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李金的警惕
侯立华一大早就来到了乡政府,想请朱代东去村里,今天是侯家塘村豆腐厂发放分红的日子,这家豆腐厂,与朱代东有密不可分的关系。(UU小说手打小说)可以说,没有朱代东,就没有侯家塘豆腐厂,没有豆腐厂,侯家塘的村民分红就无从谈起。
侯家塘豆腐厂今年自投产以来,赢利非常可观,按照原来的规划,豆腐厂的赢利百分之六十拿来分红,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其中百分之二十用作豆腐厂的继续发展资金,另外的百分之二十用来付村民的各种提留款和农业税。今年豆腐厂正式生产十个半月,赢利十五元六千多元。按照百分之六十的分红,每户投资的一百元要以分到一百五十二元,而侯立华投资的一千元,相应的就分到了一千五百二十元。
这样的投资回报率,让侯家塘村的所有村民都是喜笑颜开,这年头跟老百姓讲政策讲利益,效果并不好,只有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能完全打消他们的顾虑。就像现在的豆腐厂,当每家每户拿到分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顾虑。所有人的本钱都已经收回,而且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分红,这个铁一般的事实,让侯家塘的村民都朱代东都打心眼里感激。作为侯家塘的村支书,侯立华更是对朱代东万分感激。
虽然侯家塘的豆腐厂规模不算很大,可是这家豆腐厂的作用却是巨大的,说它改变了侯家塘的命运也不为过。可是在这样的收获季节,朱代东却提前回老家了,侯立华找不到朱代东,只好到派出所将侯勇臭骂了一顿。
侯勇受了这无妄之灾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这几天他也很忙,快到年底了,他这个新任的所长总不能让今年兄弟们的年终奖比去年少吧?幸好朱代东是个万事通,抓赌扫黄打非,一个消息比一个准,好像树木岭乡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天天忙着抓人审案,哪有时间去过问朱代东的事?要不是侯立华来提醒他,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爸,代东这段时间也挺忙的,你就别来打扰他了。”侯勇挠了挠后脑勺,苦笑了一声,现在他老子把朱代东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得多,为了朱代东的事,对自己动辄就是臭骂一顿,根本不把自己这个派出所所长放在眼里。
“你这叫什么话?我问你,朱乡长的债要的怎么样了?”侯立华问。
“这事你没听说?他这事可得那叫一个漂亮,就近的一些人的债还部还了,三天时间就收回了十来万,昨天下午他就去了芙蓉县化肥厂,讨完债正好回老家过年。”侯勇说道。
“我刚才在乡政府转了一圈,个个悠闲自在,只想着早点放假回去过年,哪像朱乡长,放假了都不忘工作。”侯立华为朱代东打抱不平。
“能者多劳嘛,爸,年底了,豆腐厂更加忙不过来,你早点回去吧。”侯勇说道。
一说到豆腐厂,侯立华马上就忘了教训侯勇,树木岭在过年时都有吃年关豆腐的习俗,以前都是自己生产,可现在有了个侯家塘豆腐厂,许多村民就直接从豆腐厂买。因为豆腐厂是规模生产,成本比家庭作坊要低,而且豆腐厂可以用直接用黄豆换豆腐,一斤黄豆换两斤鲜豆腐,算起来跟自己生产也差不多。而市里因为快到年底,各个经销商都是催要豆腐,因此,豆腐厂这段时间一直加班加点的生产。
侯立华没走多久,李顺和贺喜回到了树木岭,去财政所还了芙蓉县化肥厂的一万八千元欠款,出来时又碰到了李金。李顺见到李金,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而贺喜眯缝着,永远是那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李大爷,朱乡长不是已经回老家了吗?你们怎么还在催款收账?快过年了,应该早点回去休息嘛。”李金一如继往的满脸堆笑,虽然那笑比他自己的肾还要虚。
李顺和贺喜经过他身边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待李金就像是空气似的,也没有作任何停顿,径直就走了过去。交完这笔钱,今年的讨债任务就算是结束了,一切要等到明年朱代东回来时再开始。
李金气得火冒三丈,可硬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转过身进了财政所,一问徐锐,果不其然,李顺是来交钱的,芙蓉县化肥厂的一万八千元。对这笔欠款,李金还是有印象的,想当初他也曾经去过化肥厂,结果在那里除了吃了顿饭,被人灌了个酩酊大醉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可是现在朱代东只是去了一趟,而且还是昨天下午才从树木岭出发,可今天上午,化肥厂的欠款就到了财政所。
如果说树木岭这些欠款人之所以会这么快的还乡政府的钱,是朱代东用了什么手段的话,那化肥厂的欠款,就能证明一点,在讨债这件事上,自己不如朱代东。
“李乡长,朱代东是芙蓉县人,也许他与化肥厂很熟,才这么快要把欠债要回来。”徐锐见李金脸色铁青,哪还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连忙安慰道。
李金这次罕见的没有笑,哪怕是苦笑也没有。朱代东是芙蓉县人没错,可是自己是雨花县人啊,为何他在树木岭的讨债也会如此顺利呢?欲盖弥彰也许说的就是这个吧?这件事不管自己怎么辩解,给别人的印象只有一个,自己的能力不如朱代东。
光是一个能力李金倒也不怕,朱代东的文凭比他高,李金只是高中毕业,可是朱代东呢,正宗本科大学生,这中间可是隔着一条沟,一条他今生也许都无法跨过去的鸿沟。而且朱代东还有年龄优势,与陈树立的关系呢,也是没说的。虽然自己与袁平的关系也不错,但袁平毕竟只是乡长,与陈树立有着本质的差距。
李金现在越来越觉得朱代东是自己的一个威胁,如果再任由朱代东这样发展下去,以后乡里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朱代东可不知道自己讨债得顺利也让李金产生了警惕,此时他已经回到了老家,一到家,还没放下行礼,老爸老妈就告诉他,马上跟隔壁的二婶出去相亲!
第一百零七章 相亲 (求推荐收藏)
朱代东参加工作二年半了,今年二十四岁,翻了年,就是二十五。(UU小说手打小说)这样的年龄在城里不算什么,但是对农村里的人来说,哪怕你是国家工作人员,也一样属于大龄青年。
朱代东在大学时,就曾经告诉过家里,谈了女朋友。但是后来杳无音讯,特别是他参加工作后的第一年并没有把女友带回来,他父母就猜到了什么,当着朱代东的面,他们只字不提这件事。对于朱代东在树木岭的工作和生活,他们也基本不过问,尽量不去刺痛他。
为了不让朱代东受刺激,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朱代东已经调到乡政府,并且还担任了副乡长的职务。每年暑假、寒假朱代东都没有回来,他们也从来不过问。甚至从他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开始,朱代东每个月寄回来的一百五十元,他们都觉得多了,他们担心,朱代东把工资多寄了回来,自己的开支就不够,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从第一年开始,朱代东每年都会拿笔奖金回来,第一年是帮派出所抓赌,奖励二千。第二年他已经正式调入乡政府,发了一千五,今年他是副乡长,发了三千。原本朱代东还拿了二万的奖金,但他花了九千买股票认购证,剩下的一万得拿来买股票,因此,就没跟家里说。可就算是这样,这六千五百块钱,家里是分文未动,一直在给存着,准备用在他结婚上。
这两年朱代东一直没有说起他的亲事,因此,他父母就在家里给他张罗相亲的事,现在朱代东的姐姐朱代媚的小孩都六岁了,可是朱代东现在却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看到。朱代东不急,家里人可都急了。早在十月份,就开始到处托人给他找对象,朱代东的父亲朱思可甚至都替他去相过好几次亲。
现在朱代东亲自回来了,家里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让他去相亲,这是今年朱家最刻不容缓的大事。
“爸,是不是太急了,好歹也让我喝口水,休息一下嘛。”朱代东哑然失笑,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刚进家门,连口气都没有喘过来。
“本来今天是让你爸替你去的,现在你回来了正好,与你二婶约好的,先去看了那姑娘再回来休息吧。”母亲谢若飞接过朱代东手中的行礼,微笑着说道。
“妈,你怎么也催我啊。”朱代东苦笑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才行。”谢若飞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盈盈的说道。
“可我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去相亲呢?”朱代东苦笑道。
“没事,你二婶在路上会跟你说的。我听说对方跟你一样,也是名老师。”朱思可说道,其实他有句还没有说出来,他希望儿子能调回来,哪怕就在黄土岭教书,也比在雨花县要强得多。
“爸,其实我……”
“不要多聊了,你二婶等急了呢。”谢若飞已经看到了二婶,连忙打断了朱代东的话。
朱代东的二婶除了务农外,还兼职当媒婆,朱代东是她的侄子,对他的事当然就更加上心。她给朱代东介绍的对象,主要是教师为主,另外就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无论身材和相貌都是拨尖的。
今天要去见的这个人叫吕影,是黄土岭乡中心小学教师,去年刚分配来的师范生,有貌有才,也是国家工作人员,与朱代东真是天生一对。
“代东,我跟你讲,这个吕影可漂亮了,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可漂亮了。”在路上,二婶叽叽喳喳的说道。
“二婶,等会我们能不能就在乡里随便逛一圈就回去?”朱代东可不想去看什么漂亮女教师,虽然唐小丽的事已经成为过去,可是朱代东却暂时还不想找什么女朋友,至少不想通过相亲这种形式来找女朋友。
“那怎么行?你是不是已经找了女朋友了?”二婶问,因为朱代东的事,朱思可和谢若飞拜托过自己多次,翻了年朱代东可就二十五了,在农村,这样的年龄小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朱代东现在连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连她都为朱代东着急。
“暂时还没有。”朱代东不想在此件事上撒谎,他已经让父母白高兴过一场,可不能让他们再遗憾一次。
“那不结了?你先去看看,不满意再说嘛,如果觉得合适,也可以先试着交往,交往交往着就熟悉了嘛。”二婶劝道。
“要不你帮我去看看?”朱代东一路上还在想着明年的工作安排,哪有闲情逸致去相什么亲啊。
“你人都到了,还用我去替你干什么?一起去,一起去。”二婶拉着朱代不的胳膊,将他拉到了黄土岭乡政府。
“吕影的爸爸是乡政府的干部,现在学校放了假,她就住在乡政府的宿舍里,等会你可要小心些。”二婶叮嘱道。
黄土岭乡在芙蓉县的地位与树木岭在雨花县相似,都是排名靠末的贫困乡,甚至黄土岭乡政府的格局都与树木岭乡相差无几。乡政府已经放假,办公楼已经没有人。二婶带着他径直来到后面的宿舍楼,在二楼的最东头找到了吕影的家。
“吕主任在家啊,吕老师好。”二婶进门后显得很熟络。
吕影弯眉杏眼,唇红齿白,乌黑发髻斜堆脑后,上身穿着一件火红的蝙蝠裳,下面是条牛仔裤,脚上是双高跟鞋,很时尚的打扮,也显得青春活力。
“这位是我的侄子,朱代东,现在雨花县工作。”
“你们好。”朱代东事到如今,只能听从二婶的摆布。
“你在雨花县哪个单位工作?”吕松劲扫了朱代东一眼,淡淡的说道。
“雨花县树木岭。”朱代东打量了吕松劲一眼,他在乡政府也工作了两年,像吕松劲这样的人,乡政府到处都是,很油很滑很喜欢打官腔,就像他现在似的。
“他跟吕老师是同行,在中学教书。”二婶在一旁笑着介绍道。
“中学?初中还是高中?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吕松劲又问,他对朱代东现在的表现还算满意,从容、沉着、自信,这是年轻人当中是很少见的。
朱代东一一作了回答,当得知他是省城师范大学毕业后,吕松劲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可是当知道朱代东不过是在一所中学教初中时,他眼中的不屑和轻蔑就连旁边的二婶都能看出来。堂堂本科生竟然分配到了初中部,这在他看来是无能和窝囊的表现,看来这个啊,就是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第一百零八章 巨大的反差(求票)
对于吕松劲的势利,朱代东只是淡然处之,势利是人的天性,如果是两年半前,他刚参加工作时,也许会愤然而起。(UU小说手打小说)但是现在,特别是在乡政府工作过两年后,对于像吕松劲这样的人,他已经习以为常。
“朱老师,我觉得我家吕影与你并不合适,你说呢?”吕松劲非常世故,在判断出朱代东的能力之后,他立刻断然拒绝了这次相亲。
现在朱代东唯一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对方的坦然自若,好像有着与年龄不对称的老成持重,可这又说明什么呢,还是无法掩盖他的能力。何况他的父母都是农民,在雨花也无亲无故,以后想要调回黄土岭,还得自己去找关系,何况就算能调回来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个教书匠?
“吕主任,我倒是觉得朱老师与吕老师郎才女貌,真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二婶在一旁笑盈盈的说道。
“郎才女貌也许,天造地设则未必。”吕松劲毫不客气的冷笑道。
“吕主任,朱代东很不错的,是不是让吕老师跟他试着交往一段时间?”二婶脸色变得很难看,当时他就把朱代东的情况跟吕影和吕松劲介绍过,当时吕松劲的意思是可以带过来看看,但没想到真见了面,他却是如此的不客气,一点也不把朱代东和自己这个媒人放在眼里,他脸上的那种厌恶,在三丈外就能闻到。
吕影从朱代东进门后,只是偶尔看了他一眼,但那也是惊鸿一瞥,除此以外,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说过。她抬起头来,轻轻的看了朱代东一眼,说实话,她对朱代东的印象尚可,但她也知道,这件事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在自己的婚事上,自己的主动权并不大。
“笑话,这怎么可能?!哼,我想朱老师应该有这点自知之明吧?”吕松劲冷笑道,他这话已经说绝了,也把朱代东得罪到了顶,但吕松劲却一点也不在意,像朱代东这种无能之人,他就算得罪得再过,也不会与自己有何关系的。
“这确实不可能。”朱代东站起身来淡淡说道,吕松劲官不大,可是这官架子端得可是十足,不要说他本来就没有存心要与吕影交往,就算原来有这个心思,现在也会一刀两断。“二婶,我们回去吧。”
客人起身要起,吕影倒是站起来相送,可是吕松劲却还是端坐在椅子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有如老僧入定。
“势利眼!”下楼后,二婶愤愤然的骂道。
“二婶,没必要生这种人的气。”朱代东微笑着安慰道。
“你啊,被别人这样羞辱还能笑的出来!”二婶不满的道,他为朱代东打抱不平,可是朱代东却一副轻松之极的样子,这也太老实了吧。
“二婶,你如果只是把这当成一场戏,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吕主任像不像外国文艺中的那些小丑?”朱代东笑着劝道。
“你还别说,当真有点像。他不就是一个企业办的副主任么,有什么可得意的!”二婶哼道。
“企业办副主任?”朱代东当真有些惊讶了,黄土岭与树木岭在经济上是大哥与二哥的区别,都是没有几家企业,树木岭以前是不常设企业办主任的,可没想到黄土岭乡的企业办的一个副主任还有这么高的官腔,难道这就是他们在老百姓面前表现出来的优越感?
“代东,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二婶保证再给你介绍几个好姑娘,一准把他们给比下去。”二婶见朱代东发愣,误以为他是对吕松劲的身份有畏惧感,连忙反过来安慰。
“二婶,我暂时还没考虑对象的事,真的,等以后我想成亲了,再找你帮忙,到时你可得给我介绍个好的。”朱代东郑重其事的说道,二婶这么热情,他还真有些受不了,这次回来,本就是想真正休息几天,如果天天跟着她去相亲,还不如在树木岭过年呢。
“真的不要我帮忙?”二婶见朱代东说得认真,轻轻的叹了口气,问。
“现在真不需要,以后需要的时候绝对找您。”朱代东笑嘻嘻的说道。
“好吧,但这事你还得说服你爸妈,他们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二婶叹了口气道,朱思可、谢若飞可以不计较朱代东是否在外地工作,是否在初中教书,但是他们看到朱代东的同龄人一个个值得结婚生子,内心当然是热盼着。
“我会做他们工作的。”朱代东知道二婶没有夸大其词,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子早日成家立业?现在自己的工作稳定了,他们当然希望自己能早日成亲,可是这成亲能说成亲就马上能成亲的么?
接近年底,二婶的业务很忙,在乡政府就与朱代东分手,她还得为下一对鸳鸯去牵线搭桥。而朱代东正要去逛逛,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代东乡长!”
声音有些耳熟,朱代东稍一思索,马上便听到了这是黄土岭乡负责文教卫生的副乡长刘炜。他们两个是在市里开大会时认识的,两人的分工一样,而且朱代东是黄土岭乡人,因此在市里就结下了友谊。
“刘炜乡长,你好。”朱代东转过身来,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看背影就觉得很熟,果然没有看错,什么时候回来的?”刘炜笑呵呵的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朱代东的手,使劲的摇了摇。
“今天才到家。”朱代东微笑着说道。
“来乡政府有事?”刘炜微微有些惊讶。
“没事。”朱代东说。
“确实没事?到了黄土岭可不要跟我客气,虽然你是黄土岭人,但现在你是客人,有事尽管开口。”刘炜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我哪会跟你客气,但今天确实没事,只是来看个人。”朱代东说道。
刘炜没有再追问,乡政府已经放假,现在确实也办不了什么事。
“既然来了就去家里坐坐,我喝酒不行,但家里有点好茶叶。”刘炜在市里见识过朱代东的酒量,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刘炜热情相邀,朱代东也不好拒绝,而且他今天也确实没什么事,相亲已经失败,几乎是被对方轰出的家门,跟刘炜品品茶也好。关系是一种资源,人情是一种武器,对此,朱代东的体会实在太深了。
刘炜也住在乡政府后面的宿舍里,而且也是在二楼,非常巧的是,他与吕松劲还是邻居,但是刘炜比吕松劲要多一间房。上楼的时候,刘炜走在前面带路,朱代东跟在后面。
“刘乡长回来啦?”吕松劲正站在门口抽烟,见到刘炜,立刻把烟掐灭,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你好吕主任,年货备得怎么样了?”刘炜随口应道。
“都齐了,就等着过年了。”吕松劲的笑容“前赴后继”的挤出来,又拿出盒烟,很熟练的抽出一支敬给刘炜。但当他看到刘炜身后的朱代东时,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在朱代东面前可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可是现在自己的奴颜媚骨却都被这小子看在眼里,他几乎是咆哮着骂道:“你还来干什么?滚,快滚!”
“吕主任,这走廊是你家的?我就不来能?”朱代东冷笑道。
“这走廊是乡政府的,你个穷教师有什么资格来?”吕松劲一脸的轻蔑,讥笑道。
“哦,是吗?刘乡长,我想问一下,你们黄土岭乡政府是什么时候变成军事禁地的?外人连走动一下都不行了?”朱代东朝着刘炜似笑非笑的问。
“对你们这些人来说,说这是军事禁地也不为过。”吕松劲嘲弄道。
“吕松劲,这是怎么回事?你搞什么名堂?!”刘炜被朱代东一挤兑,沉着脸问吕松劲。
“这小子今天来我家相亲,刘乡长,你也不想想我家吕影是什么样的人?要相貌有相貌,要家境有家境,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明白了,让他死了这份心,可没想到他还是死皮赖脸,不肯走!”吕松劲平常是很机灵的人物,可是今天却因为朱代东而异常愤怒,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刘炜的话根本就是站在朱代东那边的。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吕主任,你误会了,代东乡长是我请回来的客人,可跟你没有关系哟。”刘炜嗤笑了一下,连忙解释道。
“他是你请回来的客人?”吕松劲疑惑的问,突然,他脸色大变:“代东乡长?这……这……”
“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雨花县树木岭乡的副乡长朱代东同志,这位是乡里企业办副主任吕松劲同志。”刘炜此时已经弄清了来龙去脉,心想,吕松劲天生一双势利眼,这下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你好,松劲同志。”朱代东朝着吕松劲点了点头。
“你好……,朱……乡长。”吕松劲被这巨大的反差弄得惊慌失措,如果现在给他去做一个彩超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的肠子已经变成了青色。
第一百零九章 收发于心 (求票求收藏)
“老道,这酒怎么样?”朱代东笑嘻嘻的问,初四的时候,他动身来了武当山,在家里他实在有些压抑,虽然老爸老妈的工作好像做通了,但是朱代东总觉得他们望自己自己背影时的幽怨,可是结婚这样的大事,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因此他选择在初四时就来见无名道长,而见老道,只需要带一样东西就可以了。(UU小说手打小说)
“精品老白干果然不错,可惜,十五年的陈酿,喝一口少一口了。”无名道长望着空空如也的酒瓶,叹了口气说道。他师父已经化羽成仙,现在他已经是武当山上的重量级人物,师父的临终托付让他只好在武当山上住下来,他的许多习惯也因此被迫做了调整。比如现在,他得知朱代东来了之后,就只能带着他悄悄来到后山一处人迹罕至之处,现在他可是“真人”,在别人面前可是绝对不能沾半滴酒的。
“你就知足吧,现在这酒就算在雨花县,都绝对不会超过一千瓶,你一次就喝了一箱,还想怎么样?”朱代东带了两箱树木岭酒来见无名道长,当然,在路上,他已经把外包装都换了,用一只牛仔包背着,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只喝了六瓶!”无名道长气道,他现在武当山上的名气很大,想要偷偷下山喝点小酒基本上不可能,而山上自己的徒子徒孙也是绝对不会支持他喝酒的,为了喝次酒,就只有眼巴巴的等着朱代东来看他。
可是朱代东又哪有那么多时间来,一年能来个次把就已经非常不错了。现在朱代东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共才带了两箱酒,可他自己却喝了六瓶,这让无名道长如何不恼?
“要不你找个隐秘的地方,我一次给你买几十箱酒存着?”朱代东倒没有想着多喝了他的酒,刚开始遇到无名道长时,他是借酒浇愁,但是这一年多以来,朱代东的酒量虽大,但却并不常喝了。今天也是见到无名道长,心情愉悦,这才多喝了点,没想到让对方心痛了。
“这倒是个办法,我算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瓶,就得七百三十瓶,再除以十二,你买个六十箱就行。也不要太好的酒,这里有种高粱大曲还可以,要五十六度一斤装的那种。”无名道长眼前一亮,马上算起数来。也许也确实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保证自己一年四季不会断了酒。
朱代东最终却买了八十箱,按他的说法,逢年过节的时候,二瓶可能不够吧?再说了,明年自己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因此,他除了留下回树木岭的车费外,其余的钱全部买了酒。武云大曲零售一块五一瓶,一次买八十箱也要一块二,花了朱代东一千多块钱。
两个月的工资花出去就是为了给无名道长买酒,朱代东花起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钱的问题,对他来说,可以满足无名道长的要求,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八十箱酒先运到半山腰上,朱代东与无名道长花了足足一个晚上才把所有的酒全部搬到武当山后面一座无名山头的一处岩洞里,为了保证自己喝酒的安全性,无名道长是大大降低了便利性。
看到整整齐齐的八十箱酒,无名道长喜笑颜开,望着那些酒,就像一头狼看到一群绵羊似的,又或是一个色中饿鬼到了一群美貌女子一样,神不守舍。
“你的龟息**修炼得怎么样了?”无名道长如饥似渴的看了好一阵后,才打开一箱,拿出两瓶酒,一瓶扔给朱代东,问。
“天天都练着,现在对于听力的控制愈发得心应手,已经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了。”朱代东说道。
“那是当然,龟息**你只要会此皮毛就足以应付你的困境!”无名道长神气活现的说道,这两年他在武当山上过的可真是憋闷,在外人面前,他得表现出一副得道高深的样子,也只有在朱代东面前,才能无拘无束,天南地北胡侃一番。
“按你的说法,我还只是处于皮毛状态?那要是这样的话,你应该也就刚入门吧?”朱代东笑道。
“我已经是巅峰达顶了,而且你修炼的是龟息**简化版,要追上我,这辈子也别想了。”无名道长得意的笑道。“来,再来一瓶,以前一直没试出你的深浅,今天有了八十箱酒,一定要把你的酒量试出来。”
“你不怕我把这些酒全部喝光?”朱代东威胁道。
“那就以十箱为限吧,如果你能喝一百斤酒,我就真的服了你了。”老道搬来两箱酒,一人一箱,他还真担心朱代东会把这些酒喝光,自从认识朱代东之后,好像就从来没有见他喝醉过。今天晚上有足够的酒,一定要让他在这里醉一次。
“只要你不心疼就好。”朱代东也想试试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大,昨天晚上他只喝了六瓶,一点事也没有,而今天晚上有几十箱酒在这里,可以一试。
无名道长的酒量也着实惊人,他在喝了一箱大曲之后,才倒下,而且是一着地,也不管地上是否冰凉,马上就进入了梦乡。朱代东用酒箱平铺在地上做了张床,把他抱到床上。自己再次打开一箱酒,一个人独饮起来。
事实证明,朱代东的酒量也是有限度的,只是这个限度有些惊人,如果说出来,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当他喝完两箱高粱大曲后,终于头昏脑胀,费力的爬到“酒床”上后,刚摆好龟息**的姿势,马上也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很长,无名道长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而朱代东睁开眼睛时,发现外面还是漆黑一团,只有无名道长就着花生米在独酎。
“不会吧,你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朱代东还以为是昨天晚上呢。
“今天初六了,等天一亮就是初七,你说你睡了多久?”无名道长下午醒来见到地上的空瓶后,也是吓了一跳,现在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了,十二斤,可是朱代东呢,二十四斤,我的天啦,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是内心已经服了朱代东。
“我睡了一天一夜?”朱代东讶道,突然,他的耳朵一颤,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一起,连忙爬起来,走到洞口,仔细的倾听起来。
他的呼吸有时急促有时缓慢,有时甚至都忘记了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耳朵传来的一切声音。
“老道,我的听力好像又发生了些变化。”良久,朱代东才长长的呼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变化?”无名道长一怔,该不会是喝醉酒后,龟息**失去了作用吧?这应该不可能的啊。
“变化很大,一直我还无法全部说出来,但是最显著的一点是,远处和近处的声音都不会刺痛我的耳膜,你到我耳边大声喊一句试试?”朱代东走到无名道长身边,说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的听力非常灵敏,以前还要靠棉花团来阻隔声音,现在就算是你修炼了龟息**,也不能这样折腾吧?”无名道长皱着眉头说道。
“无妨,你尽可一试。”朱代东信心十足的说道。
“啊!!!!”无名道长突然趴在朱代东的耳力,大声叫了一句。
无名道长想看朱代东脸上痛苦的样子,可是除了朱代东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外,毫无异样。这下无名道长也来兴趣了,“你有什么感觉?”
“就好像你用现在这么大的声音在我耳边喊一样,我的耳朵好像有了自我调节的作用,远处的声音会自动放大,近处的声音就自动减弱,但都能让我听到,而且还能分辨清楚到底是远处还是近处的声音。”朱代东喜滋滋的说道。
“这说明你已经把龟息**修炼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现在你是不是完全忘了龟息**似的?”无名道长很快便明白了朱代东听力改变的原因,现在朱代东修炼的这套龟息**简化版可是他一手定制的,对于朱代东出现的问题,他也最有发言权。
“还真是这样,以前我要控制听力的大小,总要去调节,这种调节就像无级变速开关一样,但是现在,这个调节的开关却由我的耳朵来控制了,我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可以不用去调节。”朱代东兴奋的道,如果真是这样,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再好不过了。
现在朱代东的情况就是:他的听力也许是别人的一百倍或者是一千倍,但是在朱代东自己感觉上来,却与普通人无异。他再也无需因为听力太灵敏而在耳内塞棉花团,也无需刻意的去运用龟息**,在他的听力范围内,所以的声音他都能听清,但是又不会干扰他的大脑。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舒服,自从有了这么灵敏的听觉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拘无束。如果说他以前运用龟息**,只相当于给一个断肢的残疾人装了条义肢的话,那现在就是让这个断肢之人再次重新长出一条完好无损的腿。两者在外人看来差别也许不大,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中间的差别之大是以万里计的。
“难道是酒?”无名道长一时也无法解释这个原因。
“还真可能是,去年我在县里喝了几斤茅台,结果听力更加运用自如,可惜,事后不久又恢复了过来,直到今天,才是真正的圆满。”朱代东点了点头,还真有可能是这么个原因。
“这对你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半个月之内,你每天都要喝一箱酒以上,晚上龟息**的修炼更是一天都不能停,修炼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不能巩固,后果难以预料。”无名道长微微颌首,朱代东的情况是独一无二的,当初也是因为他天天喝酒,才让他的听力慢慢增长的,也许酒真的是他听力的护鼎。
“好。”朱代东太享受这样的感觉了,现在他的听力不但比正常人要强得多,而且对于突发的声音,也比普通要容易应付。比如突然出现的爆炸声,也许能让普通人当场失聪,但对朱代东而言,只要不伤着他的耳朵,就会像普通的爆竹一样,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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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形势严峻
朱代东初七傍晚才回到雨花县,先去陈树立家,也没带什么东西,从武当山下来,朱代东顺了无名道长几斤茶叶,送了一斤给他。朱代东与陈树立的关系,根本就无需在这样的事上费神。倒是朱代东给陈万里求了个护身符,虽然党员干部不应该相信封建迷信,但是当朱代东说这是武当山上的无名真人亲自施法的护身符后,陈树立夫妇感激万分。
与陈树立约好明天坐他的车回树木岭后,朱代东没有在陈树立家久留,他在县城认识的人不多,赵金海那里是必须要去拜访一下的。陈树立只告诉朱代东,赵金海现在已经搬到了公安局旁边的宿舍楼,具体是哪栋楼他也不是很清楚。
但这个问题是难不倒朱代东的,他打车来到公安局的宿舍区,几乎是刚下车,他马上就确定了赵金海的住址。经过武当山之行后,他的听力已经无需刻意的去倾听,在自己所能听到的最大范围内,听力收发由心,心随意动,自己的耳朵就像是一台能自动处理的机器一样,能把原来的被动倾听变为主动。
现在整个公安局的宿舍区都在他的听力范围之内,可是朱代东却没有了原来的那种昏厥感,四周的声音也不会像原来那样,一咕脑的全钻进自己的耳朵,或者说这些声音只传到了外耳,只有自己需要某种声音时,才会传到内耳。这种感觉很奇特,前天晚上的那箱酒让自己的听力发生了很奇妙的变化,朱代东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把其中的详细改变一一发现出来,他现在只能大概体会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改变。
如果是年前的朱代东来到这里,他必须要调节自己的听力,在整个宿舍区反复寻找赵金海的声音,因为将听力调到最大,很多不必要听到的声音也会传进耳内,如果此时有人大声说话或是哪里发出巨响,对朱代东来说就是个灾难了。
但是现在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如今的朱代东就像一个拥有比普通人强百倍甚至是千倍听力的人,但外界声音对他的影响,就像一个普通人似的,这是质的飞跃。
来到赵金海的楼下,朱代东并没有急着上去,此时赵金海家中正有客人,虽然朱代东与赵金海的关系不错,但如此冒昧的进去,也会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很难避免,可就朱代东而言,这只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罢了。在这栋楼下还有些人,他们不时的张望着楼道口,手里或是脚边都放着东西,见到朱代东望向他们,对方传回一个会意的笑容,都是来办事的。
此时坐在赵金海家的是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两人正在商议明天第一次局党委会的情况,赵金海讲话带着部队作风,简单、明了、直接,因此,与那副局长的谈话很快便说完。等到那副局长出了楼道口,朱代东正要进去,忽然,旁边有个瘦高个拉了拉他:“朋友,什么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你在外面再等等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谁家?”朱代东笑了,敢情还有人在排队。
“朋友,大家都是明白人,来这个单元的除了去赵局长家外,还用得着排队么?瞧见没有?我后面还排了好几个呢,你啊,慢慢等吧。”瘦高个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吧,你先请。”朱代东退后半步,他还真不知道来赵金海家还要排队预约。
瘦高个整理了一下衣服,提着重个黑色的塑料袋就进入了楼道。赵金海家在二楼,朱代东很快便听到了他的敲门声,赵金海一开始对有客人来还是很欢迎的,但是当听了瘦高个的来意后,马上勃然大怒,把瘦高个给轰了出来。
见瘦高个灰溜溜的下来,朱代东迎了上去,笑眯眯的问:“怎么,事情办好了?”
“那是,我跟赵局长是什么关系?不管什么事,三言两语就完事,朋友,你就慢慢学吧,这里边的学问高深着呢。”瘦高个哪里知道朱代东听了个真切,反而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吗?那你提上去的东西怎么又带下来了?”朱代东笑着问。
“这……,这是赵局长回赠的,礼尚往来嘛。”瘦高个颇有急智,连忙说道。
瘦高个走后,上去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也是没到三分钟,就灰头土脸的跑了下来,他可没有瘦高个的镇定,脸色煞白,显然被赵金海的雷霆之怒吓的不轻。一出楼道口,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匆匆的离开了宿舍区。如果现在其他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那他们也没资格来这里。
有了两个前车之鉴,他们马上变得畏葸不前,谁也不想好心却办了坏事。面面相觑了一会,一咬牙,竟然转身离开了这里。朱代东见他们走远,这才慢悠悠的走进了楼道。
“老何,你看那个小伙子竟然还敢进去。”有个眼尖的一回头,正好看到朱代东走了进去,拉了拉身边的人,轻声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走吧,没必要守在这里看他的笑话。”老何轻蔑的看了楼道口一眼,冷声说道。
“笃笃笃”
“你们还敢来啊!”门还没开,里面就传来了赵金海的怒骂声,待开了门后,见是朱代东,马上由怒转喜:“朱代东,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下午才到县里,既来给你拜年,顺便再混个顿吃,没问题吧,赵局长?”朱代东笑呵呵的说道。
“要吃饭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但是有个原则,不能带东西。”赵金海爽朗的笑道。
“一斤武当山的茶叶,如果你不喜欢,我拿回去就是。”朱代东带来的茶叶连包装也没有,就用牛皮纸包着。
“既然不值几个钱,那我就收了,下不为例哟。”赵金海道。
“不值几个钱?我跟你讲,这茶叶可是有钱也买不到。”朱代东笑道,“要不等会我还是拿回去算了。”
“好啊,开玩笑开到我头上来了,既然有钱都买不到,那就说明你不是买的,根本就没花钱,我拿的也是心安理得。再说了,你的东西就算是花了钱,我也照样收,树木岭酒怎么没给我带几瓶来?”赵金海哪会上朱代东的当,不但把茶收进了柜子,反而又开口要酒。
“赵局长,你这可是索贿啊,树木酒现在我可是一瓶也没有了,新酒也要四月份才能上市,到时一定给你送两箱来。”朱代东苦笑道。
“这还差不多,到时我可等着。”赵金海道。
“没问题,赵局长,到时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县公安局能不能把我们的树木岭酒列为接待专用酒?”朱代东笑道。
“好哇,我就知道你的酒不会白给。”赵金海夸张的笑道,他想了想,又说道:“你们的树木岭酒包装大气,口感也不错,拿来当招待酒也不会失局里的面子,而且这酒也不贵,我跟管后勤的牛局长说一下。”
“那我就先谢谢了。”朱代东连忙谢道。
“看来你这个副乡长还是很称职的,时刻不忘为乡里的发展,但我们局的接待任务不多,县委县政府才是大头,你应该跟他们去沟通。”赵金海很喜欢朱代东这一点,什么时候都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由一名借调秘书升为副乡长吧。
“那是书记乡长考虑的事,我可不能越俎代庖。”朱代东笑道,有些原则他还是要守的,别说自己在县委县政府没什么关系,就算有铁关系,这事也得由陈树立和袁平出面,自己最多打打下手。
“你啊,进了机关,可不能太世故。听你说还当了讨债队长,怎么样,讨债还顺利吗?”赵金海人虽然在县城,但对朱代东的事也很关注,与侯勇通电话时,经常会问到朱代东的情况。
“这年头讨债怎么可能顺利?特别是县里的债,难要啊。”朱代东叹了口气,县林业局水利局、财政局都有人欠了乡里的钱,而且都是私人欠的,这些钱想要讨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难要也得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金海大声说道。
“那是,到时如果需要公安方面配合,还得请你多支持。”朱代东连忙说道。
“那是当然。”赵金海道,忽然,他又大笑:“你小子鬼灵精灵的,进我家一次门,收了你一包茶叶,就替你干两件事了。”
“不是有句话嘛,能者多劳,我在县里不认识其他人,不找你找谁?”朱代东连忙笑道。
因为明天是正式上班的第一天,赵金海并没有与朱代东多喝酒,但就算是这样,两人也一起喝了四瓶。赵金海问了朱代东在树木岭的工作,朱代东也很详细的做了汇报。
第二天,朱代东随陈树立回到乡里,年初乡里各种大会小会不停,而朱代东也接到通知,今年要“普九”验收。所谓“普九”,就是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包括硬件和软件两个方面。硬件即房屋设施、仪器设备;软件主要是管理方面,包括升学率、辍学率,教师学历达标率,教学质量等方面。
朱代东负责文教卫生,“普九”验收由他分管,朱代东接到通知后,把张治春叫来,现在张治春不但是树木岭中学的校长,还兼任学区主任,是树木岭教育系统的最高领导。
“朱乡长,我们树木岭在教育方面的投入一向不多,这次验收形势严峻。”张治春苦着脸说道。
“那哪些项目能达标?”朱代东也是从学校出来的人,树木岭中学是乡里条件最好的学校,可就算是这样,很多设施都不足,他担任副乡长的时间只有大半年,好像乡里也没在教育方面投入多少。
“哪顶都不能达标。软件方面勉强可以想点办法,因为可以作假,硬件绝对不行,摆在那儿,不能蒙混。”张治春在朱代东面前不敢说假话。
“这么说关键就是一个钱的问题?”朱代东问。
“确实如此。”张治春说。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们先下去摸摸情况,看这个缺口到底有多大。”朱代东说道。
朱代东与张治春用了三天的时间,跑遍了全乡十五所中小学,条件确实很不乐观。中学条件稍好些,小学更差。主要存在的问题是校舍不足,设备图书短缺,尤其是大山村,学校都是危房。
每年农民的摊派,教育占很大一块,可就检查的情况看,近几年教育没有投资。朱代东想起乡里的欠款,如果全部收回来,够盖十所小学的。其实从陈树立还有他的前任开始,对教育都没有足够重视,问题越积越多,朱代东上任之后,虽然也知道这里边的情况,可是乡里的资金他却是没有动用的资格。现在一到检查,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这几天朱代东把讨债的事让李顺和新加入的贺喜去办,他与张治春一起搞了修整改方案,中心是校舍改造,算出结果,朱代东都吓了一跳,共需要一百五十多万。如果让村里投资,肯定没指望。
朱代东找陈树立汇报,对于朱代东的工作陈树立是比较支持的,但是乡里现在也拿不出钱来。账上的钱总共才十几万,这还是朱代东去年讨债要回来的,否则乡里又只能打白条度日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全乡的图书仪器款,乡里给解决十万,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陈树立说道。
靠我?朱代东郁闷不已,验收通不过,县里的板子可打不到自己头上,一切由陈树立这个高个顶着,但是看他气定闲亭的样子,也不好多问。
晚上,朱代东独自又去了陈树立的办公室,这次陈树立才告诉他,树木岭乡历来就是在全县垫背的,验收这种事,县里有统筹安排,让他不必太放在心上。看朱代东不解,陈树立又说道:“按照验收程序,要检查三分之二的乡镇,说是随机抽取,但到时候县里肯定有办法不检查团不来咱们树木岭。”
原来是这样,朱代东豁然开朗,但他又为树木岭的教育感觉到悲哀,本来可以借这个机会,把硬件设施搞上去,但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陈树立能拿出十万解决图书仪器,已经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
“这么说就算我们准备得很充分,也不会来检查?”朱代东问。
“那不一定,到时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县里不敢冒这个险,我也不敢。准备是必须的,但不必花太大力气。”陈树立说道,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答应解决十万的。
按照陈树立的说法,朱代东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自己分管文教卫生,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让树木岭当缩头乌龟呢?但他也知道,乡里已经拿不出太多的资金,一切只能靠自己在其他方面想办法。
“书记,乡里的准备一定会非常充分的。”朱代东用力的点了点头,说。现在离“普九”检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既为自己,也为树木岭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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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钱从天上掉下来
朱代东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就是要钱,既要为乡里讨债,而且还得为乡里争取教育资金。(UU小说手打小说)为了讨债,他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怪招、绝招、妙招一齐上,什么装死、耍赖、盯梢、捉奸、堵截甚至还有威胁利诱,有派出所的协助,也有当地纪委的配合,两个月时间,除了一些实在没钱的跟一些比较敏感的欠款人外,二个月之间,朱代东收回了一百四十多万,离总目标不足十元了。
讨债的顺利,有朱代东超强听力的帮助,也有李顺和贺喜的配合,他们两个给朱代东出了不少歪点子,让朱代东从俩人身上学了不少东西,有些东西,在日后的工作中,还真用上了。
相比一百四十多万,那十万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段日子,无论是陈树立还是袁平,脸上都乐开了花,乡里一下子增加了一百多万,他们两个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讨债能有这样的成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笔钱对于树木岭来说,跟天上掉下来的没什么两样。谁能想到,借了这么久的钱,竟然能被朱代东在短短两个多月之内就基本上全部要了回来呢?
乡里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划了二十万给饲料厂,算是饲料厂借的。饲料厂与养殖场现在资金已经没有缺口,上海那边的设备也已经发出,只要机器一到,等调试、培训完之后,马上便能进入正式生产。为了配合饲料厂的生产,养殖场也正式挂牌,首先成立的是孵化场,乡里对鸡苗鸭苗的需求量很大,从外面购买幼苗显然不划算。
孵化场的技术含量并不高,请了乡里的农技站和中学的几名教师当指导,很快便步入正轨。而养殖场还有一个大头,便是苗猪,按朱代东的规划,树木岭乡每年出栏的生猪至少要在五万头以上,每个月需要提供苗猪在五千头左右。因此,养殖场的猪种场也必须马上成立。
但猪种场需要的技术可就要复杂得多,毕竟死一点鸡苗影响不大,但要死一批猪种,对养殖场来说可就损失不起。为了这件事,朱代东去了趟省农科院,请了两名专家来树木岭指导,在县农科所和乡农技站的配合下,理论加实践,猪种场派了二十名技术员跟学习,一直从母猪的喂养到苗猪可以销售,一条龙全部要学会。
饲料厂、养殖场的事已经开始正式运转,迎接“普九”验收,朱代东也不能落下,这是他分管之中的事,其他人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朱代东绝对不能不当回事。要想树木岭验收合格,唯一的办法是让村里投资。可让那些村支书出血的事,朱代东这个副职分量还是不够的。
他与陈树立商量,请求召开各村支书会,让陈树立给压压担子。陈树立同意,开会时话说得很重,哪个村拖了后腿怎么处罚云云,但朱代东冷眼旁观,几个需要改建校舍的村支书都表了态,可在朱代东看来,这些支书演戏的成分很大。特别是大山村,马明义干脆请假没来,把村长马二元派来了。几个需要改建校舍的村支书都表了态,只有这个马二元说需要跟马明义汇报。
第二天,朱代东就去大山村找马明义,那几个村支书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在观望。大山村能建新校舍,他们修修顶子,换换瓦自然不成问题。马明义顶着不办,他们就会拖着。因此,朱代东的首要任务是啃马明义这块硬骨头。
朱代东先到村委会,没等他开口说话,守电话的老汉就说话了:“打马支书吧,出门了,他丈母娘生病,不知多会儿回来。”
老汉的强调带出了表演痕迹,而且朱代东的耳膜也有些感觉,经过武当山事件后,他听到别人虚假的言语后,耳膜不像原来那样刺痛了,改为轰轰的声音,就像耳鸣似的。昨天在村支书大会上,他有耳鸣的感觉,今天在这里,同样的感觉又出现了。
朱代东知道,马明义这是在躲自己,他料定自己会来,朱代东轻轻笑了笑,对老汉说:“我不找马支书,他说我会找他吗?”
“是啊,他说……”老汉猛然停住,慌张的说,“我这嘴,说话都不利索了。”
朱代东冷冷一笑,去了马明义家,马明义女人跟老汉的话如出一辙,显然早有准备。马明义女人娘家在邻省,离树木岭三百多里,真要是去了丈母娘家,一时半会根本就回不来。
朱代东也不跟马明义的女人废话,他骑着摩托车在大山村转了一圈,经过李顺家时,耳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把摩托车停好,朱代东敲开了李顺家的门。
“朱乡长,马支书又不在我这里,你来干什么?”李顺把门挡住,不让朱代东进去。
“谁说我找马明义了,你们是不是开了村民大会?好像全村人都知道我要来找他似的。”朱代东往里闯,李顺要拦,但手一碰到朱代东,还是松开了。
“朱乡长,你是来找我的?”李顺略略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对啊,当初请你出山讨债,也是逼不得已,现在讨债任务基本完成,你的报酬乡里也批下来了,等哪天你有时间去乡里领。”朱代东说道。按照袁平当初与朱代东的约定,讨回来的债,朱代东可以拿出百分之二当花销,现在他要回了一百四十多万,去掉真正的花销后,还剩二万五千多,这笔钱朱代东不想要,想让李顺和贺喜分了,他们两个都是孤寡老人,有了这笔钱,就能让他们以后的日子活得很好。
“我这几个月能跟你混吃混喝就可以了,这钱是万万不能要的。”李顺连忙说道。
“那可不行,按劳取酬嘛,干了事就得拿报酬,否则别人不说我剥削你们?”朱代东走进屋,发现屋中摆了盘花生米,还有盘炒鸡蛋,有一瓶酒,而酒杯有两只。
“我说过不要就不要,都归你!”李顺生气的道。
“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如果你不要就太可惜了,明天你跟老贺说一声,让他去乡里领钱。”朱代东说道。
“他也不会要,我们之所以跟你去讨债,是看你的面子,可不是为乡政府卖命,要是拿钱,根本就不会去。”李顺恼怒道。
“好吧,你们不要,但也不能便宜了乡政府吧?我看这样好不好,这笔钱由我来支配,如何?”朱代东笑道。
“随你。”李顺嘣出两个字。
“老李,我想问你一件事。”朱代东坐在桌边,望着桌上的两只酒杯,笑眯眯的说道。
“说吧。”李顺没好气的道,刚才他确实与马明义在喝酒,只是没想到朱代东竟然会在这个时间找上门来。
“你说一个人蹲在柜子后面,要多久腿才会麻?”朱代东问。
“这……”李顺望了望里屋的那个老旧的柜子,心里大吃一惊,朱代东怎么就知道马明义躲在那里呢?
“朱乡长,你真是神机妙算。”马明义在后面听得真切,哪里不知道朱代东已经发现了自己?尴尬的站出来,笑了笑道。
“我可不是神机妙算,要不然怎么不知道老李是你的老丈人呢?”朱代东冷笑道。
“朱乡长,你真厉害。”马明义搓了搓手,嘿嘿笑道。
“我厉害?我看你马支书才厉害!你天天为大山村着想,原来是假装的?为了多弄几个养殖户的名额,费尽心机,难道是另有所图?学校房屋透风漏雨,你不知道?不知道这样的房屋迟早得出问题?”朱代东厉声问道。
“我也为这个发愁,村里实在拿不出盖房钱呀。”马明义为难的道。
“你脑子活,人也精明,难道只想了这么个主意?躲得了一时,总躲不过一世吧?如果孩子们出了问题,你马明义良心能安?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能跟我商量一下也没有,就躲得远远的,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朱代东恼怒道。
“朱乡长,我错了,要不你干脆把我撤了吧?”马明义被朱代东说得哑口无言。
“别拿这个挡我,今年必须把学校翻新,学校盖好再撤你。”朱代东恨铁不成钢的道。
马明义叹口气,把头深埋下去。其实他何尝不想把村里的学校翻新?可是大山村连羊粪都是香饽饽,村里哪来的钱翻新校舍?
“其实归根到底就是钱的问题,这件事如果放在其他村不好办,但你大山村最近可能会有笔意外之财。”朱代东看了一眼李顺,忽然笑眯眯的说道。
“意外之财?”马明义喜道。
“咯,看到没有,金主就在那里。”朱代东朝着李顺撅了撅嘴。
“小朱乡长,你没开玩笑吧,我今天的鸡蛋还是借来的,哪是什么金主?”李顺看到马明义狼一样的目光,连忙摇着手道。
“你忘了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告诉你吧,袁乡长当初让我讨债,可是答应过,要给百分之二的花销,现在这笔钱还剩下二万五千多,如果你去领回来,大山村的校舍翻新不就有资金了?”朱代东笑道。
“我的妈啊,二万五千多,李老爷子,你可真是义薄云天,这么多钱竟然都能往外推。”马明义立马对李顺肃然起敬,想到这笔钱马上就要成为大山村的,他的脸色也好看多了,“朱乡长,这笔钱如果真能归大山村,翻新校舍的事没二话。”
朱代东立刻就拉着马明义去察看大山小学,一块搞设计,做预算,找工程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大山小学破土动工。
在大山小学,朱代东待了三天才回来,刚回到办公室,他就听到了急促的铃声,一接,原来是李阳打来了,朱代东刚说了句你好,话筒里马上就传来李阳激动的声音:“朱代东,我们要发财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笔钱该怎么花
第一百一十二章这笔钱该怎么花
“李阳,你是不是搞错了,距离今年的第一次摇号还有半个多月,要发财也得在摇号之后啊。”朱代东听到李阳如此激动,感觉有些莫明其妙。
“你听我说完嘛,昨天晚上我倒淮海路去下馆子,结果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说每十份连号的股票认购证在黑市上已经卖到了七千多元,我当时饭也没吃了,马上就去验证这个消息,结果你说怎么样?我说了几个人,他们听说我手里有十号的股票认购证,马上给我出到一万三,我的天啦,我有二十份,如果一转手就有二万六,朱代东,你说我是不是要发财了?”李阳激奋的道,现在上海的万元户都不多,可是如今他马上就要成为万元户中的一员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这是怎么回事?”朱代东也是万分诧异,三十元一张的股票认购证,这才二个多月就可以卖到一千多,足足翻了三十多倍,就算是买股票,能有这样的涨幅也很不错了吧。
“我昨天也纳闷,上午我打听到一点内情,随着总设计师在上海视察之后,上海改革开放的步伐进一步加大,股份制改造也需提速,原定的发行额度大大增加,今年上海全年发行的股票要增加到五十个五十个啊,现在的股票认购证用洛阳纸贵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朱代东,我佩服你,也羡慕你啊,光是股票认购证,你就将成为大富翁了。”李阳兴高采烈的道,对于朱代东,他只有羡慕而无忌妒,当初要不是朱代东极力劝说,甚至是半逼迫,他一张股票认购证也不会卖,现在这笔钱对他来说,就像是从天上掉上来的一样。
“这笔钱你准备怎么用?”朱代东心里也是激动无比,他有三百张连号的股票认购证,按照李最打听到的价格,十张号连的一万三,他三百张就是近四十万,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
“那还用说,先出去旅游一趟,如果回来后还有余钱,就买辆摩托车,那玩意骑着太帅了。”李阳惬意的说道。
“你还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李阳,你再听我一次劝,这笔钱不要动,而且现在也不要卖,我敢肯定,在摇号之前,股票认购证的价格还会涨。你也不要把二十张认购证全部卖了,留十张,卖十张,把卖来的钱全部投在股票上,等过上三五个月,收益会更大”朱代东笃定的道,现在形势已经非常明朗,股票认购证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谁能拥有,谁就马上成为先富裕起来的那部分人。如果不是李阳跟自己一样,没什么多余的资金,朱代东会劝他,一张都不要卖。
“我觉得六百元变成二万六,已经足够了,朱代东,人不可太贪心啊。”李阳还真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
“这不是贪心,而是乘胜前进,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可能只会碰到一次。如果这次你让这个机会从你手心溜走,也许你会后悔终生。”朱代东自信不疑,他坚信,这次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错。
李阳被朱代东说得犹豫不决,最后他一咬牙:“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假期,再等三五个月也没事。你的认购证呢,准备怎么处理?”
“我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一下,马上就来上海。”朱代东说道,现在他手上有六百三十张股票认购证,除了自己的三百张外,陈树立、侯立华、胡奋强各一百张,马明义也有三十张,也许这次的认购证事件,将改变他们五个人的命运……
挂上电话,朱代东马上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急步走向书记办公室。来乡政府快两年了,朱代东还是第一次有如此焦急的神色,当然,他的眉宇不时闪过一道道神采,虽然急,可这却是喜事。
“书记,我们年前买的那批股票认购证出现了大的波动。”还在门口,朱代东就急匆匆的说道。
“怎么,出事了?”陈树立一愣,为了支持朱代东,他可是实打实的拿了三千元出来,这笔钱已经交给了饲料厂,虽然他是乡党委书记,可是三千元对他来说也不笔小数目。
“对,但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朱代东说话间眉飞色舞,“我上海的同学刚才打来电话,十连号的股票认购证,在上海黑市现在已经可以卖到一万三千元,书记你一百张认购证,如果全部出手,马上十三万元到手。”
“什么?你再说一遍,多少钱到手?”陈树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听错了。
“一十三万元。”朱代东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十三万元?”陈树立的嘴巴慢慢的张开,可是到最后再再也无法合拢。在他手中过的的钱已有百万计,可那都是公款,动一分都是犯错误。可是现在,他却突然之间拥有了十几万,而且是真正的,完全的拥有,这种感觉没有切身体会,是感觉不到的。
“是的,据我估计,这可能还不是最终的数目,过几天应该还会涨。”朱代东见一向沉稳有加的陈树立也犯了愣,连忙又说道。
“不用再涨了,不用再涨了,三千变十三万,我知足了。”良久,陈树立才叹了口气,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摇了摇说道,到现在他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书记,我想请假去趟上海。”朱代东说道,虽然他手上还有万把块钱,但是他有三百张认购证,现在认购证的中签率会非常高,一万元拿来买股票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先处理一批认购证,才能操作后面的股票。
“那是当然。”陈树立点了点头,就算朱代东不提出来,他也会催促朱代东去上海的。
“要不要把侯支书、胡支书和马支书叫来,看他们如何处理这批认购证?”朱代东说道,他自己的认购证已经有了处理办法,但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朱代东却不好干涉,毕竟钱要拿到口袋里才算是自己的。
“好,你马上叫他们来。”陈树立微微颌首,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正好可以消化一下这个喜讯,刚才自己可是有些失态了。
侯立华、胡奋强、马明义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乡政府,就在陈树立的办公室里,五个开了个短暂的碰头会。这件事是朱代东一手操办的,他先介绍了一下情况,当听说认购证的价值已经翻了四十多倍时,三人的眼睛立刻变得像一只充了电的灯泡似的。接下来朱代东又说出了自己对认购证的处理意见,出售三分之二,拿那笔钱再投入股市,争取最大获利。
“你们现在说说,这笔钱要如何花?”朱代东最后问。
[奉献]
第一百一十三章 疯狂的认购证
侯立华、胡奋强、马明义,三个人的年纪虽然不一样,但现在他们都在做着同样的事:双手不由自主的微微哆嗦。侯立华、胡奋强就不用说了,他们买了三千元的认购证,现在一下子说升值了四十多倍,饶是他们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心猿意马。而马明义虽然只买了九百元,可是现在这三十张认购证,只要他愿意,马上就能换回近四万元,这辈子他手里从来没有攒过二千元以上,现在突然出现好几万,一向沉稳的他,也是心潮澎湃。
“这笔钱怎么用,我听朱乡长的。”最后还是侯立华先醒悟过来,他现在就认准一条,跟着朱代东走,绝对不会有错。这个年轻人的眼界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多少,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当然是把认购证全部变成钱,放到家里的墙壁里存起来,但他清楚,这个主意肯定是不理想的。
“我也是,小朱乡长让咱咋办,咱就咋办。”胡奋强也说道,他虽然到现在也没搞清,这股票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能搞清了朱代东这个人,跟着他走,绝对不会吃亏。
“马明义,你呢?”陈树立问,作为一把手,他总喜欢在最后才表态。
“我……我想把认购证换成钱。”马明义却在想,这笔钱到手后,能给村里办多少事,至少可以为村里多争取几十户养殖户吧?
“不行,你总共才三十张,还是留十张吧,用钱来生钱是最容易的,你如果想改变大山村的境况,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朱代东断然否决了马明义的意见,“我现在有个大概的想法,我们手里的股票认购证,拿出百分之六十出售,其中百分之三十用来购买股票,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兑现。”
“这样好,就算那些股票都亏了,我们也赚了十几倍。”侯立华高兴的说道。
“我也没有意见,马支书,你投入九百块,现在能拿回来一万多,该知足了。”胡奋强见马明义要张嘴,就劝导他。
“大山村的情况,到时乡里和养殖场都会酌情解决一部分。”朱代东知道马明义的顾虑,可是现在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他们已经坐上了这趟车,如果中途下车,以后想起来都会后悔莫及。
“书记,你的认购证呢?”朱代东问。
“我尊重大家的意见。”陈树立此时也考虑好了,正如侯立华所说,现在出售百分之六十,把其中的百分之三十换成钱,那也有近四万,到时股票再怎么亏损,自己也不用担心了。
所有人的意见都统一之后,朱代东在十天天后奔赴上海,之所以会耽搁十天,一是因为朱代东手头上的工作,如果因为自己的事而影响工作,这是朱代东所不愿意见到的。二是朱代东认为,越是到临近摇号的日子,价格上涨的幅度可能越大。
当他到上海后,这里的情况又与上次李阳告诉他的些不同。此时离摇号日期还有三天了,可是价格几乎是一个小时一变。
现在陈树立、侯立华、胡奋强和马明义的认购证全部由他统一处理,另外还包括他自己的和李阳的,朱代东在乡里的时候就承诺,所有的认购证不管是按什么价格出售的,回去后都按平均价格算钱,毕竟行情会有所波动,朱代东也不敢肯定将所有的认购证都卖到最高价。如果不平均,到时谁拿的多谁拿的少,可就会造成矛盾。
当朱代东与李阳走进交易所,由不得她们开口就有人上来询问是否有认购证。但朱代东并没有马上开始与人交易,他要寻找到出价最高的人。
这就是朱代东与李阳的区别了,李阳来交易所,只能找熟人托关系打听行情,可是朱代东只要往交易所一站,所有的行情尽入他耳。交易所虽然大,但也没有一万平米,而朱代东的听力范围至少在一百多米以外,只要他愿意,所有人的交谈声都逃不过他的双耳,哪怕那些人再低头耳语,对朱代东来说,也没有任何差别。
“朋友,有没有认购证,十连号的一万五收。”
“有没有认购证?十连号一万六!”
“一万七!”
“一万八!”
……
随着他们在交易所内待的时间越来越久,别人给他们的报价也越来越高。当李阳听到有人报价十连号的到了二万元时,他怦然心动了。
“朱代东,是不是先卖些?谁都想卖到最高价,可未必人人能如愿以偿。”如果不是朱代东在旁边,他的那十张认购证恐怕早就出手了。
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在大学里,当时朱代东对他是言听计从,可是现在反过来了,虽然他待的是大都市,朱代东是在穷乡僻壤的乡镇工作,可是朱代东表露出来的那股沉稳、自信,让他不由自主的把最后决定权让了出来。甚至就是自己的股票认购证,也由朱代东来经手出售。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朱代东笑了笑,他听到的信息量很大,需要一段时间来“处理”,经过比较,朱代东已经找到了几个理想的销售对象,对方不但收购的量大,而且给的价格非常高。
“我能不急吗?十天时间一张就涨了七百。”李阳叹了口气,虽然他一向对金钱不怎么看重,可是对认购证这样的涨幅还是感到惊讶,当初自己要是从家里拿点钱来购买,现在岂不是赚大发了?“咦,你怎么往那个角落跑?”李阳突然发现朱代东不再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到了交易所里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人不在多,价高就行。”朱代东回过头来,对他微笑着说道。
现在整个交易大厅里,天南地北什么样的人都有,操着带各种口音的普通话,与各种各样的人在努力的交流着。不管是买还是卖,对所有人来说,都意味着一个赚钱的机会,一个只有在特定时刻才会出现的巨大机遇。
此时在朱代东要去的东北角落里,也有一群操着呦口普通话的人在与几个上海本地人在交易,朱代东与李阳去的时候,他们正好交易完。朱代东早在六七十米外,就听到了他们的交易价格,十连号已经卖到了二万八。
“如果有百连号,或者是一百以上的连号,价格还可以高些。”有个戴深色眼镜的男子对正要离开的上海本地人低声说道。
“谁会有百连号啊,有五十连号就已经非常不错了。”那上海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现在认购证的交易非常火爆,让他对自己当初在购买认购证时的犹豫不决后悔不已,早知道有这样的火爆场面,哪怕是把房子卖了,也要买几百张啊。
“两位,有没有认购证卖?价格绝对好商量。”看到朱代东跟李阳走过来,深色眼镜连忙迎了过来,虽然他现在出的价格非常高,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心疼,相反,买不到认购证他才会后悔。
“百连号多少钱?”朱代东一张口就扔了颗重磅炸弹。
“百连号?”深色眼镜低声惊呼了一句,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马上迎着朱代东的目光说道:“三十万。”
“三百连号呢?”朱代东不置可否的又问。
“一百万!”这次深色眼镜不再犹豫,他已经看到了朱代东手里提的袋子,如果里面装的是认购证,绝对在三百张以上啊。
“我靠。”李阳跟在后面倒吸了口冷气,刚才他还认为十连号的能卖二万就不错了,没想到只多走了几步,价格马上又涨了一大截。
“三百连号,一百二十万,如果可以,马上交易。”朱代东已经注意了这边许多,知道这里的人都是有钱的主,听他们的口音,不是广东就是香港的。
“一百二十万?”深色眼镜在犹豫,但很快,他透出坚毅的目光,连号中签的几率比单号要高许多高,号码连的越长,中签率就越高,虽然价格上去了,可是最终受益的结果,反而会越大。
现在朱代东手里有一组一百连号的,这是他当初给自己第一次买下的认购证。后来陈树立、侯立华、胡奋强的都是连号,而现在显然是连号越长,价格越高,因此他果断的先把这组三百连号的抛售,争取达到利益最大化。
朱代东手里的三百张认购证,他决定卖掉二百张,而陈树立、侯立华、胡奋强各卖掉六十张,加上马明义的二十张,正好也是二百张,这样的话,他需要处理四百张认购证。如果分散卖,价格绝对会打一个大的折扣。
“年轻人很眼光,也很果断,好,一百二十万就一百二十万。”深色眼镜说道,“敝人姓李,这是我的名字,以后请多指教。”
朱代东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一个公司名:香港昌隆达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李广生。
“你好,李总经理,小姓朱,朱代东,没有名片。”朱代东把名片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没关系,朱先生是吧,你的认购证现在带来了么?”李广生问。
“当然,另外我还有一个组一百连号的和一个十连号的,不知道李总经理有没有兴趣?”朱代东问,那个十连号就是李阳的。
“当然有兴趣,不管你有多少,我都有兴趣。”李广生对朱代东已经产生了兴趣,这个看不去年纪不大的年轻人,眼光很准,出手也果断。他敢肯定,自己的收购价格,就算不是整个交易所最高的,也至少是前三之列,这个朱代东也不知道就找了上来,而且一出手就是四百多张,这年头内地一个百万富翁,绝对是凤毛麟角。
“一百连号,我想卖三十五万,十连号的三万,如果你同意,马上就可以交易。”朱代东说道。这次出来,他就把四百一十号认购证全部带了出来,如果能在今天全部卖完,朱代东明天就会回去。虽然明天,后天认购证的价格可能还会涨,但朱代东却不想因私而废公,从树木岭到上海,一个来回要四天时间,自己请假的时间如果长了,恐怕到时会引起非议的。能早一天回去,尽量就早一天回去。
“看在你一次卖给了四百多张,这个价格我接受。”李广生说道,这个价格比他今天的最高价还高了一些,可是他却认为值,一是朱代东手里的认购证数量巨大,二是他对朱代东这个人有兴趣,而且也很有好感,人年轻,不浮躁,一百多万的生意,没有引起他任何的情绪波动,他身后的另外一位年轻人跟他一比,可就要差一些了。
李阳脸上的表情确实很丰富,激动、亢奋、喜悦、欢腾,不一而足。特别是当他听到李广生说接受价格之后,他马上就在心中计算这四百一十张认购证能卖到多少钱。结果一算之后,他这个在银行工作的人都吓了一跳,一百五十万加三十五万加三万,足足是一百八十八万啊。
虽然是一百八十八万的交易,可是过程却相当简单,李广生身旁的那群人,主要都是他的保镖,随身携带着好几百万的人民币,而且都是十万一捆绑好的,点了十九捆,从中抽出二沓就可以了。朱代东也没有仔细去点,只让李阳随机确认了一下真伪。朱代东这边再简单,四百一十张认购证虽然多,但很快就清点完毕。
朱代东与李阳把李广生送的那个红色编织袋夹在中间,两人各出一只手紧紧的提着,朱代东还好些,只是最大限度的倾听着周围的情况,以防生变。而李阳则是东张西望,一副紧张万分的样子。
两人出后来,就去了李阳工作的工行营业部,朱代东把钱分成三份,一百八十八万中的八万,给了李阳。剩下的一百八十万分成两部分,九十万存在银行,委托李阳到时代购股票。剩下的九十万,则由朱代东带回去,分红!
李阳一开始是坚持不收这么多钱,他认为自己只收三万元就够了,毕竟那个十连号也只卖到三万,可是朱代东却不同意。同学归同学,朋友归朋友,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以后购买股票的事还要麻烦李阳呢,算起来,自己还占了便宜。听到朱代东这样解释,李阳这才释然。
经过交易所的刺激之后,李阳的心态有了变化,他决定把这八万元全部投入自己的十张认购证里,只要有一张中签,也要全部拿来购买股票。
就在朱代东在上海出售股票认购证大赚之时,在树木岭乡,也有人准备赚一笔。因为陈树立批了十万的图书仪器款,用来解决树木岭的器材问题。原本这些钱也只是勉强足够,可就算是这样,有人还是把主意打到了这笔钱上面。
朱代东一回到树木岭,还没来及得把九十万分出去,便接到了树木岭中学几名老师的检举信,说学区主任张治春在给中小学购买图书仪器时,收受好处,树木岭购买的图书仪器,价格贵得离谱。
PS:本来还想写一点,但一看时间,再写的话,今天就要交白卷了,留到明天吧。本书星期五可能要上架,可是现在的速度却跟不上来,脑壳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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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些慌乱
“李金,这是怎么回事?”袁平把一封检举信扔到李金面前,厉声说道。
这封检举信与朱代东收到了如出一辙,也是几个老师检举张治春贪污受贿的。
“乡长,是不是搞错了?”李金大笑嘻嘻的接过检举信,看了看,虽然上面没有署名,可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是中学的那几名教师搞的鬼,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乡政府每年收到的检举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最后能处理多少?还不是不了了之。
“搞错了?人有吃饱了饭没事干?你知不知道,现在负责这件事是朱代东?他可不是与我们一路人!”袁平冷笑道,“这是上次那个姓江的落在我家的,你替我还给他。”袁平从抽屉里拿出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李金面前。
“乡长,别啊,再说现在也找不到江崇义。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保证二天之内就办得妥妥当当的。”李金拍着胸脯保证。
“你保证?你拿什么来保证?”袁平冷笑连连,一个星期前,李金带了个叫江崇义的生意人来家里,说是做学校教学仪器和图书的。走了之后,在江宗义坐过的椅子下面发现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万元。第二天,张治春就来报告,已经与江崇义约下了合约,树木岭所有的图书仪器全部由江崇义来提供,看在那个信封的份上,袁平默许了这件事。可没想到,刚刚约下合同没一个星期,就被学校的老师给告发了。现在这个信封,袁平是越来越烫手。
“乡长,这件事只要让朱代东插不了手,就不会有事。”李金其实早就有了对策,他准备分两步走,学校那边交给张治春去办,他是树木岭学区的主任,又还兼着树木岭中学的校长,这件事如果他办不好,真的只能再去教他的书了。
“他分管文教卫生,怎么可能让他插不上手?”袁平没有再提信封的事,一万元,可不是笔小数,现在树木岭能有几个万元户?自己只要抬抬手,就能步入万元户的行列,这样的事他当然不想错过。
“乡长,朱代东给乡里讨债的事还没有完吧?虽然只剩下不到十万,可那也是乡里的钱啊,朱代东既然有能力,就应该让他这块好钢用在刀刃上,打铁要趁热,讨债要趁早啊,主席不是也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嘛。”李金笑嘻嘻的说道。
“你先回去吧,告诉张治春,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影响‘普九’验收。”袁平沉吟道。
“好,我马上去办。”李金微笑道,虽然袁平没有明确答复他,但据他与袁平多年的交往,这件事应该就此结束,袁平不看自己的脸面,也得那在那个信封的面子上不是?
李金与袁平在办公室密谋,自以为天不知地不觉,可他们哪里会想到,他们的一言一行,早入了朱代东的双耳。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朱代东正在办公室里责问张治春。
“张主任,老师们是不是特爱告状?”朱代东把那封检举信扔在桌上,望着满脸诌笑的张治春,冷冷说道。
“告我的?”张治春脸上一僵,脖子艰难地蠕动一下,说道。
“老师们告状,还能告谁?总不能告县长吧?”朱代东冷笑道。
“我什么都没干啊?能不能让我看看?”张治春其实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快会传到朱代东耳里。
“对你不好,对别人也不好。”朱代东伸出手把封摁住,坚定的摇了摇头。
“朱乡长相信他们的?”张治春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份笑意,可是这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我想也不至于,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对你有看法,工作中得罪一些人,在所难免。”朱代东不置可否的说道。
张治春立刻喜形于色,“是啊,我和朱乡长相片这么我铁皮,你还不了解我?”
朱代东想,我当然了解你。想起那次捉奸,朱代东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他笑了笑说道:“如果告状信只寄给我,没啥问题,我会压下去,如果寄给别人,甚至是县里,我是不是会跟你栽跟头?”
“朱乡长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来查吧,身正不怕影子歪,还能把我怎么样?”张治春愤愤不平的说道。在这件事上,张治春还真是不胆怯,他清楚,那个江崇义的图书仪器确实是贵了些,可是自己并没有从中收受一分好处,人是李副乡长介绍的,自己除了吃请了几次,什么都没要。这样的好处,他不能要,也不敢要,而这现在化成了他的底气。
朱代东看着张治春愤怒的样子,暗暗好笑,真要查起来,张治春的屁股未必干净。自从他担任树木岭中学校长之后,零零碎碎的像蚂蚁搬家一样。
“我已经接到了教育局的通知,文体器材、图书和仪器要统一和他们订。”朱代东说道。
“已经订了。”张治春哎呀一声,又掩饰地笑笑,连忙说道。
“订了?质量行不行?可靠不?”朱代东问。
“可靠。”张治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咬着牙说道。
“你去把合同和价格拿来,我看看。”朱代东说道。
张治春出去了一会,拿来了合约和价格。朱代东从抽屉里也拿了一份出来,是从县教育局拿来的,两张一对照,问题就出来了。张治春的价格比教育局的高出许多,像图书,教育局给的是六折价格,可是张治春的却没有折扣。还有排球,教育局的标价是三十五,可是张治春的七十五。教育局统一订,自然便宜,而且还有赚头。
可以想像张治春让对方赚了多少,甚至就连张治春也拿了不少。这段时间朱代东正好不在乡里,因此,张治春的事情,他暂时还无法下结论。现在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袁平拿了好处,李金也脱不了干系。他们吃肉,张治春有没有喝到汤就不得而知了。
朱代东把两张表丢给张治春,冷笑道:“你自己看看吧?”
张治春不安了,连忙解释:“可能牌子不一样。”
“能保证你的是名牌?”朱代东冷笑道。
“可是已经订了,而且合同也签了。”张治春无奈的道。
“货没到,可以退,退不了就砍价,砍到教育局的价格标准,质量也得达到局里的。”朱代东冷冷的道。
“恐怕不行。”张治春为难的道。
“不行?怎么不行?你连这点儿事都办不了?”朱代东恼火的道,“如果你要是真不行,那就换个能行的来干!”
“朱乡长,这是李乡长介绍的,而且袁乡长也点了头。”张治春没想到朱代东这么强硬,有些慌乱。
“李乡长介绍的也不行啊,怪不是老师们有意见,你当多少了校长了?一个排球什么价格还不清楚?”朱代东严厉的道。
“那人是李乡长的亲戚,我……”张治春慌慌张张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拿着乡里的拨款在做人情咯?”朱代东沉声道。
“朱乡长,我哪敢啊,这不是没办法嘛。”张治春被朱代东用话挤兑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他是看着朱代东成长的,当初朱代东刚分到树木岭中学时,还是他给安排的宿舍,二年多时间,除了刚开始的几个月,他可以算是自己的下级外,其余时间,自己对他都要仰视。原来他觉得自己与朱代东相处得也不错,可是没想到在原则问题上,朱代东却是一步也不肯退让。
“我说过,如果你没办法,那就换有办法的来。”朱代东可是清楚,给全乡中小学添置文体器材、图书仪器的钱可是自己一分一分从外面讨回来的债,陈树立能拨给自己十万,那是对自己十足的信任和支持,可是张治春却拿这笔钱去做人情,先不说他有没有从中受益,就算没事,这件事也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张治春见朱代东铁青着脸,只得悻悻的离开,也没出乡政府的大门,哭丧着脸就到了隔壁不远李金的办公室。将朱代东与他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金。
“李乡长,这次我可得拉我一把。”张治春说话间竟然抽泣起来,朱代东与陈树立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如果他坚持要退货或是砍价,自己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老张,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代东同志只是想敲打你一番,你这件事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嘛,他是主管领导,可这么大的事,你却没给他汇报一声,就擅自签订了合同,换作谁都会不高兴滴。”李金笑呵呵的给李金倒了杯水,安慰他道。
“真的?”张治春被朱代东刚才说的话吓得六神无主,朱代东的意思太明显了,自己如果干不了这事,就换能干的人来办,这不是要挪自己的位子么?为了这个学区主任,自己费了多大的心思?而且如果这次“普九”验收如果不合格,朱代东就能借此机会,把一切责任全部推到自己头上,到时哪怕袁平和李金也保不住自己的位子啊。
“当然是真的,等会我通知江崇义,带着他去拜会代东同志,我相信,到时他的态度会好转的。”李金笑眯眯的说道,他想,朱代东如此大张声势的呵斥张治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没有收到江崇义送的信封而已,没想到朱代东年纪轻轻,在这样的事上,却是如此老道,以前真是小瞧他了啊。
而且李金现在还有杀手锏,如果袁乡长催着他去讨债,他的心思可能就不会再放在这上面了,只要再过三五日,江崇义把所有的货全部送来,钱货两清之后,朱代东就算有什么,也不好再说什么的。毕竟他在乡政府的根基尚浅,虽然陈树立喜欢他,可两人如果没有利益交织,这种关系是不会牢靠的。
可是李金千算万算,他都不会算到,他与袁平的对话,早被朱代东听了个一清二楚。而且还有令他想不到的,陈树立与朱代东现在可是有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关系,朱代东上海之行,就为陈树立带回了十多万,而且这是合法收入。如果让陈树立知道朱代东把认购证卖到了每张四千五百元,恐怕他一定会把朱代东当财神爷供起来的。
朱代东虽然隔着李金好几块墙,但是李金现在的想法,他基本上能猜出个七八分。望着墙角的那个编织袋,朱代东觉得这么一大笔钱放在办公室实在有些不妥,他也清楚,袁平很快就会找自己谈话,到时自己很有可能被袁平逼得马上就要出去讨债,还是趁此机会,把钱尽早分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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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散播消息
“侯支书、胡支书、马支书,你们是不是来得可是真快。(UU小说手打小说)”朱代东打电话通知侯立华、胡奋强、马明义后,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全部赶到了陈树立的办公室,三人都是气喘吁吁,面色潮红。而且朱代东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们三人的眼睛都像兔子似的,红通通的。朱代东朝着陈树立笑着说道:“书记,我没听说乡里最近流行红眼病啊?”
“代东,你可真会开玩笑,他们这不是得了红眼病,而是这几天没睡好觉。”陈树立呵呵笑道,自从前天朱代东在上海打个了电话回来,而他又转告给他们三位后,这些人几乎是天天要来乡政府几趟,四千五百元一张的股票认购证啊,一张股票认购证抵得他们干个一二年的,他们能不激动得睡不着觉么?就连陈树立自己,这几天晚上也是辗转反侧,他可是也有一百张股票认购证,一张四千五,一百张就是四十五万,他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拥有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
“朱乡长,你就别笑话我们了,都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这么多钱,连想都不敢想啊。”马明义虽然只有三十张认购证,可他一样在这几天睡不着觉,上次他还以为自己的认购证只值四万不到,可是朱代东到上海跑一趟后,马上又涨到了十三万五,这让他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坐过过山车,但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好吧,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是急不可耐了,书记,钱我已经带来了,怎么分还要请你发话。”朱代东笑道。
“还能有什么发话的,按照各人认购证的数量拿钱就是。”陈树立笑呵呵的说道,他有一百张认购证,兑现了六十张,其中三十张的钱拿来购买即将发行的股票,剩下的三十张认购证则变成了人民币,已经静静的待在刚才朱代东提进来一个编织袋里。
“那好,这里一共是九十万,是二百张股票认购证的销售所得。书记、侯支书、胡支书,每人卖了六十张股票认购,其中三十张认购证的钱用来购买股票,剩下的三十张卖掉的钱我已经带回来了,每人一共是十三万五千元整,马支书只有十张认购证,一共是四万五千元整。剩下的四十五万,不好意思,是我的。”朱代东在说到自己的那四十五万时,语气尽量使用得平和,不去刺激他们。自己一个人得到的钱,正好是他们四个人加起来的总和。而且在来之前,朱代东就把这笔钱拿了出来。
现在朱代东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对钱财那么紧张了,去年他从徐军手里拿了三万元,回来后惶恐不安,藏在哪里都觉得不安全。可是现在,那四十五万,他就放在办公室的柜子里,就好像没当它们存在似的。
朱代东对钱财可以表现得很淡定,可是他们这几个人却显得有些急切了。马明义来的时候就背了个黄书包,而侯立华和胡奋强各带了一个黑色人革手提包,上面都印着“树木岭乡政府赠”的字样。
大家的速度都很快,虽然每个人分到的钱都是以万为单位,可是分钱的时候却很简单,一沓钱就是一万,根本就没用数,需要数的是每人的零头,五千元。
“代东乡长,我们这次可是沾了你的大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侯立华紧紧的夹着黑色手提包,心花怒放的说道。当初投入三千元,完全是为了支持朱代东,哪里会想到回报会有如此丰厚。就算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啊,接到陈树立转告的消息后,他这几天确实是没睡好觉,整天想的就是这笔钱的事,跟着朱代东几个月,赚的钱比这一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
“是啊,朱乡长,原本最好的感谢方式就是给你一个大红包,可是你的钱比我们多得多,我们这点钱根本就拿不出手嘛。这样,以后朱乡长如果有什么投资计划,请第一个通知我,我老胡在这里表态,坚决支持。”胡奋强笑呵呵的说道。
“老胡,你想的可真是美,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恐怕只要朱乡长发句话,马上就能排出二里的队去。”马明义乐滋滋的笑道,当初他之所以支持朱代东,也只是想向朱代东表明自己的态度,但万万想不到,回报竟然是这么大,就像种下一粒种子,却结出了磨盘大的果实一样,意外,真正的意外。
“这是你们应得的,一份信任换回一份回报,很公平。现在钱也分完了,书记,还有什么指示没有?他们几位支书可是恨不得跑回去躲在被窝里数钱呢。”朱代东也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能给别人带来快乐,本来就是一件快乐的事。只可惜,他原来想让全乡的群众都受益,但限制于财政制度,受益人的范围大大的减少了。
“你们可不要得意忘形,党员干部突然拥了一笔巨款,如果处理不妥,好事可能会变成坏事。到时流言蜚语满天飞,什么贪污、受贿一齐向你们涌来,这种滋味可不大好受哦。”陈树立也很激动,可是却还没有忘形,这笔巨款虽然赚得名正言顺,但如果处理失当,真的会带来麻烦,现在不策划好,到时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越解释别人就越不会相信。
“书记提醒的是,这确实是个问题。”朱代东一凛,这年头,有钱会导致别人眼红,而党员干部如果有钱,就更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如果不是陈树立提醒,自己还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与其躲躲闪闪,不如开诚布公,我们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这件事说出来嘛,谁眼红,让他们眼红去。”马明义说道,当初乡里可是有决定,没让朱代东动用那笔截留下来的钱。
“这个办法可以,但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一定不能让人将我们的钱和那笔公款联系起来,老侯老胡,你们要做好村里会计的工作。我们坦坦荡荡的赚钱,可不能让人给抹黑。”陈树立沉声道。
“那就不要说得太明白,半遮半掩的,让别人半信半疑,反而不会有什么闲话。”马明义说道,他在全乡的支书中最为精明,鬼主意也最多,有的时候,甚至乡里都拿他没辙。
“马明义的这个办法可以,你们可以告诉别人,自己请代东同志买了股票认购证,但不要具体数目,也不要说赚了多少钱,让大家云烟雾罩的,既不会太怀疑,也不会有人追究。”陈树立觉得这个办法可以。
当天下午,乡政府内就在快速散播着一个消息,其速度直追广播电台,大家都知道,树木岭有几个人跟着朱乡长在上海买了股票认购证,现在可着实赚了不少钱。
“书记,我有件事还要向你汇报一下。”等侯立华、胡奋强、马明义走了之后,朱代东将县教育局的价格表和张治春签订的合同一起拿了出来,放在了陈树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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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首度交锋 (求票求订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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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是第一章,字数不多,请大家务必要订阅支持一下。(UU小说手打小说)
“代东,听说你在上海买的股票认购证可是赚了不少钱,我早就看好你的能力和眼光,可惜,当时乡里没有采纳你的意见,否则全乡都要跟着你发财。”袁平把朱代东叫到办公室,亲热的对他说道。
“其实也没赚多少钱,传言总是会被夸大。”朱代东微笑着道,他已经基本上知道了袁平找他的来意,内心早就提高警惕,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我早就说过,你是块好钢,像你这样的人才,就得用在刀刃上。现在饲料厂、养殖场都已经走入了正轨,你为乡里讨债,也是硕果累累。”袁平满脸笑意的说道。
“这都是领导指导有方,我只是做了点份内的事。”朱代东谦逊的道。
“谦虚使人进步,可过度谦虚却使人骄傲自满,你干出来的成绩有目共睹嘛。”袁平还是一个劲的夸着朱代东。
“乡长过奖了,如果不是乡长把这件事交给我,哪怕我能力再强,也干不出成绩啊。”朱代东轻轻拍了袁平一记马屁。
“这正是你能力的表现嘛,讨债的事我也曾经交给过李金,可他连开销都没有赚回来,你一出马使马到成功,这差距就出来了。”袁平笑着说道,他摆了摆手,阻止朱代东再谦让,又接着说,“虽然你已经努了力,这一点乡里也是肯定的。但是能不能再继续努把力,把剩下的这十来万一分不少的全部讨回来?这虽然是乡里的钱,但说到底,还是老百姓的钱嘛,我们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也不能让公家吃亏。”
“可是……”
“代东,你有能力,有锐气,也有办法,虽然这些账都有难度,可办法总比问题多嘛。能不能在十天之内将这些钱全部要回来?哪怕不能要回钱,用其他东西抵偿,也未尝不可嘛。总之,这件事要圆满完成任务,不能再给后面的人留下烂摊子了。总设计师也说过,我们的胆子要大些,步子要快些,再快些,你就放手去干,乡里全力支持你,我个人也是全力支持你。”袁平根本不给朱代东开口说话的机会,就把这件事强加到了他的头上,而且还给了一个十天的期限,这样的条件可比上次要苛刻许多。
“乡长,财政局的张清股长,林业局的熊平局长,纪委的常怀庆书记,还有曹长宽县长,这些人的债真的要去讨?”朱代东问,财政局的张清是预算股的股长,是从树木岭走出去的干部,别看级别不高,可人家的位置重要,人家手里的笔歪一歪,就能给树木岭拨一笔款子下来,这样的人如果得罪了,弊大于利。
另外林业局的王力军,他是正职局长,一把手,树木岭多山少林,每年有多少事要求到他?朱代东记得只要熊平一来树木岭,不管是书记还是乡长,都得去陪酒,待遇不亚于来个副县长。而纪委的常怀庆书记虽然是副职,可当时人家在借条上说的是借办案经费,这样的钱,乡里也敢去要?还有曹长宽,他是县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此次全县“普九”验收,正是由他主管,这样的钱能要?
这些人的钱,只要给朱代东一点时间,他有把握全部要回来,毕竟像他们这些人,对面子看得极重,只要朱代东拿着欠条去要,绝对不会不还。可还了之后呢?树木岭还要不要过日子了?袁平这个乡长的工作还要不要上面支持了?还有陈树立,他会同意?
“怎么,有问题?”袁平稍一迟疑,反问道。
朱代东肚子里骂娘,当然有问题了,你不就是想借这些人来为难我么?让我把精力投入讨债中去,从而让张治春能蒙混过关老子又不是条猪,被你耍得团团转,此刻,朱代东怒了。
“要不要跟书记汇报一下?”朱代东强忍着怒火,缓缓的问。
“这件事我早就跟书记说过,他也早就同意了的。”袁平轻轻摇了摇头,他正等着朱代东去触这个霉头呢,因为讨债,朱代东把这几个权势人物给得罪了,给乡里造成损失,陈树立到时会怪谁?当然是朱代东,这可是一石两鸟的妙计。
朱代东见袁平主意已定,只得答应。但他搞了几份催款通知书,让袁平盖乡政府的公章,同时还要请袁平签名,说这是要寄给那几个人。袁平同意盖章,但让他签名,却不行。
“代东同志,你全权负责这次乡里的讨债,这个名我看由你来签最合适。”袁平哪会做这样的事,盖章没问题,乡里要向朱代东表明态度,可能签名就不行了,否则到时就不是朱代东得罪那些人,而是自己。刚才朱代东说的那几个人,说起来是一个都得罪不起的。
“乡长,县里谁认识我啊。”朱代东说。
“这不正好?代东,作为一句乡镇领导,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之外,还要与上级部门搞好关系,这样才全面嘛,我很好看你。”袁平笑眯眯的说道。
袁平不签名,朱代东干脆就把催款单的签名一顶去掉,只留下印章。袁平看到了朱代东的小动作,眼睛眯缝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很痛快的给他盖了乡政府的公章。
直到朱代东离开办公室,袁平才微微叹了口气,朱代东是个人才,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在机关里,站队很重要,有的人会因为站错了队,而耽误一生,而有的人却也会因此飞黄腾达。但不管怎么样,一旦站了队,就不可能更改,墙头草最是没有好下场。
在树木岭,朱代东身上已经打下了陈树立的印记,虽然还谈不上什么站队,乡镇的格局实在太有些小。但就算是这样,这个人也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就像这次的股票认购证,自己没有参与其中,可是陈树立却坚定的支持朱代东。
虽然朱代东没有明言到底赚了多少钱,可是袁平相信,绝对不会比自己收到江崇义的那个信封少,而且对方赚的是名正言顺,不用操什么心,也不用承担一点风险。这样一想,袁平心里又有些不平衡了。他恶劣的想,如果这次朱代东能在县里冲动一把,可就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定向抓赌
第一百一十七章定向抓赌
“江老板,可把你给盼来了。”张治春从出了李金的办公室后就一直在盼望着江崇义早点来,可是一直到下午,江崇义才姗姗来迟。
就在刚才,他听到了一个令他魂飞天外的消息,朱代东竟然来去了树木岭中学,表面上是跟原来的同事述旧,可谁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想去听听朱代东跟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是抬了几次脚,最后都收了回来,这件事要慎重啊,一个应对不好,自己的行为就会起到反作用。
“张主任,我一接到老李的电话,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可是一刻都没有耽搁。”江崇义四十来岁,大腹便便,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就像方向盘似的,不停的转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这不是急么。”张治春满面愁云的说道,朱代东把话说得很重,虽然李金让他放心,可是只要朱代东一日没有点头,他这心就悬在嗓子眼,根本就放到了肚子里。
“张主任稍安勿躁,我刚从老李那里来,情况已经都清楚了,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崇义笑的时候,眼睛只露出眯缝一线。但如果紧盯他的眼睛的话,反而能看到里面精光四射,他是个生意人,而且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处理这些问题驾轻就熟。
“真的?”张治春现在可是把江崇义当成了救命稻草,李金的后面有个袁平不错,但朱代东的背后也站着个陈树立啊,朱代东在树木岭的根基尚浅,可再怎么浅,也是个副乡长,自己这个没级没品的学区主任跟人家还是没得比的。
“我还能骗你?再说,骗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张主任,我听说这个朱乡长以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跟你的关系应该很不错才对,为何会在这件事上故意为难你呢?”江崇义拿出盒烟,很熟练的抽了一支出来,送到张治春面前。
“说来话长啊,朱乡长现在就在我们学校,要不要先去跟他见个面?”张治春说道,他现在是学区主任,其实办公地点离树木岭中学并不远,一百米都不到。
“现在还不是跟他见面的时候。”江崇义轻轻摇了摇头,眸子里透出一道亮光。
“现在还不是时候?”张治春现在可是心急如焚,他现在最喜欢听到的就是朱代东能跟他说一句:设备的事就交给你了。其他的,对他都是浮云。
“张主任,现在真的不是时候,这可是工作时间,现在去打扰他不合适。”江崇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张治春好歹也是个学区主任,却这么糊涂,这样的事能在大白天去说去做么,没脑子
“好,我一切听江老板的。”张治春现在是灰心丧气,谁要是能给他出个主意,他就能把对方当成主心骨,当成自己的精神寄托。
“这就对了嘛,晚上跟我去趟朱乡长家里,一切就OK了。”江崇义拍拍张治春的肩膀,安慰道。
张治春原本也是个机灵之人,一听江崇义的话,便明白刚才自己孟浪了,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是去见朱代东的好时机。如果他听了学校老师们的一些胡言乱语,一怒之下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可就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了。
“江老板,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给你安排个地方,先去休息一下?”张治春明白了江崇义的意思,心情也好了起来,这件事有袁乡长在后面当后盾,有李副乡长全力配合,再加上江崇义这个老油条亲自出马,相信朱代东应试不会为难自己了吧?
“现在休息什么?张主任,要不摸几圈吧?”江崇义淡笑道。
“好,我马上安排。”张治春笑靥如花的道,上次江崇义提出要摸几圈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江老板是个不务正业之徒,看在李乡长的面子上,他勉为其难的叫了几个人来陪了一下。没想到结果是出乎意料之外,江崇义这哪是打牌,简直就是送钱嘛。一开始他还没有觉察出来,后来见他有胡不胡,有炮不捉,甚至还把清一色自*这样的牌放水,如果这样他都不知道江崇义的意思,那他比学校后面猪圈里的几头猪还要蠢了
上次张治春只是应付江崇义,随便从学校叫了两名老师,今天他就把自己的亲信,教导主任徐正武和总务主任潘勇叫来。当张治春把徐正武和潘勇介绍给江崇义时,江崇义听到二人的身份时,眯缝的眼睛猛的张了一下。
今天的牌局比上次又要大一些,江崇义特别坐在张治春的上首,一个小时不到,江崇义已经输了近二千元,这其中张治春赢了近一千,徐正武和潘勇各赢了几百元。
张治春现在已经把上午的忧愁丢到了九霄云外,望着身边越堆越高的钞票,他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现在时间还早,就算玩到晚饭前,按现在这样的速度,自己得赢好几千块钱。这个江崇义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自己拿的开心,他也送得乐意,这样的人想不发财都难。
正在张治春在盘算着赢的这笔钱要如何花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笃笃笃”的敲门声,张治春很不乐意的起身去开门,谁他**这么不开眼,不知道自己玩兴正浓么?猛的拉开门,张治春正想对来者破口大骂一顿时,突然一愣,因为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公安制服的几名警察。
“我们是派出所的,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此聚坐赌博”站在门口的侯勇冷冷的说道。
“侯所长,这是从何说起?”张治春满脸堆笑的道,“我们就是在陪个朋友玩玩,怎么能算是赌博呢?”
“这不是赌博是什么?”侯勇走进去,看到光是桌上的钱至少就有数万元,光是那个胖子身前,至少就有二万元。这可不是赌博了,简直就是豪赌。
张治春暗暗叫苦,江崇义喜欢讲大牌,刚开始的时候,他就从包里拿出三沓钱摆在身前,不管他是作秀还是摆谱,这笔钱现在都成了罪证。
“侯所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张治春额头上开始冒汗,心中暗骂,这是哪个缺德鬼告的密,让我知道,一定让他好看
“有话就在这里说吧。”侯勇一脸的严肃,可他心里却乐开了花,朱代东告诉他有人在赌博,问他有没有兴趣,只要是朱代东的事,侯勇怎么会有兴趣?这个时候朱代东突然告诉自己这么一条消息,侯勇就算完全没有兴趣,他也会全力以赴的来办这件事。
“这位是侯侯所长吧?我们这是娱乐,不是赌博。都是几个朋友,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吧?”江崇义此时已经从慌乱中镇静下来,这里是树木岭,这个所长再狂,自己有袁平和李金这两个后台,还会怕了他这个小小的所长?
“娱乐?拿人民币娱乐就是赌博,赌资没收,人全部跟我回派出所”侯勇冷笑道。
“侯所长,你不能这样啊。”张治春大惊失色,他还没从刚才的喜悦中清醒过来,马上就要乐极生悲,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张主任,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们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就必须接受处罚。”侯勇大体知道朱代东这次是想针对谁了。
“侯所长,钱你们可以带走,人能不能就别去派出所了?”张治春哀求道。
“张主任,你想让我犯错误?知法犯法的事我侯勇可从来都不会干”侯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如果没有朱代东报料,他也不是不能给张治春这个面子,毕竟自己的儿子还在树木岭中学呢,但是既然是朱代东发了话,这件事如何处理,自己是不能擅自作主的。
“我要跟李乡长打个电话。”江崇义见侯勇油盐不进,又有些慌乱了,他这次来树木岭,总共带了三万元,为了给自己脸上抹金,他故意把钱全部拿了出来,准备输个万把块钱就收手,没成想,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到了派出所会让你打的。”侯勇一把拧起江崇义,指挥所里的其他人,把桌上的钱全部收了,押着张治春、江崇义、徐正武和潘勇就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后,侯勇让别人按照程序去审,自己回到办公室给朱代东打了个电话。
“代东,人已经抓回来了。”侯勇笑道,刚才他在学区可是一直板着脸,可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次光是没收的赌姿就有近三万元,再加上罚款,至少可以为所里创收四万元,这笔钱可能给所里解决大问题。
“那就好。”朱代东说道。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侯勇笑着问。
“里面有个叫江崇义的,至少给我关三天,有没有困难?”朱代东问,江崇义是检举信中的关键人物,只要掌握了他,这件事自己就要从被动变为主动了。
“没有问题,我保证七天之内他离不开派出所的大门,除非你来电话,否则就算是局长来了电话,也要不走人。”侯勇笃定的道。
“好,侯哥,那我就多谢了。”朱代东笑道。
“是我应该多谢你才对,这次可是抓了条大鱼。对了除了江崇义外,其他人是不是按照正常程序走?”侯勇问。
“可以。”朱代东沉吟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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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事情开始出现了偏差
第一百一十八章事情开始出现了偏差
“张治春,怎么还一另垂头丧气的样子,人不是已经来了吗,怎么,事情没办好?”李金乐呵呵的说道,他已经让江崇义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处理这样的事情,江崇义是轻车熟路。特别是应对朱代东这样的新上任没多久的领导,江崇义更是有许多办法。
“李乡长,事情何止是没办好,出大事了。”张治春哭丧着脸,大声嚎叫道。
“出大事?树木岭就这么丁点大,能出什么大事?”李金不以为然,笑嘻嘻的说道。
“下午江老板我们几个在学区搓麻将,可没想到,派出所却来抓赌,江老板现在人已经被关到派出所了。”张治春叹了口气道。
“什么?”李金大吃一惊,“你们出来了,为什么江崇义没出来呢?”
“我们每个人交了五百的罚款就放了出来,可是江老板却要罚三万,我们学区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啊。”张治春叹道,不要说学区确实拿不出这笔钱,就算是拿得出来,张治春也不敢从学区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给江崇义交罚款。
“三万?侯勇也真他**的敢开这个口。他派出所是劫匪还是怎么的?”李金怒火中烧。
“谁说不是呢,李乡长,这件事我只能找你,江老板说了,晚上让我带他去朱乡长家,这要是朱乡长那边没有处理好,可是耽误事了。”张治春急道。
“这个侯勇,瞎胡闹。”李金此时已经顾不上当笑面虎了,抓起桌上的电话,就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侯所长吗?我是李金。”
跟侯勇的电话一通,李金马上又变成了笑容满面,“侯所长,江崇义可是我们树木岭的客人,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先把人放出来。”
“李乡长,这事可不好办啊,江崇义聚众赌博,数额特别巨大,而且他态度特别恶劣,到现在还吊儿郎当,拒不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样的人可不能随便放。”侯勇笑道。
“哦,那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跟他是熟人,也许我劝劝之后,他的态度就能转变。”李金笑呵呵的说道。
“李乡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江崇义不配合,我们用的是办法,就不劳李乡长大驾了。”侯勇虽然说的客气,可是语气中的那种坚持,却是不容置疑的。
“侯所长,我不劝他,见见他的人总应该没有问题吧?”李金心中暗骂,可是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
“李乡长,其实真没什么可见的,只要他一交罚款,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侯勇笑道。
“那好,要交多少罚款?”李金故作糊涂的问。
“鉴于江崇义的态度,我们决定对他严惩,罚款三万元。”侯勇说道,这个数目其实是朱代东定的,当时就连侯勇也觉得有点高了,就算江崇义再有钱,也不可能罚三万元啊,现在树木岭能称得上万元户的屈指可数,这一罚,一次就罚出三个万元户,侯勇也觉得有点悬。
但是朱代东的意思也很明确,三万元不是目的,为了争取几天的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江崇义交不出罚款。否则侯勇要把江崇义关在派出所三天以上,没有个合适的理由是很难的。朱代东可不想侯勇因为帮自己,而疸他香山犯错误。
“三万元?侯所长,你这是罚款还是抢钱啊?”李金愠怒道。
“李乡长,按照治安管理条例,不要说三万,再多罚点,也是合情合理的。”侯勇脸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李金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侯勇欺人太甚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去见袁乡长。”李金说道,自己没有分管政法,侯勇不给自己面子,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件事只有请袁平出面,否则就像张治春说的,会耽误事。
李金闯进袁平的办公室,把江崇义的事一说,袁平也是怒形于色。可是这次理又在派出所,怪只能怪江崇义,竟然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情去玩牌,而且还玩的这么大。
袁平拿起桌上的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他决定亲自去派出所找侯勇。而在袁平去派出所的时候,朱代东已经到达县城,来到了纪委,并且来到了常怀庆副书记的办公室。
“常书记,我是树木岭乡的副乡长,我叫朱代东。这次来是因为您在我们乡还有张欠条没有结清,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签名。”朱代东把常怀庆的欠条双手送到他面前。
“到纪委来要债,你胆子不小嘛。”常怀庆接过欠条,扫了一眼,就放在桌上,凌厉的目光望着朱代东,过了一会,才哧哧笑道。
“这是我们袁乡长特别叮嘱的,乡里所有的外债全部要讨回来。”朱代东毫无畏惧的迎上常怀庆的目光,轻轻的说道。
自从他来到乡政府,特别是在跟陈树立关系走近之后,袁平可是没少给他穿小鞋。就拿这次的讨债来说,这只鞋子实在是有些小,朱代东是万万穿不上的。泥人都有三分火,何况朱代东这么一个大活人?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我干嘛不犯犯人?因此现在朱代东才特意把袁平带出来,而且在说到“袁乡长”这三个字时,咬得特别重,生怕常怀庆听不出来似的。
“袁平?你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常怀庆有些不相信,袁平好歹也是个一乡之长,怎么会做出如此目不见睫的事来。
“可以,来之有我们袁乡长也特意交待过,乡里的钱就是老百姓的钱,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你看看,连催款单都准备好了。”朱代东从包里拿了张打印好并且盖了树木岭乡政府公章的催款单递给常怀庆。
常怀庆边接过催款单,边给袁平办公室挂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只是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常怀庆挂了电话,又把电话打到办公室,这次倒很快有人接了,常怀庆问袁平是不是下村了,办公室的人肯定的回答,没有,半个小时前还给袁乡长送过材料呢。
常怀庆挂上电话后,脸色有些深沉,袁平是不是算好了时间在躲自己?自己借树木岭的这笔钱,他还是有印象的。当初是到树木岭办案子,一连待了半个多月。当时纪委是独立办案,所有的经费和伙食都由县里出,因为待的时间长了些,带去的钱不够,才找乡政府借了点钱把食宿费结清。当时原本树木岭是要代纪委付这笔钱的,可是常怀庆却没有同意。这还是陈树立前任手里的中,当时记得袁平已经在树木岭担任副乡长了,应该清楚这件事才对啊。
常怀庆当时也不是副书记,事情都过了这么些年,袁平这是想干什么?因为朱代东一直强调,这是出自袁平的授意,常怀庆也就把袁平当成了这一切的幕后指使。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任何事情都有他的必然性,现在树木岭专门派了名副乡长来纪委要这笔钱,常怀庆就不得不考虑这背后是否有其他原因。
按理说,纪委还这笔钱是天经地义的,只是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当初常怀庆原本也是想,一回到县里,马上给树木岭清了这笔款,可是他一回到县里后,马上又接手一件新案子,而且还要去外地。当时他是连坐下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不要说去还树木岭的这笔钱了。到了后面,他手头上的事是越做越多,就慢慢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没想到,几年之后,树木岭却因为这笔钱而找上门来。
袁平是要标新立异,还是想说他自己两袖清风?常怀庆突然想到抽屉里的一封检举信,告的是树木岭的学区主任张治春,但在里面也提到了李金。常怀庆这几年不常去树木岭了,可是他却知道,李金与袁平的关系极好。难道这就是原因?
朱代东见常怀庆沉吟了一会,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常怀庆已经考虑到了那么多问题。
“朱代东同志,你是树木岭的副乡长,你对你们乡长袁平同志是怎么看的?”常怀庆的目光紧紧盯着朱代东问。
“我们袁乡长工作能力强,作风过硬,廉洁自律,对待干部严厉,是不可多得的领导干部。”朱代东将袁平夸赞了一番。
“是吗?”常怀庆也知道,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口中,是很难听到真心话的,朱代东的回答,滴水不漏,是简直的空话加套话。
“我写个条子,你去财务室领钱吧。”常怀庆没有再说什么,写了张付款条子给朱代东。
“多谢常书记支持我们的工作。”朱代东站起来,躬了躬身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树木岭不收我的利息就已经非常感谢了。”常怀庆站起来,呵呵笑道。
等朱代东一走,常怀庆马上给树木岭的纪律委员张长会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一通,张长会的声音马上就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
“长会同志吧,我是常怀庆。”
“常书记你好。”张长会正在看文件,连忙站起来说道。
“我有个事想问你一下,有人检举树木岭学区主任张治春在此次为学区购买文化器材教学仪器等设备时,有收受好处的嫌疑,你知不知道这事?”常怀庆问。
“常书记,这件事我知道,现在我手上就正拿着那份检举信呢,这件事我们陈书记已经做了指示,一定要严查到底,我相信也很快会水落石出,等结果了出来,我马上便向您汇报。”张长会说道。
“好,今年的‘普九’验收是王县长亲自抓的一件大事,而这事又事关‘普九’验收,因此,我想派人下来协助你一起办案。当然,这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为了尽快查出结果,人多力量大嘛。”常怀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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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朱代东,朱大爷!
第一百一十九章朱代东,朱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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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字数不计费,
张长会原本已经得到陈树立的指示,正准备调查张治春的事,现在常怀庆又亲自打来电话,他不能等闲视之,放下电话后,马上就去了陈树立的办公室,向他汇报这件事。
“县纪委重视,我们就要更加重视。长会同志,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陈树立沉吟道,既然常怀庆已经发了话,那县纪委的人早则今天,迟则明天就会下来,到时如果树木岭的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那就要被人家看笑话的。
“我想先找张治春谈次话。”张长会说道,他很瘦,而且也比较高,站在那里,就像旗杆似的。
“我看可以,如果能在县纪委的人下来之前,突破张治春,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个胜利。”陈树立右手向空中一指,重重的说道。
袁平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是怒气冲冲,侯勇实在太不像话了,自己亲自去找他,结果罚款倒是降到了一万五,江崇义的人也见到了,可要让他出来,侯勇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袁平甚至一气之下都想让乡里给他垫付了这笔罚款,可是仔细一想,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如果真要这样做了,不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等到他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突然为自己刚才的愤怒而懊悔。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封检举信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举报的是张治春,又不是袁平,干嘛非得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
办公室的人进来向他报告了一件事,让袁平的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县纪委的常怀庆书记竟然亲自给自己打来了电话,纪委袁平马上联想到了那封检举信,他的心里突然了阵慌乱,不会这么巧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袁平给常怀庆去了个电话:“常书记,你好,我是树木岭的袁平,刚才你找我?”
“对,你们乡的朱代东副乡长来了我的办公室,向我催债,这件事随便派个人来就可以嘛,我想问一下,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常怀庆不咸不淡的说道。
“常书记,这件事怪我没有跟朱代东同志说清楚,纪委的钱乡里已经没打算要了,支持纪委的工作也是我们乡政府应尽的职责嘛。”袁平一听,额头上马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个朱代东,真是一点也不省心,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纪委的钱也敢去要。到了那里,给自己来个电话,请示一下,自己再免掉欠债,不就完事了?真是死脑筋。
“那怎么行了,乡政府的钱也是老百姓的钱,不能让老百姓吃亏嘛。我已经通知财务室,让朱代东领走了钱,袁乡长,这下咱们两清了。”常怀庆笑了笑道。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自己对朱代东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个朱代东不会在常书记面前也原封不动的把自己的话说出来吧?袁平此时不但额头上有汗,后背也是一片冰凉。
“常书记,你看这事闹的,这本不是我的原意。”袁平口不择言的解释道。
“袁平同志,这怎么行呢,朱代东同志可是说了,这是你特别叮嘱的,一定要把全乡所有的欠债全部要回来,我们作为上级机关,也要支持基层的工作嘛。好了,我还有个会,就不跟你多聊了,再见。”常怀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倒并不是矫情,确实是个会在等着他。
袁平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愣住了。常怀庆这是什么意思?朱代东又是怎么说的?我特别叮嘱他把全乡的欠债都要回来,这样的话怎么能当着债主说呢?如果是在树木岭,借自己的名去要债倒也算了,可这些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主,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么。
朱代东这肯定是有意为之,他不是脑子进了水,而是持清了形势,这些人的债如果以他的名义去要,那得罪人的就是他朱代东。可现在朱代东把自己抬出来,钱要回来,功劳是朱代东的,得罪人的事却都是自己主使的。
弄巧成拙,袁平脑海里现在只浮出这么一个词。
原来设想得非常好,那些权势部门和个人,由朱代东亲自去讨要,人家记住了朱代东,也把树木岭给怨恨上了,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树木岭的班长可是陈树立,自己还提不起这个责。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朱代东却四处宣扬,这是自己特别叮嘱他的。特别叮嘱他什么?特别叮嘱他去向这些人要债?袁平头上黑线一下子多了好几根。
等等,除了纪委的常怀庆还有哪些人欠了乡政府的钱?县政府的曹长宽副县长,那是朱代东的正经主管领导,分管全县的文教卫生。今年县里可是把“普九”验收当成一件大事来抓,县长王力军亲自挂帅。如果朱代东再在曹副县长面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自己还要不要活?
还有林业局的熊平局长,财政局的预算股股长张清,这些人可都是得罪不得的啊。如果是陈树立和朱代东得罪了他们,袁平只会在一旁偷乐。但若是换成自己,那以后树木岭的工作在自己手里还用开展吗?
袁平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拿起电话就给曹长宽打了个电话,谢天谢地,曹副县长正好在办公室:“曹县长,你好,我是树木岭的袁平。”
“袁平同志,你好,有什么事吗?”曹长宽的话里看不出丝毫情绪上的波动,淡淡的说道。
“曹县长,是这样的,我们乡里正在清理欠账……”
“不用说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刚才你们乡里的朱代东同志已经来过,我已经把钱还给了他。”曹长宽淡淡的道。
“还了?曹县长,这钱其实乡里没打算催讨的。”袁平额头上的青筋直冒,连握话筒的手都有些轻微的发颤。
“是吗?袁乡长特别叮嘱的事,你们的朱副乡长领会得可是很深啊。纪委的钱都还了,我私人敢不还钱么。”曹长宽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他一直强忍着怒火,袁平这是既要当*子又要立牌坊,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他真恨不得大骂一句:袁平,去你大爷的。
袁平终于慌乱了,他从曹副县长嘴里又听到了“袁乡长特别叮嘱”这几个字眼,这几个字就像一枚枚子弹一样,从曹长宽的嘴里,通过电话线,一枚一枚的射进袁平的心脏。
袁平深呼吸了几次,强行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不停的提醒自己,要镇定,遇大事要有静气,平常自己经常念叨来着,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全忘了呢。现在该怎么办,当然是找朱代东,可是朱代东又岂是那么好找的,他一没呼机二没手机,在县里又没有固定地点。
对了,他的下一个目标,袁平突然为自己的急智感到骄傲,现在还有两个主要目标,一是财政局的张清,二是林业局的熊平。袁平权衡一下,决定先给熊平去个电话,菩萨保诺,朱代东千万别已经跟他要过债的。
电话通了之后,袁平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树木岭的副乡长朱代东同志有没有去找过他。熊平很奇怪,自己跟朱代东不过是点头之交,他负责文教卫生,跟林业又不搭边。
听到熊平肯定的回答,袁平就像听到天籁之音一样,太好了,菩萨显灵了
“袁乡长,你是不是有神机妙算,刚才办公室的人告诉我,你们乡的朱代东同志真的来找我了。”熊平突然在电话里又说道。
“真的?熊局长,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先不要跟他谈任何事,请朱代东马上跟我通话。”袁平急切的说道,**,总算是截住这小子了。
“没问题。”熊平已经见到了朱代东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你们袁乡长要与你通话。”
“乡长,你好,有什么指示?”朱代东没想到袁平的反应这么快,自己才刚讨了两笔债,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朱代东……朱大爷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袁平在电话里大吼道,如果曹长宽的话是子弹的话,他希望自己说出来的话是炮弹,把电话那头的朱代东炸个粉身碎骨。
“乡长,事情还没办好呢,我可只给了我十天的时间。”朱代东明知故问的说。
“那些债不要了。”袁平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只要朱代东能马上赶回来,他真的愿意叫他大爷。
“所有的都不要了?”朱代东迟疑了一下,问。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袁平如此失态,这跟那个狗急跳墙好像有得一比啊。
“是的,所有的债全部不要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马上回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袁平厉声道。
“好,我马上就回来。”朱代东说,“乡长,今天已经没有班车了,是不是明天赶早回来?”
“不行,你租个车都行,必须马上回来,立刻回来。”袁平的证据不容置辩,如果朱代东今天不回来,他必定会扑到县城把朱代东押回来,他大爷的,自己怎么这么背,竟然会干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
挂上电话之后,袁平无力的躺在椅子上,脸上悔恨交加……
第一百二十章借势
第一百二十章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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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局长,不好意思,我能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吗?”朱代东挂上电话后,对熊平歉意的说道。
“可以,要我回避么?”熊平已经大致猜到了什么事,朱代东是来向自己要东西的?自己与他只见过几面,能欠他什么?能欠的只是树木岭的。袁平这么急的打电话来,一定是阻止朱代东向自己要,自己欠树木岭什么?不就是几千块钱么,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还派个副乡长亲自上门,袁平不要脸,自己还要这层皮呢。
“谢谢,不必。”朱代东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了个电话,拿起话筒放在耳边的时候,电话已经通了:“赵大哥,不好意思,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喝酒了,接到乡里通知,得马上赶回去。”
“什么事这么急如星火的?你可是在香山山庄都订了位子的,好不容易等你小子发了财,我不吃你一顿怎么行?”赵金海在那边爽朗的笑道,朱代东去趟上海,倒腾了一次股票认购证,就赚了几十万,这事他已经听说了。这是侯勇告诉他的,这件事令赵金海再一次对他刮目相看。
“香山山庄的位子照相订,我等会跟徐哥说一声,记我账上便是。”朱代东笑道,他看了熊平一眼,又轻笑道:“能与公安局局长一起喝酒,很多人可能都盼不到这个机会,可惜我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又要泡汤了。”
熊平听到公安局局长这几个字,心中一阵狂跳,再联系刚才朱代东所说的“赵大哥”,这位“赵大哥”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熊平以前只认为朱代东只是名普通的干部,没想到他却会与赵金海有这么好的私人关系。在官场,私人关系可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一旦建立起来,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
赵金海是什么人?如果拿朱代东与陈树立的关系相比较的话,赵金海与郭临安的关系要深厚和牢固得多。在部队的时候,郭临安就是赵金海的老上级,老战友。到了地方上,郭临安是县委书记,赵金海担任了公安局局长。最近有传闻,说郭书记为了加强全县的治安管理工作,要高配公安局长,赵金海很有可能会兼任县政法委书记,而赵金海也很有可能将成为雨花县有史以来第一个副县级的公安局长。
现在看朱代东与赵金海的对话是如此的随意,谈话间还能开开玩笑,这更显示两人有非同一般的关系。熊平再看向朱代东的眼神已经与刚才完全不同,那里面夹带着许多东西,有惊诧、好奇、羡慕,甚至还有一点点忌妒。
虽然林业局与公安局都是一类局,但是公检法显然要更有权势些,而且赵金海与郭书记又有那么好的交情,能与赵金海搞好关系,半只脚就算是踩到了郭书记的船上。从这一点说,熊平忌妒朱代东很正常。
“算了,你这个请客的主人不在,我们喝起酒来也没什么意思。等这个星期天,我一定抽出点时间,去趟树木岭,到时候再与你喝个痛快。”赵金海交的是朱代东这个人,可不是贪图他那顿酒,如果他想喝酒,一天喝十几二十顿都会有人吃请,但这样的饭局,他一般都是不会去的。
“那就说定了,星期天我在树木岭等你。”朱代东笑道。
“熊局长,我还得给香山山庄打个电话。”朱代东摁着话筒,不好意思的道。
“没关系,尽管用就是。”熊平亲热的说道,不但如此,还给朱代东倒了杯水。
朱代东很快便与香山山庄的徐军取得联系,告诉他晚上的不能去吃饭,得马上赶回乡里,匆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虽然刚才他是故意借赵金海的势,从熊平的热情态度上也能看得出来,自己故意点明赵金海的身份已经起到了作用。可总占着一个局长的电话也是不太好的,见好就收。
这次来县城,朱代东还真得谢谢袁平的提醒,干好本职工作是本分,但与上级领导部门搞好关系也是必须的。否则以后碰到事情,自己却玩不转,那就是无能的表现。
“熊局长,多谢你了,我还有事要赶回乡里,就不打扰了。”朱代东很客气的说道。
“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哟。现在已经不早了,回树木岭的班车已经走了,你要怎么回去?”能平好像突然想起似的,随口问道。
“乡长催得急,只好租个车回去。”朱代东微笑道。
“那怎么行?”熊平佯恼道,“你既然是在我的办公室接到乡里通知的,那我就得帮你一把,这样,你坐我的车回乡里。”
“这怎么行呢?熊局长工作繁忙,随时都可能要用车的。如果熊局长真要帮我,就帮我随便调一辆车就行,哪怕是农用车也没关系。”朱代东没想到自己的神来一笔,竟然产生了这么大的“生产力”,看来在某些场合,总设计师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也是有些不准确的。
“我说行就是,就这么定了,我有什么忙的,就是坐车回家,其实走路也就几分钟的事,顺便还可以锻炼身体。小朱,你就不要客气了,再客气可就见外了哦。”熊平坚定的道。
朱代东要是再推辞,可就寒了人家的一片心,他只得答应。
“对了,这个星期我可能会去趟树木岭,如果你真要感谢我,到时请我吃顿饭就行。”熊平在安排好司机后,亲自送朱代东出门,临上车时,他随口说道。
朱代东一听,稍一迟疑,马上喜冲冲的说道,“欢迎熊局长来树木岭视察工作,到时候务必请熊局长赏光。”
“小朱,你也别老是熊局长熊局长的叫着,相见便是有缘,以后不是在公众场合,就叫我一声熊哥。”熊平笑呵呵的说道。
“熊哥,这个星期你可得来,最好安排在周末,我刚才已经约了公安局的赵金海局长,到时趁着星期天,好好放松一下。”朱代东知道熊平的想法,但他不会说破,这种事可以说是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呢?
“小刘,这是树木岭的朱乡长,也是我的老弟,你路上千万要注意安排,宁慢也要稳。”熊平又叮嘱了司机一句。
“局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朱乡长平安顺利的送到树木岭。”小刘大名刘顺发,部队汽车兵转业,让熊平看中当了他的专职司机。
能做领导司机的人,话一般都不会太多,刘顺发的驾驶技术娴熟,这辆桑塔纳小车也很新,很快便到了树木岭乡政府。还没下车,朱代东就看到了在乡政府大门外徘徊的袁平,不时的看着县城方向来的车。看来他真是紧张自己是否回来,见到这辆桑塔纳,袁平一愣,他已经认出了这是林业局熊平的坐驾,以为是熊平来了,连忙迎了上来,走到门边就要给朱代东开门。
朱代东哪敢让袁平给自己开门,连忙先他一步把车门打开,人也很灵巧的钻了出来:“乡长,我回来了。”
“是你?熊局长呢?”袁平见到朱代东,呆了呆,他完全想不透,朱代东怎么会从熊平的专车里出来。
“熊局长没来,因为你催得急,熊局长就让小刘送我回来了。”朱代东解释道。
“小刘,辛苦了,去里面休息一下,用过饭再回去。”袁平认识刘顺发,也认识这辆车,透过车窗他看了看,熊平确实没在里面,相信了朱代东的话。但越是这样,他越猜不透熊平的做法。朱代东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就算是自己,也没见他用专车送回来过,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对不起,袁乡长,我还得马上赶回去,就不多留了。”说完,刘顺发又跟朱代东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就滑走了。
袁平郁闷不已,瞧刘顺发的态度,对朱代东好像比对自己还亲热,难道他分不清乡长与副乡长的区别?要真是这样的话,他这个司机早就干不长了。袁平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意味深长的望着朱代东,看来一切的谜团才在此人身上。
“乡长,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发慌。”朱代东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看应该是我发慌才对”袁平冷笑道。
“乡长这话从何说起?难道我的工作哪里出现了漏洞?”朱代东明知故问的说。
“哼,我问你,纪委常书记的债是怎么回事?曹县长的钱又是什么名堂?”袁平怒斥道。
“乡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纪委和曹县长的钱都要回来了,我马上就去财政所交钱。”朱代东“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袁平明知朱代东是充傻装愣,可是自己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些债原本朱代东就说过,不是要不回来了,就是不能去要,可是自己偏偏听信了李金的狗屁主意,想让朱代东把目光从学区转移开来,等个三五日,江崇义的货一到,这件事朱代东就算想追究,到时木已成舟,他也无可奈何。
但现在江崇义赌博被抓,三五日能从派出所放出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而朱代东却在县城大肆借用自己的名号催债,到现在袁平也没有想出妥善解决这个严重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