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严大草的厚脸皮
季慧芳反握住付母的手,笑道,“亲家母是个稳重的人,我能不知道吗?指定是这孩子闹腾,才让你们跟着担惊受怕,老大都快四岁了,还这么任性,我真是……亲家母,你也别太惯着她,该说就得说,说不听你跟我说,我来收拾她,别以为嫁出去翅膀就硬了,我照样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严利娟面上不满亲妈话凶,撅了噘嘴,心里却是明白,这是疼她呢,告诉婆婆,嫁进了付家,也还是严家闺女,严家人心疼,也有权管,让付家别欺负她。
严利娟觉得亲妈想多了,别说付家不是那样的人家,以前严家还是泥腿子,公婆虽然没有现在对她这么亲热,但也不差。
如今的严家,又是十里八乡的第一人家,付家更不敢得罪,有娘家撑腰,付家只有供着她的份。
不过,亲妈的这份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为她操心的心,让她很感动欢喜。
付母也明白季慧芳的意思,就是怕闺女在她付家吃亏受委屈,即是敲打,也是请求。
不说严利娟这个儿媳妇她很满意,做事麻利爽快,没多少花花肠子,对他们老两口也孝顺,一家子相处和睦。
就是有个这么强大的娘家,他们付家也不会给她委屈受,他们可不是那些好日子过得不耐烦,竟挑事的婆家人。
“亲家母放心,小泰家的孝顺懂事,好着呢,我们这招呼没打一声就来了,亲家母亲家公可别介意。”
季慧芳顺势揭过严利娟的话题,亲热的拉着付母,“那哪能,您和亲家公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你们能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难得来一趟,说什么都得住上几天,可不能着急走,要不然我跟你们急。”
付家人也是听闻严家大队的工厂和学校才来的,也想好好看看,便顺着季慧芳的话应下。
众人聊得热闹时,去了一趟兄弟那的严谨过来了,严大智跟付家人介绍。
付家人直直的看着严谨,终于见到听说已久的严家堂侄子了,这浑身气势果真不一般。
付父赶忙给付泰使个眼色,父子俩上前,“久闻贤侄大名,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一见,果真少年英雄,不错。”
“堂哥好,”付泰也是个不善言辞的,招呼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严谨笑着回应,“亲家叔过誉了,堂妹夫好,往后还请亲家叔,和堂妹夫多照顾堂妹,堂妹直来直去的性子,说话也不中听,请你们多担待。”
“小泰家的懂事孝顺,是个好儿媳。”
付泰也忙道,“利娟是我媳妇,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对她好是应该的。”
严谨笑笑,就不再不说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本就是不熟悉的人。
严大智知道自家侄儿不耐烦这些客套,拽着付父坐回去,“亲家可别夸这小子,别看他这么大块头,脸皮薄,不经夸,嘴也笨得很。”
付父笑着附和,揭过话题。
没多久,严大草一家竟也回来了,这可是二十多年来的头一遭,严老娘高兴得眼眶都红了。
季慧芳瘪瘪嘴,严大草这个蠢货,只要不作妖,回来就回来,要是敢作妖,她可不会再顾忌谁的脸面了。
严大草现在很识时务,全家可都靠着师墨一家过活呢。这次是认认真真回来走亲戚的,没想闹幺蛾子。
假装没看见季慧芳的白眼,也没理会其他人,目标明确的直奔师墨,笑得花枝乱颤,熟稔的模样,好似她俩真亲热似得,“哟,侄媳妇也在啊,新年好啊,来来来,堂姑给你个红包,图个吉利,自己去买些喜欢的。”
红包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就连龚厚生龚俊父子都一脸懵,他们完全不知道严大草准备了这一手,可别是个烫手山芋啊。
师墨的心情挺微妙的,当妈后,好似很少收到红包了。
抬眸去看严大草,只见她脸都快笑烂了,眼睛里刺果果的展示出,快收下快收下。
师墨一时间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收还是不收?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也不好翻脸啊。“这个还是算了吧,我孩子都五个了,再像小孩似得收红包不合适,堂姑的心意我心领了就是。”
季慧芳从严大草手里一把夺过红包,塞师墨手里,“收,你该收的,快瞧瞧红包里面是什么,要是就那么几分钱几角钱,或者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扔她脸上。”
严大草对着季慧芳瘪嘴,转头又笑眯眯的看向师墨,“侄媳妇放心收,堂姑可不是那些惯会来虚的人,说是红包就是红包,怎么说堂姑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可能做那起子打脸的事,你可别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学。”
“严大草……”季慧芳磨牙。
严大草气势不减瞪回去,“干嘛?”
“咳,”严大智轻咳一声,扫了两人一眼,两人顿时冷哼一声,扭开头不搭理对方了。
师墨看着严谨吐吐舌头,严谨笑着捏捏她的手,示意她看。
行吧,师墨打开红包,乖乖,是真不虚,整整五十呢。
熟知严大草的人都有些不淡定,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要不然不会这么舍得。
严大草跟斗胜的公鸡似得,冲季慧芳挑衅一眼,瞧见没,狗眼……看人低。
季慧芳翻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师墨觉得红包烫手,退回去,“堂姑这红包太大了,还是收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是真收到了,这个不用。”
严大草豪爽的又推回去,“收下,咱们也不说那些虚的,你给我家三个爷们找的工作,今年就挣了十几个五十,往后还有无数个五十,这点钱和那些比起来,一根毛都算不上,我也知道你看不上这点。不过是我图心安,给的谢礼,你安心收着,往后我再请你帮忙办事才能有底气。”
众人嘴角抽抽,本来还觉得她挺会来事,结果听到后面就不对味了。
五十块钱就能理直气壮的让人办事了?
脸呢?
家里三个老爷们都找了工作,还想要帮啥?帮你上天啊?
师墨倒是很满意严大草的“真心话”,坦荡荡的说出来虽不中听,但不用担心在暗地里使手段。
“那我就谢谢堂姑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合理的,我可以考虑。”
严大草瞬间就满足了,原本舍出去五十块钱还挺心疼,有了这个承诺,往后办什么事不得轻松许多,五十块钱买未来,太值了。
龚家父子羞得脸色通红,这样的场景下又不好数落严大草,只能笑着跟师墨严谨表示抱歉,让他们别将严大草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现在很知足了,没有其他需求。
严大草没好气瞪了父子俩一样,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师墨倒是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往后只要龚家父子做得好,自然会升,不用严大草开口,她就能办。
做不好,严大草就算是说破了嘴,她也不会再用。
季慧芳磨着后牙槽嘀咕了句,不要脸。
但终究没闹什么,毕竟严大草这事虽然办起来显脸皮厚,但却很敞亮,没让人觉得厌恶恶心。
严大智也是很满意严大草的改变的,只要她不作妖,好好过日子,不走歪门邪道,脸皮厚点,他可以当做看不见。
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未来,虽然这未来看不见摸不着,也不一定能兑现。但看严大智这堂侄子和侄媳妇,以及侄媳妇娘家人的能耐,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付家人震惊不已,三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求个工作。
付父付母严利娟如今都闲置在家,唯有付泰有工作,但他的工资不高,一家人只能算是温饱,存不下什么钱,而且也没有晋升空间和未来可言。
以前还挺满足的,毕竟有个人人羡慕的城里稳定工作,住在城里,是城里人。
可如今瞧见严家越来越好,未来越来越让人羡慕,他们也心动着急。
但这事实在不好开口,只能生生忍下。
严大草可不是个会忍的人,刚求了个承诺,又说起另外的事。
谄媚狗腿的样,看得人眼睛疼,这一年圆润的不少的身板,一个劲往师墨身上靠,“侄媳妇啊,听说学校要开食堂,这个开食堂是不是就要请火头师傅?堂姑可不是跟你吹,我这一手做饭的手艺,别说十里八村,就是整个禺山县都没有我好的,你要不信就问我大嫂。”
严谨瞧自己媳妇被挤得都没地坐了,冷眯了严大草一眼,“堂姑。”
严大草一抖,对上严谨意思明显的一眼,讪笑两声,移开了些,转而直勾勾的盯着季慧芳。
严大草这样的厚脸皮,可没有敌人一说,只要对她有用,你就算掘了她祖坟,关键时候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用上你。
理所应当的让季慧芳给她作证,一点不带心虚气短的。
季慧芳倒是想黑她,但向来不喜欢那些阴私手段,何况今天严大草表现不错,她不想好好的氛围给闹得不愉快,只能黑着脸点头,“是有点本事。”
是真有点本事,严大草这人是讨厌,但老天对她还算偏爱,给了她一份做饭的天赋,就算是普通的窝窝头,她都能蒸得比别人香。
这么些年,严大草在龚家作,但为了自己肚子不吃亏,一向都是亲自做饭的,龚家其他人也跟着沾光,饭食上享受了不少。
527给严利河决定未来
有时候季慧芳都有些嫉妒,她样样都算能耐,可就做饭这事上,差点天赋。
严大草得意极了,料想季慧芳不会在这种时候拆台,“听见没,侄媳妇,你看让堂姑去食堂做大师傅如何?我保证你这食堂开得红红火火的。”圆润的胸脯拍得直颤。
师墨笑,“堂姑,学校的食堂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让孩子们有口热乎饭吃,你也知道,许多人家生活困难,大家中午很有可能只会带个窝窝头或是烤红薯充饥,用不上食堂。即便孩子们住宿,他们也都会自带口粮,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用得上食堂帮忙做,自己就能动手做好。所以食堂开不开,怎么开法,还要再讨论讨论,请不请大师傅也还未可知。”
确实,这事还没定下来,在师墨看看来,最好住宿读书,她可以提供吃食,只有吃饱了,才能更好的学习。
但严大智他们不太赞同,如今即便是孩子也是家里的一份劳动力,在学校一住就是五天,许多人家怕是都不会同意。
包饭食这事更不可行,今天包了饭食,明天那些人或许就会想着让你包了穿着,以后甚至连住行都要让你包了,这将成为无底洞。
如今学校还没成,所以这事也就提了个大概,具体章程还没落实。
严大草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你不办就算了,但要是办了,就找我,我跟你说,我家三个爷们都在你手里捏着,我不敢作妖,你用我,我肯定能给你做好,但要是换成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到时候乱七八糟的事,烦都烦死你。总之你找我就对了。”
还别说,话糙理不糙,师墨觉得找她也行,反正她手艺季慧芳都肯定了,肯定没问题。至于如果她存在什么毛病,自己也能给他掰过来。
“办得成食堂,我肯定找堂姑。”
严大草拍着手掌大笑,“厚道,我就知道侄媳妇是个爽快人,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师墨笑着说好。
付家人又酸了一把,他们要是有这样的脸皮就好了。
事实证明,严大草的脸皮不止这点厚。
搞定师墨这边,又往师翰跟前凑,“哎哟,这就是师首长吧,真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啊。”
师翰冷冷的看过去,这一眼虽然不带什么威压,严大草却感受到了寒气,下意识的抖了抖。
缩了缩脖子,收敛了点,讪笑两声,“那个什么,师首长好,我是龚志的亲妈,我家小子给您添麻烦了,多谢首长包容。”
毕竟是亲戚,师翰也没太过冷脸,就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语气有些生硬,“小龚同志很刻苦,明白自身条件差了些,以勤补拙,还算可取,倒是没怎么添麻烦。”
严大草乐了几声,又赶紧收敛,“是是,这小子蠢了点,但胜在听话,肯下蛮力,也抗揍,他要做的不好,师首长只管抽。以后就要多麻烦首长操心了,不知道首长什么时候回去?”
师翰挑眉,这是要给自己送礼?大可不必,“初六就要回去。”
严大草一拍巴掌,“那没几天了,首长真是辛苦了。那什么,你帮我给我家小子带些东西吧,反正顺路,很能省些邮寄钱。”
师翰呵,难得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倒是让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把。
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严大草欢喜极了,感觉自己真是聪明到家了。
众人已经无语了,严大草的脸皮,无人能企及。
付家人看得心痒痒,话都到牙齿边了,硬生生又给吞了回去。
几次三番,难受得很。
汪秋霞想起自家侄子侄女,亲爹哥哥不理事,她这个当姑姑的就得多为侄子侄女多操操心,“小墨,学校会要老师吧?”
师墨点头,肯定是要的,就是不太好找。
“你看瑞文瑞舞行吗?”
汪瑞文,汪瑞舞,算得上是真正的宅男宅女,整天在家研究文学,看书写字,只要有吃有喝,一年到头不出门都成。
“我不了解他们的能力,如果单轮学识,他们是没问题的,但教书不仅仅是要学识,这事二嫂最清楚明白。”
卫静点头,“教书也得有天赋,有耐心,还得有自己独有的方式方法,作为老师,真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的。”
汪秋霞自然知道,点头道,“我明白,这俩孩子我是真愁,你们招老师的时候,让他们去试试吧,合适就辛苦小墨教教他们,不合适就算了。”
“行,到时候我会叫上瑞文瑞舞的。”这事师墨不为难,反正所有人都会公开招聘,就是通知一声而已。
看向闵巧和严利河,“你们俩也去试试吧,咱们自己的学校,到了里面能更自在。”
闵巧是心动的,点头说好,反正她做农活不行,做家务也不行,以前就是教书的老师,除了刺绣,最感兴趣的就是教书,还能赚钱补贴家用,一举数得。
严利河却是摇头,“我不想再教书了。”
严大智季慧芳皱皱眉,终究没劝说。
闵巧明白严利河的心思,是被伤狠了,也有了心理阴影,不愿意再教。
暗暗牵上严利河的手,无声给他安慰。
严利河笑笑,有些苦涩和愧疚。可他实在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一走进教室,就浑身颤抖害怕。
“哟,利河啊,不是小姑说你,这么好的事别人求都求不了,你还往外推,说出去怕是得被人喷唾沫。”
“孩子妈。”龚厚生低声呵斥,瞪了严大草一眼。
严大草噎了噎,把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对上严大智的冷脸,缩了脖子,和师墨谈得太顺利,一时间得意忘形了。
严利河抿着唇,明白严大草的话不中听,却是实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解释,也明白自己太矫情。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
严谨看向严利河,眼里没有责备,没有安抚,只有平静,“有想做的吗?”
严利河摇头,“没有。”
“收拾收拾,等我收假的时候,跟我一起离开,我带你出去看看,见得多了,自然就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这话是通知,不是商量。
严大智季慧芳不由半分不舍,反而欢喜,“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利河这孩子胆小怕事,没担当,没见识,做事优柔寡断的,别给你丢人。”
严利河……亲妈亲爸也不过如此了。
严谨摇头,嘴里也不客气,“毛病多,才要出去长长见识,改改性子,免得一辈子这般,怎么撑得起家。我带出去有人接手,让他多历练历练。”
“那行,只要不给你添麻烦就是。”
三言两语决定了严利河的归去,完全没有当事人的发言权。
好在严利河向来以严谨马首是瞻,不会反驳违背,严谨做的所有决定也都是呵护严利河心意和适用他的。
闵巧虽然舍不得,但也明白自家孩子爸确实需要历练。“谢谢堂哥,需要准备什么吗?”
“给他准备几身欢喜的衣服就是,钱票准备些应急的,其他的都不带,历练不是享乐,在外面靠自己本事活下去才算是历练。”
严利河有些慌,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可怕的未来。
闵巧一一应下,虽说有些心疼,但并不打算阳奉阴违,只能给自家孩子爹一个鼓励的眼神。
要加油啊。
严利河哭笑不得。
付家人看得直咋舌,这个堂侄子在严大智家的地位是真不一般,可以完全不经过爹妈和本人的意愿就安排未来。
从而也证明了他是真有本事,说带人就能带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自家儿子一起出去见识见识。
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情况不明,稳妥点好。
付家在严大智家住了三天,工厂学校都去看过,每一处都让他们震撼,想要搭上严家大队这条路的意念也越来越浓郁。
但终归还是有些顾忌,或者是还想再观望观望,没有将这样的意念透漏出来。
初六这天,师翰和汪秋霞回了帝都,顺便将严大草的一大包吃用捎带回去给龚志。
师林卫静两人也打算在初八离开回西北。
初七晚上收拾东西时,师林道,“那个利河媳妇的哥哥,叫闵红旗的那位同志,找到我跟我说,想要去西北支援建设,你们怎么看?”
“闵红旗?”师墨挑眉,记忆里的闵红旗一直是个知礼温和的男人,很疼爱妹妹,也很孝顺父母,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离开这里,离开父母去那样远的地方?
“他有说是为什么吗?”
师林摇头,“小墨和他熟吗?”
严谨绿油油的视线直勾勾的就移了过去。
师家人瞪了眼师林,问的是什么鬼话。
师林也自觉不妥,讪笑两声,“那个妹夫,你可别多想。”
严谨对着二舅哥哼了哼,“我当然不会多想,我信我媳妇,我媳妇这么好,我傻了才会听你的鬼话。”
师林嘴角抽抽,是是,他说的是鬼话,但你那眼神怎么这么绿?
师墨安抚的捏捏男人的手,她知道严谨无条件信任她,就是吧,有那种爱之深,忧之切的忧虑症,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惦记她似得,看谁都像贼。
其实,她真没这么受欢迎。
“说不上熟,就是以前他送小巧到我们家来,见过几次,很讲究礼节,从不进屋,也不和我多说话,见面也都只是简单的问候。我观他很看重家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决定离开家人。”
528闵红旗的决定
师林道,“他说是因为想做出一番事业,不想在这里碌碌无为浪费时间,闵家伯父伯母有利河媳妇和亲家叔他们照看,他很放心。听说你嫂子建学校需要人手,就自荐来了。”
这么说也没毛病,闵红旗也是老师,只是严家大队的学校他是没资格加入的。
但主动要求去更艰苦的地方参加劳动建设,是思想觉悟提高的表现,领导会同意,也会大力支持。
“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也是有追求,想干实事,闵红旗的人品没问题,二嫂用得上,可以带去。”
卫静确实很需要人手,即便现在学校还未建成,但建校之前的琐事很多,那边能用的人太少,有时候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如今困难重重,更需要人。
“我虽然没有接触过闵红旗同志,不过我信你们,自然也信得过他的人品和能力,他愿意去帮忙,我很欢迎。只是这事还得麻烦亲家叔帮忙跑文件,我们明天就得过去,不能等闵红旗同志一起,文件办好了,闵红旗同志可以自己过去。”
“我明天去跟堂叔说。”严谨接过话题。
翌日一早送走了师林卫静两口子,严谨就牵着媳妇的手去找严大智。
严大智家,闵巧也在,听了闵红旗的决定,一点不惊讶,应该是知道并且支持的,只是脸上有淡淡的愁绪,即将分别,天南地北的难以相见,有愁绪是自然的,没有人多想。
严大智也很支持,“闵家侄子是个有本事也有想法好同志,思想觉悟高的有志青年,主动请缨去西北,值得人称赞颂扬。文件的事交给我,只是现在太冷,路不好走,西北那边日子也更艰难,他一时间受不住容易熬坏身子。所以先别着急过去,等天暖和了些再说。利河家的,这段时间,你多给你哥准备些吃用,西北那边环境艰难,尽量多准备一些,缺什么跟你妈说。”
闵巧很是感动,“我知道,谢谢爸。”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闵巧欢欢喜喜的应下。
师墨严谨从严家出来,在路上遇到了闵红旗,看他的样子像是特地等他们的。
男人也有第六感,男人懂男人,几乎是第一眼,严谨就确定了,闵红旗对自家媳妇有别样心思。
不过闵红旗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明白人,选择了隐忍。
严谨甚至隐隐觉得,他选择去西北,是因为自家媳妇。
虽然闵红旗很拎得清,可知道有人惦记自家媳妇,心情总是不好的。
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看着。
闵红旗对严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假装没看懂严谨黝黑的眸子里,折射出的冷光。
转而对师墨道,“多谢师同志以前的照顾,以后小巧和家父家母,还得劳烦师同志多照料。”
师墨笑笑,并不觉得闵红旗这样的拜托突兀,毕竟以前她就是这么帮过来的,“没问题,只是,闵同志你想明白了吗?”
闵红旗苦涩一笑,却又很好的隐藏了那份苦涩,只余轻松。
他怕再不走,这颗心就再也控制不住。
“想好了,严家大队的生活很好,这里的人也很良善,但我不能因为安逸,就不思进取,浪费光阴。我还年轻,想闯一闯,人生总是要多经历一些,才能不枉走这一趟。”
师墨自认和闵红旗不熟,不好多说劝诫的话,更何况闵红旗的想法很好,“你加油,希望你一帆风顺,能做出一番成就。”
“谢谢。”
两人本就没什么交集,能谈的话不多,几句话就结束,闵红旗告辞离开,严谨全程没开口。
回去的路上,师墨时不时瞅一眼严谨,可男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看四周没人,双手吊在严谨脖子上,狡黠的冲他笑。
严谨伸手搂着小女人的腰,在小嘴上亲了一口,“我家墨墨真是太好了。”好得人人都惦记,让他很不爽。
师墨笑,“哪好了?”
“哪都好。”
师墨忍俊不禁,“我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严谨轻轻蹭着师墨鼻尖,“什么?”
“我男人才最好。”
严谨俊脸跟被红霞染过似得,红光满面,扣着师墨的头狠狠的亲下去。
师墨怕有人路过瞧见,弄了隐身符。
严谨更是放心大胆的亲,亲得师墨软成一滩水,靠在他怀里。
严谨笑着在师墨耳边喷洒热气,“墨墨说的都对。”
师墨被亲得浑身没劲,嗔怪的瞪了眼严谨,男人真是一点撩不得。
严谨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荡。“乖,咱们回去了。”
小两口亲亲热热的回家,家里众人发现,这两人又腻歪了许多,他们简直没眼看,觉得多待一秒钟都是多余。
大年初十,严谨的那些战友兄弟们再也闲不住,自发去住宅区将厚厚的雪扫开,沿路捡石子,平地,清理杂树杂草,等学校完工后,就能直接修建住宅。
雪还在下,地面还没解冻,做起活来不但冻手,也更困难。
师墨严大智都拦过,但是没用,他们想报恩,整天闲着,心里不安,也就由着他们了。
这些人的勤劳,也影响到了严家大队其他人。
老少爷们,不用人喊,自发的就拎着工具,踩着厚厚的积雪出门,跟着一起做活,干得热火朝天。
妇人孩子们也自发的去扫雪,及膝厚的雪愣是被扫得干干净净。
一时间,严家大队到处都是勤快的身影,一派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正当这时,酱菜厂门卫室里的电话急速响了起来。
懂土接到,是找严谨的,直接用村子里的喇叭通知。
严谨也在随着众人忙碌,听了广播,直觉不太好,找到人群里的严利河,“收拾一下,我们可能要马上离开。”
严利河一愣,太突然了,他完全没准备。
但却没有迟疑,回到家跟闵巧季慧芳说了一声。
婆媳俩愣了好一会,才忙碌起来。
一个收拾衣裳,一个在灶房准备干粮。
两人担忧又不舍,暗自嘀咕,怎么这么突然,却也明白,这些事身不由己。
严谨已经到了工厂,那边没有挂电话,他直接接起来。
不出意外,是催他回去执行临时紧急任务的。
放下电话,来不及跟懂土说话,迅速往家跑。
师墨听了广播,已经猜到可能有任务。
好在给严谨的东西,她一直在准备,随时随地的准备,不用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离别应该已经习惯,可师墨瞧见严谨回来,还是红了眼眶。
严谨心疼的不行,搂着媳妇进房间。
任丹华叹口气,去灶房做干粮,不管严谨用不用得上,都是她的一份心意。
师义锋照看三个不乐意跟哥哥姐姐们去外面疯跑的崽崽,看着严谨,好似看到了自己曾经。
一时间感叹无比。
三崽好似明白亲爹又要离开,面无表情的小脸越发板得严肃,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爹妈的房门。
房间里,严谨搂着师墨狠狠的亲了一会,又不停的吻在师墨脸上嘴角,疼惜之情,溢于言表,“抱歉墨墨。”
师墨也搂着男人亲了亲,她不怪他,就是舍不得,也心疼,“照顾好自己,别受伤。”说着又放了不少东西到严谨空间,之前准备的已经放进去了,这些是严谨在家的这段时间准备的,吃穿用,一大堆。
严谨空间里的东西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移到了师墨空间,在家这段时间没有生产出来多少新的来,不用转移。
“我会的,你在家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师墨抿着唇点头,眼眶通红。
严谨忍不住又亲了亲,才牵着师墨的手出门。
他时间不多,不能多说。
“爸,墨墨和家里就辛苦你了。”
师义锋拍拍严谨的肩,“放心,家里有我,你安心报国,平安回来。”
“好。”
任丹华急匆匆用油纸和包袱装好刚烙好的饼出来,塞进严谨怀里,“小谨,路上吃,放怀里既暖和又不容易冷,照顾好自己,别太累,记得吃饭,冷了要加衣服,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别委屈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任丹华每次都是这些嘱咐的话,严谨听得都能倒背了,但却一点不觉得烦。“妈放心,我会的。”
随即蹲下身,搂着三个崽崽亲了亲,“爸爸要去出任务了,你们乖乖在家,帮爸爸照顾好妈妈,孝顺姥爷姥姥,听哥哥姐姐的话,知不知道?”
崽崽们难得给面子,整齐划一,奶声奶气,干脆的应了声知道了。
严谨顾不得高兴,深深的看了眼师墨就大步离开。
在村口带上等在那里的严利河,离开严家大队。
听了消息赶来的崽崽们,只能瞧见两人走远的背影,一时间,失落极了。
路上,严谨为了照顾严利河的步伐,速度不快,但内心无比焦急。
原孔修下发任务用的暗语,师翰失踪,他的任务是带着小队,到师翰失踪的北边交界冰原寻找。
听原孔修的语气,情况不乐观。
严谨抿着唇,师翰初六才离开,几天时间,怎么就到了北部交界冰原。
消息不完整,严谨心里再着急,也无济于事,只能先到京都,查询具体情况,再做进一步打算。
只是这些,他不敢让师墨他们知道。
529紧急任务,蒙平英的想法
严谨虽然是放慢了速度在走,但对严利河来说,还是很快,不过十分钟,就气喘吁吁。
可看严谨面容冷凝,浑身气息泛冷,又不敢喊慢点,只能咬牙跟上。
好不容易到了公社,坐上去县城的驴车,严利河才暗暗松口气。
偷偷瞧了眼严谨,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敢开口,安安静静的坐在板车上,抱紧包袱,双眼发直,充满了对未知的迷茫和忐忑。
严谨倒是率先开口了,“我们会先去京都,到之后,我会将你暂时交给朋友,由他带着你。等我出任务回来,再给你换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只管听话,多看多学,苦点累点,受点委屈都无关紧要,主要是长见识。等你什么时候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就跟我说,我让人送你回来。”
严利河吸吸鼻子,在严谨耐心的话语里,瞬间有了斗志和安全感,“堂哥放心,我一定用心学,不让你失望。”
严谨拍拍严利河的肩,不再说话。
严家大队,严谨一走,师墨就对上三崽崽带着不明显关怀的黝黑视线,不由得好笑,小家伙这是执行亲爹的嘱咐呢。
捏了捏软嫩嫩的包子脸,“妈妈给宝贝做好吃的好不好?”
三崽这会特别贴心,虽然还是小老头脸,但性子黏糊了些,奶声奶气的应,“好。”巴巴的守在她身边。
师墨忍俊不禁,知道其他崽崽因为严谨离开,情绪都不怎么高,准备多做些,让崽崽们都高兴高兴。
严家大队仍旧忙碌,好在林林总总的小雪花只飘到正月十五。
天气仍旧冷,但不再飘雪后,省了不少事,至少不用再不间断的扫雪。
师子和蒙平英还在严家大队,他们有几种药材需要研制,不着急离开。
严谨和师翰的战友兄弟在接到消息后,新年一过,就陆陆续续过来了。
严大智暂时将他们都安顿在学校宿舍里,瞧着衣衫褴褛的人,严大智心底连连叹息,敬畏又怜惜。在生活吃食上,都尽量往好了给。
这些人来后,只休息了一天,就加入到忙碌当中,他们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也很感激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人。
有了他们的加入,进程更快了,每天都能清理出一大片地方。
建筑队的师傅是在正月二十来的,瞧见严家大队干得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来早一些了。
早点做完,也能多做一些,多挣一些钱。去年在严家大队干,手里的活没断过,挣了不少,今年加把劲,还能挣更多。
而且这里做工,帮忙的人多,给的吃用也足,比在其他地方遭受冷眼或是冷待舒心许多,人人都牟足了劲。
时间上晚了些,工人们决定将效率提升起来。
有这么多人帮忙,很容易出活,十天时间,比以往一个月的活都做得多,学校已经基本成型,还剩下些精修的活。
二月初,崽崽们上学去了。
学校主体已经完工,补了搭架子留下的漏洞和缺口,接下来是粉刷,水电的安装。
加上其他小型设施的建造,最多一个月,就能完全完工。
在这之前,严大智要开始忙碌教室里和宿舍里的基本摆设,比如桌椅板凳床这些。
师墨建议住宿楼用炕,毕竟冬天住宿的可能更大些,不烧炕,孩子们晚上肯定得冻坏。
严大智想了想,觉得确实很需要炕,入冬后,仍旧会继续进行一到两个月的学习,山路不好走,相隔又远,再舍不得也得让孩子们住学校,那时候炕是必不可少的,便直接在宿舍里盘了炕。
那种大通铺的长炕,又要盘在楼房里,工程有些难度,好在是师墨提供的红砖,可以忽视任何普通砖会存在的问题,盘好后,效果很好。
宿舍楼占地不比教学楼少,两栋四层高楼,分别住男女学生。
呈中空的圆形,顶楼是晾晒区,楼层中间的空地是洗漱区。呈环形的洗漱台和水龙头,可以方便百个人同时使用。
住宿楼只有一个出入口,旁边的门房里住着管理。
每层八个宿舍,一个公共厕所,一个浴池。
每个宿舍预计住十个人,算不得宽敞,但也不拥挤,能够住得下。
里面配备了一个大长桌,用作学习,又每人配备了一个固定在墙上的箱子,放私人物品。
这样的屋子,可比所有人家的住房都精致气派牢固。
至于教室里的设备,就是简单的桌椅板凳讲桌黑板。
桌椅板凳,也是自谦设计的,东海市那边借鉴过来的单人连体小桌凳,外边没得卖,只能请木匠定做。
需求量大,找了不少木匠赶工,还有不少来做义工的木匠。
虽然手艺不同,但有尺寸控制,差异不明显。如今已经完成大半,在学校正式完工前应该能赶齐。
至于办公室和食堂的建造也已经完工,基础设施设备都在加紧赶工当中。
花坛小道这些外景设施,更是简单,三五几天就能完成。
下半年,肯定能按时招生开学。
学校完工,所有人就会分成两拨,一拨修路,一拨修住宅。
这边忙碌的时候,工厂,车队和地里的活也没闲着,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干得热火朝天。
车队和工厂都已经开展了招聘活动,工厂招了十个人,都是招村子里适合的。
车队在村子里只招到两个,开车这事是真的需要胆子,严家大队的人在巨大的利益诱。
惑下都没能战胜恐惧,可见是完全没有开车的天赋和能力。
不过严谨师翰的战友兄弟里,有不少合适的,周国伟从中挑了不少,足够满足今年对外拓展业务的人员需求。
所有选中的人,仍旧要进行集中培训,才能正式入职。
至于陶卫家,年前时,在家想了三天,就加入了张黑狗的队伍了,如今在县城做得不错,张黑狗很满意。
村子里,五个拖拉机手,走了四个,就剩一个严建茂。
拖拉机就一辆,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严大智就暂定严建茂一人管拖拉机,等以后需要了,再多选几个。
严建茂高兴得见人就吹,还是他聪明,选择留下来继续开拖拉机,这不,成了独一份,多光荣。
众人当面说他聪明,有脑子。
背地里说他蠢,开拖拉机可没有开货车来钱。
严建茂这个胆小鬼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还沾沾自喜以为赚到了,真是蠢得没边了。
殊不知,这些人说得热闹,不自知自己也是个胆小的,要不然怎么会连车都不敢开。
人严建茂至少会开,敢开拖拉机。
如今严大智带着人翻地施肥播种,拖拉机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不知道严建茂是因为成为独一份后责任感爆棚,还是开车的时间多了,技术好了不少。
严大智很是满意,一点不吝啬夸赞,严建茂也越发春风得意。
师墨不用预测也知道今年又是一个忙碌年,不过不用她亲力亲为,倒是不觉得和以往的生活有什么差异。
蒙平英在研究药上帮不上忙,就在家帮忙做些家务,偶尔也会去工地或是地里帮忙。
这会正在家帮师墨整理请来的那些人的资料。
师墨想将所有人的详细个人资料都重新整理一遍,归纳入册,方便以后使用。
蒙平英今天没出门,在家帮师墨忙。不过她不耐烦细致活,只能帮着做些边边角角的杂活。
瞧见厚厚一沓资料册,思绪一转,想到什么,“小墨,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打算?这些人带着信任过来,你断不会用完就赶走的,是不是还有其他规划?”
师墨点头,之前就说过有些打算,一方面是为了将来再建造什么需要人手做准备,另一方面就是自己私下琢磨的类似镖局的东西。
只是具体章程,她还没理出头绪,暂时搁浅了想法。
“大哥和阿谨他们的这些兄弟都是有身手,有本事,也接受过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训练,很有纪律性和团体意识,我想做的事,刚好需要他们这样的意识和品质,所以一直在考虑做些什么。只是太忙,具体章程还没想出来,三嫂是有什么建议吗?”
蒙平英想了想,道,“我猜你也是看中他们的身手和能力,虽然现在他们身体上或多或少有些问题,不过以你的能力要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不难。所以我想着刚好也认识一些人,他们以前是我爸武馆的朋友和同行,有些是我长辈,有些是我师兄弟姐妹。他们都有身手有能力,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组织性,纪律性,他们信奉的是江湖那套随心所欲,同时也信奉江湖上的义气。不过,进行整体训练后,我相信他们也能改变随性的问题。小墨,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我能不能把他们也介绍过来?”
那些师兄弟同行朋友,现在已经很少联系了,不过蒙平英坚信,只要她发消息过去,会有不少人过来。
会过来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值得信赖深交的之人,剩下的少部分如果不合适也能找理由送走,她能请的,断不会是心胸狭隘的,毕竟人以群分。
师墨没想到自家三嫂还能联系到以前的朋友。
师墨不懂江湖,但懂异世的生存之道,或许,蒙平英嘴里的江湖,和异世有些相似。
异世虽然血腥残忍,但道义二字,最是重要。
一旦结交成为好友,断没有背叛的道理,那是比血缘亲情更坚韧的关系。
蒙平英家的武馆,或许跟异世的门派相似,虽有勾心斗角,但他们也会在关键时候一致对外,具有很强大的凝聚力。
“三嫂如果能联系他们过来,自然最好。我现在是有些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三嫂可有将他们聚集起来后的合理规划和安排?”
530安保团队设想
蒙平英想了想,“我不懂办工厂,办学校这些事,唯一了解一点的就是开武馆。虽然武馆于现在来说,不太合适,不过我们可以借鉴武馆的性质组建团队,按照武馆的模式经营管理,平时习武训练,提升自身能力和口碑。以对外承接任务赚取收益收益和开销,比如安保的任务,又比如类似镖局的运送任务,或者临时帮忙做个什么事也行。”
“以前我们武馆就是这么经营的,因为自身能力不错,任务完成度也高,在业界口碑很好,生意也好。他们都是有功夫底子的,肯定能适应好,也能做好。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现在雇佣这方面的需求好似不大,而且受许多限制,不知道能不能行。”
这和师墨自己想的办镖局一类的团队差不多,可见她之前的设想没有太大问题,信心增强了不少。
至于团队成立后能不能有生意,师墨不担心,毕竟张黑狗那里需要人,贾票那里也需要人,自己内部就能完全消化。
“三嫂的想法很好,这样吧,先不管以后能不能有生意,我们先建立起这样的团队来,有本事的人,到哪都不用愁出路。如果三嫂愿意的话,就交给你来管理,也不是需要三嫂管经营,管对外生意,三嫂只需要管训练就行。如今三嫂的身手少有敌手,你当总教头绰绰有余。而且也熟悉武馆经营模式,到时候我会找人来做其他琐事,三嫂只需要提意见,交代下面的人去办就是。如何?”
蒙平英有些心动,她现在跟在师子身边,同样是在做护士的活,说实在的,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更喜欢的还是习武。
“我试试,要是不行,你再找其他人。”
“行,我相信三嫂肯定没问题的,具体需要什么东西,要做什么安排,你列个清单给我,我来弄,至于人员,得等一等,等忙得差不多了才行,不过这之前,三嫂可以多物色些人,观察一下谁合适,你的那些师兄弟姐妹们也可以先请过来帮忙,以后做得好的,他们愿意在严家大队落户的,我们也能和车队工厂的人一样,给与员工待遇。”
蒙平英是个很干脆的人,觉得行,直接就应下了,一点不纠结。
至于以后师子会不会少个帮手,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可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师子,还在苦苦研究药物,一点不知道自己即将独守空房,夫妻俩异地而居。
之后的时间,蒙平英有了目标,人也忙碌了起来,最不耐烦写字动脑子的人,难得拿出耐心,伏案写规划,做训练计划。
师子看得惊奇,只是媳妇难得遇到感兴趣的事,他也不好多打扰,只好将好奇忍下来。
北部交界冰原,严谨带着七人小队已经到了三天。
从帝都得到的消息称,师翰回帝都的当天,在县城接到谭振国转述的命令,让他即刻去往冰原,进行阻敌任务。
任务难度不大,且已经遣了一个小队过去,师翰只是去指挥和进一步查看,再进行述职而已。
只是没想到,刚到冰原,就遇到暴风雪,暴风雪持续了十个小时,结束后,师翰和先遣小队都失去了踪迹,消息里的外敌,也不见踪迹,一切像是臆想般不真实。
众人毫无头绪,十二个小时后仍旧没有任何线索后,不得不请求支援,找到作战经验丰富的棘刺队伍,帮忙搜救。
严谨心头微沉,这片冰原是两国交界处的天然屏障,几乎没有人能横穿跨入,进入他国境内。即便有那么一两个特列,也是九死一生,还不等做些什么,就会被擒获。
阻敌一说,无法成立。
况且,不管阻敌一事是否真的存在,都轮不上师翰亲自到场参与指挥。
师翰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便觉得指令存疑,也不会反驳,义无反顾的到了冰原。
又十分巧合的遇上暴风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谨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大,冰原上没有任何痕迹和气息,暴风雪很好的掩盖了一切。我们现在都不能确定师团是真的去了冰原深处,还是其实并没有进去。”鼻翼道。
严谨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雪白冰原,呼出的气息凝结出白色气雾,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师墨特制的天蚕丝衣甲和地蚕丝制作的衣服,很暖和。
且轻便不束缚,很是舒服。雪白的颜色和冰原融为一体,匍匐在下去,冰原就是最好的掩护。
“他在冰原里。”严谨没有依据,也没有线索,只是单纯的感觉,师翰在冰原里。
其他人如何,严谨不知道,但他坚信师翰不会有事,并且也能保证其他人的安全,所以并不担心。
七兄弟不知道严谨的定论从哪来,但也不会质疑,“我们现在进去吗?从什么方西走?”
严谨微微眯眼,“邻国。”
严家大队,闵红旗的文件已经办妥,婉拒了严大智让他等天暖和了再去西北的好意,拎着闵巧准备的包袱,毅然踏上了去西北的火车。
闵家父母和闵巧红着眼目送闵红旗离开,心里说不上的难受和不舍,只是这事命。
好在这种情绪没持续太久,严家大队忙碌起来,他们根本没时间想这些。
“堂叔,今年会有知青来吗?”师墨给严大智他们送水的空挡,轻声询问。
严大智也不太确定,“应该是有的,但也不一定,毕竟我们这里年年都有,知青点加盖了不少屋子,再来怕是住不下,也用不了太多人。但我们现在发展得好,上面领导意在支持,想要多送些人来帮忙也是有可能的。怎么了,小谨家的是有事?”
师墨摇头,“没事,我就是问问,”余光瞥到好几个心不在焉,频频往这里看的知青,挑眉道,“他们都是想得到工农兵名额的人吧?”
严大智淡淡撇过去一眼,脸色有些黑,这些人心思太明显,干活不认真,脑子不清楚拎不清事,思想觉悟都没有,还想去读工农兵大学,严大智又不蠢,这些人品性就不过关,不可能会推荐他们。
“一群心比天高,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用理会,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咱们严家大队今年有两个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的事,刚过年就来我这闹腾了。干活磨洋工,做不到吃苦耐劳,惯会投机取巧,还想走捷径,这样的人我推荐上去都会良心不安,宁愿浪费名额都不给他们。”
“这事你别管,要是有人不长眼闹到你跟前,你就去找你堂婶,让她去收拾。好逸恶劳,不思进取,就这几个跳得欢实,他们的样可一点不像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整天端着架子把自己当公子小姐,自以为高人一等,我这可不惯着他们。”
师墨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关心这些人什么心思,刚好想到学校的事,又提了一嘴,“学校快要完工,里面的各种设施也陆陆续续准备齐全,招聘老师和管理的事要提上日程,到时候怕是又得闹腾起来,堂叔可得提前做好准备,免得他们把严家大队闹得乌烟瘴气。咱们招人,品性为重,学识为次。”
“放心,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事呢,有我在,他们别想翻出浪来。学识好说,利河家的以前教小学,两亲家教初中,到时候他们会一人出一套题,给来应聘的老师考试。至于品性,我时刻都观察着呢,谁好谁不好,心里有数。只是我观这些人都没有当领导的那股劲,怕是还得在外面找。”
师墨笑,“堂叔怎么就看出他们没有当领导的劲了?”
严大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瞧着他们和徐同志不一样,徐同志往那一站,就能镇住人,这些人不行不大气,没气势。”
这个是严大智仅会的形容,随即眼前一亮,“小谨家的,我觉得亲家母任同志身上就有这股气势,浑身上下都有股读书人的光芒,她要是来给我们当校长,肯定错不了。”
师墨想了想,自家亲妈能力是有,但有没有兴趣却不知道,毕竟她现在热衷于含饴弄孙,还要写书,兼顾不了太多。
“这个我回去问问,要是我妈不想做的话,我就去外面找人,堂叔也别急,会找到合适的。”
“行,这事你办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了,小谨可跟你提过他外家?”
“外家?”师墨愣了愣,脑子里想的是严谨跟她说过的,他不是严大强的儿子,严谨的外家,自然也不知道是谁。
而严大智嘴里的外家,是严大强前头媳妇的娘家,也就是严谨名义上的妈的娘家。
严大强前妻活着的时候,所谓的娘家人来过一两次,不过好似并不怎么高兴,每次都是带着怒气走的,这些是严大智以前随嘴说出来的。
严大强前妻死后,娘家人再也没来过,更不曾关心过严谨这个名义上的外孙。
二十多年没有任何来往,严谨的生活里也从来不曾出现过的人,不明白严大智怎么突然提了起来。
“他们有什么事吗?”
531严谨外家,徐木林求救
严大智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我听人说,他们在打听小谨,我不知道小谨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们,又是什么态度。要是小谨在意的话,以后他们真找来严家大队,我也好礼遇一些,要是小谨不在意,我就当个陌生人处着,他们拎得清就走动,拎不清断了也就断了。反正严大强逃了,算不得咱们严家大队的人,两家没什么可牵扯的关系在,这么多年,没他们小谨也过得很好,用不着突然来念情分。”
师墨了然,便道,“阿谨从未提起过外家,不过我想他是不在意的,毕竟记事以来,他没有得到过外家的一丝一毫照顾,记忆里生活里都没有他们的身影。所谓的外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不闻不问,突然打听,想来也不是出于亲情,至于是为什么,阿谨也不会想知道。堂叔按照陌生人对待就是,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一律拒绝。等阿谨什么时候写信了,我给提一嘴就是。”
“行,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回去吧,免得孩子醒过来瞧不见你着急。”
“好,堂叔你也悠着点,注意身体。”
“行行。”
师墨和严大智告别,回去的路上忍不住琢磨那个所谓的外家。
不过没想太久,就看到王建军在石头小院外徘徊。
师墨挑眉,“王同志有事吗?”
王建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看到师墨的瞬间,散了大半。仍旧往前一步,忐忑道,“那个,恩人,我,我听说学校要招老师,不知道,有,有什么要求?”
师墨还以为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个,淡笑道,“要求就两点,第一点学识过硬,咱们建的是小学,教小学生,所以至少得初中毕业。第二点是人品过硬,先学做人,后学做事,一个人品不好的老师,我们也不放心将学生交到他手里。除了这两点,身家背景干净的,都行。”
王建军燃起了希望,忙问,“您看我女婿邵元可行,他是高中毕业生,是知青,身家背景很干净,而且他不嫌弃我们一家,孝顺懂事勤快,人品完全没问题,他能行吗?”
王建军问得小心翼翼的,师墨笑道,“可以,不过我们会进行统一招聘考试,他要是想来的话,等正式通知出来之后,报名参加就行,只要通过考试就能去学校上班。”
王建军大喜,忙不迭的点头道谢,“多谢恩人,谢谢恩人,我马上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女婿,谢谢恩人了。”王建军欢欢喜喜离开,师墨耸耸鼻子,走进院子。
直直的对上三双黝黑的带着控诉的小眸子,一时间无奈扶额,她是趁小东西睡着的时候出门的,谁知道他们会醒这么快。
走过去搂着三个崽亲了亲,“宝贝们怎么醒了?”
任丹华没好气的瞪了眼师墨,“你一走他们就醒了,乖乖巧巧的不哭不闹,就是焉达达的没精神,眼巴巴的瞅着门口,怎么劝都不进屋,看着可怜极了。你也是,送个水,人都送不见了,可怜我们的小家伙,等得望眼欲穿。”
师墨有些无辜,被亲妈喷一顿,再对上崽崽的小眼神,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连连道歉认错。
师墨哄了许久,小崽崽才收回黑黝黝的视线,玩自己的。
暗暗吁口气,小祖宗不是一般的磨人。
任丹华瞧她如释重负的样,不由得好笑,“刚刚懂同志送了消息来,让你三嫂接电话,你三嫂猜可能是她的那些师兄弟上车了,要不了两天就能到,吃住你可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可别让你三嫂没面子。”
“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都准备好了,暂时住进学校,学校马上就能完工,之后会加班加点的修建屋子。最先修建出来的几栋,都会用作集体宿舍,等以后他们做得好了,再分房安顿他们家人。”
房子作为奖励,就不能现在直接就让他们住进去,所以师墨会修建几栋员工宿舍,采用四合院的格局,小两层,一面四间,上下层就是八间,四面就是三十二间房。一间房住四人,一栋屋子就能住上一百多人,看起来是拥挤,但里面很宽敞,足够活动得开。
屋子里只配备公公厕所和洗浴池,吃饭就去就去食堂。
所以师墨还准备再建一个小食堂,方便徐木林懂土这样的单身人士吃饭,答应了严大草的事也能完成。
任丹华看师墨都规划好了,便不再担心,“行,你心里有谱就好。”
师墨用温热的毛巾,给三个崽崽擦着小脸小手,清醒一些,随口问道,“爸去哪了,阳阳呢?”
说起师义锋,任丹华就黑脸,“老东西整天闲不住,借口阳阳要上山玩,兴冲冲的就带着上山了,一把年纪了,一点不知道稳重,出了事,看他怎么交代。”
师墨笑,“放心吧,爸有分寸呢,出不了事,三哥是不是跟着一块呢?”
“你三哥说要采几味药,就跟着一起去了。快来,我刚给勉勉他们蒸了蛋羹,你喂他们吃些,再哄着睡一觉,刚刚没怎么睡,别待会没精神。”
“好,”师墨接过黄橙橙的鸡蛋羹,召唤三个小崽崽到身边,一人一口喂他们吃。
小家伙确实困得慌,刚刚因为身边没有妈妈的气息,睡不安稳就醒了,这会又开始昏昏欲睡。
一碗鸡蛋刚喂完,小家伙就歪在师墨怀里睡着了。
师墨有些自责,她发现小家伙极度缺乏安全感,得时刻看到她才能安心。而且感知也很强烈,哪怕睡着了,她离开,他们也能察觉到,显得很不安稳。
疼惜的亲了亲,抱上炕,陪着他们一起睡。
如今天还没有完全转暖,烧了炕,暖呼呼的,母子四人一觉睡到大晚上。
蒙平英请的人,是在二月二十左右到齐的,来这里之后,先帮着干杂活,这事在他们来之前,蒙平英就说清楚的,也说了以后的规划,愿意的就来,不愿意不会勉强。
话说清楚了,来的人自然也不会嫌弃这些只是卖力气的活。
他们到的时候,学校刚彻底完工,还有些查缺补漏的细活,留两三个人做就行,其他人不作停歇转战其他地方。
一部分被安排去修路,一部分开始打地基,建屋子。
蒙平英请来的人也都分散参与其中,人手充足,效率很高,不出两个月,所有人都能住进新屋子,其他大队通往严家大队的路,也能在开学前全部修通。以后哪怕离得远,也能及时上下学。
严大智那边也完成了春种,留些人照看地里,带着大部分人着急忙慌的去开荒。
早些开出来,能早些种上,增加创收。
工厂的工人忙完春种后,又回了工厂忙碌,没有参与开荒。
工厂也忙得很,之前出的货一点留存都没有,全卖光了。
裴开兵已经催了好几次,直嚷嚷酱菜不够卖,让他们多做些,越多越好。
徐木林既高兴又头疼,来找师墨,“弟妹,瓦缸不够了,配料不多了,食材也跟不上,你给帮忙想想办法啊。”
师墨知道酱菜生意好,但也没料到好到供不应求。
想想也是,酱菜好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里面含有微弱的灵气,虽说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普通人而言,灵气对身体的改善,十分明显,久而久之,就察觉出了它的好来,可不就好卖了。
“裴大哥那边是怎么说的。”师墨将工厂交给徐木林后,就不再管事,有什么事都是这些领导自己去沟通,所以现在工厂的情况,她知道的不多。
徐木林道,“他也没怎么说,就是说不够卖不够卖,让多做一些,尤其是过年那会,走亲戚,送年礼,酱菜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件礼品。买的人很多,他要不是限量购买,商店的大门怕是都得被踩破。过年那段时间加班加点做出来的酱菜,不到半个月就卖光了,我们这边还没歇口气,裴同志又来催。”
“而且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嫌贵,不乐意付瓦缸的钱,让就用油纸袋,后来好说歹说,保证可以退缸之后,他们才不情不愿的买了。等让他们退瓦缸的时候,一个个的都不乐意了。如今瓦缸入不敷出,库存只有四千多个了,这批酱菜装罐的时候肯定不够用。”
“我已经跟裕西说过了,不过他这一趟去东海,赶不回来,我只能来找你了,弟妹,你可得帮忙想想办法,咱们不能开天窗,要不然刚刚经营起来的名声就坏了,以后酱菜厂的生意也会受影响。”
师墨对瓦缸受欢迎不意外,留着自家用,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
也能明白徐木林的担忧和急切,只是看徐木林一副你要敢撒手不管,他就哭的架势,不由得好笑,“徐大哥放心吧,我去联系货物,三天后就给你回复,保证不让你拿不出货。要是缺人手,你就去跟我堂叔商量,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从其他大队招人了。”
严家大队只要是拎得清的人家,基本每家都有一个工人,不管是在工厂还是其他地方,反正有了收入。
剩下的那些人,还是得紧着地里忙活。
去其他大队招人能缓解严家大队人手需求压力,也能让其他大队受益,一举两得。
师墨愿意接手,徐木林狠狠松口气,“行,我这就去说,人手确实不够,这次从其他地方多招一些。”免得每次都手忙脚乱的。
532又上山
徐木林风风火火的走了,师墨暗暗一叹,这算是甜蜜的负担了。
跟任丹华说了一声,就带着崽崽们回房,意识进入空间,炼制瓦缸。
至于食材,空间里有不少,不过她还是准备上一趟山,多弄些回来,不过这事得明天再去。
三个小崽子看着妈妈一动不动的,不陪他们玩也不闹腾,只要妈妈在跟前就行,他们能自己玩得很好。
翌日崽崽们放假,一听说师墨要上山,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
师义锋也想去山里看看,他虽然经常偷偷上去,不过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去深处,只在外围逛逛,时间久了就觉得没劲。
师子也表示要去深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药材,挖一些回来,最近研究药物,药材需求量有些大,外围的都是些普通的,对研究没有太大作用。
蒙平英也要去,说是去活动活动,这段时间在家握笔,整个人都快握傻了,再不出去动一动,她怕自己直接成痴呆。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家安安稳稳待长时间。
鲁建成没有住在师墨家,在严家大队熟悉之后,就和工人们住一块去了,平时吃饭也和工人们一起,只说以后他动不得了,再让自谦给他养老送终。
老爷子要强,师墨也没勉强,只是偶尔让自谦给送些吃用过去。
这么一瞧,家里就剩个任丹华了。
得,全家出动吧,让大黑小黑驮着任丹华和小阳阳走,耽误不了事。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东西都收在空间里,锁上门,一家子就浩浩荡荡往山里去。
因为有三个崽崽当拖累,师墨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上山了。
时隔这么久上来,感觉浑身舒泰。
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大山独有的味道和浓郁的木属性气息,师墨很喜欢。
时间紧,也没闲逛,师墨找了一个草药多,还有不少野山药,野姜野蒜的地方,让师子和任丹华玩,又给师义锋蒙平英和崽崽们找了一个有不少小猎物的地方,让他们玩。
也不用时刻守在旁边盯着,精神力就能护着他们随便玩。
安顿好家里的大大小小,她就用背篓背着三个不能离开她视线的小崽崽扎进深山深处,直奔猎物多的地方。
如今开春,是万物繁殖生生不息的季节,师墨挑成年的雄性野兽下手,倒也不会破坏生态平衡。
主要抓大型野猪野牛,山羊鹿狍子,还有小型的野鸡野兔鹌鹑。
抓起来了就没个数,不断往空间扔,按照种类很快就堆起一座座小山。
三崽安安静静的待在妈妈背上,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四处打量,小老头似得小脸上,难得有了些对新事物的好奇。
师墨时不时分出精神力看一看三个小家伙,看他们并没有不耐烦和不舒服,才稍稍放心。
路过一片阔叶林时,发现不少长了木耳的腐木,想了想全部收进空间,带回去让大家研究研究,看能不能自己养殖,以后也算是多一份收入,多一项技能,木耳酱味道也挺好的。
中午,大家吃的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崽崽们有空间,也不用师墨特地回去一趟给他们送。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师墨才开始往回走,空间里堆了许多猎物,应该足够工厂用上一段时间。
和其他人汇合后,又一起去了一趟水潭边,许久没捞鱼了,师墨准备捞一些,还有野鸭和野鸭蛋也要收获一批。
这里已经成为了他们一家的天然养殖场。
为了留住这些野鸭子,让鱼长得更肥美,师墨毫不吝啬的放了不少灵泉水,使得不少其他猎物也会时常过来喝水吃草。
这一片有越来越繁荣的趋势。
不管是崽崽们,还是师义锋任丹华都很喜欢这里,蓝天碧草青青的湖泊,像是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坐在草地上吹吹风,看看景,惬意无比。
饿了能烤鱼烤鸭,还能煮野鸭蛋,割鲜嫩的野菜吃,简直不要太舒服。
“宝贝们,你们负责捡野鸭蛋,多捡一些,咱们回去做咸鸭蛋吃。”师墨觉得,咸鸭蛋也能够列入工厂的食谱当中,原材料可以从祝家在的南省那一片购买,那边多芦苇,每个大队都养鸭子,鸭蛋肯定不少。
他们自己这边也有河,也能自己养,又是一个创收的法子。
想罢,暂时将这事放下,回去跟徐木林提一提。
崽子们接受了任务,欢天喜地的撒丫子跑过去捡鸭蛋,还把不情不愿的小三崽给拽上了。
师墨就负责抓野鸭子,师义锋任丹华和师子蒙平英就帮忙捞鱼。
一时间,水潭边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众人一直玩到太阳西沉,才收拾东西回家。
晚上,师墨做了软软糯糯的红烧肉,配上新摘的凉拌野菜,一个蛋花汤,主食是空间里的馒头,虽然简单,但大家都吃得很满足。
红烧肉肥而不腻,崽崽们尤其喜欢,一口一口吃得停不下来。
“啊……”安安康康同时低呼,转瞬兄妹俩就吐出了一颗牙,这默契也是没谁了。
随即欢喜无比,“妈妈,我们掉牙了。”
师墨哭笑不得,“知道了,牙妈妈给你们收好,得空了就炼制,你们赶紧喝口凉水含在嘴里。反复多喝几次,直到不出血了才停下。”
俩崽崽一点不觉得疼,欢喜得很,盼了许久终于盼到了,以后他们也能有空间用,想想就欢喜。
师墨哭笑不得,俩崽子对空间的执念有些深。
翌日,师墨带着小三崽去市里,将东西放进仓库,回去后就能通知徐木林过来购买。
野鸭蛋也留了下来,让贾票到时候给徐木林推荐推荐,看他愿不愿意做咸鸭蛋卖,不愿意就算了,这些东西也不愁卖。
贾票刚从隔壁市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样,瞧见了师墨,也不乐意去休息了。
凑在师墨身边,等她交代完事情,便贱兮兮的嘿嘿笑道,“夫人,我有事想问问您意见。”
师墨挑挑眉,“是工作不顺利了?”
贾票忙摇头,“工作顺利得很,如今西一省的大半县市都在我们的掌控下,没人翻得出大浪。占据绝对的市场主导地位,我们的货物齐全,价格便宜,买卖安全,生意诚信,可没人动得了我们,也不敢动。即便有些不开眼的,我也能让他们老实。”
“你的能力我不质疑,只是还是要多小心一些,最忌阴沟里翻船,小鬼难缠,平时要多注意。”
“夫人放心,我们都稳妥呢,就是这人手欠缺得厉害。听说您那招了不少,您看,能不能让我们也挑几个?你手里出来的人我们才能放心大胆的用,要不然总觉得不安全。如今生意做得广,虽说一般情况下出不了乱子,但也不得不防,所以每个地方,总得留个自己人瞧着。这么一来,我手里的人严重不足,兄弟们一个分成两个用,忙得脚不沾地,分身乏术。”
黑市的事师墨是真的一点没关注,全权交给贾票在处理,平时除了看看贾票给的账和时不时传递来的消息,几乎对黑市不管不问。
不过也能知道场子铺得有多广,西一省十一个市,足足九个市已经完全掌控在了手里,剩下的两个市和省城,是早晚的事。
从头到尾,满打满算才两三年时间,从稳妥上看,有些操之过急。
不过贾票做得好,并没有出现根基不稳的情况。
但人手确实越来越不足,到了极度匮乏的时候,导致他都不敢再下手扩张。
师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不不,这个就是顺带,我想个您说个私事。”
师墨笑,“人手的事你尽管列单子,回头交给裕西,让他给你安排。不过我们手上的人也不是很多,你有时间就去找惟干,他现在的消息网已经到了市里,手里肯定有不少人手资料,你去问他,准能找出不少合适的来。”
“行,这事我回头就办。”
师墨应了声,“那你说说你私事,难得见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聊私事,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致。”
贾票暗戳戳的红了脸,精明的形象瞬间塌陷,变得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那个……就是,我吧,前段时间病了两天,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感冒发烧,一碗姜汤就好了。”
贾票的脸越来越红,满脸春色,师墨大概猜到了些东西。扬眉,没有插话,等着贾票的下文。
贾票摸了摸后脑勺,“我有个邻居大姐,她这人很好,就是命不好,以前嫁给个酒鬼男人,一喝酒就打人,孩子给打没了两个,也没生下个一儿半女。后来酒鬼男人喝酒摔河里淹死了,她算是得了解脱。酒鬼是个孤儿,邻居大姐也没娘家亲人,如今一个人过着。”
“不是我前个病了吗,她知道后,十分贴心的照料我,我这独身一人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头一回感到暖心,也是头一回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个什么滋味,我就想着,娶她当媳妇,不知道行不行。夫人,你给我出个主意啊。”
师墨想了想道,“这两个人的事呢,旁的人不好开口多说什么,说好了说坏了,都容易得罪人。而且外人说得再好,也没有过日子的两人自己体会得更真切。行不行的,得看你自己觉得,你若觉得她好,她也觉得你好,自然是行的。”
533又做媒
贾票立马正神,“那哪能呢,我对夫人的敬仰可是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的,你说什么我都奉为圣旨,断没有埋怨的道理。我也知道这事不该给夫人添麻烦,就是我之前被女人骗过,您也知道,这心里就没底,怕万一又怎么了,所以就想问问您。”
师墨还是挺意外的,贾票在女人身上吃亏那事,在人生路上的众多挫折中,算起来,很不起眼,没想到对贾票的影响这么深。既然是邻居大姐,那么必然是知根知底,熟识已久的人,还能有这些担忧,也不知道是这孩子太单蠢了,还是天生对女人没有安全感?
“那你嫌弃她是个寡妇吗?”
贾票连连摆手,“我从小就被人叫灾星,在大街上翻垃圾,和狗抢食才能活下来,我命贱得比狗都不如,哪能嫌弃别人。”
师墨虽不赞同他命比狗贱的说法,倒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对你好的?你又是什么时候改变了对这个邻居大姐的心思?”
贾票捋了捋思绪,微微一叹,“我俩一直都是邻居,我小时候被赶出家门,没地去,只能窝在别人屋檐下,其他人都要撵我,只有她笑着借我地,让我安心的在她家屋檐下住着,从那以后我就在她家屋外窝着,也算是有了个落脚地。那时候她爹妈刚死,唯一给她留的,就是那一栋房子,见天有人眼红,上门抢夺。”
“她那时虽是个小姑娘,但性子刚烈,也泼辣,赶走了不少人,不过终究是个姑娘,被人使了阴招,差点着了道。我暗中救了她,从那以后,她就对我特别关照,时常省些口粮给我吃,我才不至于饿死。我那时不到十岁吧,她十五了。”
“我十三岁那年,走了狗屎运,挣到些钱,就买了她隔壁的屋子,也算是有个家了。她那时也正好跟个年轻后生好上了,那后生就是她后来的酒鬼丈夫。那瘪犊子开始装得人模人样的,勤快,温柔,有志向,把邻居大姐哄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把命给他。”
“而且瘪犊子用自己是孤儿的事卖惨,邻居大姐心软,还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不要脸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就穿了一身破烂,住进了大姐家,还不乐意别人说他是倒插门吃软饭的。开始两月两人过得还算和美,渐渐的男人就暴露了本性,酗酒,懒惰,恶劣,暴躁,自己不去挣钱,还搜刮大姐的钱,拿去买酒喝,喝完就回家打人,此后邻居大姐就过上了惨无人道的日子。”
“我也劝过她,这种男人就该离了,早离早解脱,以前没他的时候,不是照样过得好,没道理现在少了他会活不下去。可她不听,还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这辈子就得认命。给我气得,几个月没搭理她。就那几个月,她被打得进了好几次医院。”
“我看不下去只能暗地里警告瘪犊子,那瘪犊子当着我的面倒是收敛了许多,暗地里更是变本加厉。大姐又是个闷葫芦性子,什么都不说,就自个忍着,身上没一块好肉。她自己立不起来,我就不好再插手。”
“好在恶人有天收,瘪犊子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我也算是安心了。大姐也没什么伤心的,毕竟那么个畜生玩意,死了好。只是终究被男人伤怕了,再没想找过,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过着,对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关心照顾,时不时帮我收拾一下家里,做些好吃的给我。只是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名声越来越响,她渐渐的疏远了起来。”
“我想不明白,觉得可能是她觉得厌烦了,我心里很不得劲,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要不是前阵生病,我都以为她已经不想跟我来玩了。看着她替我忙里往外,一脸担忧,我就觉得心口暖呼呼的,想着这样的女人给我当媳妇,日子肯定滋润。”
师墨听着两人的故事,很是感慨,或许这就是缘分,没有什么时间限定,没有人员限定,对的时间,对的人,就在那么一瞬间就能认定彼此。
“她对你是什么想法?把你当弟弟还是当男人?”
贾票又红了脸,“那啥,我当时脑子一抽,就有那么股冲动劲,把她给睡了,她也没骂我打我啊。”
师墨……
“找个时间,我去给你提亲,但你要想明白,她是个离了婚,比你大五岁的女人,比不得外面那些娇俏的小姑娘,如果你在乎颜色和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断了这样的心思,别再去招惹她,她承受的伤够多了。”
贾票当即拍着胸口保证,“我贾票要是喜欢颜色好的女人,哪会单身到现在,不是我吹,没跟着夫人您以前,我贾票也能算得上一号人物,觊觎我钱票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些长得好看的,身子妖娆的,也不是没有。可我就是看不上,总觉得这样的女人是毒药,一沾染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命虽贱,但我惜命,比谁都惜命,可不敢拿命去赌。我想要的女人,就是那种能给我安稳生活,陪我过安稳日子的女人。和她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用操心,也不用担心会被背后捅刀子。”
师墨就觉得贾票是个很清醒的人,明白自己要什么,明白自己适合什么。“你能这么想就行,以后好好过日子。听了你的话,我能知道那位同志不是个贪慕虚荣,贪财势利的人,她是真心疼爱你的,只要你们心里有彼此,劲往一处使,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贾票笑得牙不见眼的,“谢谢夫人吉言,有您的话我就放心了。就是您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您辛苦辛苦,今天上门帮我提提亲?主要是我担心她肚子里揣崽,都半个月了,真揣上了,让别人知道了,她就没脸见人了。”
师墨想着也没什么事,便应下了。就是觉得吧,她很有做媒的潜质啊。
贾票欢喜得直蹦跶,一扭身就去拎了早准备好的东西出来,带着师墨去提亲。
路上,贾票跟师墨介绍邻居大姐的情况。
邻居大姐叫段丹红,今年三十三岁,以前家境不错,读过书,后来家里出事,爹妈死了,她就以给人浆洗,做些零碎活为生计,这些活累人不说,也不挣钱,只能图饿不死。她一个姑娘家,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工作了。
工厂那些地方不用想,她什么都没有,根本就不去,人家也不会要她。
他们住的这条街叫来财街,这条街多是贫苦人家,屋子并不怎么好,十分破败老旧,不然当时刚刚混出点样子的贾票也买不起。
不过即便现在贾票有钱有能力了,也从来没想过换地方,或许也是潜意识里想着这里有需要他照看的人。
到了来财街,师墨看着满地脏污,以及各种刺鼻恶臭,的地方,才发现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脏穷差一些。
住在这里的人整天都在想着如何活命,根本没有功夫收拾。
许多懒汉混混还都喜欢在这些地方蹲墙角,遍地随意吃喝拉撒,没人收拾,没人管,环境可不就越来越差。
给小三崽弄了精神力罩,隔绝臭味。
贾票和段丹红家共用一堵墙,门挨门。
俩人以前常常翻墙去对方家里,平时在外面也很少有机会碰面,倒是没多少人知道他们关系亲近。
段丹红一般都是接了浆洗的活带回家做,她家比别人家便利,因为有口井,不用大老远的跑公共水井里担水,为此也才能做浆洗的活。
这会段丹红也在家忙碌,水井边堆了一大堆脏衣服需要洗,竹竿上也晾了好几杆,可见是一大早就忙碌着的。
伸手锤了锤酸痛的腰,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身体差了很多,动不动就累得浑身发软,手脚无力。
猜测或许是以前被打狠了落下的病根,倒也没多想。
听着敲响的院门,微微蹙眉,贾票到她家来,一般是翻墙,不会走正门。
走正门到她家的人不会这么礼貌的敲门。
一时间心里忐忑,甩了甩手,捋了捋头发,锤着腰去开门。
“谁啊。”
“是我。”
段丹红脚步一顿,心跳莫名加快,那次之后,他们没有再见过,也没有说过话,她以为……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还是破天荒的敲门。
正了正心神,深吸一口气继续去开门。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在旁陪着笑脸的贾票,而是不论何时何地都无法让人忽视的,美得跟画似得姑娘,自卑油然而生,段丹红鼻子一酸,羞愧难堪的红着眼眶,差点扭身跑走躲起来。
她想不明白贾票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让她有自知之明别异想天开吗?
她从来没有。
几次张了张嘴,喉咙里始终发不出声音,呆愣在原地。
段丹红长得不丑,甚至有小家碧玉的美,只是被生活蹉跎得面容显老,浑身的补丁衣服也灰突突的,不显颜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灰暗。
整天忙碌,也没时间收拾自己,显得有些颓废狼狈。
看她一脸绝望心痛的样子,师墨猜想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笑着上前握住段丹红冰冷刺骨的手,手很粗糙,比一般女人的手大,可见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
534事成
“段同志好,我姓师,是贾票的朋友,也是受他委托,来帮忙向你提亲的,你看,我们能不能进去说?”
提亲?
惨白的脸瞬间通红,不可置信的看向贾票,对上他笑盈盈讨好的视线时,立马羞得无地自容。
又为刚刚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结巴着邀请师墨进屋。
师墨笑笑,背着崽子进院门。
段丹红本想让贾票也赶紧进去,她关门。
没想到贾票拽过她的手,笑得十分猥琐,“姐,你进去,我关门。”
段丹红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一把拽回自己的手,埋着头转身进院子,跟后头有狗撵似得,脚步凌乱慌张。
贾票嘿嘿笑,三两下关好门,跟着进去了。
堂屋里,师墨将三个小崽崽放出来,让他们动动小手小脚,别憋坏了。
段丹红看着三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既羡慕又喜爱,手足无措的看了看会,才想起倒热水,“那个师同志,您稍微坐会,我去烧水,很快就好。”
“不用了,”师墨牵着段丹红在旁边坐下,“冒昧打扰,还请段同志别介意。”
段丹红连连摆手,“不,不介意,你们不嫌弃家里简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个,我,我还是去烧些热水吧,孩子还得喝口热乎的呢。”
“真不用,孩子们带得有。”师墨将带着的特制小水壶递给三崽。
三小只整整齐齐的坐在小板凳上,一人抱着个小水壶,一个简简单单喝水的事,也让他们给弄得极其认真严肃,有股反差的奶萌。
段丹红看得心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感慨,“他们是三胞胎吗?长得真好。”可惜了她被打掉的两个孩子,要不然,如今也都是能奶声奶气追着她叫娘的年岁了。
“是三胞胎,快一岁了,”师墨瞅了眼段丹红的肚子,别说,真揣上了。
不动声色看了眼贾票,傻小子这会脑子里怕也是一团浆糊。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东西拿过来。”
“啊?哦哦,对,”贾票回神,赶紧欢欢喜喜递上手里拎着的东西。
师墨接手里交给段丹红,“你们的事贾票都跟我说过了,这些都是他特意为你准备的,慌慌张张的,礼数上有些欠缺,你别介意,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和贾票相识虽然没有段同志和他的时间长,但也能看得出他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人,你和他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更该明白他是什么样的,这个不用我多说。他是真心想求娶你,你们算是青梅竹马,相互扶持长大,彼此之间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也不是外人能多评价的,不用质疑他的真心,这点我能肯定,你要是看得上他这个人,就好好考虑考虑。”
段丹红脑子里一片混乱,既高兴,又害怕,还有压不住的自卑。她是个寡妇啊,人老珠黄,又没什么本事,贾票如今如日中天,本事越来越大,日子越来越好,想要找什么好姑娘找不到,她怎么能厚着脸皮耽误他。
自己也知道他现在是真心实意对她,想要娶她的,以后呢?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
可要让她坚决的拒绝,也做不到,她舍不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自己当做弟弟照顾的男人,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让她心动的男人。
或许是每次自己难过了,他陪在身边开始。
或许是自己受欺负了,他为她出头开始。
或许是他默默无闻,暗暗护着她开始。
也或者是多年的陪伴成长,彼此间生出了相互扶持的情感开始。
她知道不对,曾经试着掐灭这些妄想,可她控制不住,所以那天晚上,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
这些天,他没来,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便知道,他是后悔了,自己难过了几天,才慢慢说服自己该放下了。
可突然,喜从天降,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贪心也好,自私也好,优柔寡断也好,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墨道,“同为女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贾票如今的日子确实好,但以前也不差对不对,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看到他跟哪个女人不清不楚了吗?”
段丹红倏了红透了脸,摇摇头,正是因为知道他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所以她才更放不下。
师墨笑,“外面好看的女人,一直都有,他要是有这个心,不会等到现在,你说是不是?”
段丹红懂,仍旧不安,以前没有,可能是没遇上让他心动的,真正好的姑娘呢?
师墨一眼看穿段丹红的想法,又道,“当然,未来的日子,谁也说不准,我也不能保证贾票将来肯定不会变心。”
贾票一急,忙道,“夫人,我不会变。”可不能败坏他名声啊,媳妇还是要娶的,吓跑了怎么办?
师墨凉悠悠的扫他一眼,贾票焉巴了,还有些委屈,他是真不会。
段丹红一愣,震惊的看向师墨,“您就是小弟常说起的贵人谨夫人?”贾票会经常跟段丹红说心里话,常提到的,就是这个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选择跟着的老板谨夫人。
从贾票嘴里,她知道不少有关谨夫人的事,说她睿智,大胆,果断干脆,有眼光,有能力,有魄力,要不然没有如今如日中天的黑市生意,也没有他贾票如今辉煌的事业和人生。
现在贾票走出去,谁不给几分脸面,叫声贾爷。
以前贾票矮胖,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常吃师墨给的含灵气的食物的缘故,个子长高了一大截,工作繁忙,身上的肉也掉了,长期混迹在生意圈,有股精明圆滑的气息在,整个人的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本身脸长得也不难看,瘦下来,长高后,确实是许多女人喜欢的款。段丹红觉得他是个香饽饽,倒也不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段丹红知道贾票心里有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重视她,竟然请了谨夫人来做媒。
谨夫人比她以为的还要年轻,还要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却愿意自降身份,替贾票来给她说媒,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脸面啊。
师墨笑笑,“那都是他们瞎喊的,你叫我师同志就行,我年岁比你小,也可以叫我师妹子。”
段丹红不敢喊,她更忐忑了。
师墨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不能肯定贾票会不会改变,同样的也不能肯定你会不会变。”
“我……”当然不会。
师墨笑着没让她说,“这人啊,很多时候是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比如对某人动心,段同志,你说是吧?”
段丹红想到自己控制不住对贾票的心意,便红着脸点点头。
师墨又道,“所以啊,未来的事说说得准,说不定你以后觉得贾票这人口花花太重,不体贴人,太懒惰什么的,不想要他了,也是有可能的。”
贾票……不,他不是,他没有。
段丹红想说不会,但在师墨的注视下,只是红着脸埋着头,什么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师墨继续,“只要当下真心,且这人是个有担当,有良心的,即便以后你们不能长长久久,但也不会让彼此受伤对不对?人生不长,以后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何不就看着眼前,珍惜眼前?”
段丹红动摇了,是啊,人生很多,她都三十多了,未必还有下个三十年。她心里有贾票,想对这个男人好,哪怕是一天,一年也乐意,至少不留遗憾。
如果他以后真遇上了喜欢的女人,她愿意离开。
“谢谢,夫人,我……愿意。”
贾票大喜,差点扑过去搂着段丹红转两圈。
被师墨一瞪,老实了。
师墨笑着拍拍段丹红的手,“那我就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了,以后他若是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我替你讨公道。至于婚礼的事,你可有什么要求?”
段丹红红着脸笑,“多谢夫人,婚礼我想简办,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是,毕竟我如今是个寡妇,不想太招摇。”
贾票不乐意,他的女人,他就要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要偷偷摸摸。
不过段丹红也很坚决,她有自己的私心,一是确实没脸,二婚了还大办,会被人嘲笑。二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贾票结婚,以后也能方便他遇到更合适的人。
师墨没有多劝,便对贾票道,“一个好男人,好丈夫,首先的评价标准就是是否听媳妇的话,这还没结婚呢,你就梗着脖子犟,你说,哪个媳妇能对以后有期盼?”
贾票的气势瞬间就弱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啥,师墨也不理会,“知道你心疼媳妇,想给她最好的。但一个女人盼着的好,不是这些形式,而是在生活上的点点滴滴,你如今觉得亏欠,以后就多疼惜她一些就好。”
贾票想了想,觉得也行,“好,听我姐的。”
行吧,两人达成一致,师墨也能功成身退了,给段丹红送了一份添妆,“我不经常来市里,家里孩子多,需要照看,所以你们结婚的时候,可能就不能过来了,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这个是一份心意,你收下。”
段丹红看向贾票,不知道能不能收。
贾票点头,师墨给的都是好东西,而且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当然能收。
段丹红这才红着脸收下。
师墨婉拒了段丹红留饭的邀请,家里还有十几个崽望眼欲穿呢,回去晚了,怕是得被他们集体幽怨的小眼神缠死。
535竹笋酱菜,农业学家
师墨出门时让贾票送她,单独说了几句话,“段同志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她身体本就很弱,过度操劳,以前的暗伤也没好完全,严重营养不良,你给多买些好的补补,我县城屋子的老母鸡你去捉几只,每次炖半只,隔天炖一次,炖给段同志吃,吃上十次就差不多了,再多段同志身体承受不住,我拿了一颗药丸在添妆里,是固本培元补气血的,对母子都好,让段同志尽早服下。”
贾票听得一愣一愣的,咋的,这是怀上了?
真怀上了?
他咋这么能耐呢?
师墨没欣赏贾票的蠢样,交代完就走了。
段丹红出来就看到傻愣着的贾票,忙问,“怎么了?”
贾票暗戳戳打量段丹红的肚子,突然咧嘴,露出堪称二傻子的笑,“我要当爹了。”
段丹红……
突然明白过来贾票是什么意思后,整个人都晕乎了。
贾票嘿嘿乐着,“姐,你在家好好休息,那些衣服别洗了,等我回来就给退了去,夫人说你身子弱,做不得累活,我得去买些好吃的给我闺女补补。”
话落就一溜烟跑了。
段丹红摸着小腹,缓缓红了眼眶,孩子,终于又有了,这次,她一定会好好护着她的。
师墨回去的时候,就用了身法,午饭前赶到家。
进门看到在院子里排排坐的崽崽,还有些心虚。
赶紧把背上的小三崽塞过去,“宝贝们好好带弟弟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师墨溜了,小三崽小脸僵了,在哥哥姐姐们充满嫉妒的嘴脸下,遭受无情摧残。
任丹华已经在灶房忙活了,瞧师墨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乐,“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是说一个小时就能回来吗?那群小家伙差点把咱家的们给望穿。”
师墨笑着跟任丹华说了贾票的事,任丹华大喜,“哎哟,咱们也得走个礼才是啊。贾同志帮了我们不少忙,如今又给你办事,他家里也没个长辈帮忖,我们虽然去不成,但也不能不闻不问,你那还有棉花吧,我给做一床大红喜被送去,定时间了吗?”
“没呢,不过应该就是最近,段同志怀上了,得尽早办。”
“这可是双喜临门,那我得赶紧做起来,午饭你做吧,我先去做被子,你赶紧把棉花给我。”
说着就摘了围裙,甩甩手上的水珠往屋子里走。
亲妈这么有积极,师墨也没阻拦,给弄了十斤棉花,做成十斤重的大棉被,足足的。
红布也有,就是没绣花。
“妈,你要自己绣吗?”
任丹华忙活着翻箱倒柜找东西,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随嘴应道,“我哪会啊,等我先裁出来,待会去请小巧过来帮忙。也是时间紧,要不然绣些龙凤呈祥,花开富贵,比翼双飞什么的,那才应景呢。”
“姥姥,绣什么,我来啊。”小康康一听绣花,眼睛就亮晶晶的,她如今算是半出师状态,绣艺算得不得精湛,但也能见人,有自己的风骨,还是很不错的。
任丹华想了想,就绣喜字,简单,倒也行。“那行,姥姥可就交给咱们康康了。”
小丫头拍着胸口保证,“姥姥放心吧,我肯定给姥姥绣得美美的。”
任丹华笑得满脸褶子,“我们小康康真棒,谢谢康康。”
师墨将棉花布料都拿了出来,笑着看小丫头吹,也没参与进去,转身进灶房做饭去了。
下午,师墨就将货物的事告诉了徐木林,让他准备人手车辆去市里购买。
徐木林急啊,当天下午就急吼吼的去了。
师墨也没管,直接回家。
家里季慧芳来了,和周琴郭雪闵巧一起来的,送了几大麻袋的竹笋,都是剥了外壳的,看起来白白胖胖,很有食欲。
季慧芳知道师墨喜欢吃,每年后院的春笋冬笋都要送大半过来。
瞧见师墨回来,笑道,“今年的竹笋比往年都好,个个三四斤重,送来的才一小半呢,家里还有不少,吃完了林子里的又能长,还能挖两茬,想吃了尽管去挖,管够。”
“谢谢堂婶,辛苦嫂子们了。”
周琴郭雪忙道,“这有啥,伸把手的事,又不累人。”可比带孩子教孩子养孩子轻松多了。
妯娌俩如今瞧着自家的孩子,个个长成了人中龙凤,就感激得恨不得每天三炷香将师墨一家给供起来。
如果不是师墨一家,他们的孩子,怕是得和他们一样,一辈子在泥地里扎根,永无出头之日。
季慧芳对师墨除了感激,更多还是源自内心的喜欢,师墨喜欢什么,只要她弄得来的,恨不得全都给师墨送来。
“就是,小墨你喜欢就多吃一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自家的还能不给吃好啊,你也别跟我们客气,都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
任丹华笑道,“你们啊,也别太惯着这孩子,挑嘴的毛病就是给惯出来的,如今日子好过,样样都是好东西,什么吃不得,偏她要挑这挑那。”
季慧芳可不赞同,“日子好了才应该挑呢,以前苦,没得吃,什么都忘嘴里塞,就为了饱肚子活命,日子好了,可不得紧着嘴来。况且都是家里有的东西,算不得啥。”
两亲家你来我往的客套上了,师墨周琴几人无奈对望一眼,满满的无奈。
不过师墨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堂婶,妈,嫂子们,竹笋怎么做都好吃,你们说做成酱菜能不能好吃?”
几人一愣,随即想了想,觉得味道肯定差不了。
“我看行,”郭雪道,“以前在公社,有人做了凉拌竹笋当小菜来卖,生意不错,每次十来斤都能卖完。不过她家的竹笋,没去掉苦味,味道不是太好,但也不错,清脆爽口,忽视掉苦味是道不错的下饭菜,好些回头客呢。我们现在能去掉苦味了,再加上王嫂子的手艺,肯定错不了。”
周琴也忙道,“对,而且竹笋好养活,一年到头不用怎么管理,它自己就能长,一年两季,有的还能一年三季,这玩意又能放,出产又多,好吃成本低,肯定好赚。”
几人越说越觉得可行,季慧芳当即就要去找徐木林说,师墨给拦住了。
“徐大哥去市里买食材了,最快都得明天才回来,不过我们可以先拿些竹笋给王嫂子试试,要是可行,再四处去收竹笋,也能让堂叔组织人手在咱们严家大队多种些竹子,就种那些出笋多的竹子。”
“行,我这就找建林家的去。”季慧芳起身要走,回家搬竹笋去。
师墨又拦住,“堂婶何必再跑一趟,这里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我让大黑驮过去,你们就别受累了。”
“那不行,这是给你吃的,家里还有,做生意归做生意,不能亏着自己,这些你们留着吃。”季慧芳完全不给师墨说话的机会,带着周琴郭雪就走了。
师墨无奈的叫大黑跟上,待会帮着驮。
闵巧在旁边指导康康绣喜被,见状笑道,“竹笋要是能成,咱们又能多一项收入,还是师姐姐脑子转得快,我们不管看到什么都只会想到眼前,哪能联想到其他。”
师墨还没开口谦虚,亲妈就吐槽了,“她哪是想得多,是嘴太馋。”
师墨耸耸鼻子不敢反驳。
闵巧忍不住乐。
“对了,你哥应该到了吧?写信回来了吗?”师墨问。
说起亲哥,闵巧不动声色的叹了叹,笑道,“到了,在车站打的电话,打到工厂,我去接的。哥哥说他们同行支援西北建设的有十多个人,到了那边就有人接。因为他们是为西北建设做贡献的人,大家都很礼遇感激他们,先安排他们在省城休息一晚,再分散到各处。”
“我哥因为早就被师二哥定下了,所以休息一晚会被直接送到师二哥他们的驻地去。我哥说,他听别人谈话,说整个西北,就师二哥他们在的地方,是所有人都最想去的,可惜,有人员限制,整个西北都需要人,不能全都去一个地方。”
“说是好多人都羡慕能去师二哥那地的人呢,我哥偷偷的都没敢说去那的人是他,怕被打。”
说着闵巧就乐了。
师墨任丹华也跟着乐,不过他们都知道,不过是苦中作乐而已,西北那地,不管什么地方都很艰苦。
师林他们那唯一好的,怕就是师墨辛辛苦苦弄出的水井。
这话题说多了容易让心情沉重,刚好师墨想起收到的长满木耳的腐树,问,“妈,小巧,你们知道谁会种木耳?。”
“种木耳?”闵巧有些不解,“木耳不是野生的吗?自己也能种?”
“应该能吧,就跟种庄稼种菜一样,找到对的方法就行。”
闵巧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不过她确实不太懂这些。
任丹华沉吟着,“如何种木耳这事,那些农业学家应该可以研究出来,也不知道别的地有没有人试着自己种过,毕竟野生能长的东西,应该不太难,只是我们这边都没人试过,不知道谁会。”
“农业学家?”闵巧低呼了一声。
师墨任丹华看过去,闵巧压低声音,小心谨慎神秘兮兮道,“听公公说,这次来的下放人员里,就有农业学家。”
师墨被闵巧这副做贼心虚的样逗乐了,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小心谨慎,还没谁能在她家门外偷听,况且这话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话。
“今年也有人吗?人到了吗?什么时候啊?”师墨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也是她不太关心这些。
任丹华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也不知道这事。
536康康的天赋能力
闵巧道,“就上午到的,公公去县城接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公公在说这事,这次来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看着不成人样,造孽得很。好在公公赶了驴车去,要不然他们怕是得倒在半道上,现在还在牛棚躺着呢。”
严利河走了后,严大智季慧芳担心闵巧一个人带不好小遇遇,就让母子俩和他们三个老人一起吃,能帮忖一二。其他两家也没意见,他们如今收入好,不差这口吃的,自然不羡慕嫉妒,而且忙的时候,大家都是在一起吃的。
孩子有师墨帮忙照料,他们就管几个大人的吃喝,日子过得很轻松。
闵巧也欣然同意,严大智季慧芳都是很开明的公公婆婆,知道她要绣花,不能伤手,不擅长做饭下地,所以饭都很少让她做,平时帮着打打下手就是。
奶奶也是个和气的老人,以前没分家时或许想一碗水端平,总让严大智一家受委屈。现在分家了,很少再掺和家里的事,安安稳稳的享福养老,不对小辈指手画脚。
她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和嫁人前没什么差别,也就很乐意和老人们一起吃饭。
孩子有人带,吃饭有人做,平时就帮着做些衣服鞋子,缝补丁,这些都是她擅长喜欢的,农忙时帮忙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就是。
家里有钱有吃喝,不用她干活挣钱贴补家用,男人疼惜她,妯娌之间也和睦,尤其有个出手阔绰,关系好的堂嫂。
等小遇遇再大点,就能送去和哥哥姐姐一起玩,她又能轻松一些,日子不要太美。
村子里所有小媳妇都羡慕她有个好婆家。
中午饭桌上听了严大智唏嘘那些老人的话,她没见到人,不了解具体情况,但听那语气也知道老人们过得十分不好,路上遭了不少罪,能活着到这,实属命硬。
想想自己一家以前,总感觉哪哪都是幸运。
师墨不关心这些人遭受过什么,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人品没问题,且也能研究出木耳的种植方式,就是可用之人。
以后这事交给他们,比下地轻松,他们能过上轻松日子,严家大队也能多些收入,两全其美。
“我回头去跟堂叔说一声,让堂叔去问问那些人,也看看这事能不能成。”
闵巧笑道,“肯定能成的,师姐姐的法子就没有不能成的,我都不敢想象我们严家大队以后会变得有多好。”
不知不觉间,闵巧嘴里的你们严家大队,变成了我们严家大队,可见,她如今是真正融入到了这里,把这里当成了家,有了归属感。
师墨道,“不过是巧合,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转而又问道,“今年有知青来吗?”
闵巧摇头,“没有,公公说,领导的意思是我们严家大队这两年招了不少人来,应该是不缺人手的,这些知青就留给其他大队公社,给他们帮帮忙。公公自己也不太想要,那些知青瞧着都是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还不如多招几个有一把子力气的人,不会耽误事,所以也就没争取。”
师墨点头,便没再问。
旁边安安静静做绣活的小康康一点不受大家说话声影响,小手上下翻飞,灵巧快速,大喜字迅速成型。
大红被面,表面用的红色锦缎,里面用的红色棉布,棉布比锦缎更柔软暖和,锦缎颜色更为鲜亮。
表面中间绣个洗脚盆大的大喜字,四周再点缀些小的,就算成了,其他图案来不及绣。
这么一会功夫,小康康已经绣出了大喜字的一大半,用的是亮色的金色绣线,瞧着十分亮眼。
针脚细密,形状上加了些小姑娘的灵动心思进去,别致又不失稳重,十分有趣好看。
“咱们康康可真厉害。”任丹华忍不住夸赞小孙女,怎么看怎么喜爱。
师墨其实也很意外,按理说小康康这种跳脱豪迈的性子,是做不了刺绣这么枯燥细致的活的,偏生小东西在做绣活的时候,拥有极强的耐心和定性,还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能力,小手巧得,她这个当妈的都自叹不如。
闵巧作为师傅,在小丫头的天赋能力上,最具发言权。
她的绣活也是从不会到会,一点点学来的,最能明白其中的辛苦和煎熬,别看她现在性子沉稳,做绣活很轻松,但以前学的时候,也是流过不少眼泪的。
可小康康从头到尾都表现得轻松欢喜,让她这个师傅自叹不如又无比羡慕。
“是啊,咱们康康真是个小天才。”伸手揉了揉小丫头乌黑的及肩头发,手感极其丝滑。
以前没头发的时候,小丫头喜欢扎小揪揪,现在有头发了,倒是不怎么扎了,乌黑的头发剪得整整齐齐,披散在肩上,几缕细发轻轻柔柔的覆在额头上,心机虫变成了毛茸茸雪白圆球的小发卡,坠在黑发上,配上小丫头肉乎乎的小圆脸,特别可爱软萌。
殊不知,性子豪迈得像个抠脚大汉。
小丫头被夸得小尾巴直愣愣往上翘,一点不知道谦虚含蓄,小下巴一扬,“康康是最厉害的。”
师墨没好气的戳了戳她额头,“不害羞。”
整整一下午,师墨几人都陪着小康康做绣活,小丫头手脚很快,天黑前,就全绣好了。
任丹华搂着狠狠的亲了一口,夸赞的话不要钱的往外砸,小丫头的小胸脯越挺越高,特别嘚瑟。
师墨哭笑不得,有个这么厚脸皮的闺女,她是没话说的。
翌日,师墨又帮着任丹华将被子做出来,塞进缝好的被套里。
闵巧送了一对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巾过来,以严大智季慧芳的名义送给贾票当贺礼。
师墨又单独给准备了一身大红嫁衣,倒没有如以前那些繁琐的嫁衣般,精致华美,就是一条开襟盘扣立领长袖长裙,上身带些旗袍元素,下身是收腰阔裙,长至脚裸,料子清爽飘逸,厚薄适宜,正适合这段时间穿。
衣服不夸张,不出挑,平时套个其他颜色的短外套在外面也能穿出门。性子张扬些的,直接穿着大红裙出门也是使得的。
裙子是根据段丹红的身材特意定制的,段丹红身材还算高挑,这样的裙子更显身形,能忖得她更加亭亭玉立,绝对好看。
也给贾票准备了一身中山装,黑灰的颜色,配上白衬衣,和那些精英无异。
还给未出生的小家伙准备了一身,小家伙出生时天正冷,准备的是厚夹袄,也是大红的颜色,很喜庆。
准备好东西,又写了封信,附上几个红包,让大黑驮在背上,送到市里给贾票。
大黑全速奔跑的时候,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它的身影,一点不担心别人瞧见什么。
这会,贾票带着兄弟属下,为了婚事忙得脚不沾地。
结婚这事,对他来说也是挺突然的。
如果不是师墨确定了段丹红怀上了,他会先准备新房,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他想换个地方,好好收拾出来,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可如今怀上了,就不得不马上办,一个是不想段丹红多想,听说孕妇都容易胡思乱想。二也是不想以后孩子出生了,那些闲得蛋疼的人算出日子不对劲,嘴里不干不净。
新房只能等结婚后,慢慢找个好的,再搬过去,先把现在住的房子好好拾辍拾辍,弄成新房。
他们这一忙活,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要办喜事了。
酸话晦气话,少不得要往外冒。
说得最多的,还属对段丹红的嫉妒的话。
贾票做的生意虽然不能做到明面上来,但他这一天天的好日子过着,好东西不断往家拿,小弟跟前跟后,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整条巷子的人,都将贾票当成金龟婿来对待,有未婚女子的人家,牟足了劲往贾票身边凑。他们可不管贾票具体做什么,只要有钱就行。住在这里的人家,每天为活命拼死拼活,只要有钱活得自在,其他都不重要。
可贾票忙啊,时常不在家,在家的时候又是大门紧闭,他们就是想做点什么,都没有门路。而且贾票这人不好亲近,别看做生意的时候,笑呵呵的对谁都亲热,可平时一张脸透着凶狠,谁瞧了都害怕。
不过好在,我没门路,大家都没有,谁也不羡慕谁,谁也别想超过谁,这就是宁愿毁了也不便宜别人的心思。
哪想,一觉起来,和贾票从来没交集的老寡妇竟然得了这个大便宜,这谁受得了。
好些嘴碎恶毒的老娘们,就守在段丹红门外嚼舌根,说她不要脸,下贱,勾引人家年轻小伙,老不要脸的娼妇,见谁都张腿,不知道烂成什么样了,还去祸害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小伙。说她要遭报应,遭天谴。
什么难听说什么,气得段丹红差点小产,还生出了退意。
贾票知道后,一家家打上门,狠狠收拾了一顿,那些人才消停些。
不过也就是表面消停,贾票一出门,他们新仇旧恨加一起,又闹上门了,势必要让段丹红给个说法,竟然敢唆使贾票对他们动手,就要敢承担后果。
段丹红肚子里怀着崽,不敢和他们硬碰硬,只能躲在家里不开门。
那些人就在门外砸门,砰砰砰的敲在段丹红心口上,脸色越来越白,心也越来越慌,无助极了。
她想,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她不配得到幸福吗?
“砰……”一个烂菜梆子砸进来,刚好砸在段丹红头上,痛不是多痛,就是糊了一脸,臭得胃里直翻滚。
537大黑显威
段丹红瞬间委屈得满脸的泪,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碍了别人的眼了,要怎么对她。
愤怒,悲恸,以前受过的那些苦难,委屈,全都席卷而来。
忘记了肚子里的孩子,忘记了隐忍,她只想问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倏的拉开大门,猩红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众人。
叫嚣厉害的人被段丹红如同疯婆子的样子吓了一跳,反应过后,恼怒又羞愤,“不要脸的娼妇还敢瞪,老娘撕烂你个下贱货。”
老大娘的样子,十分狰狞可怖,身形也壮硕,有瘦弱的段丹红两个大,扑过来的力道根本不是段丹红能够抵挡的。
段丹红后悔了,她还有孩子啊,本能的护着肚子,企图将伤害降到最低。
只是良久,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是一声惨叫过后,归于平静。
段丹红疑惑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甩着尾巴的大屁股。
段丹红……
往旁边挪了挪,这才看清屁股的主人是头壮硕的大黑驴。健硕的四肢,矫健的身形,看着油光水滑。
大黑驴拦在自己身前,其他人或贪婪或惧怕的看着它,对自己动手的老大娘倒在了墙角,哎哟哎哟的哀嚎。
段丹红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大黑驴是敌是友。
“这畜生起码三百斤肉。”有人吞了吞口水,好久没吃肉了。
“弄去卖了能值百多块钱吧?”
“呸,至少两百。”
“瞧它身上挂着两个大包袱,这是有主的吧?”
“管他的,到了这,就是我们的。”
“一起,老子几个月没沾荤腥了。”
一群游手好闲的懒汉搓着手,不怀好意向大黑围拢过来。
段丹红有些着急,想赶大黑驴走,又怕它踹她,自己可受不起它一脚。
但它不走,就会没命的。
段丹红急得不行,还没想出对策,一驴一群人就打到了一起。
让段丹红震惊的是,这驴子成精了,壮硕的身躯灵活的在包围圈里以一敌十,游刃有余,跟遛狗似得留着一群人。
那些人毫无招架之力,时不时被踹一脚,甩一尾巴,每一下都能断跟骨头,抽得皮开肉绽,痛得哀嚎连连,却连驴子的身都没能近。
前后不过几分钟,一群男人全趴下了。
准备在后当黄雀的人见状,惊恐的收起了小心思,这畜生太邪门,他们降不住。
贾票出去买东西,一直担心家里,紧赶慢赶往家跑,还是晚了,在巷子外就听到了吵闹声,直觉不太好。
撒丫子跑进来一看,乖乖,他就说大黑是个好小伙,够爷们。
见媳妇好好的,他也不着急了。
拎着东西,慢慢从人群后踱步出来,“干啥,趁老子不在,欺负老子女人,怎么,真当我贾票是泥捏的?”
似笑非笑的模样有几分渗人,贾票在江湖上混迹这么久,身上气势足足的,火力全开的时候,感觉周身能形成气场,震得人不敢直视。
众人刚刚被大黑震慑了一番,再没勇气抵挡贾票的怒火,一扭头,灰溜溜的跑了。
被大黑收拾的人,不敢找贾票要医药费,刚刚哎哟哎哟的起不来,这会跑得比谁都快。
贾票淬了一口,虽然生气,但现在媳妇更重要。
看着段丹红一脸脏污,眼底闪过冷意,“姐,你没事吧?身上怎么回事?他们弄的?”
看见贾票,段丹红委屈得不行,瞬间红了眼眶。
可向来坚强惯了,又赶紧憋回去。吸吸鼻子摇头,“我没事,就是埋汰了些,对了,刚刚是这头大黑驴救了我,要不然……”
段丹红不敢想,没有大黑驴,她如今怕是进医院了,孩子肯定也保不住。段丹红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失去孩子的痛。
“这头大黑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实在太厉害了,咱们得好好谢谢它和它的主人。刚刚那些人打它主意呢,这里不能久留,得赶紧送走。”
贾票嘿嘿笑,“它是夫人家的大黑,厉害得很。”转头冲大黑谄媚的笑,“大黑爷,谢谢您嘞,改明我去给你弄些好吃的。”
大黑嗤之以鼻,嫌弃的撇了眼贾票,好似嫌弃他连媳妇都护不住,垃圾。
一转身,扭着大屁股,傲娇的进了院子。
段丹红看得眼睛都直了,“它,它怎么来的?能听懂我们的话?真是夫人家的,驴子都长得差不多,不会是看错了吧?”
贾票有与荣焉,“错不了,除了夫人家,没人养得出这么精神聪明的驴来。大黑常常帮夫人送东西,我见过呢,还去过夫人家,不会认错。大黑速度快,聪明,懂人言,武力值强,谁也拿不下它。这些不知所谓的玩意还想动大黑,不知所谓。”
看大黑没注意到他们这里,凑近段丹红小声嘀咕,“就是特别臭美,喜欢听好话,你要多夸它英明神武,长得帅气,要不然给你甩脸子。”
段丹红听得忍俊不禁,感觉贾票在唬她。
贾票一眼看穿段丹红的心思,不乐意道,“你别不信,夫人家还有一头小黑,它们兄弟长得很相似,以后相处多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段丹红其实也是信了一大半的,就冲她从来没见过大黑,但大黑却知道护她,就能知道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大黑在院子里不耐烦的跺跺脚,贾票赶紧迎进去,“姐,你去洗洗,肯定是夫人给我们送东西来了,我先卸下来。”
“诶,好。”
段丹红也顾不上难过委屈了,打了些水洗干净,就和贾票看东西。
乖乖,这可都是好东西,还有信和红包。
“夫人家的人真好,都想着我们呢。”
贾票骄傲得很,“那是,要不然我能为了夫人把命都豁出去吗?”
段丹红一点都不嫉妒吃味自己男人这么看重别人,反而觉得这样有情有义的贾票才是她最看重的,“我以后也会好好回报夫人他们的。”
“不用,你安心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是,其他事有我呢。今天的事你也放心,欺负了我贾票的女人,不能就这么算了。”贾票脸上露出股狠劲。
段丹红红了脸,那句我的女人让她心口怦怦跳得厉害。之前的质疑和悲愤,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辈子有个这么护着她的男人,够了,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
“我没事,你别做危险的事,为了那些人不值当,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我明白,那群杂碎可不值当我用大好的人生去冒险,你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
大黑不乐意看两脚兽卿卿我我,打个响鼻,就要走。
贾票赶紧拦住,“大黑爷,您等等,我给夫人稍些东西回去。”
给主人带东西,大黑是乐意的,然后傲娇的找了个地方趴下,用白眼示意贾票赶紧去,驴爷忙着呢。
瞧它人性化的动作和眼神,段丹红确认了,大黑这驴确实听得懂人话,极其聪明。
也不敢耽搁,赶紧和贾票去准备回礼,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一切都是一份心意,附上贾票特意买的喜糖,也算是一起欢喜过了。
大黑驮着贾票段丹红准备的东西,悠悠然走了。
贾票开始考虑怎么出气,还得尽快找个地方搬出去,这里人蛇混杂,万一伤到自家崽就不好了,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家守着。
严家大队,王燕做了十多斤竹笋酱菜,已经可以吃了。
几个领导,师墨,还有工厂里的人都试了试,味道很好,确认可以卖钱,严大智便让人去各大队去收竹笋。
只是这玩意每个大队有那么一点,却不多,平时除了用竹子编些用具,薅些竹叶当引火柴,就没其他用处,大家伙都不怎么在意。
长青公社的竹林不多,能收的竹笋就有限。
竹笋做的酱菜好吃,能好卖,严大智就想一次多做些。
长青公社买不到竹笋,只能找人往其他公社县城看看,就是这人选,有些拿不准。
“让二堂哥和严建茂去吧,二堂哥以前在废品收购站工作,会简单的算账,人也活乏会来事。严建茂开拖拉机,两人互相监督,互相协作,把每笔账都记清楚,也不怕别人说他们从中抽油水。”师墨建议道。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严大智想想就同意了。
严利水没什么想法,就当成普通的事情做就是,而且他也挺喜欢往外跑的,以前在废品收购站工作,也是满大街的收废品,吆喝,感觉挺好。
严建茂觉得这是个抖威风的好事情,开着拖拉机,满村子晃荡,能收获不少羡慕嫉妒的注视,还能让别人伏低做小,笑脸相迎,就为了能买他们的竹笋。
啧,想想就觉得美。
出去开车严建茂不敢,但就在这十里八乡开拖拉机,他还是敢的。
这段时间正是出春笋的时节,第二天严大智就让他们带上钱票出门了,买满一车就回来,一天尽量多跑几趟,争取第一批竹笋酱菜能多做些出来,一次性开个好头。
至于拖拉机用的油费,从酱菜利润上扣,成本是增加了,但也有得赚。
广告打出去了,以后那些人也能主动送过来。
竹笋的事情解决了,师墨又将木耳的事跟严大智说了说。
对于这些创收的法子,严大智是来一个收一个的,一点不嫌多,人手什么的,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一人多干点,这些活就出来了,累点苦点怕啥,就怕没活干,没钱挣,好日子都是挣出来的,偷奸耍滑可没好日子过。
538冰原遇险
只是研究种植木耳这事暂时还不能做,“那几个人还躺着起不来呢,我也不好明着给他们拿药送吃的,只能再等等,等他们自己熬过来,我再去问问,要是他们能行,咱们就将木耳这事提上日程,不行就想其他辙。就是小谨家的,你说既然木耳能成,那些野山菌能成吗?”
“应该是能成的,具体的还是得问问专业的人。”
“那行,等他们好了,我都问问,蘑菇酱卖得很好,比肉酱都好,就是野山菌时节限制太大,也不好找,数量不多,要是能自己种植,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师墨也点头称是,“如果研究出来了,只我们严家大队肯定忙不过来,这是创收的好法子,也不能只我们严家大队挣钱,容易遭人眼红,堂叔可以想个合理的方式,在整个禺山县,甚至倡廉市推广,他们种,我们收,既帮了人,我们自己也能得利,也算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了。”
严大智根本没想这么远,听了师墨的话觉得很可行。
他本就是个心里装着公家的人,自己现在日子好过了,也想着拉扯别人一把,就是苦于有心无力。师墨的这个建议很好。“还是小谨家的脑子转得快,听你的,晚上我给他们偷偷送些吃食去,让他们尽快好起来,至少不用整天躺着,等他们做出点成绩,我们也能正大光明的帮把手。”
师墨掏了颗药丸给严大智,“这个化在水里,给他们一人喝一口,堂叔去的时候小心些,也多观察观察他们人品,好的,咱们帮忖一把,以后木耳蘑菇的种植办法出来了,推广开来,他们也算是功臣,或许还能得些优待。但人品不好的,机会都不能给。我们可以不问前程往事,但人品是敲门砖,必定要严格把控。”
“行,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看的。我也会叮嘱莫老爷子他们帮着好好看看,他们住在牛棚,方便行事。”
师墨点头应好。
严大智忙活去了,师墨想着王裕西这一趟去得有些久,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事了。
招来心机虫去看看,顺便带封信去,让王裕西回来的时候,沿路多收些竹笋,不同的竹种也收集一些,到时候可以在各个大队种植。
大黑回来了,从大黑那得知段丹红贾票的事后,师墨微微凝眉,却没想做什么,贾票自己能处理好。
这会没事,进了空间,答应给安安康康两个小崽崽的空间还没炼制。
冰原,严谨带着七兄弟踩着雪橇滑行,速度很快。风雪从耳边呼啸而过,抱得只剩眼睛的脸上,都挂着雪白冰晶。
跑了好几天,还没见到师翰他们的踪迹,哪怕一丝痕迹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跑错了方向,七兄弟有些着急。
“老大,怎么办,继续还是换个方向?”
严谨扯开脸上的面巾,吐出口白气,伸手抹了把脸上结的寒霜,声音透着比风雪还冷的气息,“继续。”
他有预感,离师翰他们不远了。“先歇会吧,吃些东西。”他们已经不眠不休跑了二十多个小时,偶尔只是减速吃东西,没有上厕所,没有睡觉,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好在一直跑着,倒也不觉得内急。
救人如救火,即便严谨确定师翰没事,也想快点找到他们。
七兄弟没有迟疑,就地停下休息。
接过严谨递过来的冒热气的包子,一口一个狂往嘴里塞。
不是他们有多饿,是这里太冷,几秒钟时间,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能冷成冰坨子。
塞了六七个包子后,又一人喝了一壶热乎乎的奶茶,整个人都舒爽了。
亏得他们老大神奇,拥有这些他们敢都不敢想的东西,要不然在这样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他们得遭不少罪。
刚刚就是个开胃菜,随后严谨又一人拿了碗红烧肉,七兄弟狼吞虎咽吃完了,才算饱。
又休息了五分钟,继续赶路。
刚走几里路,严谨猛然停下,“有一群雪狼合围过来了,准备战斗。”
七兄弟虽然没有听到丁点动静,却毫不迟疑,端起武器,背靠背警惕四周。
不过几分钟,苍莽的雪原上,上百头白色雪狼急速奔来。
幽绿的眸子,在风雪里,闪闪发光,四肢矫健,獠牙尖锐,离得近时,能看到雪狼喷洒的热气。
雪狼发出低嗥,狼眼凶狠的盯着严谨几人,带着对入侵者的仇视和愤怒。
严谨蹙眉,他没想到闯进了雪狼的地盘。
狼群里,一头比其他雪狼壮硕的头狼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群狼骤然跃起,直奔八人。
严谨八人迅速反应,背靠背,举着枪快准狠击毙扑在前边的雪狼。
一声声短暂急促的惨叫后,转瞬地上就躺了十来只。
站在群狼后面的头狼,眼底闪过怒气,又是仰天一吼,狼群发起了更凶猛的攻击。
离得近的,狼爪几乎能划破几人的脸。
要不是他们速度够快,枪法够准,怕是已经被狼群淹没了。
但看现在的情况,也坚持不了多久。
“老大,我去杀头狼,我速度快。”猴子盯着头狼,眼神比狼更凶狠,手里的动作一点没迟疑,仍旧能准确的击毙扑过来的雪狼。
严谨眉头紧蹙,“你过不去,它还在召唤,不知道还会来多少,我们得先从包围圈出去。”
“我能一枪崩了它。”眼镜微眯着眼睛测量自己和头狼之间的距离角度。
狼是货真价实的狡猾动物,头狼躲在狼群后发号施令,身前层层叠叠挡了十头狼,够贼。
不过,也不是弄不死。“你们给我掩护,打乱他们的阵型,不杀了头狼,我们冲不破包围。”
“来不及了,”严谨看着风雪飞舞的前方,阵阵雪雾升腾,浓密得几乎不能视物,大批雪狼飞奔而来,少说有两百。
“草,哪来的这么多?”猛虎狠狠的淬了口,要不是这玩意是狼,他都怀疑自己被人算计了,想要将他们包饺子,这也太巧合了,悄无声息跑来这么多。
严谨面色微冷,收起枪支,翻手拿出师墨给他准备的大刀,一人一把,“砍。”
一刀下去,直接砍断三头狼的身子,跟切豆腐似得轻松。
“好家伙,我喜欢。”千手擅机关暗器,对这些冷兵器也极为感兴趣。扬起大刀又是一刀,雪狼在刀下,毫无反抗之力。
严谨趁七兄弟暂时控制住了局面,急速运转师墨教他的功法,配合招数,一掌出去,直接暴击出一条血路,无数雪狼的残肢漫天飞舞,染红了飘飞的风雪和冰冷的冰面。
七兄弟惊得下巴差点掉了,老大这是修炼成仙了?
这么牛?
传说中的内力就是这样的吧?
严谨低吼,“别愣着,赶紧跑,我断后。”
七兄弟不敢迟疑,踩上雪橇,加速从缺口跑出去,严谨舞着大刀,将扑过来的雪狼尽数斩杀,随即追着七兄弟奔走,并不恋战。
狼很记仇,如今和严谨他们算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在八人身后穷追不舍。
追赶时,在头狼的指挥下,发出阵阵狼嚎。
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这些狼嚎声吓得慌不择路。
严谨八人并不慌乱,朝着既定的方向加速奔跑。他们能跑得过狼,还得多亏了师墨的丹药和提供的功法。
“啊……”一声短暂的惊呼,跑在最前面的神医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身后的猴子大惊,“神医,”飞奔过去拽人,还是晚了一步。
神医落进了冰窟里,下面是湍急的河水,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神医的踪迹。
猴子赤红了眼,掏出背包里的绳子往身上一套,另一头扔向身后的鼻翼,纵身跳进了冰窟里。
鼻翼拽住绳子,猴子那端扯得很快,绳子不够长,赶紧又接一截。
紧随其后的猛虎几人也赶紧掏出绳子接,只是还未等他们套好绳子,冰面瞬间裂开,六人尽数落进了冰床下的急流里。
严谨断后晚了一步,过来时只看到几人消失的背影。
眸色骤冷,纵身跟着跳进急流里。
在水里,他不受任何影响,就连寒冷好似都消失了,幽蓝的眸子蓝得深邃,在冰凉刺骨的急流里,闪现着圈圈涟漪,如梦似幻。
严谨在水里的速度,比在陆地更快,全速下,很快追上了七兄弟,就连最开始掉下来的神医都被猴子拉住,几人套在一根绳子上。
严谨暗暗松口气,一个都没丢,将七兄弟拽在身边。
七兄弟情况不太好,河水太凉,哪怕有师墨的衣服,其他沾到水的地方,也冻得发疼,骨头僵得不像自己的,完全使不出力,如果不是严谨拽着绳子,他们怕是都沉底了。
七兄弟在水里没办法呼吸,只能憋气,但即便他们比普通人强,也憋不了太久。寒冷本就消耗了大量体能,这会七人双眼已经充血。
严谨有些着急,头顶上是半米多厚的冰,他们在下面,没有着力点,很难打破。
快速估算一番自己的实力和冰层硬度,将套着七兄弟的绳子拴在自己身上,掏出一个铁锥,看准位置,狠狠扎向头顶冰层。
铁锥瞬间被固定住,强大的水流冲击,使得严谨握住铁锥的手被大力拉扯了一下,七兄弟的重量,加上水流的冲击,足有上千斤,肌肉生生被拉裂。
严谨只是微微皱眉,固定位置后,所有力量集于一掌,朝着冰面拍过去。
539冰屋借宿,独自行动
半米厚的冰层咔咔直响,出现裂纹,这是要碎了。
严谨赶紧寻找新的固定点,免得又被冲走。
稳住之后,又拍了一掌,冰面彻底裂开,落进河里,河面出现一个大窟窿。
严谨拽着七兄弟从水里冒出头换气,随后撑着他们往上托。
七人手脚麻木,骨头僵硬,冻得牙齿发颤,憋得狠了,脑子发蒙,本能的大口大口喘气,完全使不上力,全靠严谨托举。
严谨脚下没有着力点,全靠手臂力量,举起一个个一百六七的大男人,还是挺费劲的,花了足足十分钟,才全部送上去。
严谨翻身上岸,将死狗一样的七兄弟拖远些,免得冰面碎裂,又掉进去。
这会风雪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浑身湿透的几人,身上已经结了冰,个个都瑟瑟发抖,饶是师墨特制的衣服,都抵挡不了这股寒意。
严谨一手拖着七兄弟,一手护住眼睛前行,打算等离冰窟远了后就放出师墨给他炼制的屋子。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不足一米远的地方站了个人。
心口狠狠的跳了跳,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不动声色将七兄弟护在身后,微眯着眸子看着眼前的人。
风雪下,看不清这人的年龄相貌,只能看出他身形壮硕,个子不高,身上的穿着都是雪狼皮制成,隐在风雪里,看不真切。
来人并不在意严谨的警惕,视线透过风雪,落在严谨散去的幽蓝瞳孔上,风雪后的眸子微微闪动。
视线没有在意安静身上停留太久,几乎是转瞬而过,并没有让严谨发现什么,转而落在严谨身后的七兄弟身上。
招了招手,示意严谨跟上,便转身率先走进风雪里,好似不在意严谨会不会跟上。
严谨微微凝眉,沉吟一瞬后,举步跟上。
走了半个小时,在一排排冰屋前停下。
不少人在冰屋前忙碌,目测至少有百多人,和带他们来的那人打扮大同小异。
他们瞧见了严谨几人,也满眼好奇停下手里的动作。
带路的人没有跟大家相互介绍的意思,直接招呼严谨几人进冰屋,其他人也没发出什么质疑,可见带路这人在这里很有威信。
严谨也不多问多说,带着七兄弟跟在后面,走进冰屋。
也不知道是不是冰屋阻断了风雪的原因,进去之后,一股温热扑面而来,七兄弟狠狠舒口气,身上的僵硬感似乎都消失了不少。
地面铺了厚厚的雪狼皮,严谨将七兄弟身上的外衣脱了,套上带路人递上来的雪狼皮衣服。
七人靠在一起,温度骤升,终于觉得活了过来。
缓和过来之后,严谨才看向带路的人。
这人进了冰屋,就摘了皮帽,五六十岁的年纪,面容透着让人亲近的柔和感,或许是长期在雪原生活的缘故,皮肤很白,甚至于头发眉毛都有些泛白。
五官很立体,像是混了外国血统的华国人。眸子是淡蓝色的,隐隐透着水光。
这让严谨想起王裕西,他们的外在特征很像。
不动声色的敛去心底的疑惑,抱拳道,“多谢。”
男人摆摆手,“无妨,你也先把衣服换了吧,我们这里生病了,很难好。”
严谨点头,脱下外套,换上雪狼皮衣服。
他其实不冷,本就不畏水,即便水凉刺骨,他也觉得很是畅快。
加上师墨给他特制的衣服,是认过主的,比七兄弟的更好。
只不过是做掩饰的外衣湿了,不好随意烘干,有些不适而已。
不过他觉得雪狼皮制成的衣服,在冰原具有很好的掩藏作用,倒是很不错。
有人进来,送来热气腾腾的酒,“喝一口暖胃。”
严谨拒绝了,“我们不喝酒,多谢。”
男人也没多劝,摆手让送酒的人出去,没多久送来了热茶,严谨道声谢,喂给七兄弟之后,自己才喝了一杯。
“老丈如何称呼?”
“大家都叫我帽叔,同志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这么叫。”
严谨拱了拱手,“多谢帽叔收留,我和兄弟们待一晚就走,打扰了。”
“不打扰,你们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吧,今晚开始就会下大暴雪,暴风雪下无法视物,无法行走,赶不了路,哪都去不了。”
严谨微微蹙眉,想了想,仍旧摇头拒绝,“我们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多谢帽叔好意。”
帽叔没有多劝,到了明天,他们自然能知道,到底能不能走。
夜晚,帽叔让人给严谨几人送了肉羹,冰原上,吃的都是狩猎来的各种肉类,或是合理抓的鱼,没有蔬菜,想吃蔬菜,只得走上半个来月去外面买,来回就得一个来月。
但冰原危险,即便他们生活在冰原上,也不敢随意乱走,所以去外面采买的事一年最多两次。
且他们也没有太多外面交易用的钱票,每次要么拿猎物换物,要么拿猎物换钱,但不管怎么换,都很吃亏。
为此,蔬菜大米调料这些,就十分珍贵紧缺,煮的肉汤味道很是寡淡。
严谨几人出任务的时候糙惯了,有口吃的饱腹就行,一点不挑。
道谢过后,呼噜噜一会就喝完了。
晚上,几人就在冰屋里休息,有厚实的雪狼皮,几人挤在一起,一点不冷。
半夜时分,呜呜的风雪,响彻四周,严谨猛然睁眼,掀开厚实的帘子,再去推冰屋的门,风雪大得,他用了五成的力都没能推开。
从缝隙往外看,巨大的暴风雪扑面而来,唰唰往里灌,接着映射的雪光,大致可以看清些外面的景物。
鹅毛大的雪密密麻麻,还有飓风掀起的雪沫子,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百十斤的重量,也能轻松吹倒,这样的情况,确实走不了。
重新关好门帘,严谨微微一叹。
不管外面暴风雪多大,都不能在这里干等,他们等得,师翰却等不得。
只是七兄弟出去,明显没有抵抗能力。
翌日,七兄弟醒来,身体已经大好,这么好的恢复能力,也得多亏师墨。
帽叔裹得严严实实敲门进来,怀里揣着热乎乎的肉饼和一壶热汤。
“趁热吃吧,这天一会就冷了。你们也瞧见了,这样的天气,走不了,即便能扛住暴风雪,不被吹倒,看不清的情况下也容易迷失方向。冰原里迷失方向很危险的,而且暴风雪下还有很多隐藏的危险,就比如你们昨天遇到的冰窟,一脚踩下去,命都没了。”
不过,严谨能带着人从冰层下逃生,让老人心下十分震惊。
但瞧见那一闪而逝的幽蓝眸子后,便释然了。
老人是为他们好,严谨几人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但人命关天,他们等不得。
七兄弟刚要开口婉拒,严谨便率先道,“我先离开,你们等暴风雪停了之后再来。”
七兄弟一愣,随即强烈反对,“不行,坚决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就是,我们人多有个照应,抱在一起也重,不担心被吹跑。”
“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个搭把手的,要不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七兄弟说什么都不让严谨单独行动。
严谨冷眼看着说得面红耳赤的七兄弟,冷声道,“事情有多紧急你们应该清楚,也清楚自己的实力,带着你们,只会拖慢我的速度。”
七人……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大实话说得是个人就不爱听。
反正就是不能一个人出去。
“这是命令。”
七人……
严谨终究是一个人顶着风雪走了,帽叔没有劝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严谨消失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走出冰屋范围后,严谨寻着大致记忆往砸破的冰窟窿走去。
河面已经重新上冻,具体位置严谨找不到了,只能凭着感觉,重新砸了一个口子出来,随即一头扎了进去。
救七兄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水里,更如鱼得水。速度快了,还能不受外面暴风雪的影响。
这条河的流向是邻国,从水里过去,还不会迷失方向。
入水后,严谨难得有时间打量河底,看到不少种类的河鱼。冰河里的鱼,和外面的总是有些不同的,他也没客气,遇到的,全收进空间,也不耽误前进速度。
河流有不少支流,到分叉口时,点开腕表,变化成指南针往前。
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严谨听到了巨大的水流声。
这样的水声,只有瀑布才有。
严谨蹙眉,走错方西了?他记得邻国和冰原的交接处,是一条十分宽敞的护国河。
邻国地处陆地边界,一半陆地,一半海岛,陆地这面,被一条宽敞的河流依界环绕,是条天然屏障,也是赖以生存的经济饮食之源,鱼的产量及吃法是世界前茅。
国内水域发达,水运便利,称得上是水上国家。
只是从未听说过,交界处有瀑布。来之前也熟读这边的地理位置特征,也没有关于瀑布的记载。
抬头看了看,看准位置,挑了一个点,砸破冰层,爬了上去。
外面暴风雪还在肆意,有加重的趋势,吹得严谨睁不开眼,运转功法,蒸干身上的衣服,拿出一根带尖头的铁棍,杵进冰面,冒着风雪一步步往前挪。
顺着水流方西往前,果然瞧见了一个大瀑布,百多米的深度,几十米的宽度的,冲击的水花掀起几十米高的水雾,如梦似幻。轰隆水声,比炮弹声更响亮。
540瀑布,找到,猜测
看了眼手腕上的指南针,这个方向确实是邻国方向,但要从这里过去,根本做不到。想来这里是不被记录在地图上,鲜为人知的地界。去邻国,还有其他的路。
转身想走,去寻其他路。
耳廓一动,好似听到了点水流外的声音。
回过头又往下看了看,除了水流什么都没有。
修炼之后,耳聪目明了许多,总能分辨出细微声响。刚刚那道若有似无的声音,他确定没听错。
拿出绳索,一头固定在冰面,套上滑索,顺着笔直的冰面峭壁滑下去。
没想到俯瞰笔直陡峭的冰崖下面,还有一块突出的坡面,距离崖顶不过十来米。水雾的缘故,站在上面根本看不到。
严谨小心落在坡面上,确定不会碎裂,才松开手里的绳子。
在上面看不真切,下来后,发现这里很宽敞,里面还有冰洞。
顺着入口进去,里面很是宽敞,若有似无的声音,也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严谨不确定是什么,便将大刀握在了手里。
里面光线还算好,能够清晰视物。
走了几分钟,才看到发声源。
竟是一个人,奄奄一息,只本能的发出声响。旁边横七竖八还躺了不少,除了还有微弱声响的这人,其他的都生死不知。
严谨认出他们身上的衣服,就是师翰的手下。
收起长刀,快步过去,往哼哼出声的人嘴里塞了颗药丸,又喂了些热水,拿出皮毛将他裹起来,再去看其他人。
总共十八人,其中十四人已经死了,活着的就四个,包括还能出声的那人。
严谨心情有些沉重,给活着的四人都喂了药,喂了水,用皮毛裹起来,放在一起。
死了的,替他们整理一番遗容,有用白布裹上,这些,都要带回去的。
冰洞里没有暴风雪,还有一股不明显的暖气,位置倒是不错,严谨打算暂时在这里等着活着的人醒过来,问问师翰的踪迹,再做进一步打算。
这一等,等了五个多小时,活着的四人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脑子还有些发蒙,茫然的看着晶白的洞顶,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做什么,是什么时间。
严谨拿出可随身携带的简易锅灶,弄了些冰,放了几把米,用外面捡来的野兽粪便,给煮了粥。
四人醒时,粥刚好做好,一人给装了一搪瓷缸递过去,“喝些暖暖吧。”
四人听了说话声才回神,齐齐看向严谨,眼底仍旧是迷茫,或许是昏迷后的后遗症,整个人都是呆的。
严谨扶着几人坐起来,一人手里塞了一个搪瓷缸,“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掉到冰原下瀑布旁边的冰洞里的,我是听到声响,下来查看,发现的你们,我到的时候,其他同志已经牺牲,只有你们还活着,我给喂了热水和带着的药丸,加上你们自己的意志力,这才撑了过来。现在你们可能有些茫然无力,喝些热粥就会好很多的。”
滚烫的温度入手,四人才彻底回神。
听了严谨的话,一时间心口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酸涩,疼痛,绝望,后怕,尽数袭来,眼眶倏的红了。
其中一人哽咽着,沙哑着嗓子问,“不知同志是谁,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代号棘刺,奉命来寻找失踪的师团和你们小队成员,你们已经失踪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众人惊呼,这里没有日月,他们清醒的时候就被困在这里,迷迷糊糊间又困了些时日,根本不知道过去了这么久,绝望下,整个人都很恍惚。
“您就是棘刺?”一小兵突然红着眼拽住严谨的手,他就是严谨来时,唯一还能出声的人。
激动急道,“棘刺同志,请你帮我们找找师团吧,他掉进了冰窟里,我们顺着河流找,却什么都没找到,最后还被困在了这里。棘刺同志,您务必要帮帮我们,一定要找到师团啊。”说着,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都知道,落进冰窟窿里,当时没救起来,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而且现在还过了半个多月,绝无生还的可能了,可他们还是不愿意放弃。哪怕心里已经坚信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他们还是不想放弃。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严谨瞳孔骤然紧缩,师翰掉进了冰窟窿里?
几乎是瞬间,严谨又冷静了下来,师墨给了不少保命的东西给几个哥哥,师翰自己也有本事,绝对不会轻易出事的。
“好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小兵抹了把眼泪,打了个哭嗝,仔细道,“当日我们收到命令,来这里查看,当时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随后师团到了,又去查看了一遍,仍旧什么都没有。刚准备回去时,又突然发现了形迹可疑的人。我们一路追赶,没想到跑进了雪狼地盘,雪狼数量众多,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重围。”
“原以为可疑的人已经走了,没想到我们一出去又看到了他,只好继续追拿。却不知道怎么的,师团突然掉进了冰窟窿里,我们当即就绑上绳子跟着跳下去寻,却什么都没寻到,连师团的影子都没看到。实在没办法,就一路顺着河流走向,在冰层上面找。可水流那么急,外面的路又不好走,最终一无所获。反而一不小心掉到了这里,被困了许久。”
严谨眉头紧蹙,听这意思,像是故意而为,就为了引诱师翰过来。对方很熟悉冰原,杀人比抓人更容易,要师翰的命直接动手攻击就是,哪需要做这么多。
他们的目的是抓师翰?
要真是这样的话,严谨倒是不太着急了,既然要抓人,自然不会随便让他有事。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那些人看似来去无踪,十分诡异,怕就是利用冰层下的急流藏身,能在急流下藏身,应该拥有水里行进的装备。
小兵的速度定然不慢,加上师翰的能力,不可能他们及时跳下去,连师翰的影子都瞧不见,怕是当时下面就有人守着,打了师翰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或者有什么特征?”
四人具是摇头,“他们速度很快,每次我们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什么都看不清,每次要追赶上时,他总能在一晃眼的工夫下消失。”
严谨暗暗一叹,可以确认是有备而来抓师翰的了,“你们先歇会吧,对方意在抓人,不在杀人,师团不会有事,放心吧,等暴风雪停了,我送你们回去。”
几人不怀疑严谨的推论,因为他是棘刺,是整个队伍里神话般的存在。
因为这样迷之信任的光环,几人对白布,皮毛,锅碗这些东西的来路都不曾疑惑,不觉得严谨随身携带这么多不该携带的东西,有什么奇怪。
因为他是神话,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也有提前预知的能力,要不然不会每次任务都能圆满完成。
对此,严谨只能保持沉默,不好解释,他就是个人,神仙光环不适合他。
只是,信任归信任,几人还是放心不下师翰,“我们不回,我们想去救师团,棘刺同志,您带上我们吧,是我们没护好师团,我们想弥补过错。”
严谨挑眉看了四人一眼,“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送他们回家。”四人看向白布下的兄弟,瞬间沉默了,心酸无比。
也不再强求去找师翰,他们明白,跟着就是累赘。
“请棘刺同志一定要将师团平安带回,要不我我……我没脸回去见家人。”
严谨难得认真看了眼刚刚哭得不忍直视的小兵,突然觉得他这张冻得面目全非的脸有些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
小兵挺直背脊,朗声回应,“报告棘刺同志,我是师团手下新兵龚志。”
得,确认了,是熟人。只是以前没看出他这么娘们啊。
龚志也没认出严谨,他最近一次见严谨,还是十多年前,严谨十岁出头,他也才几岁。
平时龚志虽然经常去严大智家,但每次都会和严谨恰巧错过,为此长大后一直没见过。
严谨现在也包裹得严实,没认出来倒也正常。
严谨也没打算认亲,嘱咐几人好好休息后,自己也坐到了一旁闭目养神。
几人见严谨不说话了,他们也不敢再说,而且身体也弱,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严谨没睡,在心里琢磨师翰的事,这明显是有人给他下套。
背后之人什么目的严谨不准备查,这事等师翰回来,自己查。
不过,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下套,显然是笃定师翰回不来了。
那么,师翰还是有危险。
听着轰隆的水声,严谨心口有些沉。
严家大队,有师墨的药,几个老人都撑了过来,精神头虽然还是不太好,但不会有生命之忧。
严大智问了他们是否会种植木耳蘑菇。
这几人都是农业大学教授,为什么来这里不知道,严大智也不细究,暗中观察过几人,人品都还过得去,品性也还是好的,这才来问的正事。
几人研究过的农业作物很多,为了丰富人们的餐桌,没位移保存的蘑菇木耳也研究过,当即表示会种,也能种好。
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西一省这边的气候,和他们以前在的地方气候不同,生长周期和环境就有所变化,需要因地制宜行事,花些时间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