个小喽啰,不是两个姐姐的对手,她就直勾勾的看着严爱党。
严爱党没想到严大智的孙女还有这样的身手,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愤恨,脸色愈发难看。
几人一路打到了院子里,严爱党也跟着退了出去,他也是怕死的,在没确定这三个小贱人有什么本事前,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里。
外边光线好,康康的视线一直落在严爱党脸上。
看着他五官僵硬,眼神阴暗,突然一激灵,想起了,“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坏耗子。”
严爱党长得獐头鼠目的,以前他欺负康康兄妹的时候,小丫头就会在心里骂他是坏耗子。
严爱党脸色一沉,看向康康,康康更肯定了,就是这样的眼神,当初严爱党看他们兄妹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那时候他们还小,十分害怕这样的眼神,如今,只有鄙夷,“你是我爸爸的那个坏弟弟,你是大坏蛋,逃跑的大坏蛋,没想到啊,你竟然换了一张皮,难怪能逃过追捕。”
“严爱党?”打架的严香严苗分出了些注意力在康康身上,听了康康的话,不可置信的看向严爱党,严谨的在逃弟弟,除了严爱党没有其他人。
“他真是严爱党?长得不像啊。”姐妹俩以前虽然性子软,腼腆不爱说话出门,但对于严大强一家,记忆还算清晰,记得公安找了许久逃跑的严大强三人。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严爱党。
康康哼了哼,“看人不看皮,他就算再换几次皮,也换不了他长得跟老鼠一样的骨,丑死了。”
728认出,开始
严香严苗不知道什么皮骨,但听懂了这人确实是严爱党,这也太玄幻了。
严爱党同样因为康康的话处在震惊里,眼神里带着愤怒和杀意,“你是严谨和师墨那个贱人的孩子?你是当年那个小野种?”
当年,他嫉妒严谨,厌恶所有跟严谨有关的人和物。
当初他还差点死在师墨手里,被迫在外逃亡。
当初逃离严家大队那段时间的狼狈和痛苦,他到现在都记得,他要一辈子都记住,从严谨和师墨身上讨回来。
脸上挨刀的痛苦,也算在了严谨师墨身上。
他发誓,要把自己遭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回报到和严谨师墨有关的所有人身上。
康康怒,“你才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你是野耗子的种,丑八怪。”
严爱党脖颈上的青筋瞬间暴起,“该死,你们都该死,本想留你个全尸,可谁让你是那两个贱人的种,你该死。”严爱党一脸扭曲狰狞,看着像个恶魔,可憎又可怖,“来人,给我上,杀了她们,全给我杀了,我要拿她们的脑袋,给严谨那个畜生和师墨那个贱人送礼。”
霎时,周围又跑出十数个黑衣黑裤的人,他们身上的气息,明显和之前的几人不同,这几人身上有煞气和邪气。
严香严苗不敢再分神,叮嘱一句,“康康,小心点,”便专注御敌。
康康也怒了,骂她不算,还敢骂她爸妈,不能原谅,“该小心的是他们。”
幽蓝的光在小丫头眼底若隐若现,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因为愤怒,出现一层粉红,软绵绵的小身子,带上了凌俐,如利剑,破土而出。
康康血脉力量一出,严谨安安,和三小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该死,”严谨一怒,扔下正在训练的队员,闪身消失在原地。
别墅,禀音.格拉玛蹭的起身,怒问,“你说什么?”
属下白着脸,硬着头皮道,“人被带走了,我留了人沿途追踪,在跑回来跟夫人先生回禀。”
禀音.格拉玛大怒,“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这么多人看不住三个小丫头,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回禀什么回禀,赶紧去给我找啊,她们要是伤了一根毫毛,我让你偿命。”
巫孑毅脸色也不好,安抚禀音.格拉玛,“别动气,你身子不好,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她们有事的。”
禀音.格拉玛喘得有些厉害,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摆了摆手,“别管我,快去找孩子,她们不能有事。”
“好好好,”安抚住禀音.格拉玛,巫孑毅看向跪在地上的属下,“召集人手,带我去她们失踪的地方。”
“是。”
巫孑毅带着人离开,扬娜也是满心担忧,替禀音.格拉玛顺气,“夫人,您说这事要不要跟谨墨庄园里的夫人说一声,不管如何,都该让他们知道的。”
禀音.格拉玛愣了愣,扬娜提醒,才想起这一茬,这事于情于理都该说的,“扬娜,扶我去谨墨庄园。”
扬娜本想说自己去就行,可见禀音.格拉玛坚持,也不好反对,便扶着人去谨墨庄园。
有陌生人靠近,师墨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得知是别墅的夫人,叫来帽叔,“有客人来了,帽叔去迎接。”
“是夫人。”
禀音.格拉玛两人还没出声,庄园大门就开了,两人挑了挑眉,这家人比她们以为的还要深藏不露。
“两位贵客里面请,我家夫人在里面恭候。”帽叔恭敬的弯腰恭请。
禀音.格拉玛瞳孔却骤缩,惊呼,“狼人?”狼人是神族世代的守卫,狼人气息,禀音.格拉玛十分熟悉,仅一个照面,就能确定。
帽叔气势瞬间凌厉,看向禀音.格拉玛带着警惕,“客人是谁?”
禀音.格拉玛抖得厉害,捂紧胸口,缓不过劲。
扬娜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仆人一族,只有服务能力,没有治疗或是战斗力,“夫人,夫人您别吓扬娜啊,这可怎么办?”
师墨瞬间出现在门口,握上禀音.格拉玛手,微微拧眉,“你的魂魄这会有崩碎的危险,最好冷静下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闻言禀音.格拉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师墨灵气的安抚下,很快恢复过来,虽然脸还是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多谢,”禀音.格拉玛第一次见师墨,眼底有许多好奇,“您是康康小宝贝的妈妈?”很年轻,和她想象中的女强人一点不一样,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康康长得很像她。
身上的气息和普通人不同,与谨墨庄的气息很相似,谨墨庄里微薄的灵气应该就是出自她的手。
师墨笑笑,收回手,“对,很感谢夫人这段时间对康康的照顾,屋里请吧。”
禀音.格拉玛醒神,“不不,不进去了,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师墨微微拧眉,“夫人何歉之有?”
禀音.格拉玛万分歉疚,说了之前的事。
师墨脸色骤冷,放出精神力,很快找到了康康的位置。
小丫头这会正打得欢快,三个小姑娘都没有受伤,暂时也没危险。
孩子爸正在赶过去,倒是没大问题,唯一让她皱眉的是,家里四个小男子汉也在吭哧吭哧跑去救援,一路上吆喝上了其他崽崽,这阵势,不可谓不浩大。
关键是,这些小东西,没有一个人给她来个信。
深吸了口气,不气不气,自己养出来的,不能气。
收回精神力,“夫人放心,孩子没事,您身体不好,先回去吧,等孩子回来,我让她去看您。”
禀音.格拉玛看出了师墨的不凡,既然她说没事,便安心了许多。摆摆手,说不想回去,直直的看向师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很重要,我必须知道,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师墨没拒绝,笑着点头,“夫人请说。”
禀音.格拉玛稳了稳心神,发现手心全是汗,还微不可见的颤抖着,视线落在帽叔身上,“他是狼人吧,我很肯定,他就是狼人。狼人一生侍奉神族后裔,绝对不会认他人为主,所以,康康的爸爸,是不是……”禀音.格拉玛突然伸手,紧紧的握住师墨的手,眼底有期盼和忐忑,“是不是神族后裔?”
师墨眼露惊讶,看着禀音.格拉玛,猜测浮于脑中,是她想的那样吗?
禀音.格拉玛的手越来越紧,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扬娜也忐忑的看向师墨,如果是,那就真的是皆大欢喜了。
师墨看他们主仆的神情,探了探禀音.格拉玛的骨龄,啧……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刚要开口,脸色骤变,“帽叔,带客人到庄园休息。”话落闪身消失。
禀音.格拉玛和扬娜都惊了惊,这能力,比他们神族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帽叔从刚刚的对话里,大概也明白了这位的身份,不由得从内而外的恭敬,“老夫人,您里面请。”
一句称呼,说明了一切,禀音.格拉玛喜极而泣,被扬娜扶住的手,忍不住颤抖。
扬娜也红了眼眶,“夫人,这是大喜事,我们先进去吧,您得好好养着身体,要不然小小姐该心疼了。”
“对对对,不能让我的小宝贝心疼。”
废旧宅院,严爱党眼见不敌,他又不甘心放走康康三人,竟是不管不顾的启动了终极阵法,这是他们行动最终要用到的东西,以他血脉为引,能让阵法里的人,全都化成血水。
严爱党疯了,完全不分敌我攻击,他的那些没有修为和特殊本事的手下,在凄厉的嚎叫中消失。
还活着的也没心思和康康三人打斗,全都在抵挡阵法侵袭,心中对严爱党的恨意到达了顶端。
康康三人也用体内灵力抵挡,但阵法实在过于强大,她们修为不够,即便使尽全力,也免不了被侵袭,一时间又急又怒。
严爱党放肆大笑,“都去死吧,你们都该死,全都该死,我严爱党才是天之骄子,才是万人之上,你们这些蝼蚁,只有臣服的份,谁敢跟我作对,全都得死,哈哈哈……”
感受到阵法波动的严大强脸色阴沉,“这个该死的蠢货。”一把扔开从不离手的烟袋,朝着门外跑去。
朱桂花拿着菜,一脸疑惑。
阴暗角落的李三妞抬头看了看天,露出阴森冷笑。
谨墨庄里,骥家别墅,少年在阴暗的屋子里睁眼,赤红的眸子,带着嗜血的冷意,舔了舔殷红的唇,惨白的脸露出森森笑意,“开始了。”
破旧小院,严谨挥出一团无形的力量,直击严爱党,“畜生,受死。”
严爱党回头,看到严谨,疯狂的眸子里,溢出更浓烈的恨意,“野种,哈,我等你很久了,你们这一家子贱种,一起去死吧,不用太感谢我。”
严爱党划破掌心,扔出一把血,和严谨的力量对撞,惊讶中,力量和血同时消散,什么都没留下。
严爱党好似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对着严谨的震惊,发出桀桀桀的怪笑。
严谨微微拧眉,收了能量,一步跃起,近身攻击严爱党。
严爱党还想故技重施,奈何他的血好似对严谨无用,铁一样的拳头落在身上,痛得他额角青筋暴起。“该死的野种,去死。”
729严爱党动手
严爱党翻手拿出一把枪,对着严谨砰砰砰连开,狰狞凶狠的面容,是将严谨视为夙世仇敌,恨不得抽筋剥皮那种,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深沉的恨。
严谨沉着脸闪避,普通的枪对他无用,就是厌烦。
看准时机躲过一枪,闪身近到严爱党身前,一把掐住他脖子。
严谨丝毫不惜力,有着一击毙命的打算。
却在他刚掐上严爱党脖子的瞬间,一股阴邪的力量从后背袭来。
严谨蹙眉,反手将严爱党扔出去做挡箭牌。
阴邪力量却在碰到严爱党的瞬间,被收了回去,攻击变成抢夺,拽过严爱党就跑。
严谨皱着眉追了两步,康康三姐妹还没脱困,不敢离开,只得先回身将三人救出来。
没了严爱党血液支撑,阵法一碰就碎。
严谨心疼的搂着闺女检查,“康康,有没有受伤?”
小丫头满脸羞愤和气恼,信誓旦旦的要抓坏人,结果差点被坏人杀了,这让她颜面何在。
小丫头从小就爱面子,爱逞能,难得做一回大事,竟没成,小脸面都丢光了,“爸爸,我没事,我们赶紧去抓坏人,不能让他跑了,他是坏耗子,逃跑的那个坏耗子,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太坏了。”
严谨以前听自家闺女骂过严爱党,知道她嘴里的坏耗子是谁。
揉了把闺女的脑袋,“不急,他跑不了,”看向严香严苗,“小香小苗有没有事?”
“堂叔,我们没事。”姐妹俩脸有些白,她们修为没有康康高,被侵袭得严重些,要不是康康帮她们抵挡了一部分攻击,怕是小命得去掉了大半。
虽然有些难受,但没有大碍,严爱党不能放跑了,抓人要紧。“堂叔,那人是严爱党,他变了样子,但康康很肯定就是他。”姐妹俩听不懂父女俩的暗号,以为严谨不知道那是谁,忍不住提醒。
严谨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有人跟着,跑不了,我看看你们的伤。”刚要给姐妹俩看看,突然冲进一群小家伙。
严谨嘴角抽了抽,自家那三个小短腿都在,这群兔崽子倒是跑得快。
“既然你们都来了,康康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们了,给小香小苗看看伤。”
严谨这个跟后爹似得的爹,就将三个小姑娘交给了一群崽崽,闪身追了出去。嘴里说着不着急,还是很着急的,着急让严爱党死。
敢打他闺女的主意,不弄死留着过年吗?
刚来的崽崽……
不是,什么情况?
一群崽子大眼瞪小眼。
“傻愣着干什么,追啊。”康康的肉胳膊一挥,率先跟了上去,很有大姐大的范。
其他崽崽也来不及问,只能闷头跟。
康康没跑几步,就遇上找过来的巫孑毅一行人。
不等巫孑毅说什么,软乎乎的小嗓子又是一声吼,“跟上。”
巫孑毅……
眼前这浩浩荡荡的一群崽,应该就是小丫头家的吧,确实很多。
巫孑毅带着人,二话不说,跟上。
严大强拎着严爱党,沉着脸飞奔,心里恨死这个蠢货了,但也不能不管。
严爱党并没有被救的喜悦,只有愤怒和仇恨,一言不发,被严大强拎着。
严大强跑的方向是他们住的地方,严爱党暗骂没用的老东西,这时候了还惦记那个没用的老贱人,活该一辈子窝囊。
严爱党被恨意扭曲的心理,因为见到严谨,已经完全失控,只是他表现得太过平静,和以往失控的暴跳如雷完全不一样,所以严大强完全没发现。
到了家,朱桂花还在做饭。
严大强拽着她就往外走,“这里不能待了,赶紧离开。”
朱桂花一脸懵,“孩子爹,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了?我还做着饭呢,要离开也得收拾东西啊。”她那些钱都还没拿呢。
严爱党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果真蠢,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着,也不怕没命花。
嗤笑声不大不小,刚好拽着他的严大强听见。
本就因为他打乱了整个计划,而愤怒不已的严大强,听了这声笑,再也控制不住怒气,一巴掌扇在严爱党脸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谁让你将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的?如今可好,一切都完了,你就祈祷你命硬,能多活一天吧,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严大强这一巴掌不轻,扇得严爱党直接跌出去三米远,半边脸都肿了,还掉了两颗牙。
朱桂花心疼得不行,红着眼喊,“孩子爹,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他能听吗?就是因为他,我们全都得死,不知死活的东西。”严大强是怕啊,更多的是不甘心,他摸爬打滚筹谋这么都年,临到头了付之一炬,如何甘心。
朱桂花不懂这些,也不敢和严大强多争辩,只能心肝肉疼的去扶严爱党。
原本不以为意,嗤笑阴沉的严爱党突然变得恐惧懊恼,推开朱桂花的手,跪在地上,挪着双腿,哭喊着扑向严大强求原谅,“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啊,哈哈哈……”
“唔……”
严大强因为严爱党一脸漠视而心生疑窦,可见他突然变脸,求饶讨好,倒是松了口气,这才是严爱党该有的反应。
也正因为这样,而放松了警惕。
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匕首,混浊的老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笑得眼泪都出来的严爱党,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这个……畜生。”
严爱党慵懒的站起身,舔了舔喷溅到脸上的血,低低的笑着,“畜生生的,不就是畜生吗?”一把拽着严大强的衣襟,抽出匕首,再次扎了进去,凑近严大强耳边,低声道,“我真是受够了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这一天,我想很久了,怎么样,爽吗?”
不需要严大强的回应,严爱党一刀接一刀,不间断的扎刺,严大强整个胸口血糊糊的,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朱桂花已经吓傻了,跌坐在地上,不断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严爱党一把扔开严大强,拿着染血的匕首舔着,回身,一步步走向朱桂花。
朱桂花浑身抖得像筛子,黄色液体浸湿地面。
严爱党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我实在想不明白,就你这样恶心的东西,严大强为什么到哪都要带着。既然他这么舍不得你,那你就去陪他好了,也算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最后的一点孝心。”
朱桂花拼命摇头,可手脚发软,动不了,跑不了,只能看着严爱党越来越近。
此时的严爱党再不是她心肝肉疼的儿子,是恶魔,是丑陋可怕的恶魔。
严爱党面对朱桂花的恐惧,很是享受,他很喜欢这种捕杀猎物,折磨猎物,看着猎物恐惧却又逃脱不了的无力感,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严爱党欣赏的太投入,没有看到身后严大强的尸体正被一股黑气包裹,尸体一点点消失,黑气越来越浓郁。
待严大强尸体彻底消失,黑气逐渐凝结,变成一颗黑色气株,迅速钻进朱桂花身体。
惊恐颤抖的朱桂花浑身一僵,神情逐渐变得凶狠。
严爱党直觉不好,刚要先下手为强杀了朱桂花,却见朱桂花翻身而起,一把掐住严爱党脖子,“小畜生,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严爱党震惊的看着朱桂花,刚刚分明是严大强的声音。
严大强冷笑,“真以为你那点能力就能上天入地?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你该庆幸我打进你身体里的血脉还有点用处,要不然我定要让你血溅当场。”
严爱党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气的,看着朱桂花的身体,发出严大强的声音,总觉得诡异,后背发寒,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严大强冷笑,他在刀口上舔血这么久,可不得给自己留个后路,最开始就炼制了一个分身放进朱桂花身体里,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金蝉脱壳,也能多一条命。
只是他没有想到,让他用到这个的,会是他一直栽培的好儿子。
好,好得很啊。
本来还打算留他一命,如今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了。
察觉到严谨追过来,严大强没有再和严爱党废话,直接将人敲晕,扛着离开院子,往谨墨庄去。
追过来的严谨突然察觉气息改变方向,眉头微蹙,也立马调转方向。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自然也跟着转,这声势,妥妥的浩大。
老旧的居民住宅区里,大火冲天而起。
住在这里的,至少上万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都跑不出去。
大火无情的吞噬着一切,不管是房屋还是生命,凄厉的惨叫一声响过一声。
王裕西也被困在大火的阵法里,四周都是黑气,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这些黑气都无孔不入。
少年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却,双手紧紧握拳,单膝跪在地上,神情痛苦。
师墨沉着脸,飞奔过来,冲进火海。
张开双臂,企图吸走火焰,没想到这些火并不是普通的凡火,竟是分毫不动。这里还被设置了阵法,吸不走,浇不灭。
师墨沉了沉眸子,这阵法竟是连她都不能轻易破开。
挥手打出灵力,想要暴力破阵,但作用并不大,甚至起了反作用,打进去的灵力助长了阵法,使得火焰越发的大,奔走逃亡的惨叫越发的凄厉。
730袁杏和李三妞
一道人影从师墨跟前闪过,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很快又出现在另一边。
师墨沉声呵斥,“滚出来。”带了灵力的呵斥,震得阵外的人影身形不稳,沉着脸走了出来。
“李三妞。”
李三妞桀桀桀的笑着,阴气森森,“错,我是袁杏。啧,想不到吧,咱们还能见面。放心,你欠我的,我会慢慢找你还回来的。”
师墨神情微沉,没想到袁杏还真是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样都没死透。
只是她是怎么进的李三妞的身体的?
李三妞好似看出了师墨的疑惑,笑得更阴森可怖,好心的替师墨解惑。
“是我命不该绝啊,是老天都帮我啊,让我有机会报仇雪恨。你不知道吧,我多活了一世,为了重活这一世,我可是费了不少心血,这么艰难得来的人生,怎么可能不珍惜。重生回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削了骨头做媒介,剥离了一魂附身上去,你可知道有多痛?我还找了一块玉做牵引,在我需要的时候找合适的夺舍躯体,啧,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啊,想想都不容易。”
袁杏慵懒讥讽的神情突然变得凶恶,往前扑了几步,恶狠狠的瞪着师墨,“你这个贱人,心思毒辣,竟将我打得魂飞魄散,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怕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我辛辛苦苦得来的一世,就这么被你毁了怎么可以,我都得从你身上讨回来,加倍的讨,你该死,和你有关的人都该死,是你连累了他们,这是你做的孽,是你犯下的错,你该付出的代价,哈哈哈……”
袁杏笑了许久,才懒懒的停下,手指抚着脏污不堪,瘦骨嶙峋的身躯,幽幽一叹,“可惜,玉佩找的这具躯体勉勉强强,堪堪能用,俯身上去够不容易得很,可你们这些该死的贱人还总是坏我好事。当年倡廉市和东海深处,如果不是你们从中作梗,我早就掌控了这具躯体,也不至于跟丧家犬一样东躲XZ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你们,让我多等了这么多年,害了我一次又一次,你们当真该死啊。”
袁杏看着师墨,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将她生吞活剥。
师墨微微眯眼,对于袁杏的控诉和恐吓完全不在意,注意力在玉佩两个字上。
她一直没弄明白李三妞是通过什么媒介被袁杏找上的,这样的事不可能无缘无故。
那么袁杏嘴里的玉佩便是关键了,“什么玉佩?”
袁杏恢复了阴测测的笑,也没拿乔,很好心情的给师墨解惑。从怀里拎出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佩,在师墨眼前晃荡,“瞧瞧,眼熟吗?”
这块玉佩师墨没见过,但上面的气息很熟悉,是当初大善人之称的庄家,替何大美的哥哥何有才屏蔽气息和踪迹的玉佩。
她当时没在意这块玉佩,没想到兜兜转转到了李三妞手里,还跟袁杏有关。
庄家和何有才纷纷落网之后,这块玉佩才失去踪迹,中途应该是没有经他人手的,那么玉佩很有可能是何有才到严家大队做人口买卖时掉落,被李三妞捡到才有了后来的事。
袁杏那时候很虚弱,没有时间慢慢挑选躯体,要不然也不会夺舍李三妞,李三妞的身体,真的很不适合,就算是现在,师墨都能看得出身躯和魂魄的不契合,袁杏的魂魄就跟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一样难受。
不过李三妞也不无辜,苍蝇不叮无缝蛋的,刚开始玉佩对人的影响不大,只有心生贪念的人,才会在邪恶气息的影响下,放大内心的阴暗,从而做出平时不敢却又极度想做的事。
就比如庄家。
庄家的大善之家的名声,靠着不法手段赚取钱财得来的,私底下行的那些恶事,跟玉佩脱不了干系。
这块玉佩本身应该就是不祥之物,才会让袁杏利用。
所以,李三妞本身就是个心理阴暗之人,才会让玉佩有机可乘,最终被夺舍成功。
当初李大妞,李二妞出事,李三妞都扮演的是无辜可怜懂事的形象,心思还真是不一般的深。
思绪只在一瞬间,师墨看了眼玉佩,就收回了视线。
袁杏笑眯眯的把玩着玉佩,“我这人很善解人意的,怕你死不瞑目,特地给你解惑,接下来,姐姐要去做大事了,好妹妹放心,你的家人,我都会送来和你团聚的。哈哈哈哈……”
袁杏肆意大笑,大步离开。
师墨微微拧眉,又试了试,还是破不开阵法,她甚至也出不去了。
“燚燚,过来。”
识海里轻声召唤。
跟着崽崽们追得欢快的燚燚瞬间驻足,使得后面的人差点一个接一个撞上,乱成一团。
“燚燚姐姐,怎么了?”康康问。
“妈妈找我,你们先去,我一会就来。”话落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刚刚跑到跟前的巫孑毅……这家孩子都是什么品种?三个几岁的小豆丁跑得飞快就不说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能玩瞬移。
容不得他多想,崽子们又跑了。
巫孑毅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第一次想哭,慢点啊,他是个老人,跑什么能不能先解释一下。
燚燚几乎是呼吸间,就到了被大火焚烧的旧城区。
旧城区不知道被什么阵法遮盖,外面完全看不到这里的凄惨和危急。
“妈妈?”小姑娘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第一时间找到师墨。燚燚是天地灵物,很多时候不受天地规则束缚,身躯又是特制的傀儡,一般火焰奈何不了她,她可以在火力自由行走,不论是阵法还是大火都困不住她,无所畏惧。
师墨揉了揉燚燚的脑袋,“试试这些火能不能强行控制,裕西哥哥有危险,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好。”
金色火焰从燚燚眉心印记喷涌而出,原本不论师墨怎么弄都没办法熄灭驱赶的火焰,就如同见到猫的老鼠,吓得萎靡不振,燚燚轻喝一声,便消失无踪,只剩下烧得漆黑的房屋墙壁,和哀嚎的人群。
师墨顾不上他们,火焰灭了之后,阵法弱了不少,一脚下去,无形的桎梏骤然碎裂,政法破除。外边的人终于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奔走相告救援。
师墨放出精神力寻找王裕西的位置,看着少年已经昏死过去,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闪移过去,发现王裕西被困在阵法里,周身被黑气侵袭,生机在急速流逝。
这次的黑气和以往的不同,好似是袁杏特地弄出来对付师墨和她身边的人的。
师墨又气又急,双手覆在阵法上,灵力喷涌,“给我破。”
“轰……”
地面震动,阵法碎裂,里面的黑气急速奔逃。
师墨眯眼,“燚燚,焚了。”
“知道了妈妈。”
燚燚追赶着黑气一一焚烬,不让逃走一丝。师墨心疼的扶起王裕西,少年白皙的脸都被黑气侵染得覆上了一层黑气,身上也带上了些死气。
师墨拿出几颗灵石捏碎,大量灵气涌进王裕西身体,驱散他身体里的黑气,修复被黑气破坏的內腑。
好在少年体质异于常人,修为也高,即便黑气霸道,也没伤及根本。
王裕西悠悠转醒,看见师墨,忍不住脸红,“对不起师姨,是我没用,让你担心了。”
“别说傻话,你没事就好,先回去,我们去报仇。”
“好。”
谨墨庄外,朱桂花扛着严爱党,跑得快断气了,身后的追赶穷追不舍,朱桂花身体里的严大强简直气死。刚刚融合分身,身体还没有完全契合,而且朱桂花这个废物整天就知道吃,吃完就睡,骨头软得像豆腐渣,一趟跑下来,都快散架了,哪哪都不舒服。
谨墨庄就在眼前,严大强咬了咬牙,不再积攒力量,加速跑了进去。
严谨并没有追得太紧,就是想看看他们去哪,背后还有些什么人。
结果很意外,没想到到了自家。
想到骥家,严谨大概明白了来这里的缘由,事情应该很明朗了。
严谨在门口驻足了一会,身后崽崽们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个扑一个,跑最前头的康康直接扑到自家亲爹的背上了。
严谨被撞了个踉跄,无奈的搂住自家闺女,视线从崽崽们的脸上掠过,见他们脸上都有薄汗,气息也有些波动,剑眉微拧,“都站好了,这才跑几步,就累成这样?回去都给我加练。”
跑掉半条命的巫孑毅……他不该乱入的。
崽子们一个个站得笔直,半点不敢动,这段时间忙着小事业,在修炼上确实懈怠了。
康康在亲爹怀里蹭蹭,“爸爸,这事以后慢慢说,赶紧追才是正事。”
严谨面对亲闺女一向很温和,是除对师墨外,最温和的人,揉了把闺女的脑袋,“别乱跑,那些人手段多,危险。燚燚姐姐呢?”
“知道知道了,赶紧走啊,燚燚姐姐被妈妈叫走了。”胖闺女拽着亲爹的手往谨墨庄里拉,拉得严谨满脸无奈,他高冷严肃的形象都快没了,也顾不得问师墨叫燚燚做什么,闺女是亲的,不能凶。
视线对上巫孑毅,微微挑了挑眉,这会不是多探究的时候,对巫孑毅点头问好,进了谨墨庄。
巫孑毅对上严谨的视线,心跳莫名加快,有些突然的激动和兴奋。
前头崽子已经跟着跑远,巫孑毅来不及多想,只得赶紧跟上。
731母子见面,后山
谨墨庄园里,师义锋严大智几个老人都在,听说出了什么事,家里小辈都跑了出去,有些着急。
禀音.格拉玛第一次和四老见面,也顾不上寒暄,同样担心,更多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测,也想见见她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出去的人始终没有回来,几人都等得很焦急。
“老帽,你去门口看看,这一个个的,一点不让人省心。”任丹华跺着步道。
帽叔应着好,转身出大厅。
“我跟你一起去。”禀音.格拉玛在家等不住,也要跟着,大家和她不熟,知道她还是大人物,也不好劝,只能让她去。
大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也没见着人影。
帽叔刚要劝禀音.格拉玛回客厅,就见一群人飞奔过来,声势还挺浩大,亏得没有用特殊能力,只是比普通人跑得快一点而已,这边住着的人不多,不在这边居住的人也过不来,倒是没引起什么混乱。
“老夫人,好像是主子和小公子小小姐他们。”帽叔指着飞奔过来的一群人道。
禀音.格拉玛大喜,“真的?快,我们下去迎一迎。”
不等帽叔回话,禀音.格拉玛就跑了出去,旁边的扬娜都没能拉住,病恹恹的人这会精神十足。当然,跟她在谨墨庄园里待了许久有关。
刚到大道上,康康拽着严谨就跑到了跟前,小丫头欢欢喜喜的扑向禀音.格拉玛,“姨姨,你怎么在这?你要去哪啊,这是我爸爸,你还没见过吧?”
再次见到康康,禀音.格拉玛因为心态不同了,眼神变得更加柔和慈爱,搂住小姑娘狠狠的亲了一口,这是她的亲亲孙女啊,是她的真宝贝,难怪第一眼瞧见了,就喜欢得不行。
小丫头被亲得咯咯直乐,在禀音.格拉玛怀里蹭。
禀音.格拉玛心软得一塌糊涂,搂紧小姑娘,再去看严谨,这孩子长得和他们夫妻谁都不像,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亲近,眼眶发热。“孩……”
“夫人好,”严谨抱了抱拳,率先出声跟禀音.格拉玛问好。瞧见后山有异动,没多留,“抱歉夫人,我还有事,下次再好好向您问好,康康,和哥哥姐姐,带着弟弟们待在家里。”说完,迅速往后山去。
禀音.格拉玛张着嘴,眼睁睁看着严谨离开,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啊。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巫孑毅见到妻子在这里还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担忧,“禀音.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家休息,出来做什么?”
见到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好似找到了宣泄口,紧紧的拽着巫孑毅的手,满脸激动道,“孑毅,我找到了,找到我们的孩子了。”
巫孑毅微微拧眉,怕又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来骗取禀音.格拉玛的信任。
刚要说什么,帽叔就跑了过来,“小少爷,小小姐们,快回家吧,老爷老夫人他们很担心你们,主子刚刚也吩咐了,让我看着你们回家,不能到处跑。”
崽子们有些不乐意,都追到这了,怎么能放弃呢,好歹看到底啊。
不过其他崽都不敢说,他们怕严谨,唯一不怕的也就小康康了,软乎乎的小丫头甜甜一笑,“帽爷爷,您回去跟姥姥姥爷他们说,没大事,我们一会就回去,让他们别担心,我妈妈在吗?”
帽叔十分受不了软乎乎的小小姐撒娇,老骨头都快被笑酥了,老脸越发温和,道,“回小小姐,夫人出去了,没说去哪,您们还是回家吧,要不然主子知道了,该生气了,万一告诉夫人了,那……”
帽叔人老成精,知道家里的这些崽子,就怕师墨,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康康小魔王,都不敢惹师墨。
果真,一听要跟她妈告状,康康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弃,咬了咬牙,“不会不会,爸爸才舍不得生我的气呢,帽爷爷,您回去吧,我们去找爸爸,我妈妈回来问起我们,就说我们和爸爸在一起。”
小丫头从小就看明白了,她妈心里,她爸最重要,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有爸在,就轮不到他们挨揍,所以小丫头果断卖了爸爸。
说完话,生怕出现什么差池,拔腿就跑,圆滚滚的小身板,速度倒是不慢,给崽崽们使个眼色,崽子们齐齐避开帽叔的围堵,追着严谨跑了。
帽叔也是没有真心拦,他知道这群小祖宗想做什么是拦不住的,而且,不是他看不起自家主子,实在是自家主子在他闺女面前,真没什么威信可言,到时闺女一撒娇,他就得满口答应。所以啊,坏人什么的,帽叔是不会做的。
禀音.格拉玛见孩子们都走了,有些着急,“孑毅,快,我们也跟上。”
巫孑毅不赞同,“你身体不好,回家等消息,我去看看就行。”
禀音.格拉玛哪会听,自顾自的就跑了。
巫孑毅无奈,只得陪着追上去。
就这一会功夫,都跑没影了,帽叔叹了口气,准备回去给四老报信。
刚抬脚,师墨又回来了,“帽叔,将所有人安顿到庄园,组织狼人卫队,护好大家安全,通知严家大队的人做好准备,可能随时会战。”
帽叔一惊,连忙应下,“是夫人。”
师墨不做停留,带着燚燚和王裕西也往后山去。
后山,严谨到的时候,从外面看丝毫无异,可一进来,周围一切都变了。
满目黑雾,伸手不见五指,听不见任何声音,感觉身处一个荒芜的黑色世界,无端让人觉得心慌恐惧。
偶尔有什么东西掠过,带着腥臭的气味。
严谨面色微沉,黑眸褪去,蓝光从眸底闪现,再去看黑雾,没了之前的诡异和厚重,只是有些浓郁而已,不至于看不清周围。
严谨刚要探索着往前,身后就传来了崽崽们的声音。
不用想,这些小东西没有一个听话的,全跟来了。
走在最后的禀音.格拉玛在严谨解禁血脉之力的时候,就感应到了,本来没进入后山,也在感应到的一瞬间,激动的走了进来,巫孑毅紧随其后,扬娜和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外面。
严谨抚了抚额,小的不省事,老的也不省事,一个两个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五指猛然成爪,无形的能量从掌心喷涌而出,黑气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尽数散去。
迷失在黑雾里的众人瞬间松口气,刚刚那种孤寂的窒息感实在太难受了。
崽崽们呼朋引伴,左右看看,小伙伴都在,这才安心。
“快走,爸爸就在前面。”康康感受到了严谨的血脉位置,激动得很,完全不把刚刚的危险当回事。
其他崽崽却没她心大,就连铁憨憨都比她稳重。
“康康姐姐,姑父那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不能跑过去添乱,你要听话。”
康康气得在他的肉脸蛋上捏了一把,“小家伙都敢教训姐姐了,是不是想挨揍。”
肉乎乎的脸蛋被扯变形,倒是不疼,就是小男子汉的脸没了,铁憨憨不服气的哼了哼。知道自己地位低,不敢反抗,哼气声,是他最后的倔强。
自谦好气又好笑,把铁憨憨从康康手里解救出来,“康康,别乱来,这里被设置了阵法和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很容易出事,你别冲动,就走我旁边。”
自谦拉过康康肉乎乎的小手,不由分说扣在自己身边,二十来岁的少年郎身形高大修长,一张精致的俊脸,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帅气英俊。
康康不敢反驳三个人的话,一个师墨,一个安安,一个就是自谦了。
严谨这个亲爹对小丫头来说,就是纸老虎,一点威信都没有,不管什么事,撒撒娇就好了。
可在这三个人面前,做什么都没用。见自谦脸色严肃,蠢蠢欲动的小丫头老实了。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跟在自谦身边。
安安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能说什么,只是暗暗瞪了眼自谦。
自谦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眼,谁有点什么小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就算是三小,都懂得,自家大姐被狼叼走了。
怕是只有康康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
跟得气喘吁吁的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看见崽子们忙问,“你们有没有事?刚刚什么情况?”
崽子们见到他们还挺意外,“姨姨,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的,快回去吧。”
巫孑毅只是有了不老之躯,并没有战斗力,禀音.格拉玛虽然能打,但她身体太虚弱,身体里的能量只够维持生机,无法战斗,所以,跑到这里来是真的危险。
但两人根本没想这么多,来的路上,禀音.格拉玛跟巫孑毅大概说了找到儿子的事。
巫孑毅又惊又喜,因为对象是严谨,没有半分质疑。
难怪他见到严谨时会有异样的感觉,难怪看到康康小丫头,会那样喜欢,他并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可能是隔代亲的缘故,对康康,格外疼爱喜欢。
为此,用不同心态看康康,还有他的四个亲孙时,反应和神情都有了变化。睿智深沉的眸子,泛着红,带着激动。
这时候又不好认亲,只能道,“既然危险,我们一起回吧,别让你们爸爸分心,好孩子,都跟我们一起回去,刚刚的情况太诡异了,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
732齐聚后山
康康的小脑袋摇得咣咣的,“不回去,我们很厉害的,要去帮爸爸,坏耗子可讨厌了,一定要把他抓住。姨姨叔叔,你们快回去吧,待会打起来,我们可能护不了你们。”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听得心里熨帖极了,乖孙孙心疼他们呢。
“好宝贝,我们没事,关键是你们,你们还小,不能冒险,乖,跟我们回去。”
崽子们都不想回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回巫孑毅两人,只能把视线投给康康,让她赶紧想办法,再耽搁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康康也着急,她还要去打坏人呢。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是铁了心要拦住崽子们,不能让他们犯险,看他们偷偷递眼色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不能去。
僵持不下的时候,师墨到了。
“严予康。”师墨气势汹汹,崽子们全都下意识立正站好。
比起严谨的一直严肃,他们更怕师墨的偶尔严肃。燚燚偷偷给崽崽们使眼色,让他们都老实点,别反抗。
王裕西始终是站在师墨这边的,师墨严肃,他也冷着脸,完全没有维护崽子的意思,一个个的确实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不服管教。
康康小身子一颤,完了,她妈妈连名带姓的喊她,肯定要完。
偷偷的拽着自谦挡在自己面前,想要自欺欺人表示看不见她就不会有事。,混世小魔王,吓得跟鹌鹑似得,不敢动。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瞧了有些心疼,可儿媳妇还没认回家,不能和她唱反调,要不然以后不认他们这对爸妈怎么办,只能暗暗的给小丫头祈祷了。
自谦无奈又好笑,这时候害怕是不是晚了?自作主张跟着坏人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算了,自己宠出来的丫头,也不忍心看她吓得跟鹌鹑似得。
“妈,康康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会看好她的。”
师墨视线一转,落在自谦脸上,“你还是戴罪之身,倒是还有工夫替别人求情,你和她不是经常狼狈为奸吗?怎么替我看?”
自谦……他妈确实气得不轻,狼狈为奸都来了。脑子急速转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随即恍然大悟,赶紧乖巧的认错,“妈,我们错了,当时就是太着急了,才没来得及通知您的。后来我们赶到的时候,爸都已经解决完了,我想着爸会跟您说的就没多嘴,这不,爸忙,还没来得及说,不是我们故意不跟您说。”
听自谦这么一说,崽子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顿时头皮发麻,脑袋埋得越发的低,不敢发出声响,让师墨注意到他们。
师墨哼了一声,“你们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会有事,我没工夫罚你们,等忙完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裕西,都记下。”
“知道了师姨。”
崽崽们内心哀嚎,不就是因为许久没动手,难得遇到点事,心情太过激动,忘记了吗?怎么就要受罚了?落在裕西哥哥手里,他们会死的。
崽子们的痛,师墨完全感受不到。
转向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知道这俩是她公公婆婆之后,心情有些微妙。
收起了冷肃,温和道,“先生,夫人,这山被下了禁制,只能进,不能出,你们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不会有事。”
不能离开,两人就没办法了。
眼前的人是亲亲儿媳,两人心情也挺微妙的,应道,“好,给你们添麻烦了,放心吧,我们肯定看好孩子,不让他们乱走。”
崽子们龇了龇牙,心里暗自高兴,不能离开好啊,“姑姑,让我们跟着一起去帮忙吧,我们不会添乱的。”
已经是大小伙的泽源当了兵回来,身上气势很铁血凌厉,他是以进修的名义回来的,等读完大学,还会再回去。
这次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不想错过。
其他崽崽都是成年的大人了,个个满脸希冀,不想有事的时候,只能躲在身后,什么都做不了。
师墨叹了口气,崽子们都长大了,确实不能再如小时候那样护着,不能将他们养成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跟着可以,不准私自行动,要听指挥,保护好先生和夫人。”
崽子们大喜,拍着胸口应,“好。”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见师墨都同意了,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只好跟着一起上山。
山顶,严谨已经找到朱桂花和严爱党。
严爱党被朱桂花放进了一个奇怪的阵法里,手脚腕都被割开放血,血水流进地面的阵法里,维系阵法运转。
旁边还站着个李三妞,神情扭曲古怪,看到严谨时,还发出怪笑声。
严谨微微挑眉,只见朱桂花,不见严大强,还很意外。
不动声色藏起疑惑,视线落在阵法上,他看不懂阵法,但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说话,率先攻击,不管是李三妞还是朱桂花都透着怪异,没有废话的必要。
只是让严谨意外的是,攻击出去,没有对两人造成任何伤害,全都被无形的屏障给阻挡了。
并且,攻击落在屏障上,被尽数吸走,为己所用。
也就是说,这个阵法,会吸取所有能量,增强自身,攻击阵法,无疑于给对手出力送人头。
严谨收手,微微凝眉。
李三妞桀桀桀怪笑,“愚蠢的东西,打吧,让我们看看你的能耐。”
严谨沉着脸,冷声道,“你不是李三妞,你是谁?”
李三妞啧啧啧,“好妹夫,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吗?”
严谨拧着眉,“袁杏。”
“桀桀桀……好妹夫,你这是惦记着姐姐呢,一次就猜中,真是令人感动。”
严谨被恶心得不行,也有些心惊,袁杏那样都没死,也正是命硬,这次可不会再有机会让她逃跑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李三妞像是听了个笑话,“自然是血债血偿了,不知道吧,师墨那个贱人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了,我好人做到底,会全送你们团聚的,哈哈哈……”
“砰,”一坨未知物砸进李三妞嘴里,李三妞的笑戛然而止,吐出不明物,凶狠的看向来人。
“你没死?”
师墨冷笑勾唇,“你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会死。”
李三妞冷哼一声,“还活着又怎么样,总是要死的,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你们所有人,都得给我去死。”李三妞疯狂大笑,张开双臂,大量黑气喷涌而出。
师墨眯着眸子,嘲讽道,“你也就会这一招。安安,结藤网,将后山封闭,我们要,关门打狗。”
“是妈妈。”十五岁的少年郎,拥有和康康一样的包子脸,看起来稚气未脱,十分软萌。眼底的肃杀和深邃,又透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蓝眸代替黑眸,更多了几分神秘的沉寂。
双手覆在身边的树干上,无数枝条藤蔓迅速生长,织结成网。
原本在旁边等着黄雀在后,杀师墨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朱桂花拧着眉,直觉不太好,不再等时机,迅速出手。
“给我杀。”划破掌心,黑色血液变成嗜血蝙蝠,凄厉的叫着,扑向众人。
李三妞的黑雾也越发浓郁,被师墨嘲讽过,李三妞很是愤怒,为此燃烧体内毒气,加在了雾里,具有腐蚀作用。
师墨扬手挥出一件法器,护住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沉声道,“结阵,打。”
“是,”崽崽们齐声呐喊,迅速结阵将三小和康康护在中间,挥手斩杀蝙蝠,就连铁憨憨和小严遇都参与其中,各自占位,训练有素。
康康替大家治疗或补充灵力,三小控制大部分蝙蝠,让它们自爆。
严谨释放血脉之力,驱除黑气。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在法器里不受影响,也能看清外面。
当见到父子六人的蓝眸时,激动得眼泪汪汪,夫妻俩搂在一起,从未有过的欢愉。
师墨站着没动,精神力在探索阵法。
众人配合默契,黑气和蝙蝠被迅速摧毁,李三妞和朱桂花面色黑沉,他们低估了这家人的实力。
朱桂花更是没有想到,严谨被封印的血脉之力,破解了。
该死,都怪严爱党那个蠢货,把事情提前这么多,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两人知道他们不是对手,对看一眼,闪身钻进严爱党所在的阵法里。
“你们能,我们倒要看看你们有多能,能不能救得了那些废物和严家大队的那群贱民。”
话落,两人齐齐跳进阵法里,割破手腕放血,双手结出复杂印结。
山下,大量蝙蝠涌入,帽叔心口一跳,往师墨留的阵眼里,打入阵旗,护城大阵瞬间开启,蝙蝠还没来得及攻击,就被阵法绞杀。
跟在蝙蝠后面打算补刀的黑衣人愣了半晌,原本胜券在握的仗,出现了意外,不由得凝重起来。蝙蝠没了,任务还得执行,愣过之后,反辅为主,举刀斩杀见到的所有人,制造混乱。
一时间,尖叫四起。
田昭和师翰早得了严谨的消息,混乱一处,就带着人迅速赶到,击杀黑衣人,护着其他人离开。
帽叔站在庄园里,狼人们分立左右,身后是师义锋众人,以及裴家,张黑狗家,贾票家和其他所有交好的朋友属下。
众人齐齐看着半空中不要命飞扑过来的蝙蝠,被无形的东西绞杀,说不上是震撼,还是震惊害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帽叔招手,“阿咯,布雷,你们各带一队狼人卫出去帮忙。”
“是。”
733多方行动,早有准备
严家大队,牛棚里的几人接了命令,迅速行动,飞奔进藏兽山深处。
严谨的人迅速跟上,见他们在深山挖出一个不知什么材质做的棺材,棺材上有复杂纹路。
几人二话不说,就割破了手腕放血,鲜血滴落在棺材上,顺着纹路流淌,出现血红光亮。
严谨的人迅速上前,拿出早准备好的符咒扔出去。
隔绝阵法瞬间被破,也打断了亮光。
几人凶狠的嘶吼一声,朝着严谨的人扑上去。
这些人眼睛血红,长着黑长的指甲,还有獠牙,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领头人大喊,“发信号。”
一人迅速掏出信号弹,抛向半空,霎时炸响。
沈水波带着人迅速赶到,和严谨的人一起围攻几个怪物。
怪物自知不敌,愤怒过后,竟是集体自爆。
沈水波众人躲闪迅速,没有受伤,只是血肉尽数落在棺材上,使得红光大盛,砰的一声炸裂,棺材碎裂成渣,露出里面的尸体。
沈水波瞳孔骤缩,“李铁牛的尸体在这?不好,黑气出来了,永敏,去启动阵法。”
“是沈爷爷。”
白永敏刚离开,深处就传来了呜呜的声响。
众人齐齐看过去,是密密麻麻的蝙蝠。
沈水波感觉头皮发麻,“大家小心了。”
谨墨庄后山。
师墨一掌下去,破开第一重阵法,整个后山都为之震了震。
朱桂花李三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也不断往下沉,结印的手势都有些迟钝僵硬,却又不敢停。
满脑门的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血液流失,使得两人的脸色都惨白如鬼,配上狰狞阴狠的表情和眼神,如同恶鬼一般渗人。
绝对不能输,两人狠狠一咬牙,竟是一刀破开了严爱党的颈动脉。
昏睡中的严爱党开始浑身抽搐,血流如注,平稳的阵法被强行灌进能量,充满生机。
朱桂花李三妞心下一喜,看向师墨一行人的眼神,就带上了挑衅。
师墨勾唇,“你们说,咱们就这么耗着,最后谁输谁赢?”
两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很难看。
严爱党的血有流尽的时候,一旦没了血,阵法就会变得脆弱,到时候,自然拦不住这群人。他们不得不承认,那时候,自己两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人不回话,只是凶狠的瞪着师墨一行人,现在唯一能盼,是严爱党血流尽之前,公爵能恢复如初。
师墨好似看出了两人的心思,无情嘲讽,“你们能想到,我们就想不到吗?”
两人的心猛的往下沉,“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们会知道的。裕西,起阵。”
“好。”
王裕西凭空拿出几道阵旗抛到虚空,化作虚影消失。
护城大阵随即发出阵阵轰鸣,无数邪恶气息被吸附剿灭,整片区域好似都被清洗了一遍,干净,清透。
收容所外,麻捷秒怡感受到阵法波动后,眼睛一亮,闪身溜了进去。
按照严谨留下的指引,一路往隐蔽的地下通道走。
走到一处禁制前,放入符印。
厚实的墙面如波纹一般荡漾开,出现有个黝黑冗长的通道。
麻捷秒怡气沉丹田,积攒力气,再猛然打出一道龙息。
通道一阵轰鸣,破开假象,露出本来面貌。
麻捷秒怡看清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全是些干尸,数不清有多少,填满了整个地道。
即便是些干瘪的尸体,都能看清他们脸上的痛苦和恐惧,可见死亡的时候有多害怕。
麻捷秒怡忍住不适,一步步往地道深处走。
越往里,干尸越多,形状更渗人,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能念着罪过从干尸上踩过,一直走到底,来到一个偌大的地下广场,广场中间竖着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类似黑铁铸就,高高的悬挂在洞顶,上面还有一只睁着血红眸子的蝙蝠。
麻捷秒怡对上蝙蝠的红眸,心口狂跳,吓得不敢对视,本能的想逃跑。
忍了忍,才压下恐惧,“丑东西,吓你姐姐,看姐姐不拍死你。”双手结印,不断打出法印,击在十字架上面的蝙蝠身上。
蝙蝠并非活体,只是一个媒介,是那位公爵,吸食这里活生生生命的媒介。
收容所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给公爵提供活体,每隔十个小时,就会丢进来一个活人,在恐惧和绝望里,被媒介蝙蝠吸食干血液和生机,传递给背后的公爵。
麻捷秒怡的任务就是断了公爵的供给,断了他恢复的养料。
龙族血脉,斩妖驱邪,对各种污秽邪物具有天生的压制作用。
媒介蝙蝠的作用只是吸食,防御和战斗能力都不强,麻捷秒怡几招下,就摇摇欲坠。
蝙蝠血红的眸子动了动,看向麻捷秒怡的视线里,有着嗜血凶狠。
麻捷秒怡忍不住一哆嗦,想想又觉得羞恼,不过一个死物,还敢吓唬她,一个法印打过去,直接击碎蝙蝠的眼睛。
“让你瞪,不知死活。”
气呼呼的几个攻击下,蝙蝠直接化成粉末。
谨墨庄,骥家。
昏暗的房间里,年轻男人猛然睁眼,血红的眸子透着嗜血的杀意,“真是该死。”
空气里没了污秽气息,收容所也暂时提供不了新鲜血液,他根本没办法继续恢复,看了眼后山方向,血红的眸子,微微眯起。
“既然找死,本公爵成全你们。”身形一闪,消失在屋里。
后山,师墨看向虚空,微微勾唇,“既然来了,怎么不敢现身?”
霎时,整个后山的树木都无风自动,天空逐渐黑沉,无数刺耳的鸣叫从四面八方传来,朝着师墨众人飞速前进。
朱桂花李三妞大喜,来了,终于来了。
一道劲风从师墨身后突然袭来,师墨微微侧头,脚下一转,就躲了过去,回身一掌,打得虚空一阵扭曲。
严谨蓝眸微动,朝着虚空一抓,一道黑影被强制拽了出来。
在严谨再次出手前,黑影挣开钳制,落在阵法前。
第一次短暂交手,黑影落了一乘。
来人面容显得苍老,骨龄看着二十来岁,面容苍白,长得十分矮小,獐头鼠目,典型的严大强长相。
双眸和唇色都猩红如血,长着獠牙,身上有股阴森黑暗气息。
看着师墨严谨的眼神里,恨意几乎化作实质。
阴测测的笑着,舔了舔嘴唇,“又见面了。”
师墨严谨微微眯眼,严谨淡声道,“艾若.贝尔曼?”
“桀桀桀……”艾若.贝尔曼肆意大笑,“低贱的人类,记得本公爵就好,当年的仇,咱们好好算算。”
严谨打量着眼前的人,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资料说骥业成当初买了个孩子,并且一直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只是一直以来,严谨都没能见到孩子的长相。
这会这么一看,眼前的艾若.贝尔曼就那孩子,也是严大强丢失的孙子,严小宝。
看朱桂花的神情,平静,理所应当,这事他们家应该是知道的。
而骥业成应该就是血族的走狗了,买严小宝,就是得了血族命令,给血族养躯壳。
当年他们在欧国,打得艾若.贝尔曼用禁术逃跑。
艾若.贝尔曼逃跑后并没有回到老巢,而是来了帝都,寄生在严小宝身上。
冒这么大的险,毫不迟疑来帝都,必定是有所依仗和准备,严小宝,就是他的准备,骥业成也就是这位艾若.贝尔曼安插在帝都的人。严小宝也就是专门替艾若.贝尔曼养的,以备不时之需。
这算计,还真是够久远,不知道骥业成之前,严小宝之前,可否还有别人,毕竟以艾若.贝尔曼的生命长度计算,普通人类是没办法从头伺候到尾的。
骥业成不但替艾若.贝尔曼养躯壳,还偷偷用活人,助艾若.贝尔曼恢复。
那么,孟家的事就很好解释了,他们应该就是第一个被祭献的人家,他们相互之间的消息,也必定是通过骥家传递的。
严谨师墨不得不考虑骥文才的能力和清白,骥家做了这么多,他要是什么都没发现,那么能力该被质疑。如果发现了没说,那么心思可见一斑。
至于之后的黑气事件,严谨和师墨那时候不知道袁杏还活着,一直怀疑是袁杏的余党在报复。
如今倒是明朗了,应该是袁杏为了复活,和血族做了交易或者合作,血族替她扫清障碍,提供帮助,不管是那个队长,还是带着李棺材两口子和李铁牛尸体的人,都是血族的。
而严大强明显也是血族的狗,当年好似又和袁杏有关,可推断袁杏和血族的合作,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的。
至于目的……
袁杏想要成为岛国王,占领华国。
而血族,应该是为了禀音.格拉玛。
禀音.格拉玛打量眼前这个不伦不类的血族人。
当初血族和狼族还是神族的两大护卫家族时,血族身上的气息是纯净干净的,而如今,被污秽和黑暗侵袭,失了原来的纯粹。
血族的血脉不再干净,能力也大打折扣,眼前这个更是连基本的血族形态都维持不了,根本不能称之为血族,只能算作怪物。
“没想到血族竟然落败到了这种地步。”当年她没有要血族的命,也是念在曾经血族对神族,千千万万年护卫的功劳上,时过境迁,血族不但血脉不再纯粹,连内心也沾染上了污秽,变得浑浊不堪。
算不上嘲讽还是感叹,只是一句很平淡的论述。
艾若.贝尔曼听在耳里,觉得刺耳极了。
734反转
艾若.贝尔曼猛的转头,怒视禀音.格拉玛,“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要不是你恬不知耻,和一个凡人纠缠在一起,引来了天罚,最后还为了凡人,不顾生灵,不顾我血族的死活,甚至对血族落下那样恶毒的诅咒,让我血族落到如此地步,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血族的今天,必定要让你用命偿还,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都将发挥它该有的作用,为你当年犯下的错赎罪,助我血族成神,这是你欠我们的。”
禀音.格拉玛面容淡漠,看着艾若.贝尔曼的眼神无悲无喜,不自觉间,又带上了些怜悯,“血族的今天,是因为你们的贪婪造成的,没有人欠你们,而你们血族,欠成千上万生灵无数条生命,你们该自省,而不是贪心不足,造下更多杀孽,断了血族的生机,使得那些没有任何罪孽的无辜血族,也要替你们背负孽债,不得超生。”
血族的灭亡,已经注定,可被权利和贪欲眯了眼的艾若.贝尔曼完全看不到,或者说,他是视而不见。
艾若.贝尔曼怎么可能会听这些,他要的是至高无上,执掌天下,谁欠谁有什么重要,更不信什么命,他若信命,现在还在肮脏黑暗的地洞里苟延残喘,天道从来不公,他又凭什么给别人公平。
“别废话,今天,你们都得留下。”
艾若.贝尔曼张开双臂,仰天一吼,密密麻麻的蝙蝠发出凄厉惨叫,化作血雾被他吸走。
阵法里的朱桂花李三妞也感受到了撕扯,不管是筋骨皮还是灵魂,都因为撕扯,痛得锥心刺骨,心下大惊,看着艾若.贝尔曼,大喊,“公爵?”
艾若.贝尔曼嗜血一笑,“你们这么无用,活着做什么,还不如为我所用,待我的王国建立之日,我会记住你们的功劳的。”
李三妞又惊又悔,气怒大喊,“该死的扁毛畜生,我们只是合作,你有什么资格杀我,放了我,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放了我……”
艾若.贝尔曼鄙夷一笑,“卑贱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本公爵合作,不过是本公爵手里的一条狗而已。”十指猛然用力,李三妞直接化作血雾消失,甚至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死得干脆利落。
朱桂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不已,见艾若.贝尔曼的视线移向他,忙惊声大喊,“你不能杀我,我是艾比公爵的人,你不能杀我。”
艾若.贝尔曼肆意狂笑,“艾比那个蠢货,早就被我吸食了,他的一条狗,我还动不得了。”
朱桂花大惊,艾比死了?
艾若.贝尔曼冷笑,没再给朱桂花喘息的机会,伸手间,就夺了她生机。
谋算一辈子的严大强或许怎么都没想到,算计一辈子,本以为做足了准备,没想到最后会死得这么不甘和无力,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如同一只困兽,任人宰割。
师墨一行人冷眼看着,这些人的今天,早就该来了。虽然他们没能亲自动手解恨,也算是看了一场狗咬狗的戏码解了气。
吸食了无数鲜血和生机的艾若.贝尔曼实力大涨,又疯狂吸食严爱党鲜血的阵法产生的能量。
被严爱党鲜血浇灌的阵法,在艾若.贝尔曼的促进下,发出了耀眼强光,光越强,能量越多,尽数被艾若.贝尔曼吸食。
艾若.贝尔曼感受到身体里充沛的力量,肆意狂笑,清了帝都的污秽气息又如何,断了血供又如何,他仍然能恢复提升,得到至高力量,将所有蝼蚁踩在脚下。
“受死吧,卑贱的蝼蚁。”
吸食了能量的艾若.贝尔曼,有如神助,速度快,力量大,急速出现消失,毫无章法的攻击师墨一行所有人。
师墨一行人完全捕捉不到他的踪迹,只能被动挨打。
崽子们围成一圈,相互合作,应对得十分吃力,时不时被击中,身上的伤不断增多。
师墨严谨脸色黑沉,寻找机会,主动出击,奈何艾若.贝尔曼的动作实在太快,几次出手,都没能抓住人。
好在两人的出击不是毫无作用,也能对艾若.贝尔曼产生牵制,不至于让他猖狂到对崽崽们下狠手。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有些着急,可他们都没有战斗力,不敢出去添乱,只能躲在法器下眼睁睁看着。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打斗上时,没有注意到阵法里,本早该气绝身亡的严爱党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苍白的脸逐渐覆上血色,扬起诡异的笑。
强盛的光芒一点点渗进严爱党身体里,甚至那些被艾若.贝尔曼吸食走的,也在悄无声息的被吸回来。
严谨耳廓微动,捕捉到艾若.贝尔曼行动轨迹,一拳击出。
“砰……”
艾若.贝尔曼被砸了出来,又砸在碗口粗的树干上,树干断裂,艾若.贝尔曼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满脸不敢置信。
他觉得自己的能量在流失,刚刚严谨攻击他的瞬间,浑身力量突然一滞,这才被打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扭头看向阵法,血红的眸子瞬间睁大。
严谨也觉得刚刚的打斗有些奇怪,同样下意识朝着阵法看去,顿时眉头微扬。
阵法里,严爱党已经站起了身,身上的伤口尽数愈合,面色红润,身体正被奇怪的力量修复,积攒,从而不断强大。
看向艾若.贝尔曼的眼神,带着讥讽,冷笑道,“公爵?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我的好侄子啊,啧,难怪了,我老子连儿子都不要,是因为有孙子。可惜了,心心念念的好孙子不孝顺,没能享到孙子的福,倒是被孙子一招弄死了,他死的时候一定很后悔吧?”
艾若.贝尔曼因为力量不受控制流失,内心恐慌,脾气变得暴躁,怒吼,“卑贱的人类,本公爵岂是你们这些贱民可攀比的?这具躯体是本公爵当初自己制造的,跟你们这些卑贱的贱民毫无关系。”
严爱党了然的啊了一声,“原来不是严家的种,是个野种啊。”
“贱民,找死。”艾若.贝尔曼愤怒出手,竟发现自己手脚发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严爱党低低的笑着,此时的艾若.贝尔曼在他眼里,才是真正的蝼蚁,“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是不是很疑惑?呵,有什么可疑惑的呢,你要杀人,也得做好被人杀的准备啊,可不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们将我当血库,我不得反抗,让自己活着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是不是做得很好?还得谢谢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呢,你的那些东西,让我受益匪浅,这才找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活过来了,是不是很惊喜?”
“你……”艾若.贝尔曼在不敢置信中,发出最后一个音节,如一滩烂泥般,只剩一层人皮掉落,瘫在地上,再无声息,死得诡异又突然。
事情如戏剧般转换,让人反应不过来。
师墨严谨一行人凝眉,这个严爱党看着很诡异。
严爱党阴森森的笑着,转向师墨严谨,“轮到你们了,怕吗?求我啊,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们呢?”
师墨眯眼,拿出法器,将崽子们也护了起来,她不敢赌。
严爱党见了她的动作,也不在意,还发出了声嗤笑,笑师墨无知,愚蠢,不自量力,多此一举。
师墨面容平静,观察严爱党。
不论是身体,还是魂魄都和常人无异,看不出什么特别,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很危险。
严谨不动声色的给师墨使了个眼色,师墨微愣,随即突然出手。
严爱党的嗤笑更加明显,根本不将师墨的攻击看在眼里,甚至不躲不避,任由那些攻击落在身上。
攻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严爱党把自己装点成神,用怜悯和睥睨视人,一步步走向师墨严谨。
严谨沉着脸跟着攻击,阻挡严爱党靠近。
只他和师墨的攻击对严爱党来说,都比挠痒痒还不如,完全造成不了伤害,整个人慢慢变得暴躁,愤怒,脸色极度难看。
师墨也是一脸急切慌乱,惊慌失措的什么东西都往严爱党身上招呼。
严爱党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狩猎者,看着陷阱里的猎物疯狂反扑,拼命挣扎,从愤怒,到慌乱,到绝望。
猎人就高高的俯瞰着,掌控着,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哪怕师墨扔了一根绳子,将他缠住,他也没放在眼里。
纵容的任由自己的猎物任性打闹,好脾气的等着猎物筋疲力尽,他既能看戏,又能不费吹灰之力斩杀猎物,一举两得,这就是猎人的成就感和喜悦。
就在严爱党幻想着成神,掌控一切时,发现严谨师墨嘴角突然上扬,带上了笑。
严爱党蹙眉,猎物怎么能笑呢?
猎物只能恐惧,绝望,哪怕是愤怒,都不能有笑,猎物不配有笑。
“你们不听话,我会生气的,知道吗?”
师墨勾唇,“是吗?”手里的捆仙绳一收,严爱党就觉得浑身力气都被禁锢。
心下有一瞬混乱,随即又变得平静,“凭这种破东西就想困住我,做梦。”
双手积攒力气,试图挣断绳索。
735大结局
“抓到你了。”后背突然袭来一道森冷气息,森幽诡秘,严爱党浑身一颤,积攒的力气不自觉的散去,背脊一阵阵发寒。
猛地转身,却什么都没有。
“你在找我吗?我在这里啊,嘻嘻……”如顽皮孩童一般的笑声,听在严爱党耳里,像是催命的魔音。
迅速回头,身前黑影一闪,说话的人就不见了踪迹。
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师墨严谨一行人,他们全都冷眼看着自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为诡异的声音增添了些毛骨悚然的背景画面。
严爱党又气又怒,四下寻找,怒吼道,“是谁,给我出来,出来。”
“嘻嘻……好玩,捉迷藏好玩……”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严爱党根本捕捉不到,身边时不时拂过一道阴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严爱党忍住心慌,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挣开身上的绳子,暴躁无比。
“滚出来,再敢装神弄鬼,我杀了你。”
一个“杀”字,竟是掀起了狂风,整个后山被安安织结成网的树木藤蔓疯狂摇摆,呜呜的风声像鬼号。
不是严爱党弄出来的,是他的一个杀字,让暗处的人发了怒,掀动了整片林子。
黑影飞速而来,直奔严爱党,阴森森的问着,“你要杀我?你要杀我?”
严爱党瞳孔骤缩,他看到了一个人形怪物,怪物浑身上下都是坑坑洼洼的疤痕,没有头发,看不见眼睛鼻子嘴,身上没有穿衣服,连根布条都没有,却看不出是男是女。
浑身上下都是疤痕,扭曲恶心的疤痕,遮挡了一个人类该有的身体特征。皮肉筋骨扭曲,粘连,纵横交错,形成可怕的肉疙瘩,使得人形变得如鬼一样恐怖畸形。
那些疤痕,像烧伤。
一滴冷汗从严爱党额间滴落,这是谁?
黑影直接扑到了严爱党身上,抓,挠,咬。
严爱党拼命躲闪,身上的绳子挣不开,但可以使用身体里的奇怪能量,他不知道这些能量是什么,却知道很厉害,厉害到可以不惧一切。
却没想到,他以为厉害的能量对怪物毫无用处。
不管他怎么做,怎么躲,都摆脱不了如狗皮膏药一般黏在身上的怪物。
怪物缠在他身上,一声声的质问,“你要杀我?你要杀我?你真的要杀我?”
一声比一声凄厉,问一句咬一口,每一口都能撕下严爱党一块肉。
严爱党痛得嘶声惨叫,却怎么都挣脱不了怪物,不管是在地上打滚,还是往树干上撞击,都不行,又痛又怕,无比绝望。
师墨严谨一行人冷眼旁观,看着严爱党被生生撕咬成骷髅架,只觉得恶人自有恶人磨,因果报应。
严爱党没有死,哪怕身上不见一片肉,他都还有气,躺在地上,痛到绝望。
林子里又走出一人,佝偻着背,神色木讷,如同木偶一般,机械的走到严爱党跟前,将怪物拉起来,抗在肩上。怪物浑身血淋淋的,发出阴测测的笑,对来人不排斥,不反抗,乖顺的任由扛着。
严爱党还有气,眼睛还能视物,嘴还能出声,甚至还能思考。
人影靠近的时候,他认出来了,这是他的亲哥,是被他推出去挡刀的大哥严爱国。
严爱党不想死,他不甘心死,嘶哑哭求,“哥,救我,救救我,哥,我是爱党啊,哥。”
严爱国木讷的看着他,吐出一句毫无感情机械的话,“她是钱妮子,还记得她吗,她的样子,是你做下的孽,她来找你报仇了。”话落,几个闪身,消失在后山。
严爱党瞳孔骤然放大,钱妮子?
钱妮子是严爱党的噩梦,是他罪恶之路的基石,他痛恨女人,起源就是钱妮子给他带来的阴影。
那个痴傻的怪物,她竟然还没死。
严爱党就这么睁着眼,死了,如同被他折磨至死的那些女人一样,在恐惧和绝望里死的。
师墨拧了拧眉,“希望一切,就这么结束吧。燚燚,焚了。”
“是妈妈。”
异火焚毁了整个帝都一切的黑暗和污秽,收容所不再存在,那些干尸,随着异火燃起而消亡。
骥业成以及和他有关的所有人都被逮捕,帝都的黑衣人尽数被剿灭,恢复了平静祥和。
严家大队,在艾若.贝尔曼死亡的瞬间,那些蝙蝠也随之消失。
沈水波带着人大战一场,伤了不少,好在没有死亡。
异火来临时,亲眼看着李铁牛的尸体和那些棺材碎片,尽数被焚毁,没留下丝毫痕迹,才终是安心。
严家大队的众人仍旧热情,积极的生活着,并不知道藏兽山里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他们又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的严家大队,必定繁荣昌盛。
帝都,谨墨庄园。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端坐上位,激动热切的看着眼前站着的父子六人。
随即,禀音.格拉玛紧紧的拉着被她强制按在身边坐着的师墨,红着眼眶感激,“谢谢你孩子,我神族千千万万年来,子嗣一直薄弱,这是上天给了我们神力的同时,给予的制约。你打破了我神族无数年月的束缚,让我神族,重新走向繁荣,谢谢你。”
师墨不自在的抽了抽手,没抽出,尴尬的笑笑,“这事吧,还是得靠孩子他爹。”
原本亲香的儿子,此时此刻在两老眼里没了分量,禀音.格拉玛淡淡的撇了一眼,就那么平静无波的收回了视线,继续激动感激的看着师墨,“他不重要,最辛苦的还是你,我能叫你小墨吗,我听亲家他们都是这么叫的,我是该称呼你爸妈做亲家吧?华国好像就是这么称呼的。”
禀音.格拉玛还有些不确定,转头去问巫孑毅。
巫孑毅连连点头,“是亲家。”
禀音.格拉玛放心了,又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哭笑不得,“当然可以。”
禀音.格拉玛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小墨,谢谢,太谢谢你了。当年我产后虚弱,要护住丈夫的心脉和身躯,又要拯救生灵,实在无能照顾好孩子,只好忍痛将他封印。可是没想到,身边竟然会有叛徒,三十多年前,在我刚刚替孩子解开封印时,趁机将他偷走。”
“一别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没有一刻停止寻找,曾经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好在一切都很圆满。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好孩子,谢谢你替我照顾小谨,替我们神族和巫家,诞下五个可爱聪明能干的孩子。”
“夫人别这么说,我能有今天,也全靠阿谨,我是孩子们的妈妈,就更担不上谢字了。”
禀音.格拉玛笑,她心底的感激和谢意,师墨无法体会到,神族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和地位,其实也是个被诅咒的种族。神族永远不会诞下双胎,神族的孩子也不会拥有兄弟姐妹,这也是当年,她孤立无援,拖着残躯扛起一切的原因。
五个孩子的存在,是真的叫她意外和欣喜,神族的诅咒破了,因为师墨,破了。
不过,师墨知不知道这些不重要,她自己明白就好。
视线在五个乖巧精致的孩子身上掠过,禀音.格拉玛略带迟疑的道,“那个好孩子,能让孩子们叫我们爷爷奶奶吗?你能叫我们父亲母亲吗?”
问话的时候,禀音.格拉玛十分忐忑,巫孑毅和他一样。
这么多年,他们夫妻并没有尽到任何父母该尽的职责,现在却要要求孩子们认可他们,这么做太过自私霸道。
只是,他们真的很想很想得到孩子们的认可,以前错过的,想用余生来弥补。
师墨笑了笑,“家里,都是孩子爸爸做主。”
师墨对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的情感,是基于严谨的态度决定的,认不认他们夫妻,也在于严谨,师墨不会替他做主,也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崽子们也很懂事,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并不表态,就连很喜欢禀音.格拉玛的康康,都没有说话,她听爸爸的。
其实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不是有了孙辈,就不在意子辈的心大父母,他们是不敢面对严谨,不论他们是有苦衷,还是受人迫害,让严谨遗失,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是事实,是他们失职。
他们心疼,自责,愧疚,觉得没有脸面对严谨,所以一直从孩子和师墨入手。
现在师墨和孩子们都表示,他们听严谨的。
夫妻俩不得不打起精神,正面严谨。
禀音.格拉玛暗暗攥紧巫孑毅的手,看向严谨,嘴角努力上扬,却始终有些僵硬,“孩,孩子,我和你父亲……我们……”
严谨看着忐忑的夫妻两人,心底暗叹,他是真没怨怪。
小时候在希冀父母疼爱的时候,严大强给他的只有痛,那时候,他恨过严大强。
可后来知道严大强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对严大强的恨,逐渐转变成了对亲生父母的念。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念想慢慢淡去,生了些怨,时间不停,随着时间这些怨并没有增加,反而因为生活,因为人生,而逐渐淡去,最终消失无踪。
他不再奢求父母的疼爱关心,不再好奇父母遗失自己的原因。
有了安安康康之后,他甚至都不再想起,原来自己也是有父母的。
这么多年,他有爱人,有亲人,生活事业都很好,更是不再需要父母。
所以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的出现,对他来说不是画蛇添足,也不是锦上添花,就像是无足轻重的人生插曲。
不过,血缘这东西还是很奇妙的,即便他这般想,可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对他来说,还是和那些普通的插曲不一样。
他们有过失,但没有犯错,对自己,对孩子,对自己爱的人,他们真心相对,自己也愿意付出真心接纳他们。
“父亲,母亲。”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准备了满肚子话,在严谨喊出口的瞬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禀音.格拉玛激动的拽住严谨的手,眼泪汪汪,“孩子,我的小谨。”
师墨扬唇一笑,也道,“父亲,母亲。”
“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