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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岐     天启镇魂曲txt下载     天启镇魂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剑术女侠

    这一双苦难的兄妹,从此以后只能够自谋生路。

    他们走南闯北,只为了躲避战争,寻找能够果腹之物。

    那是人生中最痛苦的经历,没有饿过肚子的人,无论同他讲多少次,他都无法理解,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庆幸的是由于他们父母都是武家出身,自幼没少对他们进行严格的体能锻炼。这为他们打下了好基础,留给了他们一副好身板,让他们熬过了那段苦难的岁月。

    时至今日,他们谁都不愿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意如自幼跟随父亲学剑,阿尔似乎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他更喜欢各种新式武器,特别是五花八门的枪。

    他们父亲,是落败的武士之后。这些在明治维新一开始,就被历史洪流所冲毁的武士们,长期以来始终恪守传统的武士精神,他们既反对机械主义,又反对生化主义。

    在他们看来,自从日本“削藩开国,一君万民,脱亚入欧”之后,整个日本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可过。

    高压态势的军费开销,几乎将这个国家拖垮。身为世界上最平穷的国民,却不得不缴纳世界上最沉重的赋税。

    剥削还在其次,多年来从未间断的战争,让无数原本平静祥和的家庭,到头来只能落得家破人亡。骨肉至亲的生离死别,才最是让人痛心。

    一座座机械工厂的岿然屹立,一个个生态工厂的横空出世。只换来那些大财阀的不可一世,留给国民的却是浑浊的空气和污浊的水。结核病的患病率越来越高,新生儿的畸形现象也越发让人忧心。

    在这些被时代遗弃的武士看来,人类全部的科技体系,根本就是一个万恶的魔鬼,对人类没有任何益处。

    就这样,他们开始将自己同社会隔绝,全身心的投入到穷尽武极的,自闭生活之中。

    然而,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二二六兵变之后,整个日本被一种难以让人理解思潮点燃,此时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明治维新的“黄金一代”,却不假思索的妄图征服世界。

    为了将野心付诸行动,他们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独裁统治。

    热爱自由、民主与和平的豁达人士,遭到日本宪兵队的残忍杀戮,禁锢了所有出版和言论自由的权利。

    独裁者将民众的疾苦置于脑后,进一步加大对劳苦大众的剥削,以保障他们日益高涨的军费开支。

    最终为了满足战争的需要,他们派出宪兵队,四处捉拿年富力强的壮丁,以弥补兵员的不足。

    此后,更是变本加厉的采取连坐制度,一旦有人拒绝参军,或者从军队中逃跑。就将按照叛国罪论处,全家人都会受到牵连,惨遭杀害。

    可以说在那个时代中,人们对天皇的害怕,远远超过了,他们对天皇的尊敬。

    就这样,这个世界上,唯一击败过白人国家的,非白人国家,彻底沦为了人间地狱。

    在意如和阿尔法的父亲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日本开国所致,因此他和他的祖辈一样,痛恨一切工业文明的产物,对他来说,除剑之外,别无他物。

    在背井离乡来到东北之后,这种对工业文明的痛恨,就变得更加强烈。他希望自己的后人,能像他一样,将剑道传统继承下来,只可惜阿尔法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于是只好让女儿成为了衣钵传人。

    父亲教女儿,那是倾囊相赠,毫无保留,女儿学起来,那也是尽心竭力,半点不敢马虎。

    时至今日,才有了意如这一手极好的剑法,在这个由工业文明所主宰的时代中,已经很少有人仍迷恋于,过去式的冷兵器。

    若要在世界范围,找出几个剑术胜于意如之人,那也必然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如果说,双子城之所以容留意如和阿尔法,是因为他们是八旗后裔的话。

    那么克格勃看中他们,则全是出于,阿尔法出神入化的枪法,以及意如敏捷的剑术和花容月貌的姿色。

    对于越来越依赖,枪炮和炸药的,现代人类来说。

    仍旧坚守着一份传统的武道之风,着实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青螯姬”女妖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凤来仪,恐怖的嘶吼声,撞击在铜墙铁壁之上,回荡出更加凄厉的纠缠,有如怨灵般久久不愿消散。

    转眼间“青螯姬”的头颅,在黑暗中慢慢愈合。意如的双眼也开始,慢慢适应漆黑的环境。

    这一次,意如并没有乘胜追击,展开进攻。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青螯姬”逐渐恢复人形的头颅,停下灵动的步伐,开始在自己的思想中穿梭,寻觅着彻底击败“青螯姬”的方法。

    她非常清楚,一味的强攻不休,如今已是毫无意义,这只不过是白白浪费力气。如此下去,时间一长,精力耗尽,早晚要死在这个女妖手里。

    究竟如何才能彻底击败“青螯姬”,如何才能让她不会再次让伤口愈合。

    意如绞尽脑汁,却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生化士兵,非同与其他的生化兽,特别是自我修复功能。如果没有特定药剂,几乎不可能终结这种状态。

    经过一番纠结之后,意如想到了一个似乎可行的办法。

    人类的大脑,或许真没有太多不同。意如想来想去,最终所想出的方法,同弗兰基米尔在古拉格时所想到的,基本上没有太大区别。

    意如姑娘同样认为,只有将这“青螯姬”,给大切八块,那时候不管她有多强的自我修复能力,由于已经没有了基础形态作支撑,想必也就不可能再让伤口愈合。

    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也能愈合伤口的话,到时候可就不只是一个“青螯姬”,那少说也是一大群女妖。

    女妖多次受伤时,散落一地的血肉和内脏,并没有裂变出新的“青螯姬”,由此可见女妖的自我修复功能,并不具有裂变分离出新生命体的能力。

    这或许是唯一能够击败“青螯姬”的方法。

    想到这里意如重新摆出进攻的架势,准备对伤口已经愈合的“青螯姬”发起新一轮攻击。这一次,她得用上全部的力气,才能将“青螯姬”碎尸万段。

    如若不然,新一轮攻击,所斩获的效果,将同之前的并无任何区别。

    就在意如姑娘,正欲一跃而起的刹那间,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向后拉去。

    其势之急猛,让意如姑娘措不及防。

    意如猛转回头,看到出现在她身后的,赫然是另一个妖怪。

    这是一个面目狰狞男妖,这妖怪身材魁梧高大,呲牙咧嘴,毛发直冲天际,看上去非常吓人,像极了寺庙里的钟馗。

    见到自己身后,又出现一个怪物,意如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一个“青螯姬”,她都没能收拾得了。如今又跑来这么一个,毛发冲天的高大男妖。自己本事再大,又如何能够同时应付两个妖怪。

    意如不知道,这家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为今之计,只有想法子溜走,再打下去,自己就算是交代了。

    想来容易做来难,意如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脱身,只能以命相搏,换得一线生机,才能有机会借机逃走。

    突然间意如双手一松,手中的野太刀顺势掉落。紧跟着两条修长的美腿迅速跃起,将野太刀的刀柄紧紧夹在胯下。

    意如以力借力,想要借着身后男妖的强劲臂力,来一个后空翻,跃到这怪物身后去,用两股之间的野太刀,给身后这怪物来一个透心凉。

    如果这妖怪不想被扎透,就不得不将她放开,如此一来才能有逃走的机会。

    若是这妖怪始终不肯放手,刺他个透心凉了,想必也能找到逃走的机会,庆幸的是“青螯姬”似乎并不打算,赶过来协助这个更加魁梧的妖怪。

    意如姑娘就这样打定了主意,然而就在此时,当意如与身后的男妖,迎面相对之际,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涌上她的心头。

    意如姑娘,有些莫名其妙的觉得,站在自己身后的怪物,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又一点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凤来仪的走廊太过黑暗,身后的男子又好似凶神恶煞一般,这让意如实在想不起来,她究竟是否真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人。

    此时她又怎么可能想得到,这哪里是什么怪物,根本就是弗兰基米尔。

    只是此刻的弗兰基米尔,不再是个漂亮小伙,而更像是寺庙里雕刻的钟馗。

    实在是天差地别,任谁都会被吓一跳。

    弗兰基米尔之所以这幅模样,全因为高压电流的缘故。

    若是换了普通人,早已经成了一溜烟儿。弗兰基米尔体质特殊,才没有受到伤害。

    纵然他毫不畏惧高压电流,但并非意味着,他对高压电流,就没有任何感觉。

    当电流通过弗兰基米尔身体时,弗兰基米尔同样会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酥麻。

    反应最为明显的,就是他身上的毛发。

    在电流的作用下,他全身的毛发,都一根根竖立起来。与此同时,弗兰基米尔身上的皮肤,会发生轻微的褶皱反应,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变了模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压电流

    弗兰基米尔如煞星般,出现在意如姑娘身后,将意如吓得不轻。尽管意如看出了一些端倪,却拿不准这到底是什么人。

    同颇具煞气狼狈不堪的弗兰基米尔相比,最可怜的是弗兰基米尔上身的衣物。

    由于强劲高压电流的缘故,已然将这些原本有棱有角的服装,全都烧成了皱巴巴吹弹可破的焦炭物。

    这也更加让弗兰基米尔看上去,像是个不折不扣地地道的怪物。

    弗兰基米尔意识到了某种危险,他拉着意如的手,紧紧将意如按住,不让她飞身跃起。

    此时,为了不明伤害到意如姑娘,弗兰基米尔的另一只手,正将电缆暴露在外的接线头,远远的伸出窗外走廊之外。

    对于高压电流来说,空气这一介质,同样有可能成为导体,如此强劲的电流,只要意如一旦接触,不可设想的后果就会发生,矫捷的身手,无法办人类抵御电流。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身体无法像弗兰基米尔那样,能够抗拒高压电缆的侵袭。

    常人的身体,就算是低压电流,也是无法承受的。

    正常情况下,对普通人而言,超过36v的电压强度,就有可能给人带来危险。

    “快离开这里,让我来对付她,跑的越远越好,尽可能离我远一些,到凤来仪外面去。”弗兰基米尔一边说着,一边将意如朝身后推。

    弗兰基米尔的声音,听上去颤颤巍巍的,像是呀呀学语的小孩。意如却在瞬息之间,听出了这是弗兰基米尔的声音。

    虽然弗兰基米尔让强劲的电流暂时远离了自己,但电流对他造成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消除,冲冠竖发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意如惊讶的不敢相信,眼前人竟然就是弗兰基米尔。

    “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你快离开这里。我想,我能够收拾这怪物。你快走,一刻也不要停留。抓紧时间,相信我,快走,快走,听到没有!”弗兰基米尔大喊着,手脚并用的驱赶意如姑娘,他的举止粗鲁的像个穴居人。

    意如没有在意弗兰基米尔的行为是否文雅,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她不明白弗兰基米尔想要做什么,不过看样子也许会很危险,她有心想要留下看个究竟,可弗兰基米尔的极力驱赶,让她不得不改变一探究竟的想法。

    意如也只好将野太刀,从胯下拔出背到身后,转身准备离开二楼的走廊。

    “快跑!”弗兰基米尔又冲着意如嚷道,他似乎对意如的磨磨蹭蹭极为不满。

    没有办法,意如姑娘只好尽可能快的加快速度,迈着灵动飘逸的步伐朝楼梯冲过去。

    突然之间,一个肥大的身影,从楼下窜上了二楼的走廊,险些同意如姑娘迎面撞上。

    意如猛一闪身,躲开了卡夫卡肥大的身躯,一根不比卡夫卡瘦小多少的铁柱,又立刻迎面而来。

    为了不让卡夫卡迎面撞上,意如姑娘已经退到了墙角,面对直扑其面的铁柱,意如姑娘已是避无可避。

    冒失的卡夫卡,由于楼道太黑,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廊上的意如姑娘。

    当卡夫卡发现意如姑娘之时,已经来不及改变肩膀上燃气罐的方向,眼看这娇美迷人的脸蛋儿,即将要被冰冷的燃气罐,砸个血肉模糊,就有些于心不忍,却又眼巴巴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万分危急的千钧一发之际,意如伸手扶住迎面而来的燃气罐,双腿用力飞身跃起,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回转,让过了气势汹汹的燃气管,有惊无险安然落地。

    卡夫卡长出一口气,见意如平安躲过一劫,才算是安了心。现在可没有时间长吁短叹,卡夫卡赶忙扛着他的燃气罐,继续朝弗兰基米尔和“青螯姬”冲过去。

    一场虚惊,心有余悸的意如,呆呆站在走廊上,愣了一会儿神。如今看来,是她错怪了这个两个家伙。没想到他们并没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而是去想办法来对付“青螯姬”。

    没想这两个贪花恋酒的家伙,还颇有几分仗义,看来也并非不可救药的人渣。

    意如情不自禁的转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她目瞪口呆。

    只见弗兰基米尔手握高压电缆,用力将“青螯姬”踢翻在地,看样子“青螯姬”的力量,远远赶不上弗兰基米尔。

    这家伙脑子虽然不怎么好使,但打起架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弗兰基米尔从没接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但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搏击高手,站在他的面前,弗兰基米尔只凭着自己的一身蛮力和死缠烂打,就足以锁定胜局,将对手彻底击倒,取得最终胜利。

    不等趴在地上的“青螯姬”重新站起身来,弗兰基米尔就已经骑到了“青螯姬”的身上,不让这怪物再从地上爬起来。

    弗兰基米尔双腿内扣,一只手紧紧抓住“青螯姬”发青的颈部,任凭“青螯姬”发出疯狂的嘶吼。

    “青螯姬”躺在地上拼命挣扎,想要将束缚住她的弗兰基米尔给甩开。

    弗兰基米尔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多久,“青螯姬”的力量,比他所预料的更加强大,他必须加快速度,尽快将这似人非人的怪物给将解决掉。

    “青螯姬”的力量非常强大,利爪更是轻易就能刺穿脚下的钢板。

    幸亏弗兰基米尔略胜一筹,他不仅成功束缚住了“青螯姬”,在力量上也占有一定的优势。

    弗兰基米尔不敢耽误时间,怕拖得太长消耗大量体力后,自己反而不是“青螯姬”的对手。

    他迅速用手中的高压电缆一圈圈将“青螯姬”给牢牢地捆绑起来。眨眼的功夫,“青螯姬”就活活被捆成了大闸蟹。这赤条条的“青螯姬”,除了那一对可怕的利爪外,整个人看上去,满有几分娇美可爱。如此被捆绑的严严实实,还真叫人有些于心不忍。

    确认过“青螯姬”已经被捆绑结实,弗兰基米尔散开了骑在“青螯姬”身上的双腿。他一脚踩在“青螯姬”清秀的面颊上,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强行塞进“青螯姬”的口中。硬生生的将“青螯姬”的娇羞的樱唇掰开,露出了锋利尖锐的雪白牙齿。

    弗兰基米尔所使的力气非常大,甚至连“青螯姬”的嘴角,都被他给撕裂了。

    “青螯姬”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却被弗兰基米尔,用手中劈啪作响暴露在外,不断冒出火花的高压电缆线头,把“青螯姬”的嘴给狠狠堵了起来。

    插入到“青螯姬”口中的高压电缆,迅速将电流传遍“青螯姬”的全身。

    强劲的电流在“青螯姬”体内游走,她好似一个犯了严重癫痫的病人,完全无法抑制的不停颤抖抽搐。

    顷刻间,“青螯姬”身上的皮肤和毛发,迅速燃烧起来。

    弗兰基米尔正欲抽身后退,甩开燃烧中的“青螯姬”。

    刚一抬头,就看到卡夫卡,将两个巨大的燃气罐,横放在走廊上,正在用手拧开燃气罐的气阀。

    弗兰基米尔看到卡夫卡就在自己不远处,而且正在为一次极具破坏力的攻击,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看到此情此景,弗兰基米尔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他已经没有功夫去理会“青螯姬”女妖了,若是不尽快逃离此地,他就只能等着卡夫卡将他炸飞。

    而在那之后,卡夫卡自己,也会被强劲的高压电流给烧焦。

    黑暗中,弗兰基米尔有如闪电,像发疯似的,拼命朝卡夫卡冲过去。

    弗兰基米尔突如其来,又出乎意料的诡异举动,吓了卡夫卡一大跳。

    卡夫卡手中紧紧攥着引火枪,楞柯柯的看着朝他扑面而来的弗兰基米尔。

    卡夫卡完全不明白,弗兰基米尔这是要干什么。不待他多想,弗兰基米尔已经来到了卡夫卡的面前,弗兰基米尔二话没说,双手猛地将卡夫卡给举了起来。

    卡夫卡还没反应过味来,就连弗兰基米尔高高举起,双臂猛地用力一挥,将卡夫卡从二楼的走廊上给扔了出去。

    这里可是有五米层高的二楼,要是卡夫卡就这样掉下去,那么不死也要变残废。

    弗兰基米尔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只管一门心思的将卡夫卡向楼下扔,并且几乎用尽了他平身最大的力气。

    看样子弗兰基米尔,是想把卡夫卡扔到院子中央的花坛里去,才会使出这么大的力气。

    卡夫卡肉大身沉,院子里的花坛,少说距离二楼的走廊也有七米有余的水平距离。若不用上这么大的力气,显然卡夫卡到不了花坛。

    这也就是弗兰基米尔,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谁都无法做到,甚至无法将卡夫卡给举过头顶。

    弗兰基米尔在双手掷出卡夫卡的同时,他的双腿也没有闲着。只见弗兰基米尔一脚一个,将两个横躺在地板上的燃气罐,踢向前方正在燃烧的“青螯姬”。

    总算是解决掉了这个大块头,弗兰基米尔刚松了一口气,竟然又在走廊上,看到了仍旧站在楼梯口的意如姑娘。

    弗兰基米尔叹了口,如同冲向卡夫卡一般,再一次朝意如扑了过去,看样子他是打算要把意如姑娘也给扔下去。

    一点没错,弗兰基米尔就是这么想的,他一把夺过意如背在身后的野太刀,顺手就扔了出去。不等惊慌失措的意如,看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弗兰基米尔已经紧紧抱住意如,两人双双从二楼走廊跳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浴火凤凰

    捆绑在“青螯姬”身上的高压电缆,凭借高电阻的胶制绝缘外接面,暂时隔断了电流通过“青螯姬”的身体,传输到周围的铜墙铁壁之上。

    为了避免高压电流对普通绝缘体的击穿,使得绝缘体转化为导体。同时为了确保稳定良好的绝缘性,最大限度的降低意外发生,这些高电阻的胶制绝缘外接面,都是采用特殊材料制成。

    这样的绝缘材质,只拥有极其微量的自由电子,并且这些自由电子的惰性很强。强烈的电击过程,不易将这些自由电子,加速到同束缚电子撞击时,能够使束缚电子脱离原子的速度,从而有效避免了电离现象的产生。

    因此在点击过程中,这些特殊的绝缘材质,基本上不会出现束缚电子脱离,转变成为新的自由电子,从而使绝缘体转变为导体的现象,即便在高温高压环境中,也能具备稳定良好的绝缘性。

    然而,将带电的“青螯姬”,同导电性能很强的金属,完全隔绝开来,然而这种状态无法持续太久。

    弗兰基米尔非常清楚,很快高压电流就会通过“青螯姬”,传遍整座钢筋铁骨的凤来仪。

    面对超过3300v的高压电流,等待着卡夫卡和意如姑娘的,是同“青螯姬”如出一辙毫无差别的结果。

    二楼走廊的地面和墙壁,都是锈迹斑斑的钢铁。这对于高压电流来说,这是最好的导电场所,其结果不言而喻。

    弗兰基米尔无法确定,被高压电缆隔开的“青螯姬”,会在什么时候对金属底板发生近距离接触,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分秒必争。否则说不定下一秒卡夫卡和意如,就会变成在绝望中嘶吼的“青螯姬”。

    弗兰基米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将他们全都从楼上扔下去,纵然弄个骨断筋折,也总比被电击致死要强。

    种种迹象表明,死于高压点击,算得上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死法。

    三个人重重跌落在凤来仪的天井院子里,沉闷的撞击声,同二楼上的惊魂一幕相比,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有人从二楼上跳了下来。

    被高压电缆捆绑着的“青螯姬”,在熊熊烈焰中灿烂燃烧着。燃料罐内泄漏出来的可燃性气体,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全都点燃。

    灼热的烈焰,怒吼着四散蔓延,凤来仪的铜墙铁壁被烧得赤红,烈焰有如巨蟒般不停地翻滚穿梭,火光迅速照亮了大半个凤来仪。

    高压电缆的胶制绝缘外接面,也在熊熊烈焰中渐渐崭露出,散发着金属的光泽的芯线。两个摇摇晃晃的巨大液化气罐,更是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凤来仪里的姑娘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惊慌笼罩了整个凤来仪,恐惧在每个人的心中蔓延。

    烈火烧断了电缆,在高压电流溢出电缆的瞬间,诡异的浅蓝色光线,爬满了整座凤来仪。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就算在恐怖片里也很难见到。

    刹那之间,凤来仪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悬在木梁上的彩缎,琳琅满目的刺绣和挂画,雕栏画栋的精美装饰,全都几乎在同一时刻燃烧起来,整个凤来仪即刻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一切来得竟是如此突然,没能众人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惊得目瞪口呆之际。

    突然间,凤来仪又发出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

    爆炸在一瞬间就彻底摧了,凤来仪内至少二十多个房间。铁屑和无法辨识的杂物漫天飞舞,让熊熊烈焰之中的凤来仪,瞬间成为枪林弹雨的烈火战场。

    幸亏姑娘们躲避及时,似乎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烈火和爆炸声,从凤来仪传出很远,惊醒了尚在甜美睡梦中的人们。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好似遇上了世界末日一般,惊魂未定的跑到大街上,不明所以的左右观望。

    凤来仪的大火越烧越大,映红了锈迹斑斑的昏暗天空,让本就是赤红色的浓云,更加红得似滴血一般。

    冲天烈焰,有如浴火重生的凤凰涅槃。这场无情的大火,就这么皆大欢喜的,殃及到了左邻右舍。

    没多大功夫,午夜的大火,也惊动了双子城的火警和治安官。

    他们三五成群,稀稀落落的,骑着他们的“避水兽”朝凤来仪赶来。

    几只大象般笨重的“射水兽”,悠哉悠哉的拉着几车巨大的水箱缓缓前行,他们笨重的体型注定了他们只能这样晃晃悠悠。

    “避水兽”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还没有到达救火现场,就撞伤了不少站在大街上看热闹的路人。这也怨不得“避水兽”,现在本该是睡觉的时间,谁让这些人没事总爱看热闹。

    睡眼稀松的“射水兽”,更是让人看了,就为它捏一把汗。长长的大鼻子,有气无力的垂在双脚前面,每当“射水兽”朝前迈出一步,都有踩到自己鼻子的危险。

    孤寂的街市之上,瞬间变得比赶庙会还要热闹,该有的不该有的,该来的不该来的,从黄牙孺子到耄耋老人,可谓琳琅满目,百货不缺,应有尽有,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似乎唯一缺少的,就是忙于救火的人。

    而在凤来仪之内,跌落在弗兰基米尔身上的意如姑娘,除了不住的有些反酸外,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伤。

    弗兰基米尔只觉得自己,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脑袋嗡嗡作响,昏昏沉沉的有些精神恍惚。好在他还能从地上坐起来,就说明他也没有什么大碍。

    跌落在花坛里的卡夫卡,可就没他们那么好运了。卡夫卡的身上,被枝繁叶茂的各种花枝,划出了好几道口子,鲜血一个劲儿的往外流。

    但话又说回来,还多亏是这些杂乱的花枝,减缓了卡夫卡,落在花坛里的冲击力,同时卡夫卡肥硕的身体,显然也起到了很好的肉垫效果,才使得卡夫卡算是躲过一劫,保住了他自己的小命。

    否则就卡夫卡这样的**凡胎,又怎能同弗兰基米尔的特殊体质相比。还好这家伙皮糙肉厚,这点儿皮外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卡夫卡踉踉跄跄的,从花丛中爬出来,他弓着身子,四脚着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正在泥潭里拱泥巴的肥猪,全然没有半点形象可言。

    卡夫卡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体内五味翻滚,一个劲往外不停地吐酸水。

    他就像掉进了油盐铺,酸的、咸的、苦的、辣的什么味道都有,一样也不少,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什么形象问题。

    卡夫卡爬出花台,面色苦楚的在花坛旁的大理石台阶上坐下,纵然眼前看上去危险万分,可他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是不住的朝地上吐口水。

    弗兰基米尔也垂头丧气的从地上爬起来,对他来说这一下摔得同样不轻,似乎整个身子都被摔散架了。

    他纵然有着过人的体质,可并不意味着,他有金刚不坏之身,他同样会受伤,也同样会死亡。

    从五米的高空落下,还要同时承受一个成年女子的重量,这已经超越了弗兰基米尔的身体极限。

    对于弗兰基米尔来说,没有出现骨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的此刻出现症状,可不比卡夫卡好到哪里去。

    让弗兰基米尔感到好奇的,就在他头部撞击到地面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像是一组程序代码,又像是某种秘密符号。

    然而,弗兰基米尔现在完全回想不起来,他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那似乎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却又觉得那奇怪的代码或符号,并非是他第一次看到,似乎在很久以前,他就曾看到过同样的东西,可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呢?对于这一点,弗兰基米尔半点也回想不起来。

    当然,现在身体上的各种不适之感,更让弗兰基米尔无心去继续思索这个问题。

    “你没事吧?”意如姑娘双膝跪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弗兰基米尔,她脸上充满了担忧之情。

    弗兰基米尔微微看了一眼意如,此时他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感觉舒服。他完全不想开口,因为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见弗兰基米尔满脸痛楚,一言不发的样子,令意如姑娘更加为其担心。

    弗兰基米尔外表看上去也许没有受伤,但很可能他是受了内伤,要是内脏破裂出血,那可比皮肉伤或者骨折更加可怕。

    看着弗兰基米尔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意如情不自禁的再次问道:“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事,快告诉我。”

    “没……没事,我没事。就是额头碰到了地面,现在有点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担心。”弗兰基米尔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

    “真的没事吗?”意如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要有事,可就没这么精神了。”弗兰基米尔话语艰难的点点头,他此时就想安静一会儿,什么话都不想说。

    “真的吗?真的吗?”意如还在喋喋不休的追问。

    “真的……,你去看看卡夫卡,看他有没有事。”弗兰基米尔咬牙说道,他真的不想再说一句话。

    意如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弗兰基米尔,看他这么坚持说自己没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意如抬起头看看,发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卡夫卡,正抱着肥大的肚腩,坐在花坛的大理石台阶上。

    意如又回头看了一眼弗兰基米尔,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弗兰基米尔救了自己,再说这小子也不难看。

    看来弗兰基米尔还不错,并非像哥哥所说的那样,只顾着自己寻开心,全然不去考虑其他的人。把自己的妻子、上司、同事都给害了,自己却跑到双子城来找花姑娘。

    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弗兰基米尔救了意如的缘故,又或许是这个帅气的小伙,与生俱来就长得不易让人讨厌。

    眼看着几乎没穿什么的弗兰基米尔,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横七竖八的头发,此时还在考虑同伴卡夫卡的安慰。意如瞬间觉得弗兰基米尔,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可她又哪里知道,弗兰基米尔之所以把她支到卡夫卡那里,并非是出自关心卡夫卡的安危。实在是他此刻,胃里不停地反酸烧心,一句话也不想说,才找了这么个借口,将意如给支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宪兵队员

    看到意如向自己走过来,卡夫卡强忍全身疼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样?你没事吧?”意如问道。

    “这算得了什么!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卡夫卡强打精神,忍住痛楚从大理石台阶上踉跄的站起来。

    意如见卡夫卡的状态,看上去似乎比弗兰基米尔还要好,自然也就放心了。

    环绕在凤来仪之内的熊熊烈焰,绝对不是什么友善的访客,怎么看都真够吓人的。

    凤来仪里的姑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看傻了眼,全然忘记自己身处险境,似乎没有人意识到,当务之急应该是逃跑。

    “怎么啦!怎么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身穿绿衣,头戴大盖帽,手中挥舞着警棍的治安官,大叫大嚷,最先冲进了凤来仪。

    看到凤来仪之内,看到可怕的冲天烈焰。这几个治安官,又立刻第一时间,逃出了凤来仪,他们可不想在这里白白送死。

    “快,快去疏散大家,让所有人都赶快离开,这里很危险,有可能会坍塌下来。”卡夫卡急切的对意如说道。

    意如回头看了看,屋檐下一个个,大瞪着眼睛,瞠目结舌的姑娘们。她们显然是被吓坏了,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何等危险。

    意如立刻大踏步的向姑娘们跑过去,卡夫卡强颜欢笑,忍住身上的伤痛,朝那些惊魂未定的姑娘走过去。

    “放心吧!放心吧!我略施法术,已经将那女妖给烧死了。只是我的功力太强,一时没有掌握好,把房子也给烧了,你们快逃命去吧!要是稍有迟疑,只怕是难逃此劫。”卡夫卡信口开河的嚷道。

    这时候卡夫卡发现了混在人群中的戴粤粤,在这里他也就仅仅认识戴粤粤一个人。便立刻对粤粤姑娘说道:“她们这是怎么了?快叫她们离开这里,要是这屋子塌了,我纵有天大本事,到头来也一个都救不了。”

    戴粤粤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点点头立刻帮助卡夫卡和意如往外赶人,将众人尽快朝凤来仪的大门外驱赶。

    就在他们忙于招呼众人离开的时候,从凤来仪敞亮的大门之外,突然冲进来两行全副武装的纵队,他们身穿赤铜色的铁卫战甲,手中紧捂着装配了刺刀的“三八大盖”。

    这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双子城的正规军。佩戴在右臂上的袖标,表明他们来自双子城咨议局的宪兵队。

    东北王张勋在双子城内,并非是只手遮天,咨议局就是他不得不顾忌的所在。

    在双子城,咨议局似乎有着,同东北王不相上下的地位,虽然大多数民众,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差别在哪。

    然而总是一盘散沙的咨议局,倒也从来未曾给东北王的绝对权利带来过威胁和挑战。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咨议局的存在,更有利于东北王,对双子城实施他的独裁统治。

    双子城的咨议局,是个非常特殊的机构。他们由大清国八旗世袭贵族和翰林院的学究组成,而且还拥有一支独立的警务军队,这支被称为宪兵队的独立军队,只听从咨议局的指挥,他们并不隶属于东北王的军队,只是在平民百姓看来,他们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不同。

    咨议局是双子城民主议会的代表性机构,至少双子城里的达官贵人及其统治者是这么认为的。

    两行宪兵队,向左右两侧散开,一个皓首枯瘦的老头,一手捻着山羊胡须,一手握着指挥官军刀,不慌不忙的走进了凤来仪。

    老头用苍老且尖锐的声音嚷道:“老夫收到举报,说这里有贼人,杀人越货,纵火行凶。都给我老实点儿,在老夫找到恶徒之前,谁都不许离开这里一步。”

    宪兵队让凤来仪里的姑娘和小厮们,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要对他们进行逐一检查。

    姑娘们本来就又惊又怕,现在又看到来了这么多官兵,更被吓得丢了魂似的六神无主,一个个战战兢兢,只能听凭咨议局宪兵队的摆布。

    宪兵队要对他们挨个搜身,姑娘们自然不敢不听安排。这些猥琐的家伙,肆无忌惮的在姑娘们,娇艳欲滴的美丽娇躯上为所欲为,似乎全然忘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时候,由于留在凤来仪之内的,大多是女人和童仆,站在门前的银发老头,很快便认出了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

    老头立刻对宪兵队员嚷道:“快把那两个歹徒给我抓起来,他们就是放火的真凶。”

    几名宪兵队员,立刻放下手中的姑娘,朝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冲了过去,将他们团团围住。

    宪兵队员刀枪并举,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只能放弃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

    凤来仪里的姑娘们,看的莫名其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们本以为,是这两个人救了她们。

    此时,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都注意到了,站在凤来仪门口的银发老头,可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那个被卡夫卡,逼到垃圾桶里去的老头。

    卡夫卡可不傻,什么杀人放火,根本就是这老头的借口。

    这老头分明就是冲他来的,还指不定他带着这帮人,找了自己多长时间,才最终找到这里来了。

    对了!

    卡夫卡突然想了起来,凤来仪不就是,这老头告诉他的吗?只不过带他来这里的人是戴粤粤罢了。难怪这老头会找到这里来,这应该说一点也不在意料之外。

    卡夫卡灵机一动,不能让他们人赃并获,否则自己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趁人没有到注意的时候,卡夫卡将身上的碎银子银票,以及金怀表,全都塞到了戴粤粤怀中,还趁机在她胸前狠狠拧了一把,以此掩人耳目,只当他有轻薄之心。

    众人都以为卡夫卡这是咸猪手,并没有注意到他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塞给了这个小姑娘,自然也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只有戴粤粤心领神会,知道卡夫卡的用意何在。

    弗兰基米尔也认出了这个老头,万没想到老头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看来这老头已经把自己,看作是卡夫卡的同党了,接下来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个卡夫卡真够胆大妄为的,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敢去打家劫舍,看样子这个老家伙,少说也该是军官。

    弗兰基米尔心里暗骂,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他可不是呈口舌之快的人。

    他只是战战兢兢的,注视着对准自己的刺刀刀尖。这些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稍不留意,就可能有血光之灾。

    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被几个宪兵队员,用刺刀顶在后心,带到了银发老头的面前。

    老头儿满脸诡笑的在卡夫卡身上翻来找去,嘴里还不停的骂道:“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死肥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生的贱种,祖传的贼命,今儿可算是落到我的手里了。”

    谁曾想卡夫卡嘴上也不饶人,他猛然冲着看热闹的人群大嚷起来:“你这个大赃官!你这个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用百姓的血汗钱,包*养姨*太太小*老婆,如今被我在这里当面撞破奸*情,就想要杀人灭口!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堵住我的嘴了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揭穿你的种种罪行,我这条命,算得了什么,贫苦百姓的利益才高于一切,只要是为了大家,大丈夫死则死尔,有何惧哉!人活一世,就要做个高尚的人,做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做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只是看不到,你们这些欺压良善的狗奴才,遭报应的一天,看到可怜的无辜百姓,因你们的贪婪而受苦。我就死不瞑目,你们充满铜臭的刀枪,只会脏了我的血。你们等着吧!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要是敢继续这样欺压良善,我何止是烧了这藏污纳垢的王八窝,我化作厉鬼,也要回来咬死你们!”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给我把他的嘴给堵上!给我把他的嘴堵上!快把他带走,快把他带走。”老头气急败坏的嚷道,他真恨不得此刻就一枪毙了卡夫卡。

    弗兰基米尔楞柯柯的看着卡夫卡,他不知道卡夫卡,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嫉恶如仇,还真是个无私无畏的伟大革命者。

    在场看热闹的人们,哪一个不忌惮双子城这些贪官污吏。他们搜刮民脂民膏,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家伙整天穷奢极欲,吃不完就往河里倒,将百姓疾苦抛之脑后,在这双子城内,还有超过七成的穷苦百姓吃不饱肚子,在这种地方没有一个人是清官,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的。黎民百姓早就吃够了贪官污吏的苦,人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卡夫卡对这位官老爷的一顿臭骂,众人就算是没有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已经感到大快人心。

    如此不问青红皂的是非观念,可见他们对双子城这些赃官,已经深恶痛绝到何等地步。如要有一个是好官,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步田地。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卡夫卡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引起这一场大火,跑来这么多的官兵。然而就冲他这番话,所有人都相信他一定是个大好人,问题一定不是出在他那,必然是这些赃官想要杀人灭口。

    这才叫真正的黑吃黑,明明吃亏的是自己,被卡夫卡劫走了钱财不说,还被卡夫卡扒了个精光,而现在更要承受千夫所指的众怒目光。

    这天底下,哪有地方讲理去。试问要不是平日里,他们欺压良善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双子城的百姓,又何至于此呢?

    无尽的长夜,算是要走到头了,而黑到头了,天也就快要亮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戴姆勒囚车

    并不是每个人,都用愤怒的目光,默默站在卡夫卡的一边。

    无论到了哪里,无论什么时代,在共*产主义的幽灵,最终战胜所有的恶魔之前。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就永远不会缺少,阿谀权贵、婢膝奴颜之人。

    突然,一个女人又哭又喊的嚷了起来。

    “大老爷啊!大老爷!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就是这个家伙,他说什么自己是法官,还说我们这里有女妖精,他要做法烧死女妖,结果把我的凤来仪给烧了!大老爷,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我们可是本分人,做的是正经八百的生意。双子城里谁不知道我是乐善好施的活菩萨,可我这是冲了哪路神仙?这可怎么办噢!苍天啊!大地啊!真是瞎了狗眼啦!……”

    这哭着嚷着,拉拉扯扯,没完没了的女人,正是凤来仪的老板娘瑶姐。

    刚才始终未见她人影,此刻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好啦,好啦!你有何冤屈可以到大理寺说理去,我们定会给你做主,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定会为你做主,为人父母官,必定不能让恶霸逍遥法外,善恶是非我心中有数,必然会还你一个公道。”银发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将瑶姐拉扯着他的双手给挣开。

    他们两个可是大熟人,只是迫于周遭看热闹的人太多,自己如此显贵的身份,总不好当街告诉众人,他与这位瑶姐相交甚厚。

    瑶姐那也是老江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行为举止检点了许多,装模作样的诉说着自己的苦难经历。

    老百姓心中那叫一个骂!这里一个龟公,一个鸡婆,装什么大半蒜!

    他们一个祸国殃民,一个坑害姑娘,蛇鼠一窝,没一个是好东西。

    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这位壮士,为人豪爽,正气凛然,看不惯他们逼良为娼,所以一怒之下,一把大火烧掉了这凤来仪。

    这老头别看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指不定是看上了谁家姑娘,只可惜人家姑娘不肯屈从,所以才让瑶姐来帮他搭把手。却不想被这大汉撞上,盛怒之下一把火烧了她的凤来仪。

    看看这大汉,哪一句说的不在理上,哪一句说的不是实话。

    这真是连老天爷都看不去了,才会派来这么一个血性汉子,烧了这害人无限的脏窝,那叫一个烧得好,烧得大快人心。

    在场众人,全都是敢怒不敢言。除了这些饱受欺压和剥削的贫苦百姓,夹杂在人群之中的,更有许多来自各国的谍报人员。自从这个大胖子,随同张玥公主一起,进入到这双子城中,各方势力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几个不见经传怪异家伙。

    如今再有这么一出大闹凤来仪的戏,无论是否已经查清楚他们身份来历的人,都绝对不会再对他们掉以轻心,必然会对他们格外关注。

    这几个陌生人,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跟随张玥来到双子城,立刻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究竟目的何在?

    张玥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不久之后的神兽竞逐赛,他们会不会参加?在来到双城之前,他们又是哪里人,为谁在工作?为谁效命?究竟是谁派遣他们到这里来的,他们身上又会带有怎样的任务?

    自然所有的情报人员,都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投向了这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身上。

    但凡是涉及到双子城的情报,无论各方窃取到彼此何等程度的机密,都没有任何关于,今天进入双子城的,这几个奇怪家伙的资料。

    因此,这几个局外人,瞬间成了各方谍报工作的重点所在,同时也毫无疑问是难点所在。

    这根本就没有计划,没有密谋可言的行动。在各方势力看来,却是最完美的计划,最完美的密谋,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到了瞒天过海的程度。

    这就像是人们总能轻易获悉,万里之外有名人士的各种信息,却很少有人会去在意,楼下邻居家小孩子舅舅的相关信息,以及这信息的可信程度。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上,习惯了尔虞我诈的人,没有阴谋在他们看来也是阴谋。只有没心没肺的家伙,才会呼呼大睡,哪管明天太阳是否依然升起。

    众目睽睽之中,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被手持“三八大盖”的宪兵队员,用木枷给牢牢锁上,押解着带上了一辆陈旧的囚车。

    这是一辆非常奇怪的囚车,从外观上看,怎么看这都是,一辆标准的戴姆勒涡轮机车,看样子是奢侈的大家伙。可令人疑惑不解的是,这涡轮机车的动力,竟然是两匹骏马。如此看来,这分明就是一辆用马拉的马车。

    此外,用戴姆勒涡轮机车用来押解囚犯,这也未免有些太过奢侈了。他们不知道,在双子城的官僚体制内,这样的囚车又算得了什么呢。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都对这囚车异常好奇,无法想象双子城里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用三匹马来拉一辆汽车,真是破天荒的活见鬼了。

    “他们这是要带我们上哪?”卡夫卡不等在囚车里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头一遭来双子城,谁知道要上哪。”弗兰基米尔没好气的说道,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卡夫卡招惹的。

    “真他妈混*蛋!真他妈混*蛋!早知道,我就该一枪毙了那老混*蛋,也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卡夫卡抱怨道,脚在不停的翻弄着,铺在囚车上的稻草。

    “你还是省省吧!这些事可全都是你惹出来的。”弗兰基米尔责备道,这地方看上去虽然并不肮脏,却是臭气熏天,似乎什么难闻的味道,这囚车里都一应俱全。

    “嘿!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也是为了救大伙儿的命,要不是我炸死的了那怪物,还说不定她现在伤了多少人。”卡夫卡并不知道弗兰基米尔看到他抢劫那老头,还以为弗兰基米尔所指的是那两个燃气罐爆炸的事情,罐子在爆炸时威力巨大,惊天动地火光冲天,是有些够吓人的。

    “好啦,好啦,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逃走吧。”弗兰基米尔说道,他轻轻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

    “我说你这个扫帚星,自从遇上了你,我卡夫卡就没碰到过一件顺心的事。我为祖国一生戎马,奉献了一辈子,没想到最终落得这个下场,同你这个劳改犯,一起被关在这臭烘烘的囚车里。”卡夫卡抱怨道,他深深地感受到,这个弗兰基米尔,压根就不是什么克格勃的特工,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灾星,谁要是沾上他,准没有什么好事。

    “这可不能怨我,是你自找的。要这么算起来,你才是扫帚星,我完全是被你给拖累的。要不是你打家劫舍,惹出这些乱子来,说不定我早已经找到朱可夫那家伙了。”弗兰基米尔一脸不满的说道,这还真是恶人先告状,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卡夫卡一听到打家劫舍,自知理亏,虽然心里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灾星弗兰基米尔给找的,却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于此,便转了话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谁知道,你和那朱可夫,是不是一伙的,存心把我们给骗到这双子城来。”

    “你这是什么话,双子城可是你们自己要来的。你才和朱可夫是一伙,你们一起共事那么多年,还没事就爱研究生理问题,好几十岁的人了,还老不正经。随便找个人问问,人家都必然能够肯定,你们这两个老变*态,铁定是一伙的。”弗兰基米尔很是不屑的说道。

    “嘿!你小子,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我也是扛过枪打过仗和大炮地雷亲过嘴的人,你这种胎毛未脱自命不凡的家伙我见的多了!”卡夫卡很是不服的说道。

    “怎么你想试试?”弗兰基米尔挑衅的问道。

    “嘿!你小子抬杠是吧!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卡夫卡说着,举起被木枷束缚住的双手,就用木枷向弗兰基米尔砸去。

    肥头大耳、肉重身沉的卡夫卡,哪里是动作敏捷的弗兰基米尔的对手。

    纵然囚车内空间狭窄,弗兰基米尔的双手有被木枷束缚住,可弗兰基米尔只是轻轻稍一闪身,就让过了卡夫卡肥硕的身躯。

    由于囚车里空间狭小,卡夫卡从一开始就无法站直身子,此番又用力过猛,因为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囚车内。

    弗兰基米尔顺势跃起,索性坐到了卡夫卡肥硕的身体之上,不再让卡夫卡爬起来,就这样平息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恶斗。

    这时候只听从囚车前方,传来押解车夫冷冷的声音。

    “干什么?给我安静点儿!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

    弗兰基米尔骑在卡夫卡身上说道:“听见没有,那才是我们现在的共同敌人。我们如今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别搞错了方向,还是省着点力气,好好想想我们该怎么逃出去,窝里斗只是自找麻烦。我想他们要带我们去的地方,定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如何救人

    意如姑娘眼睁睁看着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就这样被宪兵队带走,自己只能呆呆站着,一点办法没有。

    意如此刻非常清楚,她若是想要强出头,站出来帮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说好话,不仅救不了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说不定那莫名其妙的银发老头,还会顺带把她也给捎上。

    意如更知道,这瑶姐那可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的主。在她的眼里,除了钱还是钱,要没了钱自然是什么也没有了。瑶姐之所以会对自己百依百顺,完全是因为自己是她的摇钱树。

    如果瑶姐知道,这烧毁凤来仪事,其中多少也有她意如的份,那瑶姐绝不会饶过她,到时候挫骨扬灰,生吞活剥,抽筋剥皮都不是不可能的。若是纠缠起来,弄不好还会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意如一面想着,一面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诸多的顾虑,让意如决定,还是暂时默不做声的好。

    意如不动声色的混在人群之中,偷偷窥探着众人的一举一动,思索着如何才是救出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的万全之策。

    意如想要去找哥哥阿尔法帮忙,然而若是让阿尔法出头,必然会将他们的行踪,暴露在各方势力的眼前。

    如今所有人都盯上了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一旦有人知道是阿尔救出了他们,那么哥哥阿尔法在双子城,即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让克格勃的同伴,帮忙解救他们,可她又该如何开口。

    很显然克格勃方面,不可能不认识弗兰基米尔,而关于弗兰基米尔的是是非非,尚在众说纷纭之中。

    在这种扑朔迷离的时候,自己主动提出,希望克格勃的同伴,能够出面解救弗兰基米尔,那又该如何解释弗兰基米尔同自己的关系呢?

    告诉他们,她与弗兰基米尔站在同一立场,这样做无异于,是在要求她的同事,无条件同弗兰基米尔站在同一立场上。这种时候,没有人会选择,同弗兰基米尔站在一起。

    哥哥阿尔法的事情,必然不能够告诉克格勃的人。自己也总不能说,她与弗兰基米尔,算是一夜露水夫妻,所以才希望他们,能将弗兰基米尔,从咨议局给救出来。这无法构成充分的理由,真要这样说了,自己的脸也没地方搁。

    再者,关于弗兰基米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究竟得罪了克格勃了的什么人物,如今看来还谁都说不清楚。

    身为弗兰基米尔事件的局外人,在弄清楚大势所趋和最高当局的态度之前。绝不会有人愿意介入到这一事件中来,这是克格勃秘密警察最基本的生存之道,没有人会记不住,这个连婴儿都知道的常识。

    在克格勃,超过一半的秘密警察,不是栽在敌人的手里,而是栽在自己人的手里。最可怕的敌人,并非来自外部,而是那些和你海誓山盟,却总想要踩在你脸上,一步登天的生死战友。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在克格勃的每一次行动中,那些真正有本事的超级特工,总是会找到这样或那样的方法,在完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让自己的任务彻底失败。

    他们总是表现的格外无能,这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克格勃之内,尽可能的不要树敌。

    树大招风的前车之鉴,总是屡见不鲜。明哲保身,才是特工的生存之道。

    一名真正出色的特工,不应去考虑如何完成任务,而更应该重视,如何才能让自己在退休时,既不会成为敌人的眼中钉,也不会成为自己人的眼中钉。

    不久之前贝利亚的事件,就已经再一次的,给每一个克格勃特工敲响了警钟。

    许多人如今也怀疑,发生在弗兰基米尔身上的事情,同贝利亚事件或许多少有些关联。

    在一边倒的形式完全确定,以及绝对肯定之前,不表示出任何的态度,是一名克格勃特工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若是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无意间表露出自己的任何政治成见,都有可能同他们的未来和前途命运息息相关。

    若是稍有不慎,得罪了即将得势之人,就等于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而万一错误的帮助了,即将失势之人,同样等于自绝生路。

    意如姑娘反复思索,该如何救出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偷偷溜走。

    治安官和救火队,在切断电源之后,扑灭了凤来仪的冲天大火。

    如今的凤来仪,没有半点凤凰之态,倒像是不慎落水的野鸡,看上去狼狈不堪。

    凤来仪的左院损毁惨重,大火几乎烧掉了左院的三分之二,就连周边的数十户商家也毁于一旦。

    相对而言,凤来仪的右院,算是得以躲过一劫。除了各种电器和照明设备损失惨重之外,右院似乎并没有遭受其他什么损失。

    这样看来,左院显然不可能继续住人,瑶姐只好让左院的姑娘们,暂时全都搬到右院来住。

    根据瑶姐的初步估算,这一场大火,少说让她损失了二十多万两的银子。

    瑶姐的凤来仪,当初可是造价不菲。

    幸亏总体的烧毁面积,不到整个凤来仪的五分之一,否则瑶姐就只能仰天长啸了,这地方可是她的全部家当。

    当初将兵工厂改建成为凤来仪的时候,里里外外整整花费了一百万两的雪花白银。

    经过一番忙碌,凤来仪上上下下,从拂晓一只忙到正午,才总算是基本完成了善后工作。

    一切收拾已毕,咨议局的宪兵队,早就随同银发老头撤走了。治安官和火警队,还有他们的各类设备器械,以及周遭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慢慢散去,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由于这里一片狼藉,今天赶来这条街,做生意摆摊子的小贩,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人。大家都忙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长道短,要知道除了穷钻恶算,这些市井之徒,最钟爱的就是传遍流言蜚语。

    至于话题的中心人物,无非就是三个人,凤来仪的老板娘瑶姐,咨议局的银发老头儿,还有那个五大三粗叫不上名字的壮汉。

    各种各样的传奇故事,五花八门的传入大街小巷,瞬间遍及整座双子城。世界上最具想象力的艺术家,从来都是最普通的人民大众。

    他们的故事里,有的可歌可泣,有的骇人听闻,有的多愁善感,有的惨无人道,有的壮怀凛凛,有的温馨惬意,总之什么版本的故事都有,除了时间、地点和人物完全相同之外,事件的起因经过和结果,没有半点是相同的。

    若是让极会编造英雄事迹的卡夫卡听到,他自己也会瞠目结舌,惊讶不已,对这些故事的标新立异,赞不绝口。

    现在只有凤来仪里的姑娘们,仍旧一个个惊魂未定,垂头丧气的像是开败的牡丹。对这些流言蜚语全然不感兴趣,纵然她们本就是传播流言的催化剂。

    意如姑娘始终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却也注意到了,在众人之中,有一个人,看上去似乎和大家不太一样。

    这小妮子眉飞色舞的,像是无法压制住心中的喜悦。难道说凤来仪被烧毁了,让她的感到非常兴奋。

    不行,说什么,意如也忍不住想要问问清楚。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卡夫卡的相好戴粤粤。

    趁其他人各自忙于自己的私活,意如姑娘一把将戴粤粤拉进了自己房间。

    她站在房门前,看看四下无人,便立刻将房门给紧紧关上。

    意如鬼鬼祟祟的行为,吓了戴粤粤一大跳。她静静坐在意如的床上,不知道意如找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看你乐了一整天,有什么好事,说来予姐姐听听,让姐姐也为你高兴高兴。”意如低声问道。

    “啊!哪有什么好事!凤来仪都被烧成这样子,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活,哪有闲工夫乐得出来。”戴粤粤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

    “哼!休闲要瞒我,你就别骗姐姐了,姐姐我早就知道了。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要不我也没必要,私底下把你叫到我屋子里来。”意如表现出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啊?姐姐都看到了?”戴粤粤两颗灵动的眼珠子,在柔美的眼眶内,滴溜溜不停乱转,谁都看不出,她这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那是!你还不了解姐姐吗?姐姐是什么眼神,别以为天黑姐姐就看不见。”意如缓缓点了点头。

    “嘘!姐姐可千万不能让瑶姐知道,要不还指不定是谁的呢!”戴粤粤低声说道。

    “这是自然,姐姐怎么会不向着你。”意如说道。

    戴粤粤点点头,缓缓从衣襟之内,摸出一叠银票、一块金怀表和一只金笔,放在意面前说道:“这都是那肥猪给我的,这里是八张二百两的银票,还有这两件东西,都是纯金的,少说也值五两金子,足够我过半辈子的了。”

    “看来那胖子对你还不错。”意如又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他是真心喜欢我。昨晚我们办完事,他还说想要带我离开双子城,将来和我一起生活呢!”戴粤粤扬了扬眉,她们这样的女人,总爱以受人倾慕为傲。

    “那你怎么想的呢?”意如试探性的问道。

    “我什么也没想过,他人不错,是个好人,对我很是大方,而且功夫很棒,可以说干劲十足,就是模样长得,太寒酸了一点,还有他也太胖了,同他睡在一起,就感觉自己像是睡在猪圈里。”戴粤粤摇着头说道。

    “我想,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被抓起来。否则以后可就没有油水可捞了,他们这样的大财主可不多见,而且还是肯为你花那么多钱的大财主。”意如缓缓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高门大户

    戴粤粤撅着娇俏的小嘴,发出的笑声有点干涩勉强。

    “话虽如此,可是……,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意如姐姐,你该不会是被那小白脸,迷得神魂颠倒,打算要去劫牢反狱吧?你还别说,他长得的确,有几分帅气。”戴粤粤重重的点了点头。

    意如哼了一声说道:“你别胡说,什么神魂颠倒,什么劫牢反狱。好歹你们也算是露水夫妻,人家又那么照顾你。总不能这样见死不救,何况他们,对我们可不薄。”

    “你就你,别把我扯进去!照你这么说,同我露水夫妻的多着呢,可别把我给拖下水。就算我想救他们,凭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也没有那劫牢反狱的本事。”戴粤粤玩弄着手中的金怀表说道。

    意如伸手一把夺过戴粤粤手中的怀表,将金色的表链缠绕在食指上,不断摆动着怀表说道:“你就这样报答你的财神爷?我这不是找你一起想办法嘛。咱两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他们出来,谁说要去劫牢反狱了。”

    “哈哈!我们两个风尘女子,能有什么本事救人?我们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拿什么去救人?在双子城种种地方,只有有钱有地位的人,才能够畅通无阻。没钱没势的,那就蹲墙角等死吧!”戴粤粤说着,开始摆弄那只金色的钢笔。

    意如心理明白,同凤来仪的姑娘谈交情,那就像是和尚脑袋上找头发。见异思迁是她们的招牌,人走茶凉才是家常便饭。要想说动她们,就必须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鱼儿上钩。

    除了戴粤粤,意如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什么人,能够帮助自己。刚才戴粤粤的一番话,还真提醒了意如姑娘。

    意如心中陡然一颤,恍然大悟般的说道:“这可不一定,你提醒了我!”

    “呃?什么不一定?我提醒你什么?”戴粤粤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意如这是在说什么。

    “我们这就去找长公主,说不定她有办法救他们出来。”意如说道。

    “等等,等待!意如姐姐,你晚饭吃多啦?撑糊涂了?什么长公主?怎么尽说昏话?不会是被那小白脸,给迷住了心窍吧!我们可是勾*引男人的,不是让男人勾*引我们,你有没有搞错,还真是犯*贱……”戴粤粤不明白意如这是怎么了,只认为意如是被烧晕了头尽说昏话。

    平日里不管别的男人,如何在意如面前献殷勤,意如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爱搭不理的样子,据说就连东北王的面子,她都不给。

    她目空一切的冷傲,让她在不经意间,俘获了更多男人的爱慕之心,可她却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今天意如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对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格外关心。虽说他们的确是有钱又敞亮的主,可在这双子城内,就凭意如的花容月貌,肯为她出钱的主那也是数不胜数。

    她不会是真看上那小白脸了吧?戴粤粤越发的肯定这一点。

    戴粤粤相信十有**不会有错,哪个女人不怀春,如此风华正茂的年岁,正是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时候。

    谁都知道意如眼光甚高,那小白脸的俏模样,天生就是**女人的主。要是自己也能同他翻云覆雨一番,就算是让自己倒贴几个钱,那也是可以考虑的。女人与女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不同,戴粤粤自己都有这种想法,更何况是同那帅哥一夜缠*绵的意如呢。

    那家伙不但模样俊俏,身材也非常魁梧,想必那货不比驴小,翻云覆雨的功夫,必定也是出神入化。这个才让我们矜持的意如姐姐念念不忘,仅仅才一个晚上就害了相思病。

    都说女人多情种,要真是动了春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看样子自己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为情所困的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她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得罪这位意如姐姐。

    为了自己的情郎,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真想不到这钓鱼的人,反被鱼儿给钓走了。

    都说欢场无真情,情海是苦海,回头是岸。若真是这样,将来的日子可不妙。

    如今连什么长公主,都被意如给搬出来了,看来意如这次还真是病的不轻。

    “唉!我没有骗你,只是你不知道。昨天我在外面逛街的时候,亲眼见到这两个人和长公主坐在同一辆车上,而且长公主还亲自给他们驾车。不仅只是我一个人,我想还有不少人,当时定然也看到了。所以他们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这种时候要是我们帮了他们,将来他们一定不会亏待了我们。”意如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一番话来。

    “乖乖!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难怪这两个苏联人,出手如此大方。”戴粤粤听完了意如的话,这才算是如梦方醒。

    “那还用说,在这双子城,除了东北王,还有谁比长公主更尊贵,所以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必定是显赫的人物。”意如见戴粤粤双眼发亮,就知道这事情有门。

    “姐姐也不早说,我还以为姐姐是犯了花*痴,没想到这里面,原来还有攀龙附凤的事儿。这件事要是我们姐妹办好了,那可是一箭双雕的美事!那东北王早已是朽木不堪,谁都看得出来他时日无多。我说姐姐怎么连东北王的面子都不肯给,原来还有这么一手真是高明!真是高明!”戴粤粤痴痴地笑着说道。

    “这又从何说起?我哪有什么一手?”意如不解的问,她还真有些不知道,戴粤粤在说什么。

    “那东北王,又老又丑,估计也没什么劲,谁知道他还竖不竖的起来。要是姐姐跟了他,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像是守活寡似的,哪有在凤来仪快活。更重要的是,那东北王,没几天活头了,将来的双子城,还不是长公主的。姐姐要是做了长公主的后娘,一旦老家伙一命呜呼,长公主执掌大权,姐姐将来可就没好日过了。我看那小白脸,一定是长公主的姘*头。姐姐这一招可太妙了,长公主宠着那小白脸,那小白脸宠着姐姐,真可谓是财色双收。不仅攀上了双子城的掌权人,还得了这么一个漂亮俊美的小子,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到时候我们姐妹,可就是这双子城里的无冕之王,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姐妹,我一定让要那些臭男人,给我趴在地上学狗叫,还要他们舔我的脚丫子!想想就叫人开心,哈哈,哈哈哈!”戴粤粤憧憬在自己无限的遐想之中。

    “你在胡说什么!!”意如咧着嘴,不知道戴粤粤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对,对,对!是我不好,我的后半生可全指望姐姐了,我们还是先研究研究,怎么救人吧!”戴粤粤满脸赔笑的说道。

    “你先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意如显得有些生气。

    “哎呦!我的好姐姐,我的亲姐姐,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们还是快想法子救人,要是咨议局那些不举的老头,不问青红皂白,先来个手起刀落,我们想什么都太迟了。”戴粤粤仍旧满脸赔笑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所以才找你来商议。”意如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要真是长公主的人,长公主就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要是自己的情郎被人给宰了,她就只能夜夜独守空房了。我们为什么不去找长公主呢?”戴粤粤很是自信的问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怎么去找长公主?就连守门人,都不可能让我们进去。我们往那一站,人家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说‘我们是**里的小姐,要见你家主子长公主。’,说不定当场守门人,就能把我们给毙了。”意如摇着头说道。

    “诶!姐姐怎么总是如此悲观,说不定他们就让我进去了呢?”戴粤粤说道。

    “这怎么可能,你以为公主府,是窑*子窝啊!”意如不屑的说道。

    “姐姐说话真是难听,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至少也该先去试试看再说,你说对不对。要是不行,我们姐妹二人再想别的法子也不迟。”戴粤粤信心十足的说道。

    要说这人情世故,十个意如也抵不上一个戴粤粤。虽说意如是克格勃的人,她的任务又是在双子城收集情报。可她毕竟不是那类总喜欢招蜂引蝶,天生好事的人。除非万不得已,她平时总是很少与人接触。

    这戴粤粤可就不同了,终日在男人堆里穿梭,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正所谓,见得多,识得广,自然胆子就特别大,做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的。反正天塌下来,总有比她高的人顶着,她怕个什么劲。

    达成共识之后,两个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细节,各自挑选了一身比较得体庄重,便准备动身去见长公主。

    毕竟到那种地方去,还是要注意身份的。只可惜她们这里的衣服,就算是她们看来最保守的,在普通人看来,那也是过分的轻佻暴露了。

    两个人打算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开凤来仪,却还是被不少姐妹撞上,只好搪塞说要去买些胭脂水粉。

    离开凤来仪,她们不敢耽搁,直奔长公主的寒舍而去。居住在双子城里的人,只有极少数进入过长公主的寒舍和小公主的沁园。

    但是对于常年生活在双子城里的每一个人来说,无论是长公主的寒舍,还是小公主的沁园,都像东北王的龙庭王府一样,那都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所在。

    公主府邸如此显赫之地,却并没有什么森严的戒备,朱漆大门外,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士和一名传令官,这便是一目了然的公主府门前戒备。

    由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敢于擅闯公主府,在加上双子城有严格的“刀狩”管制规定,因此公主府邸并不需要什么高级别的戒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铁甲卫士

    长公主的寒舍,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进出出的地方。

    在寒舍周围的三条胡同里,不仅不允许任何人摆摊做生意,也不允许任何人安家建房。

    净水泼街的青石板胡同两侧,是漆着朱漆的红色墙壁,光亮的墙壁之上,总有不少除之不尽的,涂鸦痕迹的残留。

    昨天晚上,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就是从这条胡同离开的寒舍,身为公主的座上客,自然没有人敢拦住他们,可要是换了其他不相干的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早上起来,长公主派遣侍女,请众人到莲花水榭用餐。侍女们很快发现,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并不在房间,长公主张玥就开始派人,在寒舍里四处寻找他们。

    寒舍这地方可不小,要找起来还真有些费劲。找了大半个早上,始终不见两人的踪迹。直到守门的卫士告诉众人,昨天夜里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都离开了寒舍,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长公主张玥这才让家丁停止寻找,准备派几个人到街上打听打听,他们是黄头发高个子的苏联人,同双子城的大多数居民区别很明显,应该不难找到他们的行踪。

    就在这个时候,意如和戴粤粤来到了寒舍之外。

    当戴粤粤正要踏上寒舍门前的石阶时,突然传来一个严肃冷漠的声音:“姑娘!你要再往前一步的话,担心性命不保。”

    戴粤粤抬起头,看到一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已经起举起了手中的机枪蓄势待发。

    站在一旁的意如,急忙说道:“官家大人,我们受人所托,有要事禀报长公主,还望官家大人,为我们通禀一声,真是感激不尽。”

    见意如相貌娇媚,楚楚动人,言语又非常温和,守门的卫士,便平心静气的说道:“请问,你们受谁人所托?”

    “他们是长公主的朋友,我们也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意如有些尴尬的说道。

    “若是公主殿下的朋友,何不亲自前来,两位姑娘请回吧。”守门的卫士冷冷的说道,眼睛却并没从意如身上移开,她无疑是个任谁都想多看几眼的美人胚子。

    戴粤粤一听,才上门就下了逐客令,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那寒气逼人的机枪,就已经吓了她一大跳,如今更是气上加气。

    只听戴粤粤破口嚷道:“长公主啊,您可要快点出来啊!要是出来晚了,你那两个姘*头,可就没救啦!那小白脸白白净净的浑身是劲,还有个肥头大耳没油水的家伙。您要再不出来,他们可就要被人给阉了!只能去做太监啦!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啦!”

    卫士一听,这两个女人,分明是来撒野捣乱的,只见卫士二话不说,就打开了手中的旋转式机枪的保险锁,做好了朝戴粤粤射击的准备。

    身为公主府邸的卫士,这些士兵并不是四肢发达没有头脑的家伙,在攻击前的一瞬间,他们想到了公主的座上客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

    这女人提到过脑满肠肥的家伙,那极有可能就是卡夫卡。想到此处,两名卫士关上保险,放下了手中的机枪,几步上前立刻将戴粤粤的嘴给堵住。

    他们很快将戴粤粤扛进门后的侧室之内,将她的嘴给严严实实的塞了起来,不让她再乱说乱讲,戴粤粤却不停地在心中暗骂。

    意如想要追上去,却被新出来的卫士给拦住。这时候一个模样文静的传令官对意如说道:“姑娘请在此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为你们通报,待里面人儿传出话来,自然会让二位姑娘进去,还望姑娘稍安勿躁。”

    意如没有别的法子,只好默默地点点头,垂手站立在寒舍的大门前,担心言多语失不敢多说什么,只希望他们不会为难戴粤粤。

    不到数分钟的时间,两名武士打扮的女侍,从院内的回廊走了出来。她们身上的甲胄,相较守门卫士的单薄许多,薄薄的合金护甲,焊接在黑色皮革紧身服上,腰间还挂着一柄凶悍的弯刀。

    意如毕竟有些怀疑,这样的装束是用来防御刀枪的,还是用来防御子弹的,不论用来防御什么,都显得有些过分脆弱,更像是拿来演戏的戏服,只能够装装样子摆摆架势。

    两名女侍告诉卫士,公主有令让这两个女人进去回话。守门的卫士这才放开了戴粤粤,并嘱咐她不许乱说乱讲。戴粤粤纵然是怒火中烧,却也不敢在这地方惹事,还是见好就收,做个本分人来得好。

    她们跟随两名女侍走进寒舍,走过悠远绵长的回廊。这里的富丽堂皇,让意如和戴粤粤全都看花了眼。凤来仪华丽的装修格调,气势排场已然少有可及,但要同眼前的寒舍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在这里,就算是最平凡无奇的角落,也要比凤来仪花枝招展的大堂戏台子,还要雍容华贵精美绝伦。

    难怪人人都想生在帝王之家,这种想法半点不会使人感到奇怪。如此琼台玉阁,桂殿兰宫,谁不想在这人间仙境中,无忧无虑的过上一辈子。

    意如和戴粤粤跟随侍女来到明堂,只见明堂正中端坐一位年轻女子,身穿无袖美人肩手工苏绣彩绣锦缎旗袍,头戴金凤探月玉冠,脚下穿一双辟邪金丝绣线皮革高跟鞋,手上带着满是铁钉的长袖手套,看上去端庄美丽,优雅脱俗,更充满了年轻气盛的张扬。

    不用问她们也知道,这就是长公主张玥。

    只见张玥身边,站在一文一武,两名家将。两旁的客座上,正襟危坐着二女一男,全都是外国人的长相。

    两名女子看上去,年岁同长公主不相上下。至于那名男子,一看便知,是上了年岁的人。耷拉的眼皮,遮住了眼睛,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清东西。

    见到当今双子城,一人之下万万人上的长公主,意如和戴粤粤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尊卑秩序在她们的心中,远比这几个苏联人,来的更加强烈,更加让人无法逾越。

    这是一种从出生,就深深烙印在,她们骨头里的痕迹。数千年的尊卑秩序,不是说能逾越就能逾越的,世世代代的奴颜婢膝,造就了亘古难变的,千年礼数和敬畏之心。

    “两位姑娘,抬起头来说话。”张玥温婉的说道。

    “小女子相貌丑陋,怕冲撞了公主。”戴粤粤战战兢兢的说道。

    “本宫不怪,抬起头来。”张玥说道。

    “是!”戴粤粤和意如不敢违抗公主的命令。

    见她们抬起头来,两个人模样都生得十分俏丽,这让张玥感到非常欣喜,相貌娇好之人,总是更加让人容易感到亲近。只是她们身上的衣着,有些若隐若现,华丽精妙不假,却有带着几分,令人舒适的媚俗。

    “我来问你。你们方才在本宫门外,说的是些什么?”张玥平静又不乏威仪的问道。

    “启禀公主,民女不敢隐瞒,我们亲眼见到贵府的座上客,被咨议局的宪兵队给抓走了。”意如低声窃窃说道。

    “噢?姑娘认识他们?”张玥有些不解其意。

    “不敢有瞒公主,民女在投奔双子城,蒙东北王收留之前。曾经辗转迁徙关东各地,所以自幼就认识了弗兰基米尔。昨日在城中,见到他同尊驾一行。故此,昨夜本想同他叙叙旧,没想却平添横祸。”意如语气平静的缓缓说道。

    戴粤粤在旁边一听,心说这小妮子可真行!这也太能编了!不过才认识一个晚上,这就是成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当然戴粤粤明白,公主这一问他们彼此是什么关系。若是意如照直说,他来窑*子里找她**作乐,给高高在上的公主,带这么一大顶绿帽子,立马就能把公主给气晕了。

    万人之上的双子城长公主,同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争风吃醋抢男人,这要是传出去,那可是好说不好听。

    这要是那么一说,今天就算是有来无回了,非要被这寒舍里的人,给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不可。

    说是与他们自幼相识,这就不会跟公主抢姘*头了,而且将来常来常往,也就有了好借口。

    看在是发小的情分上,长公主那还不得,多多帮衬帮衬,总不能让自己男人发小,总在窑*子里混吧,少说也得给个一官半职的,这门面上也才说得过去。

    都说这小妮子是厚道人,没想到比自己还要狡猾,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来这意如姐姐,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是个深藏不露主。她的花花肠子那才叫又长又深,一切可都是早已提前算好的了,将来还是要跟人家多学着点。

    戴粤粤想到这里,想笑却又不敢笑。这地方可不是凤来仪,那种风月场,想说便说,想笑便笑,从早到晚嘴里没一句干净的,也不会有人出来管你。

    在这里,你要是笑得不合时宜,那就是大不敬之罪,弄不好可是要被拖到菜市口餐刀的,那玩意儿没有谁会想尝尝。想想就叫人汗毛直立,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让戴粤粤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奇怪,说不上是高兴,也说不上是沮丧,叫人看了很是不解顿生疑惑。

    意如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长公主张玥,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这些话,此时看到戴粤粤这副样子,有心说她几句,可在这种地方,却又不敢开口。只希望她不会弄巧成拙,坏了今天的大事。

    张玥也注意到了戴粤粤奇怪的神情,疑惑不解的问道:“姑娘,那么你呢?”

    戴粤粤万没想到,长公主竟会突然如此问她,一时之间她还真答不上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真是假

    张玥的问话,让戴粤粤一时间,有些回答不上来。

    她该怎么说,难道也说自己,是那个什么弗兰基米尔,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个人都说的如出一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把长公主当白痴耍,只怕长公主一听,就能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在诓骗她,说不定立马儿,就让人把她们拖到菜市口给剁了。

    戴粤粤可是机灵鬼,她知道用过的方法不能再用,得想点别的什么,纵然不太可信,但只要别出心裁,总还是能够蒙混过关的。

    突然,一个念头,从戴粤粤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昨天晚上二人欢好之际,戴粤粤曾经问起过,卡夫卡脸上的三道伤疤,究竟是怎么回事。

    卡夫卡又一次,豪迈的诉说了,他杀狼救人的丰功伟绩。

    在戴粤粤看来,别无选择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说辞。

    于是戴粤粤毕恭毕敬的深鞠一躬,唯唯诺诺的对张玥说道:“实不相瞒,民女与那位大叔,虽然算不上什么熟人,不过大叔曾救过民女的性命。”

    “噢!你待怎讲!卡夫卡救过你的命?”张玥颇为好奇的问道。

    坐在一旁的尤利娅和索尔教授,也倍感好奇的看着戴粤粤。卡夫卡这个最爱浮夸的家伙,如果真救过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到过呢。

    戴粤粤本不知道卡夫卡的名字,听长公主这么一说,戴粤粤立刻接话说道:“对,就是卡夫卡大叔,启禀公主,大叔脸上的三道伤疤,就是为了救民女,才被饿狼所伤。救命之恩,小女子此生,绝不敢忘怀。民女深知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报,更何况是如此大恩大德。当年民女被狼群围困,幸亏有大叔及时出现,才没有让民女葬身狼腹。”

    “原来如此,这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张玥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真的假的。

    众人在酒席宴前,都听卡夫卡说过,关于他如何为了救人,而杀死狼群,又怎样被狼所伤,留下伤疤的事情。如果眼前这个女子,不认识卡夫卡,又怎么可能知道有这么回事呢。

    坐在一旁的尤利娅和玛丽娅,心里更是满怀疑惑,她们分别同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认识多年,却从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女子。

    如果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真的认识这两个女子,又得知她们在这双子城内,为什么他们此前只字未提,偏要半夜三更的,偷偷溜出去与她们私会,这里面是否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戴粤粤是个非常善于编故事的人,见众人的眼色有些将信将疑,戴粤粤就绘声绘色的,即兴编造出当年的惊险一幕,听得众人犹如身临其境。

    知道这全没一句真话的意如,也听得难辨真伪,搞不清楚,究竟有没有这么回事。若说是真的,从小在双子城长大的戴粤粤,必然不可能有这么回事,若说是假的,未曾亲身经历的人,又怎能说的如此真实。

    张玥认真仔细的,听着戴粤粤滔滔不绝的描述,每一个细节戴粤粤都说的非常清楚。

    当然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细节是什么样子的。在此之前,他们甚至认为,卡夫卡不过是在编瞎话,现在看来也许确有其事。

    张玥耳朵里听着,眼睛可没有闲着,她向身边的那名武将,使了个微妙的眼色,武将立刻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张玥听完戴粤粤的描述,缓缓对二人说道:“两位姑娘请坐。来人啊!给二位姑娘看茶。”

    这是张玥的缓兵之计,在确认她们二人所言是否属实,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是否当真被关押在咨议局大牢里之前,张玥是不会相信,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

    她一方面先稳住这两个女人,不管她们此行的目的为何,还要等确认了咨议局那边的消息之后,才能弄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戴粤粤自幼在**长大,虽然知道尊卑有别,可哪里懂得什么礼数。见到侍女将茶水端了上来,先前走了那么久,又说了这么半天话,只觉得口干舌燥,二话没说,端起来就喝。她又哪里知道,这杯茶不过是个脸面,识礼之人可是不会喝的。

    见戴粤粤端起茶碗就喝,张玥眉头一皱,却也觉得这个戴粤粤,并不是个有心机的人,在她的眼皮底下还无所顾忌,大大咧咧的不拘礼数,看来她们所说的,十有**不是虚言。

    然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神兽竞逐赛,开战在即,谁又敢保证自己的妹妹,不会再想出什么诡计来。

    昨夜安顿下弗兰基米尔等人之后,张玥又同自己的心腹谈论过一番,众人都认为那个朱可夫,很可能是被妹妹给收买了,才会心肠歹毒的加害勃洛克。

    没有人比张玥更加了解自己的妹妹,那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由于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张玥总是把所有事情,全都隐藏在心底,希望妹妹有一天,能够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而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有时候张玥自己都觉得无奈。

    眼前这两个娇艳的女人,同自己的妹妹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张玥可一点儿也不清楚,但至少该留个心眼不得不防。

    若不是自己妹妹咄咄逼人,又何必在自己的家中,还怕这怕那睡不安坐不稳。

    “二位姑娘,不知你们从何而来?”张玥微笑着问道。

    意如和戴粤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们有心说实话,可要是让这里人知道,她们是凤来仪招揽客人的小姐,是否还会继续相信她们。

    如若不说出实话,这里万一有人知道,她们本就是凤来仪的姑娘,被人当中拆穿的话,那就更不会有人相信她们了。

    意如犹豫了一会儿,生怕戴粤粤说错话,便立刻抢着说道:“启禀殿下,我们是从凤来仪过来的。”

    “凤来仪?恩,真是个好名字,想必是处清幽雅致的所在。”张玥笑了笑,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好像在《红楼梦》中有读到过似的。

    张玥全然不知,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是看这两个女子相貌娇秀,身上的服饰虽然轻佻,倒也不是什么便宜货,想必来自殷实人家。

    如此身份高贵的公主,怎么可能知道,只有**浪子和纨绔子弟,才会恋恋不舍的温柔乡。

    就如同现在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若是问相处甚厚的兄弟,哪里有风花雪月的所在,无论查捕的何等严厉,哥们儿多少还是能说出几处。

    但若要是问那些只知道用心读书的乖乖女,除非她们自己就是出来做的,否则那只能是一问三不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毕竟那种地方,不论如何的驰名海外,令男人们心驰神往,可对于本分的乖乖女来说,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就算从大门前路过,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是歌剧院,正有歌剧准备上演呢。

    正是如此,张玥自然不可能知道凤来仪是什么地方,更不要说尤利娅和玛丽娅这些,从来没有来过双子城的人了。

    就连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这样喜好荤腥之徒,不也是问了那银发老头,才知晓了凤来仪的所在。

    在场众人,只有站在张玥身旁,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叟,才知道凤来仪是个怎样的所在。

    然而,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叟,纵然知道凤来仪是个什么,耐于场合与身份,不可能当场就大声说出,这凤来仪不过是个寻花问柳的脏地方,根本不是什么清幽高雅的所在。

    人要脸树要皮,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要是一说,自己不也成了,喜好徘徊花街柳巷之人。

    到时候若是有人问他,你怎么知道凤来仪是那种地方,他又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说自己经常去。

    如若说自己从来没去过,又怎么解释,自己会知道这么一个地方。自己不去不知,这说得过去,自己清清楚楚,却还要拼命解释,自己从来没有去过,这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如此一来,只能是越描越黑,肯定解释不清楚,还叫人背后说他为老不尊,更何况如今还有公主在这里。

    为了不给自己没事找事,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叟,索性上嘴唇贴着下嘴唇,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既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这样既不算欺君罔上,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干脆就这样好好站着,做个老好人,来得省事。

    戴粤粤一听清幽雅致的所在,立刻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在意如身上。

    “这位姑娘是怎么了?”张玥不解的问。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只是这茶水太甜了,真是清幽雅致的所在。”戴粤粤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却还是忍不住笑容。

    张玥看得出来,这娃娃或许还没有成年,虽然甚是无礼,便也不同她一般见识。

    意如狠狠地瞪了一眼戴粤粤,暗示她这种时候可不能乱来,搞不好连脑袋都有可能给弄丢了。

    “还没请教二位姑娘芳名。”张玥轻声问道。

    “民女叫戴粤粤,这位姐姐叫意如,她今年二十三,我快十八了。”戴粤粤满脸赔笑的说道,总算是把刚才的那一幕接过去了。

    “十八?”看着这个还没有长撑透的戴粤粤,张玥有些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十八岁。

第一百三十章 从长计议

    听到这个怎么看,都没有长开的女孩,说自己有十八岁。

    明堂内的众人,都向她投来怀疑的目光,凝望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纵然眼前这个戴粤粤,无论衣着还是打扮,都完全是成年人的模样。但在那挥之不去的放荡风情,以及妖艳的眉尖嘴角,无处不在彰显出她的稚嫩与青涩。

    正当众人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将戴粤粤瞧得很不是滋味时。

    突然,一个侍女,有如幽灵般,从幕帘后飘荡而出,纷扰了大家对于戴粤粤的注意。

    这是个美丽纤细的女人,她屈身行了一礼,淡淡的对张玥说道:“公主殿下,您的翡翠沉香露,已经煎熬好了,是否给您取来?”

    “哼!真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都说过多少次了,有客人在的时候,别把那些东西呈上来,大庭广众的当着众人吃药,你认为合适吗?”张玥很不高兴的责备道。

    侍女低头不语,一句话也没敢说。

    “实在对不住诸位,还请各位在此稍等。诶……自幼身子骨就不结实,每天都与药坛子为伴,真是个苦命的人儿。”张玥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吆喝侍女朝幕帘后走去。

    众人目送张玥离去,并未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反倒是让明堂里的气氛,变得不再那么拘束。

    尤利娅和玛丽娅,见张玥走了出去,便没有了太多的顾忌,立刻向意如和戴粤粤,问起一些有关咨议局的情况。她们初到双子城,对此全然一无所知。

    张玥转到屋后,先前离开的那名武官,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他已经通过安插在咨议局内的人,得到了有关咨议局方面的消息。

    昨晚咨议局确实抓了两个纵火打劫的苏联人,据说还是咨议局的议员,亲自带领宪兵队去直逮捕的。

    根据这两个人的外面特征来看,可以确定就是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过,又都有那些项指控。

    由此看来,戴粤粤和意如姑娘所言非虚,并没有在寒舍撒谎,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真的落到了咨议局的手里。

    令张玥不解的是,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怎么会同纵火打劫联系到了一起。

    张玥面露难色,咨议局平日里最喜欢同父王唱反调,他们总是鼓吹什么民主共和,要通过选举来决定双子城的管理者人选,而且处处同父王作对。

    只可惜这些利益熏熏的家伙,总是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始终是一片散沙,没有任何的凝聚力,终日忙于自相残杀,互相陷害。

    时至今日,也没能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渐渐地东北王也就不再把他们当回事。

    可如今在这种时候,若是惹上了咨议局,就算那些是非不分的老家伙,大头来量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可那些最擅长造谣生事的家伙,定然会喋喋不休的弄得满城风雨,谁知道他们会编出什么恶毒的谣言,来这顿诋毁自己的名誉。

    在死要名字的中国传统观念看来,名誉这东西纵然一文不值,却比女人的贞洁更加宝贵,有时候甚至超越了生命的价值。

    如今张玥每天都在为神兽竞逐赛提心吊胆,如说凭空有填了许多舆论压力,只怕会令她焦头烂额。

    最令张玥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妹妹,小公主张珏到时候,又该要借机滋事了。

    这些年来,妹妹张珏,虽然同自己是一奶同胞,可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同自己对着干,不予余力的到处找茬。

    远的不说,说进的。在她同勃洛克完婚,住进摩尔庄园后。由于这桩婚事举行的非常隐蔽,只有自家人才知道。双子城里的达官贵人,可以说一无所知。

    没想到妹妹张珏竟然抓住了这个机会,四处散播自己的姐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今早已玩腻了双子城里的男人,所以跑出城去勾*搭别的地方的男人去了。

    一想起妹妹的种种污蔑和陷害,张玥就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

    如今决定姐妹俩人未来命运的时刻近在咫尺,要是这种时候出了乱子,不用想也能知道能,妹妹张珏绝对不会错失良机,以此尽可能的这算自己,来扩大她的支持者阵营。

    张玥心中很清楚,首先她必须尽快将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救出来,然而在救人之时,又不能让自己牵扯进去。咨议局那些朽木,最擅长的就是散播流言蜚语,随之而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谁也不敢确定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因此她不敢去冒这个险。

    那些是非不分的家伙,无论是谁都不想同他们打交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别人对他们的描述。

    如此一来,张玥无论如何,也不想同那些昏庸老迈的愚蠢之徒有所牵扯,既不像招惹他们,也不想得罪他们,更不想由此留给妹妹口实。

    如果自己到咨议局去要人,量那些老家伙也不敢不放人,可这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呢?

    如果暂时让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留在咨议局,那些老家伙又将会怎样对待他们呢?

    左右都是顾虑,如此两难的处境,让张月无从选择。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也太出乎意料了。

    然而却没有更多的时间,能留给张玥去慢慢思考。

    眼下她不得不立刻作出决定,屋里的人正在等待她的抉择,她该怎么办?又该如何同众人说?

    张玥一时间没了主意,要想救出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绝不能够莽撞行事,还需从长计议,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困境。

    但若是能够妥善解决此事,说不定还可以借此机会,刹刹咨议局那些老家伙的威风,让他们从此对长公主府里的人退避三舍,今后不敢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胆敢如此妄为的,拿自己府里的人,确有必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迟早要叫那些老家父明白,双子城的长公主,绝不是可以轻侮的。

    这样的想法虽然很好,可张玥站在院子里思索了片刻,始终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丝毫没有头绪,想出下一步该怎么办。

    有些时候,张玥还真是讨厌自己,为何总是如此木讷,总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要是自己也能妹妹那么多的心眼该有多好。

    张玥忽一转念,此刻留在明堂里的几个人,同自己并没有多少关系,说不定这真是可以加以利用的地方。

    如果能够做到安全救出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又不要自己出面,让自己置身事外,那边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到头来让人知道,自己才是幕后指使,若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自己终归始终未曾露面,谁又敢栽赃嫁祸到长公主的头上来,除非他们真的活腻味儿了。

    想到此处,张玥没敢耽误时间,她立刻转身回了明堂,想看看留在明堂里的众人,都会有怎样的打算。

    “真是对不住诸位,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张玥一边说一边走进明堂,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候,尤利娅、玛丽娅和索尔教授,已经**不离十的,大概获悉了事情的经过。

    毕竟整件事从头到尾,戴粤粤都是亲历者,讲述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当然这里面,可不是什么话都照直说。她全都是挑着好听的说,对自己有利的讲。不好听的话和不合时宜的事,自然不会抬出来逢人就说。

    特别是关于卡夫卡身上的财物,戴粤粤可谓是绝口不提,生怕一旦说出口,就会立刻被抢走似的。

    见到长公主回来,偷听戴粤粤添油加醋的,说了那么多咨议局的坏话。

    尤利娅焦急不安的问道:“公主殿下,可有办法,救他二人出来?”

    刚才的所闻,让尤利娅深深感到,咨议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让她的心情难以平静。无论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他们身上有多少的问题和毛病。

    但仅从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对自己都很不错,这不能不叫尤利娅为他们担心。

    张玥缓缓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的说道:“这件事……事发突然,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知道咨议局那边,准备如何处置他们。根据双子城的法律规定,咨议局的权利是有限的。如果在七十二小时内,他们如果无法给在押犯定罪,就必须无条件犯人。”

    “这么说,只要他们是无辜的,就会被释放?”玛丽娅急忙问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迄今为止,咨议局似乎,从来就没有释放过什么人。”张玥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我们该怎么办?”玛丽娅和尤利娅齐声问道。

    “目前来说,我们还不了解情况。最好先派几个人过去瞧瞧,等了解到具体的情况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张玥手足无措的说道,她这么说全然是没话找话。

    “公主殿下,不如让民女先赶过去,等探明情况之后,再及时回报殿下。”意如起身说道。

    此刻她此时也很想知道,咨议局那边情况任何。

    “如此甚好,那就劳烦二位姑娘了,本宫会让人给你们备车,以方便你们尽快达到咨议局。”张玥说道。

    “公主殿下,我们也想跟过看看,不知是否合适?”玛丽娅紧跟着问道。

    “最好不过。”张玥欣慰的地点点头。

    张玥始终对意如和戴粤粤并不是很放心,对于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仍旧心存芥蒂,如果能够有玛丽娅和尤利娅一同前往,自然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一方面,张玥不需要动用自己人,避免了被人认出的风险。另一面,玛丽娅和尤利娅一同前往,就等同于在监视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纵然事情已经得到证实,由此证明她们所说所言非虚。然而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究竟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能说的清楚。毕竟只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暗地里的阴谋,才能够得逞。

    总而言之,到目前为止,张玥还是不敢对她们掉以轻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国会大楼

    至于这一事件的当事人,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

    他们早在拂晓之时,就被宪兵队员,给押解到了,咨议局恢宏的“国会大楼”。

    这地方除了一串串大红灯笼,没有一处像是中国的建筑风格。

    国华大楼的正前方,是一个辽阔的汉白玉广场,却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踏的脏兮兮没有半点高贵气息。

    告诉如云的“国会大楼”,看上去同苏联机械党人的公社,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少了机械火花的纹章图案,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涂抹着黑圈的巨大十字。让人很容易就会想到,纳粹德国党卫军的“卍字旗”。

    然而谁又能够相信,这里的建筑师曾一度声称,他是根据美国的国会大厦,建造的这座“国会大楼”。

    可是无论在谁看来,就算是完全不懂结构艺术的人,同样会发自内心的感到,这似乎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这是双子城各方势力妥协的产物,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的试金石。

    一个理论上远比实际权力更大的议会组织,全世界只有双子城才拥有的特殊机构“咨议局”。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被咨议局宪兵队员如同赶鸭子似的,将他们赶进“国会大楼”。

    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然后来到地下室,最后被关进了一间又黑又臭的地牢。

    为了避免病菌扩散和传染病的传染,地牢里到处撒满了各种草药和香醋,以此来降低囚犯的患病率。

    这间冷飕飕臭烘烘的地牢,看起来可真是不小。纵深少说超过十米,除去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这地方还关押了七八个,穿着破衣烂衫,脑后拖着辫子,非常不修边幅,脏兮兮的黄种人。

    牢房里没有照明用的灯光,只能借出从窗外透进的微光,来看清楚这间地牢里的东西。

    除了这些肮脏的家伙,就只剩下一些杂乱的茅草。就连用于方便的马桶都没有,真不知道要是在这地方内急,又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总之,这地方给人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弗兰基米尔甚至觉得,这里比摩尔庄园的下水道还要糟糕。

    强烈的刺鼻臭气,足以让人感到窒息,真后悔他离开寒舍时,没有把防毒面具给戴上。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就这样在漆黑的地牢里呆了数个小时,他们感觉非常疲惫,所以什么话都不想说。

    然而呆的久了,却又倍感无聊。这地方的任何东西,都让人无法忍受,他们只能用无聊的谈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很难找到共同的语言。

    渐渐地卡夫卡有些忍受不住了,他如此肥硕的体型,昨晚上又同那戴粤粤,辛苦奋战了一个晚上,再加上同弗雷泽和“青螯姬“的一场大战,着实让他消耗很大,有些筋疲力尽,感觉身子都被掏空了。

    卡夫卡直到现在还滴水未进,什么都没吃过,早已被饿得前心贴后背。只觉得四肢无力两眼发花,忍不住拼命往外流口水。

    卡夫卡用力敲击着地牢的铁栏杆,朝牢房外大声嚷道:“有人吗?我说有没有人?难道就没有人管饭吗?老子在监狱里蹲了大半辈子,没见过你们这样虐囚的!”

    卡夫卡话刚说出口,就发现自己这话,说的很没水平。

    什么叫在监狱里蹲了大半辈子,听起来像自己天生就是蹲监的命。

    不妥,不妥,实在不妥。

    “嚷什么嚷!等你们去找阎王爷报道前儿,会给你们一顿饱饭吃。”牢房外传来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却始终看不到一个人影。

    短暂的安静之后,卡夫卡向身旁的弗兰基米尔问道:“阎王爷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你爷爷之类的吧?”弗兰基米尔摇摇头。从来到这间牢房,弗兰基米尔就在不停地清理自己的鼻腔。

    “嘿!妈的,这兔崽子,敢骂我爷爷!他老人家,当年可是追随沙皇,征服了五大汗国。”卡夫卡重重的捶了一拳铁栏,却不料把自己的手给砸痛了。

    “呦嚯!看来你还是英雄之后,能请教一下我们该怎么出去吗?”弗兰基米尔朝牢门外左右看了看,还真是一个人也看不到。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要是出得去,还会在这里大呼小叫吗?”卡夫卡揉着拳头嚷道。

    “我以为你对越狱有一套。”弗兰基米尔失望的摇摇头。

    “说什么瞎话呢!我可不是你这样的劳改犯。典狱长治理有方,古拉格连只苍蝇都别想跑。”卡夫卡很是不屑的说道。

    “我倒想问问你,你怎么就知道,那戴面具的是弗雷泽,难道就不会认错人吗?”

    “嘿嘿!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你就那么确定!”

    “当然,就像我记得你那东西也太长了点,没事长那么长干什么,又不是象鼻子。”

    弗兰基米尔斜眼看着卡夫卡,他似乎又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令人极为反感的一幕。

    卡夫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非常无礼。

    弗兰基米尔也沉默不语的看着卡夫卡,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将气氛如此尴尬,卡夫卡这才开口说道:“嘿嘿!我也是照章办事,这是苏维埃的监狱制度,你可能不能怪罪到我头上。对了我还想知道,被大东西伸进去之后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爽?拿东西我差不多用了十年,每一次有新的女囚出现时,她们甚至认为我应该先消毒再给她们做检查。还会你们够爷们,二话不说接受了深入检查,你应该知道那,把大*麻什么的,藏在那里面的人实在太多了。能和我说说那种感觉如何?”

    弗兰基米尔面露瘟色的看着卡夫卡,那似乎是他一生中最为耻辱的一天。

    也许迟早有一天,弗兰基没人一定会将这个卡夫卡,给杀人灭口一边保持自己的名节。

    “如果你很想尝试一下的话,我会找机会让你也试试。”弗兰基米尔没好气的说道。

    “噢!谢谢,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卡夫卡说道。

    “真的吗?”弗兰基米尔说道。

    “好吧!不和你开玩笑,典狱长和我说过你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就那么与众不同。如果你真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我敢肯定,克格勃训练不出你这样的特工。他们只有让人更加优秀,更加善于观察和谨慎行事的本事,而没有从根本改变一个人的本事。你的冒失行为,并不是我感到奇怪,可你所表现出来的身体特质,却远远超出了我们所理解的范围,就算是没有接受系统生理科学教育的人,也能看出你超乎常人的与众不同。克格勃会教你怎样在野外求生,却不可能让你什么也不用吃;克格勃会教你怎样在水中尽可能保持体温,却不可能让你泡在大海里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克格勃会教你怎样让自己更加敏捷强壮,却不可能让你成为世界举重冠军。你同其他人在任何方面都不大相像,难道说你自己,就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吗?”卡夫卡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道。

    “我想知道的,只有弗雷泽!”弗兰基米尔耸耸肩,他似乎对卡夫卡的长篇大论,丝毫也不为所动,就想这样的问题,早已问过他千万次。

    “好吧,你这怪物!我会找出你的秘密,然后变得比你更强。我可不希望尤利娅那样的好姑娘,毁在你这个王八蛋手里。别以为你有个卓越的父亲,就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只要是秘密就必然会有被识破的一天,这个问题不会为难我太久。你这张脸,真是天生的吗?”卡夫卡摆弄着弗兰基米尔的脑袋说道。

    “嘿!我可不是你那种,满脑子只知道抽送抽送的肥猪,我和她可是纯洁的友谊。”弗兰基米尔一巴掌推开了卡夫卡的手。

    “是啊!最好能纯洁到什么也不穿,我想你是这样认为的吧!”卡夫卡又朝地牢外看了看。

    在这种地方为了一个女人吵架,未免也有太不合时宜了、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尽管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却又谁都不肯让步,从而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害怕了对方。

    几句不堪入耳的粗俗争辩之后,这种无聊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我们还是说说弗雷泽吧!”弗兰基米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不想再继续争执下去。

    “哼!昨晚上,我让粤粤,给我找点吃来。没想到突然听见有姑娘在呼救,你说我这样的大好人,能够见死不救吗?于是我立刻冲了出去,结果我在那几个姑娘跑出来的房间里,看到一个正在忙着戴面具的家伙。好像是姑娘们在那家伙熟睡之时,无意间取下了他的面具。我总共就看了他一眼,相信我你不会想见到,我当时看到的,都是些什么!我敢说真是活见鬼了!我本打算过去问个明白,没想到他竟然拔出枪来指着我。于是我们两个人展开了一场枪战,子弹打光之后,就演变成了肉搏战。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我几拳就将他给打的认不出爹娘。我可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我只想问明白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我开枪。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只能放弃抵抗,向我交待一切。都是你小子碍事,我刚问出他是弗雷泽,你小子就莫名其妙的冲了出来,这才让那混*蛋给跑了。”卡夫卡很是神气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地牢鬼差

    听卡夫卡这么一说,弗兰基米尔莫名其妙的眨着眼睛。

    弗兰基米尔甚至怀疑,自从他认识卡夫卡的第一天起,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就始终没有说过一句真话。

    他不知道这个这头愚蠢的肥猪,是从哪里来的如此自信,竟然能这么无所顾忌的,瞪眼说瞎话丝毫不担心,会被别人拆穿而无地自容。

    这样的人,也许正是人们常说的那种,一个生活在由荣耀的壮志和坚毅顽强的海市蜃楼所构成的,飘渺虚无的美丽幻境之中的自我中心主义者,在他的世界里,爱神和美神总是围绕在他身边,就连上帝也要听听的对世界的意见。

    然而这种痴人说梦的幻境,这种子虚乌有的遥想,对自我的无限痴迷,又是何等的可笑,何其的悲。

    一个勇于去面对人生,面对自我的人,又怎会醉心于这样的虚无呢?泪点斑驳的荧光,不过是人生无奈的哀叹,只活在自己的神秘花园中的人,是在征服世界?还是在逃避世界?

    弗兰基米尔不知道是什么塑造了卡夫卡的性格,但处世不深的他,非常清楚,在这世界上,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不得不每天在谎言中生活,用全新的谎言,去掩盖已经作古的谎言。

    然而直到最后,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们所拥有的只有谎言。

    欺骗别人的谎言和欺骗自己的谎言。

    弗兰基米尔,暗骂卡夫阿卡,说这番话时,难道就一点儿,也不会感到亏心。

    若换了别人,他或许可以这么说。可当时自己就站在现场,那一幕任谁都能看出来,要不是自己及时出手,任凭弗雷泽那么打下去,只怕此刻世界上早没有卡夫卡这个人了。

    “是吗?可为什么你在他下面?”弗兰基米尔颇具嘲讽的问道。

    “我天生就不喜欢在上面的姿势,我这么大的肚子,把人家给压坏了怎么办。”卡夫卡振振有词的说道,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弗兰基米尔瞥了一眼卡夫卡,懒得再去理会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在弗兰基米尔看来,同这个不着边际的家伙交谈下去,不会再有任何意义,到头来还指不定,他会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索性看来弗兰基米尔不再理他,只是将脸转向地牢之外。

    刹那之间,弗兰基米尔的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卡夫卡斜眼看着弗兰基米尔,注意到他两眼发直,像是丢了魂似得,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怎么了?”卡夫卡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这个讨厌的家伙,并不是那种喜欢大惊小怪的人。

    弗兰基米尔没有说话,只是空洞的魂不守舍的,伸手朝牢门外昏暗的楼道上指了指。

    卡夫卡抬头一看,顷刻间他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两柄长枪,自个儿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像是有了灵魂,成为活物。

    这是什么技术?难道说双子城的科技,已经先进到可以制造出,无人式自动长枪了吗?

    再怎么先进,也不可能有此等技术。

    更何况双子城的科学技术,纵然怪异邪乎,可要同庞大的苏维埃比起来,那就未免捉襟见肘了。

    苏维埃都不可能存在的技术,双子城又怎么可能具备,但眼前的所见,又该如何解释?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这还真是个令人忍俊不禁的答案。

    原来这两柄自动行走的长枪,是握在两个矮小的怪物手里。

    说他们是怪物,一点算不得夸张。

    这两个丑陋的怪家伙,身高不到一米,弯腰驼背,瘦骨嶙峋,又尖又长的鼻子,比他们的手臂还要长,肋骨分明的瘦削身体上,挺着一个又圆又臌的小肚子,嘴里横七竖八的牙齿,几乎全都飞出了唇外,脑后还垂着一条三绺小辫。

    如果说他们是人,或许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如果说他们是怪物,每一个人都会举手赞同,如果不是美神睡着了,就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丑陋怪物,诞生在这个世界之上。

    先前楼道的扶梯墙,遮挡住了两个矮小的身影,于是让人产生了,长枪是在自己行走的错觉。

    两个小怪物走下楼梯朝牢房走来,看着他们奇怪的模样,就连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这两个果敢刚毅的大家伙,也情不自禁的毛冒出一身冷汗。

    这完全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猥琐小妖,或者地狱里的夜叉野鬼。

    两名小妖来到牢门之前,一个忙着取下钥匙打开牢门,另一个则用手中的长枪,指了指站在牢门旁边的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没好气的用尖锐的嗓音说道:“你,还有你,出来。”

    随着钥匙在锁孔内转动的声音响起,锈迹斑斑的牢门被打开了。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相貌丑陋的小妖,缓缓从牢房内走了出来。

    显然这两个小妖身材矮小,看上去不能构成什么威胁,甚至有点不堪一击的样子。

    可他们丑陋狰狞的模样,又不由自主的,叫人感到一阵寒意,心中默默生出几分难以言表的畏惧。

    “快走,听到没有,别想惹事。”一个小妖用手中的长枪驱赶着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说道。

    另一名小妖重新锁上了牢门,紧随其后立刻追赶上来。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卡夫卡忍不住问道,欺压了这么多年的犯人,没想到今天自己成了阶下囚。

    “别自找苦吃,只管走你的就好,活腻味了,别给老子没事找事。”一名小妖骂道。

    这话听起来,也太刺耳了。卡夫卡真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的小妖砸成肉酱。

    只是无奈的考虑到,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可不是自己逞能耐的时候。

    想到这些,只好把义愤强压下去,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

    弗兰基米尔可没有卡夫卡那般火爆,他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古拉格的一番经历,似乎已经打磨净了他的锐气,让他适应了这种大呼小叫的生活。

    弗兰基米尔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妖,揣测着这两道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

    若说是某种生化兽,可是制造出这么拙劣的生化兽,又能有什么价值,无异于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不知不觉间,两个小妖驱赶着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已经上上下下走过来三条走廊。

    小妖在一扇漆黑的大门前停下脚步,尖声尖气的对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说道:“听好了,不许乱说话,否则立刻就毙了你们。”

    说完,走上前去,缓缓推开了,黑色的大门。随着大门逐渐的开启,门内强烈的光线,瞬间驱散了通道里的昏暗。

    明亮的灯光,刺痛了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的眼睛。

    强光逼出的朦胧的泪眼,隐约能够看到,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四周墙壁上的装饰富丽堂皇,彩色琉璃的天花板高不可及,这间大厅的华丽程度,丝毫不亚于张玥的寒舍。

    小妖驱赶着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朝前走,他们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将大厅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环绕在他们周围的,是一圈做工精美的金属栏杆。

    铁栏之外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看起来像富商,有的看起来像乞丐。有人盘着长长的辫子,有人戴着高高的礼帽,奇装异服者更是不计其数。

    坐在大厅里的,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有人把垃圾扔在旁边的座位上,有人将咳出的口痰随地乱吐,更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的挖着鼻孔。

    这些怪模怪样的家伙,沿着另一扇大门的墙壁,环绕主席台而坐,中间留出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过道。

    过道的一头坐着十一个很是奇怪的家伙,在他们座位的前面立着一块金字招牌,上面写着“陪审团”三个大字。

    过道的另一头坐着五个人,其中有三个人,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谁。

    那不是别人,正是凤来仪的瑶姐,被卡夫卡打劫的银发老头,以及那个秃头大汉“混江龙”。

    在这五个人座位的前面,也立着一个金字招牌,上面写“原告”两个大字。

    过道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橱窗,乍看上去做工很是考究,只可惜怎么看,怎么像阿姆斯特丹站街女郎的专用橱窗。在那橱窗上面同样有块金字招牌,写着“证人”两个大字。

    与橱窗相对的是主席台,这是整个大厅里,最为奢华的地方。三把高大的金色椅子,似乎是用黄金打造的。高档的红木桌案中央,摆放着一柄雕工精湛的黄金小锤。在主席台的上方,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独角神兽,威严神圣,炯炯有神,两颗巨大的眼珠更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不用问也能够料想得到,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所站的地方,就是这个庭审大堂的被告席。

    看来他们这是被送上审判法庭了。

    “这是怎么回事?”卡夫卡有些茫然的低声问道。

    “闭嘴,没人问你,不许擅自开口说话。”身后的小妖用手中的长枪捅了一下卡夫卡肥硕的屁股说道。

    弗兰基米尔用右臂捅了捅卡夫卡,卡夫卡耸了耸肩膀,瞪了弗兰基米尔一眼。

    看来卡夫卡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弗兰基米尔又朝观众席上指了指,卡夫卡沿着弗兰基米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观众席之中,几个倩影有如泥潭里的珍珠,好似野鸡中的仙鹤。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红袍大法官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除了两个人之外,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汇聚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每个人都在用肆无忌惮的眼神,表达着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对于这些无所事的人来说,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情,才能够让他们感到开心。

    一件是躺在床上做梦发财,另一件便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欣赏别人怎么倒霉。

    只要有任何跳楼跳海、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到现场。

    今天,这地方倒也有些与众不同,那就死浓妆艳抹的美女,同往日比起来,有些多得出奇。

    这倒不是因为,弗兰基米尔俊美的明星脸,太过于招蜂引蝶。实乃是凤来仪的瑶姐,如今大驾光临,故此才会出现这么多,三巷六街的勾栏姑娘,反正大白天的也没什么生意可做。

    然而群星朗朗,又怎能及得上皓月独明。嘈杂浮躁的听审席上,几个柔美的倩影,在这些艳俗的野花之中,真可谓好似天人下凡,妲己现世,看得卡夫卡有些神情恍惚。真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朦胧之美,才最让男人无法承受。

    虽然这几个女人,脸上都戴着过滤尘埃的口罩,根本无法看清她们的相貌,不过呼之欲出的曼妙体态,吹弹可破的柔美肌肤,已经足以让这几个女人,从发梢美到了骨髓。

    这或许是因为,周围的其他人,总让人觉得脏兮兮的,只有她们才让人感觉到,就连脚趾弯里也是干净的。

    所以纵然无法得见她们的尊容,依然让人感受到了她们的美丽。

    对于众目睽睽之下的两个人来说,这几个女人的美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都已经认出了她们是谁。

    看着这些美丽的倩影,卡夫卡几乎忘了自己的不利处境。

    不待卡夫卡细细端详,只听站在主席台旁边,一名个头不高,却生机勃勃的侍卫,手持节杖威风凛凛的高声喊道:“所有来到中央提刑法院,在圣德天王之咨议局公审法庭就坐的各界人士。请全体起立!欢迎我们公正的法官大人!”

    侍卫话音刚落,法庭内的全体人员,边都七零八落,松松垮垮的站了起来。似乎只有尤利娅和玛丽娅愣了一会儿,才又跟随众人,也立刻站了起来。

    层次不齐的人群中,有人在无奈的咒骂着这些繁文缛节,只想尽快进入到令人喜悦的环节,有人高高踮起脚尖,像是在期待能够看到怪物一样的,期待着**官的出场。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三位年迈的老者,从主席台后面的小门内,行动迟缓的走了出来,他们步履蹒跚的走上主席台,像是找不到身体平衡似得,歪歪斜斜的来到金色座椅前。

    站在最中间,身穿朱袍的老者,就是咨议局的现任**官。长在他两旁,身穿紫袍的老者,是这场听审的从法官,他们人物是协助主审法官,做出公正的抉择。在他们三人之中,年纪最轻的,也已经过了花甲之年。

    三个人分别站立在,三把金色的高大椅子前。这些椅子看上去十分华丽,但实际坐到椅子上时,可一点也不舒服,甚至可以说,让人感觉难受。

    由于这些老头都上了年岁,常常会在审讯过程中睡着,于是这些椅子,便是为他们特别设计的。

    其目的就是让他们不能太舒服,防止他们总是昏昏入睡,不知道法庭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从而不明所以的做出最后判决。

    红袍**官扯着嘶哑的嗓子尖声喊道:“吾王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在场众人,无论是陪审团、原告、宪兵队员、旁听的公众、以及看守被告的小妖,也都应声扯着嗓子高喊道:“吾王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高呼之声渐渐散去之后,红袍**官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的严肃说道:“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诸君莫作等闲看。天佑吾王!吾王福佑四方!我宣布!现在开庭。”

    红袍**官说完,捋了捋身上的大红袍子,缓缓在金色的椅子上坐下,两位紫袍从法官也随后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对于这些屁股决定大脑的家伙来说,他们最讨厌的就是傻傻站着,纵然这位子坐起来,可不算怎么舒服,但这也总比站着要好。

    主席台旁边的卫士此刻再次说道:“全体坐下!”

    众人便又都稀稀拉拉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弗兰基米尔看着这位红袍**官,不知道是否因为金色的椅子太高,还是这身红袍太过宽大。才让这位**官看上去,显得格外枯瘦矮小,都快要赶上自己身后,这些长鼻子的小妖了。

    此时,这位年过古稀的**官,正拿起三角镜片菱形老花镜,远远打量着被告席上的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他不断地切换老花镜上的镜片,以便让自己尽可能看得更加清楚些。

    **官的脸上皱纹对垒,沟壑分明,为了看清楚被告,而眯缝的眼睛,让人很容易就会想起,耷拉着眼皮的索尔教授。

    **官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

    深深地黑圆圈,睡眼朦胧的模样,叫人看了很是不舒服。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眼目里却透着目空一切的傲气和飞扬跋扈的不屑。

    红袍**官抓起放在桌上的金色小槌子,将其敲得砰砰作响,懒洋洋的说道:“肃静!肃静!讲一下!根据伟大的东北王的法律……噢!天佑吾王!只有满人、蒙人和汉人,才能够聘请辩护律师。因此我宣布,剥夺这两个色目人,聘请律师的权利。他们将没有律师,为他们进行辩护。请问控方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亲爱的法官大人,愿您青春永驻!”控方律师起身说道,这是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家伙,也像是个靠婊*子养活的小*白脸。

    “嘿!这不公平,作为辩方,有没有权利聘请律师,为什么要征求控方的意见?”卡夫卡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他尽可能大声的嚷道。

    弗兰基米尔本来也打算说上几句,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只见身后的小妖,又用手中的长枪,捅了一下卡夫卡,低声骂道:“兔崽子,告诉过你,没有问你时,不允许说话。”

    “肃静!肃静!刚才是陪审团在说话吗?”红袍**官高仰着脖子问道。他不停地敲击着握在手中的小金槌,那模样就像在沙滩上产卵的海龟。

    “不!敬爱的法官大人,刚才是被告在说话。”一个看上去像是小贩的陪审团成员说道,他头上裹着一块头巾,脸上贴着一块膏药。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分的生意人,更像是肯蒙拐骗的小偷,可在陪审团名册等级上,所写的千真万确,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

    “可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在藐视法庭。本案结束后,我将指控你藐视法庭。”红袍**官说道,手中仍旧不停地敲击着小金槌。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卡夫卡很是郁闷的朝弗兰基米尔问道。

    弗兰基米尔只是耸耸肩,因为他也没有看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不许说话!”身后的小妖又一次说道。

    红袍**官把脸转向身旁的紫袍从法官问道:“下面是什么环节?”

    紫袍法官翻了翻手中脑袋厚的法典说道:“噢!应该让陪审团宣誓了。”

    “是啊!是啊!我都老糊涂了,去让他们宣誓吧。”红袍**官说道。

    红袍**官说完,只见一位紫袍从法官站了起来,行动迟缓的离开座位,抱着厚重的法典,蹒跚的来到陪审团旁边,开始让他们宣誓。

    “我谨向至高无上的圣德天王即东北王宣誓,我必将仔细聆听各方真实的证言,并根据证据做出公正的判决……”

    陪审团的宣誓似乎是一个个分别进行的,这样看来可要耽误不少时间。

    陪审团的宣誓,实在让人感觉无聊,听众席上的观众们,开始心不在焉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红袍**官索性低垂着头,像是睡着了似得,没有一丝动静。

    “他们在干什么,还有完没完?”卡夫卡一脸苦闷的问道。

    “我可不知道他们在磨蹭什么,不过这挺让人感到厌烦的。”弗兰基米尔无奈的摇摇头。

    “不许说话。”小妖说道。

    双子城挑选陪审团的方式十分简单,让宪兵队在大街上看见谁就抓谁,只要抓够了法律所规定的合法人数,这样一来陪审团就组成了。

    不知过了多久,陪审团终于宣誓已毕。

    紫袍从法官在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小妖降下了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面前的金属栏杆。

    这不是为了给予他们平等待遇,而是为了方便听审席上的观众,朝这些可恶的罪人,扔坏番茄、臭鸡蛋和烂香蕉等等。

    这是在场所有人最喜欢的部分,也是开庭公审唯一使人觉得有趣的地方。

    不能排除他们中多人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

    在国会大楼之外,方面鸡蛋番茄和各种水果的小商贩比比皆是,他们是国会广场上,所有商人中,身为最为火爆的和挣钱做多的人。

    说来也奇怪,在双子城这个食物匮乏的地方,人们的口粮尚且难以确保,却仍然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出钱购买用来投向万恶罪人的食物。

    正是这种伟大的制度,蕴育了这一伟大的行业,以及那么尚未吃饱肚子,却仍旧嫉恶如仇的志士仁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疯狂的法庭

    金属栏杆刚刚降下,一个番茄就朝弗兰基米尔迎面而来。

    弗兰基米尔猛一闪身,躲过了番茄,并没有被砸到。

    可卡夫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视线被弗兰基米尔完全遮挡,当番茄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已经来不及躲闪,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卡夫卡肥厚的脸上。

    卡夫卡怒火中烧,这就想要立刻跳出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些暴徒。可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暴徒。

    他一个人就算再能耐,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的暴徒。

    更何况这其中,不乏比卡夫卡更像肥猪的家伙,他们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奶同胞。

    卡夫卡非常清楚,那样的鲁莽行为,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他虽然是个信口雌黄的家伙,却不是不知道审时度势的白痴。

    有着生物博士学位的卡夫卡,纵然在体型上无法展示出自己的智慧,然而他的脑子可一点儿也不笨。

    卡夫卡一边清理着自己的脸的红砂仁,一边无奈的对弗兰基米尔说道:“这地方到底是法庭,还是精神病院?”

    弗兰基米尔躲过一个臭鸡蛋说道:“如果你想听我的意见,我认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精神病人。”

    很快由番茄、鸡蛋和香蕉组成的枪林弹雨,让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只能用无奈的目光,表达着强烈的不满和无声的抗议。

    在他们看来。这里的人,似乎每一个,都同样的是非不分。

    “肃静!肃静!现在请控方律师陈述案情!”喧闹之声似乎吵醒了睡眼摩挲的红袍**官。他开始扯着嗓子嚷道。

    “敬爱的法官大人,您是如此的仁慈公证,嫉恶如仇……还有,各位陪审员……”控方律师从原告席上走了出来,开始准备陈述案情。他的眼睛很红,脸却很白,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看上去很像是电影里的受虐狂。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控方律师的发言。

    “肃静!肃静!请继续。”红袍**官敲打着小金槌说道。

    律师用丝毫不带感情的言语,一边看着手中的上诉状。一边字正腔圆的开口说道:“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 ,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博学练达之士,而不是成为作奸犯科之徒。上天上下我们,是要把我们当作火炬。不是照亮自己。而是普照世界……”

    卡夫卡低声嘀咕道:“他在干什么,发表美利坚总统的就职演说吗?”

    弗兰基米尔耸耸肩,表现出很无谓的样子、从来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在看卓别林的默剧。难怪总有那么多学者站出来,批判卓别林反动,这果然太反动了。

    幸亏控方律师声音洪亮,卡夫卡的声音有很低沉。身后的小妖似乎没有听到卡夫卡的声音。

    只听控方律师继续说道:“对嫌犯起诉的罪名,正如各位所听到的那样。打劫、纵火、谋杀、私自持有枪支……”

    “有罪!”红袍**官没等控方律师把话说完就抢着说道。

    “……可是,可是法官大人,我还没有说完。”控方律师说道。

    “我是说你有罪!”红袍**官补充道。

    “可是法官大人……我是控方律师。”控方律师试图解释。

    “你能确定吗?我一看你就像有罪的样子。” 红袍**官又敲击了两次小金槌。

    “是的!法官大人,我很确定,我是律师,是控方律师,是原告方的代理人。”律师仿佛强调着。

    “好啦!我宣布你有罪。明天到按察司去,交纳一千两银子的保释金,否则我将签署逮捕令,正式逮捕你。”

    “可是,法官大人……”

    “没什么好可是的!下一个,是谁被打劫了?”红袍**官托了托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自顾自的问道。

    “是我,敬爱的法官大人!他们打劫了我。”原告席上被卡夫卡打劫的银发老头说道。

    “你是谁?”红袍法官问道。

    “我是咨议局的议员,同时也是正红旗的人。我是贵族,提倡民主的贵族。我和您曾经一同出席过国会辩论,不知道您是否还能够想起。”银发老头起身说道,他想要尽可能的,博得现任**官的同情。

    “你是在怀疑我记性不好吗?还会认为我会给你开绿灯?我是一个执法严明的法官,从来不为任何利益所驱使。我总是一心为民秉公办事,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贿赂,不要妄图从我这里讨到好处。我认为你这是在蔑视法庭!”红袍**官说着,他放下了手中的小金槌。

    “敬爱的法官人,我绝无此意,请您原谅我的冒昧。我只是一个,无辜又可怜的受害者。”银发老头说道。

    “他们是怎么打劫你的?”**官问道。

    “那胖子用枪指着我,然后抢走了我身所有值钱的东西。”

    “他们为什么没有一枪把你给毙了?”

    “啊?”银发老头似乎完全没有听明白。

    “是的,我宣布有罪。”红袍**官接着说道。

    “是的,法官大人,您非常英明。”

    “你明天到按察司来,缴纳两千两银子的保释金,否则我将签署逮捕令,正式逮捕你。”

    “啊!可是法官大人,我是原告。”

    “你看上去就像是有罪。陪审团你们的意见如何?”红袍**官把脸转向陪审团的成员问道。

    “法官大人,我们认为,当时应该给他一枪。”一名陪审员说道。

    “好了,下一位,这里写的是纵火吗?这字写的可真难看。他们在哪里纵火?”红袍**官问道。

    “噢!法官大人,他们烧了我的凤来仪。”瑶姐哭哭啼啼的立刻起身说道,她妖媚放荡的眼角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有罪!”红袍**官想也没想就说道。

    “谢谢法官大人!”瑶姐彬彬有礼的深鞠一躬。

    “明天到按察司,缴纳三千两银子的保释金,否则我将拘捕凤来仪的所有姑娘,我想你知道我的宅子非常大。”红袍**官吞了一口吐沫。

    “他们烧了我的凤来仪!我才是受害人。”瑶姐莫名的辩解道。

    “你看上去就让人忍不住想要犯罪,所以你必然是有罪之人。如果他们纵火,你为什么不撒泡尿把火给扑灭。”红袍**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啊?”瑶姐无言语对。

    “我是说,如果你不穿裤子的话就可以。”红袍**官撅了撅皱巴巴干瘪的苍老双唇。

    “法……”总是滔滔不绝的瑶姐,如今也变得词穷了,她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

    “陪审团意见如何?”红袍**官问道。

    “法官大人,我们只是考虑到,那么多姑娘,怕您会伤了身子。我们殷切的希望,这里面能有我们的份额。”

    “这种事情,我想没有考虑的余地。交银子还是拿人,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红袍**官说道。

    瑶姐无可奈何的看着**官,哑口无言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场闹剧

    “被告席上,那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红袍**官接着问道。

    “他们是潜入者,没有身份证件,是本案的被告,犯下纵火、抢劫等诸多罪行。”控方律师赶紧说道,看来**官终于注意到了被告。

    “潜入者?他们是怎么潜入双子城的?天佑吾王!这就是说他们在双子城没有私人财产?”红袍**官好奇的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他们不是双子城的公民,没有这里的身份证件。他们是苏联人,我想他们在双子城应该没有家产?”控方律师补充道。

    “这可不好办啊!你说他们是苏联人,就是那些几乎没有私人财产,过着公社生活的苏联人?他们该拿什么来交纳罚金?”红袍**官无奈的摇摇头。

    “是的!敬爱的法官大人。”控方律师点点头。

    “陪审团你们怎么看,他们是否有罪?”红袍**官向陪审团问道。

    “法官大人,我们认为应该通过抽签,来决定他们是否有罪。”一名陪审员说道。

    “这是一种多么古老、神圣而高尚的方式,不过就是有些太慢了。为了一切从简,我宣布在宪兵队,查明他们在双子城是否拥有私人财产之前,先把他们拘留在国会大楼的地牢里。如果查明他们什么财产也没有,那就将他们枪决。死刑是最好也是最简单的方法,这能给我们省不少事,也能避免将来可能遗留的隐患。”红袍**官边说边顺手抓起了小金槌。

    “法官大人英明!”陪审团成员赞许道。

    “我宣布暂时休庭。择日宣判!让宪兵队通知陪审团的家属,叫他们每人到按察司,交纳一百两银子赎人。”红袍法官敲了敲小金槌说道。

    “法官大人!我还什么都没说。”秃头大汉混江龙突然说道。

    “你会有机会的。至少你可以回家去说。”

    “可是法官大人……”

    不等混江龙把话说出口,红袍**官就敲着手中的小槌,抢着说道:“如果你能指望法律保护你的权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只希望能够相安无事。你应该知道,无论你们谁是原告,谁是被告。这都跟我无关。我甚至怀疑,我是否身在这个法庭上,也许我们都还在自己的床上睡觉。只是刚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而已。我的七姨太告诉我说,她又怀孕了,谁知道她怀的是谁的野种,上次她也说是我的种。结果那胖小子的皮肤是棕色的。”

    “好啦!好啦!在这老家伙让我们相信。我们大家都还在床上做梦,根本就不在这个法庭里之前,我想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坐在**官身旁的紫袍从法官说道。

    无可奈何到崩溃边缘的卡夫卡突然注意到,尤利娅她们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不见了,拥挤的听审席上空出了四张椅子。

    “女人真是一点也靠不住!我以为她们是来救我们的,可她们就这样扔下我们跑了。”卡夫卡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很是沮丧。

    “或许并非如此!她们说不定是想到了,救我们出去的办法。”弗兰基米尔也开始学着听审席上的人挖起鼻孔来。这种很不雅观的行为似乎能够传染。

    “你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的是什么吗?”卡夫卡晃动着食指问道。

    “什么?”弗兰基米尔清了清鼻腔,又扣了扣鼻子。

    “你总是没心没肺的不着调。要知道人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加险恶!”卡夫卡重重的点点头。

    “是吗?”弗兰基米尔摆出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

    这时候法庭上再一次喧哗起来,吵吵嚷嚷的根本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有没有脑子。

    “上帝啊,这地方比疯人院更加不可理喻。”卡夫卡抱怨道。

    “看来,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了,你抢了他多少钱?够我们用来赎身吗?你认为他们真的会处决我们吗?”弗兰基米尔问道。

    “要是让我和这些家伙继续呆在一起,我宁愿被处决!”卡夫卡沮丧的摇摇头。

    经过一段漫长的争吵之后,庭审在这喧闹中匆匆收场。

    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垂头丧气的,被两个丑陋的小妖押解着,缓缓走过窄窄的通道,又一次回到地牢之内。

    卡夫卡不想再去理会,这些神经病一样不可理喻的家伙,他此时唯一能够想到的,仅仅只有可以拿来填饱肚子的东西。

    在国会大楼内,一处华丽的房间。

    这房间很大,房间里的桌子、书柜、茶几、沙发都很大。大的有些同亚洲人的身材,相比起来极其不协调。

    然而这种令人尴尬的比例关系,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却是恢弘大气的象征,奢华绚丽的写照。只有足够富有的人,才能够享受如此的待遇。

    房间里红袍**官,刚刚脱下他身上的大红袍,换上了一身金丝绣线的燕尾服。

    他拿起纯金打造的文明棍,戴上高高的礼貌,走出明亮宽敞的办公室,准备离开这幢“国会大楼”。

    此刻,**官那辆装配有八个轮子的豪华螺旋机车,就停放在国会大楼西面的出口处。

    这里总是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群,一年四季都像是在庆祝节日似得。

    这里有跑到来寻找新闻热点的记者,这里有来给议员兜售古玩的古董商人,这里有浓妆艳抹做梦都想攀上高枝的姑娘,更有众多闲着没事,只想找点热闹看的混混。

    走出国会大楼,**官突然想起,他刚过门的第十一房姨太太,非要他给买什么比利时的新款包包不可。

    看来他还得去商业区走一趟,真希望今天的路况不会太糟糕。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三分钟时间,**官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在墙角的汉白玉巨柱旁边,**官欣然发现了,让他更加感兴趣的东西。

    这位高度近视的**官,平日里总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有些东西,他倒是从来不会看走眼。

    此刻,就在那汉白玉的立柱下,正远远站着四个服饰性感,体态婀娜,勾魂摄魄,妖艳至极的女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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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镇魂曲介绍:
一部科幻题材的蒸汽朋克或然时代小说。 一场理想者与阴谋家的殊死之战。 二次大战结束后,世界形成“机械重工主义阵营”与“生物化工主义阵营”两极格局的局面。 蒸汽与DNA的竞逐,机甲与线粒体的对决。天启镇魂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启镇魂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启镇魂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