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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炏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txt下载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6严大智家遭难

    严家大队地处偏僻,外面闹得风风雨雨,这里也没受到多少影响,每天该忙什么忙什么。

    只是有人需要到公社换东西,去了一趟过后,就再也不愿意去,整天窝在小山村里,过自己的日子。

    春种已经完成,严大智接到上面的通知,每家每户养的家禽,每人定量两只,多出来的,全部充公,不允许私自喂养家禽、种植土地,家里不准私藏各类违规书籍物品等等各项规定。

    这时候,严家大队才觉得外面的混乱与自己有关。

    师墨家的百多只兔子是没办法喂养了,在严大智带着村干部来之前,已经成年的拧断脖子,放空间里,还未长大的,放去后山,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它们的命了。

    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万分不舍,师墨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

    至于大黑小黑,没有收进空间,家里没有鸡鸭一类的家禽,驴子是允许喂养的种类,虽然一般人家不会喂养两头,但也没规定不准喂养两头。

    只要没有小人故意拿来说事,就不会有问题。

    所以严大智带着人走一圈之后,给了个合格,然后去了下一家。

    只不过临走前,人群里的陶庆生回头看了眼两头驴,眼里闪过幽光,没说什么,节骨眼上,他不会节外生枝,没有什么比他坐稳支书位置更重要。

    审核鸡飞狗跳的进行了两天,好多人家都舍不得用来生蛋,卖钱换粮的老母鸡,心肝肉疼的,最终被逼无奈给抹了脖子,自家吃肉也比平白便宜了别人要好。

    不过,抹了脖子的老母鸡没有人舍得吃,全部熏了起来,留着需要的时候吃。

    可馋坏了家里的一众小孩,眼见鸡肉下锅能进肚子了,转头被高高挂了起来,每天只能仰着脑袋看,真真是愁死人。

    审核结束后,严家大队恢复了平静,不过氛围却没有以前轻松自在,说话都不能如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严大智拿了许多红宝书回来,让大家记熟,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被人抓起来游街,说思想觉悟不行,哭都来不及。

    父老乡亲一听这话,直接哭了,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啊。

    严大智……忘了这一茬,扫盲班要不要继续办起来?

    念头一闪而过,算了,先就这么着吧。

    时间缓缓流过,到了阳历五月,混乱全面爆发,村子里的人倒是逐渐适应,又过上了自在的日子。

    这天,严大智带着人在地里除草,村口驶来一辆驴车,眼尖的人看清是严大智家的老二一家和老三。

    赶忙跑去报信。

    严大智季慧芳听了,满心疑惑,不年不节的怎么都回来了。

    心下有些不安,快步跑去村口接。

    严利水一家看到老两口,像是看到了主心骨,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爸,妈。”

    “怎么了这是?”严大智季慧芳心口突突的跳。

    “利河被学生打伤了。”

    “啥?”季慧芳嗷了一嗓子,人就往后仰倒。

    严大智赶忙扶住,严利水郭雪也赶紧从车上下来,扶住季慧芳,有些后悔刚刚太冲动了。

    他们也是吓狠了,才会在看到老两口的时候,下意识诉苦。

    季慧芳摆手,“我没事我没事,利河怎么样了,怎么会被打?”

    “利河暂时没事,公社卫生院开了药,躺几天就好,现在在昏睡。妈,你不知道,外面乱得很,尤其是大些的孩子,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天跑大街上,喊着样清除毒瘤,看不顺眼的就给扣帽子,又打又骂。说老师是臭老九,罚他们写作业,打手板,面壁,都是封建做派,是毒瘤,好多老。

    师都被打了。我们以为小些的孩子没有这么叛逆,哪想,这些熊孩子同样不识好歹,对老。

    师大打出手,利河就是这么被伤的,要不是有柱子他们,还不知道要伤成什么样。”

    严大智老脸漆黑,季慧芳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些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亏得他儿子兢兢业业的教,结果教出些畜生。

    严大智叹息一声,“没事了,只要还活着就好。你们呢,怎么回事,怎么都回来了?”

    严利水郭雪垂下了脑袋,郭雪道,“我爸被举报了,停了职,好在没被抓,但我们的工作都没了,只好回来。”

    严大智季慧芳默了默,好似不怎么意外,“没事没事,回家也好,在家还有地,能挣工分,饿不着,先回家,回家再说。”

    一行人回了严家大宅子,听了消息的众人一阵唏嘘,这一下子就从村子里的大户变成了和他相同的泥腿子,啧啧,人生啊,真是无法预料。

    地里,不知道严大智家里事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严大智几个兄弟家的人。

    他们听到了严大智的两个儿子回来的消息,回来就回来,又不是啥精贵人,做长辈的不可能跑去接,也就错过了第一手消息。

    “哎哟,大德,大寿,大学家的,你们也真能沉得住气哦,不得了了,发生大事了。”

    丁一娥三妯娌一脸懵,看着甘凤枝这个事精,眼里有些不耐烦,她是个什么德行,村子里谁不知道,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就喜欢咋咋呼呼,添油加醋说别人家的是非。

    咋的,现在来说他们老严家的了?

    丁一娥撇她一眼,“一惊一乍的干啥,有事说事。”

    甘凤枝一拍大腿,“我说你们啊就是不识好,我好心来跟你们说大事,你们还不领情,得了得了,等你大伯家十来张嘴回家吃穷你们,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丁一娥三妯娌一愣,拽住作势要走的甘凤枝,“他婶,到底咋回事,你说清楚啊。”

    甘凤枝也不是真要走,顺势就留下了,一副要说大秘密的架势,神情语调十分到位,“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大伯家的利水利河都回来了,利水老丈人被停职,他和他媳妇的工作没了。利河被学生打了,伤得可重了,现在还昏睡嘞,听说后半辈子都做不了活,只能躺炕上。啧啧,你瞧瞧,是不是近十张嘴,全是回来吃白食的?利河不能动了,利水两口子哪是干农活的料,其他几个崽子就更不用说了,往后你们三家啊,要吃大亏了。”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甘凤枝一脸叹息,为三家打抱不平。

    丁一娥三妯娌信以为真,瞬间就不干了,“老娘辛辛苦苦的在地里忙活,挣的工分换的粮食,凭什么养别人,不行。”

    丁一娥扭身就往家跑,其他俩妯娌对看一眼,也赶忙跟上,顺便还叫上了自家男人。

167严大智提分家

    甘凤枝一拍巴掌,兴奋得很,“哎呀,大队长家热闹了。”脚下生风,也赶忙跟上。

    有好事的,嘴碎的,无一例外,全跟在后面,工分都阻挡不了他们看热闹的步伐。

    不过几分钟,严大智家门外就站满了人。

    院子里,丁一娥三妯娌在闹着分家,严老娘气白了脸,坐在一边缓神。

    严大智黑着脸在门口抽旱烟。

    周翠周大嘴,笑呵呵的凑过去,“大队长,你小儿子真的被打残了?是不是你亲家会不会跟师家人一样?是不是也是到我们严家大队?哎呀,那样的话也有照应了,跟没下放一样,日子该咋过咋过,是不是。”

    严大智听得额角直抽抽,旱烟杆一扬,直接怼周大嘴脑门上。“是个屁,满嘴胡咧咧啥。”

    周大嘴嘿嘿笑,“大队长别生气啊,我就是问一问,你亲家不到这啊,那到哪?到咱这多好,就跟严老大的老丈人一样,瞧瞧,日子过得比咱都好,有个孝顺闺女就是不错。往后谁还说什丫头片子没用,这不,用处大着呢。”

    严大智气得旱烟杆都甩了出去,“周大嘴,你要再胡咧咧,老子就赶你出严家大队,师家人住牛棚,下地干活,别人做什么他们做什么,怎么不是下放,小谨家的孝顺,时不时做些吃食补给能碍着什么事,你再嘴上没个把门的,老子送你去局子里好好学学怎么说人话。”

    周大嘴嘿嘿笑着,没脸没皮的把严大智的旱烟杆捡起来递回去,不敢再触严大智霉头,闭上嘴,伸长脖子往院里瞧热闹。

    严大智懒得搭理这糟心玩意,院子里越吵越烈,深吸一口气,对着院子吼了一嗓子,吵闹瞬间平息。

    师墨得到消息的时候,严大智家已经分家了,诺大的院子被分割成几块,得空了,各自用黄泥垒墙,往后关上门各过各的小日子。

    严老娘跟着严大智,其他三家,每家每年给五十斤粮当养老粮。

    算起来,是真不多,但三家仍旧给得不甘不愿。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家终于是分了。

    为什么之前会吵,还不是因为季慧芳气不过三家人这么编排她儿子,看他们落魄了,外人还没怎么着,自家人就先狠狠的踩了起来。

    还有严老娘手里的存钱,大多都是他们家上交的,可三家不要脸的,死活要分。

    季慧芳不答应,吵了起来,最后严大智发话,养老钱不用给了,只需要给养老粮才平息,家才终于分了。

    师墨感叹一句人心难平,带着东西来看严利河。

    严利河已经醒了,內腑有些损伤,需要卧床休息,正面无血色躺在炕上,背靠厚棉被。

    严老娘气狠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确认严利河暂时没事后,回了自己屋子。

    师墨带着俩崽子到时,严大智几个儿子都在屋子里,气氛不是很好,毕竟突然来这么多打击,是谁都难以接受。

    心情要调节,往后的生活要怎么继续,都需要好好思考。

    “看这情形,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开开课。”严利水看了眼弟弟,无声一叹。

    不开课,他弟弟的工作也就没着落。

    以往人人羡慕的铁饭碗,碎得捡都捡不起来,小弟心里的落差怕是很大。而且还被自己全心全意对待的人那样对待,心得多凉啊。

    严利河心里确实很难受,以后能不能继续教书暂且不考虑,难过的是,他全心全意对待的学生,就那么恨他,他明明都是为他们好,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孩子打他的时候,嘴里喊的是,他罚打手心,罚站,罚写作业,罚背课文,这些都是他的罪。

    这是罪吗?

    严大智拍拍小儿子的肩,“行了,先好好养伤,别想那么多,有些事,只要你尽力了,问心无愧就好。”

    严利河点点头,师墨在门外喊,“堂叔,堂婶,在家吗?”

    “在在在,”季慧芳赶紧迎出来,带着母子三人进屋。

    师墨把带来的营养品递给季慧芳,看向严利河,“怎么样?伤得重吗?路上颠簸得不轻,要不要让我哥再来看看?”

    严利河勉强笑笑,“多谢嫂子,我没事。”

    师墨点头,“那就好,”又看向严利水两口子,“二堂哥和二堂嫂还好吗,亲家叔如何了,需要帮忙吗?阿谨有不少朋友,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

    郭雪又红了眼,自从她爸被停职,一波又一波的人到她家搜刮打砸,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

    那些曾经靠着他爸起来的亲戚,那些所谓的好友,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她这两天和家里的哥嫂跑断了腿,那些人连门都不给开。

    “我爸暂时没事,谢谢你了弟妹,难得你有这份心,不像那些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

    喂不熟的白眼狼这院子里不少,严大智脸色也不好。倒是没想到亲家那边的人,想到的是自己那几个好兄弟,呵,患难见真情,真是患难才能见真情啊。

    “春种忙得差不多了,地里的活暂时少了,这段时间,你们多摔一些泥砖,找个时间,起几间屋子。”

    众人没多想,以往严利水一家和严利河都是节假日回来住几天,大家伙挤一挤,没关系。

    但现在要回家长住,又分了家,他们分得的地方并不宽敞,除了严老娘自己一间屋子,就剩下三间,怎么分都住不开。

    灶房还是公用的,很不方便,还是要再自己建一间才是。

    算下来,需要的泥砖不少。

    可严大智并不是他们以为的这么想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愣住,“咱们也把家分一分吧。”

    “爸?”严利山三兄弟惊呼,季慧芳也意外的看了眼老头子,随即垂下眸,什么都没说。

    “爸,为什么?是不是我们做错什么了?”

    “爸,有事好好说就是,没必要分家啊。”

    “是啊爸,这样太突然了。”

    周琴郭雪也愣了半晌,想不明白为什么。

    严大智摆摆手,“听我说,你们奶奶想要一家和睦,兄弟间相互帮衬,不愿意我们分家,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人多是非多,兄弟间没有因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变得多和谐,反而全是算计,我不希望你们将来也一样。”

    “爸,我们不会的。”

    “是啊爸,我们兄弟从小和睦,根本不会像二叔他们那样。再说,我们现在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严大智叹一声,“以前我和你们二叔他们关系也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你们现在不懂,往后会懂的。我知道你们兄弟间现在关系很好,以后也不一定会变坏,但有些事,我还是希望提前做准备。只要你们心里有彼此,不管在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兄弟总会在一条心上的。”

    三兄弟还想说什么,严大智主意很坚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便不再开口。

168陶家喜事

    师墨觉得自己这时候,不适合继续留下,牵上俩崽子起身,“堂叔堂婶,我就先……”

    季慧芳拽住师墨,“没事,坐下听一听,往后要是这三个,不孝顺我跟你堂叔,你也好让小谨收拾他们。中午就在这吃,以前闹哄哄的,也不好叫你们到家来,现在好了,就我们自家人,清静。”

    师墨看了眼严利山三兄弟,他们脸上没有排斥,便讪讪的坐下。

    严大智道,“以前你们上交的钱,你们奶奶没有用,只拿出和其他几家相同的数量堵他们的嘴,其他的都给你们妈收着,现在我们老两口留下三分之一,算是养老钱,其他的都退给你们。”

    “爸,不用了,我那点哪够养老,往后每个月该给的还是要给的。”身为老大,严利山率先表态。

    周琴也没意见,这些年在家,他们挣得也不算少,但季慧芳严大智替他们打掩护,并没有上交多少,而且公中还帮他们养了孩子,那钱,确实不应该要。

    严利河不用说,没有成家,这些都自己做主,自己读书花了不少钱,肯定是不能要的。“我也不要,爸你可别给我。”

    严利水被弟弟抢了先,瞪他一眼,回头对严大智道,“爸,我们这些年没能在跟前尽孝,已经是不对了,那些钱本来就是孝敬爸妈的,你们收着就是,没道理退回来,我们不要,我和孩子他妈也存了些,够用了。”

    听儿子这么说,不管是否真心,严大智季慧芳都是舒心的。

    严大智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钱我退给你们你们收下就是,往后的日子不好过,有钱傍身,也免得抓瞎。老三成婚前,还是和我们住一块,他的钱我会拿一部分,当他成婚前的生活费,其他的等他成家了再给,你们两兄弟的,待会就让你们妈给你们。房子起好之前,大家还是住一块,缺的东西,慢慢添置就是。等以后老三成家,他也会分出去,我和你们妈带着奶奶过,你们有心,过年过节的时候意思意思就是,不用给养老钱粮。等以后我和你们娘动不了了,你们三家再轮流养。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养老钱粮还是要给的。”

    严大智态度坚决,“我和你们妈还能动,能自己养活自己,用不着你们,你们管好自己和孩子就是。”

    事情就这么定下,季慧芳带着两个儿媳和师墨去灶房做饭。

    其他三家也跟着进来,争着要用。

    季慧芳刚要发飙,师墨赶忙拦住,“堂婶,我那有一口旧铁锅没用,我去拿过来,暂时用着,这几天先起个灶房。剩下的条石也都运过来,看什么地方得用,反正放着也放着,浪费了。”

    季慧芳忍了一口气,“行,老二老二媳妇,和小谨家的去拿锅,下午去运石头,先把灶房起起来。”

    “好,”郭雪赶紧去叫严利水。

    丁一娥阴阳怪气的嘲讽,“这侄媳妇可真是不错啊,瞧瞧,大铁锅说拿就拿,可惜啊,人家眼界高,就认当大队长的大堂叔,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是的泥腿子谁认啊。”

    “丁一娥,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眼皮子浅的腌臜货,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还敢要东西,脸皮太厚,老娘给你扒掉一层。”

    郭雪亲爸掉马,两人工作黄了,严利河也丢了工作,丁一娥好像突然间有了底气,哪怕大伯哥仍旧是大队长,也不再让她过于畏惧。

    梗着脖子往前怼,“来啊,老娘忍够了,你季慧芳算个屁,整天耀武扬威的给谁看,不就仗着有个好亲家嘛,现在还不是屁都不是,我看你还能有多能耐。”

    俩妯娌,转眼就撕扯到了一处,师墨周琴拦都没拦住。

    另外俩妯娌,用拉架的名义,煽风点火。

    师墨眉头一挑,精神力直接刺向丁一娥腿弯。

    丁一娥嗷了一声,倒在地上,被季慧芳连扇两巴掌,然后被师墨周琴拉开了。

    季慧芳一起开,丁一娥腿弯的痛意瞬间消失,刚刚就像是幻觉一样,但脸上火辣辣的疼千真万确。

    “姓季的……”

    “闹什么?”严大智的余威不弱,一嗓子吼退了丁一娥,不敢再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掐架,只能用眼神剐。

    严大智冷哼一声,“老二,你们赶紧去拿锅,老大,去垒个临时灶出来,老大家的把咱家分到东西,都搬出灶房。”

    “是,爸,”严大智一声令下,几人快速行动。

    严大智冷冰冰的扫了眼三个弟媳妇,背着手走了,看来,除了灶房,院子里的围墙也是重中之重。

    师墨家的旧锅是之前在贾票手里买的那口,后来有全新的,旧的这口也买了,只是没用。

    旧虽然旧,但比严大智家这口用了十来年的好上不少,也足够大。

    严利水两口子看着都替师墨心疼,这个可值不少钱,说给就给了,他们这个弟媳妇,是真大方。

    也说明,当初自家爸妈对严谨的疼爱没白费。

    师墨本想让他们都来自家吃,但依严大智季慧芳的要强性子,可能不会同意,就没提。

    严利水扛着锅走前边,师墨捡了不少熏肉和米粮,还有用不上的碗筷用具,用背篓装好,盖上一把稻草,和郭雪走后面。

    郭雪眼神几次落在背篓上,想说点什么,又不好开口。

    到了严家,季慧芳看师墨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嘴里不住的念叨,让带回去。

    师墨笑着,也不应话。

    季慧芳没办法,瞪了师墨一眼,带着两个儿媳妇准备午饭。

    匆忙了点,也算丰盛。

    严老娘没精神,季慧芳端去屋里吃的。

    安安康康和哥哥姐姐们坐一起,吃得满脸油。

    饭后,师墨没多待,带着兄妹俩回了石头小院。

    就在严大智家落魄时,陶庆生家却是风光无限。

    他家老二的岳丈,也就是陶庆生一直仰仗的亲家,不知道扒上了谁,升了。

    陶庆生心心念念的位置,坐稳了。

    陶青青要嫁给城里来的知青了。

    桩桩件件都是值得别人羡慕嫉妒的大喜事,足够陶家欢天喜地。

    陶青青听着众人的恭维,阴霾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放晴,她的选择没有错,以后,她会让所有人跪倒在她脚下。

    时期不对,哪怕高兴,是大喜事,也不会办酒席什么的。

    陶青青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跟着祁自求走了。

169又来人

    陶庆生没有完全放弃陶青青,始终是自己疼爱过的闺女,现在又嫁给了城里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所以花钱请人,给小两口搭了一个小院子,不用苦哈哈的和别人挤。

    对此,陶青青和祁自求都是高兴的。

    赵棉花满脸嘲讽,她可没错过陶青青看自己时的得意。

    呵,现在得意,往后还不定怎么哭呢。

    看不起家里给介绍的老实汉子,自己找个城里来的,一看心眼比筛子还多的人,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土鸡永远是土鸡。

    等着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村子里的热闹逐渐平息,严大智又接到了去县里接人的通知。

    农活暂时不忙,严大智让严利山和他一起,一人赶了一辆车去。

    牲口冻伤的腿,师子已经治好,身为人医的师子,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成就感。

    师墨在家没事,两个孩子也出门找小伙伴玩了,有大黑小黑跟着,不用担心。

    唯一记挂的是严谨,离开快一个月了,音信全无。

    虽说手表能感应到严谨是否有危险,但始终没有他亲自传来消息放心。

    手表上没有反应,师墨不好主动变动手表询问,怕严谨那边不方便。

    她想去公社邮局看看,没有好借口,还有俩崽子,一直脱不开身。

    叹息一声,自家后院地里的草也该拔了。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严大智带着十来个知青,和二十来个下放的人回来,安排住处花了大半天。

    牛棚没有空余的棚子,只能新搭。

    知青点的房子也不够,大家伙挤在一起,埋怨颇多。吵吵闹闹,严大智头都大了。

    村子里的这些琐事,全归他管,没办法,再头疼也要继续安排。

    天气越来越热,好似开春后,一滴雨都没下过。

    严大智索性把那些吵闹得厉害的,全都弄去挑水浇庄稼,众人才算消停一些。

    师墨却消停不了,反而越来越焦躁。

    终于在她盼星星盼月亮下,等来了公社邮寄员。

    “请问是师墨师同志吗?”

    师墨在屋里给俩个小家伙做夏杉,听到叮铃铃的自行车响声,心情就激动了起来,“是是,请问是有我的信件吗?”

    “对,还有包裹,麻烦拿证件来,我要先确认身份。”

    “好的。”

    确认是本人之后,邮寄员把车后座上的包裹解下来,递给师墨,又把信件给她。

    师墨来不及看,让邮寄员等一等,牵着大黑出来,大黑拖了个板车,上面放满了包裹,这些是寄给两个哥哥和严谨战友的东西。“劳烦你,帮忙把这些寄出去,每个包裹上,我都写好了地址。”

    邮寄员看傻了眼,“这么多吗?”一整车,堆得满满的,“同志得跟我一起去才行啊,我这车驮不了这么多。”

    “没事,大黑会跟在同志后面去的,等寄完了包裹,它也会自己回来。”

    邮寄员打量大黑,“真这么能?”

    师墨笑笑,拍拍大黑的背,大黑鄙夷邮寄员一眼,别小看驴,哒哒的往公社走。

    邮寄员摸摸鼻子,骑上自行车,跟在大黑身后,一路上都盯着大黑的屁股瞧,看得大黑想把两脚兽踹出星际。

    没脸没皮的两脚兽,看哪呢?

    送走邮寄员,师墨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才发现不是严谨的。

    翻过信封,这才注意,是从省城寄过来的,也怪自己太心急。

    叹口气,拎着包裹进屋,坐堂屋里慢慢看。

    信和包裹都是裴家寄来的,包裹里是给安安康康的衣服和吃食。

    信件上除了问候,一是对师墨他们的感激,因为有那次无偿赠送煤炭,和他们的提醒,混乱里,裴家和裴家大妹夫,惊险躲过好几次危机。

    要不然,他们有可能也会成为下放人员里的一员,甚至更惨。

    这是救命的恩情,想找个机会当面感激,问师墨什么时候方便。

    二是想问师墨还有没有之前给小文静的药。

    那药刚开始他们不相信,后来足足两个月,自家孩子没发过病,比师墨说的还要多一个月,心下大喜,原以为没事了。

    没想到,几天后,小静静因为玩得太欢腾,又发病了。

    虽然救了过来,但隔了半个多月,又发了一次。

    医生束手无策,看着他们直摇头。

    没办法,他们只能求助师墨,问问还有没有那药。

    药当然有,只是治标不治本。

    不过,办法不是没有,师墨相信,将小静静交到自家三哥手里,一定会好的。

    正好可以借助裴家的手,让自家三哥得到更多便利。

    也不知道贡献药方,说好的奖励,什么时候才能下来。早点来,也早点安心。

    回房写信,第二天又让大黑跑了一趟,把信和准备好的包裹送去邮局。包裹里有给小静静做好的两套夏衣,和一些她做的牛肉干。

    信写了师子的事,如果他们不介意师子的身份,可以带人过来看看。

    裴家人收到信后,有些迟疑,毕竟现在正乱着,他们逃过一劫,并不表示完全安全了,这事,还需要再想想。

    给师墨回了信,表示会考虑的。

    师墨没再说什么。

    晚上,俩崽子玩累了回来,扑进师墨怀里就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师墨叹息,捏捏俩崽子的小脸蛋,这两天不仅仅她焦躁,俩孩子也因为长时间没有爸爸的消息,时常念叨。

    “爸爸在忙着抓坏人呢,安安康康乖乖的,很快爸爸就会传消息回来了。”

    “妈妈,为什么会有坏人啊,是不是没有坏人了,爸爸就不用去抓了,就能一直陪着康康和哥哥了?”

    师墨沉默,为什么会有坏人,她也不知道。

    “走宝贝,妈妈做了好吃的,等咱们吃饱饱,长高高,爸爸就会回来了。”

    说到吃,俩小东西被转移了注意力,牵着师墨的手,蹦蹦跳跳去屋里。

    另一边,祁自求回到家,看到桌子上,两碗清汤寡水的粥,和一小碟黑漆漆的咸菜,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又开始发火。

    一脚踹倒桌子,怒视陶青青,“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干一整天的活,回到家你就给我弄这个?”

    陶青青也怒,她以前在家根本不做饭,她妈还会偷偷的把好吃的东西全留给她。

    可她欢欢喜喜嫁过来,男人承诺的好日子,屁都没看到,整天还有干不完的活。

    “这个怎么了?好多人这个都没得吃呢,别不识好歹,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当奴作婢,每天在家给你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够可以了,我当姑娘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没吃过这么多苦。”

170陶青青又作妖

    祁自求冷笑,“你当姑娘的时候可是要下地的,还得听你嫂子的指桑骂槐,甚至挨打。你这么喜欢当姑娘的时候,行啊,回去吧,回去想怎么当姑娘怎么当。”

    回去?

    不,陶青青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从出家门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没有退路。

    压下心里的怒火,讨好笑,“自求别生气,我错了,我是真的不会做,你先将就将就,我再想办法好不好?”

    祁自求满心嘲讽,面上倒是软和了下来。“青青,你嫁给了我,我们就是一家人,要一起为这个家努力,我心疼你,不用你下地干活,但你也要心疼心疼我,你自己看看,这样的东西能吃饱吗?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爸妈看我瘦得皮包骨头,要他们如何接受你?我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自然想找个能照顾好我的儿媳妇,你能明白吗?”

    陶青青心下大喜,祁自求是独生子?

    那他父母肯定会接他回去的,他家的东西,全是他的,自然也全是她的。

    心下激动,面上更加谄媚,“是是是,是我的错,我一定学,好好学,不会让你再遭罪了。”

    祁自求欣慰一笑,“你能想明白就好,我知道你以前没做过这些,开始的时候确实会有些艰难。你多回去让你妈教教你,她那么疼爱你,肯定会舍不得你受苦的。你爸现在坐稳了位置,家里的好东西多得吃不完,你拿一点也不碍事,避着些你哥嫂就是。没道理都是你爸妈的孩子,就你哥嫂能吃能用,你不能,你说是不是?”

    陶青青自私还愚蠢,觉得祁自求的话对极了,她不但是爸妈的孩子,还是爸妈最疼爱的孩子,凭什么不能吃用家里的。

    “我听你的,今晚咱们先将就,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快坐,我去给你端水洗洗。”

    祁自求满意的点点头,坐在一旁,等着被服侍。

    这日子才是他该过的,地里的活因为陶庆生的关系,给他安排的都是最轻松的,回到家有人伺候吃饭洗漱,衣服屋子都不用自己收拾。

    当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回城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至于这个蠢货,呵……

    祁家隔壁是马金玉马大婶家,家里只有老两口在,几乎每天都能听到隔壁的动静,看着陶青青,他们就能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摇头一叹,这样的日子,是过不到老的。

    陶青青端了清水,拿了棉布,伺候祁自求洗漱,又重新端来沥掉清水的粥,和自己藏起来的肉酱,“自求快吃,饿坏了吧,多吃点。”

    祁自求看着肉酱,眼底闪过暗光,贱人还敢藏心眼。

    面上笑得温和,“青青一起吃吧。”

    陶青青吞吞口水,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忍了。“我不吃,我不饿,你快吃吧。对了自求,师墨那贱人明目张胆的和牛棚来往,你说我们要是报上去,会不会有奖励?”

    祁自求喝粥的手顿了顿,脑子里闪过师墨姣好的面容,再看陶青青这张鬼脸,一阵反胃,暗叹可惜了,竟然便宜了个乡下泥腿子。

    不过,这事……“你可以去跟你爸爸商量商量,你爸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多和上头走动走动,以后好处少不了,现在虽然乱,可乱有乱的好处,乱世出英雄啊。你要是帮了你爸,他会记得你的好的,到时候多照顾照顾你,你哥嫂都说不了什么。”

    陶青青眼前一亮,是啊,严家现在没有靠山,严谨不在家,小贱人更是叫天天不应,她想怎么弄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还是自求聪明,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跟爸爸说这是你的主意,他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恶鬼脸配上造作音,浑身无骨的往祁自求怀里靠,意思不言而喻。

    祁自求忍住恶心,三两下吃完,拽着陶青青进屋,上炕。

    不管如何,这女人现在还有用,不能弄翻脸。

    反正天黑,女人都一样用。

    两人动静很大,完全没想过遮掩,泥胚房子不隔音,隔壁马金玉老两口,脸色漆黑,直骂不要脸。

    新来的人逐渐适应了严家大队的生活作息,干起活来,还算有模有样,有那么一两个搅屎棍,暂时也翻不起大浪。

    学校停课,所有孩子都回来了,村子里空前热闹。

    只是,仍旧没下雨,今年的产量怕是要降好几层。严大智有些焦心,家里三个孩子失去了经济来源,粮食还减产,也不知道往后怎么活。

    暗暗叹息一声,背着手去了地里。

    师墨背着背篓去了牛棚,把采来的草药晾晒上。

    师子没工夫去采,泽长有割草的活,也不认识草药,只有她闲着没事,偶尔帮忙挖一些备用。

    晒好草药准备离开,听到新盖牛棚里有动静,动静还不小。

    师墨挑挑眉,没用精神力探查,她没有助人为乐的精神,更不想多生事端。

    拿上背篓就离开。

    刚巧,一道人影从牛棚里奔出来,手里端着笨重的破陶盆,和师墨撞在一起。

    陶盆落在地上,碎成几瓣,鲜红的血水洒了一地,看得师墨直皱眉。

    人影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在牛棚,看着地上的陶盆和血水,又羞又臊,还满心担忧,“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我就是回来一趟,很快就去地里,我没有偷懒,对不起。”

    师墨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人影是个十七八九的年轻姑娘,长得极其娇小,小脸白嫩精致,因为刚刚的意外,满脸通红,皮肤过白,看起来脖子根都是红的。

    一只脚尖轻轻点地,腿脚应该还有些问题。

    双手下意识护在小腹上,眉宇间难掩痛苦。

    浑身气质倒是让人舒服,满满的小家碧玉,温婉气息。

    虽然人看起来惊慌失措,又羞又恼,但眼神很清正。

    师墨摇摇头,“没事,你如果月事痛得厉害,可以找隔壁的师医生看一看,不好意思的话就让长辈帮忙拿药,只说宫寒就行。”

    话落,大步离开。

    闵巧愣愣抬头,她怎么知道的?

    她又是谁,为什么会这么无所顾忌的和牛棚的人来往?

    压下心里的疑惑,收拾好陶盆,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去了地里。

171来抓人

    师墨回了石头小院,严谨离开前种的小菜已经能吃了,她用稀释过的灵泉水浇灌的,味道比一般的蔬菜好,长得也更精神,要的时间也更少。

    师墨摘了一篮子给严大智家送去,回家用少量的油,清炒了两盘,蒸了粉蒸排骨,红烧了一个熏鱼,煮了绿豆汤,蒸了馒头,给师家分出一份,让大黑避着人送去。

    大黑小黑在现世生活一段时间后,已经完全懂得了这里的生存法则,偶尔帮师墨办事,做得得心应手。

    师墨也很放心让它们去做,就比如去公社寄东西,帮忙给师家人送东西。有它们帮忙,省了不少功夫。

    外人看来,两头驴只不过比一般的驴听话,聪明一点而已,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大黑时间掐得很准时,师家人刚刚到牛棚它就到了,放下东西,得到一大波夸赞,才美滋滋的回家。

    师墨在家和两个小崽子吃饭,清炒的鲜疏完全保留了原本的清香。

    空间里的,味道应该会更好一些,师墨准备改天做一些。

    “妈妈,我们可不可以给爸爸留一些?”俩崽子眼巴巴的看着师墨。

    师墨的思绪一顿,无奈叹息,“宝贝们吃吧,妈妈给爸爸留着。”

    俩崽子高兴了,捧着小碗呼噜噜的吃。

    阳历五月中旬,在严大智愁白了头发之际,终于变天了。

    悬挂的烈日缩进厚重的乌云层里,大地像是盖上了厚棉被,捂得难受,大雨却迟迟未下。

    这样的天气,即便不动弹,也汗流浃背。

    老农甩了把汗水,“今年年景不好啊,现在就热得受不了,进伏天的时候怕是得要人命。”

    旁边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庄稼汉子赞同的点点头,“别又是灾荒年哦,天灾人祸,没完没了,没法活了。”

    众人齐齐一叹,只有无能为力。

    即便天热,大家伙也在地里忙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村口,来了一大群人,直奔山脚石头小院。

    师墨关着前院门,在后院整理庄稼地,一亩地不多,里面都是严谨种下的庄稼,她想好好伺候,别浪费了他的一番力气。

    察觉到一股恶意袭来,放出精神力,就看到来势汹汹的一队人,这个方向,目标只能是她家。

    拿不准为什么,给大黑小黑传音,让它们带着俩崽子躲远一些,想了想,让把泽长也带上。

    玩得满身是汗的俩崽子,冷不丁被大黑小黑叼上背,又去把泽长哥哥叼上背,然后哒哒的往人少的地方跑。

    三个小崽子都愣住了,好在他们信任大黑小黑,也不害怕,以为是在跟他们玩游戏,愣过之后,就是咯咯大笑。奶声奶气的喊着,大黑小黑跑快点。

    三个崽崽如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众人眼前,羡慕了一众小萝卜头。

    师墨看着三人暂时远离危险,才调动意识,把家里都收一遍,留下些不重要的摆设在外面,然后等着踹门。

    猜测得没错,确实是踹,虚掩的厚重大门,被向聪明一脚踹开,可能力道不够,门只开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向聪明有些羞恼,直觉在小弟面前丢脸了,又狠踹了一脚,扯着嗓子喊,“人呢,赶紧出来,听到没有。”

    话音没落,就指挥小弟,拿着棒子,把院子里的小菜胡乱砸一通。

    师墨面色冷沉,从后院缓步出来,看了眼已经完全没有复活可能的菜地,心下微怒。

    沉眸看着向聪明,“有事?”

    向聪明挑眉,严老大这个活死人媳妇是真好看啊,传言不假,可惜,上面定了。

    “你就是师墨,和师家人什么关系?”

    师墨面色平静,“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向聪明嘿了一声,小娘们胆子倒是大,没有吓得跪地求饶就算了,还敢质问他。

    指着自己袖子上的红袖套,“看到没,老子是奉命来的,有人举报你和坏分子来往,现在要带你回去问话,是自己走,还是我们绑你走?”

    师墨掀掀眼皮,奖励没等来,倒先来了找茬的。

    举报是吗?

    冷声回问,“只是来往就要被抓走问话,那牛棚的人和严家大队社员每天都在一起上工,算不算来往?要不要抓走?”

    向聪明淬了一口,“少跟老子耍嘴皮子,带走。”

    师墨按捺住动手的冲动,想着直接动手会不会招来更多麻烦?

    再说,弄死还是弄残也是个问题。

    “你们最好能有凭有据,否则别动我,我是军属,上边要是知道了你们这么污蔑军属,让天下千万军属寒心,让军人寒心,你怕是担不起这个责。”

    向聪明一愣,“严老大早就退了,你少唬老子。”

    师墨冷冷勾唇,“是吗,看来让你办事的人并没有说实话。”

    其实,严谨没有退的事,还真没多少人知道,当初只是要找严大智开介绍信,请他照料家里,严谨才说的。

    严大智也不是个大嘴巴,会四处宣扬。所以,严谨离开,大家都以为是出去做工了。

    向聪明心下不定,虽说师墨说得有些夸张。

    但严谨没退这事,没有人跟他说过,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少跟老子打嘴炮,不过是带你回去问话,老子是按正常流程走的,谁也说不出个不对来,别磨蹭,还得去牛棚拿师家人。”

    师墨蹙眉,没再说什么,跟着离开。

    向聪明看她这么识趣,也没让人绑。不过一个娘们,不担心她出幺蛾子。

    还没到下工时间,所有人都在地里。

    向聪明本想悄无声息的带人走,免得惹出麻烦。

    不过,有师墨之前的话,让他多留了个心眼,不能什么责任都他背,总要找两个垫背的才行。

    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往地里去,地里忙活的众人看到,下意识停下动作,想看个究竟。

    严大智看人群里有师墨,直觉不好,赶紧跑过去,“向家小子,你这是干啥?”

    向聪明是向学和马金玉不成器的儿子,从小就知道溜猫逗狗,偷鸡摸狗,不学无术,村子里人见人嫌,这会带这么大一群人来,准没好事。

    向聪明完全不把严大智放在眼里,招呼人去把师家人带过来。

    师墨扬声对严大智道,“大队长,这位同志说有人举报我和牛棚有往来,需要抓回去问话。但却无凭无据,也不说举报人是谁,举报也没有查证是否属实,就想这么把我这个军属带走。我一个弱女子,无法反抗,只能跟着。但我爸妈他们认真接受改造,大家伙有目共睹,不知道为什么也要把他们抓走,还请大队长去公社帮忙问问,实在不行,就给我家男人打电话,告诉他,他在外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他媳妇孩子被人欺负得有苦难言,还要屈打成招,家都被砸了。”

172来人

    向聪明额头青筋暴跳,“你胡说什么,谁打你了?谁砸了你家?我就是奉命带你回去问句话,你配合调查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师墨面无表情直视,“有没有砸,大家去看一眼就知道,你说问话就问话,没有文件,没有证据,就凭你一句话,想带谁走就带谁走,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以后你要是看谁不顺眼,直接带走,人家是不是也无处说理去?”

    向聪明横眉竖眼,“老子说了,我们是接到举报。”

    师墨语调不咸不淡,“举报可有查实?可有辨别事情原委?”

    “怎么没有,你自己都承认了,牛棚师家是你娘家人。”

    师墨勾唇,“那又如何?是我娘家人,我们就都有罪了?什么年代了,还搞古代的连坐?组织宣扬摒弃封建残余,怎么,你这是带头反对组织精神?”

    “你他娘的少胡说八道。”向聪明下意识朝师墨挥手。

    师墨勾唇后退躲开,“看看,这还叫没有打我?”

    “畜生,”向学扑过来,挥手给了向聪明一耳光。

    比实际年龄更为苍老的汉子满眼通红,怒视向聪明,“你个畜生,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畜生,你在外面混就算了,还跑回来不干人事,你你……”太过愤怒,说到后面,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满脸通红,直直往后倒。

    严大智赶忙接住,师墨在他穴位上摁了几下,向学才缓过这口气。

    马金玉赶来,看着老伴的样,跟着红了眼,在向聪明手臂上狠狠的拍了几下,“逆子,逆子,你真是要气死我们才罢休啊,气死我们你能有什么好处?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聪明不耐烦的挥开马金玉,“有你们什么事,我在办正事,我可是公职人员,你们别狗眼看人低。”

    马金玉气得心口疼,她是狗眼,那逆子是个什么眼?畜生,真是畜生啊。

    师家人已经过来了,护在师墨跟前,师义锋看着向聪明,铁血气势不容忽视,“这位同志,还请给出真凭实据,证明我们犯了错,需要拿回去问话,否则,光凭亲缘关系,怕是无法服众。”

    “就是,谁还没个爹妈了,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群里,有人记得师家当日的恩情,开口帮腔。

    一人开口,就有多人开口,七嘴八舌的说得向聪明黑了脸。

    “我管你什么爹妈不爹妈的,师家人是接受改造的人,跟出嫁的闺女频繁接触,我带他们回去问话,理所应当,都赶紧滚开,要不然连你们一起带。”

    “我呸,”季慧芳冲过来就淬了向聪明一脸口水,气得狠了,也没想着给马金玉老两口脸面,“不孝的玩意,自己不是个东西,还不准别人孝顺了,师家人住在牛棚,一心一意接受改造,没偷懒,没耍奸,跟着组织走,没犯半点错误,力所能及的为人民服务,虔诚悔改,大家都看着。我家侄媳妇嫁给了严家,成了严家人,也改变不了是师家养大她的。她知恩,有良心,不像那些白眼狼,有奶就是娘,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畜生不如的东西。去尽尽孝心怎么了?组织上的大领导还得孝顺亲爹娘呢,有什么错?”

    向聪明抹了把脸上的口水,看着季慧芳,怒得想杀人,这老娘们,真是欠收拾。

    忍了忍,今天怕是不能顺利的带走人,可带不走,就会被罚。

    向聪明眼珠子一转,没了刚才的气急败坏,冷声道,“你们别跟我闹,我就是个听命办事的,上面怎么说,我怎么做。领导可是亲自接的陶支书的实名举报,陶支书家就在这里,和你们整天待一块,是不是有问题,他肯定不会乱说。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要不然动起手来,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看热闹的赵棉花愣住了,咋还跟她家有关了?

    公爹是咋想的,怎么就去举报师家了?

    他的命可都还是师家人救的。

    赵棉花觉得心寒,看了眼旁边傻愣愣的男人,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男人是不是也是个自私绝情的?

    陶来顺被媳妇看得头皮发麻,吞口吞水,结巴着问,“怎,怎么了?我,我不知道啊。”

    赵棉花白了他一眼,不管这男人是不是和他爹一样,只要敢做黑心黑肺的事,她就敢带着儿子回娘家。

    她相信凭她赵棉花的本事,没有男人也能活的好好的,把孩子养大。

    陶庆生没来看热闹,凭他的身份地位,看热闹这事掉价,他从来不做。

    陶青青祁自求在人群里,不过这时候都聪明的没冒头,不管师家人会不会倒霉,他们都明白,躲人后才是安全的。

    众人没想到陶庆生会这么黑,背后捅刀子。

    不过,他现在是他们的领导,即便心里对他有意见,嘴上不敢再说什么。

    师墨不意外,师家人也没什么感觉,什么人举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跟着走。

    “既然是陶支书举报的,那么就请支书同志出来,咱们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到底是我师家哪里做得不好,让他误会了。”

    向聪明挑眉,暗道师家人还真是够刚,阶下囚了还敢直接和顶头上的人对着干。

    向聪明不打算替陶庆生兜锅,本来捅出来,就是为了帮忙背责的。

    “陶支书要不要出来对峙,我可做不了主。”事不关己的站一旁,也不再说话。

    场面僵持了下来,何大美皱着眉,思考着要不要去叫自家男人过来。

    几辆小车缓缓驶近,发动机的声音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

    齐齐回头,看向铮亮的小轿车,哪怕只是看着,也莫名激动起来。

    小轿车啊,威风的小轿车啊,怎么开到他们村子来了?

    虽然好奇,但都胆怯的站着没动,毕竟,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一不小心得罪人就惨了。

    四辆小轿车被打开,陆续下来好几个穿得周正的男人,最后一辆车里还有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

    人群里,师墨挑挑眉,来人应该是友了。

    “请问,这里可是严家大队?”

    年轻的男人,穿着黑色中山装,胸口别着一支钢笔,手拿公文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绝对是这个时代精英的装扮,看得一众小姑娘红了眼,这才是她们想嫁的良人。

    不过,大家都矜持,只看了一眼,就赶忙红着脸移开视线。

173留客

    严大智赶紧上前一步,“这里就是严家大队,我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姓严,请问同志找谁?”

    “严队长好,我是高官秘书,我姓周,谢老特意来为师子同志颁发奖励证书和奖品,不知师子同志可在?”

    严大智瞬间明了,提起的心也终于放下。

    其他人则是一脸懵,谢老是谁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

    只想知道,师子做了什么,省城的领导都要亲自来给他送奖状。

    瞧这阵势,他们怕是一辈子也难见一回。

    严大智满心欢喜,“在在,周同志稍等,”转头招呼师子,“师医生,快来。”

    师子不急不缓,宠辱不惊,淡定上前,“周同志好,我是师子。”

    “师同志好,为了感谢你为国家,为人民做出的贡献,大领导特地派谢老前来给予奖励和问候。”

    师子摆手,“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而已,当不得大领导惦记,还劳烦谢老亲自跑一趟。”

    师子身为帝都人,也同属医学界的人,自然知道谢老谢文远,他是大领导的私人医生,国医圣手,在医学界享誉盛名,无数人慕名想要求医。

    如今六十多,一生醉心医学,和师子一样,同属医痴。

    师子没想到自家妹夫这么大能耐,能把药方递到他手里。

    因为上面的重视,向来被人恭维的周扬,难得对其他人放下姿态客气,笑道,“师同志为国为民,谢老喜爱人才,说什么都要亲自来见一见。师同志这样少有的医学天才,也值得被重视。同行的还有市和县里的领导,师同志请跟我来。”

    师子说好,跟在周扬身后。

    领导们都没下车,师子隔着车窗问候了一遍。

    领导们只是礼貌点头回应。

    唯有谢老,脸上带着难掩的激动和热切,不过到底年岁大了,舟车劳顿,脸上也有掩不住的倦容。

    师子见状,只是礼貌的问候,没有过多攀谈。

    师墨凑近严大智,“堂叔,他们大老远跑一趟不好就这么回去,我回去做午饭,你待会和我哥我爸他们留领导们过来吃饭。谢老明显疲惫不堪,不宜继续赶路,需要休息。”

    严大智看了眼车里的老人,明白师墨的意思,“行,去吧,让你婶子和两个嫂子帮忙,别弄太丰盛,农家要有农家的样子。”

    师墨笑,人老成精,“明白,堂叔放心。”

    师墨和季慧芳几人光明正大的离开,向聪明这会可不敢开口说什么。

    虽然他没听明白这其中有什么事,但知道这些大领导全是来见师子的,师家人他是动不得了。

    呵,陶家想借刀杀人,如今怕是引火烧身,陶庆生这位置刚坐上去,就开始摇摇欲坠了。

    何大美也看出了事情不对劲,赶紧跑回家,跟陶庆生报告,还得提前做准备。

    陶青青祁自求心下突突的,怕惹祸上身,赶紧溜了。

    至于其他人,满心好奇,也不敢打探。

    师子见完领导,周扬就让严大智安排地方,进行表彰,上边给师子发了奖金,奖品,和锦旗。

    对师子来说,其他不重要,锦旗才是他的护身符。有了这个,他就能很好的护住爸妈和家人。

    严大智安排到打谷场,众人跟随看热闹。

    师墨几人回到石头小院,忙碌起来。

    被向聪明破坏的菜地要收拾好,看着这么多好菜被糟蹋,季慧芳一顿咒骂,把好的捡回来吃,其他只能扔掉。

    师墨拿出新的碗碟,郭雪帮着清洗。

    周琴帮着清洗师墨准备的食材。

    但这些不够,师墨在脑子里思考做什么才能特别又不突出。

    “小谨媳妇,你家桌子够不,要是不够,现在就让你大堂哥赶紧搬一张过来,怕是得准备三桌。”

    师墨拍拍脑门,是了,桌子不够。

    “是得搬一张,劳烦婶子跑一趟,再看看村子里有没有豆腐,有的话带几块回来,没有的话就算了。”

    “行,”季慧芳把菜苗拢一块抱到角落,拍拍手快步跑了出去。

    师墨在脑子里计划,天气热,肯定想吃些清凉解暑的。

    空间里还有水果,去年的葡萄和橘子,今年的虽然还不到成熟期,但说山里的成熟早,没人会怀疑。

    可以做一个水果甜品开胃。

    凉菜弄两个,一荤一素,荤的弄个片卤野鸭,素的就弄院子里鲜嫩的小黄瓜。

    炒菜也一荤一素,荤的炒个野鸡肉,素的就炒个只放些油盐的小白菜。

    最后再蒸个芙蓉蛋,能买到豆腐就和豆腐一起蒸,没有的话就直接蒸。

    主食就是绿豆粥,和粗粮薄饼。

    东西不出挑,都是农家能拿得出手的,但因为沾染了灵气,味道肯定比一般的好,且都适合烈日炎炎下,长途跋涉过的人。

    样数不多,分量就要大一些,周琴郭雪得了师墨的指示,洗好菜,该切的切,该摘的摘。

    师墨洗锅烧油,准备先把饼烙出来。

    季慧芳和扛着桌子的严利山回来,偷偷换到三块豆腐,递给师墨,就去和严利山收拾桌椅。

    “小谨家的,桌子摆院子里还是堂屋里?”

    “院子里吧,亮堂些,院子里也不热,空气好。”

    “行。”

    三张桌子板凳都擦洗一遍,放院子里摆好。灶房里也忙忙碌碌的,没多久就传出了香味。

    师墨分出精神力关注了一下打谷场,知道事情快接近尾声了,招呼大黑小黑带着三个崽子回来,去打谷场接小静静,还要叫上柱子严树几个小家伙。

    小康康坐在小黑背上,走到打谷场,远远的就看到了小静静,欢快的挥着胖爪子喊,“静静姐姐,静静姐姐。”

    小桑门大得,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家伙一点不自知,拍着小黑赶紧过去。

    小黑哒哒的往裴家站的地方跑,停在抱着小静静的何云跟前。

    康康小丫头拉住小静静的手,笑得眉眼弯弯,“静姐姐,你是来找康康玩的吗?快来快来,我们一起坐小黑,小黑可厉害了,一点不颠。”

    见到康康,小静静苍白的小脸上难得有了笑,看着乖巧的小黑,很心动。

    转头去看妈妈,她想坐。

    何云有些担心,又不忍心拒绝,“静静要乖乖的拉紧妹妹,不能乱动知道吗?”

    小静静轻轻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何云心疼又无奈,抱着她坐在康康身后。

    康康拽着小静静的手,抱住自己的小胖腰,招呼何云裴开兵,“姨姨叔叔快来,我带静静姐姐先回家了。”

    小黑蹄子哒哒的,随着小主人的招呼走远。

    何云有些担心,看了眼裴开兵。

    裴开兵点头,她赶忙跟了上去。

174师家的福利

    安安小哥哥已经召唤到了严大智家的几个孩子,一路笑笑闹闹往石头小院去。

    仪式又进行了十来分钟,严大智和师义锋通了气,一起邀请众人留下吃午饭。重点提谢老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不宜继续赶路。

    谢老确实累得狠了,和师子说话用光了他所有力气,这会正无力的坐着。

    众人见状,不好提离开的话,跟着一起去了石头小院。

    何云已经和师墨周琴几人打成了一片,在灶房帮忙。

    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饭菜已经做好了,只等众人过来。

    一到山脚,热得心慌气躁的众人,瞬间舒服的呼口气。

    忽视掉藏兽山的危险,这里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就连夏老都有了些精神。

    进了石头小院后,温度更加适宜。

    师墨作为主人赶紧出来招呼一声,随后就交给严大智师义锋和师子了。

    何云不愿当客人,自动留下帮忙。

    几个领导和陪客的严大智师义锋师子裴开兵坐在了主桌。

    领导们带着的助理坐了一桌,师墨几个妇人带着孩子们坐了一桌,任丹华和蒙平英也在妇人这一桌。

    不讲究什么虚礼,菜上桌后,直接吃就是。

    师墨也没拿酒,用橘子榨了果汁,给大家当饮料。

    大家伙又累又热,安安静静的吃顿饭,身心舒畅,没有谁说师墨做得不周到。

    饭桌上没有大鱼大肉,但大家都吃得舒心。

    谢老缓过了劲,对师义锋连连感激。

    同是京都上层人,他们曾经也有过一两次交集。

    谢老不理俗事,一心钻研医术,但得知师义锋叛国时,也愣了许久。

    在他的认知里,师义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可终究不过是陌路人,他了解的不多,只是遗憾的叹息一声,便不再关注此事。

    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遇上,还是这样的情景。

    吃饱喝足,才有了精神叙旧,“师首长有个好儿子,还有个好闺女啊,不错不错。”

    师义锋摆摆手,“我现在哪是什么首长,谢老可别取笑我了。”

    有些事,即便是谢老也不好多言,只是拍拍师义锋的肩安慰,“会雨过天晴的。”要说以往的交集不过是宴会上的客套点头问好,相互之间算不上了解。

    这一次交集,却实实在在的了解过,师义锋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和眼神里,谢老都能看出,他绝对不会是叛国的人。

    至于其中缘由,他想,回去之后,应该多关注关注才是。

    哪怕是为了师子这样的医学人才,都不能让他们在小山村里蹉跎岁月。

    师义锋感激的笑笑,“借您吉言。”

    谢老又对师子鼓励一番,“以后好好研究医学,切莫懈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老头子没什么本事,但在医学研究上给些助力,还是没问题的。”

    “是,谢老放心,我一定更加勤奋,在医学一途上,做出成绩。”

    “好好好。”

    一行人没有多留,谢老让人留下钱票当饭钱,其他人见状,也留了钱票,跟着谢老走了。

    师墨这顿饭一点没亏,还赚了不少。

    不过其他人也不亏就是了,沾染了灵气的吃食,能缓解他们一路的劳顿,也能起到一定程度的养护身体的作用。

    裴开兵和何云没走,他们还得让师子帮小静静好好看看。

    今天肯定回不去省城了,师墨留他们住一晚,正好让师子好好检查。

    两人没有拒绝,小静静很喜欢和康康玩,他们也希望小静静能多开心一会。

    师墨安排他们在兄妹俩的房间隔壁住,这间房是给小安安准备的,不过安安一直和康康睡,这间房,还没住过。

    师子在给文静小朋友检查,小姑娘有些害怕。

    以前也有很多医生叔叔阿姨给她检查,然后就要吃很多苦苦的药,小家伙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好在,这次有康康妹妹陪着,小姑娘的害怕淡了些。

    康康牵着小文静的手,小嘴吧吧的一直没停,全是师子的彩虹屁。“我三舅舅可厉害了,腿腿坏了,摸一摸就好了,肚肚疼,揉一揉就好了。有个哥哥鼻鼻流血了,三舅舅给他拍拍脑袋就好了。还有个叔叔,可惨可惨了,脸黑黑的,瘦瘦的,不会说话,只会这么呼呼的,整天就睡觉,可是三舅舅摸摸他,跟他说说话,他就好了。”

    小文静听得眼睛都睁圆了,好厉害的样子。

    师子一脸赫然,小丫头吹起牛来,他这个当事人都听不下去了。

    抱着小文静的裴开兵倒是笑道,“师医生的医术高超,救死扶伤,裴某佩服。”

    师子摆摆手,“小家伙还小,什么都不懂,说话夸张,当不得真。”

    其他人都离开了,师义锋他们还得下地上工,得到特权的只有师子,因为要研究医学,可以不去下地,但必须做出成绩,这是谢老给他的便利,也是条件。

    但师家也不是全没好处,至少谢老以牛棚太狭小,不适合研究医学为借口,让严大智给在牛棚旁边重新起两间屋子,师家人都能住进去。

    严大智这会去忙这事了。

    能单独住当然好,师墨也挺高兴,往后她做点什么送过去也方便。

    虽说还是在牛棚旁边,但独立了出来,怎么说都要便利些。

    安安带着大黑小黑在屋子里看书,没有和其他哥哥姐姐们去玩,他要等着妹妹,待会一起出去。

    师墨和何云在院子里收拾菜地,趁现在,再种些什么下去,免得空在这浪费了。

    听了堂屋里的对话,两人摇头一笑。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有康康在,静静开朗了很多。之前我们顾忌师医生的身份,不敢过来,还请妹子不要见怪。我们大人还好,可静静这身体,我们要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办才好。”

    师墨笑,“我懂,没事,也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会多考虑考虑的。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是啊,你们一家真的是我们的贵人,往后不管什么情况,我都希望我们能一直走动下去。”

    “这是当然,我没什么朋友,难得跟何姐姐聊得来,往后你可别嫌我烦才是。”

    “那哪能啊,高兴还来不及呢。”

    陶家,陶庆生已经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好在都是些砸不坏的,要不然何大美得心疼死。

    看陶庆生稍稍消了些气,才小心凑过去,“他爸,现在该怎么办?”

175严谨的新队伍

    陶庆生狠狠的瞪她一眼,咬牙切齿道,“都是你生的好闺女。”

    他会去实名举报,是陶青青怂恿的。

    如今出事,陶庆生本能的把一切罪责归咎到陶青青身上。

    却忘了,当时他也是满心得意,等着严家出丑,尤其是严大智。

    在村子里,他和严大智算是平起平坐的最大两领导,因为严大智管的都是和群众近距离打交道的事,关乎群众利益的事,所以,严大智在村子里比他更说得上话。

    并且严大智两个儿子都混得比自己儿子好,哪怕他靠着一个上门女婿儿子,风光无限,别人说起来时,也都是夸他好福气。

    但实际上他知道,大家背后都在议论他丢老陶家的脸,说他没脸没皮,靠卖儿子上位。

    同样是城里媳妇,可一个是进来,一个是出去,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还老爱把他和严大智放在一起作比较,严大智为人诚恳,一心为民。他奸猾市侩,满心算计。

    反正方方面面,他都比不上严大智,心底的自卑和扭曲日益增加,这让陶庆生变得满心仇怨。

    好不容易严大智家倒霉了,又有了把柄,自然要再狠狠的踩上一脚,看严大智落魄潦倒,甚至跪地求饶,他才能出这口恶气。

    因此,陶青青一来说这事,他什么都没考虑,直接答应了。

    现在出事,把这一切都选择性的忘记了。

    何大美不敢说什么,虽然心里不赞同陶庆生的话,但也不敢这时候拱火,只好沉默不语。

    赵棉花早就带着几个孩子出门了,陶来顺向来不参与这些事,一心干活挣工分,这时候也在地里。

    家里只有老两口在,陶庆生发泄完,才道,“把家里的钱票都拿出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

    何大美心口跳了跳,“做什么?”

    陶庆生一吼,“买命,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何大美一哆嗦,忙转身翻箱倒柜。

    陶青青在家显得很不安,她知道自家亲爹对权势有多看重,这才刚上任,就出了错,怕是要被罚,更甚至是下课。

    以陶庆生的习性,一切都会怪在她头上的,怎么办,怎么办?

    祁自求心里也有点担心,但他不会在陶青青面前露怯,即便这事真被陶庆生追究,他也能推得一干二净。

    “青青别着急,这事没那么严重,师家的事我们并没有诬陷,不过是他们运气好,弄了个什么药出来,才逃过一劫。这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到时候只要岳父好好去赔个不是,舍些钱财,会没事的。这段时间,你回去哄哄岳父,别耍小孩子脾气,岳父那么疼爱你,也不会生你的气。”

    陶青青被安抚得镇静了许多,“你说真的,我爸不会下课?”她知道,只要陶庆生还能在位置上坐着,其他都好说。

    祁自求肯定的点头,能这么草率的让人来拿师家人,就能知道不是个正直的人,只要陶庆生舍得钱财,不会有问题。

    以陶庆生对权势的看重,钱财,他会舍的。

    陶青青心下大安,开始思考怎么哄好陶庆生。

    祁自求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边陲小镇,与邻国接壤的密林里,严谨一行人与密林融为一体,匍匐在散发恶臭的腐叶里。

    一道人影急速奔过来,趴在严谨旁边,“棘刺,一切顺利。”

    严谨点头,“猴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

    说曹操曹操到,猴子真如猴子一般,从树干上蹿了下来,悄无声息落在严谨旁边。“我回来了。”

    严谨看过去,“什么情况?”

    “边境处有铁网,每隔一个小时有一次巡逻,地下埋了雷,不远处有瞭望塔。”

    严谨蹙眉,看了眼时间,“现在下午七点,大家休息三个小时,十点行动。”

    “是。”

    休息,也不过是趴在腐臭的叶堆里,保持三个小时静默而已。

    严谨拿出师墨做的肉干,两根手指粗细,一人给了一根嚼着,补充能量。

    臭味和各种在他们身上脸上爬的虫子,完全影响不了几人。

    他们是严谨的新队伍,是以前十二人队伍,在任务中失去了再行动的能力后,新组的。

    但队员们却不陌生,尤其是新加入的队员对严谨,绝对的熟悉。

    严谨是他们的偶像,在他们心里是神,严谨曾经的战绩,对他们来说就是神话。

    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到他手下做事,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执行任务。

    被选入后,初闻消息时,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严谨一个月前和新队友汇合,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希望有人死,如果有人不能保证自己活着,那么现在就离开。”

    他想要队友拥有活下去的执念,这样才能有更大的活着几率。

    曾经的队友,在他面前逐渐冰冷,那场任务,带给他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到如今四年时间,身体上的伤口愈合了,但心里的并没有。

    敌人一天没有被歼灭,他心里的创伤,就一天不会愈合。

    严谨的队伍与一般的队伍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军职,明面上挂着军。

    人头衔,但却不归军部管。

    他们独立于军部之外,属于特殊部门。

    专门执行特殊任务,普通人无法执行的任务,也就是无法在明面上进行的任务。

    危险更大,挑战更大。

    要进来的人,绝对是经过重重选拔,认真审核过的,不管是心理素质,身体素质,身份背景,全都要一遍又一遍的筛查考核。

    晚上九点五十,严家大队已经陷入沉睡,严谨看着手表出神。忍了忍,还是起身,大步离开众人视线。“还有十分钟,做好准备。”

    几人挑挑眉,老实等在原地,八卦因子却没老实。

    “你们说,棘刺是不是谈对象了。”猴子是队伍里的消息通,也姓侯,叫侯力,擅长打听消息,也擅长聊八卦,年岁也是队伍里最小的,才十八岁。

    此时此刻聊起严谨的八卦来,没有十八岁小伙子该有的阳光,脸上全是八十岁老太太才有的八卦兴奋之光。

    王振是队伍里的武力担当,称猛虎,性子和称号一般,勇猛,还有些狂暴,暴躁反驳猴子,“屁话,棘刺那样的人会谈对象?扯了吧?”

176有没有对象

    严谨在行业里出了名雌性勿近,曾经有文工团的姑娘看中他那张脸,主动示好,结果被严谨当做间谍踹了出去,致使姑娘断掉两根肋骨。

    事后还向上级申请,彻查那姑娘,并且为了永绝后患,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将其调离,绝对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此后,真的是雌性勿近了。

    姑娘们看到他,全都绕道走,听说被踹那姑娘到现在还没走出阴影,退出了文工团在家养病呢。

    多狠的人啊,怎么可能会有对象。

    猴子不服,“你个大老粗知道个屁,你瞧棘刺看手表的样,眼睛恨不得粘表上,肯定是对象送的,要不然谁看个表看得那么傻。”

    兄弟们撇了猴子一眼,小崽子倒是敢说。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女人什么滋味都没尝过,知道什么对象不对象的,老子至少是有女人的,也没整天扒着女人送的东西看。棘刺那是什么人?神人你知道不,神人怎么可能有凡人的傻气,还为个女人魂不守舍,滚犊子吧,可别亵渎了老子的偶像。”

    十八岁的猴子,才是个刚刚成年的崽子,对男。女那些事正处在懵懂好奇阶段,听了猛虎直白的话,当即羞红了脸,嘴硬反驳,“就是有象了,就是有了,你们说是不是?”

    六人里持正反意见的都有,最终所有人把视线投向狐狸,狐狸就是林场徐木林的堂哥,徐成海,他是队伍的军师,也是最熟悉严谨的人。

    曾经他们在连队里共事过,当过战友,后来严谨进了特殊部队,他没选上,这几年一直在努力,直到这次才成功。

    严谨的事他是知道的,知道不仅仅有对象,人家崽子媳妇都齐全了。

    不过,这事他不会跟这群闲得蛋疼的家伙说。“都休息好了,就起来准备吧,时间差不多了。”

    众人……狐狸就是狐狸,心眼贼多。

    严谨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知道这会媳妇肯定睡了。

    可没办法,难得有时间,时机也合适,变幻手表:平安。

    师墨精神一震,从空间出来,看着手上的两个字,心下大定:早回。

    严谨勾唇:好。

    十点,严谨一行人准时出发,要悄声跃过边境,进行营救任务。

    这晚,终于得到消息的师墨难得睡了个好觉,翌日一早,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饭,招呼裴家三人。

    何云帮着端上桌,“太麻烦了。”

    师墨笑,“不麻烦,小静静好不容易来一次,就想做些好吃的给她吃。”

    何云笑道,“往后怕是会经常来,还得请师医生治病呢。”

    “不管治不治病都可以来,孩子他爸不在家,你们能来,我这小院也热闹一些。小山村虽然没城里方便,但胜在清静,很适合小静静,没事你们就过来玩。”

    “好。”何云没拒绝,这里确实好,尤其是石头小院,夏季这般凉爽,比风扇还好使。

    空气也好,满鼻子的草木香,闻着这味,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裴家三人吃过早饭,就驱车离开了,师墨拿了些熏鱼和熏肉做回礼,还拿了些葡萄和这时节山里可能有的野果。

    今年天热雨水少,不论是特意种植的果树还是山里的野果,结的都不怎么好。

    师墨空间里出来的果子味道好,个大水灵,很受欢迎,小文静特别喜欢吃,可惜不好放,要不然师墨想多给她带一些。

    师子也给小文静开了一些调理的中药,现在他还没办法根治小文静的病症,只能调理身体,让她不至于稍微动一动就犯病。

    知道小文静怕吃药,这次也是太匆促,下一次就给她制成无味的药丸。

    今天太阳同样没有出来,气候更沉闷得难受。

    严大智怕突然来一泼大雨,冲坏庄稼,正带着人忙碌,巩固堤干,疏通沟渠,做好防雨措施。

    村子里的房子也让众人都检修一遍,免得被大雨冲塌了。

    人手不够,师家的房子和严大智几个儿子的家,暂时停工。

    师墨送崽子们出门玩后,自己去了陶青青家。

    举报这事,是陶青青提起的,执行的是陶庆生。

    不过,陶庆生不用她出手,现在也不好过。

    倒是陶青青……

    她那张脸,反正已经毁了,就毁得更彻底一点好了,算是小惩大诫。

    精神力找到在家偷吃的陶青青,师墨勾唇,潜进屋子,一粒褐色药丸,悄声落进碗里,遇水化开,被陶青青一滴不剩喝了下去。

    师墨悄声离开,回家收拾菜地,那些被祸害的菜苗还没收拾干净。

    严家大队一番忙碌,花了三天,大雨终于来了。

    来的时候是凌晨,所有人熟睡的时候,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把所有人从梦里惊醒。

    师墨翻身起来,搂着两个小家伙拍。

    兄妹俩被吓得正瘪着小嘴要哭不哭的,窝进妈妈怀里,恐惧才散去。

    小胖手拽紧师墨的衣服,没了瞌睡,听着头顶轰隆隆响的惊雷,和哗啦啦的雨声,大眼睛眨啊眨。

    偶尔来道闪电,把本该亮开,却仍旧漆黑的天空照亮。

    师墨家的房子是去年新弄的青瓦屋顶,倒是不惧这么急切的大雨,其他人家就不好说了。

    虽然严大智组织人手检修过,但没有料到雨水会这么急,怕是好多人家都在漏雨。

    确实在漏雨,整个严家大队,除了师墨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用锅碗瓢盆接屋子里的雨,转移屋子里的东西。

    嗷嗷哭的孩子都顾不上,一个个忙得晕头转向。

    “咔擦……”又是一声几乎劈开天幕的惊雷,近得像是在头顶,兄妹俩窝在师墨怀里,小脸惨白。

    动物对这样的声响,有着本能的畏惧,师墨将大黑小黑收进了空间。

    牛棚那边的牲口,在棚子里嗷嗷叫,惊慌失措,拱动栅栏,胡乱转悠。

    牛棚里的人也顾不上它们,牛棚比村民的屋子还破,漏雨也更严重,哪腾得出工夫管牲口。

    “嘭嘭嘭……”大家伙都忙碌的时候,严大智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大队长,我隔壁的李棺材家房子塌了,人都被埋里面了,大队长赶紧找人去挖人啊。”

    李棺材本名不叫李棺材,因为他家祖上是开棺材铺的,打土财主那会,他家跟着一起遭了殃,铺子没了,背井离乡来到严家大队。

177大雨埋人

    开始世道还好的时候,时不时会有点生意,日子也过得下去。

    后来要求摒弃封建残余,办白事用棺材这个习俗也受到了波及。

    再有就是天灾人祸,大家伙穷得吃不上饭了,更买不起棺材。

    所以生意一落千丈,一直到现在,几乎只剩个棺材名,李棺材已经好几年没做过棺材了,做棺材的家伙事都拿去换了吃用。

    这名字是他家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别人叫出来的,他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谁是铺子主事,谁就是李棺材。

    本名叫啥大家都记不得,就这么叫着,他是严小宝唯一的狐朋狗友李铁牛的爹。

    家里三女一儿,李铁牛就是家里的宝。

    李棺材的媳妇还算精明,当时严大强家搞出那么多事,她立即就断了李铁牛和严小宝的往来,拘在家里。

    如今的李铁牛怕是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有个一起欺负弱小的好朋友叫严小宝了。

    李家跟其他人家差不多,没有额外的收入来源,只有靠工分过活。

    家里也是茅草房,李棺材还算个木匠手艺人,家里的东西用木头做的比其他人家要结实一些,没想到别人家的房子没塌,他家的倒是塌了。

    严大智听了惊了一跳,埋了人可不敢大意,叫上自己三个儿子都去帮忙,一路上又敲响了好几家的门,凑了十来个到了李家。

    李棺材媳妇段红梅已经自己爬了出来,看着塌成一片的废墟屋子,正坐在院子里拍着大腿哭喊。

    严大智眉头突突的跳,招呼跟来的人,“赶紧去把人挖出来先,快。”

    最先挖出来的是李棺材,被唯一的横梁压住了腿,他媳妇在外哭喊的时候,他就在里面喊救命。

    但那婆娘就顾着自己哭,根本没听见,气得李棺材差点一脚蹬开横梁爬出来,把这婆娘揍一顿。

    被拽出来后,盯着段红梅的眼神都是凉悠悠的。

    段红梅正担心儿子,根本没搭理他。

    随后又挖出满脸血的大闺女,两口子谁都没瞧一眼。

    严大智皱皱眉,让隔壁人家帮忙照看一下,弄屋子里去换身干衣服,头上的口子也捂一捂。

    隔壁不乐意,但也不好违背大队长的意思,带着人回去了。

    随后又挖出两个闺女,都是焉达达的,有些伤,重要的是都被吓得不轻。

    两口子同样没搭理,反而因为没见到儿子,埋怨闺女,气不顺的一人给了一巴掌。

    俩小姑娘心心念念等着爸妈安慰,结果等来的是无情的巴掌,又痛又委屈的哭了。

    严大智忍了又忍,赶紧让人把俩孩子带走。

    没多久李铁牛就被挖了出来,他倒是幸运,什么伤都没有,连皮都没擦破点,不过是被吓晕了。

    李家两口子哭天抢地的,像是李铁牛死了一般伤心。

    严大智觉得脑袋疼,“行了,现在大家都没空,你们一家也没什么事,暂时到仓房里避避雨,有什么事等雨停了再说,赶紧自己去。”

    这一家子除了大闺女额头被砸破了一道口子,满脸血,看着吓人外,其他人都是点小伤,就连被压住腿的李棺材,也不过是脚踝上破了点皮,胳膊肘被磕掉了一点肉,没其他大伤。

    这还得多亏了全是泥砖草顶屋子,雨水一泡,全都软趴趴的,没有杀伤力。

    严大智带着人走了,趁这会都出来了,索性满村子转悠一圈,看看谁家还有事,需要帮忙。

    好在除了李家,其他人家的屋子都好好的,就是漏雨严重而已。

    随后湿漉漉的回去,三个儿子始终跟着。

    像这种场合,是看不见陶家人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严大智在村子里,比陶庆生更有话语权。

    季慧芳看狼狈的父子四人,又心疼又生气,叫周琴郭雪赶紧烧姜汤,烧热水,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一番忙碌过后,都晌午了,天还是黑压压的,雨势一点没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严大智家中午简单的煮了一锅粥,就着咸菜吃。

    饭桌上严大智嘱咐季慧芳,“待会带着老大媳妇去小谨家看看,他们母子三人在家,别出什么事。”

    季慧芳点头,“我吃完就去,早上那么大的雷,严树都吓哭了,安安康康怕是也吓得不轻。”

    “穿小谨媳妇给的筒靴,雨下得急,带着凉,别感冒了。”

    严大智说得干巴巴的,但季慧芳知道是真心实意关心她,老脸微红,瞪了严大智一眼,“要你说,我又不傻。”

    严大智讪讪的闭了嘴。

    其他人看着老两口别样秀恩爱,都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他们是真稀罕师墨送的筒靴,可惜,都试过,完全穿不上。

    吃过饭,季慧芳和周琴就去了山脚石头小院。

    师墨在堂屋里给新做好的衣服绣符文,俩崽子在旁边一人拿一本书看得认真,大黑小黑就在炕下,懒洋洋的趴着。

    院门没关,季慧芳站在门口就看就看到了岁月静好的一幕,担忧的心放下了。

    “小谨家的,安安康康。”

    师墨扬起笑脸迎上去,安安康康也放下书,撅着小屁屁从炕上爬下来。

    季慧芳忙喊,“别动别动,这么大的雨,别淋湿了。”她和周琴快走了两步,在院子的石板上跺跺脚,把脚上的泥跺掉,才走上游廊,脱掉蓑衣进屋。

    师墨赶紧递上一杯热水,安安康康得了妈妈的指示,一人拿了块干毛巾给季慧芳和周琴。

    “堂奶奶,婶婶擦。”

    季慧芳周琴笑着捏捏兄妹俩的小脸蛋,拿着帕子没动手,这是新毛巾,他们哪舍得。

    师墨道,“堂婶,嫂子,赶紧擦擦水,毛巾可没人重要,别感冒了。”

    “没事没事,”季慧芳摆着手坐到四方桌旁边,“上午那会雷声大,俩孩子没吓坏吧?”

    “没有,”师墨端了一叠炒杏仁出来,给两人吃,“堂婶嫂子尝尝,这还是去年婶子拿来的呢,天下雨没事,就炒来磨磨牙,还挺香,待会带些回去给孩子。”

    师墨知道其他人家家里捡的山货,能饱肚子的,就留一些当粮食吃,其余的就卖到供销社或者粮站去,两个地方都要收这些东西,价钱不高,好在也是个进项,不会随便拿出来给孩子当零嘴。

    严大智家也同样,别看他们家以前工人多,可要吃饭的嘴也多,遭不住消耗。

    “早上那会兄妹被雷吓醒了,哄了一会就好了,他们胆子大,没事,劳烦婶子嫂子记挂了。”

    季慧芳周琴都不吃,推给兄妹俩,“这东西就给孩子留着,我们牙口不好,懒得嚼。孩子没事就好,房子没漏雨吧?”

178雨天

    师墨也不劝她们吃,笑着摇头,“没呢,好好的,堂婶家呢,怎样了?需要帮忙说一声,俩孩子懂事,自己在家也能玩,我能脱开身。”

    “没事,放心好了,有事也用不上你,一屋子老爷们呢。你身子还没好,多养养,免得小谨回来看你瘦了,心疼。对了,小谨还没消息来吗?”

    师墨不好意思的笑笑,被长辈打趣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没呢,不过没事,他走的时候就说了,可能去得远,那地不方便传信,但不会有事,等方便了,就会寄信回来,堂婶别担心。”

    季慧芳叹息一声,“外边那么乱,怎么能不担心呢,好在小谨工作特殊,自己也有成算,应该没什么事。你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就是,其他别管,村子里的那些嘴碎的也别搭理,无聊了,就去找你嫂子们聊聊天,做做针线,没事了也去找亲家母聊聊。”

    “好。”嚼舌根的无外乎就是说严谨不回来了,要么就是说他在外面遇难了,或者说他在外边混得不好,总之,没有一个不是诋毁的。

    严谨不好了,他们孤儿寡母的在家,就更得不到好。等着看笑话,落井下石的不少。

    这些话师墨不在意,不过是眼红别人的酸话而已。

    师墨不用下地,俩崽子天天穿新衣,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少不得要让人猜测她家家底多厚一类的,自然招人眼。

    为了少些麻烦,师墨已经很低调了,至少她没有经常去村子里晃悠,扎别人的眼。

    给崽子们做的衣服,也都尽量用不扎眼的颜色,且每个季度就两三套换洗的衣服。布料也是常见的,普通的棉麻一类的布。

    但红眼病这事,很难满足所有人的臆想,有时候哪怕你吃土,别人要羡慕嫉妒,你也阻止不了。

    师墨还算佛性,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不会理会。

    三人闲聊着,周琴想起师墨家有缝纫机的事,“弟妹,缝纫机,我能用用吗?”

    “能啊,嫂子要做什么尽管做,你要是没空,我帮忙也行。”

    “有空,今天下雨就没事,过年那会我用存了半年的布票买了几尺布,想着爸好久没添新衣裳了,他经常在外边跑,没件好衣裳也不行,过不了多久又是他生日,我就想着给爸做件衣服,出门穿。”

    季慧芳听了心里熨帖,嘴上却不认同,“老东西了,穿啥新衣服,你给利山做了穿就是,要不然给几个孩子做也行,他们长身体的时候,个子蹿得快,一两年衣裳就穿不得了。以后存了票也顾着自己些,买些好看的料子,给自己做一件。”

    周琴笑道,“孩子他爹有呢,前年才做的,一个补丁都没有,孩子们有弟妹送的,都有,我也有呢,还是妈你给的,放心吧,料子我都裁好了,按照爸的尺寸,等往后再存了布票,我再给妈你也做一身。”

    “我不用,给你爸做这一身就行了,我整天在家穿好衣裳浪费了,旧衣服多得很,穿都穿不完,不用做。有布票了,买了料子存起来,以后做。”

    婆媳俩你来我往,感情倒是越发深厚了。

    只是师墨听得心酸,一件衣服而已,在他们眼里竟成了奢侈品,她有心想给每人都添几身,但他们不要不说,红眼病也不允许。

    暗自一叹,想着以后找机会慢慢添就是。

    婆媳俩已经说好要做衣裳,周琴回去拿布料,季慧芳在这边等她,待会也帮帮忙。

    师墨叫住周琴,从屋子里拿出两双和严大智季慧芳脚上差不多的筒靴,“嫂子穿这个回去,女人不能受凉,否则容易遭罪,另一双带给二嫂,以后除非必要别光脚,下田都能穿,质量很好,穿不坏,咱们要学会自己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家人是不?”

    送筒靴,也算是爱屋及乌,季慧芳老两口对严谨好,她就对他们好,周琴孝顺老两口,她便也对周琴好。

    郭雪相处较少,初步了解也不是个自私的白眼狼,师墨也愿意对她好。

    不过两双最低等级的器物,她现在做起来得心应手,材料也费不了多少,要不是怕别人说道,严大智家人手一双都行。

    反正师家人现在是人手一双,主要是他们更需要,也顾不上别人会不会说道了。

    周琴看着筒靴没有伸手,这筒靴有多好,她可是知道的,这怎么能要,“弟妹啊,这个你留着自己穿,嫂子身体好,用不着。以后啊别拿出来了,外边得红眼病的多,容易碍人眼,你们母子三人住这里不安全。”

    师墨笑,周琴这话算是真心实意为她好,“没事,筒靴的好坏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稍稍贵一些的鞋子而已,别人问起了,嫂子只管说是托阿谨带回来的就是。而且这鞋子你也知道,别人都穿不上,我这留着也没用啊。就是阿谨这次只托人带回来两双,两个堂哥和堂弟,侄子侄女们就没有了。”

    “这这这……”

    周琴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拿不定主意,看向季慧芳。

    季慧芳摆摆手,“小谨家的给的,你就收着,往后啊,小谨不在家,你们多照看着他们母子三人就是。”季慧芳没提钱,她知道师墨不会收,提钱反而伤感情。

    季慧芳都这么说了,周琴也就不再推辞,在衣服上擦擦手,小心的接了过去,“谢谢弟妹,这个真是太好了,往后有事只管招呼嫂子一声,孩子他爸和孩子他们那你可别操心了,他们小的小,壮的壮,用不上。”

    “好,嫂子穿这回去吧,缝纫机没人用,嫂子只管过来用就是,二堂嫂有需要也可以来,不用客气。”

    “行。”周琴洗干净脚,穿上筒靴,别说是真舒服。

    脚步轻快的回了家,招呼上郭雪,转述了话给了鞋。

    郭雪也喜得牙不见眼的,在男人们羡慕的注视下,俩妯娌拿着布,穿上新鞋,披上蓑衣又去了师墨家。

    一下午,四个女人在师墨家做衣服做得笑声不断。

    师墨拿出一块布,也给季慧芳做了一身,季慧芳怎么推辞都不行,只能收了。

    郭雪准备给老两口一人做一双鞋,用缝纫机缝缝鞋面,还挺好使。

    晚上师墨想留三人吃饭,他们说什么都不同意,家里就剩些老爷们,等着投喂呢。

    师墨也没强留,装了一包炒杏仁让带回去给孩子。

    行吧,多的都收了,季慧芳也不说什么了。

179竹笋

    大雨一直在下,不过比早上小了些,也没再打雷。

    晚上,师墨用空间里的鲜鱼做了个溜鱼片,母子三人吃饱,洗漱好,上炕睡觉。

    睡觉前,俩崽子例行询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师墨头大得很,只盼着严谨赶紧写封信回来,最好约定好时间,打个电话。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好多地方都积了水,地里的庄稼也被淹了一半,翌日一早,严大智就带着人去疏通水渠放水。

    太阳继续火辣辣的炙烤大地,一上午时间,地面就干了。

    好些被雨水冲得摇摇欲坠的人家忙完地里的活,又赶紧回家制土砖,加固自家房子。

    严利山严利水和师家的房子,也要加紧盖起来,在夏收前,这些都要忙完。

    师墨照例在家带孩子做衣服,恢复精神力和神魂,然后就是上山采药。

    现在师子不用下地挣工分,也有了时间上山采草药,兄妹俩倒是有了伴。

    “我前段时间腌的咸鸭蛋好了,待会三哥带几个回去给爸妈尝尝,好吃的话我再送去,我腌了好多,足足上千个呢。”师墨凑近师子道,怕他们舍不得吃,故意报出数量。

    师子惊了一跳,四处看看,没人才放心,“哪来的这么多?”

    师墨笑,“阿谨离开前,我们去了趟山里,在一个湖边捡的,还有很多,可惜带不走。阿谨也不准我自己上山。”

    师子戳戳师墨的额头,“妹夫说的是对的,你可不能自己上山,这么多鸭蛋足够了,每天一个都能吃上一年。你老老实实在家,别到处乱跑。也就妹夫惯着你,换个人你试试。”

    师墨噘噘嘴,“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哪不懂。”

    师子摇头一笑,“是,你不是孩子了,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师墨哼了哼,不搭理师子了。

    师子揉了把师墨的头,宠溺一笑。

    兄妹俩又采了会草药,才准备回去。

    到山脚的时候,竟发现牛棚的方广波和陆祥,陪着段家小姑娘离开的背影。

    师墨双眼微眯,严谨说会注意这两人,可他现在出任务去了,怕是没工夫处理他们。

    师子看向三人离开的背影也若有所思,他们同时期来的人,也就这俩人和段家祖孙三人与大家不合群,他们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少交集。

    可这俩人却和段家小姑娘走得很近,他看到很多次两人耐心安抚小姑娘的画面,想不通为什么。

    但他一向不是个好奇心重的,只要事不关己,不会主动关注或是说什么。

    师墨怕自家爸妈哥嫂跟这俩人对上,提醒道,“阿谨去查过他们两人,是行业里有名的盗墓贼,却以贩卖国家财物的罪名,下放到这里。平时好似并没有受到什么约束,应该是有底牌,三哥你们平时都注意些。”

    师子挑眉,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这样的身份,“我知道了,放心吧,快回去,免得安安康康到家看不见你着急。”

    师墨和师子挥手告别,回了石头小院。

    师墨前脚刚回来,俩崽子后脚也到家了,小脸蛋上汗津津的,手里拿着有大钳子的黑壳虫。

    师墨额角跳了跳,把虫子从俩崽子手里拿过来,打量了眼两只小胖手,上面没伤才放心。

    “这个是哪来的,虫虫会咬人知道吗?”

    “是柱子哥哥给我们捉的,柱子哥哥说虫虫不咬人。”

    俩小崽子用手臂横着在脸上抹了一把,留下一道黑痕,小花脸更花了。

    师墨哭笑不得,招呼兄妹俩去洗脸洗手,自己盯着虫子打量,好像是专吃竹子的虫子,叫什么,师墨忘了。

    不过竹子?

    来严家大队这么久,还真不知道哪有竹子。

    “宝贝,柱子哥哥是在哪给你们捉的?”

    俩崽子哒哒跑过来,“在堂爷爷家后面,好多好多。”

    是吗?她就去过一次严大智家,就是上次去看严利河的时候,还真没注意他家屋后有什么。

    下午没事倒是可以去看看,要是有竹笋就好了。

    “行,妈妈知道了,乖乖带着大黑小黑去喝水,篮子里的大白菜,也喂给大黑小黑吃。”大白菜是空间里种的,含的灵气很多,他们能少吃一些,往后可以渐渐增加,再往后,就能随便吃空间里种植的东西了。

    大黑小黑能随便吃,空间出产的大白菜水灵灵的,灵气又多,俩驴子很喜欢。

    “知道了妈妈。”

    兄妹俩颠颠的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带着大黑小黑吃饭喝水。

    虽然大黑小黑可以自力更生,但不妨碍他们配合小主人。

    师墨笑着进灶房,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母子三人吃饱,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和崽子们一起去了严大智家。

    这两天地里活少了些,过段时间要忙夏收,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家养精蓄锐,天热,可以晚些时候出门。

    师墨去的时候,正好都在家。

    寒暄过后,说明来意,季慧芳忙带着师墨去屋后。

    “现在不是前几年,一根草都扒拉回家,现在有得吃,竹笋这些就没人看得上了,主要是苦了吧唧的,都不爱吃。我以为你不爱吃,就没提这茬,开春那会最好,冬天也有冬笋,这段时间反而少了,你去看看,想要多少挖多少,没人说什么。这片林子是我们家的,你几个堂叔家嫌弃竹子不好弄,命贱,一根就能长一窝,又不经烧,都不要,就分给我们了。”

    师墨听着季慧芳絮絮叨叨,完了才道,“竹笋去苦味很简单的,煮开后,用凉水泡一泡就好,不管是炖是烧还是炒都好吃。”

    季慧芳一愣,“这么简单啊?”

    “是啊,只是大家伙没往这方面想,要不然早就知道了。往后婶子可以把竹笋挖回家,做泡菜,做咸菜,或者晒成菜干,都是一道好菜,一年四季都有得吃,多好。”

    季慧芳一拍大腿,“能去掉苦味,那当然是好菜了,小谨家的,你等等,我去叫你两个嫂子也来挖,都挖回去,你多拿些。”

    季慧芳风风火火跑了,师墨哭笑不得。

    一片竹林大概有两三亩多地,就在屋子后边,没有什么明确规定,这竹林就属于私家的,就跟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围起来的院子一样。

    严大智家分家的时候,其他几家嫌弃这里没什么用,就都要的前院,可以种菜。哪怕三家分,也不要毫无用处,可以独享的后院。

    倒是便宜了严大智家。

    竹笋不算少,挖了六箩筐,剥了外壳,也有三箩筐多,加起来百多斤。

180营救任务

    除了晒成菜干,竹笋其他做法都不容易掉秤。

    季慧芳要分一半给师墨,师墨拒绝了,要了一二十斤吃新鲜就好,过段时间竹林又会长,到时候来挖就是。

    不过,倒是挖了几个竹根回去,空间里种几窝,后院墙角种几窝。

    季慧芳也没多劝,她准备趁现在天气好,全部晒成菜干,到时候给师墨拿菜干也行,还省得她自己去晒。

    师墨带着竹笋回家,两个崽子要和哥哥姐姐玩,留了下来。

    到家后,师墨把竹笋处理好,用凉水泡上,准备晚上烧牛肉。

    然后把竹子种上,进了空间。

    这段时间神魂又修复了一条裂痕,小笨笨精神了许多,只是精神力没涨。

    师墨运转一遍神魂诀和塑体诀,又炼制了一会丹药和法器,看天色不早了,出空间做晚饭。

    每天的日子,虽然单调,但她觉得很满足,唯一不好的就是男人不在身边。

    师墨每次做了新鲜吃食,都习惯留一份在空间,就想着严谨什么时候回来,能吃上,就好像他们一直在一起一样。

    空间里,还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放上架子,放饭菜,都已经摆满了一面墙。

    师墨看着,有时候自己都会被自己的幼稚行为逗乐。不过,过程她很喜欢。

    邻国,严谨八人龟缩在一处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厂房里,面无表情的啃着肉干。

    刚开始还好,肉干本身是好吃的,可一连吃上一个多月,天天吃,真的快吐了。

    可没办法,只有这个能快速充饥,补充营养。

    “棘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狐狸徐成海问,他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性子最沉稳的,可吃了一个多月肉干,他也暴躁得慌,整天窝在这里,觉得浑身跟猫抓似得难受。

    严谨习惯性的磨挲手表,是够久了,“猴子摸清楚了吗?”

    猴子侯力点头,“棘刺放心,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

    “好,凌晨天亮前动手,提前一个小时过去,眼镜自己去找位置,神医做好接应,其他人跟我进去救人。”

    眼镜是狙击手,叫明德,枪法很准,隐在一处,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可以几天几夜不动弹,绝对的狙击之神,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七岁。

    神医叫曲中杰,是队伍里的医生,身手、枪法、以及其他方面弱于其他队员,但医术很不错。

    他不是像师子那样中规中矩的医生,很多时候可以称之为鬼医。

    因为他救人的手段,比杀人还血腥。

    他不喜欢别人称他为鬼医,便自诩神医,今年二十九,是个医学天才。

    众人听了命令点头,在原地或站或蹲,各自休息,等时间一到出发。

    这里也是邻国边城,邻国很混乱,战乱不断,边境小镇几乎成为几不管范围,因此各种违法活动在这里层出不穷。

    这里也成为了许多人进行暗黑事业的最佳场所。

    严谨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营救,营救当初来这里支援,结果被困的国家重要技术人才。

    在这之前,进行了明面上的协商和武力营救,都以失败告终。

    且被困人员几经辗转,已经不能用明面上的手段带回去了,也就有了严谨这次的任务。

    任务目标位置已经确定,看守人员也已经摸清,时间一到,众人如鬼魅,闪身出了破厂房。

    这里过去,以他们的速度需要半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布置时间。

    眼镜自己寻找最佳的狙击点,神医守在他们制定的路线出口处,严谨带着人摸进了被困人员大楼。

    一个手势,六人分散开去。

    八人在心里默算着时间,同时动手。

    “呜呜呜……”大楼里的警报突然响起,严谨已经到了地下室,和墙角阴影融为一体。

    等里面的人听了警报慌乱转移时,悄无声息跟在人群最后,看准时机,挨个拧断脖子。

    等有人发现不对劲时,押着扣押人员的邻国人已经死了大半。

    邻国人大怒,留下两人看守,其他人齐齐朝严谨围攻过去。

    严谨眉峰一挑,握着匕首迎上。

    速度快得邻国人咋舌,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速度。

    严谨打斗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外面的人已经被解决,纷纷朝严谨这里汇聚。

    而邻国方,也有大批人员赶来。

    严家大队,师墨意识从空间出来,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伸个懒腰,亲了亲兄妹俩的小脸蛋,去灶房做早饭。

    这会也不过才早上五点多,严家大队的地里,已经热火朝天的忙活了起来。

    今年的年景没有去年好,大家只能勤快一点,把庄稼伺候好。

    做好早饭,师墨等着兄妹俩睡醒一起吃,然后再一起去山脚挖野菜,也算是母子三人的亲子活动。

    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师子或是割草的泽长几人。

    这会,远远的看到师子背着背篓过来,兄妹俩迈着小短腿扑过去,奶声奶气的喊,“三舅舅。”

    师子蹲下身,接住兄妹俩,抱着起身,“安安康康有没有吃早饭?”

    “吃过了,妈妈做的肉饼饼,好好吃。”小家伙咧着小嘴乐,胖爪子上还有油。

    师子笑着亲了口兄妹俩,看向师墨,“现在天热了,蛇虫鼠蚁也多,别带着孩子出门,想吃野菜,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把,足够你们母子三人吃了。”

    师墨龇龇牙,“我哪是想吃野菜啊,就是带他们出来走走,整天待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现在时间还早,太阳还没出来,不热。”

    师子无奈一笑,“就你理由多,今天就在山脚走走就是,早点回去。”

    “知道了。”

    师墨师子带着俩崽子和大黑小黑刚到山脚,就有个孩子带着一个汉子急匆匆过来。

    汉子是隔壁大队的王建军,应该是跑来的,满身的汗,喘着气招呼,“恩人好,师医生好。师医生,劳烦您跑一趟,我们村有产妇难产,生了一晚上了都没动静,这会已经没了力气,大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请您去看看。”

    师子的事,周边几个大队已经传遍了,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时代,这些消息,正好供大家伙消遣,所以传播起来很快。

    只是,毕竟师子的身份在这,而且以前还是城里人,大家即便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好来找师子看治。

    一是怕师子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二是对他身份仍旧有忌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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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介绍:
师墨家养了个父亲战友的遗孤,是个面甜心苦的白莲花,挑拨师墨和家里的关系,负气离家出走,被卖进山里,遭受一年的苦难折磨,后终逃出深山被严谨所救,又因体弱昏睡三年。
这三年,师墨胎穿异世修仙界,修仙万年,飞升时,因心魔未除,被劫雷劈得粉身碎骨,神魂穿过时空裂缝,回到原来世界。
异世万年,现世不过三年。
重生回来,师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顺便养养包子修修仙。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