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相谈甚欢
第一百三十五章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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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军一到树木岭,等陈树立和朱代东几个主要领导到了后,就直奔村里,他要亲眼看看各个村的情况心里才踏实。为了防止作弊,王力军甚至都没有说明要去哪个村子,只告诉司机,一直往前开,他喊停就停。
陈树立和朱代东都清楚,材料上的数据并没有做任何水分,要知道养殖场是全乡所有农户集资合股,如果让他们看到乡里报给县里的材料上,赢利情况比实际情况多,到时陈树立和朱代东就是浑身长满嘴也是说不清的。
王力军随便在一个村子下了车,找到村支书和村主任后,就问,村里有多少养殖户,养了多少头猪,多少鸡?村里告诉他,整个村子有三百六十多户人,共有一百七十三户养殖户,其中一百三十二户养猪,四十一户养鸡,本有两户养鸭,后来也改成了养鸡。
光听数据显然是行的,王力军让村支书村主任带路,当他走进村子时,恍若走进了一个养殖基地,几乎每两户就有一户是养殖户,王力军亲自去猪栏鸡舍看了看,他是兽医出身,问了些专业问题,比如常见病的处理和防治。没想到这些养殖户都能答上来,王力军很诧异,问是谁培训的?
所有的养殖户给的答应都一样,乡农技站的技术员会定期来村里培训和指导养殖技术,村里到时会组织养殖户统一培训。学好养殖技术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哪个会偷懒耍滑?王力军也走进了养殖户的家,看到这大半年来他们家中发生的实实在在的变化,家具、电器还是他们自己的精神面貌。当生活有了奔头,致富有了希望,整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精力充沛。
这次随王力军下来的还有县畜牧局的局长陈韶华和民政局局长孙建国,王力军是兽医出身,知道养殖场最怕的就是动物生病。而快到年底了,作为县长,特别是进了村的县长,也得去慰问一下村里的孤寡老人和五保户。
又看了几个村子,情况大同小异,直到此时,王力军脸上才真正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大手一挥,回乡里开座谈会。
看了现场,王力军无可挑剔,对树木岭报上去的材料信了十足。座谈会除了乡里的主要领导到齐之外,还把就近的几个村支书和投资较大的几个村支书叫了来,比如侯家塘村、金沙村,又比如较为典型的大山村。
大山村之所以典型,是因为大山村百分之九十五的农户成为了养殖户,整个大山村就像一个大型养殖场似的,走进村子,四处都能听到猪哼哼的叫声。王力军在路上随口问哪个村的养殖户最多时,朱代东报上了大山村。王力军在最后的时候去了大山村,回来的时候把马明义带回了乡里。
大山村是贫困乡里的贫困村,但是今年,整个村除了十几户没有劳动能力的农户外,其余所有农户都成为了养殖户。这个支书的魄力很大,王力军当时就对马明义有了印象,回来的时候,特别提出要听听马明义的想法。
在乡政府的会议室里,朱代东作了专题汇报,从当初党委、政府的构思,到各个村支书的大力支持、发动全乡农户筹款,以及养殖场的成长过程中的经验、成果等等。当然,前提先要说明,是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上级主管部门的全力支持下,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下,各村村委会的大力配合下,全乡农户的踊跃参与下,养殖场才取得了现在的成就。至于朱代东自己,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不值一提,一笔带过。
王力军静静的倾听着朱代东的报告,从那抑扬顿挫的语调中,王力军在内心点了点头。朱代东是在今年才进入他的视野,有能力有学历,人虽然年轻,但现在看来,工作经验很丰富,“普九”验收和计划生育检查都得到了省检查组的表扬,很难得,这是一般的人难以做到的。
虽然朱代东在汇报中指出,成绩是因为上面的重视,下面的支持,可王力军清楚,这只是官样文章而已,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这是每一位合格领导都必须具备的素质。
如果说以前王力军对朱代东的印象还只是一比较模糊,那现在,一个年轻、有能力、能水平、有魄力的乡镇领导干部形象已经在他心中清晰形成。
最后,朱代东提到了养殖场的困难,首先是资金上的困难,为了在明年上半年让全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户全部成为免费养殖户,养殖场还需要五十万左右的资金缺口。其次就是技术上,特别是养殖技术和饲料技术,这需要畜牧局的大力支持。还有政策上的支持,朱代东提出的这个树木岭致富工程,打的就是响应农业部“菜篮子工程”,在“菜篮子工程”里,有专门的政策扶持良种繁育、饲料加工等相关服务体系。
因为王力军和陈韶华都在,朱代东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上级领导对下面的事感兴趣,当然得趁兴提出些条件,否则不是让领导白来一趟了?领导下来,就是为了解决下面的难题而来嘛。
“好嘛,资金、技术、政策,你们是一个都不落下。”王力军兴致高涨,谈笑风生的说道。
“树木岭底子薄,基础差,现在这个项目,当然得让县里大力支持才行。”陈树立满脸喜色的说道,自从他担任树木岭党委书记以来,还从来没有因为树木岭的工作让县里的主要领导这么满意过。
朱代东脸上露着微笑,但却缄默不语,这是主要领导之间的交流,陈树立可是向王力军邀宠,可是他却不行,什么位置说什么话,有讲究。
“韶华局长,你可得代表畜牧局表个态才行,否则我怕咱们出不了这个会议室啊。”王力军呵呵笑道,只要下面的工作做到位,他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也不拘小节。但如果一旦认真起来,可是不会讲情面的。上次狮子山那个主管乡长答不上“普九”验收组组长竺必峰提出来的几个数字,后来那副乡长的工作就做了调整。
陈韶华明确表态,畜牧局全力配合树木岭养殖场的工作,要人给人,要技术给技术。朱代东抓住机会,请畜牧局派几名技术干部下来指导工作。现在养殖的种猪场的技术力量还是不够,一个月种猪场要提供五千头猪苗,按平均一头母猪产崽十头计,平均每个月就得有五百头母猪生产。虽然养殖场也有二十名技术员,但还是不够,朱代东指示养殖场又招了三十人,以带代教,让这些人尽快上手。
养殖场的技术员实践经验还是有的,但理论还欠缺些,而畜牧局的技术干部则理论基础扎实,如果让他们来养殖场指导一段时间,以理论联系实际,相信种猪场很快就能走上正轨。
这次的座谈会气氛轻松,期间充满着欢声笑语,会后当然就是酒席,陈树立主要负责陪王力军,而朱代东的任务就是把牲畜局的陈韶华和民政局的孙建军陪好。
如果是一般的县长下来,那乡里的领导都会想尽办法敬酒,他们的工作也需要下面配合,不能太不给面子。但一、二把手除外。喝什么酒,喝到什么程度,都由书记、县长说了算。
原本王力军一向都是喝茅台,在好再来,乡里也准备好了酒。但王力军上桌之后,看到酒,略一迟疑,便笑着说,到了树木岭就喝树木岭酒。下午还要去酒厂视察,王力军想尝尝新出的树木岭酒。
县长要喝树木岭酒,其他桌上的茅台也一并撤下了桌,总不能让县长喝树木岭酒,下面的人反而虽茅台吧。虽然树木岭酒的口感不错,馐也很新颖,在雨花县甚至在整个沙常市内都有一定的知名度,但与茅台国酒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这种差距,不是一二年,就能追得上的。
今天朱代东主要负责解说,与陈韶华和孙建军都没有怎么交流,现在朱代东就坐在他们下首。
“陈局长、孙局长,今天我的任务就是陪好二位领导,我先干为敬,两位随意。”朱代东把三人的酒杯都倒满,一扬脖子,七钱酒就进了口。
“孙局长,代东乡长这是在向我们发起挑战啊,畜牧局和民政局可不能在树木岭打败仗。”陈韶华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正式职位还只是副乡乡,但他已经代理了乡长,今天县长下来,就是对他工作最大的肯定,这个代理二字,过了年之后一定会去掉。畜牧局在雨花县并不能算一类局,而树木岭办的这个养殖场,畜牧局反而会因此沾光,陈韶华也愿意与未来的树木岭乡长搞好关系。
“朱乡长,你一个人敬两杯酒,好像不太合适吧。”孙建军呵呵笑道,他身材不高,但很壮实,今天一路走来,话虽然不多,但只要开口,就能说到点子上。
什么事情朱代东都有可能会担心,但唯独这喝酒他不怵,也不在意孙建国的小计谋,主动先喝了一杯,再依次敬酒。三五个回合后,陈韶华和陈建军都有点喜欢上了朱代东这个直爽的小伙子,人家喝酒那个一个干脆,陈韶华和孙建军其实已经暗中联手,但就算是这样,朱代东也从不耍花招,来者不拒。
推杯换盏一段时间后,朱代东与他们说话也随意了许多,他听到孙建军的口音有些熟悉,就问:“孙局长,你好像有点芙蓉口音?”
“我老家是芙蓉县的。”孙建军点了点头,他在雨花县虽然工作了十几年,芙蓉县的口音与雨花县差别也不大,但没想到与朱代东初次见面,就被他听了起来。
“那我得多敬你一杯了,我也是芙蓉县人。”朱代东笑嘻嘻的说道,他的口音中特意加重了芙蓉味。
“老乡见老乡,那得再喝一杯。”陈韶华知道孙建军是芙蓉县人,却不清楚朱代东竟然也是芙蓉县人。
下午,王力军还要去酒厂视察,饭局一个半小时就结束,朱代东与陈韶华、孙建军相谈甚欢,因为朱代东喝酒直爽,两人也跟着喝了不少,出了好再来后,两人的脸上微微有些醉意。
喝酒喝到这个程度其实是最好的,大脑特别活跃,话也特别多,陈韶华、孙建军与朱代东,一场酒喝下来,三人相互间的印象都好上了几分。特别是孙建军,得知朱代东是芙蓉县人后,话明显就多了起来,让陈韶华都有些惊讶。
第一百三十六章年底的慰问品
第一百三十六章年底的慰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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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树木岭喜讯连连,各项数据与去年相比,涨幅非常大,陈树立年底经常去县里开会,脸上着实有面子。碰到相熟的人,嚷嚷着请客,陈树立也不拒绝,但喝酒只能喝树木岭酒。连县长去树木岭都喝树木岭酒,别人也不能例外啊。再说了,树木岭酒便宜,还可以给树木岭打广告,一举两得。
但树木岭也有烦心事,每到年底,乡里都会有慰问活动。每年民政局都往各乡分东西,如米面粮油、衣服棉被等。此外乡里再筹一部分。朱代东已经见过今年民政局的分配单,树木岭的东西少得可怜。
往年树木岭东西多,都是李金软磨硬泡来的,今年李金犯了错误,再加上袁平走了,他整个人也蔫了下来。开会一般不太发言,工作也不怎么积极,再加上他的工作被调整,除了民政所几个能发挥他特长的部门外,基本上没让他做什么事了。
陈树立把朱代东和李金都叫来开会,商量慰问的事。陈树立看着民政局的分配局,破口大骂:这点米面连喂鸟都不够。然后又问朱代东和李金,今年的慰问怎么搞?
“民政所归李乡长负责,还是请李乡长谈谈吧。”朱代东知道李金有情绪,他的资格比自己老,现在自己成了代理乡长,他当然对自己有气。可他不想想,光有资格行吗?
李金只盯住自己的长处,却忽视了朱代东在年龄、学历、能力还有关系上的优势。李金最多也就能在树木岭扑通几下,可朱代东已经在书记和县长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李金呢?贪污受贿,这就是他给郭临安和王力军留下的深刻印象。虽然李金把江崇义送的五千元退了出来,但要想改变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我能谈什么,我这张老脸早就不值钱了,求人的事是不会再去了。”李金叹了口气,却坚定的说道。
“李金乡长,你可不能有情绪啊。”陈树立说道,这件事原本应该由朱代东负责,但现在他只是代理乡长,而乡里都知道,李金对朱代东不服,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特意把他们两个都叫来。
“我可不敢有情绪,陈书记,你的好烟能不能给我一盒?”李金淡淡的说道。
“烟没问题,我还有两烟,但不能白给。”陈树立拉开抽屉,扔了包好烟出来,他桌上的烟是招呼普通客人的,抽屉里才是高档烟,是招呼另一类客人的。
“我连买烟的钱都没了,你们该慰问慰问我。”李金叼上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吐掉后才说。
“你还是跑一趟吧,成不成另说,我相信你老李还是有办法的。”陈树立笑呵呵的说道,心里对李金也有些不满,看来他连民政所的工作也不想主管了。
“陈书记,还是请朱乡长出马吧,他有能力,多的是办法。”李金斜睨了朱代东一眼,眼里拿是讥笑。在别的方面,李金承认,朱代东确实可能比他强上那么一丁点儿,但说要从上面要东西,三个朱代东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拿捏的了,再不让朱代东点下马威,到时他这个乡长上位,被拿捏的该换成自己了。
“李乡长,是不是有什么顾虑?”陈树立问。
“我哪会有顾虑,确实是能力不够,还请书记谅解。”李金哂笑一下,自嘲道。
“代东同志,我是请不动李乡长了,你看这件事怎么办?”陈树立深深的看了李金一眼,看来对方果破罐子破摔了。
“很头疼,连李乡长都没什么办法。”朱代东有些为难的说,脸上愁眉不展。他其实倒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办法,孙建军也是芙蓉县人,虽然对方不会因此就会重新分配东西,但可以再走动一下。另外曹长宽那里也是条路子,甚至赵金海、熊平也都能帮忙说几句话。可是这些都还是朱代东的想法,这件事实在说不上什么大事,若什么事都去求别人,朱代东自己也会看轻自己。
“我炉上还坐着水呢,我听领导的话,跟领导走,让我干啥就干啥。”李金忽然一拍头,直跳起来。
“代东,也许这才是你头疼的真正原因吧?”陈树立望着李金的背景,笑呵呵的说道,李金一走,他与朱代东说话就亲切得多。
“书记目光如炬。”朱代东也没有隐瞒。
“放心吧,翻了年就会好起来的。”陈树立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已经说得很露骨了。
“也请书记放心,民政局那边,我再去想想办法。”朱代东说道。
上次孙建军跟着县长来树木岭,可是看到了树木岭鲜亮的一面,现在又去向他诉苦,好像有些难为情。但再难为情也要办,这件事朱代东不想借其他人的手。回到办公室手,朱代东就给孙建军打了电话:“孙局长,你好,我是树木岭的朱代东。”
“代东乡长,你好。”孙建军还记得朱代东,一听马上就回想起自己这个老乡来了。这个时节给自己打电话,孙建军马上就猜到了,又笑笑道:“有事?”
“确实有事,想向孙局长化点缘。”朱代东在电话里很放得开,如果当面的话,这样的话是不宜马上说出来的。
“你们乡今年的经济搞得不错,哪里还需要化什么缘?”孙建军笑呵呵的道。
“树木岭的情况就像建国初期一样,形势一片大好,可底子薄,又是一穷二白。当然,明年我们有信心改变这一情况。”朱代东说道,明年有信心改变,可今年还得请民政局支持一下。
见陈建军在那边没有说话,朱代东又说道:“其实上次你来树木岭时也看到了,树木岭的贫困户还很多……”
孙建军并没有马上答复朱代东,最后朱代东请他来树木岭放松一下,朱代东突然想到了上次在大山村打狩猎活动,试着邀请孙建军到大山村打猎。孙建军在那边只是沉默了一会,就答应星期天来。
朱代东马上给马明义打电话,让他安排好一切。星期天,孙建军就到了树木岭,跟赵金海一样,是一个人来的,独自驾车。这次朱代东没有再通知其他人,两人上车后直奔大山村而去。没有其他人,两个人就像是伙同去干某件带着秘密性质的事一样,关系自然而然的更加亲近。
这次的狩猎活动还是由朱代东充当观察手,孙建军负责开枪狙杀。虽然孙建军的枪法不怎么样,但收获也很大。猎枪一枪打出去,就是一个扇面,只要不偏离得太远,基本上弹无虚发。
四只野兔、二只野鸡,看到猎物,孙建军兴致勃勃,“还是没参加工作前玩过这东西,没感觉了。”
“孙局长什么有雅兴,我随时奉陪。”朱代东微笑道。
中午是在马明义家吃饭,马明义家的待客特色是全羊宴,但今天显然不适合,朱代东让他找人把兔子剥皮,山鸡去皮,中午就吃全野味。孙建军也没有推辞,说简单点也好,吃完早点回去。
吃饭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大叫,马书记,打起来了。马明义脸上露出尴尬,呵斥:“瞎嚷嚷啥,没看到有客人吗?”
朱代东心中暗笑,这村民很有演戏天分,昨天他让马明义安排一下,民政局长要来,请让他察看民情,要不然今年的福利少了,大山村可没份。朱代东没有具体安排,但刚才他耳鸣,马上就明白了这是马明义的安排。
“书记,都打起来了,再不去,脑袋瓜子要开瓢了。”村民后退了两步,抓住门框,紧张兮兮的说道。
“两位领导慢用,我去去就来。”马明义谦卑的说道。
“我既然来了,也去看看吧。”朱代东往下筷子,起身说道。
农村的治安情况令人头疼,民政局长也要体察民情,孙建军把碗一放,也决定去看看。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为了一堆羊粪,这是大山村优质的燃料。
孙建军很惊愕,上次他可是来过大山村,到处都是生猪和鸡舍,可没想到,为了生火,竟然会因为一堆羊粪而打得头破血流。
“让两位领导见笑了,大山村周围都是石山,缺烧柴,好人家安个炉子,穷人家安不起,生火做饭就靠这个。”马明义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树木岭还有这么穷的村子?”孙建军简直不敢相信。
“今年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多亏了朱乡长搞的养殖场,要是往年,唉。”马明义长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去,但那意思都明白。
出了这样的事,孙建军显然没有兴致再吃饭,朱代东要送他回县城,孙建军没有拒绝。回到县城,宽阔的街道,闪烁的灯光,就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香山山庄紧跟潮流,搞了个洗浴中心,朱代东提议去那里洗个澡,在外面吹了一天,满身的沙子。
孙建军说可以,但由他请客。朱代东没有推辞,就像朋友间你来我往似的。洗完澡,两人在大堂里休息,久久无语,临近分手,孙建军,周一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朱代东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轻轻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朱代东就在香山山庄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民政局,孙建军给树木岭批了一百五十吨煤。这是三只兔子和两只鸡换的,朱代东觉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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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吨煤朱代东并没有直接拉回树木岭,在县城找了家煤球厂,把一百五十吨煤变成了十多万煤球。虽然运输起来会更费事,但收到的人则更省事。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家瓦罐,又买了个一百个灶芯,对于没有炉子的人来说,在地个掏个坑,把灶心一埋,填点黄泥加要管子,就能做成个地灶。
朱代东这种善解人意的做法,赢得了所有受惠人群的称赞,能接受慰问的人,一般都是孤寡老人或是五保户,劳动能力都不强,如果只能几百斤煤,还得费力气去搞,麻烦。
今年朱代东代理乡长,因此他决定不回去过年,就在乡政府值班,等年后初三初四的时候再回去一趟,赶在初八之前回来就行。这段时间,乡里的几个主要领导也就除了陈树立要轻闲些外,其他人都往下面的村办,忙着慰问。
李金站在走廊里,看到朱代东忙碌的身影,脸色深沉。原本想给朱代东找根刺,结果没卡住朱代东的喉咙,倒让自己非常难受。现在李金已经被排除在主要领导之外,下村慰问的事就不劳他这个主管民政的副乡长大驾了。
虽然不用做事当样可以拿工资,甚至资金福利一分也不会少他的,可是李金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当干部的,没一点事干也闲得慌啊。领导不忙,说明你已经被边缘化,下面的人都精明着呢,现在李金能感到别人怜悯的目光。
现在李金对这种目光特别敏感,哪怕是在家里,他也是疑神疑鬼,有的时候老婆一句无心之话,他也能联想到是否是讥笑自己,动辄就是怒发冲冠。虽然所有人,包括李金自己都知道其中的原因,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解决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初他介绍江崇义来树木岭做学区那笔生意时,他就应该考虑到会有这么一天,受贿五千元,如果不是他及时退款,此时恐怕已经不会再担任任何职务。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想想看,一个做惯了领导的突然要去当兵,他能习惯吗?他能适应吗?
但对于造成自己现在处境的原因,李金却没有从自己身上找,而是将一切罪责都怪不到朱代东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袁平甚至都不会被免职。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将在乡政府有一个强有力的援助。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别人不会对自己有异样的目光。
李金对朱代东的情绪已经慢慢转化为愤怒、忌妒、再升级为怨恨,这个过程很短,也许连李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就如此的恨朱代东。直到他猛然发现时,已经是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部转化到朱代东身上,而把朱代东身上的一切光环,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可李金忘记了,就算现在他与朱代东交换身份,凭他的能力,能守得住吗?要知道,当初朱代东刚来乡政府时,不过是借调,可那时的李金呢,已然是副乡长。现在朱代东已经成为代理乡长了,他李金还是副乡长,甚至这个副乡长还不如过去那个副乡长了。现成的东西都守不住,还想要那些触不可及的东西,李金臆想得太深了。如果再深入一些,也许他将陷于绝境而不自知。
就在朱代东忙着年底慰问时,在树木岭出现了几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另外还有个大姑娘。他们一行人在街上打听了树木岭中学的位置,到了中学门口,问守门的老头。因为迎接“普九”验收,树木岭中学的校门终于又立了起来,现在学校放假,只留一个小门出入。
“请问一下,朱代东住在哪里?”邓江盛走过去,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话。
“朱代东?学校里没有这个人啊?”守门的老头是今年才来的,原来连校门都没有,根本就没必要摆个人在这里。
“他是树木岭中学的老师啊?”邓江盛惊诧道,半个月前,朱代东写信回去,说今年不回家过年了,有工作要忙。朱思可夫妇不放心,而且儿子的终身大事还没有定,他们就更着急,本来年底是相亲的好时机,偏偏儿子却不回来,他们焦急儿子的婚事,带着相中的未来儿媳妇亲自跑到树木岭来了。
“不会吧,树木岭的老师我还不熟?你们肯定搞错了”老头对于邓江盛怀疑他的记忆力很是恼火,这不是说自己老态龙钟,连个门都看不好吗?
“我们肯定没有搞错。”邓江盛望着惊慌的岳父岳母,跟老头争辩。
“我说没有这个人就没这个人,走走走,你们去其他地方问问吧。”老头说道。
“你怎么不讲道理呢?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朱思可挤过去,大声责问。
“谁不讲道理了?张主任,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这些人找不到人,倒要怪起我来了。”老头见到张治春正好路过,忙把他拉过来。
“你们要找谁?”张治春看了他们一眼,明显是从农村出来的,他的鼻孔也朝上伸了伸。
“我们找朱代东,他是这里的老师。”邓江盛知道这是个领导,壮着胆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们找找谁?”张治春一惊,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松胯下来,就像一个充足气的皮球被刺了个孔似的。
“朱代东,他分配在树木岭中学。”朱思可大声说道,他不会说普通话,但是芙蓉县的话与雨花的方言倒是相差不远,虽然听着有外地口音,但至少能听得懂。
“请问你是他什么人?”这下轮到张治春小心翼翼的问了,张治春一向自诩看人很准,可是他还是没有看准朱代东,自己实在是太低估了这个年轻人,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已经是代理乡长,翻了年,稳稳一个乡长是跑不了的。而且袁平的事,给张治春留下了心理阴影,如果要让张治春评价乡里的领导,他最怵的还是朱代东,甚至陈树立还只排在第二。
“我是他爸。”朱思可迟疑了一会,对方先倨后恭,让他顿时警惕起来。他这辈子没怎么出过门,最远的地方也只到过地区,但也就一次。这种警惕其实是一个农民的自我保护意识,发自潜意识。
“你好你好,我叫张治春,是树木岭学区的主任,也是朱代东同志原来的同事。”张治春伸出双手,热情洋溢的说道。
“我家代东呢?”朱思可紧张的问,他非常不习惯这种陌生人的热情,被张治春拉着手也变得僵硬。
“他在,他在,但不在学校里,我带你们去。”张治春哪怕是有火烧上房的事也不想再去办,何况他的事耽搁一会也没事。
“麻烦你了。”朱思可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看门的老头很倨傲,可是这个领导却如此热情,看来当领导的就是有水平啊。
“这是乡政府,我儿子不可能在这里。”站在乡政府的门口,朱思可望着门口那块雨花县树木岭人民政府的匾停住了脚步。
“他就在这里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张治春惊诧的问,心想,朱乡长也真是的,自己在哪工作也不跟家里说清楚。
“真在这里?”朱思可见张治春说得诚恳,疑惑的问,朱代东给家里写信,很少提到他工作上的事,而他们也不关心,反正一开始朱代东就说过,他分配在雨花县树木岭中学当老师,家里也就一直以为他还在当着老师,谁也没想到,一个刚参加工作才几年的年青教师会突然转行。
“朱伯伯,你放心,我以党性保证,绝对没有骗你。”张治春信誓旦旦的说道,他比朱思可其实少不了几岁,可这声“伯伯”一叫,自己就与朱代东平辈了。
“怎么回事?”乡政府守门的是乡政府的退休干部,那架势可不中中学那老头能比的。
“这是朱乡长的父亲,他在么?”张治春走过去解释道。
“朱乡长下村了,要不带他去办公室坐会?”退休干部脸色微变,幸好刚才没有在言语上得罪人家。
张治春带他们去办公室,在走廊上碰到陈树立,听说是朱代东的家人,陈树立也很热情,把他们引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至于张治春,则很有眼色的告辞。只是在离开前,他再次拉着朱思可的手,使劲的握了握,言明晚上由他作东,“朱伯伯”一定要赏光。
“你个张治春,晚上轮得到你吗?以后再说吧。”陈树立听到笑骂道,张治春脸上一红,但还是亲热的说了几句才离开。
看到门口牌匾上写着“书记办公室”几个字样时,朱思可又迟疑的停住了脚步,这辈子他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乡里的一般干部,书记乡长是什么样都不清楚,更不要说进书记的办公室了。
“老哥,进来吧,代东乡长要下午才能回来。”陈树立笑呵呵的说道。
“你说啥?代东乡长?”朱思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哦,虽然现在还只是代理乡长,但翻了年就去掉了嘛。”陈树立笑着解释了一下,立刻,他就看到朱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奉献]
第一百三十八章关系也需要维持
第一百三十八章关系也需要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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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韶华同志,不好意思,你的名字让我借用了,而且不给姓名使用费,嘻嘻。想姓名其实是件较痛苦的事,虽然我也有个姓名文件,里面有上千个名字,但看来看去,总觉得不适合,而且看着顺眼的,经常搞出同名,现在书里就出现了两个。因此,如果书友用姓名或者用姓名的拼音投了票,我一般都会记下来,直接用在书里,望大家不要计较。
“爸、妈、姐夫,你们怎么来了?”朱代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虽然他在村里就接到了乡里的电话,但还是把今天的慰问对象全部走完才回来。
“我们要是不来,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朱思可嗔怒道,在陈树立的办公室里,书记已经向他详细介绍了儿子在树木岭的成长历程,听得他是又骄傲又自豪,但现在看到儿子,却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我不说,是你们没问嘛。”朱代东笑了笑,又朝陈树立说:“书记,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工作了。”
“对啊,陈书记,真是麻烦你了。以后代东在你手下工作,不懂的地方你一定要多教教他,不听话就骂就打,我们绝对不怪你。”朱思可把儿子小时候老师家访的那套说辞给搬了出来,在他眼里,陈树立就是朱代东的老师。
朱代东闻言,尴尬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陈树立倒是呵呵一笑,揶揄道:“代东,你可听到了,以后我可不客气了啊。”
“爸,回去再说吧。”朱代东拉着父亲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陈树立的办公室。
朱代东在乡政府后面的宿舍楼里有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五十平米,带了个小厨房和卫生间,但朱代东从来没有在家里做过饭,基本上都是在食堂解决。一进家门,谢若飞把行李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放,拿起拖把扫帚就搞起卫生来,一边忙,口里还念叨着:“你看看,到处脏兮兮的,像个猪栏一样。”
而那个大姑娘也到卫生提来一桶水,加入了清洁卫生的行列。
朱代东拿了盒烟,给老子和姐夫各递了一支,朱代东并不怎么抽烟,但作为代理乡长,他是有招待烟的。给朱思可点上火,朱代东瞄了那姑娘一眼,轻轻问,“爸,她是哪个?”
“她?”朱思可美美的吸了口烟,让乡长给自己敬烟点火,这也许将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她叫王芳,是……怎么说呢,好像有些不行了。”朱思可望着王芳的背景,有些为难的说。
朱思可原本是带着这个叫王芳的姑娘要逼着朱代东跟她处朋友的,但到了树木岭后,发现自己儿子今时不同往日,虽然现在还只是个代理乡长,但陈书记也说了,翻了年就能去掉代理两个字,那可就是一方父母了。
这就叫计划赶不出变化,原本在家里考虑得好好的事,到了这里后,一切都改变了,朱思可的想法当然也发生了变化。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我不是说过嘛,现在还早,没考虑好。”朱代东轻声说道,他心中苦笑不已,如果自己还在树木岭教书,是不是就要用上逼婚的手段了?
“我哪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朱思可瞪了儿子一眼,早知道你要当乡长了,老子会为你张罗这件事?
“姐夫,我姐还好吧?”朱代东知道,这件事还是由自己亲自去跟王芳说,不是嫌弃她,也不是什么配不上,而是朱代东不想,至少暂时还不想。他相信,如果王芳开通的话,不会有何不满。
“她还好,代东,你都当乡长了,以后我是不是不用出去打工,到树木岭来干点啥,有你在,做什么也不会吃亏的。”邓江盛是大前年出去打工的,在一家电子做事,年初出去,年底回来。
“姐夫,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正因为我是乡长,才不能给你特别照顾,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不会想我犯错误吧?你不必来树木岭,但再出去打工也不合适,最好在本地找点事做,这件事我已经在考虑了,原本想过年后回来再跟你说。”朱代东从上海带回来的那笔钱,到现在还放在办公室里,总想着去县里的银行存着,但每次都忘了。
“这事二子说得有理。”朱思可不满的看了女婿一眼,儿子要当清官、好官,可不能当贪官、庸官,哪怕家里再穷,也不能拖儿子的后腿。
晚上,朱代东在食堂招待一家人,饭后,朱代东约王芳出去走走,姑娘害羞的点了点头。其实王芳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原本以为朱代东只是名普通的教师,那两人也许还能发展一下。但现在朱代东的情况她也看在眼里,因此,她早就打消了与朱代东发展朋友关系的念头。
朱代东先问了问王芳的基本情况,原来王芳是老家村小学的代课老师,这事也是朱代东二婶给介绍的。考虑到朱代东是大学毕业,同时也是教师,王芳在看过朱代东的照片,又经过认真考虑后,才决定来树木岭。其实从看到朱代东第一眼开始,王芳对他的印象就非常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两人之间身份的差异,也许还真能走到一起。
朱代东却不知王芳的真实想法,他只是跟王芳介绍了自己的初恋,大学几年的守候,再到树木岭的分道扬镳,朱代东说得很自然,可是王芳却感觉到了朱代东的苦涩。时间是治疗伤感的良药,但对于初恋来说,药量需要很大很大。
王芳与朱代东有说有笑的回来,让老两口深感意外,看到他们的眼神,朱代东没有解释,也许由王芳说出来是最合适不过的吧。
当朱代东拉着姐夫到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果然,家里的气氛又变得不一般了,王芳已经上升到了客人的待遇。而朱代东也与姐夫谈好,资助他在芙蓉县开一家电器店。邓江盛在广东打了几年,学了些电子技术,自己开电器店,就不用找别人做售后服务了。朱代东让姐夫过了年就去考察,既要考察市场,也要把进货渠道搞定。
第二天,朱思可夫妇就要回去,朱代东拦也拦不住,原本想让他们在树木岭过年,可是朱思可却表示,不想影响儿子工作。乡长多忙啊,朱思可也愿意看到儿子忙,因为那是他的骄傲,是他以后向别人吹嘘的本钱。其实他这么想回去也有另外一个意思,要告诉全村老小,自己儿子在树木岭当乡长的消息,看到别人羡慕的目光,他特有满足感,就像当初朱代东考上大学时一样,只要谁跟他说起自己的儿子,那立马就会掏出烟来发,百试百灵。
朱代东给了老爷子五千块钱,没敢多给,因为就这,朱思可还让谢若飞拿出针线给缝在内裤上,而且还在裤裆的正中间,他要随时能感觉得到这笔钱的存在。
初三的时候,朱代东才正式放假,他坐最早的班车去了县城,轮着个给曹长宽、赵金海、陈树立、陈韶华、徐军、熊平、吴震、陈世杰等人拜了年。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忙,也没有久座,喝杯茶的功夫就走,但就算是这样,直到中午前,才将所有人的码头拜完。本来他还想去孙建军那里,但孙建军回了老家,朱代东就准备回到芙蓉县再去。
中饭是在香山山庄吃的,按朱代东的说法,就是来徐军那里吃顿饭,他这里自从搞了洗浴按摩中心后,过年的时候生意也没有冷淡。下午,朱代东试着给郭临安和王力军家里打了个电话,结果都没人接听,看来书记县长不是一般的忙。听赵金海说,郭临安应该是去了市里,朱代东要给上面的领导拜年,他们也得给自己的领导拜年。
直到傍晚才到芙蓉县城,朱代东想干脆就在县城住一晚,顺便也给孙建军拜年,他家就住在芙蓉县城。
“代东乡长,你来就干嘛,何必大包小包的呢?”孙建军打开门,看到提着两个包的朱代东,笑呵呵的说道,他这是开玩笑,朱代东回老家,肯定会带行礼的。
“我倒是想都放在这里,但晚上孙局长你就得安排我住宿了。”朱代东把自己的两个包放在门口,搬出一箱熏狗肉,笑眯眯的说:“这才是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树木岭穷成啥样你也清楚,历来可是你孙局长慰问我们。”
晚饭朱代东就在孙建军就解决,家宴其实比在饭店的饭局再能增进感情,孙建军诚意相邀,朱代东却之不恭。但饭后,孙建军再留,朱代东就不能再待了,告辞离开后,就去找了家宾馆休息。
回到村里的朱代东明显感觉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不管是谁,跟他说话透着谦卑和谨慎,直到村支书小跑着来迎接他时,朱代东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父亲可劲在村里给自己做广告,虽然朱代东不是在芙蓉县当乡长,但不管是哪里当乡长,对这些人来说,效果是一样的,哪里的乡长不是官?
其实朱代东很不习惯这样的待遇,他喜欢无拘无束的与人交流,如果跟你说话的人首先考虑的是你的身份,那样的谈话也就变得索然无味。因而朱代东下午就跟姐夫又到了县城,邓江盛已经看好了门面,朱代东看了看位置,也觉得满意,属于县城的繁华地段,虽然租金贵一些,但值这个价。
初五的时候,朱代东又离开了老家,那种被人当成外星人的感觉,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次他去的是武当山,老道那里的大曲又得大量补充才行,也不知道还能剩几瓶?也许早就被他清了仓。
事实证明,朱代东是有远见的,无名道长看到朱代东,就拉着他往山下跑,补仓,马上给我补仓。幸好朱代东也是有备而来,去年朱代东只带了一千多来,今年他足足带了一万。去年只买了八十箱大曲,今年一次性买二百箱,无名道长是高兴了,但要把二百箱酒从半山腰搬到后山的岩洞里,饶是他体力充沛,也是累得像条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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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一乡之长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乡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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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树木岭的头等大事便是选举,朱代东只有通过选举,才是合法的乡长。而其他副乡长也是一样,只有通过选举,他们才能得以继续待在原有的位子上。
早在回到乡政府后,朱代东就发现了一股暗流涌动,没过几天,详细情况就尽入他耳。很多人总以为,躲在房间里悄悄讨论就不会被人觉察,但那得看跟什么人在一起。在朱代东面前,一切阴谋活动,都将流产。
李金这段时间活动得很频繁,主动下村,而且是一个村一个村的跑,只要他在乡政府,中晚两顿饭就都在好再来,而且这段时间也基本不是一个人用餐。他想干什么?当然是要折腾一把。
李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可能当上乡长,就算他去给自己拉票,那些村干部也不可能把票投给他,现在他的名声已经臭了。甚至他这个副乡长能不能当上都是个未知数,但他也不希望看到朱代东能当上这个乡长,因此,他把潘道义给推了出来,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朱代东一直默默注意着李金的上窜下跳,在县里已经把自己列为乡长唯一候选人的时候,他这种做法是非常不明智的。有时朱代东甚至都替他悲哀,违抗组织意图的下场是什么?
一开始朱代东还真有些紧张,乡人大代表基本上都是各个村的村干部,如果李金真要跳票,自己只能找人来压制他。但后来“听”到各个村的干部推脱,甚至见着李金就躲避后,朱代东放心了。看来自己在村干部们心中的威望还是有的,这也跟养殖场的成功有直接关系。
现在各个村都与养殖场发生着联系,得罪朱代东,对他们来说是不可取的。何况得罪朱代东,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一点好处。当然,也有那么些人被李金说动,最近朱代东就经常听到李金与他们商量,在选举的时候,不选朱代东,直接填上潘道义的名字,看他朱代东能怎么着。
没看清形势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村长,一个支书,不同村的。他们原来与李金的关系就不错,也得到过李金的照顾。被李金这么一挑唆,就答应回去给村里的其他人大代表做工作。
今天他们又在好再来商量,朱代东在他们分开后不久,就派人把他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支书和村长刚才还在如何能朱代东难堪,现在面对着本人,心里都有些发虚。
“喝酒了?”朱代东给他们各泡了杯茶。
“喝了点,朱乡长,有什么事?”村长有些焦虑,一坐下就问。
“没事就不能请你来聊聊?”朱代东淡淡的笑道。
“当然能,当然能。正好我还有工作要向朱乡长汇报呢。”支书看出朱代东有些不高兴,连忙打着圆场。
“工作的事不急,你们两个都是乡人大代表吧?”朱代东漫不经心的问。
两人心中一惊,村长端着茶杯的手哆嗦了一下,溢出来的茶水烫得他暗叫了一声。两人中午喝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朱代东言之有物啊。
“怎么,都不是?”朱代东冷笑了一声,现在他跟李金谈工作还名不正言不顺,但跟这些支书村长谈一谈,还是没有问题的。
“是,我们都是。”支书的领悟能力高出村长,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当上支书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们不是呢。”朱代东严厉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中午跟李乡长喝酒了?”朱代东问的很突兀,让他们的思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喝了点。”村长语无伦次的说,但很快,就被支书拉了拉衣袖,醒悟过来了。
“跟李乡长喝酒又不犯法,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朱代东说到犯法这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是,是,不犯法。”支书和村长大汗淋漓。
“你们很热?怎么我感觉还有些冷,有些人啊,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你们的心思也不在这里,都回去吧,该干嘛就干嘛去。”朱代东挥挥手。
两人如蒙大赦,兔子一般的逃离了朱代东的办公室。出来后,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支书,你说他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呢?虽然朱代东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选举的事,可两人都不是傻蛋。
“谁知道呢,但这件事我决定不掺合了,李金要发癫,就让他一个人去癫吧。”支书整个后背都湿透了,都说朱代东这个人不简单,现在才发现,他何况是不简单,简直就像妖孽一样,自己跟谁吃饭,说了些什么话,他竟然也知道,真他**见鬼了。
支书都不掺合了,村长就更不会去触这个霉头。李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拉拢这两个人,结果被朱代东几句话就给吓破了胆。一直到选举结束,李金都没有相通这个问题,他后来还去找过这个支书和村长,但对方却硬是不透露一人字,让他苦闷不已。
选举前虽然有些小波折,但都在可控范围之内,朱代东不会让人影响到自己,他有能力也有办法去为自己扫清障碍。这样的事,就算是上级领导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他。不但不会怪罪,还会表扬他。甚至要是得知他竟然能将这种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说不定还要考虑调到去组织部门工作呢。
选举结束,朱代东如愿以偿当选,而李金也如愿以偿的没有当选,被安排去人大当副主席。乡政府的人大,绝对是最轻闲的部门之一,李金实际上已经变相退休。或者说他的政治生命终结于此也可以,当然,一名副科级干部,还说不上什么政治生命,但道理相通。
中午的酒宴,朱代东成为主角,毕竟从今天开始,他就正式成为树木岭乡人民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了。县里的领导干部、乡里的干部、村里的干部个个都要敬。别看村干部个个一脸讨好,搞不好关系,工作也难做。现在敬杯酒,将来的工作好开展得多,何况朱代东也不怵喝酒。
原本朱代东对树木岭的乡干部基本上就都认识,这一圈走下来,喝了多少杯酒他没记住,但只要是今天来了的人,他全部都认全了。别看陈树立在树木岭也工作了五六年,但并不是每个村干部他都能认出来说出姓名,而朱代东却能做到。
虽然朱代东能喝,可他却不想太过惊世骇俗,这一圈喝下来,哪怕用的杯子再小,也有六七斤,当然,这其中有近三分之一被朱代东洒到了身上,凭酒量大与别人喝酒,只是客气。如果喝不下了还能喝,就能让人感动。各个场所用各种法则,人不但要会适应法则,还要善于利用法则。在这样的场合,你再能喝,也一样得倒,如果真要那样,可就是愣头青的行为。只要你的意思到了,别人就不会有意见。
朱代东是被人扶回家的,一直在家里待到傍晚,他才“醒”来。
第二天,朱代东正式搬到了乡长办公室,也就是原来袁平用的那间。虽然对这间房,朱代东早就很熟悉了,可是今天走进来,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以前来,多是请示汇报工作,可从今往后,他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只会在这里接受别人的请示汇报。
上午,朱代东接到了几个道贺电话,像曹长宽、赵金海、徐军、孙建军、陈韶华等人,基本上朱代东年初去拜过年的,都打来了电话。虽然乡长与副乡长只有一步之遥,可多少人被这一步挡得连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朱乡长,够忙啊。”朱代东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唐小雨的娇笑声,这丫头,消息总是那么灵通。
“哎哟,唐大股长,别拿我开涮了。”朱代东嘻嘻笑道,唐小雨也进步了,在财政局能当上股级干部,不得不说她很不一般。
“我看你是拿我开涮才对。”唐小雨嗔笑道。
“岂敢岂敢,唐股长有何指示?”朱代东呵呵一笑。
“我哪敢指示你,按级别,你可是我的领导。”唐小雨撒娇般的说道,一直以来,她都把朱代东当成姐夫或是大哥看待,有次她来树木岭,到了朱代东的办公室,也是东翻翻西动动,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抑或是要监督朱代东有没有被人“拿下”。
“级别不重要,位置才重要,以后我们树木岭还要请你多多支持才行。”朱代东突然记得自己刚转正为秘书后,张治春请自己吃饭时说的那番话,什么职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什么位置。现在唐小雨的位置就很重要,如果说她在财政局没有过硬的关系,打死朱代东他也不会相信。
“多谢领导指示。”唐小雨一副受教的样子。
“真把我当领导?”朱代东开玩笑的说。
“那是当然,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唐小雨马上表态。
“那好,今年给我搞个项目,要五十万以上的。”朱代东说道。
“你还真敢开口,五十万不行,五万的话,我能作主。”唐小雨惊叫一声,财政局有钱不假,但全县要用钱的地方多如牛毛。
“聊胜于无。”朱代东不干,今年是他上任的第一年,一定要搞出点名堂来,既要为乡里创收,还要为群众谋富,这只是他的又一个,前面的路依然漫长,朱代东异常清醒,他在规划着自己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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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高速发展的养殖场
第一百四十章高速发展的养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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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长,忙呐。”办公室外伸进来一个头,望了望,看确实只有朱代东一人,才把整个身子挤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黑蛇皮袋,顺手就放在门口,手在身上四下擦了擦,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正是大山村的马明义。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朱代东又好气又好笑,马明义很精明,可每次来乡政府,就是这副谦卑的样子。
“有点事。”马明义搓搓手,终究没有跟朱代东握,看到桌上摆着的烟,拿过来点了一支,剩下的大半包顺手就塞到了口袋里。“这乡长比副乡长的待遇就是好,看看这烟,啧啧。”
“一包烟还堵不住你的嘴?说吧,到底什么事?”朱代东问,这几天他这里来往的人比较多,乡政府的每个干部基本上都在他这里转了一圈,总不能摆盒太过普通烟的吧,再说,他的招待烟自己都用不完。
“想再增加十几个养殖户的名额。”马明义连忙吸了几口,就把烟掐灭,但剩下的大半截又放进了口袋。乡长没吸烟,闲聊的话没关系,谈正事时,他很注意这些细节。
“为什么?大山村总共才有十几户没养殖,这下是不是整个大山村全部参加了?”朱代东放下手中的笔,惊讶的问。
往年大山村的青壮都跑到外面去讨生活,去年大山村大搞养殖,一户养殖户每个月也能拿到**十元,而他们这些壮劳力在外面也就一二百一个月,混的好也也才二三百。如果在以往也算不错了,开销完后,一个月能也存个一百几十的。
可现在家里的娘们养几头猪,本钱也不要,猪崽、饲料都由养殖场提供,她们只负责喂养,赚的钱并不比他们少多少,这让许多人决定,今年不出去了。当作村支书,当然不希望村里剩下的都是老人妇女儿童,家里男人在,整个村子要和谐得多。
朱代东没想到养殖场还能改变大山村人的观念,是啊,如果在家里就能赚到钱,谁愿意跑到外面去?大山村的人在外出也只能卖苦力,基本上都是在建筑工地上,不但脏、累,而且还危险。
养十头猪,平均一个月的纯利能达到**十,如果养二十头或者三十头,岂不比在外在累死累活要强?而且在家里养猪,不用担心倒时拿不到钱,猪就在自家栏里养着呢,怕个啥。账人人会算,大账他们也许算不清,可小账精明着呢。
去年上半年大山村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一个村妇跟外村一男子勾搭上了,结果丢下孩子跟着那野男人跑了。马明义得知这件事后,吓得腿肚子抽筋,这样的事只要有一就会有二,如果到了年底,村里的男人们回来,发现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老婆跟别人跑了,大山村不乱才怪。
当时马明义到派出所报案,朱代东得知情况后也跟他们一起去寻人,结果还真找到了,有朱代东这台可移动超现代的人体声纳仪在,想要找个人还不容易。两人当时都被带回派出所,马明义随着侯勇去审那个男的,其实就是吓他。马明义当时是真气了,从他担任大山村的支书开始,还没有碰到比这更让他着急的事,他冲着那男的训话:你以为大山村的娘们儿好操的?我**母亲,明儿把你弄回村,不阉了你才怪,看你小子再胡来?
马明义凶神恶煞的样子,谁看了谁都不会怀疑,那男的当时就吓得大哭,大叫,我再也不干这事了。隔壁的女的也是吓得直发抖,说再也不敢跑了。
马明义把人追回来了,对朱代东千恩万谢,当时朱代东给他出了个主意,让派出所把那男的带回村里,向村民们宣传,此人就是一人贩子,吓得大山村的女人再也不敢乱跑,算是防患于未然。
现在大山村的男人都愿意回来,马明义是乐意见到的。他至少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防备村里的娘们跟着哪个野男人跑,也算是对村民们有个交待。
朱代东清楚马明义的想法,大山村是穷困乡的穷困村,如果能通过养殖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这也是他所愿意见到的。去年拉着孙建军去打猎,村民为了堆羊粪打架虽然是演戏,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山村太穷了。
从大山村的情况可以看到今年乡里的形势,养殖场的规模会扩大,特别是种猪场。饲料厂还可以通过加班加点扩大生产,但种猪场却不行,必须讲究科学。去年向王力军县长提出要贷款五十万,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乡长,是不是让你为难?”马明义见朱代东走了神,小心的问。
“没有,养殖场本来就是全乡致富工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大山村想致富,养殖场会支持的。但现在的情况你也能想像得到,大山村提出扩大养殖规模和增加养殖户数量,其他村也会如此,养殖场的猪苗供应却不足。”朱代东回过神来,现在他考虑问题,必须站在全乡的角度。
“我们必须是先申请的,应该照顾一下。”马明义谦逊的笑笑,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李老你子今年也准备养点鸡,他夸口,再也不吃救济粮了。”
“他?”朱代东有些意外。
“年纪是大了些,但耳聪目明,走起路来连小伙子都追不着,有把子力气呢。”马明义笑了笑。
“好吧,我给我写个条子,你去养殖场帮村民办理手续。”朱代东想了想,大山村穷的连堆羊粪都要抢,当初自己的本意不就是想让树木岭的村民们生活得更好么。
马明义的嗅觉果然比狗鼻子还灵,接连几天,朱代东都接到各村村支书的申请,要增加养殖户的数量和扩大原有养殖户的规模。最大的一户,甚至一下子准备养五十头猪。
去年养殖场并没有分红,但所有的农户都没有怨言,养殖场的红火他们都是能亲眼见到的,有一小半本身就是养殖户,今年养殖场要扩大规模,也是为了更好的赢利。现在养殖场的账上还有二十几万,这笔钱,朱代东准备全部用来投入到种猪场。但就算是这样,据种猪场估计,如果全部满足所有养殖户的要求,种猪场的规模还要再次扩大。
当初朱代东让种猪场培训了二十名技术员,现在又加了三十名有文化的新手学习,再加上县畜牧局支持的技术干部,看起来人数不少,但如果每年需要提供的猪苗在五万头以上,则种猪场的规模还是不够的。
经过半年多的时间,养殖场已经进入高速发展期。朱代东这段时间跑县里特别频繁,找陈韶华,找曹长宽,找常务副县长王圣利,找王力军。可效果并不理想,年初本来就是县里最忙的时候,各种会议,各种计划,各种工作安排,朱代东要见王力军,有的时候连队都排不上。就连以往比较轻闲的曹长宽,这段时间要见他一面,也是难能可贵。
看来还得树木岭自己想办法
树木岭也有家信用社,朱代东找到信用社主任,养殖场要贷款,朱代东开口五十万,信用社主任被这个数字吓得脸色发白,最后朱代东软硬兼施,信用社答应贷款十万,而且半年后就得连本带利归还。
蚊子再小也是肉。十万元在平常看起来很多,但投在养殖场,连个水泡都没响,三天时间就被种猪场给消化了。
朱代东带着养殖场的会计侯峰,天天跑种猪场,跟牲畜局派下来的支援干部董金海商量、核算,种猪场在投入了这三十多万后,至少还要投入二十万。这二十万其实养殖场也能拿得了来,但要等二个月。可二个月的时间对农户来说,他们等不起,也不想等。最后董金海建议,向邻县的种猪场购买猪苗,先撑过这段时间再说,等到树木岭的种猪场缓过两个月,一切就全部水到渠成。
去年树木岭乡的养殖户达到了四千户,一过年,这个数字就增加到了八千五百户,人们已经从养殖中尝到了甜头,原来的养殖户要趁热打铁,新来养殖户也是心热不已。
光是一个养殖场就让朱代东忙得脚不沾地,这乡长的日子比自己预想得艰难。特别是要干出成绩,就更艰难。
这天,乡政府办公室领来一人,白白净净的,戴着副眼睛,见到朱代东就递过来一张名片,一看上面的名字,朱代东乐了,长得像个白面皮,也姓白,叫白丁,这名字,有趣。此人是市日报的记者,特意来采访朱代东的。
朱代东经常会写些材料,有的送到县里,有些则寄到市报,侯家塘村的豆腐厂就出现在市报好几回来,既能让树木岭的工作得到肯定,也能为豆腐厂做广告,朱代东乐此不疲。而养殖场的规模和效应比豆腐厂不知道大多少,而且朱代东还把这件事与市里的“菜篮子工程”挂起钩,就更能上报。从饲料厂投产,到生猪的供应,鸡蛋进市,朱代东写了好几篇文章寄到市报,基本上都发了出来,现在更是引起了市报的重视,派了白丁来深度采访。
朱代东口才好,对养殖场的情况也熟,各项数据记得清清楚楚,听说今年树木岭将年产生猪六万头以上,白丁也很吃惊,如果这些生猪全部供应市里,可就解决市民吃肉的大问题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进入副市长的视野
第一百四十一章进入副市长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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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说今天的目标是新书月票榜第名,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现在已经稳稳的站在名的位置了。新的目标又来了,这也是我最想达成的心愿,杀入前十。现在距离前面一名还差5张月票,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大,但如果分成十份,每天不过过他十五票而已。没有目标就没有动力,本月终极目标,杀入前十,不管前面多艰难,让我们一起来拼搏
面对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朱代东同志,白丁有些不敢相信,记得这么清楚?不会是提前背好的吧?白丁提出想去种猪场和养殖户家实地看看,朱代东没有犹豫,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离开办公室,朱代东推出摩托车,载着白丁,就出了乡政府。
白丁暗点了点头,他人虽白,但心不粗,见这个年轻的乡长没有避开自己,也没有提前给下面打电话,显然是对养殖场有信心。到了种猪场,朱代东也没有去打扰那些工作人员,种猪场有多少母猪,栏内有多少猪苗,一天可以出多少猪苗,每天消耗多少饲料,怎么喂养,怎么防疫,娓娓而谈。白丁悄悄看了看在种猪场拿到的数据,现跟朱代东介绍的丝毫不差,他这才相信朱代东刚才的话,心里也对他有些敬佩起来。
去了种猪场又去了苗圃场,再跑了几个村,每到一个村,朱代东就能说出这个村有多少养殖户,去年出栏多少生猪,在栏多少生猪,预计本月将有多少生猪出栏。光就养殖这一顶,村民们纯收入增加多少,除此以外,还能增加多少有机肥,数字说得非常精确,把白丁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朱乡长,你对情况可真够熟悉的。”白丁坐在摩托车后面,钦佩的道。坐在朱代东后面,听他介绍着情况,特别是进了村之后,他的摩托车基本是不停的,不停的把刚刚经过的养殖户情况报出来,白丁试验了几次,从无差错。
“这没什么,熟练生巧而已,每天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不知不觉这些数据就牢牢的印在脑子里。”朱代东回过头来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回到乡里,白丁问,养殖场以后的展规划,朱代东告诉白丁,养殖场的计划一是响应农业部提出的“菜篮子工程”,二是要让树木岭的农户受益,通过他们勤劳的双手致富。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乡党委政府高度重视,各村村委会大力支持,全乡农户鼎力配合,养殖场才取得现在的规模。去年全乡的养殖场是四千户,今年已经上升到八千五百户。养殖场的最终目标是让全乡所有农户全部参与进来,使每一个有劳动能力的人,都能在家里通过勤劳的双手,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
那树木岭整个都将成为一个大养殖场了,白丁展望着养殖场的未来。要真的达到了像朱代东所说的那样,树木岭将家家成为养殖户,十条猪,一百只鸡看起来不多,可将这个数字乘以一万甚至是二万,取得的结果将让每一个人都吃惊。
“如果树木岭每个月出栏的生猪达到一万头,会不会影响销售价格和销路?”白丁为朱代东的规模吃惊,可同时也担心,高展的养殖场能不能保证农户现在的利润率。
“不会,至少短期内不会,现在我们的生猪供不应求,光是市里的市场,就足以消化掉。”朱代东信心十足的摇了摇头,“如果真要是出现了那样的情况,我们也不会让农户的利润受损,毕竟你也知道,猪苗和饲料都是养殖场免费提供的,真要是亏损,那也是亏损养殖场。”
“可养殖场是由全乡农户集资建成的。”白丁问。
“市场只会越做越大,随着我国经济的高展,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也会越来越高,对肉类、蛋类的要求相应就会越来越大,市里真要是吸收不了我们乡的生猪,那可以卖到省里,甚至是外省嘛。”朱代东觉得白丁有些杞人忧天,也许记者这个职业决定了他们对任何事情都要抱着怀疑的态度,防微杜渐。
“如果省里甚至外省的情况也不乐观呢?”白丁又紧跟问,打破沙锅问到底就是记者的天性,只是很多时候,有些问题他们不会当面问而已。
“那说明你对我国的经济展不乐观。”朱代东轻轻的摇了摇头,自从去年总设计师的南巡讲话之后,国的经济又进入了一个高展的阶段,据朱代东查看各方面的资料得出的结论,这种高展,至少会保持十五至三十年。也许到了那个时代,树木岭的产业结构早就做了调整,或者展了产品深加工。
“朱乡长对养殖场信心百倍啊。”白丁故意刁难朱代东,可对方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想要说服自己。
午朱代东陪白丁吃饭,经常在外面跑新闻的白记者酒量颇大,朱代东隆重介绍树木岭酒,从树木岭酒厂的历史,曾经的辉煌和短暂的衰落,到现在抓住南巡讲话的机遇,调整结构,推出树木岭酒,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将重现昔日的成就。
“我现朱乡长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你看看,吃个饭,也不忘给树木岭做宣传。”白丁还是第一次喝树木岭酒,他高档酒喝的多,树木岭酒别有一番风味。
“你白大记者多难得来一次?像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当然得牢牢抓住这个机会。”朱代东微微笑道,如果白丁能在报纸上给树木岭说点好话,效果可比自己投稿要强得多。
“朱乡长,咱们在酒桌上见个真章如何?咱们每个人喝三斤酒,如果谁没倒,那就听谁的。”白丁见朱代东话说得多,酒喝得少,想故意为难他一下,白丁在外面跑新闻,每天的饭局不断,可以说是酒精考验的新闻战士,他有自信,哪怕是树木岭酒这样的高度白酒,自己喝下三斤不成问题。
“那哪成呢,我们得让事实说话,树木岭的情况摆在这里,确实取得了不少的成绩嘛。”朱代东不上当,装作为难的样子,用喝酒来决定,也太儿戏了吧。
“树木岭取得了成就确实不错,但全市哪个县乡没有成绩?报道树木岭也是报道,报道其他地方也一样是报道,并没有什么差别。”白丁呵呵笑道,像树木岭养殖场的情况,确实值得报道一番,可酒厂的事就属于可报道可不报道的行列,全看记者的决心。
“可我平常不怎么喝酒的。”朱代东为难的道,他平时确实不怎么喝酒,一旦喝起酒来就不平常。
“那为了树木岭酒厂喝一回呗。”白丁内心其实有些佩服朱代东的,能力强,人也年轻,而且还是大学毕业,最重要的是,把老百姓装在心里,这样的人能扎根基层,实属难得。其实不管朱代东能不能喝下三斤酒,他都会争取给树木岭一个大一点的版面,既是对树木岭的宣传,也是对朱代东这个乡长在工作上的肯定。当记者这么多年了,其的门道还是很清楚的。
“那好吧。”
朱代东喝了三瓶树木岭酒,像没事人一样,而白大记者在喝下三瓶酒后,看着朱代东已经有了重影。白丁不服,说再来三瓶,结果一瓶后,他就是墙走人不走,朱代东最好还是背他回去的。一直到晚上,白丁才醒来,想起白天的情况,他哑然失笑,这个朱代东,竟然跟自己打埋伏,也怪自己大意,乡镇干部有几个是不能喝酒的?
白丁当然晚上挑灯夜战,洋洋洒洒写了大几千字,一起完稿三篇章:“记树木岭乡长朱代东二三事”、“能让农户致富的树木岭养殖场”、“树木岭乡的树木岭酒”。
朱代东是在看到报纸上的章才知道白丁竟然给自己搞了个宣传报道,写这篇章的是市报的资深记者,这对朱代东来说,就是一种资历,一种工作上的肯定。给白丁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电话那头的白丁呵呵直笑,说口头感谢不行,得拿出实际行动来,让朱代东下次来市里再跟他喝一次酒,到时他一杯,朱代东喝两杯,不把朱代东灌醉一次,他不服。
白丁自以为得意,没想,就算是这样朱代东也醉不了啊,除非他能喝一件高度白酒,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朱代东并没有意识到,白丁接连表的这三篇关于树木岭的报道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当“能让农户致富的树木岭养殖场”表后,不但身在树木岭的朱代东看到了,坐在市政府内的副市长时友军也看到了。
去年年底,市里要求他亲自挂帅,亲自主抓沙常市“菜篮子工程”,为了让全市市民过上一个欢乐、丰盛的新年,必须保证肉、蛋、鱼的充足供应。当时的时友军还在愁,市肉联厂每天供应的生猪不足三百头,哪能供应全市的需求?当时时友军的头都快急白了,这猪有个生长的过程,不是今天你去喂了,明天就能出栏的,如果让市民们在过年时,连肉都买不到,市政府不被群众骂娘?
但就在年前最后的两个月,肉联厂的情况得到了缓解,每天供应的生猪开始增加,到春节前,每天已经上市五百头生猪,这才让他松了口气。当时只顾着到处检查工作,也没有去问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看了这篇章,时友军才现,正是这个雨花县树木岭乡的乡长同志无形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第一百四十二章树木岭今年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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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时副市长的电话,王力军还在诧异,不知道市里又有什么事。可时友军在电话里说的既不是市里的事,也不是县里的事,而是乡里的事。时友军开门见山的问王力军,知不知道树木岭乡的朱代东。
王力军心一凛,朱代东这小子不会干了什么坏事撞在时友军手里吧?去年视察树木岭的情况还历历在目,王力军对朱代东的印象是极佳的,能力强责任心也强,很替老百姓着想。朱代东护着树木岭的群众,就像马明义护着大山村的村民一样。他愿意为树木岭的群众着想,也愿意为他们谋福利。
没什么,这个朱代东同志帮了我一个忙,也帮了市政府一个忙,我得向他说声谢谢才行啊,时友军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笑着,好像明白王力军的担忧似的。被上面的领导记住,一般都是两个极端,要么很好,要么很差,国情而已,时友军能理解。
王力军松了口气,只要是好事就好办。他在电话里详细的介绍了朱代东同志的成长历程,从刚大学毕业分配到树木岭学开始,一步一步走上树木岭乡乡长的位置,前后也不过三年时间而已。朱代东刚来雨花县时,无根无基,当时心情也很沮丧,谁能想到,仅仅三年时间,他就走上了领导的岗位,带领树木岭几万人民群众奔赴在致富的大道上。
“这个同志很年轻嘛。”时友军听到朱代东的实际年龄,有些意外,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好像在工厂当技术员。
“朱代东同志虽然年轻,但是本科毕业,能力也很强,善于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在下面的村干部当威信很高。”王力军介绍道,肯定朱代东的成绩也是肯定县政府的工作,这一点一般的领导干部都有这个觉悟,何况他对朱代东的印象确实不错,去年树木岭的几项工作完成得都很出色,这其朱代东功不可没。
第二天,市政府办公厅有位处长到了雨花县,在王力军的陪同下去了趟树木岭,听取了朱代东的汇报,也到养殖场视察了工作,并且还深入养殖户,面对面的进行了交流。虽然那名处长时不时的会用手挡住鼻子,猪栏里的猪屎味可不是那么好闻的,但那名处长对树木岭的取得的成就还是表示了高度肯定,言明回去后会如实向领导汇报。
朱代东一直跟在那名处长和县长身边,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这确实是个问题,像大山村,现在一进村子都能闻到那股味道。村民们习惯了,不以为然,但毕竟这也是对环境的一种污染,朱代东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这次的视察还是很成功的,市里的领导也注意到了树木岭?陈树立和朱代东都很兴奋,能在工作上取得成绩固然高兴,但能让上面的领导看到,那就更高兴了。成绩是什么?成绩就是政绩,也是以后的资本。送处长和县长离开后,陈树立和朱代东还站在路边,望着车队离开的方向,久久回味着。
“代东,用十箱树木岭酒就打了市里的干部,是不是显得咱们太小气了?”良久,陈树立才收回目光,望着身边的朱代东,笑吟吟的说道。给处长送酒是朱代东想出来的,树木岭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树木岭酒了,东西不贵,也有树木岭特色。
“书记,如果咱们的树木岭酒能被市里的领导喝到,那也是一种宣传作用嘛。”朱代东笑呵呵的说,工作再苦再累,他不怕,有成绩就高兴,能被上面肯定,就更是像喝了蜜似的。
当天晚上,包装古雅的树木岭酒就摆在了时友军的饭桌上,虽然酒瓶上“树木岭”这三个字实在不敢恭维,但这酒喝想也别有一番风味。芳香秀雅、醇厚丰柔、甘冽爽净、回味悠长,很有特色。第二天,时友军让秘书给市里的常委和另外两名副市长各送了两瓶树木酒,剩下的就放到机关食堂里。
朱代东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让酒厂供销科的人给各个经销商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件事,市里的所有领导对树木岭酒那是交口称誉,赞不绝口,而且也请他们关注前段时间的沙常日报,当月,树木岭酒的销售增加三成。
听到酒厂的汇报后,陈树立直奔朱代东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主意都打到副市长头上去了。陈树立这段时间整天喜气洋洋,一向以来他也只与县里的领导有过交往,树木岭从他当上这书记开始,什么时候引起市里的领导关注过?省里倒是有领导过来,但那是检查组,是来找茬的。
朱代东却开始关心起猪粪味来,他到种猪场询问那些技术员,朱代东学习的是,这可不是他的专业所长,只能问专家。董金海告诉他一个解决的办法,不但能解决猪粪气味的问题,而且还能变废为宝,董金海向他建议,养猪的养殖户完全可以搞一个小弄的沼气池,不但可以用来收集粪便,还能解决农户烧水、做饭甚至点灯的问题。
朱代东上次听到沼气这个词语还是在学的理化课上,回去查了一下资料:沼气是有机物质在厌氧环境,在一定的温度、湿度、酸碱度的条件下,通过微生物酵作用,产生的一种可燃气体。由于这种气体最初是在沼泽、湖泊、池塘现的,所以人们叫它沼气。
据董金海介绍,沼气是一种可燃烧的气体,比天然气、煤气更加容易形成,一般只要有适当的温度、湿度,以及有机物和甲烷菌,经过几天的酵有机物就能产生沼气,但沼气的热值比天然气要低。国家也大力推广展农村沼气,建议每家都安装沼气设备,充分利用农村人畜粪便、麦秆、禾秆等有机物较多的优势,使用上沼气这种清洁的能源。
沼气燃烧后无任何污染,其热值为55oo~58oo大卡/立方米,沼气池内酵后的沼液还可以作为一种有机肥料使用在农业种植上。因此,进了沼气池后,有机肥料的作用并没有丧失。
朱代东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沼气池的成本。如果成本过高,农民可就负担不起,而要是沼气气的成本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朱代东一定会在全乡大力推行沼气池。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像大山村那样,为了一堆羊粪而争夺的事。
建造沼气池,事先要进行池子容积的计算,就是说计划建多大的池子为好。计算容积的大小原则上应根据用途和用量来确定。池子太小,产气就少,不能保证生产、生活的需要;池子太大,往往由于酵原料不足或管理跟不上去等原因,造成产气率不高。
这个问题靠朱代东不能解决,因此他拜托董金海,同时也给畜牧局的陈韶华打了电话,甚至朱代东还亲自去了畜牧局,当面向陈韶华汇报了这件事。树木岭如果能在全乡范围内推广沼气池,这对畜牧局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国家扶持,还可以向上面申请专款资金,雁过拔毛的事,并不是树木岭一家独创,此乃国特色也。
在畜牧局的支持下,很快便有了数据,一个五口人的家庭,建造一个8~o立方米的沼气池,如果管理得好,所产沼气基本上能满足一家人一年四季煮饭、烧水或点灯的需要。朱代东倒没有想还能解决点灯的问题,农村里有多少人一到天黑就睡觉的?其最主要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省那几个电费,如果能用沼气点灯,农户们也没有那么心疼了。
根据树木岭所处的气候地带,牲畜局建议,树木岭的家庭只需要一个8立方米的沼气池便能满足一年四季所需。
建一个8立方米的沼气池需要水泥吨、砂子立方米、碎石(规格~厘米)o.6立方米、红砖6oo块、陶瓷管(直径o~o厘米)~根、钢筋(直径4毫米).米。如果建o立方米沼气池,其水泥、砖、砂再增加o%,若建6立方米沼气池,则水泥、砖、砂比8立方米沼气池用量要减少o%。这是牲畜局从兄弟县市和上级主管部门那里得来的准确数字,是从已有实例得来的,非常可靠。
具体到钱呢,朱代东也找人核算过,一个8立方米的沼气池,不包人工,光材料的话,全部加起来在6o元左右。如果全乡统一采购,成本还可下降o至5o元。
而沼气池的施工技术也并不复杂,从放线到池坑开挖,再到混凝土浇筑,出料道通道,池墙及水压间,池拱盖和池底,一般的建筑队都能胜任,这些人从树木岭就能解决,无需从外面请专业人士。
这其最关键的就是一个密封问题,沼气可是气体,如果密封不好,形不成气压,沼气池可就成了摆设。为些,朱代东特意请陈韶华找来了专业数据和图纸,甚至一开始,还可以从别人地方请熟练的工匠来当大师傅,指导树木岭的施工。
从那些资料上,朱代东也看到对方对密封处理的重视。由砖和混凝土组合建造的沼气池只靠结构层还不能满足防渗漏要求,必须对池体进行密封处理才能不漏气、不漏水。沼气池密封层采用7层做法和层做法两种,贮气室及池内进料管部分采用7层做法;池底、池墙、水压间、出料口通道等采用第层用45o#水泥砂灰刷浆、灰与水的比例是第层抹水泥∶砂子=∶.5的水泥砂灰,厚度为第第4层抹水泥∶砂子=∶第第6层用∶的细砂灰抹第第第第第7层一起做。
朱代东看的头都大了,听董金海介绍,沼气池很简单,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东西,要想做好,其有许多地方都要特别注意。但不管怎么麻烦,为了让沼气池的使用寿命尽可能延长,朱代东绝对要保证工程的质量。
等到这一切的核算都完成后,朱代东才向陈树立作了汇报,今年树木岭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八千五百户养殖户家都建立一家沼气池,这个任务一旦建好,将保证树木岭的长远利益。这是一个大工程,如果能做好,功德无量,能解决农村的烧水、做饭、点灯这三件事,将在树林岭的历史上留下浓墨的一笔。
陈树立听到朱代东如此详细的汇报,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如果能在今年办好这件事,可比他原来办十个硅藻土厂还要强得多,这个朱代东硬是要得,既为老百姓谋了利,也能让树木岭的成绩得到上面的肯定。
第一百四十三章争取项目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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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有被拉大的趋势,急需增援啊
党委和政府统一了意见,接下来就是执行,朱代东的意思是很小范围内建造沼气池,既能起到示范作用,也能打消其他的顾虑。毕竟投资二百多元的事,对农户来说可不是笔小钱。他们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分钱来花,每一笔开支都要经过仔细而谨慎的考虑,不是你做多少工作就能见到效果的。
能来起这示范作用?当然是党员干部。乡里开全乡村干部大会,会议由朱代东主持,陈树立做重要讲话。心意思就一个,来开会的,只要是养殖户,家里就要修建沼气池,并且还要动村里的其他党员也修建沼气池。
沼气池的成本、好处,陈树立介绍得很清楚,下面的人也表示支持。朱代东冷眼旁观,恐怕敷衍的多,因为他的耳内鸣叫不已,只有听到心不对口的话时,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会后,朱代东把马明义、侯立华和胡奋强找来,让他们作出表率。侯立华和胡奋强倒是表示支持,可他们并不是养殖户,股票认购证的事让他们赚了十几万,去年买的股票听说也涨得不行,对养殖致富,他们并不感兴趣。但保证,回去后做村干部的工作,侯家塘村和金沙村,绝对完成任务。
朱代东把目光投向马明义,“乡长,我只能保证自己修建沼气池,马上就要春耕了,得保证化肥、种子有钱买吧?”马明义说道。
“再修一个吧,李老爷子的由我掏钱。”朱代东想了想道,李顺今年把一间房改造成了鸡舍,一口气养了两百只鸡,从今年开始要告别吃救济金的生活。
“乡长,还是我来出吧,总不能老让你垫钱啊。”马明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语气却不坚决,纯粹是为了客套。
现在侯家塘村、金沙村、大山村又成了这些村干部的示范带头人。朱代东把沼气池的图纸资料准备得很充分,还从外地请了几名熟练工匠来帮忙指导,三天时间就建了二十几个,其侯家塘十二个,金沙村十个,大山村二个。
又经过三天的养护后,朱代东请董金海帮忙验收,当然,他也只是起到示范作用,验收的方法见过之后就能在别处照本宣科:用手指或小木棒叩击无翘壳空响。全池内壁无渗水痕迹,无裂缝、砂眼、孔隙等肉眼可见的缺陷;池外输气管线、开关等配套设施安装齐全牢固就算合格了。
这二十四个沼气池经检验,全部合格,沼气三天就能成气,因此,在使用后的第四天,朱代东去了侯家塘村、金沙村检验。看到明亮的灯光和强盛的火苗,朱代东感到很满意,问问了那些使用者,他们也很感谢乡里出的这个主意。现在人和动物的粪便都进了沼气池,家里也感觉卫生多了。
到大山村的时候,马明义家正在做饭,厨房外面围着一堆村民在看新鲜。从昨天马明义家用沼气做饭烧水,到晚上用沼气点灯,他家就没有断过人,全村人轮着个的跑来看热闹。马明义也愿意让别人看到,以后省得自己磨嘴皮子了。
直到马明义的婆娘把菜烧好,看热闹的人还不愿离去,这样神奇的效果让他们都很惊奇,不用柴不用炭,光是一根管子引到锅台上,就能生火烧饭?有好奇的村民甚至顺着管子找到沼气池,想进去一控究竟,一脚踩进去,全部是屎粪,旁边瞧着的人哈哈大笑。
马明义看到了朱代东,连忙走了过来,谦卑的问,“乡长,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吃个便饭?”
“算了,我去老李家吃炒鸡蛋去。”朱代东笑道,养鸡户不如养猪户的收入高的一个原因就是鸡蛋随时能吃,可猪得杀了才能割肉。就像一个零售一个批,零售的利润高,可批的量大,因此零售的总赚不过批的。
马明义回屋摸了两瓶树木岭酒,跟着朱代东去了李顺家,这里的人比马明义家要少一些,李顺的沼气,粪便不多,只加了些麦秆、禾秆,昨天的出气量不大,晚上的灯火也是昏暗无光,今天却是不错,老爷子正撅着屁股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到朱代东和拿着酒瓶的马明义,又到鸡舍去摸了几枚鸡蛋,返回进了厨房。
“这鸡舍是谁出的主意,很有创意嘛。”朱代东笑了笑,也走到了鸡舍,这原本是李顺的杂屋,但现在用木架改成了四层,面前门口还有点坡度。每一层用铁丝围起来,边上有个活门和梯子,可以爬上去捡鸡蛋和打扫卫生。
“我跟老爷子瞎琢磨的。”马明义嘿嘿的笑了笑。
二十四个沼气池起的示范作用很大,很快便带动了家境好的村民跟风,虽然沼气池的投资有点大,可以后能把煤钱省了,一年算下来,能省不少钱呢。有人算过一笔钱,沼气池的成本,最多一年半就能省出来,而且这还不包括电费。以后到了夏天,供电站再停电老子也不担心了,用沼气,咱自给自足。
而这二十四座沼气池也给了朱代东和陈树立极大的信心,他们也有底气向上面要资金要扶持。这是关系树木岭几千户村民的大事,以后也许会向全乡所有农户推广,陈树立和朱代东往县里跑的次数就明显增加了。
他们两个分了工,陈树立负责向郭临安汇报,而朱代东则要让曹长宽和陈韶华力挺树木岭。今年曹长官的分工做了调整,原来他负责教卫生,今年主管农林水牧,在县政府的排名,也上升了一个名次。
这次朱代东来找曹长宽是做足了资料的,材料做的扎实就不用说了,这是他一惯的风格,为了给县领导以直观的印象,朱代东还让人拍了照片,从沼气池的建设、验收、使用和保养,都有照片。
“不错,确实不错。”曹长宽看了看材料,现照片后,仔细的看着,这是树木岭给人民群众办的一件实事,如果能大面积推广,节约能源先不说,至少可以给老百姓每年省一笔煤、电费。
“沼气池我们树木岭有天然的优势,光是今年就新增四千五百户养殖户,全乡的养殖户已经点到百分之八十四点九六。如果能在所有养殖户推广,至少这八千五百多户养殖户就要受益匪浅。”朱代东介绍道。
“你又想什么鬼主意?今年县财政很紧张,到处都缺资金,一个沼气池二百多,八千五百个沼气池要多少钱?二百万”曹长宽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县里不能向市里或省里申请点资金?”朱代东问。
“你去找找农业局的何小耀吧,先跟农业局沟通一下,看这件事怎么操作为好。”曹长宽说道。
“农业局,不是畜牧局管么?”朱代东问。
“如果你从畜牧局能申请到资金,也没问题。”曹长宽笑笑。
“曹县长英明,我马上去农业局。”朱代东笑笑,怪不得陈韶华一开始积极,到后面就不冷不热了,原来根子在这里,沼气不归畜牧局管。畜牧局只管牲畜,人家拉的粪便就管不着了,得去找农业局。
朱代东请曹长宽给何小耀打个招呼,曹长宽当着朱代东的面就给何小耀打了电话,说了沼气池的事。
农业局的局长何小耀,是去年新上来的,原来是副局长。因为曹长宽打了电话,因此朱代东很顺利的见到了他,在他办公室外面还等着几个人,要不是那个电话,现在朱代东也得在外面排除。
看了材料,也看了照片,何小耀淡淡的说,这事要研究一下,我县还没有大规模建设沼气池的先例,你树木岭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朱代东笑笑,改革开放就是喜欢吃螃蟹嘛。这次见面的时间很短,朱代东约何小耀吃饭也被拒绝。虽然说得很客气,什么本来该他请朱代东吃饭的,可午有事,只能改天了。可语气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
出来后,朱代东才想到,也许是曹长宽那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让何小耀有种压迫感,他不能的曹长宽怎么样,可拿捏一下朱代东,举手之劳而已。看来有的时候扫招呼也要看时候,朱代东心里想。出了农业局,想着还要等陈树立,就在农业局门口叫了碗米粉,顺便再“观察”一下何小耀。
一个人最真实的自我是在没有任何外人的时候,何小耀也不例外,他的午有事原来是约几个朋友搓麻将,可朱代东就算知道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去当面拆穿吧,那样的话,树木岭的沼气池款就不要想从农业局拿到一分钱了,朱代东还没有这么幼稚。
何小耀约的地方是香山山庄,看到老板已经端上来的米粉,朱代东狼吞虎咽的吃完,结了账,便拦了辆车直奔香山山庄。
第一百四十四章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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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代东在香山山庄看到了唐小雨,不,应该是听到了唐小雨的声音,她在二楼的一间大包厢里,一走到大堂,就听到了她的铃笑。唐小雨性格活泼,很会交际,在酒桌上最能挥所长。
本想先去徐军那里坐会,朱代东最后还是在大堂的椅子上坐着,听了一会,便明白了这是财政局在招待市财政局的领导,对方是一位叫肖科的局长,不知道是正职还是副职。财政局这边张宝辉局长亲自上阵,现在正是酒酣耳热的时候。
国人喝酒,不讲尽兴,而讲尽量。主人的任务就是尽量劝客人多喝,能把客人灌倒,主人才算尽了地主之谊。可若碰到喝不倒的客人,主人这一方可就尴尬了。现在县财政局就碰到了这个问题,这个肖清局长酒量颇大,县财政局的人敬酒,一般只喝半杯,只有张宝辉或是唐小雨敬酒,才全饮。而且市财政局那边还有二人,都是酒精考验出来的干部,现在包厢里正上演反客为主。县财政局来了四个人,现在只剩下张宝辉和唐小雨在勉强支撑。
唐小雨上卫生间,“碰巧”遇到了朱代东,诧异了一下,问,你来干什么?朱代东笑了笑,来这里难道是看戏?
“你酒量如何?”唐小雨与朱代东吃过一次饭,两人只喝了两瓶啤酒,看不出酒量。
“一般,怎么,你要请我喝酒?”朱代东笑笑问。
唐小雨抓着朱代东的胳膊就把他拉进了包厢,不管朱代东酒量如何,至少应该能撑一阵的吧。看到出去的时候一个,回来了一双,包厢里气氛一呆。唐小雨介绍,这是树木岭乡乡长朱代东,一朋友,被我拉了壮丁。肖清一笑,气氛了恢复如初。
朱代东马上感觉到了张宝辉射来的目光,里面含着警惕,不是因为朱代东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性格和年龄。朱代东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张宝辉国字脸,浓眉大眼,称得上仪表堂堂。而肖清四十来岁,微胖,长着一双水泡眼。
唐小雨娇笑着说,现在不是县局对市局,而是雨花县对阵市局。让服务员又上了套餐具,准备让朱代东充当生力军。
肖清拿手挡着酒杯不让唐小雨倒酒,说这符合规矩,这位乡长明显是个能喝的,不公平。唐小雨问,怎么样才公平。肖清说,乡长三杯,他一杯,绝对不推荐。唐小雨望着朱代东,她也没底。
“肖局长这是在将我的军,没办法,谁让我是半道杀出来的呢。”朱代东什么都可以怕,唯独这喝酒不怵。
“好,年轻人有气魄。”肖清大笑,吩咐服务员再拿二个酒杯,生怕朱代东反悔似的。
“肖局长,欢迎你来雨花县视察工作。”朱代东连喝三杯,眉头也不皱一下。
“好,乡长的酒我喝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肖清问,对方豪爽,他也不耍滑,让唐小雨把自己的酒杯满上,也干了。
“朱代东。”朱代东一字一字的说道。
“好,朱代东朱乡长,既然碰到就是有缘,我代表市财政局也敬你一杯。”肖清大笑。
喝了几杯后,肖清感觉不对劲,这个朱乡长太能喝,他忙指使手下也敬朱代东的酒。张宝辉和唐小雨有心想替朱代东挡几杯,可自家知自家事,再喝他们只能像另外二人一样,躺到地上去了。
幸好唐小雨虽然不能再喝,但头脑还算清醒,不停的把战火引到朱代东和肖清身上,基本上,跟肖清喝二杯,才会跟其他人再喝一杯。
唐小雨问朱代东来县里是开会还是办事,朱代东告诉她,是跑钱。唐小雨连忙问是怎么回事,朱代东就把沼气池的事说了。国家推广沼气池已经有十来年了,可雨花县以前并没有怎么搞。倒是肖清听到,笑着说,这事归市农业局管,市局下面有个沼气办,专门负责沼气池推广,朱代东要想跑到钱,必须跑市里,县里屁都不懂。
朱代东好像有些明白何小耀为何会拒绝自己的午餐邀请了,敢情他也不太了解沼气池的政策,真要研究研究才行。这个信息对朱代东很重要,县里就树木岭提出推广沼气池,连农业局对其的政策都不甚了解,就别说其他人了。
一个小时后,肖清已经坐不稳,张宝辉这才让几名服务员进来,把几个扶到后面的房间休息。
“谢谢你,朱乡长。”张宝辉其实也有些站立不稳,只是一直在强撑着。但看着朱代东的目光,总有股了敌意。
“不用,以后树木岭的工作还要请张局长多支持。”朱代东笑了笑。
“好说。”张宝辉点了点头,带着唐小雨就离去了。
“下次我再找你。”唐小雨扭过头来跟朱代东说了一句就走了,追上张宝辉后,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张宝辉顿了顿,再回过头来望向朱代东时,目光柔和了许多。
朱代东却是一阵苦笑,怪不得张宝辉对自己有敌意,原来他与唐小雨是那种关系。按张宝辉的年龄,他应该是结了婚的,难道唐小雨不知道这一点吗?
自己稀里糊涂的跟着喝了顿酒,最后还要被人误会。走在过道里,听着四周传来的局长、科长、处长、主任等等官职称呼,心想,怪不得这里生意好。
朱代东意外的听到了陈树立的声音,应该是跟县委副书记彭明在应酬,不好去打扰,只好在大堂等,陈树立跟人也喝得差不多了,很快便出来,看到大堂的朱代东,也很意外。
“彭书记好。”朱代东连忙伸出双后,忽然想起彭明原来是组织部长,记得以前在香山山庄听到串票的事,当时别人叫彭部,那时朱代东还不熟悉彭明的声音,现在一对照,不就是他嘛。
“你好,代东同志。”彭明微笑着,当初朱代东提拔副乡长时,他向余正安透露过朱代东与郭书记的关系,没想到这么快,朱代东又成了乡长。从副科到正科,虽然只是一小步,但要想在基层跨越这一步,非常难,而眼前这个年轻却做到了,而且做得很漂亮。树木岭去年的展很快,知情人都清楚,主要是因为朱代东,陈树立现在都是沾他的光,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陈树立与朱代东一起送彭明上了车才又返回来,“代东,你那边情况如何?”
“没什么进展。”朱代东说,除了跟闯进财政局的酒局,知道此事该市农业局沼气办管外,确实一无所获。
“我这边也差不多,彭书记建议我们去市里跑跑,沼气池国家是支持的,但我们县并没有推广,农业局甚至都不清楚这里边的政策。”陈树立说道,彭明在市里有关系,帮他问了问,也就是在那时,陈树立才知道市农业局有个沼气办。
说起来这件事很滑稽,可事实确实如此,许多机关设立名目繁多的机构,有此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坨。
朱代东想马上就去市里,陈树立想了一下,表示同意,乡里的事情有他,只让朱代东每天上下午要打个电话回来,如果有事好商量。
在市农业局,朱代东得到了沼气办主任周正明的热情接待,在这里,朱代东才得知,沼气办成立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半年,原来各的沼气池的推广一向由省里负责,去年才下放到市里。
听了朱代东的汇报和介绍,再看了那些照片,周正明很满意。沼气办的工作就是在农村大力推广沼气池,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这项工作进展不大。今年局里给沼气办定了一万个沼气池的任务,周正明正头疼呢,没想到朱代东却送来这份材料。
而且从朱代东介绍的情况来看,树木岭乡确实非常适合推广沼气池。沼气池得不到推广的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酵原料普遍不足,靠一个家庭养一二头猪,几口人的人便,并不足以唯沼气池的原料供应。这一点,在树木岭却完全不成问题。
周正明让朱代东马上写申请报告,一边等上面审批,一边决定和朱代东一起回树木岭看看。在县农业局,朱代东遇到了个冷屁股,没想到在沼气办,人家却主动提出帮忙,朱代东喜出望外。
周正明显得比朱代东还要急切,他向局里借了辆车,当天下午就与朱代东去了树木岭。如果不是坐班车,从市里到树木岭其实并不远,五十多公里的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进入树木岭后,周正明闻着窗外的猪粪味,更是喜不自胜,这个树木岭乡的乡长看来没有说假话,树木岭的养殖规模确实很大,虽然是分散在各个农户家,但也正是这样,才能让沼气池有用武之地。
第二天一早,周正明就让朱代东带他去各个村实地考察,先去了侯家塘村,那里除了原来的十二座沼气池外,这几天又在新建大量的沼气池。看到树木岭没等没靠,自己就动起手来,周正明显得很激动,看着身边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看着正在修建的沼气池,周正明一开始还担心,这可是个技术活,当地的工匠能不能建好?但他只在旁边看了看,便知道自己杞人忧天了,操作步骤很正规,材料也很得扎实,每一个沼气池都是合格的。
朱代东向周正明解释了原因,周正明笑了,说朱代东找到的关于沼气池的资料和图纸,正是出自他的手,前段时间市畜牧局有个朋友要借,没想到最后却转到了树木岭。
朱代东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两人对视着哈哈大笑。
第一百四十五章树木岭的成绩
第一百四十五章树木岭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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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岭的沼气池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周正明回去不久,树木岭的报告就批了下来,每个沼气池国家补贴一百元,树木岭按九千个沼气池算,一共可以补贴九十万。先给一半,剩下的一半验收合格后再给。
这么高的补贴,让朱代东喜出望外,不要说每个沼气池补贴一百元,哪怕只补充五十元,沼气池的事,上半年就能完成。
今年初,树木岭化站办了家电视台,开办点歌、广告、播放电视剧或电影。从去年开始,雨花县每个乡镇都开始搞起了自己的电视台,树木岭也终于在今年搞了个树木岭电视台。在每天新闻联播前,电视台也会播放树木岭新闻。刚开始的时候,陈树立对电视台很有兴趣,每天就他表的讲话、指示就占据了“树木岭新闻”的一半时间以上,最多的一次,“树木岭新闻”由他一个人包干。
朱代东强调的是实用性,养殖技术讲座、养殖经验交流、沼气池修建经验、沼气池如何验收、保养等等视频,每天轮流在电视台播放,上午、下午、晚上,不间断播出。
三个月时间,树木岭的沼气池达到了八千多个,上面有补贴,又能解决自家的牲畜粪便,养殖户的积极性非常高。之所以还没有完成九千个,是因为建沼气池的工匠忙不过来。下面报上来的进度,半个月之内,九千个沼气池,一个不小的全部会建好,并且投入使用。
这样的度在树木岭历史上不曾有过,现在再走进下面的村子,已经很难再闻到那种猪粪味,朱代东想到市政府办公厅的那位处长,要是能再把他请来一次就好了。
朱代东打电话给白丁,自从报道树木岭的那三篇章见报后,朱代东与白丁的联系就密切起来,朱代东的稿子也不直接寄报社了,先寄给他,让白丁以他自己的名义表,白丁不干,新闻搞件必须保证其严肃性。朱代东笑,我在电话里告诉你不就一样了?而且稿子还要请你修改、润色。白丁知道朱代东的想法,想借用他的名气,用一个外人以客观的角度来报道树木岭的工作,日报上出现的关于树木岭的报道署名一般都有两个,白丁和朱代东。
沼气池这样的大事,朱代东当然不会放过宣传的机会,他多次邀请白丁来树木岭,白丁要全部修建好后再来。树木岭的沼气池工程圆满完成任务,市农业局联合县农业局进行了验收,质量完全合格。
如此大规模的集修建沼气池,在全市甚至在全省范围内都不多见,树木岭这段时间频繁暴光,沙常日报上,白丁表的“清洁能源乐农家,沼气池惠及树木岭九千户”的报道也表了出来,并且还罕见的配上了图片。县里的领导、农业局的领导也多次到树木岭视察工作。
树木岭接到县里的电话,副市长时友军将来树木岭视察工作,这个消息让陈树立和朱代东心潮激荡,陈树立一整天都是红光满面,而朱代东也是快到后半夜也沉沉睡去。时友军不同于一般的副市长,他还是市委常委,他连树木岭,郭临安和王力军都出动了,来树木岭的车队规模宏大。
如果能把路修修就好了,朱代东看到车队后面涌起了满天飞尘,心里想。可是修路的工程不能一般的大,上面虽然也有项目资金,但树木岭底子太薄,就算各出一半的钱,也并一定能把路修通。
朱代东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时友军,在报纸上看到的照片不算,时友军目光敏锐、炯炯有神,朱代东与他握手,能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量。
“代东同志,这次树木岭干了件好事,也是件大事。”时友军毫不吝啬他的赞誉。
“这都是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乡党委政府的重视下完成的,我们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朱代东谦卑的说。
在时友军的随从人员里,朱代东又看到了上面的那名处长,今天他的手不再捂着鼻子了。时友军不但亲眼看到了沼气池的效果,并且还深入养殖户,就在养殖户的家开了个座谈会,去养殖户家开座谈会并不是事先商量好的,面对副市长,养殖户一家也是手足无措。他们正在看树木岭的电视,时友军走进去,敏锐的现这是树木岭乡政府在传播养殖技术,另外沼气池的建造、验收、维护、保修也讲的很详细。
“看了这个,我相信树木岭的沼气池质量是过得硬的,使用者就是合格的检验员嘛,他们亲自验收,一定会对自己负责。”时友军兴致高涨,他没想到,树木岭都在用广播电视向农户传送技术和信息了。
时友军又亲自看了农户使用沼气烧水做饭,又看了看沼气灯,他随意走访了几句,情况正如他所说,农户为了自身的利益,绝对会把好质量关,对此,他也非常满意。
能得到常委副市长如此的高度肯定,不但树木岭脸上有光,整个雨花县也是倍有面子。随行的郭临安、王力军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朱代东,树木岭之所有会有今天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当居功。但现在陪在时友军身边解说的却是陈树立,什么时候站什么位置,朱代东一向很注意。
但是时友军提出要去观察一下养殖场的种猪场和饲料厂时,亲自开口把朱代东叫到了身边,而陈树立也乐意让出位子,养殖场的情况他可没有朱代东这么熟悉。像第一次带着白丁去养殖参观一样,各种数字、设备和技术,朱代东如数家珍,甚至今天种猪场有多少猪崽,昨天出栏了多少,他都能说出来。
这样精准的报出数字,除了说明朱代东的记忆力好外,还能说明一点,他对养殖场的工作很重视,如果是一般的重视都不会把数字记得如此翔实。时友军很满意,他忽然记起了王力军对朱代东的评价,人虽然年轻了些,但有能力有凭,能和基层打成一片,时友军望着朱代东,眼里饱满着欣赏。
朱代东悄悄找到王力军,能不能请时市长再去酒厂看看,王力军笑骂,人心不足蛇吞象,下次再说,时市长对树木岭的酒有印象呢。
午是在雨花宾馆吃的饭,副市长来了,总不能还去好再来吧?宴间时友军又提了个要求,茅台和五粮液全部撤下去,换上树木岭的树木岭酒。
树木岭的汇报会也换在了雨花宾馆,这次由朱代东主讲,从当初提出的树木岭致富工程,到后面的全乡农户一起集资参加,到现在养殖场的规模和今后的展,都做了翔实的汇报。当然,这里少不了官样章,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乡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等等。
当然,在最后也提到了一些实际的困难,比如树木岭的公路,还有养殖户的用水问题。养猪的用水量比一般人家要大得多,树木岭虽然也有条河,由南往北,流出树木岭的地界。可是并不能让每个养殖户都方便得用到,每天挑水就是养殖户的一个大问题,要不然,李顺也不会只养鸡而不养猪。
时友军既然亲自去了树木岭,当然也会带去政策和资金,他向朱代东和雨花县的领导表态,应该扶持树木岭这样的养殖乡镇,就连自己这个副市长,也要感谢朱代东,要不是他,去年自己就要挨市委市政府的批评罗。一席话,把与会人员说得大笑。
葫芦沟在树木岭南部,因状似葫芦而得知,一股泉水常年不断地从“葫芦”里流出来,流下树木岭的河。树木岭的河是人工开凿出来人,在树木岭的上游有个南冲水库,也是建国初期修建好的,树木岭河也是当时加以深挖和扩大。
葫芦沟泉水的水量很大,因为有了它,树木岭河的水位比上游要高出不少,那股泉水,朱代东早就想打它的主意,奈何没钱。泉水他拿到县里做过化验,今有多种矿物质,能直接饮用,如果能让全乡农户用上自来水,那就又改变了树木岭的历史。
树木岭要搞自来水,时友军听了朱代东的设想后,大力支持,他当即就向县委书记郭临安和县长王力军做了指示,一定要大力支持树木岭的自来水工程,要让老百姓尽快用上自来水。至于修路,时友军没有表态,朱代东没有再追问,修路不比送水,涉及到的资金很大,作为市领导,绝对不会做出表了态而做不到的事。
树木岭再次成为全县的焦点,陈树立和朱代东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兄弟乡镇来学习取经的络绎不绝,树木岭原是全县最穷困的乡镇,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在悄然生着变化。光是养殖一项,就能让今年树木岭的经济数据跃升至全县等。
这段时间朱代东接待了许多其他乡镇的人,他如今已经渐渐习惯了羡慕和忌妒的目光,不管对方是酸溜溜也好,钦佩也好,都能做到坦然自若。这个时候可不是骄傲自满的时候,树木岭要走的路还很长。
第一百四十六章狮子山东施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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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雨花县的各个乡镇都开始扶持养殖业,全县十六个乡镇,来树木岭考察回去后,也都学习树木岭这种养殖模式。既能为老百姓谋利,又能赢利上级领导的赞扬,这样的好事,谁会放过?
距离树木岭最近的狮子山乡的动作最快,狮子山乡党委政府对通过养殖振兴狮子山经济也很有信心,在地理位置上,狮子山乡比树木岭更有优势,而且狮子山乡的经济基础要比树木岭好。狮子山乡再过去就是市区的郊区,每天看到从树木岭的车子,拉着猪、蛋、豆腐,源源不断的送到市里,狮子山乡的党委书记沈成梁要说不眼热那是假的。
这次去树木岭乡考察,狮子山乡的乡长凌长金亲自带队,去了二天,回来后,带回了树木岭的养殖技术和种猪繁殖经验。去年树木岭一年大变相,狮子山乡半年就要追上甚至过树木岭
沈成梁和凌长金商议了两天,觉得照搬树木岭的模式并不可取,再说了,照搬树木岭的经验,到时狮子山也没有亮点,县里的领导下来一看,跟树木岭没什么区别嘛,最多也就是规模大小不同而已。
树木岭的养殖场是由全乡农户集资,狮子山乡决定办成乡镇企业,由乡里投资。当初树木岭是拿不出这笔钱,可狮子山乡出得起。再说树木岭养殖场一个月能赢利十几万,五六十万的投资几个月就能回来,怕个鸟。
树木岭的猪苗和饲料都是免费提供给养殖户,沈长梁和凌长金暗笑树木岭的陈树立和朱代东笨,这是让村民致富赚钱的事,他们还不能拿点饲料钱和猪苗钱?如果这笔钱由养殖户提供,养殖场也就不用出什么钱了,也就办个二十来万的饲料厂。
种猪场、鸡苗场,狮子山乡是不怎么办的,时间来不及啊,等到种猪场的猪苗搞出来,又得几个月之后,到时黄花菜都凉了。而且种猪场的投入大得惊人,树木岭养殖场的种猪场的投入已经过五十万,何况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狮子山召开全乡干部和村干部大会,乡干部进村,各村分摊。狮子山乡三十个自然行政村,一万二千多户,沈成梁要求上半年必须有一半农户成为养殖户,下半年争取再把另外一半人纳入养殖户计划。
在会上,沈成梁大谈树木岭大搞养殖取得的成就,每户养殖户每次养猪十头,半年出栏,可获纯利五百元左右,一年就是一千。这还是去年的情况,今年树木岭的养殖户都提高了养殖数量,鲜有再只养十头猪的。
树木岭几乎每天都有几辆送猪的车子经过狮子山,对沈书记的话,下面的干部倒也不怎么怀疑,何况他们也听到过消息,树木岭那边的农户,确实因为养殖而赚到了钱。
狮子山全乡总动员,电视台、乡干部、村干部轮番鼓动,有树木岭的成功例子在前,还真有不少村民动了心。虽然条件不如树木岭,猪苗和饲料都要用现钱结账,可真要是能赚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成梁和凌长金一开始脸上笑开了心,连走路都觉得身上轻飘飘的。猪苗从外地买回来,过养殖场一次手,要赚点钱,饲料也可以赚点钱,虽然生猪还没有长成,乡里投资的养殖场二个月时间就快收回成本了。
但好日子似乎快到了头,狮子山乡的猪突然得了病,一开始只是厌食、不动,整日躺在那里,哼哼的叫着。过了几天,竟然开始死亡。从一开始的几户,到几十户,没几天,就有几百户上千户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沈成梁和凌长金急了,让农技站去查找病因,二天时间,病因没有找到,猪却死了三百头。
狮子山乡马上向畜牧局求助,拿了点猪粪去化验,县里却没有相关设备,最后还是转到了树木岭。树木岭养殖场有一个化验室,专门为种猪场和养殖户服务,现在里面的仪器已经很齐全,甚至过了畜牧局。
猪瘟,今年还在树木岭支援的董金海很快得出结论,沈成梁和凌长金面面相觑,猪还会生病?而且还是瘟疫?
“董科长,这个能治得好吗?”沈成梁急切的问,他就纳闷了,怎么树木岭养了这么久的猪却没听说过生病,怎么狮子山第一次养猪就得了瘟疫呢?
“感染了的只能做无害化处理。”董金海摇了摇头,狮子山乡搞大快上干,买来的猪种恐怕没有接种疫苗,而树木岭之所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因为猪苗在种猪场就接种了各种疫苗。
“无害化处理?”沈成梁脸色一变,所谓的无害化处理一般都是采用深埋的办法,上千头猪,全部埋掉,虽然这些猪的损失全部由养殖户承担,可是沈成梁身上的担子也不轻松。
“对,沈书记,现在狮子山乡要赶紧把没生病的生猪接种疫苗,并且做好消毒工作。包括场地、圈舍、用具等。粪便堆积酵、无害化处理猪瘟。”董金海沉静的说道。
“董科长,树木岭的养殖户生过这种情况没有?”凌长金忽然问。
“树木岭的猪苗自繁自养,在送到各养殖户手时,就已经接种了各种疫苗,同时在各个生长期,也会注射各种疫苗,以保证生猪的健康成长。凌乡长,记得你们拿了树木岭的养殖技术录像,上面都是讲了的啊。”董金海说道。“而且今年全乡的养殖户都建了沼气池,猪圈内的卫生条件得到了较大改善,有什么病基本上也很难传染,都在可探范围内。”
“我们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这方面。”凌长金脸上一红,怪不得狮子山的猪苗价格比树木岭卖给养殖户的低,一开始还以为是树木岭养殖场想多赚钱,原来人家的猪苗都是注射过疫苗的。
凌长金又问了一下疫苗的价格,听了之后他脸色变了,价格不菲啊。可价格再高,也得接种,否则狮子山的生猪非得死绝不可。最终狮子山乡的生猪死亡数停留在二千二百多头,这个打击对狮子山党委政府和那些养殖户都很大。对于这二千二百多头猪的善后处理,养殖户与乡政府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养殖户要乡里全部赔偿,而狮子山乡只愿意赔百分之十,那点钱还不够猪吃下去的饲料。
矛盾就像水蒸气,你越要压制,反作用力就越大,狮子山乡的几百户养殖户最终冲到乡政府,把沈成梁给揍了一顿。当时群情鼎沸,沈书记也没注意是谁出的手,白白变成了个猪头。这件事的影响很大,为什么在树木岭能成为农民致富的养殖业,到了狮子山乡却取不到好效果,甚至还加剧了党群矛盾呢?
生搬硬套,自以为是,这是朱代东对这件事的看法,当然,只是他心的想法。狮子山想取巧,想走捷径,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从一开始,狮子山就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风险全部推到了养殖户身上,出了事后,又没拿出妥善的处理意见。一头猪你赔二十块钱,谁心里都会有想法。
这件事的影响很大,据说郭临安亲自到了狮子山,亲自接见了群众代表。因为生猪瘟,狮子山乡在这次搞养殖的事上做的手脚也被群众给现,比如猪苗,乡里从外地购回来不过三十五一头,可卖给养殖户却是六十。还有饲料,比树木岭饲料厂的要贵,猪吃了,长得却慢。
郭临安当时就与县里的主要领导进行了沟通,在电话里开了个短暂的书记会,郭临安提议,立刻免去沈成梁狮子山乡党委书记的职务,其他领导表示支持。狮子山乡的工作暂时由凌长金主持,必须妥善处理好善后工作。
当郭临安一宣布沈成梁被免职的消息,围观的群众情绪马上就稳定了下来,凌长金再趁机宣布,补贴所有病死猪的损失,并且这次的疫苗费用也由乡里承担。当着县委书记的面,凌长金也是没有办法,狮子山乡政府因此而至少要损失上十万。
但最后群众代表又提出一个要求,差点没让凌长金吐血:猪苗的采购成本只有三十五元,而乡政府卖给他们的是六十元,因此,乡里应该退还每头猪二十五元。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你乡政府一开始举着为全乡群众谋利的旗帜,做的却是坑害老百姓的事,没有全部把猪苗退回来就不算了,还想赚钱,没门
“乡里也要开销的啊,从外地把猪苗拉回来,还有人工,路上的开销,都是钱啊。”凌长金苦着脸。
可郭临安却支持群众的意愿,经过协商,最后乡政府每头猪退还二十元。不久前,凌长金还在想,狮子山的生猪要什么时候才会过树木岭,现在他很庆幸,幸好只有几万头,要不然乡政府得借米下锅了。
朱代东以为狮子山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他一心忙着在全乡搞自来水工程,因为供应的面积只有全乡一万多户,只需要在葫芦沟建一座水塔就能满足全乡的需求。水塔的建设费用由县里承担,铺设管道,自来水入户由树木岭自行解决。树木岭乡负责主干道水管的铺设,各村负责支线铺设,村民负责从支线到家里的水管费用。
这次自来水入户,全乡一万多户村民全部申请入开通自来水,虽然这自来水也是要用的,但这水费便宜,也没有保底水费,如果你一个月不用,这个月就不用交一分水钱。
树木岭这个原本是全县最贫困的乡镇现在地成为全县自来水入户最多的乡镇,甚至就连县城的自来水入户率都没有树林率高。这件事不但上了市报,同时也引起了县里的注意,好像朱代东同志担任树木岭乡长以来,动作不断,他每做一件事都能得到全乡人的大力支持,这一点殊为难得。再想想狮子山乡的沈成梁被愤怒的群众揍得像只猪头,这差距就出来了。原来狮子山乡在全县的排名在树木岭前面七八位,处于全县等水平,但现在,树木岭已经反,把狮子山乡甩在了后面。
县里突然有种传闻,朱代东将被调到狮子山乡担任党委书记……
第一百四十七章中国的农民太苦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国的农民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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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来得很突兀,传言也是活灵活现,但朱代东却并不放在心上,自己今年才正式成为树木岭的乡长,这么快就当党委书记?这不可能嘛。外人经常在得知自己的年龄时很惊讶,二十五岁的乡长,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二十五岁的党委书记?县里不会做这样的安排。狮子山的情况他也知道一些,只需要派一个老成持重的干部去,或者直接在当地提拔一名书记便可以,比如凌长金,他原来就是狮子山乡的副乡长,在狮子山工作了十几年,对当地的情况非常了解,个人能力也可以,完全无需把自己调过去嘛。
但传言并没有因为朱代东的不理会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朱代东已经接到县里几名相熟的领导打来的电话,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事,但话语对他的道贺则清晰的表达了出来。
当教育局的吴震,这个原狮子山乡的党委书记也给朱代东打来电话时,他才知道,这件事恐怕并不是空穴来风。吴震调任教育局长才一年多的时间,县里领导向他咨询狮子山乡的事并非不可能。站在他现在的位置,能对狮子乡做出更客观的分析。
朱代东其实并不想走,他更愿意在树木岭待上一二年时间,让树木岭彻底摆脱贫困乡的帽子再离开,到时自己也理直气壮得多。今年树木岭的展度肯定会过去年,养殖户由去年的四千户增加到今年的八千五百多户,而且随着时间的增加,年底过九千户一点问题也没有。
去年养殖场每个月出栏生猪四千头,年初已经达到五千头,下半年,树木岭月出栏生猪一万头一点问题也没有。养殖户增加了,原来养殖户饲养生猪的数量也增加了,市里每天需要生猪五百头左右,今年树木岭的生猪将出现供大于求的局面。这一点朱代东已经考虑到了,他本想去趟广东,但现在这个消息传得是如此迅猛,让他犹豫着是不是还要去。
最后朱代东决定还是要去,自己只要一天还要树木岭乡长上的位置待一天,就要尽到乡长的职责。至于狮子山乡党委书记的事,自己如果到处去窜反而不好,真要落到自己头上,党叫干啥,咱就干啥呗。他突然想到一句话: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听到朱代东要去广东联系生猪销售的事,陈树立一愣,他似笑非笑的问,这个时候去不太合适吧?
朱代东很坚决。
“真要去?”陈树立有些意外,这是没有政治觉悟还是政治觉悟太高?他一时有些看不穿。
“你的意思,但今年树木岭的生猪销售形势逼人,下半年,光是全县的生猪月出栏量就会过市里的消化量,如果农户的生猪销售受阻,咱们树木岭的展就要受阻,现在我们自己还没有处理生猪的能力,只能往外销。”朱代东诚恳的说道,他其实还有两个计划,一是要把树木岭的路修好,二是要结合树木岭的本地优质,办一个肉加工厂。但这件事需要的资金都很大,这一二年树木岭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
“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吧,县里我去给你跑跑。”陈树立有些感动了,换作别人,哪里还会管乡里的事,早天天去钻领导的办公室了。
“书记,多谢了,是我的无需去争,不是我的争也争不来,还是踏踏实实的干好本职工作吧,县里的领导自会考虑。”朱代东上次在香山山庄见到陈树立与彭明一起吃饭,也听到了他们谈话的一些内容,陈树立又在县里找到了新的码头。
“你啊,这怎么行呢,机会稍纵即逝,不争才傻呢。”陈树立劝道。
“那我就傻一回吧,对了义同志一起去,乡里就要多麻烦你了。”朱代东说,潘道义是乡里的老人,跟陈树立也一直走得比较近,但因为自己,他没能抓住机会。但就算是这样,朱代东上任后,潘道义对他的工作还是很配合的,当然,朱代东也尊重他,经常没事就找他喝点小酒,很多时候,喝一场酒,工作也谈完了,这比在办公室正式谈工作要有效得多。
“可以。”陈树立再次意外,但他好像又明白了朱代东的心意,如果能在广东找到生猪销售渠道,树木岭的生猪将主要销往外省。按照今年全县起的这股养殖风,市里的生猪销售将会有一场争夺战,能提前预防这种情况出现,朱代东的能力如何不说,至少在责任感上面,他能当得起陈树立称一声“好”。
望着朱代东沉稳的步伐,陈树立不得不感慨,这个年轻干部已经成长起来了。他才二十五岁啊,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陈树立记得好像在公社当干部,当时什么都不懂,做事只凭着一腔热血,想到朱代东在树木岭的所作所为,陈树立汗颜不已。
去广东?潘道义愕然的问。有些不敢相信,去趟广东有必要正副乡长一起去么?他在树木岭的资格算比较老的,朱代东刚考上省师范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树木岭的副乡长了,可等到朱代东大学毕业,分配到树木岭,借调到乡政府,从秘书开始,一步步登上副乡长、乡长之位,自己依然还是副乡长。
“以后乡里的生猪将主要销往广东,这个工作我觉得由你负责是很合适的。”朱代东说。
“哦,好的,什么时候走?”潘道义突然有些明白了,县里的传言他也听到了,不管朱代东会不会走,他这一步都没有错,现在他选择自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可是自己的觉悟竟然这么低,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潘道义的内心突然热了起来。
去年朱代东担任代理乡长,刚开始,潘道义确实有些情绪,但他却没有像李金那样表露出来。后来朱代东主动找他谈过几次话,晚上没事的时候就提两瓶酒来家里蹭饭,两人之间的隔阂已在不知不觉融化,消失。凭心而论,朱代东的能力比他强,也很会借势,乡里有个什么事,马上就能捅到市里,迎接省里的检查,也是堪称完美。因此,潘道义的心态已经平和,也接受了朱代东是乡长这个事实。但是今天,他心的那股漏*点又开始迸出,手掌心甚至很不争气的布满了一层细汗。
朱代东做事历来雷厉风行,晚上两人就坐侯家塘村豆腐厂的货车去了市里,傍晚时分就到了广州。九十年代初期的广州就像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到处都在搞建筑,一栋栋高楼大厦一夜之间就拨地而起,一条条马路被拓宽,一座座立交桥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整个城市生机勃勃,日新月异。
在这里,每天都有几十家,甚至几百家工厂破土动工,在这里,什么东西好像都不够似的。水泥、钢筋、砖瓦、食粮、肉类、蛋类……。在古南省驻广州办理处的联系下,朱代东与潘道义与广州市政府取得联系,对方告诉他们,直接去市政府找一位叫张华的工作人员便可,对方会接待他们的。
与张华谈得很顺利,朱代东来之前准备了一次资料和照片,树木岭养殖场的规模、生猪的检验报告、疫苗注射情况。当然,他们的介绍信也是必不可少的。张华也没有内地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的那种拖沓,在这里,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每一分钟都不能浪费。除了他的普通话让人听着像大舌头之外,双方之间谈得很融洽。
张华告诉他们,可以接收树木岭的生猪,只要质量合格,有多少要多少。价格比市肉联厂高出百分之三十,但有一个条件,树木岭必须把生猪送到他指定的地点,猪到付钱,一分都不少。
“价格还能再向上调点么?现在铁路部门的运输很繁忙,特别是南下的,而要用货运送猪的话,成本就会增加,我们这也是为了给改革开放添砖加瓦嘛。”朱代东对至今为止的一切都感觉到满意,事情的顺利出了他的想像,早知道这样,去年就应该来趟广东。
“这个价格已经很合理了。”张华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的生猪都是自繁自养,饲料也是自己生产,肉质非常好,报告你也看到了,没得说。而且我们的生猪都是农户一家一家饲养的,国的农民太苦了。”朱代东原本对价格也很满意,但就在他准备要同意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房间内也在谈供应生猪的事,那边的双方应该比较熟,比较比他们的高出百分之十五。
“好吧,我可以再给你加价百分之十,这已经是我的最大权限了。”张华也许被朱代东的最后一句话感动了,同意加价。
“不能加百分之十五吗?”朱代东嘀咕道。
“那得找我们科长。”张华脱口而出。
朱代东打蛇随棍上,让张华介绍科长给他们认识,科长得知树木岭一个乡长一个副乡长为农民出来跑市场,也动了恻隐之心,同时朱代东提出的各种报告和证明件还有照片,也确实证明了树木岭的生猪质量应该比其他的地方要强,就同意了按照最高价格收购树木岭的生猪。
走出市政府,潘道义看向朱代东的目光又不同了,这是自内心的敬佩,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来,早就跟张华的第一次出价签好了合同,而不是现在多的百分之十五。千万不要小看这百分之十五,一头猪原来的收购价是三块五一斤,一头猪在六百元,百分之十五是多少?九十元?一万头呢?每个月一万头呢?潘道义不算这个数还罢了,越算他越激动,连走路都有些抬不起脚。
第一百四十八章不敢置信
第一百四十八章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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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在不断缩小,每前进一步,都是一种胜利
接到朱代东从广州打来的电话,陈树立也是欣喜若狂,广州给的价格比市肉联厂的收购价高百分之四十五,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相当于卖一头猪给广州比卖两头给市肉联厂赚的还要多。
“合同已经签了?好,等你们回来再开个庆功会”陈树立高兴得手舞足蹈,他算的数与潘道义又不同,潘道义只算赢利,而陈树立算的是经济账。去年树木岭在全县经济排名由末位一举跃升到间,今年这个合同一签,凭着树木岭的十几万头猪,树木岭的经济指标将出现在全县前五之列,这一点毋庸置疑,现在陈树立已经好像能看到书记和县长勉励自己的情境。
放下电话,陈树立久久不能平静,点了根烟,夹烟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今年养殖场的赢利将过三百万,甚至达到五百万也不是问题。而全乡农户的年收入会增加多少?整个树木岭的经济会因此而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每次下村的时候,陈树立都感慨,路不好走,今年,要干另外一件大事就是修路,不但要把大路修好,每个村都要修柏油马路。
一根烟几乎没抽几口就燃完了,烟头快烫到手指时,陈树立才从自己的规划回过神来,掐灭烟,他抓起电话打给了王力军。
“县长,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代东乡长去了广州联系生猪销售,广州那边的收购价格很高啊,比市肉联厂的价格高出了百分之四十五。光这一项,今年我估计树木岭养殖场的利润就要多出三百万元。”陈树立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笑眯眯的说。
“三百万元?”王力军一惊,整个人马上就被这个数字吸引住了。
“这还是我保守估计的数字,一头猪卖给市肉联厂平均六百元,多百分之四十五,就是……,我的亲娘哟,一头猪广州收购价八百多?今年全乡出栏生猪在二十万头以上,这……这不是三百多万,应该是三千多万”陈树立倒吸了一口冷气,结结巴巴的说道,刚才他还真没算对,其实广州那对一斤肉的价格只不过提高了一块多钱,现在市面上一斤猪肉五元,而广州给的生猪收购价也是五元,当然,这是运到广州市肉联厂价格,还得扣除运输成本。
“陈树立,你喝酒喝糊涂了?三千多万?你知道全县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吗?”刚才王力军原本还高兴了一场,但听到这个越来越离谱的数字,气的把电话一挂,陈树立这小子看来是喝多了说酒话。
但陈树立报出的那个数字却在王力军的心生了根,并且迅芽,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快下班的时候,他给郭临安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好在书记办公室碰个头。
“书记,半个小时前树木岭的陈树立打来电话,说今年养殖场利润将突破三千万,你说可笑不可笑。”王力军把这个当成笑话说给郭临安听。
“三千万?陈树立还真敢说。”郭临安一怔,也当成了个笑话,雨花县的财政收入主要来自农业,从来没有想过在企业上有回报,前年县里鼓励办乡镇企业,结果全县十六家乡镇企业,最后赢利的只有一家,那一家也只勉力维持了两年,今年也处于亏损状态。树木岭的养殖场确实办的很好,朱代东把全乡农户的利益与养殖场紧紧联系在一起,让树木岭近万户养殖户的劲都住一处使,这才有了树木岭去年的辉煌。
郭临安与王力军都亲自去考察过树木岭的养殖场,养殖场每个月的赢利说过二十万,一年三百万,他还是信的。可要说三千万,两人都不相信。但正如王力军的心思一样,郭临安何尝不渴望县里真的能出这么一家企业?真要是像陈树立所说的那样,那树木岭又要出新闻了。
“要不问问?”郭临安望着桌上的电话,又望了望王力军,这个消息也在他内心生了根,并且立刻茁壮成长。
“陈树立在书记面前肯定不敢说胡话。”王力军笑笑,书记打电话什么时候要请示自己了?只不过现在两人都很关心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而已。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听了,陈树立正在办公室郁闷不已,这喜讯太大了,让县长都不敢相信。
“树立同志吗?我是郭临安。”
“,看了看墙上钟,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书记在这个时候还打来电话,只能与一件事有关。
果然,接下来郭临安就问了树木岭养殖场的事,陈树立马上说出前因后果,刚才就是因为没有跟王力军说清楚来龙去脉,让他误会。听说朱代东去了广州,并且与广州市政府签了合同,郭临安马上相信了这件事。这个朱代东总是会让自己意外,在他身上,生什么样的事都不应该觉得意外。
“代东同志现在能联系得上吗?”郭临安问,现在他急切的见到朱代东,当面向他问个明白。
“恐怕不行,但他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如果他再打电话回来,我让他先去县里汇报。”陈树立赶紧说道。
“好,如果他再打电话回来,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家里也行。”郭临安沉声说道。
放下电话,陈树立知道,朱代东这步棋走对了,什么也不去争,靠成绩进步才最有底气。
在郭临安的办公室里,王力军热切的倾听着王力军与陈树立在电话说的每一个字,除了一开始的嗯啊呀等没用的信息外,最后几句提到了朱代东,王力军马上想到陈树立也跟自己说过,朱代东去了广州,联系生猪销售,当时自己想的只是那个恐怖的数字,自动忽略了这句话。
“力军,看来陈树立没有说假话,朱代东跑到了广州,今年树木岭的生猪出栏数将过二十万头,光供应市里已经供大于求,朱代东这才想到去广州。广州那边一开始给的价格就比市里的高出百分之三十,后来朱代东一番讨价还价,又加了一点。”郭临安说话的时候,眉宇已经露出了喜色,这个朱代东不但能喝酒,能力也强,树木岭在他手里才多长时间?
“谁能想到,养猪也能赚这么多钱?”王力军自嘲的笑了一下,刚才他听到陈树立报出来的数字后,有些失态了。
“是啊,猪圈又脏又臭,能在这里面现财富,朱代东不简单。”郭临安满面春风,树木岭这个贫困乡马上就要变成致富的典型,这期间不过是短短两年的时间,要是说出去,谁会信?
“书记,狮子山乡的党委书记是不是该确定下来了?”王力军原来对朱代东担任狮子山党委书记一职还有些迟疑,但是现在,他比郭临安还要急切,手下能有个搞经济有一手的,他这个县长工作起来也要轻松不少。
“等代东同志回来,听了他的汇报后再定吧。”郭临安微笑着道。
一把手二把手看法一致,这件事就已经没有什么变动了,朱代东担任狮子山乡党委书记一职板上钉钉,不可更改。
人还在广州的朱代东并不知道自己担任狮子山乡党委书记一事已经尘埃落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马上回去,组织运输,一年要运二十多万头到广州,一个月差不多就是二万头,一天就是七百头,就算一辆车装一百头,也得七辆大货车,而且每天都要往返运输。至于火车,朱代东没有考虑,南下的列车实在太多,经常挤道,列车从沙常市到广州只需十六个小时,可货车皮的话,三天都不一定会到,到时猪会有多少死在路上?
二人到广州火车站买票,晚上已经没车了,明天上午有一趟,看来还得在广州住一晚。拿到车票后,朱代东看看时间,这个时候陈树立应该还没睡觉,就试着给他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刚响了两下,电话就接听了。
“书记……”
“代东,太好了,你终于又打电话来了。”陈树立接到电话高兴万分的说道,下午郭临安打电话过来,让他激动得到现在都没有吃饭,烟灰缸里倒是多了一堆烟头,这都是心情澎湃造成的。
“怎么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晚上没车了,只买到明天上午的票,后天才能到家。”朱代东笑道。
“下午接到你的电话后,我马给力军县长打了电话,后来郭书记又亲自打来电话过问此事,县里对你广州一行很重视,你马上给郭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另外王县长家的电话有么?”陈树立问。
“有的,我马上就打。”朱代东马上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路上潘道义就跟他唠叨着养殖场今年的利润,他都算了八遍了,可还是乐此不疲,想像得出,养殖场今年的利润冲破四千万,给县领导的冲击将有多大。
第一百四十九章相逢在蓝星
第一百四十九章相逢在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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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收到了一张月票,没有裸奔,感觉很好,谢谢了。
当家的电话铃声响起时,郭临安连忙从书房走了出来,说了句,我来接,制止了夫人的动作,他有种预感,这个电话是朱代东打来的。果然,一抓起话筒,电话那边就传来朱代东谦恭的声音:“郭书记,你好,我是树木岭的朱代东。”
“代东同志,你好,现在广州?”郭临安为自己的预感准确而畅快的笑道。
“是的,已经买了明天上午的票,预计后天可以到县里。”朱代东说道,他知道郭临安想知道什么,也没有再客套,直入主题,把自己在广州一行的工作翔实的做了汇报,特别与广州市政府签订的合同,朱代东甚至把其重要的几项条款逐字逐句的念给了郭临安听。
“好,很好,非常好”郭临安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连声叫好。当我们的乡镇还在为展地方经济而苦恼时,朱代东已经找到了市里的市场,当我们还在跟风时,人家已经到了广州,解决了生猪饲养供大于求的后果,如果等到了市肉联厂不收购雨花县的生猪再去四处奔波,恐怕就会在农户心引恐怖,而现在,这个合同到手,可以彻底安了他们的心。
“谢谢书记夸奖,这是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乡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下……”
“这样话你留到会场再说吧。”郭临安打断了朱代东的话,这小子,还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是,我一回来就向你当面汇报。”朱代东说道。
郭临安又叮嘱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小心身体之类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老郭,什么事这么高兴?”知夫末若妇,郭夫人敏锐的现了县委书记今天的异常。
“树木岭乡今年要打个大胜仗罗。”郭临安的眉头上还挂着欢快,开心的说道。
“树木岭?那不是县里最穷的乡么,再大的胜仗还能大到哪去?”郭夫人不以为意的道。
“你知道什么,今年树木岭的数据出来,肯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恐怕市里都会惊动。”郭临安乐呵呵的说道,平常他很少与夫人谈论工作上的事,今天绝对是例外。
朱代东挂上电话,又给王力军去了个电话,在朱代东快的按着电话机上的号码键时,潘道义羡慕的说,乡长,你的记性可真好,什么电话号码都存在脑子里。朱代东一笑,没说话,陈树立问他知不知道书记和县长的电话,他当时也笑了。全县的内部通讯录,他只看了两遍,上面的电话号码就全部印在了脑子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在朱代东这里不合适。
跟王力军的电话几乎是重复着与郭临安说的话,最后王力军也叮嘱他,早点回来,他要听取朱代东的当面汇报,还要亲眼见到那份合同。
“老潘,向领导汇报的任务完了,我们也该找个地方落脚,晚上再去广州逛逛,给老婆孩子买点东西,要不回去不让你进家门可别怨我没有提醒你。”朱代东挂个电话,笑呵呵的说道。
“一切听乡长安排。”潘道义从离开广州市政府后,心的激动就没有平复下来,如果仔细观察,现在他的双手还在微微的抖动着。
“在广州我这个乡长屁都不是,叫我代东吧,老潘。”朱代东笑笑说。
“那我不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背着个包也不方便。”潘道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代东”两个字叫出来,他现在对朱代东的钦佩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崇拜的地步,不敢随便玷污。
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火车站外面,也不想住的太远,明天上午就要回去,再说对广州也不熟。朱代东朝着附近最高的一幢楼指了指,上面写着蓝星大酒店。
“乡……代……,我们住那里?”潘道义望着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艰苦朴素”,他有些迈不开脚。
“对啊,既然来了广州,办事又办得这么顺利,住好一点也没关系。现说,我自己出钱,我请你。”朱代东给了潘道义一个鼓励的眼神。
“都说乡长在上海赚了大钱,看来不假。”潘道义还以为朱代东把持不住,虽然事情办得顺利,但也不能这样大手大脚的花吧?听到是朱代东私人出钱,他才释然。
“有钱就要花,只有学了花钱才会懂得赚钱,老潘,我这不算教坏你吧?”朱代东坏笑道。
潘道义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的笑着,心里只是在想,朱代东不知道到底赚了多少,怕有好几万吧。
在大堂,听到住一晚的价格就去了自己半个月工资时,潘道义脚一软,幸好手就放在台上,没倒下。见朱代东竟然还要开两间,潘道义连忙阻止,开一间就够了嘛,太贵。既然来了,就别在乎贵不贵,朱代东坚持开了两间房。
走进房间,朱代东现确实物有所值,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墙上的装饰品也很多,还挂了壁毯,窗帘是双层的,房间很大,分成了一个会客区和休息区,还有单独的卫生间,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床头还有电话,市内免费。
房间里很安静,关上门,哪怕大声说话外面也听不到。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朱代东的听力可以穿透十间房以上,物理隔音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既然住下了,干脆也在酒店里吃了饭,朱代东不想让潘道义再惊讶,叫的客户服务,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还点了瓶茅台。
“代……东,你说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呢?”潘道义给朱代东倒了杯酒,再给自己倒酒,感慨的说。
“按照树木岭的展度,快则三五年,迟则十年八年,到时乡政府自己建一栋这样的酒店,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朱代东笑道。
“可惜到时你肯定不会树木岭了。”潘道义一叹,随即现说错话了,又说:“那时你应该是以县领导的身份回来参加剪彩仪式。”
吃完饭,朱代东提议去逛街,广州的电子产品很便宜,比如电子表、电子钟、收音机、收录机、单放机等,两人都买了不少,没办法,便宜,一想想县里百货公司里的价格,还是在这里买实惠。
回到酒店的时候,朱代东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他马上回想这是谁?很快便得出结论,放眼望去,对方感觉到了朱代东的目光,向他眨了眨眼,朱代东知道这些国安肯定会执行任务,背着手做了个动作,便与潘道义回到了房间。
刚才朱代东在下面遇到的是周健,国安局八局的行动人员,现了周健的同时,朱代东也现了林诗琪,只是她化了妆,如果不是她的呼吸声出卖了她,朱代东还真是现不了。
洗完澡准备睡觉,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周组长来了。门一开,他立刻闪了进来,顺手把门关好。
“我说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朱代东在后面嚷嚷道。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朱乡长,别来无恙?”周健这次确实是来执行任务的,而且还是从北京一路跟到了广州,一直没有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对方马上就要出境,再没有个结果,自己这次只能算是失败。
“我吃得好睡得香,周组长,你没看到我准备睡觉了?有事吗?”朱代东第一次遇到他们时,对国安很感兴趣,但现在这种兴趣随时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淡却。
“有事,你刚才是怎么现我的?”周健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直觉。”朱代东说。
“你的直觉很准嘛。”周健不怎么相信,但除了直觉之外,他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说完了?请吧。”朱代东明天便要回去,要坐一天的车,今晚还是好好睡一觉吧,这么贵的房间可不是用来聊天的。
周健离开朱代东的房间后并没有回大堂,他也在蓝星开了房,就在朱代东的楼下一层,朱代东一开始还没注意,但听到周健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才现,他的房间就在自己左手边那边房的正下面,离自己直线距离不过五米,他房间内的一举一动,自己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他们的监视对象就住在朱代东的楼下,直线距离更是没有过三米,朱代东听到周健正拿着一台仪器什么的,放在墙壁上不停的移动着,想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可是朱代东下面这间房里的电视机声音放的很大,原本房间的隔壁效果就很好,就算是真能听到什么,也不过是电视机的声音而已。
朱代东也不管下面的是真间谍还是真商人,他躺在床上,摆着龟息**的姿势,沉沉的睡去。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得很早,是被“下面”房间的人惊醒的。也许是朱代东昨天晚上听过下面房间的动静,因此现在一有动静,声音就在他的耳朵放大,想不醒来都不行。看看时间,才五点,真是见鬼了,这个时候下面房间还有客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