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天兽苍穹
双子城这种地,怎么看都不像治安良好的所在,更像是藏污纳垢的土匪山寨。
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放松警惕,至少在他们看来防身武器必不可少。根据这里的规定,在双子城之内,是不允许持有任何武器的。就连中世纪的的冷兵器,也在绝对禁止的行列。
万事都有例外的时候,特别是面对达官贵人之时,例外的情况就更加层出不穷。有张玥在这里,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守城的军官们,纵然有心劝阻,却又不敢说什么,都怕因此惹怒了张玥。于是只好什么也说什么也不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驾驶银白色跑车的士卒,从跑车上下来之后,张玥就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驾驶座上。这是一辆有三排座位的跑车,足够他们几个乘坐。跑车看上去,形状很是怪异,同以往常见的跑车很是不同。
这辆跑车更像是一顶中国新娘的花轿,只是颜色不同,花轿总是红色,而这辆车是银白色。跑车身后还有个一人高的巨大蒸汽涡轮,看样子这东西能够让跑车很快提速,应该是个大马力的家伙,由此可见,这辆跑车的极限速度应该很快,从车上下的抗浮力设计,同样不难看出这一点。
由于卡夫卡的体型过于肥胖,他一个人占据了一整排的座位。尽管如此,他一人坐一排,仍旧比典狱长、尤利娅、索尔教授三人坐一排,显得更加拥挤不堪。这样一来玛丽娅和弗兰基米尔,就只好挤到第一排的,副驾驶座上了。
原本为八人乘坐设计出的跑车,如今只坐了七个人,就已经显得拥挤不堪。反正他们不是来观光访问的,再加上此刻救人心切,便没有那多的讲求。还是早些,找到那个同西太后(指慈禧),年岁不相上下的孔雀夫人要紧。
张玥驾驶着跑车,穿越一条又一条拥挤不堪的街道,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写满了粗陋与污浊。墙壁上溅满淤泥,道路像是被猪拱嗅过一番。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小偷。
他们突然意识到,似乎不该让张玥,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双子城公主,给他们做司机。她与周围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天壤之别。可是除此之外,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在这里除了张玥,谁都没来过双子城,更不知道路该怎么走。
大街小巷之内,到处是肮脏、杂乱、疾病、愚昧和可怕的贫穷。无论是瘦骨嶙峋的耄耋老人,还是吐字不清的黄牙乳子,脸上都无疑写满了痛苦,生活的不幸和苦难的人生,深深地烙印在他们身上,这是旧的深恨,也是新的伤痕。精赤的跛足、破烂的衣裳、还有辘辘饥肠,聚拢在一起,总是驱散不去。这些人臭气熏天衣衫褴褛,看了就叫人倍感厌恶。
车子转入一条较为宽敞的道路,这看上去像是一条商业街。一路之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肉店里挂的只有骨头,面馆里全是粗粮,服装店仅限于缝缝补补。
又过了一条街,这地方看上去,不再像之前那样邋遢。这里什么人都有,有人在沿街叫卖,有人在叫嚣战争,有人打扮的像是中世纪的威尼斯人。有人在兜售声音悦耳的铃铛,有人在忙给蛐蛐下注,有人鼓吹他的药水,对结核病有怎样显著的疗效。
红柱青砖的墙壁上,更是贴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广告。有包治百病的,有取名算命的,有桑拿洗浴的,有足疗按摩,有远东千年保肾丸,也有泰西(东方常把西欧叫泰西,就像西方把东亚叫远东)最新的壮阳药。
这里到处看上去,像是人满为患的废弃工厂,同时更像是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整座双子城,留给众人的影响,就是一座巨大的,杂乱无章的菜市场。
越过最后一条街区,在他们的眼前,突然变得荒凉空旷。除了几个零零碎碎的小山丘和稀稀疏疏的破旧窝棚,别的什么也有。倒是远方一个白色的洞窟,颇为引人注目。
这洞窟看上去,以其说是个形状怪异的山洞,不如说更像是史前巨兽的头骨。洞窟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石灰,周围环绕着五具狰狞可怕的野牛头骨,洞口处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神秘结界。
张玥在洞窟前把车停下,转身对众人说道:“下车吧,我们到了。就是这里,这就是孔雀夫人的驻地,怎么样很安静吧,这是个不错的地方。人们都管这里叫‘天兽苍穹’,据说这是某种神兽的尸骨,当然‘兽’通‘寿’意,孔雀夫人确实是天寿之人。”
“照你这么说,这位孔雀夫人,少说也有一百多岁了,她还有精力帮我治愈伤口吗?”典狱长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相信我,如果她都治不好你,那么这世上,就没人能治好你了。她就同你们看到的这苍穹一样,看上去怪怪的,但如果你们进入苍穹,就会发现这外观,算不了什么,你们看到的,都是此生从未见过的。”
听张玥说的神乎其神,众人都不大怎么相信。
眼看着巨兽头骨一般的石灰洞窟,不由得让人心生畏惧。在类似巨兽眼睛的两个巨大窟窿中,还不断的飘散出淡淡白烟,让这个诡异的洞窟,更增添了几分令人不安的诡秘。
众人跟随下车后,都不敢贸然前往。他们跟在张玥身后,缓缓走进洞窟。一股浓郁的迷迭香味扑面而来,两个瘦削的婢女,身穿锦缎绣花旗袍,分立在两根雕龙刻凤的图腾柱两侧。
锦缎与丝绸爬满了整个洞窟,在洞窟的深处隐约能够看见一个不小的火堆。周围墙壁上放满了各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奇怪饰物。有些像是兽骨,有的像是人骸,有的似乎是用来施咒的法器,有些像是用来下蛊的巫具。总而言之,这洞窟中的东西,没有一样,让人看了感到舒服。
“不知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两名瘦削的侍女说道,她们看上去都很年轻,也很美丽,可难以形容的呆滞模样,总叫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让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来找孔雀夫人的。我的朋友受了伤,只有夫人能够医治。”张玥对两名侍女说道。
由于众人都觉得两名侍女怪怪的,因此都没敢开口同侍女说话,只是站在张玥的身后,不动声色的窥探着周围的环境。
“夫人正在养息,公主请随奴婢来。”
张玥跟随在两名侍女身后,众人跟随在张玥身后。他们跃过锦绣绸缎的大厅,走过满是毒蛇残骸的房间,紧接着是一个爬满巨大蜘蛛的房间,再就是一个有着比他们所有人连在一起,还要大的双尾蝎的房间。一路之上,弗兰基米尔都克制不住拔枪的冲动,眼前的所见实在有些太过于吓人,这可不比摩尔庄园好到哪里去。
最后他们走进一个,只有微微银紫色烛光的黑暗房间。这地方不像是住人的房间,更像是一个埋尸的墓穴。就连脸上总是一副无所谓的玛丽娅,也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位冰美人,在此情此景面前,难以继续保持冷静。
漆黑的房间中,他们看到一张挂着紫色纱帐的古旧木床。纱帐内似乎有人在蠕动,又更像是一条巨蟒。
第九十二章 孔雀夫人
“谁让你们这时候来打扰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紫色纱帐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却又中气十足。
从这声音听上去,这位孔雀夫人,虽然年岁已高,不过身体应该还很硬朗。这可真不容易,毕竟那是同西太后一般的年纪。
大清帝国的西太后,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的名声享誉天下。在女人毫无地位可言的社会里,在男权占绝对统治的制度中。西太后一介女流,却主宰了风雨飘摇的大清国,长达五十年的命运沉浮。这样的女人,在全世界来说,也都是绝无仅有的。不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孔雀夫人,又会是怎样一个女人。侍女们战战兢兢的模样,似乎已然预示了这孔雀夫人,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奴婢不敢打扰夫人清修,只是公主殿下大驾,奴婢不敢怠慢,故此前来禀报。”侍女唯唯诺诺的说道。
“公主殿下!即是如此,为何不速报我知,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纱的纤细女子,从紫色纱帐内飘逸而出。这女人身段完美,有如凌波仙子,亭亭玉立,紧致光滑的肌肤,怎么看都不过是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
同张玥、尤利娅和玛丽娅相比,丝毫不让半分,这四个人站在一起,全然就是现代版的四大美人。
这女人是谁?难道也是孔雀的侍女,还是孔雀夫人的女儿或者孙女。
女人飘飘然来到张玥近前,缓缓施礼深鞠一躬说道:“不知公主殿下大驾,老身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在场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这年迈苍老的声音,竟然出自这妖艳少女的口中。同先前紫色纱帐内传出的声音如出一辙,难道说这就是同一个人,她就是张玥口中的孔雀夫人。
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事实,这明明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怎么可能和西太后同龄,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一百多岁快要二百岁的人。这女的声音听上去,是过于苍老到了些,但这并不足以说明,她能有那么大的年纪。张玥一定是在撒谎,想以此来夸耀孔雀夫人医术超群,这样的夸耀也未免太过虚假了,谁都能拆穿这样无知而无畏的骗局。
房间里没有电灯,只有火光隐隐的蜡烛。直到身穿黑色纱裙的女子,在张玥面前抬起头来。站在张玥身后的众人,才清清楚楚的注意到,那张美丽的脸庞异常苍白,就像是在福尔马林中浸泡了很久,专供医学院的学生,用来进行解剖的尸体。
怎么看这个女人都不像活着,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同躺在太平间里的尸体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她皮肤光洁,身体上没有任何的腐烂迹象,无论是弗兰基米尔、玛丽娅、还是卡夫卡,都会认为这个女人,同他们在摩尔庄园走廊上,遇见的那些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孔雀夫人惊世骇俗的美丽之中,让人感到更多的,是惊愕的恐惧。难道这个孔雀夫人,真的如张玥所说,有那么大的年纪,而她高明的医术,让她得以青春常驻,如果这不是答案,那么还能有什么样的答案。
众人惊魂未定,疑惑不解之际,张玥温柔的对孔雀夫人说道:“夫人,我的朋友受了伤,想劳烦您帮他医治,我想只有你能够救他。”
张玥似乎一点也不畏惧,这个美丽中透着恐怖的女人。可这个女人,着实吓坏了这里,除了张玥之外的每一个人。
“公主殿下的朋友,老身自当义不容辞,不知道那人伤在什么地方,又受了怎样的重伤,劳烦公主亲自跑这么一趟?”孔雀夫人不解的问道,她的目光全在张玥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张玥身后受伤的典狱长。
“他的腿受伤了,伤口非常奇怪,整个人也每况日下。”张玥说着,将孔雀夫人带到了典狱长的面前。
“能让我看看吗?”孔雀夫人问的是张玥,没有问眼前的典狱长。
“当然可以,您请便。”张玥点点头。
孔雀夫人躬下身子,朝典狱长凑过去,典狱长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向来勇气十足的典狱长,此刻有些心生畏惧,开始莫名的害怕起来。
孔雀夫人是个惊艳天下的大美人,但她的美,并非是那种,让人渴求亲近的美,而是一种让,让人不寒而栗的畏惧。
“我可以把绷带解开看看吗?”孔雀夫人问道。
“当然。”张玥答道。
得到张玥的同意,孔雀夫人看也没看典狱长一眼,就用深到发紫的修长指甲,划开了典狱长大腿上的绷带。
孔雀夫人的手指甲,就像是手术刀一样锋利。她轻巧的划破了绷带,却没有伤及典狱长的皮肤,如此漫不经心,却又能精准万分的把握,力道分寸,无异于肚皮上切豆腐,这要有何等高超的技术。
尤利娅和卡夫卡无不惊叹,这位孔雀夫人的技术。如果现在发给他们一把手术刀,就算他们再怎么小心谨慎,以这种方式直接下手,保不定还真会伤了典狱长。
解开典狱长伤口上的绷带,漆黑腐烂的伤口立刻显露出来。典狱长大腿上的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溃烂的更加严重,黑色的浓稠液体,不断从伤口中溢出,让人分辨不清那到底是不是血液。更有一股呛鼻腐烂的臭味,从伤口处冒出,直往众人的鼻孔里钻。
典狱长大腿上的伤势触目惊心,让人看了心有余悸,甚至叫人忍不住想吐。他们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让伤口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被感染,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
“噢!这样的伤势,看来我也无能为力。”孔雀夫人淡淡说道。
“怎么,连夫人都没办法吗?”张玥面色惊慌的问道。
“没有。”孔雀夫人摇摇头“他已经很幸运了,之前的消毒处理,救了他的命,但我想他坚持不了多久。”
众人听此噩耗都没有说话,万分担心的为典狱长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到底是什么伤?怎么连夫人也治不了。”张玥不解的问道。
“公主殿下,实不相瞒,我认为这人没救了。”孔雀夫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什么!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张玥急切的追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公主殿下,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说谎。”孔雀夫人说道。
“可是……我知道,夫人医术超群,我并没有怀疑夫人,只是希望夫人能在想想办法。”
“办法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孔雀夫人思索了片刻说道。
“什么!真的有办法吗?”众人不约而同的急切问道。
第九十三章 迷魂香
听到孔雀夫人话锋回转,这让众人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们满心期待的,期望孔雀夫人,能够告诉他们,如何医治典狱长,有什么方法能让他恢复健康。
“实不相瞒,我仅仅只猜测,至于能不能救他的命,一切还要看他的造化。”孔雀夫人说道。
这让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高悬起来,都不知道孔雀夫人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请问夫人有何良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愿意试试。”张玥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众人。
众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张玥的认同,在孔雀夫人的“天兽穹庐”之中,张玥似乎天然成了大家的代言人,当然也没有比张玥更合适的人选了。
“只能给他截肢,以防止伤口的溃烂进一步扩散。”孔雀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苍白的脸似乎不可能有任何的表情。
“什么!”张玥想不到孔雀夫人竟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其实每一个人,都曾隐约想过这种方法。
“是的,这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行的方法。我并不提倡截肢,就算在战争时期,受伤的士兵除非患上痢疾,否则我都不会帮他们截肢。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不难看出他的伤口在不断溃烂的同时,也在不断扩散。你们的消毒措施做得很好,这才有效抑制了伤口溃烂的速度,但很显然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截肢手术能不能救他,我不得而知,可如果放任伤口这样的溃烂扩散,我想他很可能活不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这样一来,他不就永远的失去一条腿了吗?”张玥心有不忍的问道。
“一条腿和一条命,孰轻孰重,我想公主应该能够权衡,老身这完全是为了他好。”孔雀夫人说道。
“可是……可是……”张玥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那就依孔雀夫人所言,这不过就是一条腿,既然已经坏了,那就只能不要了。”典狱长突然说道,他全然无惧的样子,仿佛早已料想到,最终的结果会是如此。
“果然是条汉子,我喜欢这样干脆利落的人。看到你的伤口,我就知道你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一般人可忍受不住这样的伤痛。你就放心好了,帮你拿下这条腿,不会让你感到疼痛的。”孔雀夫人说道,她喜欢豪爽刚毅的人,不喜欢扭扭捏捏的家伙。
典狱长自己都已经点头同意了,其他的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早在最初之时,卡夫卡和尤利娅就曾想到过这样的可能,只是不到黔驴技穷,他们仍旧抱有一线希望,不想采用这最无奈的方法。想到典狱长的伤口的溃烂,确有加剧扩散的风险,这也许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张玥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很逆信巫医的神奇医术,没想到这样的伤势,竟然连巫医也束手无策。然而如果孔雀夫人都束手无策,那么这世界上,就不可能再有能治愈典狱长的巫医了。虽然感到自己到头来什么忙也没有帮上,还是只能默默的接受这最后的办法,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计可施,孔雀夫人已经是她最后的一张牌。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孔雀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她让两名侍女,将典狱长抬起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不大黑漆漆的,只点了一支蜡烛,几乎什么都只能看见个轮廓。
众人紧随其后,都来到这个昏暗的房间之内,孔雀夫人丝毫没有避讳。这房间看上去脏兮兮的,布置和摆设都相当粗陋,同石器时代的穴居人,完全有得一比。
典狱长被两名侍女放在简陋的竹床上,难道这就是孔雀夫人的手术台。卡夫卡和尤利娅不明白孔雀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这里的环境比平民窟还差,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进行手术。
摆放好典狱长,两名侍女一个拿来一个罐子,一个取来一个香炉。罐子被递给了孔雀夫人,香炉则摆放在房间中央任其燃烧。
淡紫色的薄烟缓缓飘散,**香的气息萦绕整个房间,幽幽兰香令人心旷神怡,化作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又似醉人的浓浓酒香。
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人飘飘欲仙。这是一种畅快的享受,更是一种无限的陶醉。美轮美奂之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只有身临其境之人,才能切身感受到,新生命孕育之时的快感。
他们的三魂被摄走了七魄,整个人都被完全的掏空,轻薄的灵魂漂浮到空中,在渗入甜蜜的琼浆后,又缓缓开始下沉。
当众人从神志不清的恍惚中,重新找回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看到典狱长受伤的腿,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伤口用深色的锦缎包裹着,从外观看并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孔雀夫人将截肢下来的残腿,扔进一个一米见方的火坑。火焰顷刻间吞噬了残腿,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这究竟过去多长时间?一分钟、一刻钟、一小时、一上午、一天、一周、一月、还是一年?他们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晕乎乎的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更惊叹于孔雀夫人这是怎么做到的,她似乎并没有用麻醉剂,典狱长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痛楚。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孔雀夫人手起刀落,典狱长的残腿就同他的身体彻底分了家。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更叫人无法想象。难道说这些所谓的巫医,真的拥有超越自然的力量。他们能够对心灵施魔法,使感官入圈套,甚至可以炼制,长生不老的药。
今天,他们没有来错,孔雀夫人让他们的大开眼界。方才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哦……这是……典狱长……太……不可思议了,你没事吧?。”相信了一辈子科学的索尔教授,茫然无措的像是丢了魂似的。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刚才发生过的一切,这太突然了,太不可思议了。
“很好,我没事,感觉舒服多了。”典狱长缓缓说道,他的脸上没有先前痛苦的声色,然而他的气息仍旧非常虚弱。
卡夫卡和尤利娅同样一脸惊愕的看着孔雀夫人,他们也曾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关于巫医的传说。在过去他们总将此视为一种玩笑,只有愚昧迷信之人,才会去相信巫医那种骗人的把戏。
可如今事实就摆在他们的眼前,叫他们不能不信这的确是真的。身为医务工作者,他们此刻不但没有质疑孔雀夫人的奇门妙法,反而心生羡慕敬佩之情,真希望自己也能有这番神奇莫测的本事。
两名侍女抬着典狱长离开这个昏暗的房间,孔雀夫人也陪同张玥走了出去,众人自然紧随其后。只有卡夫卡看着香炉,迟疑了片刻,他怀疑刚才莫名其妙的幻觉,就来自这个不起眼的小香炉。
第九十四章 机械帝皇
卡夫卡故意缩在众人后面,等到所有人都走出房间,他谨小慎微的借着摇曳的烛光,来到小小的香炉前面。
卡夫卡又爱又怕的,小心提起香炉炉盖,在香灰之中,卡夫卡看到,一个没有燃尽,像是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卡夫卡伸出手指,碰了碰那毛毛虫似的物体,摸上去硬邦邦的像是树根。他再傻也不难猜到,刚才他们产生的幻觉,一定就是这东西在作怪。
看来这毛虫似的树根,不是非同寻常之物,要是把这东西放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
这样想着,卡夫卡伸手,从香炉内,拿起了毛虫似的树根。他顺手把东西放进衣服口袋,然后将香炉的炉盖重新盖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匆匆跑出昏暗的房间,重新回到众人之中。此时所有人都在关注典狱长的情况,并没有人注意到卡夫卡的偷窃行为。
众人再次来到,他们进入“天兽苍穹”时,那间满是锦缎和丝绸的宽敞房间内。弗兰基米尔看着满屋子的奇怪物件,心里也在不停盘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弗兰基米尔静静地看着张玥,从她的身上似乎能看到,在这双子城内,还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弗兰基米尔的目光,不时的离开张玥,在尤利娅和玛丽娅身上游来荡去。他非常确信,这是两个有很多共同点,却又完全不同的大美人。由于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去苦苦思索,便把心思放到了欣赏眼前这些美女之上。
他只是明白了,双子城有这些神乎其神的家伙,难怪苏维埃政府,这些年来终究对其束手无策。这不能怪当局无能,而是双子城真有高手,他们的对手太强大。俗话说一叶知秋,由此足以可见,双子城不容小视。
“公主殿下若看得起老身,就在我这里喝杯粗茶吧。”孔雀夫人站在锦帐下说道。
“不是我不想答应夫人。只是我的朋友伤的如此严重,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实在没有心情喝茶。”张玥沮丧的说道。
“公主殿下,这老身就爱莫能助了。我这里有些金疮药,能帮他尽早愈合伤口。”孔雀夫人缓缓说道。
“可是……”张玥一时间,自己也忘语了。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公主殿下,难道你忘了吗?”孔雀夫人突然问道。
“怎么?夫人想告诉我什么,还望夫人明示。”张玥不解的问道。
“在这城里,比我能耐大的人,可多着呢。公主难道忘记了,老王爷的手臂,是谁给治好的。”孔雀夫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啊!”一言惊醒梦中人,张玥这才明白过味来“谢谢夫人指点,我这就去找机械帝皇。”
“慢来、慢来、慢来,公主殿下。这人现在非常虚弱,由于**香的关系,才上他看上去并无大碍。这只是一种短暂的恍惚状态,并不是他身体真实的自我反应。如果您现在就让他去找那糟老头儿,就算这伤势要不了他的命,他也会被那糟老头给活活折腾死。还是让他好好的静养三天,每天记得给他更换我的金疮药,三天以后再去找那糟老头不迟。”孔雀夫人劝诫道。
“夫人说的是,都是我太年轻,莽撞了。今天真是有劳夫人,感激不尽。我这里有些散碎银子,还望夫人不要嫌弃,做个草药钱。”张玥说着,从衬裙内磨出一些碎银子。
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就连最为落后的非洲,也早已开始使用纸币。唯有这双子城内,任何国家的纸币,都无法流通。人们还是更加信任真金白银,故此仍旧用真金白银作为交换的货币。
“公主哪里的话,这点小事举手之劳,老身安敢收下公主的银子,这真是折煞老身了。”孔雀夫人推辞道。
张玥就这样与孔雀夫人推之再三让之在四,最后孔雀夫人只好盛情难却的,收下了张玥的碎银子。巫医虽然医术超群,可她们的生活状况,并不乐观,她们很缺钱,而且窘迫不堪。
对于这种让来让去的虚伪礼节,在弗兰基米尔看来,实在叫人起鸡皮疙瘩。他曾在中国生活过三年,切身体会过这种口是心非的礼节,这实在叫人看不顺眼。
既然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他们都很惊讶孔雀夫人的高明医术,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再对孔雀夫人感到害怕。
同这位妇人呆在一起,完全就是睡在棺材里,总叫人啧啧发抖毛骨悚然。不论她有怎样神通广大的能耐,还是尽可能地躲远一些好。没有人会想在这里多逗留一秒钟,就连张玥似乎也并不愿意多做停留。
一番寒暄之后,张玥才带着众人,走出了孔雀夫人的“天兽穹庐”。由于在穹庐内,大家都不方便开口,同时从孔雀夫人的话语间,也不难听出孔雀夫人的反感。所以直到来到这穹庐之外,众人才好奇的向张玥询问,他们刚才所提到的机械帝皇,究竟是什么人,他又比孔雀夫人厉害多少。
除了张玥,在这些人当中,只有年岁较大的典狱长和索尔教授,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这个机械帝皇,曾是一个哈萨克的突厥人,由于他自幼就热衷于机械研究,并试图将人与机械结合起来,他开始以人类作为实验研究的对象,并因此残害了不少无辜的生命。
他试图让人类彻底成为机器,从而沦为他的奴隶。他的研究被认为是反人类反科学的,苏联政府曾下令逮捕他,但他所研发的各种奇迹,在重重追捕之中,竟然奇迹般的让他化险为夷。
最后这位机械帝皇逃到了双子城,并受到了东北王张勋的最高礼待,这座城市本就是他们这类人的避难天堂。世人都说双子城内有三宝贝,其中两件都来自机械帝皇。他为东北王张勋,改进了洋务派给西太后制造的机械龙椅,使其成为能够控制金属的超级龙椅。同时他更为东北王张勋,打造了一部超级机甲。由于没人见过这部机甲,所以至今为止,谁都不知道这部超级机甲,究竟有什么超级之处。
机械帝皇的能力,张玥丝毫不会怀疑,她曾经亲眼见识过。三年前,她的父亲张勋,由于右手中风,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所有的医师,都对张勋的右手无能为力,巫医们同样也是如此。
然而,正是机械帝皇,将灵巧的精密机械,植入了张勋的右臂之内,才让张勋的右臂重新焕发活力,虽然是一只机械手臂,却能活动自如,同原来的手臂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七年前,张旭的一位谋臣,因为说错了话,被张勋下令腰斩。可刚一行刑,张勋就后悔了,他知道这是个难得的人才。虽然巫医保住了谋臣的性命,可他此生都只能卧床不起。同样是机械帝皇,又一次展现了他非凡的才能。正是他为这个谋臣,制作了一具机械下身,让他再一次获得了行动的能力。
如此看来,让机械帝皇,为典狱长制作一条,灵活机动的机械腿,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先让典狱长静养三天,三天之后,便去找机械帝皇。
第九十五章 神勇大将军
回到停放在洞窟外的银色跑车前。
向来沉不住气的卡夫卡,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露宿街头吗?”
这的确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张玥只说帮他们进城,可没有说过要帮他们找住处。
“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暂且到寒舍住上几天。”张玥浅笑着说道。
她认为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好有个照应。如果安排他们在外面住,为了时常跑了来找他们,必然出出入入撞见不少的人。身为公主成天在街上闲逛,难免又会有人跑出来说长道短了。
现在的人,只有让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们说不出口的。
“你真是太好了,帮了我们大忙,而且还管吃管住,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他们总是说美丽是女人的一切,但在我看来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善良与仁慈,而我们的公主可谓是两全其美。”卡夫卡不等其他人说话,就率先抢着说道。
弗兰基米尔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遗憾这锈云密布的天空,看不到天上的太阳,卡夫卡的狗嘴里竟然也能吐出象牙来。
他哪里知道,卡夫卡平身最多爱好,可就是讨美女欢心。
“大家都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到寒舍,我们再从长计议。”张玥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这样也好,就只有麻烦姑娘了。我们还是等到了姑娘的府邸,再商议下一步的对策,看看如何才能在城中找到朱可夫。”典狱长有气无力的说道。
余下众人将典狱长也这么答应下来,便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纷纷跳上花轿一般的银色跑车,他们可不懂得中国人推来让去的那一套。
银色的凤冠跑车,很快又回到了拥挤的街市,跑车缓缓前行,经过了三条烟雾缭绕的杂乱街区。
这些街区挤满了做生意的商人,他们有人在贩卖可以用来代替管家,任劳任怨又不拿薪水的机器杂役。有人在兜售做工精美的蒸汽锅炉,据说这能用来驱动家里的各种机械,从此既不需要人工也不需要用电。也有人在叫卖闪亮的生石灰,据说这东西有杀菌和净化空气的效果,是双子城里的畅销货,被水点燃的生石灰,绽放出蓝色的诡异火光。
当然一路之上,还有更多各式各样闪闪发光的机器,这些机械他们大多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这让他们多少想弄上一些留作纪念。拉长了脸的中国商人,却面无表情的告诫他们,不懂得爱惜的人,最好不要买。
这些街区除了早已严重污染的浑浊空气,还充斥着无数机械排放出来的腾腾蒸汽,把这条古老传统又拥挤不堪的中国式街区,弄得像是小亚细亚的土耳其浴室。
当他们在人流中缓缓窜行时,前方的道路不知何时,已被堵的水泄不通,车子根本无法朝前挪动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是游行吗?我听说中国人,总爱游行,舞狮耍龙什么的。”坐在前排的弗兰基米尔,遥望着拥挤不堪的人群问道。
“不应该啊!今天什么日子也不是,今年的春节很晚,要等到二月,现在不应该有大规模的游行。”张玥也表示很是好奇。
由于不明原委,张玥打算找几个行人问问。
她向路边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询问,这几个人看上去都很本分,应该不会撒谎欺骗他们。这几个年轻人,摇首扼腕的告诉张玥,这是“神勇大将军”净街出行,他总是这么大的排场。
弗兰基米尔精通东亚各国的语言,这是他秘密警察生涯的主攻方向。他听到了这些年轻人和张玥之间的谈话,还没等张玥回过头来,告诉他们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弗兰基米尔就忍不住抢先问道。
“‘神勇大将军’又是什么人?”
“他是我妹妹的未婚夫,一个身高八尺,很了不起的魁梧汉子。”张玥有些不屑的说道。
弗兰基米尔从张玥语气中,听出了这让张玥有些不快。
反正现在车子被堵在这里,除了闲聊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于是弗兰基米尔又接着问道:“为什么要叫神勇大将军呢?”
“因为他很厉害,据说他是维京海盗的后裔,不仅身高八尺有余,还能横推八匹马,倒拽九牛回,一身骨头都是钢筋铁打的,还能够赤手空拳的击碎石碑。此外,他驾驶机甲的技术也非常了得,他拥有一部‘火龙神’(机甲),那可是最先进的第七代机甲,据说是用维京龙神打造的,威力无边非常强大。”张玥撅着嘴点了点头。
“这和她叫‘神勇大将军’有什么关系?”弗兰基米尔不解的问。
“‘神勇大将军’就是非常厉害的意思,所以我的父亲就封他为‘神勇大将军’,就这么简单,这就是理由。”张玥又点了点头。
弗兰基米尔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太明白。他斜着身子从车窗爬了出去,伸长脖子朝拥挤的人群内观瞧。
由商人、工匠、乞丐构成的人群,看上去就像是海参崴沙滩上,密密麻麻的鹅卵石。
在被分成两拨的人群中央,有两排整肃的纵队,正在缓缓前进,他们衣着华丽,手中紧握红色和黄色的三角旗帜,一个个尊贵气派,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又让人觉得有些自由散漫。
在这些人身后,是一支负责演奏的队伍,他们吹着金属号角,演奏铜制长笛,敲打出威仪悉备的鼓点。
这种传统的东方乐声与街道上嘈杂的喧闹混合在一起,融会出一种异样的乐感,回荡在街头巷尾的每一个角落。
在锣鼓喧天的中心,红黄旗帜交相辉映之下,一顶挂着五颜六色彩缎,雕刻精美的黄铜镂空纹饰的八抬大轿,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八抬大轿内,坐卧着一个魁梧的汉子,看上去年岁与弗兰基米尔差不了多少,两个人还颇有几分神似。
轿中男人穿着白衬衫,肩膀和右臂有不少点缀了黄铜的皮革装饰,下*身是一条白色马裤,长长的马靴镶满了各种金属。他在耳朵上戴了一个很大的金耳环,头上歪戴着一顶很小的礼帽,看上去显得十分不协调。
这男人皮肤白净,头发又油又亮,满脸的威严煞气,带着三分做作与矜持,以维持他们这样的人,有别常人的特别身份。
八个精赤上身的壮汉,将大轿高高抬起,他们油亮的光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在他们的腰间都绑着一条,粗壮的铁链,他们穿着束腰皮革短裤,看上去有些太紧,同他们魁梧的体型很不相称。
一个剃光了两鬓头发,有把头顶的头发,梳成高高山脊的瘦削男子,紧紧跟在大轿后面。他穿着短皮革束身衬衫,下身的绿色皮革裤却非常宽大。走起路来,鼠目鸡步,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顺眼。
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少说也有四五百人。让弗兰基米尔觉得,这个什么“神勇大将军”,排场未免太大了一些。看来也是个,浮夸好脸面,爱显摆的人。
出行的队伍,比游行还热闹,足有十多分钟,直到这些人全都过去后,人群才有逐渐开始动弹,慢慢的跑车才有了,继续前行的空间,只是这街道之上,依旧拥挤不堪。
弗兰基米尔重新回到车里,朝张玥问道:“轿子里的人就是你妹夫?他这是要去哪,好大的排场?”
“我想是的,只是他们还没有正式成婚。我怎么知道他要去哪,不过他去哪排场都不小。”
“啥时候,我也能这样阔气一回,那该有多好!”卡夫卡在两人身后说道。
“看来你挺中意?”弗兰基米尔轻蔑的问道。
“他叫神勇大将军,咱就叫个无敌大将军。”卡夫卡一点没有听出弗兰基米尔讥讽的语气。
“看来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少!”弗兰基米尔看着张玥摇了摇头。
“好啦!不想这些了,我们差不多要到了。”张玥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专心的开她的车。
第九十六章 王位之争
这是一处雅致的中国式庭院,古色古香充满了一派苏州园林的风格。
只是与这满是尘埃的空气和锈迹斑斑的天空,搭配在一起很不相衬,若是一片青山绿水的惬意景色,那该会有多好。
朱漆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紫色的牌匾,上书“寒舍”两个赤金大字。没想到张玥的府邸,还真是寒舍,看来这半点不是谦词。
牌匾的两侧挂着四个大红灯笼,屋檐整齐的红色房梁下,立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他们身穿赤铜色铠甲,手握六根枪管的旋转式机枪,像极了“冰霜机甲”双臂机枪的微缩版。
来到门前,众人才发现,这大门不止一扇。而是有三扇排列并不整齐的大门,这倒是叫人倍感疑惑,防贼也不必防到这地步。他们又哪里知道,中国还有风水之说呢。
走进寒舍,雕梁画栋的长廊外,停放着“冰霜机甲”和“饕餮吞噬机”,两部机甲已经被仔细的清洗过,看上去焕然一新闪闪发光。
让人疑惑不解的是,究竟是怎样的方法,让两部高大的机甲,从这些窄小的门廊内穿过,停放到院子里的。
这地方名为寒舍,实际却一点也不简陋,到处贴金描银,姹紫嫣红,一派富丽华贵的景象。
服饰华丽的侍女,在张玥的吩咐下,给典狱长找了一处舒适的房间。
安排下典狱长休息之后,众人才来到明堂分宾主落座。
弗兰基米尔注意到,明堂内的座钟,此时已过下午五点,看来一天的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
张玥吩咐下人去安排几个好菜,此时弗兰基米尔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间古色古香的传统中国房间。
弗兰基米尔并不知道,什么是郑板桥的竹,徐悲鸿的马,唐伯虎的美人,祝枝山的扇面,秦太虚的对联,颜清臣的法帖。只是看上去觉得都挺顺眼,很是符合他心中的中国式印象。
除了这些雅致的文墨风雅,明堂之内还摆放着大大小小数十座天文钟,看来张玥是个喜欢收藏钟表的女人。
弗兰基米尔还注意到,在摆放着扇面的八仙桌上,还放着一台奇怪的小型蒸汽机。这台蒸汽机结构精美,各部件打磨得非常光滑,只是不知道这小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弗兰基米尔环视屋内众人,想要从其他人那里找到答案。
他注意到,卡夫卡手中,似乎在摆弄什么东西。那像是一条虫,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个恶心的东西。
就在此时,两名上了年纪的老者,匆匆跑进明堂,神色慌张的来找张玥。
“公主殿下,老臣找了您一天。”其中一个瘦弱的老者急切的说道。
“安大人找我,所为何事?”张玥不解的问道。
这位安大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张玥,只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不知从何来,戴着过滤面具的陌生家伙。
“我等有要事同公主相商,还望公主屏退左右。”另一个略微发福的老者说道。
“林大人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无需避讳什么,他们都是我请来的朋友。对了诸位,你们可以把防毒面具取下来了,这地方比外面强多了,大家不必担心患上结核病。”张玥说道。
听到张玥如此说,在座的众人,都纷纷取下防毒面具。老实说,这东西戴在脸上,还真有些不舒服,如果不是忌惮空气中的尘埃,可能导致呼吸道疾病,他们并不想到戴上,这么个碍事的东西。
林大人和安大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犹疑了片刻之后,他们接着对张玥说道:“公主殿下,昨天晚上,神勇大将军,连续击败了七名大内高手,老王爷对他很是赞赏,这对我们极为不利,所以才赶来同公主商议,眼下距离对决之日,也不过只有五天了,不知公主是否找到了天婿(东北王,自称为天王,将女儿定位天女,女婿自然也就成了天婿。)?”
“看来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了。”张玥轻轻地摇了摇头。
“啊!可是,这天底下,还有谁比天婿更适合。”安大人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我们有了新的帮手,我曾见到过他们击败了高达二十米的怪物。”
“您说得是……可是他们?”两位官大人,看着眼前的三男两女,除了弗兰基米尔之外,其他人看上去,都不像是有什么大能耐的人。
“对,就是他们,说不定他们可以帮助我们。”张玥点点头。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张玥,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卡夫卡索性心直口快的问道:“公主殿下,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倒是很会察言观色,立刻就改了称呼,不敢直呼张玥其名。他知道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里,要是对他们的公主不敬,自己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实不相瞒,这都是因为继任东北王的事。”张玥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继承人的问题,自古以来,无论在哪,都是很麻烦的事情。”卡夫卡一脸难色的摇了摇头,就如同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情似得。
“父王没有儿子,因此只能在我和妹妹之间选择。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过,让女子继承王位的传统。借鉴西方一些国家,如今也只能这样做。父亲最初有意让我来继任东北王,按照长幼秩序,这样非常合理。只可惜我不是个好战的人,不喜欢成天打打杀杀的,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父亲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对此他也非常担心,我这样的性格,若是在他百年之后,他王道乐土的宏愿,只怕会断送在我的手里。相比之下自幼争强好胜的妹妹,性格更像父王,因此父亲曾想过让妹妹来继任东北王。于是一个月前,父亲同各部族长商议之后,决定要通过一场对决来决定,我和妹妹由谁来继任东北王。”张玥说着不住的摇了摇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卡夫卡点了点头。
卡夫卡正打算说什么,只听那位林大人突然说道:“长公主本不想见到骨肉相残,愿意将这东北王让给小公主。可此事绝不会就此轻易罢休,长公主的乳娘是西太后胞妹的孙女,王府内更有众多保守派的老臣,他们绝不同意这种废长立幼,长幼失序的做法。这在表面上看来,只是老王爷一家自己的家事,然而很显然王位未来的归属,关乎到他们各自的利益,所以他们绝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结果。还不仅仅只是如此,小公主是个好强任性的女人,她的性格同老王爷如出一辙,在她的家臣教唆之下,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加害长公主,因此这件事绝不可能轻易罢休。对他们来说,东北王的合法继承人,不需要有两个,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我似乎听明白了!这就是说,这不仅是为了争夺王位,更是为了自保,如果那个小公主的得王位,我们的公主殿下,就有可能性命难保,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完全可以这么说。”林大人语气严肃的说道。
“你们是想要那个勃洛克来帮你们,你们大可放心,现在这里有我们在,一定万无一失。你们就等着瞧,看我们怎么帮你们赢得胜利。最终让你们这位尊贵的长公主,成为东北王的继任者。”卡夫卡的一番话,口气可不小,他心里那是一点谱没有。
可是在三个大美女面前,怎能够摆出一副怂样,自然要拿出一番豪爽的大将风度来,说不定哪天自己还真的能混个无敌大将军当当。
想到这些卡夫卡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
“你说是吧!弗兰基米尔,我们可不是那种,见死不救、见事不帮的人。”话音未落,卡夫卡又突然对弗兰基米尔说道,这还是卡夫卡第一次正式叫出弗兰基米尔的名字。
卡夫卡可不是傻瓜,古拉格和摩尔庄园的一番经历,让他看出这个克格勃的秘密警察,所拥有的本事和能耐都比自己强。
尽管卡夫卡很反感弗兰基米尔,但这种时候,经验告诉他,不能不把这个家伙给稍上。在这里无论遇上怎样的危险,把这个家伙给稍上,就一定不会有错。
弗兰基米尔一听,这气不打一处来。他来双子城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找朱可夫,查明自己被凭空陷害的真相。那自然是越低调,越少人惹人注意越好。
这种继承人之争的事情,稍微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那可是应该躲得越远越好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往上倒贴的家伙。
只可惜,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卡夫卡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若是自己不点头答应下来,未免显得自己太不够男人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的可能了,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微笑称诺,心里却是在不住暗骂。
弗兰基米尔心想,早晚非要从这头死肥猪身上,割下十斤肉来,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看来这家伙天生,就是来和自己对着干的。
(自本章开始,为保证故事流畅性,模糊不同语言的概念,个角色自备肢体语言技能,自带翻译神器。)
第九十七章 继任者之选
林大人和安大人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卡夫卡,怎么看怎么像《西游记》里的猪八戒,没想到这八戒一样的卡夫卡,竟然是个如此豪爽仗义的人。
于是对卡夫卡的看法,也就在瞬间发生了根本变化,起先他们认为这个肥头大耳挺着草包肚子的家伙,应该没什么本事,就如同那猪八戒一样,是个混世帮闲的主。
现在看来,单从他脸上的三道伤疤,已经能够看出这是个身经百战的主,虎背熊腰的凌然正气,定没少经历过枪林弹雨,必定有真本事真能耐。
“也不必瞒你们,他是克格勃的人,我是古拉格的人,想必你们也都听说过,我们科不是说大话的人。这件事就抱在我们身上,一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卡夫卡继续吹嘘着,他想尽可能让自己的形象,显得更加高大一些,这往往对陌生人很有效。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两位官大人恭维道,克格勃和古拉格都是苏维埃有一号机构。在他们看来,克格勃和古拉格里的人,那都是出乎棋类拔乎其萃的人才
卡夫卡这样做的确取得了效果,林大人和安大人虽然生活在双子城,可并不是孤陋寡闻之徒,他们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克格勃,也听说过恶贯满盈的古拉格。
看来眼前这些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所话说的好,有惊人之貌者,必有惊人之举。这弗兰基米尔魁梧高大英俊潇洒,这卡夫卡虎背熊腰声若洪钟,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或许真能够化险为夷。
卡夫卡大言不惭的答应帮忙,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仅仅只是一知半解,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吹嘘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更加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总之他隐隐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两位官大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慢慢给众人讲述起一切的经过。原来这东北王张勋,本是大清国的北洋军阀,大清末年曾任云南、甘肃、江南提督。
大清国灭亡后,又曾拥立废帝复辟,人称“辫帅”。被段祺瑞击败后,张勋逃往东北中俄交界之地,隐匿行踪休养生息,伺机东山再起。
张勋尽管是一介武夫,倒也还是大清国的愚忠孤臣。他这一生都在为恢复大清旧制,重整大清国威不懈努力,一心想要复辟帝制,建立王道乐土。
混迹在中俄边境的张勋,伺机夺取了初生苏联的双子城。由于忌惮张勋在远东的强大军事力量,刚刚诞生不久的苏联政府,并没有急于对张勋发起剿灭战争,相反他们希望通过扶植张勋,来实现他们的黄俄罗斯计划。
这对当时,眼看即将穷途末路的张勋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美事。不仅如此,很快日本政府,也注意到了,躲在双子城的张勋。
他们同样希望能够通过张勋,来实现他们的大陆计划,从而实现以华制华的战略。达成将天皇移驾长春,在宁波建立内阁,与德国纳粹军团会师高加索的妄想。
张旭那也是毫不客气,面对苏联和日本的帮扶,他一样不落,照单全收。当两国政府要求张勋兑现承诺时,他又总是以尚未准备充分为由,言辞婉拒了对方的要求。
等到他们都明白了,张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时,后悔已经太迟。那时候的张勋,就用这些从天上掉下来的军费,建立了众多生化军团和机械军团,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雄踞双子城,并自称为东北王。
另一方面,随着二次大战斗到来,两国在不同的阵营内忙于战事,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苏联忙于应对德国的入侵,日本则忙于入侵中国和东南亚。这对于张勋来说,更加是如沐春风。战争给两国带来巨大伤害,却让双子城的东北王受益匪浅。
这些都已是陈年旧事,昔日的东北王,如今早已过了垂暮之年。
1954年,这正是张勋来到这世上的第一百个年头。
在五个月前,百岁大寿(中国人大寿为虚岁,当时的实际年龄为99岁)之际的张勋,深深感到自己已经力不从心,无法在继续驾驭双子城,这辆巨大的战车。
对于百岁高龄,还仍旧活跃在,世界政治舞台上的老人来说,是什么支撑起老人的精力呢?是女人!正是他身边,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女人,让他总能保持旺盛的精力,他有七个妻子,二十几个小妾,更有数之不尽的丫鬟婢女,没有女人在身边,他就无法安稳入睡。
然而,虽然东北王有那么多的女人,却始终没有女人,能给他生出个儿子,时至今日这位百岁老叟,只有两个年岁尚浅的女儿。
由于半身颠沛,老来得女,他对他的两个女儿,可谓关怀备至宠爱有加,她们要风,绝不给她们雨,她们要火,绝不给他们水。
如今东北王年近百岁,他的两个女儿,却都还不到二十五岁。虽然私下里风言风语不断,但东北王只当没有听见,对两个女儿依旧非常疼爱。
直到大约一个多月前,东北王在芙蓉池和几个歌姬嬉戏,突然觉得浑身抽搐,就像是中风瘫痪一样。幸亏当时有歌姬及时发现,才没有让东北王,溺死在那芙蓉池中。
自那日以后,东北王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经历过这么多时代变迁之后,他深深地知道,一个人的死亡往往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他不想就这样结束,他不想看到他一生为之奋斗的宏愿,将会随着他的死去,同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需要有人来继承他的意志,扛起恢复大清旧制,重整大清国威的旗帜。在他死后,他希望仍能有人,沿着他的道路继续走下去,终有一日能够率领双子城的军队,恢复帝制建立一方太平盛世的王道乐土。
在他看来,中国只有在帝制时代雄踞全球,如今也必然之后恢复帝制,从能够真正振兴中华。这何尝不是一位耄耋老人,愚昧愚钝又让人叹息的苦苦坚守。
只可惜他没有儿子,只能让两个女儿,来继承他的遗志。
该选谁呢?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却又是现在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让女儿而不是儿子,来继任东北王,这已经违背了祖制,必然会受到族人的非难和指责。
东北王非常清楚,正是他们这些遗老孤臣的万众一心,才有了双子城的今天。如果在继承人的问题上,导致众人失和,只怕双子城的灾难,将不会太远了。
这样一来,东北王毫不犹豫的选择让长女张玥,成为他东北王的继任者。这多少也安抚了众人的心,张玥是个非常知书达理的孩子,她不会乱来,更不会强令别人做事,把双子城交给她,在他接手双子城后,谁的利益都不会受到折损。
然而,东北王这样决定后还不到三天,他就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个严重的,甚至会断送双子城未来的决定。
并不是他对自己的大女儿有成见,而是知女莫若父。他知道张玥太善良,总是宽大为怀,做人又没有心眼,对人毫无提防之心,自幼就讨厌打打杀杀。
如果张玥来继承东北王,这个缺心眼的女儿,不免会遭人算计,这反而是害了她。况且张玥不喜欢杀戮,又怎么可能率领双子城的军队,去实现他的遗志呢?
于是东北王想到了刁蛮任性的小女儿,小女儿和他的性格非常相似,自幼好大喜功,精于算计,一点亏都吃不得,可谓是睚眦必报。
激进一些的老臣,也很拥立他的小女儿张珏。然而,如果让小女儿张珏来继任东北王,他又担心废长立幼,保守派必然不肯答应,再加上张珏性格鲁莽,许多人在背后都很忌惮于她,这些人又必然都会站出来支持张玥,誓死反对拥立张珏。
如果两派人水火不容,那时候双子城的命运,就算是彻底到头了。张勋最爱看三国戏,他对每一出三国戏,都记得非常清楚。袁绍为何会败,刘表为何会败,这全因为他们废长立幼。如果袁绍不是宠爱幼子,曹操安敢正视河北,如果刘表不是逆信妻子,曹操岂敢马踏荆州。而曹操又为何要坚持立长,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林林总总,让这个叱咤风云大半生的东北王,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外,他还有着自己的一份私心。人总是越老,就越发眷恋亲人。他本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然而,这些年来,随着一天天的老去,他对身边的人,逐渐变得越发眷恋不舍。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在他死后骨肉相残,他知道如果立了大女儿张玥,那么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妹妹张珏,这样势必可以保全两个女儿的性命安危;但如果立了小女儿张珏,那么气量狭窄的张珏,势必容不得自己的姐姐张玥。
这就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残酷搏杀,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真正能够看透这一点的,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个人。唐宗箭射李建成,宋宗毒杀赵德芳,明成祖满口仁义道德,也没有放过建文帝,雍正帝二十三个兄弟,除了允祥,只要是活着的,他有放过了哪一个。
第九十八章 为女选婿
东北王,已经一百岁。
关于他继承人的问题,不能够再拖下去了。
一个月前,东北王秘密召见了两位双子城的元老,他们同样是满头银发的耄耋老者。
当他们得知,东北王找他们来,是为了双子城继承人的事,两位蹒跚的耄耋老者,都大吃一惊面露难色。
早已过了迟暮之年的三个人,已是看尽人间沧桑世事无常。谁又敢说,哪一种选择,就一定对,哪一种选择,就一定错呢?
他们甚至此事非同小可,如若不能找到妥善解决的办法,只怕日后将来祸患无穷,双子城也将因此永无宁日。
到底让谁来做继承人?是长公主张玥,还是小公主张珏?
选择长公主有东北王的理由,选择小公主有东北王的用心,这个问题让东北王不得不犯难。
两人各有所长,又都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前刚决定选择张玥,作自己的继承人,张珏就立刻表现出极度不满,她是个任性好强的孩子。若是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张珏必定会与张玥分庭抗礼发动叛乱。
平日里东北王,总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他敏锐的洞察力,早就注意到了,支持长公主和支持小公主的两派势力,在私下里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双子城内有不少人都支持长公主,这一来是遵守长幼有序的祖制,二来性格温和的张玥,在双子城各方势力看来,由她继承东北王,主持双子城大局,能够很好的维持各自的既得利益,不会有遭受折损的危险。但如果由性格刚烈的小公主继承双子城,那么她一定会大刀破斧铲除异己,如此一来双子城的今后,一切都是未知数。
小公主的支持者,也不是泛泛之辈,相反他们都是些非常激进的人物。张玥在不知不觉间,屡次遭人暗算,几番险些丧命。这些都是小公主的家臣,策划于密室之内的诡计阴谋。
如此严重的事态,纷乱的局面,只怕是东北王一死,双子城也会随之瓦解。
东北王自知时日无多,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成了眼下迫在眉睫的当务之急。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在局势明朗之前,不能让苏联方面,或者东亚其他国家知道,如果让其他势力知道,双子城如今正陷入内部纷争的困窘局面,不知道各方又会采取什么措施。
这件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又或者要找一个足有掩盖内部矛盾的噱头。让外人看不出,双子城在选择继承人的时候,面临着分化瓦解的危险。
难道就没有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够为双子城选出一名优秀的继承人,又能够让双子城各方势力心服口服,不敢存有什么非分之想。
三个老头,就这样把自己关在一个小禅房内,除了侍女送来斋饭之外,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他们苦思冥想三天三夜,终于想出了一个用来决定双子城未来命运的方法。
他们决定派出双子城最强大的十六神兽,在双子城举行一场天婿竞逐赛,来为自己的两个女儿比武招亲。
张玥虽然同勃洛克成了婚,但并未在双子城内办过喜宴,大多数人尚还不知他们已经成婚。张珏虽然同没有的维京后裔佩尔订了婚,可毕竟也没有正式成婚。
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东北王的女婿,他们必须经过严格的考研。让世人看看,这双子城可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来到这里的都是出其类拔其萃的人才,特别是东北王的女婿,那更是要人中龙凤不可。
起初,他们曾经想过让两方以此为名,展开一次公开公平的对决,获胜的一方名为选婿,实际将成为双子城的继承人。然而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样做根本就行不通。
如果有谁不愿接受命运的选择,就会试图展开新一轮的对决,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最后会给双子城带来一场更大的内讧。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是在激化问题。
因此,三人一致否决了这种,在两派之间进行对决的想法。进而转变为,让两派人通过竞争,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从而让众人心服口服的,认为他们成为东北王的女婿,可谓是当之无愧,这样一来同时也自然而然的,接受其作为东北王的继承人。
于是,东北王决定派出自己的十六神兽,那是双子城最强大的生化兽。然后让两位公主挑选各自寻找勇士,同十六神兽展开对决,哪一方能够击败的神兽更多,那么那一方就将迎娶公主,同时这位公主,也将成为东北王的继承人。
在双子城,没有比十六神兽更强大的武器。要是能击败双子城的十六神兽,不但在双城能够服众。就算在全世界来说,那也是英雄了得,让人不敢小视。
拥有击败十六神兽实力的人,来辅佐新的东北王,执掌双子城的大局,无论是对城中的各方势力,还是对世界各国来说都是一种强大的震慑。
这样一来,面对全新的继任者,由于忌惮其实力的强大,必然不敢有谁,想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先发制人夺取双子城的想法。
同时战胜了十六神兽的一派,也能将自己的实力,充分展现在失败一派面前,自然而然的揭示出,两派之间的必然差距,以便彻底断了他们拔刀相向的念头。
有了这样的想法,东北王一边让人在双子城北郊,连绵不绝的放弃工厂内,安排布置两派人竞逐的战场。另一方面又分别召见两个女儿,告诉她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寻找参加挑战的人员。其实,东北王心里早已有数,勃洛克和佩尔都不是泛泛之辈,他刚让他们来对付十六神兽,并非完全没有考虑过两人的实力。
两位公主将各自派出五名成员参战,当然如果派出的是机甲,则以机甲的数量计算,而非以机甲的驾驶者计算,不少的大型机甲,往往需要很多人一起操控。
例如,双子城内数量最多的机甲“冰原狼”,就至少要五个人来驾驶。一个驾驶员,一个左舷炮手,一个右舷炮手,一个雷达员和一个系统工程师(副驾)。正是如此,所以一整个机甲战队,只算为一个名额。
两位公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无论其心中是否愿意,也只能听从父亲东北王的安排。各自回到府邸,为一个月后,同十六神兽的竞逐,开始忙于备战,她们的时间并不充裕,仅仅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东北王打发走两个女儿,他也没有就此闲着,而是立刻就投入到了,这场竞逐大赛的准备工作中去。
他要把这件事办的风风光光,让全世界都看看他张勋的女婿,是何等的了得。以此来彰显双子城继任者的实力,从而让来自各界的人士,都不敢小看双子城,他甚至已经考虑到,邀请世界知名的电影公司,到双子城来进行跟踪拍摄,一旦竞逐赛结束,他就要第一时间,向世界公布竞逐的全部过程,让他们看看怎样的人,才配成为双子城公主的丈夫,将他们看看未来继承人的丈夫,是如何击败这些让全世界都毛骨悚然的十六神兽的。
这将会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威慑武器,虽然电影这东西,不能算是武器,但有时候效果并不比扔下几颗原子弹差。东北王甚至考虑过,是否应该邀请各国要员,来共同见证双子城这一位大的时刻,取得胜利的那一刻。
那一定会把各国要员,吓的尿在裤裆里。那些看上去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家伙,实际上大多是胆小如鼠的窝囊废。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用大清国的十大酷刑,没少把苏联卫**的政*委吓的失*禁。
在张玥的寒舍之内,经过两位官大人,一番语重心长的解释,明堂里的众人,总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就不难理解,张玥为什么会不顾危险的跑到摩尔庄园去。她想去找他的丈夫勃洛克来帮忙,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遇上了弗兰基米尔等人。
一听到双子城的十六神兽,卡夫卡当时就开始有些后悔了。他虽然不知道这十六神兽,究竟是些什么东西,都有怎样的能耐。不过他很早就听说过十六圣兽的可怕,那似乎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化兽集团之一。
卡夫卡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无所知的,就把事情答应下来,这无异于是在自寻死路。祸从口出这句话,真是一点没有说错。话已经说出口,已然是覆水难收,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走一步算一步。看来自己的小命,算是要丢在这双子城了。
卡夫卡正在暗自神伤,长吁短叹之际,突然有侍女来报,晚宴已经备齐全。
这暂时打消了卡夫卡的顾虑,一心只想着把肚子填饱。今天和昨天没什么两样,他们这又是一天下来,基本什么也没吃过。
第九十九章 美酒醇酿
这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在张玥寒舍之内,单单是一个餐厅,那也是独立成院。
中式富贵人家的建筑格局,同沙俄贵族的华丽庄园截然不同。
同沙俄房中有房的奢华的宫殿相比,这里的建筑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曲径通幽错落有致。
除了弗兰基米尔,在场的这几个苏维埃公民,还没有谁吃过中国人家的饭。
古色古香的檀木建筑,搭配上翠玉有节的竹子,清新雅致不落俗套。来到屋内,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很亮,这里没有电灯,没有油灯,只有一排排红烛,还真有几分烛光晚餐的情调。
只是这些从小接受革命教育,视享乐主义如粪土的革命志士,缺少了那么一点点,生活的自然情*趣罢了。他们的所见所闻都非常有限,许多在大户人家看来很普通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生活也就因此变得枯燥乏味许多。
一张超大型琥珀圆桌,立在屋子的中央,左右各有两间暖房。这不禁让人疑惑,这么大的琥珀是怎么弄出来,就算在阿拉伯的天方夜谭里,也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众人并没有来得及在意,这张包裹着史前节肢动物的巨型琥珀桌。他们的注意力,就已经完全被琥珀桌上的美酒佳肴所吸引。
真可谓是,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应有尽有一样不缺,这是传统的中国式标准宴席,十八道菜三道汤。
向来食物匮乏的俄罗斯地区,经过苏维埃政府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和建设,粮食问题近些年的得到很大改善,虽说做不到每家每户天天都能吃上土豆烧牛肉,但让他们有足够的食物填饱肚子是不成问题的。
无论是古拉格的索尔教授、卡夫卡或尤利娅,还是克格勃的弗兰基米尔和玛丽娅。作为国家重要部门的公务人员,他们的待遇和福利不敢说好到哪里去,衣食无忧还能有一定的结余,这是毫无疑问的。同苏联的绝大多数普通民众相比,他们的生活算是极其小康了。
不过就算是他们这样的人,这一辈子也还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佳肴。放在这琥珀桌上的美味,那都是顶级的菜品,其中很大一部分食材,他们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这不言而喻是何等腐化堕落的生活,然而这种腐化堕落又是如此的吸引人。
众人纷纷环坐在桌前,这几个苏维埃公民,都不是粗野无礼之人,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中国那一套尊卑有序的道理。
中国人的餐具同样与众不同,他们不用刀叉,而是用两根细长的木棍。这对他们来说,多少是个麻烦,又不能直接用手来解决问题,那种粗野的行为,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在文明人看来,都是极其失礼的。
在这里只有弗兰基米尔会使用筷子,不管怎么说他至少曾在中国生活了三年,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可惜余下的四个人,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这小小的筷子,对他们来说,还真是**烦。
看得一旁这些个中国人,无论主仆都忍俊不禁,只是顾虑到远来是客,彼此又并非旧识,才强忍笑颜,免得人家下不了台。
还没等人他们动桌上的菜,张玥就叫来两个魁梧的大汉,扛来一大坛酒。尚未将酒坛打开,就已经传来一股浓郁的酒香。谁都不清楚这是什么酒,不过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好酒。
“这是我亲手酿造的八仙饮,三蒸三酿为时九年,今日贵客临门,不妨同饮一杯。”张玥微笑着,让仆役打开了酒坛。
婢女端来一个银质酒壶,小心翼翼的取了满满一壶酒,分别斟满了众人面前精美的白玉月光杯。
玉石这种东西,中国人视若珍宝,可在外国人看来,不过就是一块破石头。
当年马嘎尔尼使团,朝见中国乾隆皇帝,奉上了天文钟、望远镜、六分仪等诸多精密仪器,乾隆皇帝却只让和珅回赠他们两柄玉如意。
在中国这些西洋舶来品,纵然价格不菲极其昂贵,但如过要用黄金有价玉无价的美玉相比,那还真值不得几个钱。
对大清的皇帝和官员来说,这已是典型的薄来厚往。然而在马嘎尔尼使团看来,用几块破石头作为国礼回赠,这完全是一种奇耻大辱,是对能配备一百二十把门火炮,有用三千三百万平方公里土地,旗帜永远在太阳之下闪耀,全世界最伟大的君主,无上荣耀的英国女王的侮辱。
最终仇恨的种子,在四十年后生根发芽,英吉利的坚船利炮,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大清帝国。而在那场短暂而急促的战争中,昔日马嘎尔尼的儿子,小斯当东也成为英国人赢得**战争胜利的关键。如今香港中环的士丹顿街,就是为了纪念这位小斯当东,而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倒入白玉月光杯内的酒,呈现出奇怪的淡紫色,这本来非常的美丽,然而这也让众人想起了,“天兽苍穹”紫色纱帐内的孔雀夫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这晶莹剔透的淡紫色醇香美酒,本就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却叫众人感到心有余悸。特别是生物学出生,从事医务工作的卡夫卡和尤利娅,瞬间就想到了甲紫。那是一种由氯化四甲基副玫瑰苯胺、氯化五甲基副玫瑰苯胺和氯化六甲基副玫瑰苯胺的医用混合物。
这种紫色的药剂,通常也被人们称之为龙胆紫。在美国早有毒理学家,通过实验证明,甲紫是一种剂量相关的致癌物质,一定剂量的甲紫可以导致突变和染色体断裂。
张玥见众人不饮,并没有想太多,更没有想到什么孔雀夫人。她只是以为,这些喝惯了用泥炭高度过滤的清纯伏特加的俄罗斯人,也许喝不惯中国这样添加了酒曲的酒。
在双子城内,有不少的外国人,初到此地之时,都喝不惯中国美酒中特有的这股浓烈的曲味。这种事情张玥自幼就已经稀松见惯,眼前这几个俄罗斯人,不习惯他们双子城的酒,全然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
“来,来,来。诸位,这八仙饮,除了精选的稻谷之外,还有八位特殊的配料,因此才名为八仙饮。这八位特殊的配料分别是蜜桃、橙子、草莓、青枣、桑葚、荔枝、云南的山竹、新疆的奶葡萄,可谓东西南北,春夏秋冬。由于桑葚的颜色最深,因此这酒的颜色,也就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紫色,人们也都将其昵称为龙胆酒。来!让我们同饮此杯。”张玥起身说道。
众人也纷纷连忙站起,只是这卡夫卡和尤利娅,有些更加疑惑,不明白这张玥,为什么要专门强调,这酒液的紫色来自桑葚。
难道是她担心,这里有人会想到别的什么东西。她这样的故意解释,会不会是为了掩饰酒里的乾坤,这酒到底该不该喝,能不能喝。
第一百章 丰盛的宴席
张玥首当其冲一饮而尽,两名双子城的官大人,自然也不敢慢。
眼看众人一个个,把杯子里的酒,喝的干干净净。卡夫卡总不能说,自己不会喝酒吧。
索性豁出去了,卡夫卡眼睛一闭,脖子一仰,就把这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紫色液体给喝了下去。
卡夫卡咂巴着嘴,不管这东西有没有毒,是极上品的美酒,这一点倒是毫无疑问的。
弗兰基米尔注意到了,卡夫卡奇怪的模样。他觉得自打来到寒舍之后,这个肥头大耳的卡夫卡,怎么看都有些非同寻常。
这头好干净的肥猪,一来到这里之后,就不停玩弄脏兮兮的死虫子。而且这头肥猪给人的印象,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居然毫不犹疑的答应帮人出头,还把自己给拉了进去。
这头肥猪不是从头到尾都特别恨自己吗?而现在又是这么一副喜怒无常的样子,这卡夫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在那“天兽苍穹”之内,被鬼魂给附体了?
这并非没有可能,据说巫医都会摄魂附身,这一类古怪邪术。可问题是那孔雀夫人,为何选中这么一个,脑满肠肥的死胖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孔雀夫人并非常人,她的眼光必然也非同寻常,这一点完全可以理解,因此孔雀夫人就选了这么个家伙,所以卡夫卡才会变得古里古怪。
弗兰基米尔胡思乱想着,也就注意上了卡夫卡。可他哪里知道,卡夫卡摆弄的“虫子”,是从“天兽苍穹”内偷出来的**香,并不是什么脏兮兮的死虫子。
卡夫卡之所以答应帮张玥,只不过是由于男人,总是喜欢在美女面前逞英雄的虚荣心,并非卡夫卡良心发现。
卡夫卡硬要把弗兰基米尔给拉进来,是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拉上弗兰基米尔,那等于是明摆着找死,根本就不是什么他对弗兰基米尔另眼相看。
现在这副喜怒无常的模样,正是出于卡夫卡自身,不太容易相信别人的性格,故此对着紫色的“八仙饮”产生了怀疑。
弗兰基米尔默默地留意着卡夫卡,他总觉得这个家伙,一定有什么问题。只见卡夫卡杯杯尽盏盏干,酒量还真是不小。可是这接连几壶下肚,面红耳赤的卡夫卡,就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先前还不怎么说话的卡夫卡,现在拉着这两位双子城的官大人,说起来可就没完没了。
卡夫卡滔滔不绝的告诉他们,他如何还是一名留学生的学生时候,就参加了苏芬战争,帮助陷入窘境的苏联红军,最终扭转不利战局,取得了这场战阵的最后胜利,说的就像是这场胜利全都因为有了他。
紧接着卡夫卡又开始讲述,他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时期,立下的丰功伟绩。讲述他如何击败了,近在咫尺,将莫斯科重重包围的纳粹军团,听上去如果不是他,苏联军队就守不住莫斯科。
这还不是全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还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一个德国的纳粹特工,深深的爱上了他,那是一个美丽的,有着棕色头发,海蓝色眼睛的日耳曼美女。
出于对祖国的忠诚,他愤然拒绝了对方的追求。为了实现解放全人类的伟大目标,他从没有一天,考虑过自己个人的问题。
战争结束后,他立刻响应国家号召,前往寒冷孤寂的西伯利亚冰原,加入到屠狼运动的队伍之中。为了不让这些可恶的俄罗斯狼,猎杀牧民们饲养的牲口。
他脸上的三刀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当时他发现一群俄罗斯狼,包围了一户牧民。于是他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只身一人杀死了所有的俄罗斯狼,救下了险些落入狼口的牧民幼童。由于当时俄罗斯狼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不慎被那些畜生偷袭得手,脸上才留下了这三道深深地伤疤。
屠狼运动结束后,卡夫卡接受组织安排,被调往远东来到第2371号古拉格劳改营工作,从此过上了背井离乡的孤独生活,如今年近四十,却还是孤身一人,至今无儿无女,因为他从来就不曾结过婚。
卡夫卡有如黄河决堤般,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丰功伟业。其中绝大多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就连尤利娅和索尔教授,这两个与卡夫卡相识多年的同事,都还是头一回听说,真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还是卡夫卡在信口开河。
中国人的待客之道,总是非常热情,如不把你灌醉,他们绝不肯罢休。令人惊奇的是,张玥和这两位双子城官大人的酒量,那是出奇的好,真可谓千杯不醉。
尤利娅、玛丽娅和索尔教授,都深感不胜酒力。数十次推杯换盏之后,他们三个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天旋地转。
张玥让侍女给他们安排房间先去休息,只有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还在继续同他们对酒当歌。
卡夫卡是个嗜酒成性的主,弗兰基米尔的酒量也是相当了得,不久前他还与矮子里奥,从天明喝到了日落。
眼前这两个人的酒量,可不比张玥和两位官大人小。
他们一直喝到锈红色的天空黑的深沉,才摇摇晃晃的准备休息。张玥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间。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也有专人为他们安排房间。两位广大人则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张玥的寒舍,返回自己的府邸。
两名侍女陪同弗兰基米尔,来到一间烧着暖炕的房间,进屋后弗兰基米尔就匆匆打发走了侍女。
他似乎并没有喝醉,在弗兰基米尔看来,自己应该是他们之中,酒量最好的人。
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约,除了热腾腾的火炕,就只有一张摆放着文房四宝的八仙桌,两把竹制交椅,一个不大的茶台和一个欧式的柜子。
弗兰基米尔不知道,在这蒸笼一般的双子城内,要火炕这种东西做什么。他看到茶台上放着一瓶玫瑰露,他想起那是侍女送他到这里来的时候,顺道一起拿进来,据说这种玫瑰露具有解酒的功效。
弗兰基米尔朝茶台走过去,拿起一个琉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玫瑰露。浅红色的露水中,还有夹杂着玫瑰的花瓣。
弗兰基米尔将混着玫瑰花瓣的玫瑰露一饮而尽,润了润干燥的嗓子。
弗兰基米尔在交椅上坐下,打算缓口气休息一下,平静下来的思绪,又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他思考着大家为什么要到双子城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找到朱可夫。可问题是自从他们到了双子城之后,谁也没有提起过朱可夫,他们到这里来真的是为了找朱可夫吗?
弗兰基米尔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他们来到双子城的目的,是否真是为了寻找朱可夫,还是另有别的什么目的。尤其是那个卡夫卡,他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
卡夫卡和朱可夫都是古拉格的人,按理说他们应该都很了解生物工程,难说他们是一伙的,这很有可能。
弗兰基米尔认为自己,不能就这样傻傻的呆在房间里,这只能是坐以待毙,等待着厄运从天降临。
他至少也该出去看看,现在夜深人静,说不定能够发现,光天化日之下,被掩藏在黑幕之中的阴谋。
想到这些,弗兰基米尔再也坐不了,他立刻站起身来,打算夜探张玥的寒舍。他取下挂在屁股后头的“古斯塔夫之心”,这东西此时对他来说太大了,带在身上很不方便夜间潜行。
弗兰基米尔只携带了一只m900手枪,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认为这足以应对可能遇上的危险,因为他并不希望遇上任何危险。
刚刚踏出房门,弗兰基米尔就看到院子里闪过一个人影。
弗兰基米尔立刻躲回房间,待那身影过去之后,弗兰基米尔才又重新走出房间。
他悄悄地朝人影离开的方向追去,想要弄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人,很快他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背影,不用亲见其人,弗兰基米尔就已经知道了那是谁。
第一百零一章 接头暗号
卡夫卡!
虽然弗兰基米尔所看到的,只是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毋庸置疑这必然是卡夫卡,只有他才会如此肥头大耳,这世界上能拥有他这样体型的人可不多见,在张玥的寒舍之内更不会有第二个人。
夜色很暗,弗兰基米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夜幕中脑满肠肥的人,除了卡夫卡绝对不可能是别人。
这种时候,卡夫卡要去哪?
如果弗兰基米尔没有记错,卡夫卡应该和他一样,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双子城。卡夫卡应该并不熟悉双子城,这地方不可能有他认识的熟人。如果他真有什么熟人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只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他们要找的朱可夫。
弗兰基米尔决定跟在卡夫卡身后,悄悄的去看看卡夫卡,究竟要跑到哪里去。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卡夫卡快步走出寒舍的大门,周围的门卫并没有拦他。弗兰基米尔想立刻追出去,又怕门卫阻拦他,而被卡夫卡察觉。然而如果出去的太迟,很可能把卡夫卡给跟丢了。
弗兰基米尔壮着胆子,装作如无其事的,向寒舍大门走去。他像卡夫卡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大门。手持机枪的门卫,同样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拦阻他,只是斜眼看了看他。
弗兰基米尔来到门外时,卡夫卡正好走到街口,弗兰基米尔立刻追了过去,还好没有跟丢了卡夫卡。
此时的街道非常安静,想必城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大街上除了卡夫卡和悄悄跟在他后面的弗兰基米尔,周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夜色很浓,特别安静,浑浊的空气,在他们身旁,披上了一层薄纱,只有远方的天际,还能看到未曾熄灭的滚烫高炉内,不时溅起的铁花。
卡夫卡鬼鬼祟祟的走过数条街区,突然在一个昏暗狭窄的道路交叉口处,站住不动了。
卡夫卡突然止步,害得弗兰基米尔一个趔趄几乎跌倒,迫不得已只好迅速躲入一户人家的门廊之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行踪,被卡夫卡给察觉到了。
弗兰基米尔躲在门廊内端详了片刻,看到卡夫卡总是站在街头左右观望,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卡夫卡发现。
如此说来,难道说卡夫卡是与什么人,约定在这地方见面,对没有别的可能,一定就是这样的。
那个尚未来到的人,必定就是朱可夫,或者是他的手下人。
弗兰基米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敢大意的集中精神,仔细观察街道上的所有情况。
等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这让弗兰基米尔有些不耐烦了,空气如此浑浊不堪,卡夫卡还大半夜的站在街头,他究竟是打算干什么。
突然,就在此时,有三个人摇摇晃晃的,出现在街道之上,他们一边走,嘴里还唱个不停,手中拿着酒瓶,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
三个醉汉都盘着辫子,衣服很长破破烂烂的,看样子他们都没穿裤子,脚上的靴子看上去非常奇怪,不像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难道这就是接头人,他们化妆成醉汉,以此来掩人耳目,不让旁人察觉。
三个人载歌载舞的,从卡夫卡面前走过,卡夫卡却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三个人在街道的另一端消失,卡夫卡依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看来他们并不是卡夫卡的接头人,也许是先来观风的,也许是碰巧路过的。
没过多久,街道上又走过来两个人,这一次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十分亲热,应该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女人身上穿着紧致的旗袍,脸涂抹的很白,眼影和口红画的非常浓厚。
男人的打扮很是奇怪,上装是中国地主的唐装,可头上却带着欧式的礼帽,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黄金眼镜,一看便知是这双子城里的纨绔子弟。
相比之下,这两个人,比之前的三个醉汉,更像是来与卡夫卡接头的人。令弗兰基米尔不解的是,这两人同样与卡夫卡擦肩而过,彼此间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卡夫卡依旧站在街口一动不动,这对貌似情侣模样的男女,缓缓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卡夫卡究竟在等什么人,这让弗兰基米尔感到焦急万分,他真想现在就立刻走过去,亲口问问卡夫卡。
就在这个时候,卡夫卡突然向前走去。在他前方不远处,一个打扮得,如同张玥寒舍中,那两名官大人模样的瘦削老头,正向卡夫卡迎面走来。
这一次,绝对不会有错,这个老头就是卡夫卡的接头人。弗兰基米尔借着夜色,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想要听听他们都会说些什么。
只见这个老头,头上戴着大清国的官帽,帽顶上镶有蓝色的水晶。他身穿长裳,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腋下还夹了两本厚厚的书,这老头面容枯槁,小山羊胡挂在嘴边。
“站住!”卡夫卡拦在那老头前面,语气严厉夹杂着几分凶恶的说道。
“你是什么人?是我妻子派你来的吧!你们这些臭洋人,除了干着这种跟踪的卑劣勾当,你们就不会找点别的正经事做吗?好啦!我妻子给你多少钱?只要你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会付给你双倍。”那老头不屑一顾的说道。
“对,我是想要钱,你怎么知道?”卡夫卡有些不明白,这老头儿到底在说什么。
躲在一旁的弗兰基米尔,更是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这算是哪门子的街头暗号。
“说吧,你要多少钱。只要你把跟踪我,所看到的一切,半句也不告诉我的妻子,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报酬。这是一笔不错的生意,难道你不觉得吗?”老头接着说道。
“少给我废话,鬼才去管你妻子。看到那边的角落了吗?现在给我立刻过去,然后把你身上的银两全给我拿出来。”卡夫卡说着,从怀中掏出了m900手枪。
老头被吓了一跳,他知道这家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留神就能要了人命。他不理解他妻子派来的,这个调查他**情况的私家侦探,为什么要让他到昏暗的角落里去,但形势所迫,老头并不想惹怒这个肥头大耳,看起来凶神恶煞,脸上还有着可怕伤疤的人。
弗兰基米尔自然更加疑惑不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接头暗号,搞的就像是在打劫似的。
老头无奈的被卡夫卡逼到墙角,交出了身上所有的碎银子和一叠银票。一共就十几两碎银子和十五张二百两的银票,此外还有一锭十两的黄金,拿在手里还挺沉。
卡夫卡认为老头身上,定然还藏着没有拿出来的银两,由于从来没有直接使用过银子交易,卡夫卡对金银没有太大的概念,不知道这老头主动交出来的金银,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了。
在双子城十两银子差不多就够一个普通家庭过上一年,如果这老头不是个赃官,他身上是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
(那时代的金银比现在值钱,电视剧里的古装剧,动则几千万两银子太夸张了,伍秉鉴被列为世界首富,他的总资产也只有2600万两,这在当时已远远超过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资产。)
卡夫卡不放心,认为这老头身上,还藏有不少银子。因此,将老头扒了个精光,结果什么银两也没有找到。不过以外的收获了,一块金怀表和一支黄金软笔。这可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看来这还是个不小的赃官。
“**怎么就这点东西!”卡夫卡很不高兴的骂道,将怀表和软笔都放进自己的口袋。
“你、你、你,你这到底要做什么……”老头脸上充满了恐惧,刚才的傲气全然不见了。
“不做什么,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乖乖,爬到垃圾桶里去。”卡夫卡摆了摆手中的m900手枪说道。
老头无可奈何的爬进垃圾桶,这时候卡夫卡又突然问道:“对了,我来问你,这附近哪里有美女多些的地方吗?”
“美女?就……就……前面两条街,那有家凤来仪,还有家万春阁,里面什么女人都有,什么女人都有。”老头唯唯诺诺的说道。
“给我乖乖坐在垃圾桶里,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出来,我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听到没有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卡夫卡骂道,等他看到那老头,整个身子都进入了垃圾桶后,便迫不及待的,朝老头所说的方向跑去。
弗兰基米尔这才恍然大悟,卡夫卡哪里是接什么头等什么人。他明摆着就是在打劫,真是丢尽了革命志士的脸,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败类。
第一百零二章 黑吃黑
弗兰基米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朝老头所在的垃圾桶走去,他看了看垃圾桶里的老头,老头正赤条条的坐在垃圾桶里,抬头也看了看弗兰基米尔。
弗兰基米尔并没有理会老头,只是觉得这瘦骨嶙峋的松垮皮囊,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笑。
弗兰基米尔转身打算去追卡夫卡,没想到他早已经跑没了影。弗兰基米尔回想起刚才,他似乎听到这老头,说起什么两条街外的,凤来仪和万春阁。说不定卡夫卡,就是去了哪里,不能再这样继续耽误时间,弗兰基米尔即刻朝卡夫卡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场桌球比赛刚刚开局,第一杆就连续打进了三个球。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白球,引起了弗兰基米尔的主意。
一只肥硕的手在白球后放下,稳稳地放在绿色的球桌上。随后球杆架在了手指上,正在瞄准一颗红球。
这人正是卡夫卡,这家伙居然跑到这里来了。弗兰基米尔想起卡夫卡,曾经向他提起过撞球比赛,看来他是个很喜欢打撞球的家伙。
球桌前还站着三个满是纹身的魁梧大汉,看上去这些家伙可不像是什么良民百姓。
一个妖艳的中国女人,心不在焉的靠在球桌上,用一把小锉刀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三个男人的打扮,看上去像是赌场里的职业打手,妖艳的女人充满了庸俗的风尘气。
这一杆打得不错,两颗彩球分别进入两个不同的球洞。弗兰基米尔躲在黑暗中默默地观察。
看来卡夫卡这一局打得不错,他很有可能会胜出。
“哈哈哈,看来我运气不错,真不好意思就这样赢了你们,怎么样你们有十两金子输给我吗?看来这**今晚归我了。”卡夫卡得意洋洋的笑着,伸手就要去拿回,放在球桌前的十两金锭。
一个秃头大汉,先卡夫卡一手,一把抓起桌前的十两黄金,凶神恶煞的说道:“这东西归我,谁看见是你赢了这一局?这明明就是我赢了。”
“什么!什么!你这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卡夫卡瞪圆了他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爷爷我在双子城,吃香的喝辣的,逛窑*子玩*女人,什么时候给过钱,你也不问问,爷爷我是谁!”秃头男子掂这手中的黄金不屑一顾的说道。
“我管你是谁,怎么样!愿赌服输,耍无赖可不行!”卡夫卡把球杆,重重往球桌上一拍,显得非常的气愤。
他们虽然人多,看上去也很强壮,但是卡夫卡毫无半点惧色,他衣服里可是藏了枪的,这让他勇气倍增。
弗兰基米尔躲在一旁,看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如今这是要黑吃黑,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秃头男人耍着手中的黄金,缓缓朝卡夫卡走来。另外两个壮汉,也同时一左一右,不慌不忙的,向卡夫卡靠近。三个壮汉就这样,很快将卡夫卡给团团围住。
卡夫卡想要将手,伸进衣服内,取出他的m900手枪。不料这些家伙先发制人,一个盘着辫子的大汉,猛地一拳击中卡夫卡的后背,险些将卡夫卡打倒在地。
卡夫卡踉跄的朝前迈出几步,还没稳住他肥硕的身体。大肚之上就挨了秃头汉子一拳,打得卡夫卡直往外吐酸水。那披散着头发的大汉,也没有闲着,他一拳打在卡夫卡鼻梁上,鲜血瞬间就从鼻子里喷洒出来。
三个魁梧的壮汉抡开了膀子,你一拳我一拳的殴打着卡夫卡。那妖艳的女人,仍旧满脸不屑一顾的样子,默默地在一旁看热闹。
这个卡夫卡,挨揍嘴里也不闲着,他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几个龟孙子,竟敢偷袭你家太爷。有种你们就把爷爷我给打死,要不等爷爷我缓过气来,非踢暴你们这些龟孙子的屁股蛋子不可!”
弗兰基米尔在一旁可有些看不下去,虽然说这卡夫卡不是个东西,也乐得看到有人好好,教训卡夫卡一顿。可照这样子,往死里打下去,那非出人命不可。
弗兰基米尔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看热闹了,否则卡夫卡真会被活活打死。
他立刻冲了过去,一脚将秃头男人踢翻在地,又狠狠抽了披散着头发的男人两个耳光,紧接着反手抓住盘辫子男人的辫子,将他整个人扔了出去,险些没把那家伙的头皮给撕破。
这让卡夫卡,终于算是缓过口气来。这卡夫卡还真够皮糙肉厚的,除了鼻子流了点血,被打了这么久,他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
三个男人哪有吃过这样的亏,这是从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居然敢来管他们的闲事,三人眼光交错相互示意,定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他妈的,好你个兔崽子。也不看看爷爷我是谁,管起老子的事来了。”秃头男人一边骂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突然有什么东西,顶住了秃头男人的鼻子,凉冰冰的像是某种金属。秃头男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银色的手枪。
“怎么样,我管不管得?”卡夫卡一手擦着鼻子上的鲜血,一手紧握住从怀中取出的m900手枪,狠狠的顶在秃头男人的鼻子上。
“怎么!来个帮手,就想要唬我啊。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假的吗?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吗?”秃头男子满不在乎的嚷道。
卡夫卡也不多说什么,他只是将m900手枪对准台球桌,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开了一枪。枪声响起,厚重的台球桌,被硬生生打穿了一个洞。
卡夫卡漫不经心的,再次用m900手枪,顶住秃头汉子的鼻子,这一次秃头汉子可真怕了。
不仅只是这个秃头的汉子,就连披散着头发的汉子和盘着辫子的汉子,事到如今也被吓得没了声气。
子弹这玩意儿,没有长眼睛。这东西不比拳头,拳头打的再重,不过是骨断筋伤。可这金属玩意儿,分分钟追魂,秒秒钟要命。一枪下去,搞不好小命可就没了。
“怎么!还不打算把金子还我吗?”卡夫卡没好气的说道。
“哪里!哪里!这本来就是您的东西。”秃头男人满脸赔笑的说道。赶忙将握在手里的十两黄金,放回了卡夫卡的上衣口袋,又轻轻地拍了拍。
“现在我来问你。你刚才说,是谁赢了这场球?”卡夫卡颇为神气的问道。
“爷,当然是爷。是爷赢了这场球。”秃头男人满脸赔笑的说道。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卡夫卡阴沉着脸问道。
“当然您是爷啊!您就是我的爷,活祖宗。”秃头男子仍旧满脸笑容,这笑容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弗兰基米尔在一旁忍不住暗骂,真是什么人都有,刚才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现在就开始装起孙子来了。
“什么爷爷不爷爷的!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孬种孙子!小心我一枪打爆你的头。”卡夫卡骂道。
“是,是。我不配做太爷爷的孙子,太爷爷饶命,太爷爷饶命。”秃头男子满脸可怜样的哀求道。
“好啦,好啦,给我滚吧。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弗兰基米尔说道,他不想再看到这些无赖。
“这位爷叫你们滚,你们听见没有?”卡夫卡问道。
“听……听见了。”三人齐声回答。
“那还不给快滚。”
“是,是。”
“回来!”
三个男人正要逃跑,卡夫卡又突然叫住了他们。
“太爷爷还有何吩咐?”
“你们这样的畜生,哪里配穿什么衣服,快给我把衣服都脱了。”
“啊!”
“啊什么啊!快给我脱!”
三人无可奈何,只能脱了衣服,剩下一条短裤。
“短裤也给我脱了!”卡夫卡说道。
“太爷爷,这样不好吧!”
“听你的,听我的?”
“当然是听您的。”
“那就给我脱,别给我装傻充愣!”
最终,三个魁梧的大汉,就这样光着屁股,溜之大吉,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第一百零三章 娇弱的女孩
三个精赤的汉子,灰溜溜就这样跑了。
卡夫卡可算是扬眉吐气,心里头说不出来的畅快。
他翻了翻三个大汉留下的衣裤,除了秃头男子脖子上的金链子外,三个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卡夫卡转过头,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着弗兰基米尔,这小子现在看上去也并非那么碍眼,看来遇上麻烦的时候捎上这个小子,那准定不会有错。
今天要不是弗兰基米尔及时出现,那丢脸可就丢大方了,卡夫卡那可是好脸面的人,最喜欢在人前逞能炫耀,虽然他是个惜生怕死的主,但脸面却被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你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卡夫卡好奇的问道。
“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听到这里有人吵嚷,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你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弗兰基米尔反问,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跟踪眼前这个家伙,才半夜三更跑出来吧。
“和你一样,我也睡不着。咱这是第一次来双子城,不能就这样窝在房间里虚度光阴。我想你还不知道吧!人们都说,这双城里有三件宝贝。这第一件,那是东北王的龙椅,咱没见过。这第二件,那是东北王的‘地狱炎君’,据说那可是第五代机甲的巅峰之作,是一部超级机甲,咱也没见过。还记得那个孔雀夫人吗?她就提起过这两件宝贝。我来问你这第三宝,你可知道是什么?”卡夫卡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笑容更是十分诡异。
“是什么?”弗兰基米尔半点摸不着头脑,他又哪里会知道,就连此前的二宝,那也是今天头回听说。
“这第三件宝贝,不是别的。就是双子城内,这些婀娜妖艳的花姑娘。”卡夫卡脸上的笑容非常猥琐。
这一件事两个人倒算是臭味相投,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说他们善良纯正,那纯粹是装模作样给你看。俗话说得好,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
物语类聚、方以群分,有了共同的嗜好,再疏远的人,也能够瞬间走得很近。这就是兴趣爱好的伟大力量,所以说为什么人们总要有点兴趣爱好,毕竟这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不是完全独立的个体。
“诶!既然来了,我们就该好好地快活快活,难得来这里走一遭,这俗话说的好啊,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你来看,这些白花花的银子,还有这些银票,那都是哥哥我挣来的。你放心,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你尽管说,花销全都算在哥哥我身上。”卡夫卡洋洋得意的说道,颇有一种土财主的敞亮意味,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终于得以阔气显摆一回。心里头,那叫一个说不出的高兴。
说到女人,两个人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被那三个魁梧大汉抛下不管的,妖媚女子身上。
只见这女人,芳龄不过二十,身穿酒红色裘皮旗袍,脸涂抹的像他们在街市上,看到的石灰一样白。不管怎么说,这是个漂亮的女子,只是打扮的过于艳俗了一些。
女人体态轻盈,玲珑浮凸,可要同尤利娅和玛丽娅比起来,胸部就小的太多了。东方女人身形,同西方女人真的差距不小,不过这也让东方女性,更显一番分外妖娆。
“丫头,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卡夫卡晃了晃手中的m900说道。
这小姑娘,早就被吓坏了,这卡夫卡单是模样就足够吓人的。刚才那不屑一顾的神态,全然消失了,只留下满脸的惊恐与仓皇。
别看这丫头年岁不大,她可不是个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沦落风尘这些年,她早已学会了遇事不乱,处变不惊。
“大爷饶命,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谁都知道那‘混江龙’,乃是双子城一霸,上至达官显贵,下到黎民百姓,任谁都要让他三分,不敢招惹于他。小女子一介女流,自幼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被人贩子卖到窑*子里。这些年来,给人当牛做马,只为讨口活命的饭吃。”女子满脸委屈的说道。
“看来你也是个苦命的女孩啊!”卡夫卡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态,故作镇定,可实际上,这俊俏的女孩,早就让他快要流口水了。
“我们这样的苦命人,又有谁会放在心上呢?不过是任人鱼肉的玩物罢了,‘混江龙’这样的恶霸,小女子哪里招惹的起。他今天非要小女子陪他打撞球,小女子纵然万般不愿,却也不敢惹怒他们,只好委曲求全任人摆布。幸亏有二位大爷,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算是为百姓除害,为大家谋福。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不知该怎样感谢两位大爷。”女子说着小心翼翼的朝卡夫卡靠过来,她并不知道卡夫卡会有何反应,但在她看来全世界的男人,大概也就都是那么回事。
“原来你也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好啦!这事与你无关,我这里有一支金笔,你先收下,就当相识一场的见面礼。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和这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混在一起。”卡夫卡趾高气昂的说道,神情里颇有几分江湖豪侠的气势。
女子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卡夫卡手中的黄金笔,塞入领口胸间,满脸赔笑娇艳欲滴的说道:“小女子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两位大爷。二位大爷若是不赶时间,不嫌弃小女子身份卑贱的话,何不妨就到小女子房中一叙,那里有上好的龙井。”
“你住在什么地方?”卡夫卡一本正经的问道,摆出一副绝不会占人便宜额模样。
这女子那可是多有心眼的人,一看便知他们是上钩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可以大赚一笔,看样子这两个男人,可是都有钱的主。出手就用金子,那可是大手笔。
“哎!还能住哪,就住在离此不远的凤来仪。只希望能多挣几个钱儿,早点赎了身子,再不踏入这烟花之地。”女子脸上装出一脸委屈,这样做总能让她,多得到些客人的打赏。
“嗯,丫头,你要知道,我和这位绅士,可是正经人,哪能到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去,只是看你可怜,又有些于心不忍。”卡夫卡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那花花肠子早就百转千回,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
这女子什么男人没见过,在她面前装大瓣蒜,虽然这卡夫卡看上去,足够做着女子的爹,可要论起江湖阅历,卡夫卡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王八对绿豆啦。
女子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撅着小嘴说道:“我知道两位大爷都是正人君子,不屑于同我们这样的风尘女子为伍。要是和我们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就算是说上一句话,也怕会脏了身子。都怪小女子福薄命贱,没有和两位大爷做朋友的福气。只希望看在小女子,是真心实意想要感谢二位大爷的份上,还望二位大爷不要怪罪。”
“诶!姑娘,我们可没有这样想,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够如妄自菲薄,我们随你去就是,只望你不要多心。”卡夫卡劝慰道,流露出为难的神情。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这样我还能够给二位大爷,介绍不少的姐妹,她们和我一样,都是苦命的女人,经常被那‘混江龙’欺负,如今有了两位大爷的关照,我们再也不用怕什么‘混江龙’了。”女子热情的挽住卡夫卡的手撒起娇来。
“怕他个鸟!他要是再敢来,老子一枪就崩了他。”卡夫卡说着,拍了拍手中的m900,并将其收回到上衣之内。
“这东西蛮吓人,爷还是快把它收起来吧。有爷在我们都不怕‘混江龙’。”女子奉承道。
“哈!哈!哈!哈!哈!”卡夫卡开怀大笑起来。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打情骂俏的没完没了,听得弗兰基米尔直起鸡皮疙瘩。他有心想要转身回去,可莫可名状的好奇心,又驱使他想要看看,这凤来仪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第一百零四章 凤凰来仪
凤来仪,双子城远近闻名的所在。
纵观世界各地,更多的人不是因为张勋,而是因为凤来仪,认识了这座举世闻名的双子城。
凤来仪的名字,出自《尚书·益稷》:箫韶九成,凤皇来仪。
这凤来仪,坐落在双子城最繁华的街区。同对门的万春阁,左边的潇湘苑,后面的快活林,并称为“南开朱门,北望**”的双子城四大名楼。
而这凤来仪,又是四大名楼之首,自然声名远播,香飘海外。
平民百姓自然识不得那么多,可世界各地的各国政要,没有不知道这凤来仪的。就连妻妾成群的东北王张勋,据说也是凤来仪的常客。
三千佳丽,百多花魁,任那青灯古佛大半生的高僧至此,也只怕落个晚节不保。都云红尘多迷途,到此方知不识路,念念生灭何其多,尽到白首空如梦。
凤来仪毋庸置疑的,是双子城穷奢极欲、花天酒地、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以及纸碎金迷的象征。每当夜幕降临,一辆辆轰鸣着发动机的高档轿车,就会将一个个腰缠万贯的财神爷和那些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送到这疑是天上却人间的人间仙境来。
朱漆大门内,阁楼幽窗前,满是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年轻女郎,熙熙攘攘出出进进。
在沸腾的蒸汽中,在污浊的铁锈味中,不断闪烁的霓虹灯,让这些庸脂俗粉,也显得光芒四射。
这里汇聚了最奢侈的堕落和最腐朽的欲*望。
此时,当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看到凤来仪的时候,已过了午夜三点。
凤来仪以及周边诸多娱乐场所的霓虹灯,都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刚才还在踱来踱去,忙着招揽客人的美女们,也渐渐没了踪影。
此刻不再有高档轿车,把财神爷送到这来。一个个烂醉如泥的身影,有如幽灵一般摇摇晃晃的从凤来仪,高不可攀的丹朱大门内飘荡而出。
来此寻花问柳,**作乐的人们,如今不是匆匆离去,就是早已疲惫不堪的昏昏睡去。
这倒是让卡夫卡宽心不少,他可不喜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特别是来这种地方的时候,招摇过市可没什么好,还是低调行事,才是处世之道。
凤来仪的门面,是典型的三层楼,中式古典楼阁。
这座楼阁通体朱漆,屋檐下还挂着大大的红灯笼。由于是深夜的缘故,只有屋檐下的大红灯笼和招牌凤来仪三个大字的霓虹灯还在亮着,其他的各种彩灯都已经熄灭,这才让凤来仪看上去,显得有些黯淡无光。若是把这些装饰灯都给点亮,那这地方一定华丽异常。
只可惜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来的有些太晚了,错过了那灯红酒绿纸碎金迷的繁华胜景。
只见凤来仪的大门虚掩着,门口站着两个服饰怪异的小厮,正靠在门梁上打盹。这种时候,除了不想让人看到的人,总是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开之外,通常不会再有客人来了。因此这两个年幼的小厮,也就松懈下来冲起了瞌睡。
女子也没去理会这两个偷懒的小厮,只是分别在他们两人屁股上踢了一脚。就立刻推开凤来仪的大门,勾勾搭搭的将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连哄带骗的拖进凤来仪。
凤来仪的内部与门面截然不同,这里面怎么看都不像是,雅致的中国式亭台楼阁,更像是废弃的德国克虏伯兵工厂。
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的感觉半点没错,这地方过去的确就是兵工厂。
从大清国被迫开放国门,直到德日轴心建立,中国人始终迷恋德式装备,无论是大清洋务派,北洋军阀,还是民国政府都无一例外。
身为北洋军阀出身的的张勋,自然也是如此。他来到双子城扎根之后,就开始着手修建各式各样的军备厂,以此来扩充自己的军事力量。
这些兵工厂,无一例外都是仿照德国的兵工厂建设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军事武器不断更新换代,老旧的兵工厂自然无法适应,新式武器装备的要求。
特别是二次大战爆发后,建设全新的兵工厂成为发展军备的必由之路。但拆除老旧的兵工厂,却也不是件省心的事。以其在原址上拆旧建新,倒不如另选地方,建设新厂来得省事。特别是那些特殊仪器,拆除和销毁都是一件煞费苦心耗资不菲的事情。
眼前的一切,让弗兰基米尔仿佛又看到了,艾琳娜所在的下水道的酒吧,心中不免有些踌躇,此刻他真希望能够看到艾琳娜。
就在此时,弗兰基米尔看到锈迹斑斑的围院内,一个妖娆的女子背影,正坐在由各种金属堆砌而成的戏台前,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旁。
木桌之上没有点灯,只有走道上大红灯笼里的隐约微光,将女子曼妙身姿,朦胧的勾勒出来,让那女子看上去,更加鬼魅妖娆。
勾*搭着卡夫卡的女子,一看弗兰基米尔两眼发直,立刻就知道这事有门。她虽然总是勾*搭着卡夫卡,可眼睛一分一秒,也没有离开过弗兰基米尔。
如此俊美的男子,可真是不多见。特别是在这污染严重,卫生条件极差,到处都脏兮兮臭烘烘,随处可见结核病人的双子城内,上哪去找如此标致的男儿,别说是要收他的钱,就算是倒贴几个子出去,那也是可以考虑的。
只是她很清楚,卡夫卡这头肥猪,可是个大财主,千万不能放走了他。能拿得出黄金的人,在这城里少说也是非富即贵的主。再加上他如此阔气,出手就送人一支黄金笔,还有着肥头大耳的富贵模样,要说他不是大财主,只有鬼才会去相信那样的话。
她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到口的肥肉给放跑了。自然绝对不能让给别人,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什么也没有捞着。所以才将卡夫卡勾*搭的这么紧,生怕被风给吹跑了。
“嘿!死丫头片子,今晚你又给老娘跑哪里去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点名叫号指定要找你吗?你可让老娘我亏大方了!”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叫了起来。
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裙的女人,女人站在柜台前,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拿着账本,像是在盘算今天究竟赚了多少。
女人从柜台里走出来,她正是这家凤来仪的妈妈桑,女孩们总会管她叫“瑶姐”,这个“瑶”通“窑”,也就是窑姐的意思。
她一边朝三个人走过来,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卡夫卡和弗兰基米尔。在她看来这弗兰基米尔,没准是哪家店里的小相公,而那个脸上有三道伤疤的卡夫卡,应该是弗兰基米尔的随从。
这年头这些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小相公,总是仗着有几个黄脸婆撑腰,到哪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自己屁股还吹着风呢,竟然敢用起随从来了。
看来还真有这要钱不要脸的人,居然肯给小相公当随从,真是祖宗十八代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瑶姐正打算要好好臭骂一通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谁让他们**自己店里的姑娘,害她今晚上少赚了那么多钱儿。可谁曾想,这为瑶姐,刚刚把嘴给张开,一锭金灿灿的黄金,就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阴沉的脸,瞬间就变得喜笑颜开。
第一百零五章 惊为天人
女子从卡夫卡的衣袋里,掏出了那十两黄金。
这女人眼睛多尖,只要是钱她就不会放过。就在刚才,她亲眼所见,那混江龙满脸赔笑的,将这十两黄金,放进了卡夫卡的上衣口袋。
她更清楚,在这凤来仪之内,没有人说得过瑶姐。普天之下,只有一样东西,能够让她闭嘴,那就真金白银。
这一招果然奏效,瑶姐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恶语,又给全部吞了回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两个嘴皮顷刻间高高扬起,夸张的笑容比马戏团里的小丑还要滑稽。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粤粤姑娘的贵客,二位爷可有一段时间,没到我们这里来了。我这就给您二位看茶去,粤粤好好伺候着二位爷,听到没有可不许耍性子。”瑶姐笑容满面的,从这位粤粤姑娘手中,毕恭毕敬的捧过那十两黄金。别说是这位粤粤姑娘一个晚上,就是十个晚上,也挣不来这些个钱儿。
卡夫卡本不想把这十两金子,就这样白白让瑶姐给拿去,哪有一进门什么没干,就先付钱的道理。
可是转念一想,反正这些钱也是白来的,不花白不花,这种地方全他妈都是势利眼,恨人有笑人无的主。
总不能让人家小瞧了自己,现在手里有的是钱,咱也是个敞亮人,出手阔绰大方着呢。
这么一想,卡夫卡心里,就舒坦多了。
苦日子过惯了,好歹算是能摆回阔,又计较什么呢?
要的,就是这份大气。
随即卡夫卡又从腰间,摸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给瑶姐说道:“看见没有,我们弟兄可不差钱,要是把我们伺候好了,银子少不了你的!这小子虽然没我帅,不过你们也不能,让这里的姑娘怠慢了他。”
今天真算是遇上,财大气粗的主了。这二百银票别说是找个姑娘,就算是把整个人买了去,那也是绰绰有余。
瑶姐张大嘴巴,真想要高声喊上几嗓子,让有空闲的姑娘们,全都下来接客,可别错过了,这个发财的机会,可她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她这不是明摆着,没事找事吗?真是见钱眼开,冲昏了头脑。
现在是什么时候,午夜三点,来此**作乐之人,哪一个不是早已入睡。
这要是吵醒了谁,她可都惹不起,给财神爷添乱,那无异于,是在砸自己的招牌。
还好没有铸成大错,瑶姐压低声音对弗兰基米尔和卡夫卡说道:“二位爷稍后,我这就让人给您二位,安排天字一号房,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华丽的房间,比宫里娘娘住的还要不知好上多少。然后啊,我再去给二位爷,物色几个上等货。”
“就不用麻烦了,这位大爷就到我房里好了。至于这一位嘛,我看他早已心有所属了,瑶姐你瞧,他不是早看上了,我们意如姐姐了吗?”粤粤说着,指了指,坐在昏暗戏台前的女人。
弗兰基米尔,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不过那女人的确让他想起了艾琳娜。
“你不知道,今天意如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整个晚上都坐在那里,什么人她都不理,赔了我不少的生意。”瑶姐埋怨道,脸上流出无奈之色。
“那我就没办法了,能不能说服意如姐姐接客,那就看瑶姐想不想要这金灿灿的东西了。爷我们还是快走吧,**一刻值千金。”粤粤说着,不住的向卡夫卡撒起娇来。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对了你说你叫粤粤?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卡夫卡那还顾得上什么装模作样,早已似热锅上的蚂蚁,按耐不住了。
“嗯,我叫戴粤粤,真的好听吗?”
“那是当然,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名字了。”
卡夫卡和这位戴粤粤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朝二楼走去,径直走向了黑暗的深处。这地方还真不小,深邃的走廊,少说也足有一公里开外。
瑶姐紧皱眉头,看了看弗兰基米尔,看他眉清目秀的,说不定意如姑娘见到他之后,心情也就变好,愿意主动接客了。
这白面小生,身强力壮的,又长的如此俊俏,不做小相公,还真是浪费人才。
“这位爷,请借一步走,我这就与您,去和意如姑娘说说。今天意如姑娘心情不好,成不成可不能怨我,我们这里姑娘多着呢,到时候我定然给爷介绍几个更好的。”瑶姐说着,领着弗兰基米尔,朝坐在桌前的女子走去。
弗兰基米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却又有些心猿意马,这种感觉像极了三岁小孩放炮仗,真可谓是又爱又怕。
弗兰基米尔始终没有出声,他可没有卡夫卡那么豁的出去,羞怯之心让他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瑶姐来到这位意如姑娘身后,语气非常温和,声音低的就像是怕被弗兰基米尔听到,带着几分恳切的语调说道:“意如姑娘,这位爷想和你说说话,不知你肯不肯赏脸呢?”
弗兰基米尔来到瑶姐身后,只见眼前这位意如姑娘,身穿丝缎黑色纱裙,颇有几分草原民族服饰的风格。
意如姑娘还在上身罩了一件紧身的皮夹克,皮夹克的肩膀上满是铜钉。她手中捂着一杆细长的银制烟斗,烟斗早已经熄灭了,她似乎正在出神的想着什么。
听到瑶姐的说话声,这位意如姑娘,缓缓转过头来,心不在焉的看了弗兰基米尔一眼,弗兰基米尔也借着周边灯笼内,透射过来的昏暗烛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意如姑娘。
这位意如姑娘,可谓惊为天人。
弗兰基米尔心中一惊,两眼发直,呆呆看着这位意如姑娘,她的美丽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而这位意如姑娘,脸上也同样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弗兰基米尔长得的确俊美帅气。
不管这两个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这瑶姐那可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的老手,怎会是不明事理之人。
她一眼就看得出了,这两个人已经看对了眼,一个男才,一个女貌,又都是年轻人,哪有会不喜欢。
瑶姐那是多精明的人,她看出了端倪之后,知道这两人都是害羞的主。便拿话引了一句,只听她说:“哎呦!哪有如此的待客之礼,这夜黑风高的,受了凉可如何是好。还是快让客人到你屋子里去坐坐,有什么话啊,到时候再慢慢聊。我去给你们看茶,要是茶泡好了,我就给你们送屋里去。”
瑶姐说完转身就走,再不起理会弗兰基米尔和意如姑娘。她就是话再多,也知道这不是她说话的时候,人家郎情妾意正浓,她在这只会碍手碍脚,让人恨断肛肠。
“你就是弗兰基米尔?”见到瑶姐走后,意如姑娘低声问道。
“什么……姑娘知道我的名字?”弗兰基米尔感到万分好奇。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随我到房里去吧。”意如姑娘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楼梯走了过去。
弗兰基米尔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思绪很乱,不知道这个意如姑娘,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他明明记得,从走进凤来仪,卡夫卡就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名字,那么她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呢?难道说这位意如姑娘,之前早已认识自己?可为什么自己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是什么人?究竟是敌是友?如此美丽的女人,会是坏人吗?要想知道答案,就只能跟上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