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再战
声息渐渐单薄,怀念八月时,那片澄澈的光线,此时,再望向四野时,身边也只剩下了一片片岑寂的白雪与寒霜。
近乎于哽咽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了一遍又一遍,谁会如此的无情?面对那哽咽,无动于衷?再望向深空,斑驳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世间各处,寒湮的冬,究竟何时才会走远?
时间的仓促,与世间温情的绵柔,在此时共舞!空气中,那清浅的血腥气,依旧在鼻息间,静静地流淌。
无论是抬头仰望,还是低头俯首,剩下的也仅剩下一抹忧愁,无剑的双肩,在剧烈的颤抖着,晦暗的瞳子里,此时只剩下了一片黑暗,多么刺眼的光,才会照亮其中的阒寂与忧伤?
会相见吗?终有一日,还会相见吗?悲苦的心,疼痛与忧伤在心底共舞,阗咽的世间,竟在那一刻,安静了下来,如此的突兀......
无剑的双眼,血丝在其中纠缠,像故时的旧情,剪不断理还乱!他仰着头颅,望着深空,他大喊了一声,在释放着心底的压抑与忧伤。
再相见,再相见又要等到何时?
那清澈的影像,愈发的苍白,他直视着女子,干涩的双眼,是这数千年来,第一次变得湿润,声音变得沙哑,那凄厉的哀嘶,在耳畔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告诉我,是谁杀了你......”双眼变得阴狠,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出来,像是在啃噬一根连着血带着肉的骨头。
凄厉的空气中,那些情绪,像熔岩一般滚烫,而此时,站在深空中的天刑,眼底亦多了一分忧悒,当年爱着她的人,又岂止无剑一人?绝代芳华的女子,是那一世的传奇!
“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旧人如此言之。
又有今人谈之:“故人昔辞,浅唱别离晚,幽幽丽水,轻尝淡酌千古恨!”
那些难以忘怀的回忆,终究在念念不忘中,遗忘了!那些色彩斑斓的画面,在眼前静静描绘,那些褪色的回忆,慢慢地失去了色彩本应有的轮廓!
手间的刀,在轻颤,那是一柄断刃,像无剑的生命,有无数的遗憾,却也在这些遗憾中,成就了一分完美!
当仰起头望着天幕时,他渐觉自己的愚拙,于是他也笑了,像世事苍生,在轻蔑的望着那些壮怀激烈,那般的自私,那般的可恨!
周身那已灰白的褴褛,随风静静地轻颤着,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在无剑与天刑口中,言之的女子,究竟是何人?那些已经被遗忘的故事,此时却再次变得瑰丽多姿!
此时,那双瞳清澈的女子,影像渐渐褶皱,眼中渐有了些许清泪,望着这一幕,于尊感同身受,他不禁望着苍天,在心底叩问着,“我的琪儿,又会何时回到我的身边......”
那些原本清澈的回忆,在时光的大潮里,亦会变得浑浊不堪,但愿在我遗忘以往的一切前,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是谁在那江畔,浅唱低吟,是谁在群山之巅,问津那春风与朝露?业已走远的,终不悔,而那些令人心底懊恼的事,却一再反复的在思想里起舞,回头望一眼,是江河与山川,也是故人与深情!
你......真的还会回到我的身边吗?
是在扪心自问,还是在试问苍天?一壶老酒,半盏忧肠,饮尽后,生命里,也只剩下那些冰冷的液体,在身体内部发出一声声空洞的回音。
而此时,女子的身影,慢慢地消失了,声嘶力竭的呐喊,也终究没有留住女子,而此时,站在无剑身畔的道三一,瞳仁里的深情,亦是那么的真实。
“阿素,诘问苍天,除了他,又有谁会对你如此?阿素,你可真
是狠心呐!”声音片片断断,不成腔调。
那一刻,道三一的眼睛,亦有些潮湿,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老鬼,她不是说了吗?来日,还能再见!”
掌中握着一柄断刃,肩头在剧烈的颤抖,痛苦的哀思,像飞鸟划过天幕,凄厉的声音,将天幕划开一道裂隙!
仓促而又短暂的相遇,将遗忘再一次重新书写,那些原本将要忘记的事,再次在眼底书写出来,那一刻,麻木的心脏,再次充血,昔日里,心底的疼痛,再次传递到感觉神经末梢,那种尖锐的痛苦,像针插入体内,那是上千上万根铁针呐!
上天赠与我甚么?我究竟做错了甚么?才会如此惩罚我?这一刻,故时的一切,再次在心底流淌。
当眼底的清泪,被清风划过,那些干涸的泪痕,僵硬的附着在脸上。
手中的断刃,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无剑弓着腰,痛苦地喘息着......
阿素......阿素......
无剑的身影,被丢在了深夜里,他消失了,伴着心底的爱与痛,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天刑惆怅的双瞳间,在这一刻,有些死寂。
他仰头望着无剑原本站立的方位,他阖上双眸,双手向前探着,“无剑,或许我是错的,当年应该由你来手刃了那个仇人!”
离开时,心底的苍凉,如凄寒的雨夜,下了一场又一场,当风声止息时,天刑眼底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于尊呆呆地望着无剑原本所立的方位,怅惘的眼神里,悲观情绪占得更多一些。
他轻吁了口气,手指蜷缩着,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刀,他的眼神愈发的坚定,心底的声音,在告诉他,唯有真正的实力,才会战胜一切的!
浩渺的云烟,在头顶寂寞的浮动着,皎洁的月华,轻轻地触摸着地上的人,那一刻,万事万物皆是那么的静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站在道三一的身畔,而他们的对面,便是那个强势的男人——天刑!
他又不觉想起帝天,这是凡世吗?这或许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仰头望着苍天,淅淅沥沥的雨水,轻点在荒草间,随风倒伏的荒草,生命亦如斯,随风倒伏,而世间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些被收割的生命,或许比不上荒草罢!
这是乱世,人命如草芥,这亦是现实,是冰冷的刀锋,陷入到魂魄中,搅乱了前世与后生!这可真是一片令人懊恼的世界啊!
活着,追求的又是甚么呢?
当屹立在群山之巅时,犹有浮云,在头顶上浮游,而当立在云巅时,犹有深远的高空,令人无法触摸!可当真的在深空间翱翔时,才发现,那看似世界的尽头,仍有万事万物。
生命终究是无法穷极的,每个人的成就,也只能在一时间点亮那片晦暗的现实。
当世间渐渐多了些许光明,当光明莅临大地,那时的他,会握紧拳头,在内心深处,高声呐喊!于是世间的人,皆会在那一刻,醒来罢!他们会像他一样,握紧拳头,高声呐喊!
郁结在心底的情绪,也最终会被静静地释放!所以,最初的世界,只是多了那么一缕光,后来,世界绵延,形成了六道,形成各大世界。
于尊站在道三一的身畔,那个强势的男人,则站在他们的对面,难得,僵硬的脸上,会多出一分笑意,可怎么看,那个叫天刑的男人,都显得与这片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而此时,再望向深空时,云巅之上,那些古人,再次出现在于尊的视野中,他们与天刑不同,他们的身上,只有一片煞气。
也是此时,天刑才将视线,渐渐地凝结在于尊身上,那一刻,天刑在笑,难得他会笑,于尊耸了
耸肩,道:“我若杀了他们,你会怎样?”
天刑笑道:“我会怎样?哈哈哈,这个问题,留给现实罢!”
略显得柔和的回答,实则是包裹着一层冰冷的现实,可于尊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一人——道三一!
他没有回头,因为根本就没有回头的必要,他知道,他的师公一定会站在他一边的!
寒冷的刀锋,在阒寂的世界里,轻轻地颤栗着,寒风包裹着阗咽的现实,在耳畔路过了一阵子!
这片世界,时而静寂,时而有些聒噪,当于尊身后之人,聚在一起时,于尊亦笑了,“替我杀光他们!”
十二宫宫主,实力各个深不可测,他们立于于尊的身后,单膝跪地,右手扶肩,道:“诺!”
十二宫宫主的身后,更有万千人马,其中不乏鬼裔与魔裔,这皆是于尊的部下,他们眼中的杀气,是锋利且血腥的!
一个“杀”字,已将这片世界,沉埋在战争的窟窿里,当再次抬头仰望时,深空间,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皆拔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剑!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次我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
四溢的杀意,在所有人的心底,声嘶力竭的传达着,片刻后,天幕之上,人影错杂,刀光剑影,如雨入渊!
凛冽的寒气,意味着这个冬天已入极寒之境!当于尊瞬间消失时,恍恍惚惚,天幕之上,一道霸道且锋利的刀影,出现在彼此的眼中。
这一刀之势,与平时所见倒也没有多少异样之处,可荡悉心感受时,才觉,那刀势中,竟夹杂着魂识攻击,这倒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了。
一声惘为,一世惘为!
他阖上双瞳,那刀划过寒冬里的寂雪,划过天幕上洁白的云絮,划过风中厉嘶的飞鸟,划过灯火葱茏下的那片人间!
狂风骤雨,瞬息而至,可令人感到惊悚的是,这场雨似乎乃是因他所下!或者说,乃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柄刀,一刀之势!
“时光如瓢泼大雨,仓促的从我的生命里路过,今日,再言惘为,一切似乎仍然沉浸在梦中,惘为!再一次让我重新认识你!”
言之动情处,他亦想起了尘鹰,尘老前辈,似乎并没有离开!但他究竟身在何处,大概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揭开谜题罢!
他的身影,如青雀般,划过整片天幕,他送开了手指,那时的他,周身之间,再无任何杀气!
他静静地望着脚下的那片世界,他沉默着,望着那篇业已写好的章节!
是时光在轻轻地吟唱,复述着现实里,所有的残忍、刻薄!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天地之间,唯我独尊!自鱼跃龙门的那一刻,也将成就我一世之尊!
默写的陈规,在眼前轻轻地描述着,十二宫宫主杀的兴起,他们的眼中,皆有一分璀璨的荣光!
“前世的我?又是甚么样的身份?”他心底默念着,望着眼前的一幕幕,亦有热血在沸腾,在翻滚!
曾经的自己,最不喜杀戮,可现如今的自己,似乎也慢慢地被世俗同化,也难怪,这本就是血与火交织的时代!谁又会逃得过呢?
累了,就放下手中的刀罢!但,自这一刻起,也会总有人为你而死!这便是现实的残忍,你选择的路,早已不能忏悔!
古人,拥有强大的体魄,但这并不是他们不死的原因!或许,他们的出现,仅仅是因为帝天言中的那一句:“天下第一!”
杀戮浸渍在殷红的血液间,直至彼此的衣袍上,沾满了血腥,直至那片血腥化为一片片黑色的血斑。
谁不会死去?当魂体的能量耗尽之时,亦是你们身死之时罢!
杀!杀!杀!
当心中再次充满了杀意,于尊低头俯瞰着脚下的那片世界,他揉了揉双眼,喃喃自语道:“琪儿,以前你总是说我呆呆傻傻的,总会被人欺骗,那现在呢?现在的我?还像以前你说的那样吗?”
说到底,我还是想念你了啊!琪儿!我从未忘记你,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若是有一日,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会舍弃一切,那些我愿意承受的,不愿意承受的,我终将会放下!
可我的心告诉我!我离这一天,似乎仍然很远很远......
琪儿?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你若是能听到,就提醒我一下啊!
当一片花瓣,静静地落于他的掌心时,他心底一怔,“这......是你在告诉我吗?”
那些悲观的情绪,终究还是从心底,慢慢地褪去了,当他再次握紧刀柄时,他眼中的气势如虹,他又回来了......
暴戾的杀气,在眼眶里,静静地盘旋,手中的刀,较之平时,变得略有些沉重了,他的双眼间,有一道紫金色的暗纹,而此时,他的额头上,亦有一片紫焰玄印,疯狂的疾旋着,不多时,***的胸膛,浅露一角,那些魔纹疯狂的纠缠在一起,到底还是不明其意!
衔枚疾走!步履如风,沉甸甸的足迹,在天幕上,深一步浅一步的前行着,于此时,众人渐觉,遨游在天际上的于尊,整个身体,皆浸泡在一片星光下,不多时,一道星环,围绕着他静静地旋转。
若是眼力好的人,则会惊讶的发现,围绕在他身畔的星环,其中竟真有群星环绕。他身上所着的白衣,被星环的力量撑开,他的身体变得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骨骼与经脉。
这一切,皆暴露在天光之下,似乎也没有值得保留的......
殷红的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星辰之力,遍布他的全身,那一刻,他如神祇一般神圣!这可不是当年的星环之力了!
此时,他体内的苍梧气,业已被炼化了一部分,而这片星环之力,其源头便是苍梧气的能量!
所言大道,虚实之间,而浸没在星光之下的他,其魂境中的四大护法,也再次出现在外域,当月如再次出现时,那本《往生书》亦出现在域外!
泛黄的书卷,立于狂风中,岿然不动,可当月如四人,指尖轻轻翻动之时,古籍亦开始剧烈的翻卷!
这一刻,双眼空洞的于尊,神识却极为的清澈,他也只是,敛去了心底的温情而已。
此时的他,心底只余下了四个大字“天下第一!”
在故时的世界里,称王称霸吗?未来一直都在路上!
他犹无法忘记,他仍在梦里时光,尽管此时的一切,皆是那么的真实,他也明白,或许,在古老的时代,人的本源,乃是神识所化,没有了身体成为自己的枷锁,那些蛮横且强大的力量,亦会超出人们的认知!
故时里的人,是真的厉害呐!
血光在静静地迸溅,此时的他,如众人一般,再也没有负重的躯壳,他轻盈的灵魂,却包含着一片片狂霸至极的力量!
一路走来,他的运气,似乎从来没有差过!当厉喝一声:“太古荒陈决逆行式!”
时间似乎被封冻了,那一刻,天地之间,一片冰寒!所有能流动的事物,皆凝固在了那一刻!沉闷的喘息声,源头是那些狂妄至极的古人!
他不再执刀,他抡起拳头,当空劈下!星环围绕在他的身畔,那霸道的气息,令所有人不敢妄动!
那片星环之力,会嚼碎世间所有生机!而他的拳势,则如深秋后的雨,其势凛冽泛寒!
而这种寒意,竟在恍恍惚惚间,似冻结了世
间所有生命,那一刻,时间亦不再妄动!时间停留在那一瞬间,再也没有流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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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悔意
这便是太古荒陈决的真正力量吗?
这一刻,星光漫天,大地上一片狼藉,星环刺目,围绕在他的身畔,静静地旋转着。
这似是寒冷的纪元莅世,在那短暂的一瞬,整片世界,万籁俱寂,寒风路过的每一条小径,路过的每一片城池巷陌,都再无人息。
他的双瞳间,有一片猩红的血丝,立在深空间,俯瞰着脚下的万事万物,古人被这种极致的能量摧毁,却最终又醒觉了过来,这一次又一次的征伐,至最后,他们的灵魂之力,再无富余!
而分布在长天之上的十二宫宫主,以及他们身后的那些人马,亦没有停下攻伐的脚步,杀戮不止,殷红的血液,肆意的迸溅,像一朵朵血玫瑰,绽放在风中,也绽放在所有人的梦境中。
他犹觉,此时的攻击,仍旧没有达到极致,此时的他,身形竟遍布高天,不是分身,而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古老的体术,将他的速度,炼至极点!
他没有运用幻术,仅仅凭靠着体术,业已能够胜过此时站在此境的大部分人马,一拳一腿,那空间竟凹陷了进去,随即被撕裂开了,杀戮的意义是甚么?是将内心的激情,淘洗出来,在苍冥间,静静地打磨?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倏尔,又奇迹般的出现,眼中的血腥之意,始终不绝!此时的他,脸上渐多了一分冷酷的笑意。
当他挥拳直击时!手臂如蜿蜒的长城,足有数千里,上万里之长,说到底,这只是他本身的实力,延伸了出去,那条巍峨如长城般的手臂,也只是气力所化!
所以,当这一拳祭出时,那些站在天幕上的古人,羸弱的灵魂,只剩下了一片惨淡的柔光。
要赶尽杀绝吗?他在心底叩问着自己。最终,他毅然决然的再次跨上天幕,这一刻,他的心业已被世间的长情与苦痛冶炼,他不再温柔以待,追随着这片世俗,他的性情变得高傲,也变得有些许冷血。
难得,他渐渐读懂了世间大道,这世上,无法是尔虞我诈,无非是厉兵秣马,这是铁与血交织的时代,仁慈无法感化上天。但他要让上天看到,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杀意不绝,望着天穹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望着大地上,那些残肢断臂,世间如炼狱般可怕,厉风从耳畔划过,站在对面的古人,如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茂林,仍旧望不到尽头。
当他们执起长剑的那一刻起,于尊心底清楚,真正的战斗,将于此时拉开。十二宫宫主的武道不俗,他们身上皆有一片淡金色的柔光,他们的瞳子里,绽放着一片烈银,在他们的眼底,对面的古人,只是他们狩猎的兽群罢了。
高深的武境,亦于尊为之一怔,所以,岚你没告诉我,他们的武境,究竟有多么强绝!
此时的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心底叩问自己,难道自己真如他们所言?传说中的那人,真的是我?
他来不及思考,一阵剑风,从他的鬓角划过,几缕青丝,在风中轻扬,他心底一怔,不禁打起了精神!
但,他的眼底,倒多了一分笑意,他握紧了刀柄,站在玄天之上,一步一步的走向古人,而他身后的魔族以及鬼裔,随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魔族的瞳仁里,暗含一道青铜暗纹,此时的他,渐渐明白,他身后的这批虎狼之师,究竟有多么的厉害!
而鬼裔缥缈的身影,在诸人的眼底,是捉摸不透的,他们的实力,亦令人不敢小觑,他们如流风般,仓促从诸人的眼前划过,当再次出现时,他们的性情如风化雨,慢慢地趟过敌人的生命,当流水在耳畔,轻盈的回荡时,那是生命流逝的声音!
眼中含着一片烈性火药,在空冥间,忽的炸裂,魔族手中提着一柄柄锋利的利刃,堂而皇之的从高空
深处,斩落下来!
铿!
锵!
犹如霹雳,当空炸裂,杀戮的残酷与薄情,令世人为之颤栗,可大多数人从未见过如此的场景,这是一片尸骨葬身的世界,这是一片血雨腥风的世界,苍白的骨骼与甜腥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杀戮的意义,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艺术。
以青骨为笔,以血肉为墨!在世间静静地书写,将心底的深情与世间的残忍,一同刻绘下来,当寒冷的夜风,静静地路过心底时,再次扬起头时,眼底亦会有一分真澈的笑意!
而于尊的心,在那一刻,犹是柔软的,但片刻后,当刀光剑影在眼前交织时,他再次握紧了那柄刀,世之残忍,如此而已......
生性冷漠的天刑,静静地注视着站在天幕上,带领群雄四处征伐的少年,那一刻,他的心底,亦有些共鸣,故时的自己,何尝不是如他一般?但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不值得提起,也不值得再次回味......
他突然笑了,他甚至不知这笑意源于何处?但他知道,他渐渐的被这个少年感动了,如风般的柔情,亦在他的眼底,静静流淌,或许少年,在杀掉每个人之前,皆会留下一滴泪罢!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瓢泼大雨,雨水下了一场又一场,他低下头,望着脚下的断臂残肢,他又哭了......
他悲凉的笑意,被雨水轻轻地搅拌,他眼中的泪痕,在风中,渐渐地干涸,他忽的呐喊了一声,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望着他,可恍恍惚惚间,才觉只是自己的潜意识作祟罢了。
当空而立的少年,眼中的沧桑之意尽显,他再次大喝一声:“零尘决!”
这一刻,天幕之上,尽是星光,而当星光,渐渐演变成一颗颗硕大的星辰时,即便是莽夫亦知,接下来等待他们的究竟是甚么......
所以,才会渐渐地明白,杀戮的真实意义是甚么!是争霸天下,是鏖战群雄,是天下第一等,是残风与傲雪中,那个最坚毅的存在!
他的身体,垂升到天幕最深处,随着一声“零尘决!”,天幕上,布满了星辰,突兀间,世俗之中,竟多了数万颗璀璨群星,星光刺眼,至少在那短暂的一刻间,星辰之光,盛之极点!
星辰缀着尾芒,在那短暂的一息间,轰然落地。
轰!
轰!
轰!
其如巨石,疯狂的落在大地间,那些烈银色的流光,四处迸溅,凡是被厉光所耀之人,魂识皆在那一刻涣散。
杀意不止,征伐不绝,鏖战之后,灵魂之光,渐渐泯灭,只是杀戮的气息,依旧在眼前疯狂的蔓延着,简简单单的杀戮,却是人间至惨之象!冰冷的寒风入耳,痛苦的呻吟,在空冥中,慢慢地回荡着。
只是为了一个天下第一吗?
帝天究竟是何意?让老天看到?可眼前之象,若是让老天看到,他会不会惩罚自己呢?
他揉了揉双瞳,他再次厉喝一声:“零尘决!”
天幕上,耀眼的群星,令人感慨不已,漫天的星光,将这片黑暗且浑浊的世界,映的明亮一些了。
但这又能怎样?很多人或许再也看不到下一个黎明了!
十二宫宫主手中的剑芒不熄,他们的身影,遍布天幕,他们的身体,竟在那短暂的一瞬间,分裂出更多分身,他们身上负有的伟力,令这片世界显得更加的突兀、痛苦!
杀!
杀!
杀!
他们变得沉默,但他们的心底,却在厉嘶,手中的刀,随着天幕上落下的星光,再一次被打磨的锋利而明亮!
他们的身体,渐渐地融入到暗境之中,他们安静的笑着,而笑意却是
如此的刻薄、残酷!
当疯狂的刀刃,随风而至的间隙,凌冽的星光,给予十二宫宫主更加疯狂的战力!星光如流水般,浸渍进他们的皮肤中,古老的能量,沉入至他们的心底,那一刻,他们的身体在发光,光芒愈发的强势,他们仰着头,沐浴在星光下,他们似是天选之子!
而这一切,皆是于尊所为!
干冷的风,从鬓角静静地划过,彼时的于尊,眼底挂着一分痛苦的笑意,他渐有些疲惫,说到底,他仍无法变成他们期待的样子,他犹是那个生性柔软的少年,他的感性,他的敏感,令此时的他,再也不敢窥向大地!
古人的血液,像一片雨水,仓促的从天幕上划过,而群星之间,却皆有联系,它们如狼群般,形成了同一阵列!
它们洒下的光辉,像一柄柄锋利的匕首,直直的刺向古人的身体,而这一切,皆是在无声无息间发生的!
他再次在心底叩问自己,“杀戮的意义是甚么?”
他痛苦的弓下了腰,他揉了揉瞳子,心底那敏锐的痛觉,令他的眼角溢出了一滴清泪。
啪嗒!
啪嗒!
啪嗒!
这又将是一场寂寞的大雨,而此时,世界也再次归于了静寂之中。
天刑怔怔地望着高空,喃喃自语道:“难能可贵,这世间竟仍有如此优秀的少年郎!”
离天刑不远处的道三一,笑道:“你也发现了罢!”
天刑叹了口气,幽幽道:“看来,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他自己不明白啊!”
随之又轻吁了口气,道:“若是如此,那他可真是可怜!”
道三一哈哈一声大笑,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他追求的你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
天刑的心底,微微颤了颤,或许,正如你所说罢!
当天刑仰头望向深空时,这一场战斗,已然草草的落幕,天刑大喝一声:“尔等听命,勿要再战!”
古人的身体,慢慢地消融在苍穹间,他们像从未出现过,他们消失了......
天下第一?
于尊再次在心底试问着自己,我究竟是不是天下第一?
如此苍凉的夜晚,如此薄情的人间,如此苍白的世界,如此单薄的时光......
收起手中的刀,他的身体,慢慢地下落着,他轻轻地瞥了一眼清婉,却见清婉眼中含着一分笑意,道:“公子,无事罢!”
他冲着清婉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大碍!”
而站在清婉身畔的楚凤,亦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偏是站在两人之间的苏蓉冷哼道:“傻子!你没死已是幸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分苦涩的笑意,道:“阿苏姑娘,于尊无事!”
任何人都能看出苏蓉眼底的那一缕情丝,偏偏是他于尊,怎么也读不懂,他木木讷讷的样子,既可笑,又引人生气!
到底,还是苏蓉,怒跺了跺双脚,闷哼着转头离去,回头时,眼中有一分哀怨在其中!
于尊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阿苏姑娘,又何必呢?”
“公子,或许只有你不懂罢!”清婉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声。
而此时,天刑一脸平静地望着道三一,道:“我们或许可以去那个世界了!”
道三一笑着应声,道:“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
“他是通往那个世界的钥匙罢!”天刑道。
“没错,唯有他能通过测试!”道三一捋了捋长须,眼中含笑,道。
“你还记得那个沉睡的老者吗?”天
刑的眼神,渐多了一分惆怅,道。
“又岂会忘记......当年便是因为他的存在,这片世界才会,变得如此聒噪!”道三一笑道。
“他大概犹在沉睡吧!”天刑道。
“但,尊儿会令他清醒的!”道三一无所顾忌的笑着。
“你那么相信那个少年?”天刑幽幽道。
道三一抬眼望向虚空时,说道:“你难道还没发现吗?”
“不必故事重提,我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天刑亦顺着道三一的眼神,瞥向深空,道。
不到时候?道三一没有接天刑的话茬,眼底的笑意,倒是从未退去。
对于尊儿来说,何时都是正当时,又是何来的不到时候?你如此言之,仅仅是因为你不熟悉他罢了。
战斗结束了,可那一刻,心底却空空荡荡的,难说,究竟是一种甚么感觉在心底作祟!
不多时,天慢慢地亮了,天地之间,再次被一片明亮的光线充容,所以,在深夜里,那些忧伤,总会莫名其妙的被化解,而当静立在白日光阴里,心底的那些伤痕,最终赤裸裸的暴露在天光下,那时的他,心底是难过的......
再次望向周边时,荒野间,空无一物,这片世界,是如此的明媚,但他犹无法忘记,这仍是梦里时光。
抬头静静地望着虚空,那些山川与河流,竟凌空而立,山川如一片片青色云巅,而流水则如一条条玉带,包裹着群山,在天空上,缓慢的流淌。
而那些清澈的水声,亦回荡在耳畔,伴着明亮的风声,与清澈的朝阳,倒映在心底,慢慢地流淌......
昨夜之事,他选择忘记,没有理由再去回忆,他仰着头,望着苍穹,幽幽道:“看来,又到了离别之时!”
一座黄铜晨钟。挂在天幕上,风在轻轻地敲击着,然后发出一阵阵,铛!铛!铛!的声响,这片世界,已然苏醒,他的腿脚,轻轻地一弹,随之跃上天幕,而尾随在他身后的,除了清婉,有楚凤,亦有闷声离去的苏蓉。
这片寒湮的深冬,终是有一分脾性的,双颊通红的苏蓉,看起来极是可爱!
而清婉的脸上,则始终挂着一分笑意,这与于尊熟悉的那个少女,略有些不同。
楚凤倒是有一分心思,她静静地望向体面,叹了口气,低喃道:“乐山老道,我们终究还是走散了......”
而围绕在于尊身边的人,大多都是有情有义之人,便是那些不懂得爱与恨的魔族之人,亦被他慢慢地感化,他们不再是一个个凶蛮的屠夫,他们慢慢懂得了世间的爱与善良!
“三一,我们走罢!”天刑是一个刻板的男人,他看起来,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也难得,那天夜里,他会因无剑与阿素,而流下一行清泪。
道三一呵呵笑道:“是啊!该离开了!”
两人的身影,皆如流烟般,慢慢地消融在世间,时间无法束缚他们,世间空旷,何处不是归处?
原本立在此境的所有人,皆在那短暂的一息间消失了,其中不乏十二宫宫主以及他们的部下。
亦不乏魔族与鬼裔,只是,有些人,却早已沉睡过去,而被梦境砸开的那片现实,也再次变得昏昏沉沉,终究还是落梦而去......
高处,天幕深处,所有人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却没有人丈量过,天外之天,又离自己有多么遥远?
天外之天,域外之人,破天而去,道境逐一......
流风从于尊的耳畔划过,恍惚间,是帝天的声音:“于尊!来光明顶寻我!”
光明顶?他心底一怔.......
第七百零九章 醒来
他仰头望着天空,片片金光,在他的眼前,像一片片颜料,在书写着上天赋予世间的爱与自由。
天空代表着甚么?是自由?是渴望?是未来?黎明初起,万籁俱寂的晨间,依旧有灯火在旷野的尽头,微微闪烁。
眼下的这片世界,是世间最为瑰丽的所在,云絮在苍穹上,慢慢地飘摇,爱与善良,在彼此的心底,演变成一片片灿烂的光痕。碧绿的山川,脚下的是一片片流水,水光潋滟的湖水中,萌生着葱郁的生机以及暖融融的波痕......
大大的太阳,升起于东方,在黎明初莅时,它仍旧能按捺住性子,只露出微微一角,在地平线的尽头,那种暖意,可真像一个开心的笑脸啊,是上天赐予世间的茂盛。
而攀爬在墙角上的藤蔓,亦能够始终不弃生命中固有的使命,在那些藤蔓的身上,亦可以瞥见,人世间该有的执着与坚毅......
于尊站在一座山巅上,按捺着躁动的心,他反复的重复着,“光明顶......光明顶又在何方?帝天,你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巍峨的山巅上,似世间初醒,昨夜的雨幕,唤醒了山崖间的草木,它们奋力的拔节生长,它们都拥有着世间该有的爱与善良。
他手持着黑铁弯刀,静立在山巅上,不多时,他的眼角处,渐渐多了一分笑意,遂喃喃自语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随意的一跃,他的身影,犹如鸿雁,瞬间跨上天幕,此时的天空,波光潋滟,犹如一片清澈的湖泊。
而眼前的世界,竟是如此的恢弘壮阔,也难得,他的感官敏锐,当他的心底渐静时,世间一切,亦会清晰的铺展在他的眼前,无所阻挡。
光明顶,实则是一片漂泊的岛屿,那金光刺目的岛屿,漂浮在云巅之间,在璀璨的云霞间,倒也不难发现。
而这片岛屿,不止一座,它们星罗棋布,围绕着一座至为庞大的岛屿,静静的在天幕间浮沉着。
初起的黎明,曙光是如此的柔软,像春日里,从脸畔间,扫过的一缕清风,静静地抚慰着自己的内心,有时候,他也会沉迷于时光里,因为在那片柔软的时光里,有梦境,而梦终究是现实无法比拟的!
他揉了揉双眼,轻轻地吁了口气,此时的他,立在那座被群岛环绕的岛屿上,幽幽道:“这片世界,似有仙气环绕!”
仙气......
他心底一怔,在心底静静地回味着这个陌生的词汇?世间纵有神明,也定有仙人,因为目无所及,所以,便将那些定义,划分为迷信!
可这片世界,却是至为宏大的感性世界,用理性来看待这片世界,永远无法穷极宇宙的尽头,而那些被书写下来的古言,却以心底至为敏锐的触感,刻绘出天下万茂。
而所谓的修行,亦是感性所为,这世上的凡夫俗子,又岂会悟透,云里雾里的那些神秘?
至少,世间黎民,无法在心底徜徉,那些脚踩玄器的修士,从云巅间飞过,而飞行的伎俩,对于修武者来说,却是至为简单的道法!
深沉的呼吸,也会渐渐变得清浅,当安静地望着天幕,那一刻,只想沉默地站在那里,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那一刻,天地之间,亦是那么的安静。
晨风与朝露,暖阳与云絮,世间的一切,都有牵连,而牵连在一起的无非是因果,有因便有果,世界被这些奇妙的大道,联系在了一起,再次望向天幕时,或许自己亦因晨间的那缕光,而微微动容了吧......
这便是光明顶吗?可明明没有人告知他,但此时的他,却是如此笃信着,那定是光明顶!
岛屿上,有山峰,巍峨的山峰上,似有仙人,山脉下,皆有流水环绕,在心底
,静静地刻绘出眼前的瑰丽与壮阔。
数千座山峰,静静地伫立在这片巍峨的大地上,山峰之间,有流风吹过,在心中流淌的声息,像一段笙箫,在心底静静地盘旋着。
他安静的目视着眼前的一切,不多时,一层灿金色的光,慢慢地包裹住群山,群山葱郁,只是在那一刻,山峰间,那些若隐若现的仙气,似乎显得更浓郁些了。
片刻之后,他一脸惊愕,喃喃自语道:“不!不是仙气,绝对不是!”
天幕上,似有众神之怒,觉悟后,他的喘息声,也渐渐变得急促,那是......那究竟是一种甚么样的气息?
寒风中杀机四伏,哪有甚么仙气?此域,竟是那么的诡异......
寒风从耳鬓轻轻地划过,身上的袍子,竟寒风一扫,飘起又悠然的落下,他仰头望着天空,不知不觉,已至晌午,时间竟如此的仓促。
屏气凝神,心底渐觉,此境的奥秘,盘膝而坐的他,渐入境界,身边的气息,亦慢慢变得灵动,而此时,他的身体,竟悬空而起,越升越高......
世之偏远,屏息而至,他盘膝坐在深空间,他的眼前,伫立着一位清丽的女子,而此人也正是清婉。
怀里的幼龙,依旧在呼呼大睡,世间的一切,皆无法搅扰它的清梦。
“婉儿妹妹,你是何时......出现的......”他一脸错愕,而女子的脸上,却多了一分笑意,道:“公子,婉儿一直在!”
他心底一滞,望向清婉身后,果然不出所料,楚凤和苏蓉,皆在此列,楚凤笑道:“于公子,我们又再见了!”
“楚凤姑娘,遇见你是于尊心底的幸事!”他遂躬身抱拳,道。
而站在楚凤身畔的苏蓉,则微微皱了皱眉毛,道:“傻子,我也在呢!”
于尊轻吁了口气,一脸惆怅,道:“阿苏姑娘,于尊从未忘记你!”
或是说道心底去了,苏蓉的脸上,遂多了一分笑意,道:“坏蛋!我就知道你最坏了!”
于尊怔在原地,却也不知究竟该说些甚么,此时,还好有清婉救场,道:“苏蓉姑娘,勿要戏弄他了!”
三女眼中,皆有一分笑意,面对目光发直的于尊,这一刻,是她们喜闻乐见的一幕。
“果然是个呆呆傻傻的大傻瓜......”,苏蓉娇嗔道。
“几位姑娘,可曾见过我师公他们?”于尊道。
“你是说那个老者吗?”清婉道。
“没错,他便是我师公!”这一刻,于尊心底倒有一分焦躁,他亦不知,为何会出现如此的感觉,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怕,他怕他的师公出事。
没过多久,璀璨的天幕上,云霞间,泛着璀璨的柔光,一片又一片,它们沉浮有度,像是镶嵌在天境上。
这一刻的唯美,与心底的悲郁,同时落在那片泛着白光的瀚海中,像一块色彩斑斓的巨石,落在海底,轰的一声闷响,但它的瑰丽,亦令人无法忽视。
光明顶......
他一脸怅惘的望着脚下那片巍峨的山川与广袤的大地,他的喘息声,变得愈来愈浓稠,他大喝一声:“鬼老天,还我师公......”
或是被老天爷听到了罢!此时,伫立在山海边缘的天刑,微微皱了皱眉,他的身畔,立着一位老者,而此人也正是道三一,天刑笑道:“我们何时动身?”
道三一捋了捋长须,道:“此刻!”
道三一的眼神中,有一片倒影,而那倒影中,却是一个少年的身影,他叹了口气,幽幽道:“尊儿,师公要暂时与你道别了,待你强大起来时,你会发现这一切的!”
黑暗的山谷间,抛却了世俗间,那些璀璨的光线,似乎与人世绝缘,阴冷的气息,令人的心底,发出一声声空洞的声音。那一刻,血液凝固在心室中,再也没有流淌,那一刻,是万籁俱寂的一刻,世人皆沉眠,清醒者甚少......
深埋在黑暗中的老者,身上覆着一片殷红的血衣,晶莹的颜色,恍似是一片新鲜的血液,沾染在上面。
浑浊的夜色里,那些猩涩的气息,隐于鼻息间,默默的在心底反复翻滚,老者应在沉睡,道三一和天刑,站在老者的面前,他们的眼中,皆有一分敬意。
“老头子,你要睡到何时?”声息在山壁与山壁间,反复的翻滚,像一柄锋利的刀刃,在心底随意的刻画着。直至心壁间,留下一片片赤裸裸的疤痕,深呼吸,再次深呼吸,犹无法忘记当年那一幕,那简直是灭天的一幕啊!
而始作俑者便是眼前的老者所为,空洞的世界,声息也渐渐地泯灭,是流风穿过山峰时,留下的余音,在彼此的心底回荡,直至那片声音,成为回忆里,一处固执的印痕,安静......还是安静......
道三一皱了皱眉,瞥向站在一畔的天刑,道:“这老不死的,还不知道睡到何时?我们该怎么做?”
天刑沉静的眼底,多了一片锋利的光痕,“他既不想醒来,我们便杀掉他罢!”
道三一神情错愕,那一刻后,他释怀了,这种行事风格,确实符合天刑的个性,遂笑道:“好办法!”
但,两人伫立在那方,谁也每有妄动,一刻后,两人面面相觑,忽又哈哈大笑,因为那个身披血袍的老者,眼睑轻微的颤了颤。
你果然还是那么的怕死啊!老不死的......
轻咳声,回荡在天刑与道三一的耳畔,道三一触了触要腰间的长剑,幽幽道:“老伙计,你该重新见一见光了......”
可是光在哪里......
脸上虽有一分笑意,但彼此的眼底,皆有一分谨慎,毕竟眼前的老者,可是传承于上古年代的凶人啊!又岂是令人小觑之人?
呼吸声,剑闷哼的声音,流风从耳鬓划过,发丝轻轻颤动的声音,还有隐于暗处,流水清脆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石壁上的流水,落在老者的掌中,于是,他的手掌,亦微微颤动了一分,天刑的笑靥,挂着一分冰冷、刻薄,“你......勿要继续装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声音回荡在黑暗的石壁间,这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但既然来寻他了,则势必业已不顾生死!
道三一的眼底,亦如天刑那般狂热,道:“老不死的!当年一战,你身负重伤,我等取之不义,今日你静修千年,也该醒来了,让我们的恩怨,自此了结罢!”
只是瞬息间,那原本躺在磐石上的老者,已然立于道三一和天刑的眼前,但他仍旧紧闭双眼,他似乎有些回味清梦,他的鼻息间,渐有了气息,而一刻后,那令人感到绝望的气息,疯狂的翻涌而出。
其势状若浪入沧海,风走天涯,低矮的天幕下,其势如雷霆,在耳畔,轰然作响!
心底压抑的情绪,亦在此时,得到了解放,老者颤动的眼睑,急欲睁开,但似是因岁月的沉重所致,那眼睑始终无法启开另一片黎明。
黑暗之中,滴水落入掌心,清清凉凉,那种感觉反复的在心底重现,当年亦是这种感觉,只是那水滴,却化为了血液。
啪嗒!
啪嗒!
啪嗒!
空旷的世界里,只有如此空洞
的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也自此凝固,像寒湮的深冬,那些流水,业已凝结成冰,沉重且令人压抑的气息,开始四溢,直至苍穹间,那些鸟雀从头顶上静静地路过,只是掠过后,却皆死在了路途中。
如尖锐的寒锋,锋镝上,挂着一片腥涩的血渍,却是一种杀气,一种直欲刺破长空的杀气......
也难怪,那些飞鸟会竭命而亡,是因为它们的魂识之力,皆已被吸干!
而此时,围绕在老者身畔的灵气,愈来愈充裕,那些清澈如流水的气息,环绕在他的周围,静静地滋养着他干枯的身体。
道三一和天刑,谁也未动,或许是他们不齿在此时痛下杀手罢,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心底自知,即使在此时有了举动,亦无法扼杀老者。因为,此时的老者,业已慢慢地苏醒!
空气中,是血液的腥甜,是暴戾的黑暗之力,即便是头顶有光,即便是世间已暖如春意,却犹无法阻挡黑暗破土,也依旧无法阻挡那些冰冷的气息,蔓延生长。
世间黑暗,浑浊不堪,风已不再落脚,它们只是仓促的从头顶上那片低矮的天划过,却从未经过这片山川与山川连成一片的寒渊......
当老者缓慢的睁开双眼时,他周身间,那狂涌的气息,再也没有隐藏,那一刻,大地有了裂隙,天空有了伤疤,尖锐的气,像一柄残酷的锋镝,刺破了长空,也划伤了大地。
他还是人吗?
再一次,在心底扪心自问,他的存在究竟意味着甚么?亦是当年的谜题,此时却再次出现在彼此的心底。
是来寻死吗?或者说,是为了成就那个少年......
“老不死的,你不是一直都在找,传承你衣钵的后人吗?只要你成全了他,老头子我即便身死此处,亦了无遗憾!”或是,心底本就有些自卑,也难怪世间又有几人能令道三一如此......
“那个孩子,不会辱没你的威名!”道三一犹记得当年那场战斗,在这个世上,或许只有眼前之人,才配当那个少年的师傅罢!
可这意味着甚么?意味着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偿还,那些债......
“老不死的!我们再战一场罢!若是我能胜你一局,你便同意我的请求如何?”道三一脸上的笑意,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苍凉。
当年的赌注,还会当真罢!
他拔出腰间的那柄剑,再也没有犹豫,可当剑锋,逼近老者时,那剑在空气中疾旋,却再也无法刺进分毫。
道三一阖上双瞳,他的身畔,多了一片暴风,暴风愈演愈烈,他的剑锋上,则多了一片白色的霜花。
他笑了:“老不死的!这一招,不管用的!”
他猛地大喝一声,那柄剑,再次插入进去,锋利的长剑,像一条青龙,剑身上,那璀璨的剑芒,如苍龙之尾,在漆黑的天幕下,绽放出一片刺眼的霞光。
剑,其势破竹,蛮横的插入其中,他满足的笑了,“老不死的!这一局我赢定了!”
可当声息渐渐的泯灭时,老者的手指,轻轻地隔空一弹,剑身在疯狂地抖动,而那股凶悍的能量,却顺着剑身,慢慢地灌入道三一的体内。
体内如有雷电,身体僵直,片刻后,长剑离手,道三一闷哼了一声,唇间留下一行殷红的血珠。
老者的脸上,挂着一分岑寂的笑意,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他静静地望着道三一,像是面对一只蝼蚁,而眼底的那分笑意,此时暴露在天幕下,却显得愈发的残忍、刻薄!
“带我去看那个少年.......”那冰冷僵硬的声音,如烈风划过身畔,彼时寒寂的天空,方落下一片寂白的雪。
道三一心底一怔,道:“不!我们的战斗,仍未结束!我遵从约定!”
天刑皱了皱眉,道:“三一,你真的打算死在这里吗?”
道三一哈哈一声大笑,道:“死?我会死吗?”
“三一,释怀罢!他既然已打算放过我们,我们又何必如此?”天刑道。
“天刑,这还是你吗?”道三一擦了擦唇角的血,眼底燃起一片疯狂的烈焰。
“好!既如此,三一我便陪你一起死罢!”那一刻,天刑亦在笑,畅怀的笑着。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老者,则微微皱了皱眉,道:“三一......原来是你......”
第七百一十章 世间真善
“老不死的!你还记得我......”道三一干笑了两声。
而站在一旁的天刑,则微微皱了皱眉,道:“当年一战,乃是因,今日相见,乃是果!你还是承认了,苍年!”
心底那细微的声音,像密密麻麻的蛛网,裹着心脏,将那些痛苦与快乐,一并束缚了起来。
喘息声,犹如吟泉,静静地蜷缩在耳畔,天幕深处,一层刺目的光华,静静地滞立在长空尽头,可它终究不想抚摸着这片黑暗的土地,于是这片世界,也依旧如此的黑暗!
“苍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恩怨该做了结了!”道三一的眼中,溢出了一分笑意,那是无畏,是坦荡,是视死如归。
站在一旁的天刑,眼底空洞无物,心底不知是喜是悲,他挺拔的身影,就像一柄箭镝,林立在这片刻薄的世界里,傲然,眼中不取一物!
苍年猩红的双眼,内里是一片炽白色的火焰,在翻滚,在灼烧,他的气息,超然而又神圣,他的双脚,渐渐脱离了地面,他没有使用任何术法,仅仅是体内暗涌的力量。
岿然的世界,其性情是高傲且冷寂的,究竟有没有上天,所有人的心底,大概都有一个模糊的答案,而那个答案,既现实又虚幻,在数千年乃至数万年的时光里,这个答案,被不断的推翻,又不断的树立,也难怪,世间何人见过神明?
慢慢地,苍年的身畔,有一束光在凝聚,不多时,那片光犹如实质般,在眼前显出了身形,那是......一柄剑!
而此时,苍年的眼中,挂着一分刻薄的笑意,道:“三一,多年未见,你还是你,而我却不再是我了......”
道三一眼中爆出一道厉光,道:“老不死的!你即便化为了灰,我也能在那片灰中,找到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畅爽的笑声,回荡在耳畔,或许,此间能笑得出声的,也就这三个疯子罢!
那一刻,苍年直直的望着苍穹,他眼中那道殷红色的厉光,直射天幕,站在一旁的天刑,喃喃自语道:“看来,他的武境,早已出神入化!”
光柱犹如实质,似要刺穿那片玄天,也是自此一刻,苍年的身畔,竟生出了一片暴风,犹如黑夜的世界里,蛮横的力量,在疯狂的扫荡着世间。
暴风下,寸草不生,黑暗的山峰间,不断的有巨石,砸落下来,暴风愈演愈烈,扫着草木,扫着土石,亦蹭过道三一和天刑身上所披的长袍。
三人静立在黑暗之中,沉默地望着对方,而那猖獗的笑声,也再次回荡在道三一和天刑的耳畔,道三一从腰间拔出那柄长剑,而自长剑拔出的那一刻,那股强横的能量,亦令大地为之震颤。
他!道三一,尤其是羸弱之流?而屹立在黑暗中的苍年,声声厉笑,似巨石般,重重的锤击着山壁。
单单是笑声,业已令山壁,慢慢变得破碎,灰色的尘埃,在眼前静静地飘舞,可谁又会在意此时的一切呢?
道三一阖上双眼,盘膝而坐,纵是风暴,纵是雷鸣,纵是大地残破,纵是山峦崩裂,他的神色,也依旧平静如初。
万年以前,你败给了上天!那万年之后呢?苍年的眼底,清冷的神光,变得愈发的刻薄、残酷!
他一脸迷惘,环视着四周,万年之后,只有我还活着吗?
凄厉的瞳仁里,挂着一分惨淡的笑意,他仰直了脖颈,望着上苍,“三一啊......三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中的泪,在风中横甩着,那一刻,谁的心底,会好受?
“带我去!带我去!三一......你不是我的敌人!”
“万年之前,引我去死亡沼泽之人,似乎还活在这个世上!”
“此次醒来,我定要令他伏法!”
生冷的风,扫过苍年血腥的瞳子,他握紧了拳头,而他的身畔,则悬浮着一柄长剑,那柄剑如光所铸,蛮横的能量,内敛于剑身,倒是不知,此剑较之于尊的源天刃,孰胜孰劣!
“若是他真的活着,那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提到那个人,便是连天刑也有些微微动容,很明显,那生硬的语气里,是带着一片怒火的!
想起了当年,想起了曾经的三剑客,此时,再回首时,彼此之间,横跨着山海,立于此境的三人,又岂止苍年,业已不是当年的自我?
“只有传说中的那个少年......只有他......才会打开那个世界”
“那个少年,正是我的徒孙,于尊!”道三一的脸上,挂着一分荣光,那既是自信,也是心底的一分骄傲罢!
“我们是时候离开了!”那一刻,三人的眼底,皆有一分笑意。
“三一!你还是最弱的那个!”苍年有意无意的瞥向天空,道。
而道三一眼底含笑,道:“老不死的!经此一役后!你打算再睡千年吗?”
苍年的眼中,有一片尖锐的厉光,道:“天下要乱了,我睡不得了!”
天刑冷漠的瞳仁里,挂着一分冷冽的笑意,“世间干戈,与我等何关?”
道三一一脸怅惘,道:“谁也逃不过......谁也逃不过啊!”
天刑不是惧死之人,但他绝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虽如此道之,但那一瞬后,他的心底,亦燃起了一把大火,也难怪世间,武学强绝之辈,又有几人,逃得过疯子的称号?
阒寂的天空,落下大片大片的阳光,赤色的暖阳,正立于天幕正中央,而这片峡谷中,却依旧是如此的黑暗。
直至苍年握紧了那柄刀,只是瞬息之间,刺眼的阳光,便如流水般,哗啦啦的涌了进来。
世界渐变得光明,但,苍年望着身上的那件血袍,微微皱了皱眉,道:“这血袍......”
“老不死的!这血袍可是你当年征战沙场的证据!”道三一笑道。
“三一,你身上可有衣物?”苍年将身上的血袍脱了下来,此时,苍年虽业已有老态,但身上的肌肉,却依旧彰显着一种力量感,苍年握了握手指,这简单的动作,竟令他的体表,燃起了一片烈火,而那件血袍,也随之被毁!
既已过去,便勿要让旧事重提了吧!
而道三一则笑道:“苍年!你真的变了!”
原来时光真的可以改造一个人......
厚重的云雾之下,是一片颜色斑斓的峡谷,而起初,那峡谷之间,是黑暗的,是无法浸透的黑暗,而那片黑暗中,似有鬼物!
自苍年醒来的那一瞬间,随他归来的,又岂止是鬼物那般简单?
可自血袍被焚尽的那一刻,那些本已复活的上古凶物,也随着血袍的焚尽,而慢慢地消失了。
而那些上古凶物,便是沾染在血袍上的残血,在苍年上万年的沉睡间,那些上古凶物,亦凭靠着苍年身上的灵气,而渐渐地复苏了,但他们只能寄居在那件血袍上。
也难怪,方才苍年会那么厌恶那件血袍。随着血袍的燃尽,原本徘徊在山谷间,怪物的哀鸣,亦渐渐地绝迹了。
道三一递给苍年一件青袍,道:“这衣服,还是当年......”
当年......
彼此之间,皆不愿意提起的那个人,那曼妙的身影,犹似在眼前,可微
微颤抖的回忆,却在竭力的澄清着事实!
她不在了......原来,她真的业已不在......
那青袍依旧很柔软,那一刻,苍年的眼神,微微有些僵直,他低下头,沉默的望着自己的手掌,“我们的武境,再厉害又如何,终究还是抵不过天道!”
你还相信吗?那个传说......
传说......传说中的破天之人......
沉默中,那些回忆,在彼此的脑海间,静静地浮动着。
传说,这传说早就流传于世了,可即便是万年以后,它仍在!万年之前的那场大战,又该如何算?那场几近于毁灭人世的战争,又该怎么清算?
或许,自那一刻起,一切皆已注定了罢!
“我们走罢!”天刑叹了口气,幽幽道。
是时候离开了......
彼时,那声轻轻地呼唤,也依旧徘徊在三人的脑海间,“如玉!我多想再见你一面......”
故时,英雄与佳人同在,可那些柔软的生命,却最终被时光揉碎了,那声清浅的呼喊,也依旧徘徊在脑海间。
而那个女子的名字叫如玉......
无剑走了,他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又有何人知晓,他究竟去了何方?他的心底,有阿素,阿素是属于无剑的。
而伫立在此间的三人,心底却皆有一片模糊的梦境,而梦里之人,便是那天选的女子,其清浅的笑意,像一片轻薄的光线,在眼底微微闪烁着。
亦是那个时代的瑰丽,天之娇女,又岂是妄言?女子清丽的身影,灵动的双眼,皆是那个时代,独有的印记。
而至为令人着迷的,却是她身上独有的气质,而这世间女子,貌美之人,自是甚多,可气质却令众女子横跨山水,说起来,周身负有芬芳,馥郁之人,又有几人呢?
回忆,终究也暂时搁浅一阵子罢!他们要离开了,他们冲着梦境的方向,慢慢地消失了。
这是一片寒冬,风如刀割,而负手而立的三人,脚下踩着一片云雾,疾速的消融在空冥之间。
三人的速度,堪称极致,这不似于尊身上所负的幻术,这一刻,三人似乎掌控了时间。
掌控时间......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可,这世上,却有人真正的实现了这件事,这更趋向于鬼灵之术!也难怪,时间虚无缥缈之术,鬼灵占其一!
三人皆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而对于世间的大道,他们的心底,自负奥妙!鬼境,魔境,人间境,这世间大道,对于这些存活了无尽时光的老者,又有甚么不可能呢?
而于尊自是身负奥妙,各种瑰丽的境遇,助长了他的武境提升,若不是各种机缘巧合的加持,此时的他,较之于这些老者来说,是无能为力的!
可世间就是如此的奇妙,或是,老天的眼光毒辣,唯独看中了于尊,于是,老天便将世间的所有瑰丽,皆负之于他,而其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想找些乐子罢了。
上天乃是无情之人,而苍生有情,凡俗间,那些似水的柔情,终究会令天道泯灭,诸神之光,亦会在那一刻,变得黯淡无光!
三人驾风而去,而此时,站在岛屿间的于尊,眼神清明如洗,他的身畔,立着三位清丽的女子,清婉、楚凤以及苏蓉!
有时候,他的心底,亦会欢喜罢!原来,自己并不孤独,可恍惚间,当他们离去时,他的心底,便再次变得空空荡荡,那时的失落,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他有时候,也会想念在狱界时的日子,会想念起那些故人,而彼时的时光,才是最为清澈的时光罢!可往昔业
已不复,也难怪,一个人的成长历程中,会经历一切痛苦与快乐。
那些清澈如洗的时光,留在回忆里就好,因为总有一天,那些逝去的光阴,会继续在掌间反复的旋转。
天下第一......
我做到了吗?帝天?
当破晓时,大地在一瞬间,被光线照亮时,那一刻,彼此的瞳仁里,皆溢出了一分温暖的笑意,这胜似春日里的时光,简简单单的在心底蔓延开了。
他望着高天,望着那一座座直直刺入云霞间的群山峻岭,恍恍惚惚,仿佛过了千年万年。
光明顶......
他在心底默念着,当群山之间,筑起一座高台时,他知道,所谓的光明顶,便是那座高台,耳边,沉重的钟声,来回的回荡着。
当他再次望向天幕时,他看到了无数的人,静立在云霞间,而他们的眼光,皆聚集在那座高台上——光明顶!
于尊也渐渐地感知到了一股股熟悉的气息,他一脸错愕地望着天空,幽幽道:“原来是同族之人......”
他笑了,而锋利的瞳仁间,有一道紫金色的暗纹,在其中,慢慢地旋转。
若硬是将他归于魔族之人,倒也妥帖,因为他的身上负有魔气,不单单如此,自他初莅异界时,他的身上,便负有一片片魔纹,这一切不可谓巧合之事!
所以,从根本意义上讲,他与魔族是有一息关联的,而他的兄弟,苍帝亦是魔裔,不仅仅是苍帝,他的朋友里,有很多都是魔裔,而他的麾下,亦有一批人乃是魔裔!
光明顶上,聚集着一群甚么样的人呢?
而此时,他的身畔,却响起了一阵空灵的笑声,是谁在笑呢?那时的他,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刀,他感受到了一种强横的气息,就在离他不太远的地方。
他的身体,随着风,静静地摇曳,一刻后,他如一根锋利的长剑,破空而去,他站在了那座高台上,当他出现的那一刻起,高台的周围,早已站满了人,笑声不绝,像是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出现。
他微微有些神滞,喃喃自语道:“他们在等待我吗?”
那一刻,那些锋利的眼神,如芒在背,而他望向四周时,视线的中心却似被一片云雾遮掩,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而此时,就在他微微愣神的那片间隙,一柄刀自他的耳鬓划过,一缕发丝,被割断慢慢地落入他的掌间。
他眼神一滞,心底登时升起了一片怒意,他能够感知到,那柄剑的来向,手持源天刃的他,怒喝一声:“去死吧!”
可当寒锋即将落下时,他硬生生的停止了动作,因为立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少女,俏皮的少女,冲着他轻轻地吐了吐舌尖,嗔道:“真是个呆子!”
他微微有些错愕,但一刻后,心底的怒意,再次变得焦灼,“你喊谁呆子呢!”
少女耸了耸肩,道:“这里还有别人吗?1”
“你该死!”于尊闷哼,道。
“哦?哥哥舍得杀我吗?”俏丽的少女,眼神楚楚动人,道。
那一刻,于尊的手臂在微微颤抖,“那要问问我手中的这柄刀了!”
少女一脸哀怨地望着于尊,道:“哥哥,人家这么可爱,你也忍心......哼!”
而此时,他眼前的雾气,竟慢慢地消失了,他揉了揉双眼,一脸错愕,喃喃自语道:“这是甚么鬼地方?”
这群人,生了兽首,却偏偏生了人身,但在他们的身上,于尊却再次感受到了初莅岛屿时,感受到的那股所谓“仙气”的气息!
那片气息,竟是因他们而生,这一刻,他不得不再次思量一番了。
他们究竟是谁?可当他再次望向四周时,他却慢慢的发现,此时坐在四周的兽首人身,却皆已化为了一片缥缈的鬼魅。
但仅是一刻后,那些虚无缈缥的鬼魅,却硬生生再次化为群魔,诸魔乱舞,空灵的气息,在天幕上,随风静静地摇曳。
他心底一紧,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们真的乃是上仙?”
少女似看透了他心底所想,娇笑连连,道:“哥哥!他们皆是我族之人!”
少女轻轻吐了吐舌尖,笑意颇深的望着于尊,又道:“哥哥!我们早就等在这里了!”
那一刻,于尊微微有些错愕,道:“早就等在这里了?”
“定是帝天搞的鬼!”他实在是想不到别人了,只有那个眼底含笑的男人,惹人倦烦的男人。
“哥哥,你心底有答案了吗?”少女笑道。
答案?
帝天,你究竟在闹甚么幺蛾子?
遂,又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好可恶!好可恶啊!”
但,却又无可奈何!望着站在自己眼前,那俏生生的少女,之前,他或许还未发现,此时,再静心感悟时,方觉,少女身上的气息,与那“仙气”最为贴近!
这究竟是一种甚么样的气息?他在心底反问自己,而心底,却唯有一片空灵的声音,依旧是那片清浅的笑声。
那笑声,很熟悉,他有些迷惘,喃喃自语道:“是谁呢?”
他思虑了片刻,却一脸惊诧,道:“筱梦......是你吗?”
当他再次望向少女时,少女笑眯眯地望着他,道:“不用找了,就是本姑娘!”
原来,只是错觉罢了......
再次变的失落,耸着肩,轻轻地叹了口气,也难怪,能此境遇见道三一和无剑已是幸事,做人又岂能贪得无厌呢?
沉闷的心底,再次出现那清澈的嗓音,而此时,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女,则冲着他微微眨了眨眼睛,眼中含笑,道:“我认得你!于尊!”
他心底一颤,一脸错愕,道:“你认得我?你是何人?”
那少女灵动的双眼,微微开合着,唇红齿白,面如春水,特别是她笑的时候,简直美的惊艳!世上又有几个男儿,能逃得过如此清丽绝俗的女子呢?
他握刀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而此时的于尊,面颊渐显得苍白,在他即将倒下时,他愤懑的心底,像一片死火山,本欲喷发,却又最终再次沉寂了下来。
你......究竟是何人......
在他阖上双眼的那一瞬,少女清丽的容颜,依旧在他的眼前,微微闪烁,直至那画面,渐渐变得模糊、昏黄......
娇笑过后,少女清丽绝俗的容颜上,渐多了一片阴狠的厉光,“得来全不费功夫!”
慢慢地,那方悬于半空中的“光明顶”,再次变得岑寂、幽寒,天幕上,飘着一片片鹅毛大雪,这日子,虽依旧清澈如初,可雪却愈下愈大,少女清冷的容颜上,挂着一分阴柔的笑意。
光明顶上,站满了人,而他们的真实模样,始终是飘忽不定的,他们在鬼与魔与人的身份之间,反复的更改着,他们的气息,亦是那么的另类。
而此时,他们却尽皆跪在了地上,而少女则站在一个魁梧的男人身旁,一脸娇笑,道:“圣王,他果然没有逃得过你的算计!”
此时,再窥来人,此人正是帝天!
阴冷的瞳仁里,挂着一片凶狠的厉光,“上天为何会选择他?而不是我!”
这那还是那个剔骨铮铮的男人,阴险狡诈的双瞳间,慢慢的被黑暗淹没,还未入夜,可自帝天周身蔓延出的寂寒,却令
这片天空,也微微颤栗了起来。
“父皇!儿臣等待你醒来的一刻!”他单膝跪地,冲着远境跪拜着,他的面容虔诚,他抱着双肩,身体却在瑟瑟发抖,那时的天气,难道已寒至极点?
喘息声,变得粗重,那是帝天无法抵达的彼岸,而他的父皇,正沉眠于此!
“于尊,你这一世,只能成为父皇的祭品了,你还真是愚昧啊!你竟然听从了我的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古人可是你的拥趸啊!你却将他们赶尽杀绝,你是有多么愚蠢呐!于尊!”他厉笑着,他渐渐地被黑化了,他不再是那个站在光里的男人!
寒风肆意,天性为之,他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这片世界,尤其是他帝天能够控制的?但有些事实,业已浮出水面,古老的世界,便是梦里的时光,但是,那些璀璨且沉默的世界,已经难以醒来了,因为故时之人,皆无眠无梦,而梦境中的世界,在如今的苍生的眼底看来,倒是一片虚假的世界,可谁又能够料到呢?那片至为真实的世界,便藏在了梦中。
古老的洪荒年代,人人本性驯良,谎言不多,起誓之辞是兴盛的年代,面对上天的作为,诸人诸族,是谦卑且诚言的,因此,那时的世界,也是至为真实的,也难怪,在荒古时代,时光会如此的纯粹、清澈!
如今,再窥世事,谎言泛滥,起誓之辞,大多不存虔诚,为了利益而角逐,倒是失了故时的纯粹、清澈!
而此时,立在于尊身后的清婉,终是有一分动容了,苏蓉握紧了腰间的长剑,而楚凤已做好了殊死搏斗的打算。
清婉回头,瞥了一眼苏蓉、楚凤,道:“公子的事,由我一人便可!”
言语中的傲慢之辞,像一轮冰魄,赤裸裸的暴露在刺目的天光下,那一刻,清婉的周身,寒气逼人!
那一瞬间,诸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而清婉掌中的长剑,业已破空而去,天幕似是微醺,摇摇欲坠的光,打在了清婉清冷的容颜上。
小时候,常常会问自己,死是甚么?长大后,慢慢地明白,那是一种生命的过程,没一段生命,都逃不得这两个字眼。而这样,便可以深刻的体会到世间大道了,就是如此简单!
所以,当死亡的气息,慢慢接近你时,你还会想到什么?
而,当少女的头颅被割下来的那一瞬间,甚至来不及,问她的名字。她便业已死去了......
清婉瞳仁里的寒气,似一轮冰魄,是夜黑之时,恰是杀人的夜!
东方的那轮赤阳,没来得及赞美,便慢慢地落下了,西方惨淡的天幕,像是已败之人的嘴脸,惹人愤懑。
如虹的剑气,将天空映亮一半,夜黑的愈来愈仓促了。少女已死,而站在少女身畔的帝天,心底明显一怔,但,他似乎很厌恶那个倒在他身旁的无头女尸,于是他随意的踹了一脚。
那原本清丽无双的女子,结局却是如此!世上,又有几人,生的如此俏丽?但,立在此境的人,心底似没有起伏,死了便死了罢!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血液在长空间迸溅,帝天隐没在万千人之间,那一刻,他的心神,在微微颤栗,他心底自知,那死去的少女,实力究竟有多么的蛮横!可她竟然如此简单的死去了!
可想而知,站在眼前的女子,究竟有多么厉害!
长剑像一把扫帚,扫清世间的残障,如荒野中,起了一片飓风,而那些卑微的生命,正是荒野间,那些四处摇曳的草木,飓风刮起,草木皆败,这大抵是一场浩劫!
而浩劫的起因,竟是因为一个女子,而女子绝艳的笑靥间,只挂着一片清冷的血腥,洁白的长裙,在风中抖动,剑光入目,充满杀气,她目之所及处,世间生灵皆已
凋敝。
当她再次消失时,世间已没有几人,能够站立在她的面前,这是何等的伟力?也难怪于尊看不透她的深浅,很显然,清婉身后的苏蓉,已不是凡夫俗子,苏蓉怀里抱着一柄长剑,她一直在笑,像是在经历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游戏罢了,而游戏中,被杀戮的角色,正是眼前那些如草芥般的生命!
她们的实力,皆不在于尊之下,或者说,更加的强绝!
没人知道,帝天去了何处,他留下的残兵败将,皆已被清婉收拾的干干净净,古人吗?可笑的古人!世事的真相呢?
“这一切,皆在等待着你的答案!于公子!”世间终于又再次清净下来了,眼前的孤岛,在长空间,浮浮沉沉,它们就像一片片扬帆起航的船只,它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声息渐尽,于尊的手指,慢慢地蜷缩起来,而坐在一旁的苏蓉,最是敏感,她皱了皱眉,闷声道:“这个傻子,大概已经战胜了他心底梦魇!”
怀里抱着一头幼龙的清婉,轻瞥了一眼于尊,轻吟道:“让他再睡一会儿罢!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他太累了!”
是啊,再怎么说,他依旧是一个少年而已,世间赋予了他太多,他也会累,也会累的......
深入夜极暗的时刻,他揉了揉双眼,喃喃自语道:“我在哪儿?我是谁......”
生命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当他苏醒的那一刻,庞大的信息量,涌入到脑海中,他的世界,简直是一壶开水,煮沸了!
彻夜未眠的清婉和苏蓉,见他醒来,眼底溢出一分喜色,特别是苏蓉,最是激动,她沉吟道:“傻子,你要是再让人家,跟着你提心吊胆,那人家就再也不陪你玩了......”
“阿苏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是于尊的错!”他倒是有礼有节,如此便让苏蓉更加的生气了,她怒瞪着于尊,双手叉腰,娇嗔道:“果然是个傻子!”
这会儿,于尊倒是笑也笑出来,哭也哭不出来,眼神发直,道:“我该怎么做......我是谁?我在哪里?”
清婉叹了口气,道:“阿苏妹妹,你还是勿要刺激他了!”
那一瞬,苏蓉的心底,微微有些酸,“自责道:“是啊!我为何要刺激他,傻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清婉,再见!
清婉眼底含笑,道:“公子,你要装到何时?”
啊......
你说甚么?
他是装的?
苏蓉鼓着腮,气闷闷道:“傻子!你竟然敢戏弄本姑娘,你......该死!”
清婉笑了,道:“阿苏姑娘,他应该很累了,我们暂时放过他罢!”
那一刻,苏蓉直愣愣地望着于尊,片刻后,如一颗撒气的气球,轻轻地点了点头,实则内心是很心疼他的,喃喃自语道:“傻瓜,真是个傻瓜!”
夜幕降临,黑暗的世界里,伸手不见五指,一片萧瑟的浓雾,将视野里的一切,都罩在了一片氤氲之中,伸出手指,静静地触摸着空气,那时的夜风,依旧很寒凉。
他揉了揉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喃道:“我被帝天骗了......我被他骗了......”
心底很沉静,没有任何声音,也实在是安静,没有一分悸动,有时候心大抵会死去罢!被骗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罢!
直至,眼底再次燃起一片火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楚凤,忖道:“你终于肯醒来了吗?于尊!”
醒来的他,又是何人?
后来,她亦阖上了双眼,头枕在荒草间,平视苍穹,心很沉稳,犹能听到耳畔,溪涧的声音。
隆冬之际,终将逝去,过不久,又将是早春,那时候,应该是很温暖的罢!心底依旧在想念着故时的一切,直至睡眼模糊,直至世界安然入睡,嗯!万籁俱寂的一刻!
黎明时,昨日的一切,都将变得模糊,会刻意的忘记一切,那些褶皱的光阴,终将在澄澈的光线下,慢慢地蜷缩起来。
这一夜,枕在荒草间的四人,心底各有心事,至黎明前,最终做了一个稀里糊涂的梦,而梦里的时光,总是如此的潇洒、自在,当曙光降临的那一刻,天空犹是蓝靛靛的,是回忆里的模样......
于尊揉了揉双眼,目视着远方,喃喃自语道:“帝天!我定要手刃了你!”
他的心底泛寒,想起被他错杀之人,他便有些懊悔,他跪在地上,冲着来时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喝道:“昨日之事,来生再报!”
风在静寂中,慢慢地划过他的发梢,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不再犹豫,一跃而上,静滞在苍穹间,而他身后的三位女子,显然武道不俗,这阿苏姑娘,仍不知其武境深浅,而清婉则在那一日,初露头角,她亦不凡,或者说,她的武境,会胜过于尊!她恬淡的瞳仁里,始终是那么的平静,在此境,似乎没有她惧怕的人或事,之于楚凤,大可不必判断,她亦是诸人眼底,头角峥嵘的那人。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手底的风,蹭着衣袂,瞬逝而去,于尊揉了揉双眼,喃喃自语道:“今日风光甚美!可,该杀的人,依旧要杀!”
眼底渐泛寒,他的手指蜷缩,再一次握紧了源天刃,几人立于风中,一刻后,即离开了。
光明顶,好一个光明顶!沉闷中,他手中的刀,泛着寒芒,他厉喝一声:“裂天式!”
这许久未用的武道,此时竟强至如此,他使出的乃是裂天式第二式——灭世!
只觉,天幕在那一刻,变得阴沉许多,暗涌的能量,令这片世界,瑟瑟发抖,而天幕上,那些身形巨大的鸟雀,竟在那一刻间,失去了神性,它们从天空,直直地坠落下来,落地时,它们也终未睁开双眼。
山石崩裂,狂风怒号,北风之中,自有雷霆万钧,荒原间,出现了几道深邃的裂隙,大地已经被撕裂开了。
立在他身后的三位女子,眼底皆有一分敬意。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澄净的笑靥间,是爱慕
,亦是骄傲,苏蓉捂着小嘴,喃喃自语,道。
而在那短暂的一瞬间,立在一旁的清婉,恍似经历了数千年光阴的洗礼,她喃喃自语着,却是同一句话,“原来,他真的是......他真的是......那个人......”
在天刑的眼底,这个秘密,对于这个少年而言,是极其的残忍,少年自始至终被蒙在了鼓里,但那又如何?那句话是被上古神明封印的一句话,他们即便心底明白,但仍然无法道之。
封印?或是诅咒罢!他们只能缄默无言,静静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成长下去,他们皆是旁观者,却又同是曲中人!
在帝天眼底,言之凿凿的光明顶,此时已成为于尊想要毁灭这片世界的一个引子!当裂天式自他口中,道之出来的那一刻,这已经将这片天下,判下死刑!
狂暴的能量,自他的掌间,溢了出来,震感分明的世界,像一团褶皱的纸张,即便被扔进炉灶中,而其最终的结局,便是被焚尽!
光明顶!毁灭罢......
那轻之又轻的辞藻,慢慢的自他的口中,翻涌而出,那是一阵强光,锐利至极点的强光,那光刺的人睁不开双眼,眼泪自眼眶中,疯狂地翻涌了出来。
他的身体,慢慢地融化了,就像一块冰晶,可一刻后,这片天下,到处都是他的踪影,他无处不在,他的气息,占据了整片天下!
暴风即至,雷霆万钧,寒风中,那一声声暴戾的轰鸣,慢慢地融化在他的掌中,此时的这片天地,已经被他的掌中之力摧毁的体无完肤!而光明顶,亦在那充满暴力美学的强攻下,慢慢地卸去了帝天赋予让它的重任!
在清婉手中活下来的人,亦在那一刻,安静地阖上了双瞳,于尊业已魔化,他疯狂地攻击,已经不再沾染任何的感***彩,他只想攻击,一次又一次,残酷的收割着世间生灵。
被骗的感觉好难受......
你们该死!你们统统该死!
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但,世事苍生,也因此而被毁灭了......
他目视苍穹,喃喃自语道:“还不够......还不够......我要找到他!我要......杀了他......”
“公子?公子?”他的耳畔,出现女子的呼喊,他忘记了一切,他的心底,只剩下一片苍白的画面。他垂着双臂,任由清风静静地扫过他的衣袂,他仰着头,望着天空,那一刻,他像一个孤单的小孩儿!
“公子!已经足够了......”那轻声的叹息,愈来愈清晰,在他的小世界里,是一个少年,静静地伫立在沧海间,任由清风拂过他的面颊,少年的眼底,有一片怒火在其中,疯狂的焚烧!
他的双眼空洞无物,他的身体,被一片赤红色的光覆盖,身上的魔纹间,流淌着一片片暴躁的能量,而额头上的紫焰玄印,却在那一刻,疯狂的疾旋着。
亦是此时,他的身畔,多了一位姿容俏丽的女子,女子身裹青衣,其清冷明媚的气质,一觑便觉不俗!女子立在他的身畔,喝道:“公子!已经足够了......”
可他似乎醒不来了,那片深沉的梦境,就像披上了一层迷雾,而他则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女子皱了皱眉,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公子!清婉只能帮你最后一次了!”
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女子的叹息,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可他依旧醒不来,而心底的那声呐喊,却搁浅在了那片雾气中,无法穿透,无法穷极!
而黎明时的曙光,亦被那层苍茫的雾气遮掩其中。只觉,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一条明亮的小径,但那条小径究竟通往何方,没有答
案,他的心底......没有答案!
她想再仔细的看他一眼,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或许,她再也无法见到他了,她笑着,喃喃自语道:“公子!清婉要走了,以后,或许再也不能相见了,公子......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短暂的一刻,她的周身间,溢出了一片堪称灭世的能量,而那种疯狂的能量,却尽涌入到了他的体内,疯狂的能量风暴,能够将一切摧毁,包括蒙在他的眼前的那片朦朦胧胧的雾气!
杀心令他迷失,而清婉周身间,溢出的那片青涩的能量,却慢慢的将他拯救,他会慢慢地苏醒过来,但他的敏感的心,或许已经在告诉他,这一切的代价......
眼睑在微微的颤着,终有一道光,慢慢地洇入到他晦涩的瞳仁间,所以,他慢慢地醒来了......
茫然间,清婉的声音,似乎依旧在他的耳畔,静静地回荡着,那一刻,他像一个小孩儿,不知所措,他懦弱的喊道:“婉儿姑娘!婉儿姑娘......”
勿要吓我啊!婉儿姑娘!你......勿要吓我......
他的双肩,微微的颤着,眼角边缘,一滴泪,盘旋在其中,直至那滴泪,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模模糊糊,那道轰鸣之音,仍是清婉清澈的语言,在他的心底,慢慢地回荡着......
温婉的笑靥,像一朵莲花,在他的眼前,静静地绽放,可,那片画面,终究还是粉碎了,她看着他笑,眼底的光,犹是那么的澄澈,“公子!你的婉儿姑娘,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公子,勿要再上了***的当!”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足尖,轻点在瀚海间,那一刻,瀚海间,涌起了一道疯狂的巨浪,大浪滔天,世界要被毁灭了!那一刻,是如此的真实,瀚海中,所有人都在望着苍穹,那浪竟直抵长天!
阗咽的世俗间,忽的变得阒寂一片,泛着白光的上天,在那一息间,微微颤栗着,而站在浪尖上的少年,猩红的眼底,不停地涌出泪水,这一刻,他心底的杀意,非但没有减弱分毫,然而变得愈发浓烈!
他心底自知,唯有平静下来,才会找到最终的答案,他仰头望着上苍,低吼了一声,他最终垂下了头颅,手指轻轻地擦拭着眼底的泪,而清婉的话语,依旧在他的脑海间回荡,“公子!清婉要走了,以后,或许再也不能相见了,公子......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原来,道别会来的这么快......
而深陷迷局的他,或许正是中了帝天的诡计,所谓的剑王朝,所谓的圣王,皆是一片虚妄,他醒来了,或许,此时的他,根本就不愿意醒来。
而帝天似乎依旧在这片世界,他并没有离去,光明顶被毁了,但,他却没有料到,自光明顶中,竟涌出了一片精神能量,也正是因为那些精神能量,他才会被算计!
那股精神能量,几欲摧毁他的神识,那一刻,他行走在死亡的边缘,是清婉将他唤醒的,但,清婉也因此,永远的离开了这片世界,因为,她早已耗空了魂力。
自于尊遇见清婉的那一刻,清婉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个体了。而更残酷的现实是,在正处于青春芳华的清婉离去后,那个纯真可爱的少女,亦将不复!当然也包括那个老态龙钟的老翁,因为她们有一个同样的名字,她们皆是清婉......
但,世间蹊跷甚多,死去的人,是真正死去了,还是只是又陷入到了一场梦境中呢?
而缘分那种东西,总是很奇妙,谁能猜到,之后的日子里,会不会再相识呢?就像刚遇见的那一刻!
此时,他的小世界里,有一本古籍,在其中静静飞舞,枯黄的纸张
,在时间的罅隙里,疯狂地翻卷着,而也是在这本古籍出现伊始,世界就恍似多了一道光。
而那道光,则是起源之光,是这片世界生诞初起时的一缕光,而这本古籍也正是他的爷爷君台赠与他的《灵苍》!
符咒秘术,乃是天地间,最为神秘的一种武学,也难怪即便是活了数万载光阴的老鬼,也始终无法悟透奇妙的符咒之术,它的出现意味着甚么?
符咒秘术既被称之为武学秘典中最为奥妙的一种武学,那么,它的真实境界,又将达到一种甚么程度呢?
他伸出手掌,静静地望着天幕,而亦是在这短暂的一刻间,浩渺的天际间,落下了一片片寂寞的雪花,清寂的世界里,雪花落在他的掌间,慢慢地融化了,这次,雪花上没有任何的符文,就只是单纯的雪花罢了。
恍恍惚惚,他再次出现在域外,而域外亦下着一片盛大的雪,他仰直了脖颈,望着苍穹,喃喃自语道:“婉儿妹妹,我于尊终有一日,会打破天道!那时,便是我们的相见之日!”
所有人都知道了清婉的结局,站在一旁,静默无声的苏蓉,眼角的泪水,静静地落在白皙的面容上,“姐姐......姐姐,她真的离开了吗?”
敏感的楚凤,站在一旁,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不像苏蓉,内心依旧柔软,而见惯了人间风雨的她,也只是叹了口气,她只是很惋惜罢了,因为那个女孩子,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善良!
谁的痛苦,会抵过于尊心底的痛楚?他干笑着,他的身上,亦落满了圣洁的雪,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冰雕,而他的内心,也恍似被那片风雪淹没了。
“灵苍,你会帮我杀掉那个人罢!”他的目光平静,似乎泯灭了所有的愤怒,但他的口气却是那么的冰冷,杀意慢慢变得沉重,不再尖锐,变得钝重,他弯起了臂膀,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掌间的黑铁弯刀。
“老伙计,你暂时歇会儿罢!看着我,怎么杀掉他!”笑容从眼底,缓慢地溢出,冰冷而岑寂的世界,缓慢地盛放着冰冷与孤独的荣光。
心底的祈愿,变得现实且刻骨,他默念着,那两个冰冷而残酷的字眼——灵苍......
此时,心底的杀念,已经赤裸裸的暴露在那片盛大的天光下,当“灵苍”二字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天幕上的风雪,愈演愈烈!
光明顶业已被摧毁,眼下的这片世界,也慢慢地被撕开了一道缝隙。
梦中吗?我此时依旧在梦中吗?不!这一切皆是谎言,他将掌中的刀,刺入体内,那喷薄的鲜血,在告知他,真正的现实是甚么?
原来,到底还是被他骗了......
他厉笑着,大喝一声:“灵苍!”
世界的原始态,再次被改写,他也是第一次认识到《灵苍》的恐怖境界,《灵苍》竟然能够重组世界!那些基础的粒子,再次重新组合排序,而他路过的每一条小径,穿过的每一片繁华市井,竟皆是因这些粒子而存在!
这些粒子,构成了新世界的格局,而《灵苍》竟然能够重新排列组合粒子!或者说,更加疯狂的一幕,重新塑造粒子!
这也就意味着,世界会从本源上被改变,而苍生的命运,亦将被重新定义!
这便是《灵苍》......
但此时的他,也仅仅处于《灵苍》的初始状态,但仅凭这一点,已经足够令他摧毁这片世界了,而他所掌控的奥义,乃是毁灭粒子!而当他使出《灵苍》的代价是,这片世界,将永世不存!是真正的被毁灭,一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他握紧了拳头,猩红的瞳仁间,只有一抹杀气,他无法原谅自己,他在咒骂整片世界,“帝天!去死吧!”
枯黄的纸张上,那些深邃而莫测的文字,在他的眼前,重新排列组合,原本躁动的空气,变得如此静谧,整片世界都被笼罩在这片清寂的时空下,而此时,半空中,浮现出一道人影,而此人也正是帝天!
“于兄,断不可如此啊!”那颤抖的话语,依旧在包藏着他的祸心,于尊安静的坐在半空中,古老的典籍,围绕在他的身旁,疯狂的翻阅着,那一行行文字,化为清澈的能量,而《灵苍》的奥义也自那时起,而渐渐地还原起真实的境界!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生性残忍的帝天,呆呆地望着天幕,是风雪飘摇的一天,也是世界即将被扭转的一天!
因为,这一日,《灵苍》又重现人间,这意味着噬神者的出现,也意味着那个传说中的少年,真正莅世的一天罢!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父皇,父皇啊!快来救救孩儿罢!”帝天跌坐在地,他魂不守舍的望着苍天,而那个单薄的身影,在那一夕之间,却恍似一座巍峨的山巅,静静地立在自己眼前。原来,不知不觉间,又行至黄昏。
世界被颠覆,没有韧再踏足这片世界,因为它已经被毁灭,而仓促间,天幕上,掠过一道华光,那光虽不是太明亮,但它却即逝在眼前,望着这一幕,于尊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没有杀死你!”
但这片世界被毁灭,已经是大势所趋了,恍恍惚惚,世界的源力,竟疯狂地涌入到瀚海之中,世界业已崩溃,而真实的宝藏是这片世间滂湃的能量。
小世界里,亦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能量粒子,在海床上疯溅,小世界也因此变得更加坚固,而在他的魂境之中,那些本源之力,竟慢慢地汇融到他的魂体间,此时,再观《往生书》,其中奥义,也更加的清晰了。
他渐渐地明白,世界的初时,而在他的心底,有一个疯狂的计划,他要重新构建一个完整的世界,想到神明,这本《灵苍》是最接近上天的存在。
他深明其中大义,他也会慢慢地觉醒,慢慢地认知,世界的真实模样,当然,他也会毁灭很多,包括那些凶残的世界!
魂境中,月如和剩下的三人,静立在《往生书》的面前,月如的表情不再单一,她的眼中,终多了一分笑意,“于公子,恭喜你获得突破!”
那一刻,于尊的焱帝泛酸,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可这些都是他们付出生命换来的......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她们还在我的身边!”
他轻轻地吁了口气,再也未言,自己心底的伤,也唯有自己清楚罢!
所谓的“梦中世界”,终被摧毁了,他没有任何变化,但他也神明大义,他依旧坚信,神明自存于天地,但他却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所谓的神明乃是梦中之魂!
这种想法多么荒谬?难得,他会相信帝天的一番鬼话,所以,他也想起了琪儿的话,“呆子,你如此轻信他人,定会吃亏的!”
想起昔时,少女的笑靥,他的心底便痛的厉害,那种痛苦,胜过他所经历的浩劫千万倍。
而他也依旧是那个生性柔软的少年郎......
第七百一十二章 那些情愫
虚无缥缈的世界,或许正是神境罢!
那些如同流质的生命体,那些如烟云般的生物,可能便是世间所道的真神罢!
而上神的世界,既无法揣测,也无法窥探,神秘的世界,也确是名副其实,他轻轻地吁了口气,静静地仰望着苍穹,那一刻,他的心底,有些惆怅。
该离开的人,和不该离开的人,都消失了,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次见到,而有的人,离开就是离开了一辈子,这世间或许会有下一世,但下一世的你,或许再想不起前一世属于你生命里的感情和故事了。
所以,他揉了揉瞳子,干笑了两声,心底的痛楚,溢出来就是一片汪洋,而他会安静的被淹没,他甚至不会想到去反抗,他如一叶浮萍,随风,轻轻地摇曳着。他理解的宿命,便是如此的!
清婉已经离去,空荡荡的内心,说不出是一种甚么感觉,但痛苦是真的,他阖上了双眼,他或许未觉罢,一行清泪,慢慢地流淌了下来。
原来,那个善良的女孩儿,真的已经离开了。可......我还有很多想跟你说......清婉.......
后来,脑海里,仅剩下那两个字眼,“清婉”。
于是,这两个字,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终究还是消失了,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黑暗中,空洞无物,而黎明时,他冰凉的指尖,会触摸到一丝温暖罢!
回答我好吗?清婉?回答我......
就说你在,就说你还在我的身边......清婉......清婉......
眼泪遮掩住了视野,泪一行一行的流着,可他却未觉,所以,他仍旧是那个孤单的小孩儿,他......从未变过......
风中流淌着寂寞的痕迹,而站在他身后的苏蓉,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袂,道:“傻瓜,她回不来了......”
很轻的言语,很轻......很轻......
可在他的耳畔,那声“她回不来了......”却变得无比沉重,好重好重啊,他扬起了头,待流风从他的眉眼间划过,他揉了揉双眼,喃喃自语道:“清婉,你感受到我心中的痛苦了吗?清婉,这辈子我是忘不掉你的,所以,你勿要躲躲藏藏,终有一日,我会再找到你的!”
或许,是感知到了少年悲怆的心神,一只蝴蝶,静静地落在他的肩头,他心底一怔,“清婉,是不是你......是不是......”
那蝴蝶离开他的肩膀,静静地落在他的鼻峰上,它似乎在亲吻着他。
定是你......定是你......
所以,悲伤会在某一刻干枯罢!但那些回忆始终是那么的温暖,因为那是有你在的日子,因为那是有你们在的日子啊......
他决定离开了,他决定重新开启旅程,当然,此时他的首要目的是杀了帝天!
他回头轻瞥了一眼苏蓉和楚凤,道:“阿苏姑娘,楚姑娘,你们愿意随我离去吗?”
楚凤笑着点了点头,道:“公子,楚凤与你同行!”
而苏蓉则抿着唇,道:“随你离去亦可,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甚么条件?”于尊笑眯眯地望着苏蓉,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勉强算是二八年华,便是淘气些,亦可以理解!遂,心无芥蒂,因为笑得也格外的开心!
苏蓉道:“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喊我苏蓉姑娘,你要像喊婉儿姐姐一样喊我!”
他神情一怔,呆呆地望着苏蓉,片刻后,那僵硬的眼神,再次回神了,他干笑了两声:“阿苏妹妹!”
不知过了多久,苏蓉紧紧地抱着他,久久没
有撒手,“傻子!你的心,怎么那么脆弱啊!”
耳边是少女的哽咽,在她的怀里,可真是温暖,那一刻,他僵硬的情绪,也再次如溪水般,静静流淌,他轻轻地推开苏蓉,道:“阿苏妹妹,于尊晓得了!”
少女的眼中,略有些失意,她怔怔地望着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倒也未在说些甚么,就突然变得很安静,而此时,在于尊的脑海里,却掠过了无数人的面颊吗,最深刻的还是那几个从他生命里路过的女子,“孙尚香,乔仙儿,信月以及青莲......”
是突兀间出现的,那清浅的容颜,那微醺的言语,那些错落有致的回忆,在他的心底,静静地铺陈着,故时也是故事,能在过去的时光里,再次将回忆捡起来,那已经是一件不易的事情了,况且,回忆竟然那么的清晰!
懵懵懂懂,模模糊糊,生命里错过的那些人,如他所言,有一天,他定要再次见到她们,所以,不要不识抬举,我于尊可是盛情而来!
四个芳华绝代的女孩儿,皆在他的生命里,停留过一阵子,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是发生过短暂的遇见,或许也只是几句话而已,可就是那么牢固的刻印在了心底,无法忘记,始终无法忘记......
而今面对苏蓉,故时的情绪,也再次翻涌而出,那时的他,是有些懦弱的,他淡淡地喊道:“阿苏姑娘,会陪着我,走完这段路吗?”
因为错失了太多,他的心已变得悲观,是因为黎明迟迟未来,是因为等待的余音,在空旷的走廊里,静静地徘徊,却总是没有用靠近他,所以,他真的有些累了,他......好累......好累......
苏蓉的眼底,朦朦胧胧的,望着于尊,他的面颊,像被隔了一层大雾,模模糊糊,她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他的脸,喃喃自语道:“我记得这张脸,我......记得......”
于尊抓住她的手指,放在鼻息间,轻轻地嗅着,“或许,你亦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罢!”
或许,心底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他看着她,轻声笑着,“阿苏妹妹,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所以,心底愈来愈笃定,她定是雪琪儿生命里的一部分。
好一个九转轮回呐......
但若是判断错误呢?琪儿,你会不会怪我呢?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苏蓉静静地望着他,最终将手指,从他的掌间,抽离了出来,“我像吗?”
莫名的言语,像一块巨石,忽然落入深涧之中,只觉一声轰鸣,然后是水花飞溅的声音,他怔怔地望着苏蓉,“阿苏妹妹,你都知道?”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笑望着他,她不再是那个活泼灵动的少女,那一刻,她很安静,“我当然知道!”
“因为啊!你的眼底都写着呢!”眯着双眼,静静地望着他,笑意渐渐的随着唇角,慢慢地蔓延开来,她笑得好开心啊!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那么的灿烂!
于尊再次抱紧了她,而泪水,也再次流淌下来。
我知道,我始终都知道,你没有离开我......你没有......
之后的岁月,或许小心翼翼的履行一切罢!为了生命里,出现的那个人,而最终的目的,也终究是为了她,为了......雪琪儿!
“哥哥......哥哥......”她的肩膀,微微颤着,眼底的泪,一行接着一行。
还是让我遇见了你,尊哥哥......
所以,你大概都忘记了罢!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懂,还是依旧那么的傻!
傻瓜......哥哥是个傻瓜......
黎明前夕,
黑暗随着即将逝去的隆冬,也渐渐变得谨慎些了,光明即将覆盖北方,那些冰冷,那些阴霾,也会随着春天的到来,而渐渐的淡去......
“楚凤姑娘,跟紧我!”他大喝一声,他的怀里,始终抱着那个少女,而少女红通通的面颊上,则洋溢着一片灿烂的笑意。
呆子......我们再见时,不会太远了......
那清浅的声线,静静地搁置在耳边,或许早就出现在他的耳边了罢!总之那一刻,他并没有在意那句话。
而双眼明媚的少女,却将额头抵在他的怀里,沉吟道:“哥哥,你真的没有听到吗?”
所以,她的嗓音,亦被湮没了罢,耳边是尖锐且暴躁的风声,而身上的长袍,被长风撕扯着,便更难以听清楚苏蓉的言语了。
原来,他真的不知道......
原来,那些封印,是真的啊!
是封印,还是诅咒呢?
总之,哥哥他,一直都很傻......很傻!
在她的心底,在那片不知名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女子,女子清丽的背影,有谪仙般缥缈的气质,女子的美,难以描述,只能说,世间少有!她是出奇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当她转身时,那清冷的风,裹着她的面容,而见到她的人,在那一刻间,心底亦会变得很安静,因为,她沉鱼落雁的容颜,因为她虚无缥缈的气质。
所以,当她转过身时,苏蓉也依旧看不清她的容颜,就像被蒙在一片雾气中,是那么的朦胧,那么的模糊!
她的笑声,清脆如溪涧的流水,在耳畔叮咚作响,那一刻,苏蓉的意识沉浸在心底,她想开口说话,可耳畔,却无法听到任何的声音,那一刻,她只配当一个哑巴!
“阿苏妹妹,替我照顾好他......”
只是一道余音罢了,苏蓉的心底,业已不再平静,可当她喊出来时,女子业已不再!
“姐姐,你定是她吗?那么,苏蓉又是谁?姐姐......姐姐......”眼神终变得落寞,有时候,她的心底,是那么的清晰,可有时候,她的心底,也会变得朦朦胧胧。
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即可......
那是女子;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吗?然而她犹无法忘记,女子转身时,那清冷且仙气缭绕的气质!
难道,这便是哥哥的恋人?
而古老的誓言,早已在彼此的心底写得明明白白。
我——苏蓉,也是尊哥哥生命里的一部分!只要哥哥他认同了,那么,我便是......
总有一些生命飞蛾扑火,无奈的是人间长情,只是,老天它是无情的,它永远都读不懂人间的情思。
所以才有了伟人的那句话,“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如今,他再次启程,他的目的是帝天,他要杀了他。为了那些被错杀的人......
天空时而明媚,时而阴霾,空气中,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总之日日征战,总觉得时间过得相当缓慢,可当回味时,才觉时间的仓促与残忍,因为,时间才是人世间最无情的杀手,他戮杀了太多的人,而那些死去的人,永不瞑目!
世界已然崩溃,无数的时空碎片,在这片空洞的世界里,肆意地翻飞着。这便是一个世界毁灭时的残像吗?世界的尽头,在哪里?
我......该去哪里?
他的心底,亦变得空洞,自时空裂隙中,飞溅出的时空碎片,像一柄柄锋利的匕首,疯狂的自他的身畔,静静地划过。
嗯!那一刻,是悄无声息的,耳畔一片空灵,他也再次深入至宇宙中,人间至
上的奥义,便是道!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
悟透大道,则会深明宇宙奥义,宇宙间的生生灭灭,亦将大白于天下!
而苍天上神,是否是悟透了道然自然,才修的圆满境,其中定有牵连!
黑暗的宇宙中,不乏星辰,可此时的他,心底却有一分古怪的念头,而这种念头,始终是陪伴着他的。
阴神狱......
他无法忘记自身的处境,如今,他大抵还未离开阴神狱罢!他忽的想起,当年在囚皇狱的时光,世间有九大狱,这九大狱之中,任意一狱,尤其是单一的?
在囚皇狱时,便屡见危机,更别提现在了,当时至少最关心他的那个人,还在自己的身畔。
现在,他低头望了一眼苏蓉,埋在他怀里的苏蓉,已沉沉地睡去!
第七百一十三章 盛放的红莲
深呼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浅望着天幕,他的心底,略有些苦涩,他叹了口气,鼻息间,是少女身上的体香,那一刻,他的心底愣了愣,他苦笑着,抱紧了她......
宇宙中,洪荒之气,在黑暗中,静静地蔓延,他揉了揉双眼,而此时,一缕缕星光,坠在黑暗的宇宙间,像是黑色布匹上,一粒粒圆润的珠粒。
似当时,如今的他,又回到了当初,他想起了六六,也想起了遇见,那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人,那些模糊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后来,又再次变得模糊。
他有时候也会伤感,这似乎是已成的定义,他哭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就只是在安静地抽泣,他始终没有忘记,他的誓言,他也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是个男人,是个真正的男人,而男人的世界,是不允许软弱与懦弱存在的。
他笑了笑,瞳仁再次变得清澈,心底的那些绝望,那些痛苦,终如烟云,在他的眼前,渐渐飘散,他握紧了手中的黑铁弯刀,他犹是那个随意而又洒脱的少年。
即便心底有放不下的人,此时的他,也将那些思念,极力的按压下来了。
刀锋饮血,才会变得更加锋利,少年经历万般磨难,才会变得坚强,像个男人。很显然,他已经做到了。
手臂上布满了青筋,肌肉虬结着,看起来,有些可怕,是力量的美感,也是时光赐予生命的余荫!
黑暗中,星辰在微微闪烁,而他的眼前,黑暗占据了一大部分,黑暗意味着毁灭,意味着死亡,而光则代表着希望,代表着生命!
当他的眼前,突兀间,出现一朵巨大的红莲时,那一刻,他心底一愣,那多红莲,竟身在一片黑洞间,黑洞能够吞噬世间万物,它意味着毁灭,可在毁灭中,也会找到生命的曙光!
因为,黑洞吞噬了光......
他的心,变得很平静,就像一潭安静的湖水,泛不起涟漪,就只是很平静,很平静......
红莲在黑暗中绽放,殷红色的光,在瞬息间,演绎到极致,耳畔是如此的沉寂,没有任何的声响,这便是荒宇,那些暴戾的能量,在半空中炸裂,可,依旧没有任何声息。
就只是很安静......很安静......
红莲......红莲......
突然间,他的心底,竟亦有一朵红莲,红莲漂浮在瀚海中,它随潮水,起起落落,一朵......两朵......三四朵.......
不断的在绽放,直至瀚海中,已是一片血红,盛至灿烈,盛至极致!却犹在蔓延......
他的耳畔,出现了一片片砰砰砰的响声,那声音愈发的宏大,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一脸错愕,望着黑暗中,静静绽放的红莲,一刻后,他渐觉,那声音不是生于耳畔,而是在脑海边缘,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荒宇间,红莲周围绽放的红芒,一再膨胀,却犹在一息间,快速的皱缩,那是心跳的声音......没粗!那是心跳的声音......
他离红莲的距离愈来愈近,而此时,他的小世界里,天幕上,大地上,皆是一片殷红的莲!红莲绽放,如同一片火焰,他的小世界里,已经被红莲占据了,沧海间,大陆上,此时尽是红莲出没。
那一刻,生命在慢慢地流逝,那些红莲,在疯狂地吮吸着他的小世界中的灵气,若是任由下去,他的小世界终会变得枯竭。至那时,他的小世界,将会变成一片死域!
他自是感知到了那副光景,可他的心底,却一片茫然,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彷徨、迷惘!
我该怎么做......我......究
竟该怎么做?
站在他身畔的楚凤,皱了皱眉,忽道:“于公子,且擦亮双眼!红莲之中,定有神妙!”
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是啊!我方才为何没有想到!糊涂,实在是糊涂!”
此时,他怀里的苏蓉,亦睁开了双眼,可她有些贪婪,她不想离开于尊的怀抱,楚凤叹了口气,“阿苏姑娘,此时已是危局了!”
恍然间,如梦方醒,苏蓉一脸错愕地望着那朵红莲,她才渐觉此时的形势,已然不太乐观!
“哥哥,放开我罢!”她轻声呢喃着,便是此时经历万险,但于尊看着她的眼神,犹是温暖且柔和的!
“阿苏妹妹,再睡会儿罢!待危局过去,醒来也不迟些!”他笑着,将她放下。
苏蓉虽有些调皮,但亦能认清局势,她冲着于尊甜甜地笑着,“哥哥,无需顾及苏蓉,你大胆的冲吧!”
他的神情,略有些复杂,他长吁了口气,轻轻地冲着苏蓉点了点头,“好的!阿苏妹妹!”
距红莲愈来愈近了,握刀的手臂,在轻轻地颤着,这一刻,他难掩内心的悸动,他笑了......
甚么艰险,他没有遇到过?他的心,在那一息间,渐渐化为一片沉静,他的身体,如射出的箭镝,飙射了出去。
凛冽的寒气,在这片荒绝的宇宙间,肆意的蔓延着。红莲的光,盛至极致!此时,他已深入至莲心中。
当真正地看清眼前的世界时,那一刻,他的心跳加速。血液冲击心房,发出的钝响,在胸膛间,剧烈的翻滚!
他看到了他的敌人——帝天!帝天竟被裹在了一个蚕蛹里!
而红莲之中,竟是一方世界,是一片殷红的火海,他渐觉,红莲亦是一片域!在域外观红莲,也只是一朵莲花罢了,可当深入至域中时,才渐觉域的伟岸!
这亦是一方世界......
火海蔓延了千里,万里之遥,火红色的山巅上,是一片嶙峋的怪石,而在怪石间,竟生了一片片荒诞的林木,就在那些林木的枝干上,挂着一个个蚕蛹!
而蚕蛹中的生命体,其生机似乎业已绝迹,他们的生命力,被那些枯木的枝干,吮吸殆尽,那些荒诞的林木间,依旧是一片殷红的血光!
通体晶莹的林木,更像是一头头凶悍的怪兽,生命被极力的撕扯,似是囹圄,将万世之流光,禁于其中!
“帝天!”再次见到他,心底的情绪,变得激烈,那些愤懑,那些火气,再次翻涌而出,握刀的手臂,在轻轻地颤着。
我总要做些什么的......我又岂能如此轻易的饶恕他......
他握紧了黑铁弯刀,刀当空劈落,那些荒诞的林木,似被一阵怪风刮过,风是那么的犀利,风中裹着一片异样的气息,而这团气,在红莲的内里,是鲜见的!
气乃是苍梧气!
于是,那些怪诞的林木,周身溢出的刺眼红芒,变得更加繁盛!像是一片燃烧的焰!
帝天的身体在皱缩,他的皮肤变得干瘪,他的气力,已经被那些荒诞的林木,吮吸殆尽!这一刻,于尊的手段,加快了他的死亡!
不够啊!不够!我要你受尽痛苦!我要你死不瞑目!
当初的他,是那么的相信帝天,也因此错杀了很多人,他为自己的信任感到痛苦,他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恼怒!所以,帝天,我不会放过你,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苍梧气,源源不断的从他的体内涌出,林木之间,殷红色的厉光,几乎绽放至极致!
他揉了揉双眼,望着群山间,那些挂在林木间的蚕蛹,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虽在眼前一目即逝,但他记得,那些人
正是帝天的拥趸!
所谓的圣王,真是一个笑话啊!但他的心底,又不禁会反问,究竟是何人的手段,至帝天于如此境界?
谈不上深仇大恨,但就是恼怒,就是不甘心,杀了他,又能如何?只有令他感受到极致的痛苦,才会令于尊心满意足!
可此时的他,却有些茫然,他的小世界里,盛放着一片片红莲,莲花其色如血,绽放至生命的尽头!
小世界里,陡峭、巍峨的山峦间,平坦、一望无尽的平原间,那些凹凸的丘陵,那些深陷入地平线下的峡谷间,皆盛放着一片红莲。
不单单是如此的!即便是城池巷陌间,亦被红莲占据了,百姓皆惊慌失措!皇宫内,辅政大臣在算计着人间大势!尘间之势,难见其果!
此时,世间万物,惊慌失措!便是那些浮草,其生长的势头,也不再存在激情了!
但,此时的他,无暇顾及这一切了!域外的他,手持刀锋,锋芒毕露,一脸血腥的杀意!
他桀骜的笑声,在这片广袤的世界,反复的回荡着!犀利的眼神,如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欲刺破苍天!
他喃喃自语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帝天!”
那挂在枝头上,微微晃动的蚕蛹,似乎依旧在极力的反抗命运!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世事苍生,泯于一瞬......
山石迸溅时,他手中的刀,在掌中轻颤着,他眯起了双眼,望着那片火海,如何真正的扼杀帝天的命数!他的心底,答案渐渐的清晰了!
看来,不入火海,难见其果!
小世界里,天幕上,是滔天烈焰,殷千秀站在云巅上,俯瞰着脚下的城池巷陌,她的瞳仁,是那么的清澈,没有惊慌,没有恐惧,就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的样子!
后来,她竟笑了,“尊儿,这便是命数!你可真是幸运呐!”
身影变得清浅,慢慢地消失在云间,画面静止,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可沧海间,那些盛放的莲花,经长风一扫,又开始轻轻地摇曳,这便是生命的灵光罢!
海潮声,在耳畔作祟,身在域外的他,耳边很罕见,会出现潮汐涌动的声音,心底忽然变得很温暖!就像隆冬时,围在炉火旁的感觉!
那种暖意,沁人心脾!就只是很安逸的感觉,那一刻,他想大睡一番!可当烈风从腮边划过时,他又清醒了几分。
他握紧了刀,神识也再次变得清晰了几分,火海中,又将是甚么样的世界,上天允诺我的最终答案,又终将会是甚么?
一跃而入,却没有感受到那分温暖,海底世界,令他一阵惊愕,眼前所见,是真实的吗?
耳畔,叮咚一声,像是一颗小石子,砸穿了黑暗中的静谧!万千烛火,在这片略显的诡异的世界里,随微风轻轻地晃动着,而自那些瞳仁里,溢出的笑意,亦是那么的温暖!
他们皆在仰着头,静望着虚空,或许他们对于世界的认知,也只是这世间的一隅罢!
那是一群身披红袍的男男女女,其中不乏老人与稚童,而强壮的男人,眼底皆有一片犀利的神光,他们手中握着三叉戟,坚毅的面容上,写着虔诚与朴实二字!
身披红裙的女子,懵懂的双眼,却是那么的清澈,就恍似一片静寂的水潭,一眼便可觑到水底世界!那些清浅的水纹中,***的砂石,与随波逐流的游鱼,便是属于她们世界里的故事!
他们大概便是这片世界原住民罢!在上千年以致上万年的时光里,是鲜见外域之人的!如今,于尊来了,他们既有一分好奇,同时,心底亦存在着一丝危机!
水底世界,没有流水,没有潮汐,是简
而又简的世界,单薄且清浅的!
建筑物如同嶙峋的枯木,随意的树立着,给人一种洒脱而至简的感觉,可,与此同时,他却感知到了一种生命流淌的痕迹,他心底惊觉,难道那些随意而洒脱的建筑物,亦负有生机?
这个想法很大胆,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这种概念,他一脸错愕,心底的那种知觉,变得愈来愈敏感了。
而,一种突兀的想法,再次涌现出来!那时的他,渐觉想法的荒诞,可是,这一切却又恍似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可能......
因为,他慢慢地发现,站在他身前的男男女女,竟恍似死物,体内没有任何的灵气,而他们清澈的眼底,也没有任何的灵性!他们更似是一座座荒诞的石像!生机渐绝!
这究竟是一方甚么样的世界......
心底叩问着自己,而答案却更加的模糊不清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红莲的奥义
生死之间,为亡途!穷其陌路,为生道!他静静地仰望着天空,如洗的天空,始终是湛蓝的!
他方想起那片红莲,可此时,他的身边,再无红莲!红莲究竟意味着甚么?他不知,他不明!
欲望眼,一眼江湖!欲穿行,陌路之上!他轻轻地喘息着,面对这些犹如死物的生灵,那一刻,他的心底,略有些彷徨,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因为他们的性质,是如此的奇特!
他们究竟是谁......对!他们究竟是谁呢?
那些攀附在山峦间的建筑物,更像是孕有生灵,它们似乎会呼吸,它们大抵是有灵魂的罢!
可,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面对如此的世界!那些荒唐的念头,一再出现在他的心底,他只觉那一刻,心跳的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笑,是因为命运,还是因为世间的规则?但眼前的这些人,却是栩栩如生的!
难说,这究竟意味着甚么!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细微的喘息声,而感知到的灵魄,却是空洞的!就像一块巨石,沉落在深渊,或许,在落下时,会产生一些波动,可巨石却静静地躺在水底,巨石乃是死物,他们正是一块巨石,沉浸在世间,却没有分毫的生机!
是谁早就了一切?是谁......
他方想起之前在囚皇狱时,偶遇的石像,当时的他,心底倒也没有多思虑些甚么!此时,再见这些如静物的族裔。当时的心绪,也再次翻涌而出!
少女从人群中走出,她生的是如此的端丽,红色的裙摆,随风静静地摇曳,而她白皙的容颜,微有些粉嫩,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俏丽了。
她慢慢地走向于尊,轻声细语,道:“前辈,你是自域外而来罢!”
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前辈?我何时成了前辈?”
少女小心翼翼,道:“前辈,可有顾虑?”
于尊一脸错愕地望着少女,道:“不知姑娘何意?我于尊何时成了前辈?”
那时的少女,颜色略有些压抑,道:“那?我......我,该怎么称呼您?”
于尊笑道:“平辈相称即可!”
少女的眼中,倒溢出了一分笑意,她仍旧很谨慎的问道:“您是自域外而来的罢!”
域外......
那时的他,心底只是微微有些乱,他遂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
或是,得到了自己心底想要的答案,那一刻,少女的脸上,笑意更加的清丽了!
或是,心底想说些甚么,却始终不敢开口,眼神中,透露出此时她的心境,小鹿乱撞。
而于尊脸上始终都挂着一分笑意,相对于眼前的少女,世人太多孕有灵魄,却没有人心!
而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女,却能让仍感触到一种仁慈,一种善良,乃至一种纯粹!
“你有甚么想法,说出来便可,于尊不是穷凶极恶之人!”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少女,那一刻,他的心底有一种感触,那时的他,与少女的距离,如同天人之隔!
一边是生,而另一边则是死!生死之隔,如此寥寥......
少女懵懂的双眼,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澈,没有世故,没有人间的圆滑,像一朵盛放在春天里的花儿,但遗憾的是,一季之后,那朵华便会萎蔫。
此时他的心境便是如此的!他的念头,略有些压抑,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心上,让他渐喘不过气来!
少女依旧很谨慎,但至少渐渐的有了勇气,而站在她身后的那群人,眼底已是小心翼翼,从他们的眼神
里,可以看出来,这么多年来,似乎少有人,能进入此域!
这颠倒了生死的世界,很难令人领悟的透彻,这方世界,究竟是一种甚么样的世界,他的心底,没有答案,或许已经有了一片模糊的轮廓,但随之,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朦朦胧胧,甚么都看不透彻!
喘息声,在耳畔静静地回荡着,正是因为这粗重的喘息声,才慢慢地倒映出此境的生息!
“我们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人群中,一个人的声音,清澈且干脆,此人亦是一位容颜端庄的女子!
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当窥向她的瞳仁时,她的心底,似乎感触到了于尊眼底的红莲,那片红莲,直欲从他的双眼间,延伸出来。
“前......前辈......”那一刻,女子的声音,亦变得颤抖,而此时,瀚海中,涌起的波浪,也愈来愈高了。
或是感知到了,他忽的大喝一声:“封海决!”
故时的武道,再次使出来,他的心底,并不是太好受,这封海决乃是初莅三岔幽罗界时,得到的道法!而今,故人业已不再,内心的疼痛,亦可以清晰感知出来。
轻微的叹息,只是微微的将这片世界上了点色,如今,深邃的瞳仁里,那片赤红色的莲花,已经从他的瞳子里,生长出来。
他的身畔,像着了火,红莲盛放,是一片火之境界!
而也是在这短暂一刻间,天地倒转,那些矮小的木屋中,竟飘忽出一片片诡异的灵魄!
言语渐觉,世界变得安宁,但,那些原住民的眼底,依旧是那么的空洞。
嗯!空洞无物......
缥缈的灵魄,难寻其踪,它们是一片片烟尘,是一片片晨间的烟尘,栖于残世,蚀于现实!
轰!
轰!
轰!
耳边是一片片暴戾的炸响,那声音,绝迹于内心,恍然间,身畔的红莲,生长的势头,也愈发的蛮横!
那片殷红色的流光,自红莲自身,向四方蔓延,声息渐尽,红莲在疯狂地绽放!但,它生长的极致,究竟到达了一种甚么程度,无人知晓......
于尊的周身,被红莲包裹,那轻轻地喘息声,也再次变得粗重!
他的心底,亦不知此时的境况,究竟意味着甚么?是好是坏,且交给现实来判定罢!
风声在耳畔狂躁,飘忽在半空中的灵魄,渐渐地显出其神性!
而这一刻,于尊的心地,算是平坦了。
你猜,他看到了甚么?
他眼角的光,愈发的锋利,不知不觉,握紧了手中的黑铁弯刀,笑意是如此的讽刺,“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知道,你不可能那么简单死去的!”
他的眼前,有一团模糊的影迹,但即便是那个人化成了灰,他也认得,那个人正是帝天!
模模糊糊的光,被黑暗渐渐笼罩,世界忽然变得黑魆魆的,就只是在那一刻间,便再次变得黑暗。
而隐藏在黑暗中的血腥,也再次自寂地中翻涌了出来。
鬼啸声,在耳畔怒吼,那些身披红袍的原住民,似乎被某种禁制禁锢了起来,此时的他们,确是一座座雕塑,他们的表情不再灵动,他们空灵的眼神,被黑暗慢慢地淹没。
他们模模糊糊的生机,似乎即将走下时间的神坛!
他们......就这么死去了吗......
他的心地,始终是那么的敏感,也难怪,生性善良的他,见不得生死,于是,他便有些难受了。
是自心底溢出来的痛苦,嗯!那种感觉,愈来愈沉重了......
帝天,你不得
好死!
心底再次燃起一片火焰,而此时,天地之间那片厉笑声,变得愈来愈猖獗了。是帝天,其中定有帝天!
不多时,他也笑了,他触了触鼻峰,随机拔出挂在腰间的黑铁弯刀,一跃而起,而耳畔,那声声厉笑,渐变成一道道尖锐的哭啼,那些鬼魄,在污染他洁白的内心。
“红莲已经绽放,你再次逃不了了!”
这时的他,可以确定,这厉笑声,正是帝天!
红莲......已经绽放......
内视小世界时,他的心底,倒是没有任何波动,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认识到他,因为他的一生,将是一个传奇。
诸世诸神,敢问何谓传奇?
帝天不懂,所有人都不会懂得!
紫金色的苍梧气,像一缕云霞,慢慢地覆在小世界的天幕上,当苍梧气出现伊始,一切都已无法改变!
等待它们的结局,只有毁灭!
红莲绽放到极致,就在那一息之间,殷红的莲花,傲然挺立在寒风之中,它始终是那么的傲然,但,或许没有人知道罢!人世间,总有红莲诛世的传闻,但轮到于尊的生命里,红莲却是生诞他的一方性灵!
紫金色的苍梧气,像一团紫金色的液体,慢慢地浸透至红莲之中,四季在急速的交替,红莲枯蔫了,又重新绽放,如此几个轮回下来,红莲的神性,业已达到了极致之态!
红莲,竟诞出了一位位俏丽的女子,她们生性若水,她们笑靥如花,当红莲开败时,她们的神情,略有些痛苦!但她们的出现,则正式代表着传奇的开始!
她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即便是依旧处于懵懵懂懂中的少年于尊,也能够发觉,这些神性傲然的女子,究竟代表着甚么!
如雨落悠雁,南飞而去,之后的世界,也即将是湿漉漉的!她们大抵是向往春天的罢!她们饱满的生命,会向阳生长罢!
充沛的灵气,自这群神性傲然的女子出现伊始,便疯狂的卷入到他内心的小世界,她们给这片世界,带来了灵光!
而那片光,也变得愈来愈繁盛了,浅望远境,生死轮回,在他的小世界里,疯狂的交替上演!
似乎过去了很长一段时光,总之,黑暗与光明,替换的速度,变得愈来愈快,人间生死!在这一息间,达到了极致!
无数人死去,无数人重生,黑暗的孤土上,变得更加繁荣了,生死奥术,世间谁知?
大地在疯狂地震颤,苍穹在剧烈的颤抖,就恍似世界毁灭了一般,原本是一片净土,此时却恍似地狱!
但,且结果定是冲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他的心底深信,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或许,有一天我们皆会老去!但命运里的余荫,却会令我们永生!所以,冲吧!无需顾忌!勇敢的冲吧!”
红莲所化的女子,神性傲然,耳畔的声息,是如此的清晰,是你们在提醒我吗?
像刚睡醒的人,那模糊的光,慢慢的照亮他的世界。后来,那片光变得愈来愈刺眼,像晨时初起的朝阳!
小世界外,红莲依旧在盛放,这令帝天错以为,这片红莲,终会令于尊身死异处!
但,他只能看清,于尊脸上那片模糊的笑意,帝天的灵魄,在微微颤栗,是他自己暴露自己的内心!
生硬而又顽固的信念,在此时也渐渐地沦为了一个笑话,帝天的生命,如草芥般,时刻等待着被扼杀!
他也只剩下了那片模糊的灵魄罢!
他的身体,裹在一个蚕蛹中,他无法逃脱,他定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有朝一日,沦为这世间的笑柄!
所谓的剑王朝,所谓的圣王,也只是他自己捏造的身份!
从本质上讲,他或许是一隅的霸主,但且擦请双眼罢,那也只是一隅而已!
笑话讲出来时,效果更加,群人疯狂的叫嚣,更使得这个笑话,滑稽至极!
帝天,你注定会死在这里!这是你的命数!
于尊没有再做犹豫,但,当他挥起黑铁弯刀时,帝天的魂魄,就已经慢慢地崩裂了。
那时的于尊,也只是一脸错愕,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直至,他身畔的那朵红莲,亦化为一位容貌端丽的女子,而女子的手中,则握着一柄断刃!
“我替你解决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空灵的声音,声音在他的心底盘旋,后来渐渐的与一片柔光,融合在了一起。
原来,是如此的结局,帝天,死在她的手中,是你万万没有料到的罢!
想起来,便觉得可笑,而那丝笑意,也随之他心底的疯狂,而渐渐的从他锋利的瞳光里,溢了出来。
第七百一十五章 正当年
那一刻,他的心底,微微有些错愕,这似乎不是他料想的结局,不能够亲自手刃帝天,心底总有一分遗憾,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则一直望着他,轻轻地笑着。
温婉的笑靥,是那么的柔美,但想起她的手段时,又不免有些唏嘘,黑暗中,破魂在残空间,静静地飞扬,这世间总会有一束光,将眼前的黑暗照亮,可那束光究竟何时才会降临呢?
沉默,还是沉默,空洞的心底,如雨落寂地。
啪嗒!
啪嗒
啪嗒!
就只是很轻柔,很清脆的声音,内心想要的是甚么?世人被贪婪蒙蔽,究其结果,也不懂自己真正想要的,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那一刻的他,应是落寞的罢!而女子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她只是在静望着他,笑靥如花,眼底的那分笑意,慢慢地延伸出来,那一刻,女子是那么的唯美!
他一脸错愕,他始终不知道该说甚么!望着苍穹,墨云笼罩,似乎很难散去,阴沉沉的天幕,过一会儿,大概便会有一场雨水罢!
他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片世界,似乎远未我所料的那般简单!”
他也再次握紧了源天刃,目视着站在他面前的那群原住民,道:“你们想要的是甚么?”
那一刻的安宁,依旧没有被打破,风声栖于耳畔,很轻柔,很单薄!望着苍天,深邃的眼神里,也终溢出了一分光,心道:“这世界假如永远如此便好了!”
万籁俱寂......
从人群中走出的两位女子,皆一脸青翠,属于她们的光阴,似乎还会延伸出很长一段时间。
而面容较为淡粉的少女,轻声道:“前辈!你感受到了罢!我们的灵魂,业已不在!”
他的心底一怔,虽然早已发现了这个问题,可当此时,从女子的话语间,道出时,却依旧是一脸惊愕,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灵魂业已不再,那空洞的身躯,竟仍旧存在意识,这实在是令人惊叹。遂,言道:“灵魂既已破损,你们又为何......”
那一刻,少女清浅的笑靥,略有些黯淡,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们的灵魄,被取之十分八九,我们的灵魄,还有一二分是存于我们生命中的!而这十分一二的灵魄,则是支撑我们在世间生存的根本原因!”
少女的答案,又令他的心底一怔,他一脸错愕,喃喃自语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古怪之事,这......真是令人惊叹呐!”
少女道:“前辈!可这火地的出处?”
“火地?”一刻后,他恍然大悟。
“你是指的那片火海?”于尊道。
“正是!”少女的面色,已微微有些严肃。
“恕于尊浅薄,望姑娘告之!”他双手抱拳,道。
少女倒是为之一怔,柔声道:“前辈,不必行此大礼,小女子受之不起!”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姑娘不必拘泥!且放开心胸便可!”
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前辈有所不知,这火地起初是上古时代火族所栖之地,只是后来,这片火地,便延伸成为了上古时代的一大战场!”
所栖之地......战场......
在女子将此语告知于尊时,无数的画面和语言,疯狂地涌入到于尊的脑海中,画面感尤其的真实,就仿佛让他亲自经历了一番。
他看到了那群身披红衣的先人,他们拥有质朴的内心,和善良的眼神,他们之中,拥有强绝武境的人,不计其数,他们的气息如鲸,他们的武境抵天而为。
于尊虽极为的勤勉,可在那一刻,他平静的内心,却涌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巨浪,那才是先人真正的实力!或者说,那仅仅是一隅而已!
上古时代,乃是修武的繁盛之期,而有幸生在那个年代,即使一种福报,也是一种罪过!残刀上挂着血腥的珠水,啪嗒一声,那微弱的声息,似乎砸开了整片惨淡的黎明!
而血与火相互交错,才是真正的现实!因为,那本是一个黑铁年代,生硬的刀光剑影,是对历史的最好诠释!
看到貌美的少女,被长刀扼杀,那些美丽而又馥郁的生命,终究还是被残忍的现实给扼杀了,而那些唯美的身影,那些瑰丽的画面,也终将不复!
男人裸露着胸膛,为自己的女人而战,女人的怀里抱着稚童,坚毅的眸子里,有着生性的坚强与傲慢!他们皆是向死而生的人,他们的生命里,有璀璨的荣光,有狂野的热血!他们才是属于那个时代的领主!
画面在静静地崩裂,像陶瓷慢慢的有了裂缝,时光也在慢慢地崩裂,黎明时的寒冰,已经被阗咽的现实融化,那些残忍的余光,在意识里,缓慢的回放,那些在世界尽头反复流转的光阴,终究还是干涸了。
而残忍的一幕,也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底,上古时期的那场大战,亡灵无数,生机泯灭,没有人希望那时的光阴,会再次上演一遍,或许,唯有那些至强的武者,才会希望在那些残血与黑铁之间,被钝重的时光慢慢地磨砺罢!
他们是一群疯子,他们是......也终将是......
黑暗慢慢地笼罩了荒野,草叶间迸溅的露水,啪嗒一声落在了贫瘠的土壤间,他轻声叩问,“我......究竟是谁......”
那一刻,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他的面色,是那么的苍白,那些画面与目光,摩擦出火焰,在一张泛黄的画面间,他看到了那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
清丽的少女,站在他的眼前,一脸青涩的少年,双肩却在轻轻地颤着,“琪儿......是你吗......”
轰的一声,脑海里,那些残忍的余念,终究还是碎裂了,少年如他一般,他可以感受到少年心底的忧伤,也可以感受到少女与少年相别时的痛苦!
是啊!那个容颜清丽的女子,是出现在上古时代的,少女笑着,笑着,就哭了......
“呆子!我等你......我......等你!”又是一场诀别,而那些沾染着枯黑墨迹,泛黄的信纸,飘忽于空荡的夜幕间,就像一只喙子里衔着一分残念的大雁,渐飞渐远了。
而那些残忍的章节,也终将会一页翻过。
如今,他慢慢地清醒了,他仰望着苍天,捏紧了拳头,他的眼神里,有一分杀念,这一刻,他是那么想要证明自己!
她定是琪儿......她定是......
高昂的头颅,慢慢地垂下,望着蜷缩的手掌,心底是那么的痛苦!或是感受到了少年心底的痛,站在他身畔的少女,神情亦是那么的落寞。
“前辈......”
“前辈?”
他心底一怔,方才将心思,再次拉回现实,他冲着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姑娘!我在!”
“前辈,你大概已经明白了罢!”此时,再窥少女,少女的容颜,是如此苍白!
“我......”话语搁浅在了此境,他忽的抬起头,眼神中刺射出一道刺眼的光,道:“没错!我明白了!”
“前辈,你能带我们回去吗?”将心底之言道出,那些焦虑倒是变得淡薄了许多。少女的笑靥,灿烂如花,可偏偏是这一刻,少女的嘴角,溢出了一行血迹。
“姑娘?你......是怎生了?”这一路走来,他始终是那个坦率而真诚的少年,他从未变过,或许,他也从未想要尝试着改变!他的生性淡泊,却又心怀天下,世间如此少年,少之又少!
他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作为,怕是要让那些活了数千年的老鬼,也心生喟叹罢!
冬日里,却恰逢着雨季,雨水啪嗒!啪嗒!的下了起来,那些左右晃动的草木,也终于肯释放自己的天性了!
没错,它们本就是没有立场的!它们只会随风倒伏,管中窥豹,可知苍生!
此时,他的心绪,慢慢的被拉回现实,而站在自己身畔的少女,面色苍白,眼神里却始终流露出一分笑意,“前辈!我无事,只要前辈能够带我们回去!”
回去?
她的意思难道是......
细细思量,便觉想法的突兀与疯狂。
“真的能够回去吗?”也难怪,即使是他,也会觉得这想法的怪诞。
若是时光真的可以倒流,那么,我倒挺希望回到过去......
“我该如何做?”少女的眼神清澈见底,难得他会再次选择相信,帝天的谎言,令他心底的信任,蒙上了一层灰。
遂,如今行事,变得极为的小心,被骗的感觉,真的是难以描述,心底会堵,堵的难受!
“前辈!你要找到真正的圣王,才可以将我们救出去!”少女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里的期待,应是真实的!
圣王......他仰着头,静静地望着天幕,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天究竟有多高呢?原来,圣王一词,并不是帝天杜撰的!原来,真的有圣王存在!
久未言语的苏蓉,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袂,道:“哥哥!她说的是真的!”
“嗯!我都知道!阿苏妹妹!”那明媚的笑靥,在他的眼底,反复的流转,那时的他,静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竟有些痴!她可真是美呐!
恍惚间,苏蓉的笑靥,慢慢的融化了,他的眼前,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女孩儿,女孩儿的名字叫雪琪儿!
泪无知无觉的流着,他为她哭过无数次,每次见到她,眼泪便会在眼眶里打转,或许,会隐忍,或许,会放肆,因为遇见,已经很神奇了!
雪琪儿皱了皱眉,道:“呆子!好好照顾她,勿要亏欠了她对你的感情!”
这句话,令他的心底,更加的痛苦了,他冲着女孩儿,摇了摇头,道:“不!我只要你一个,我只要......你......一个......”
痛苦时,哭泣或许化解心底的愁闷,女孩儿怒瞪着他,道:“你若是想早些见到我,就按照我说的做!因为,她也是我!你懂了吗?呆子?”
他怔怔地望着女孩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唯美的遇见,无情的离去,才是深情之道,若是说,之前的他,乃是青涩的,那么此时的他,是苍翠的叶片上,一滴晶莹的露珠,因为那滴露珠,将他的视野,慢慢地点亮了。所以,他可以看得清,自己眼前的那颗大树,那棵树不再青涩,它已枝叶泛天!
恍似一场梦,梦醒时,他揉了揉双眼,而他的怀里,如常抱着一个少女,少女的姿色唯美,清浅的香气,飘入鼻息,他沉醉于其中,难以自拔!他越来越用力,想要将少女的身体,揉进他的灵魂中。
少女轻轻地喘息着,一脸潮红,道:“哥哥!轻点!你弄疼我了!”
他心底一怔,放开了她,低喃道:“抱歉!阿苏妹妹!”
苏蓉皱了皱眉,道:“哥哥!我喜欢你!所以,勿要再说抱歉!”
那一刻,他微微有些失神。
我喜欢你......
这句话,不是她说出来的,没来得及......没来得及......
他轻吁了口气,笑道:“阿苏妹妹,于尊会照顾好你的!”
或许是因为感动罢!苏蓉揉了揉双眼,笑着笑着就哭了,“哥哥,你会永远永远都这么爱我吗?”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会的!一定会的!”
坚毅的眼神,略带一丝忧伤,他轻轻地捋了捋苏蓉的长发,道:“阿苏妹妹,我们又该启程了!”
说到底,犹不知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女,其名为何?
“不知姑娘芳名!”他笑着说道。
“梅!前辈喊我梅便可!”她亦笑道,望着于尊身畔的少女,突兀的,心底竟有些羡慕!
“被一个人爱着的感觉真好!”,心底喃喃自语,道。
若是有一个人如此爱着我,该多少啊!心绪是复杂的,此时的少女,面色愈发苍白了。
因为之前的那些画面,耗费了她太多的魂力,那些画面,乃是因她而起!而于尊的心底,是很清楚的!
“圣王究竟身在何方?”于尊的瞳仁间,有阳光在轻轻溅落,那一刻,他再次充满斗志,他的心底,是明媚的,向阳的!
而此时,那些红莲所化的女子,竟也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她们生的貌美、端丽,很难相信,她们干脆而利落的杀人手段!
而十二宫的宫主,也再次出现在他的身畔,岚笑道:“公子,你准备好了吗?”
那一刻,他迷惘的眼神,变得清澈,遂笑道:“我早已准备好了!”
“公子,可知归处?”岚言笑晏晏地望着他,道。
“没有归途,只有未来!”他哈哈大笑着,心底浩然无物,红莲再次盛放,他目视着梅,眼神中爆出一团强光,那一刻,梅微微有些错愕,一刻后,眼底充满了感动。
“谢谢你!前辈!”梅的面颊,再次变得红润,因为,那是于尊的魂力,亦是苍梧气,冶炼红莲后,产生的魂力!
他深明在此境,魂力有多么重要,他既然能够毫无顾忌的将魂力赠予梅,就说明他的心底,是多么的看中眼前的少女。
“梅!我答应帮助你们离开此境!”此时的他,敏感的心底,变得复杂了许多,他不仅仅是为了帮助那些原住民,他的心思在于传闻中的那个圣王,被帝天欺骗后,得知世间真有圣王存在,他的心底,则更加期待了!
我倒要看看真正的圣王,究竟强至何种境界!
昏暗中,大地深处,一座深邃的山洞里,道三一和天刑苍年三人,静立其中,那时的天空,犹是黑暗的,没有任何人,会叫醒苍天,所以任由它睡去罢!
黑暗中,溪流在耳畔,叮咚作响,在那座深邃的山洞里,正中有黑石所刻的桌椅,而黑石桌案中,则摆放着些许祭品,窥之年代久远,黑暗的祭品,略有些阴森之意,倒也辨不明白,是否是些吃食!
洞外,黑暗的苍冥间,时有雷电,在耳畔爆震!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刺眼的雷光,将洞里照的一片雪亮,可转瞬间,洞里也再次恢复黑暗。
雨势变得愈来愈凶猛,风声像一头野兽,疯狂地嘶吼着,这片雨夜,不会在短暂的时间里消失!其声势会变得愈加的凶猛。
而站在洞里的道三一、天刑和苍年三人,皆缄默不言,他们目视着洞穴深处,眼神复杂,心底颇为的肃穆!
阴森恐怖的雨夜,随着即逝的雷光,而再次变得晦暗如初,茂密的雨珠,打在草叶上,打在丛林间,而黑暗中,野兽的闷哼,也再次将这片冷雨夜,敷上一层冰冷且晦暗的氛围!
“苍年,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道三一捋了捋胡须,幽幽道。
“这一次,不要再顾忌苍生了,将他彻底毁掉罢!”天刑僵硬的眼底,隐隐有些血光。
“他是该死!但,只有他才知道当年他们被灭族的真相!”苍年的声音,冰冷如斯,道。
“可,你觉得他肯将事实真相告诉我们吗?”道三一冷笑,道。
“他怕死!”苍年瞳仁深邃,其内有一片沧海,而沧海间,则漂浮着一片浮冰!
三人不禁想起了当年那场冷血无情的战役,他们沧桑的眼神中,逐渐透露出一片杀戮与血腥。
“若是说起来吗,我倒挺怀念当时的我们!那时候,我们不惧生死,我们天不怕地不怕,我们犹是少年!”道三一哈哈大笑,道。
而天刑钝重的眼神中,隐有一分笑意,道:“难道,现在的我们,就畏惧生死了吗?”
第七百一十六章 宇宙破碎
三人相视而笑,洞穴外,已是黑云压顶,阵阵雷鸣之声,响彻在耳畔,久久未绝!天空愈发的阴霾。
铿!
锵!
一道雷光,将洞内的一切,照的雪亮,此时,也是午夜子时,这苍白的夜色,显得也愈发的诡异了。
道三一轻轻地捋着胡须,他平静的瞳仁里,始终有一片尖锐的光,犹如火焰般在他的瞳仁里,轻轻地烁动着。
而天刑依旧一脸冷漠,世上的事,似乎与他无关,再观苍年,黯淡的瞳仁里,空洞无物,能修成他这种境界,也定是伏尸百万所能成就,他的手中,沾满了血腥,可蛮荒时代,却从不讲究人文道德,虽会行走,但也是一群冷血动物,世皆如此,倒也不必抱怨谁了。
洞穴外,急行的雨幕,似乎很不甘心,暴风雨来时,洞窟里,洇出了一片水迹,继而强风扑面,连带着疾风骤雨,统统涌向洞穴中。
天空正央,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轮残月,静静地挂在那方,它倒也没有惹些是非,但那片晦暗的云层,却想要取代它的地位。
浮草被强风吹得东倒西歪,那些在黑暗中嘶吼的野兽,也收敛了一分兽性,除了雨幕,在耳畔作祟外,这片世界,已是万籁俱寂!
直至一道霹雳,铿锵一声,落在一片高高隆起的土包上,那一瞬间,强横的雷光,竟照亮了整片世界。
不仅仅是洞窟里的光阴,雷光迟迟未灭,时光在它的眼前,失去了真实意义,强横的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至,那隆起的土包中,轰的一声炸响,而这道暴戾的声响,似乎不弱于那道霹雳,土石溅落,空气中,再次弥漫起一片血腥气。
而此时,隐于洞中的三人,脸上皆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意。
火红色的沧海,向远处蔓延,激荡的浪潮,真如火焰般,肆起腾空,几人行走波浪间,一脸平静,于尊的左手边,是一个姿容清丽的少女,名为苏蓉,而他的右手边,则是一个颇为冷艳的女子,名为楚凤。
尾随在他身后的少女,始终是一脸谨慎,而她的名字叫做梅!
于尊回头看了一眼梅,轻声喝道:“真的是东方吗?”
梅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道:“前辈,不会错的!”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再次运气,而此时,这三位女子,皆被他引到身畔,三人的步伐一致,可谓是御风而行!
天依旧很昏暗,午夜子时,有流风在耳畔,轻轻地呜咽,握刀的手指,不免又握紧了一些,于尊深邃的瞳仁里,爆出一片强横的光。
他似乎察觉到了甚么,那些巍峨的山峦,就在眼前,可即便他的脚程再快,那些山峦,却依旧离他不远不近。
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如此诡异,倒也是第一次经历!”
一刻后,他的心底有些惊讶,道:“难道与时光有关?”
那些在潮水中,浅浮的山川,就像一条条巍峨的巨龙,显得很深沉,也特别的压抑。
火海渐渐变得清澈,那些潮水中,隐有一片古怪的气息,而他握刀的手指,也更加的用力了。
当激浪荡起时,他心底一怔,他的脸上,也慢慢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光阴流转,窸窣的碎光,慢慢地流淌进瞳仁里,他念道:“故时的时光,大概真的可以逆转!”
他亦为此时他的判断,感到惊骇,若真是如此,那么梅倒也没有骗他。
若是真的能够回去......他的神情,不禁有些激动。
他轻喝一声:“幻!”
心底的那分古怪念想,也随着幻字的脱口而出,而愈发的真实了,那一刻,时光似在逆变,总之眼前的一切,都在崩溃,世界在重组,细胞、组织、身体结构,乃至生命体,再次重组,再次重焕荣光!
一个简简单单的“幻!”,却在谱写着这片冷漠的世界最终的结局!
璀璨的光幕,笼罩着三人,在他们的眼底,是即逝的光阴,是漫长的历史,在眼前化为一片璀璨的碎光,似乎看到了一切,又似乎甚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原本平静的内心,也在这一刻,渐渐的被搅乱,于尊哈哈一阵大笑,他的笑声,令整片世界,为之颤抖,他再次握紧了黑铁弯刀,那柄刀,似乎会划破光阴的血脉,继而鲜血狂涌!
杀!
杀!
杀!
依旧是如此简单的语调,却在心底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将欲行,小卒必先行!黑暗中,沉浮的光,渐渐的被一个庞大的躯体,慢慢地嚼碎了。
这......是甚么......
于尊的心底,犹是平静的,他的瞳仁里,有一道精光,在微微的闪烁,他知道,这诡异的夜色下,已经再无平静可言了。
当浑浊的液体,慢慢地涌入这片世界时,那是原始宇宙初诞时,充斥宇宙空间的原始物质。
那些液体是粘稠的,而液体中蕴含的原始能量,才是令于尊最为忌惮的!
他依旧不明白,宇宙原液,为何出现在此境,可一刻后,他渐觉可笑,喃喃自语道:“看来,时光真的业已逆流!而我似乎回到了最初始!”
庞大的躯体,慢慢地浮现在于尊的眼前,它似乎是一种符号,一种代表着残忍世俗的一种符号!
是陌生世界里的一个尖锐的凸起,它就是一头怪物......
看来,这场战斗,又无法避免了。他心底喃喃自语,道。
但,他似乎很兴奋,他的细胞,又开始疯狂的灼烧了,而生命的原液,也再次汇集到了魂境中,黑暗中,《往生书》枯黄的纸片,在疯狂的翻飞着,这一刻,对于《往生书》的理解,似乎也更加深入了。
而月如身在魂境中,脸上亦浮现出一分诡异的笑容,“于尊,接下来的岁月,将是属于你的舞台!所以,尽情的表演罢!”
声音很细微,却响彻在他的耳畔,他轻轻地触了触鼻峰,再也没有犹豫,而他的脸上,始终挂着那分不冷不淡的笑意,但此时的这份笑意,却显得尤为血腥!
他低吼着,“杀!”,那低沉的声线,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
他的身体,在半空间,划过一条诡异的曲线,瞬间斩落下来,时光竟凝固了,而那庞大的身影,也定格在了那一瞬间,但于尊的身体,却蛮横的撕裂了时光,他的身体,就像一柄锋利的刀刃,划开了静寂的时光!
一个“杀”字,何其凶残!
可,刀下时,刀锋却轻颤了一分,他用力将刀锋压下,那一瞬,他也慢慢地看清了那庞大的身影。
那仅仅是一道影像!
他心底一紧,渐觉不妙,“不好!有诈!”
而此时,他的背部发凉,他用尽全力,转身将刀锋抵向上峰,刀在剧烈的颤着,幽寂的刀芒,在那极为短暂的一瞬间,暴涨到了极致!
轰!的一声,刀与剑交织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皆看清了对方的眉眼!
那竟是一个妖娆的女子......
“你认输罢!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蕴含着残忍的杀意!
女子妖娆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而她的瞳子里,似乎有一种魔性,令人窥视一眼,便再也难以撂下!
于尊又岂是凡夫俗子,他的眼神中,激射出一道强光,而那道强光,自是魂力!
这魂识攻击,更加的刻薄,但眼前的女子,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媚眼如丝,形容眼前的女子,倒也极为的妥帖!
“但,你要先过了我这一关!”女子笑道。
“你会死的!”于尊的眼中,尖锐的神光,在其中闪烁,那一刻,他的心略有些复杂!
“我的命贱!”女子笑着耸了耸肩,可当于尊回神时,女子的身影,业已消失在他的眼前!
当时空再次逆流时,女子的身影,遍及整片世界,哪里都有她的存在,可恍然间,突觉这种念头的荒唐。
女子的攻势,变得愈来愈快,长剑斩落了风,而女子则化为了风。
嗖!嗖!嗖!
风从耳畔静静地划过,他的发丝,被那片风,割下了几缕,他犹是清醒的,而每次攻击,都险而又险,但至少他躲过去了。
原始的空间原液,慢慢地汇聚成一个个诡异的人影,这似是幻念,却又似真实可见的!而他也看清了,那些人影,也正是女子本身。
原始的天幕上,巨大的人影,像一片暴躁的凸起,冲天而立!似乎汇集着世间最为强横的力量,那人影是如此的巍峨肃穆!
昏暗中,渐渐觉醒的生命体,似乎不止女子一人,而此时,他的心底,也渐渐的发现,这些生命体,似乎都生长在时空的罅隙间,他们不被世人认可,他们不被世界认可。
他们是在夹缝之中,生长起来的生命体!狂躁的烈风,呼啸而来,那风中,充满了腥风血雨,一场暴躁的战斗,即将打响。
于尊的身后,不知何时,亦多了一群身披白袍的人,岚站在其中,一脸冷漠,而这些人,也正是十二宫宫主麾下之人,他们的出现,倒令于尊的心底,有些感动。
但,他的心底明白的很,真正的战斗,是无法被人取代的!
残风中,女子诡异的笑靥,在他的脑海间,静静浮现,突兀的,那面容,像一张皱褶的纸,浸在了水中,慢慢地融化了,而纸面上,那些字迹早已模糊,而女子的容颜,也渐不清晰了。
诡异,极其诡异,世间苍生若为此!大可不必觅人间大道!
他的心底,竟有些可怜这些生长在时空罅隙的生命体,在终年未见阳光的黑暗之中,他们的生命力,却是那么的顽强!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彻底击碎了他内心的怜悯!
他们竟冲着苏蓉等人而去,而苏蓉乃是他心底不可触碰的逆鳞,琪儿说过,她便是我,我便是她!
他又岂能放任他们?
你们.....都该死!
他轻喝一声幻,也是在那一刻间,时光再次被篡改,他们的身影,渐渐地被冻结,他们凝固了,再也无法行动!
而于尊血腥的双瞳间,再也没有怜悯,他挥刀猛地力劈而下,而眼前的一幕,再次令他为之错愕,那些被冻结的生命体,在刀锋下,竟然依旧能够独善其身,他们竟化为了宇宙原液。
或许,他早应该料到罢!在他的刀锋下,这些浑浊的生命体,似乎受不到任何的损害。他们自宇宙初诞时,便业已存在于人世,而在他们的生命足迹中,他们或许并没有刻意的修炼过武道。
但即使如此,宇宙原液中所蕴含的强大生机,也足以撼动世间修武的奇才了,这其中自是包含于尊!
他静静地思虑着,这一刻,他不知道该做甚么,他的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的所修的武道,触及不到他们的生命本源。
他有些烦恼,只是片刻后,他的心底忽的一片明亮,又是苍梧气,又是它......
盛放在瀚海海底的红莲,也再次浮出了水面,而那些端丽的女子,也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黑暗中,红莲盛放,开的红艳且热烈,娇艳的红莲,随着女子的出现,而渐渐地开遍了群山遍野!
红莲在静寂中盛放,时光犹在冻结,当红莲的触角,渐渐地延伸到那片诡异的生命体时,宇宙的原液浇筑着,竟助长了它们的长势!
而在那片模糊的画面中,那些容颜绝世的女子,却在浅浅的笑着,她们乃是因红莲所生,她们的出现,将魂力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于尊。
她们正是魂力的来源,随着魂力的注入,于尊的实力,亦在稳步的提升,而随着苍梧气的出现,眼前竟腾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而雾气竟是因苍梧气炼化的宇宙原液所致!
这一点,可真是惊人!
所以,之前消失在于尊眼前的女子,也再次出现了,只是她的面容,却微微有些苍白了,她极力的保持内心平静,道:“你究竟是谁?”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没有人告诉你吗?我乃于尊!”
“于尊?”那一刻,女子微微错愕,可片刻后,她的神情,渐渐有些复杂了。
“你真的是于尊?”女子道。
“哦?我不是于尊,又是何人?”于尊笑道。
女子轻吁了口气,眸光渐变得清澈,道:“你若是他,应该明白我是谁!”
于尊回头瞥了一眼梅,梅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说道:“是谁下的毒手?”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此时站在他眼前的女子,也正是那群原住民中,唯一得以保全灵魄的人!
他们乃是梅等人的先人!
“所以,还要继续打下去吗?”于尊笑道。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善性的光,他笑吟吟地望着女子以及她身后的那群人。
女子怔怔地望着于尊,道:“传闻中的你,似乎与眼前所见的不太一样!”
“传闻中的你......”明明很清晰的一句话,可到了他的耳边,却显得那么的模糊,他的眼神,依旧很淡漠,因为,那句话没有流入他的耳畔。
“看来传说是真的......”女子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那个人,可真是恶毒啊!他竟然真的设下了禁制!”女子望着于尊,眼神颇为的复杂!
自彼此相认的那一刻起,女子身上的媚气,便业已不存,站在于尊眼前的女子,双眼是那么的清澈,而她身上的气息,是轻柔且淡泊的!
女子回头望了一眼梅,道:“他们还好吧!”
那一刻,梅不知该说些甚么,眼睛变得红通通的,直欲落下泪来,她哽咽道:“自从你们走后,我们便成为了他的傀儡!”
梅的话语,清晰在耳,于尊一愣,喝道:“他是谁?”
梅低喃道:“是圣王!”
又是圣王,又是他......
他的心底有些恼怒,而那些暴躁的火焰,已经从他的瞳子里,蔓延而出!
看来,圣王并不是护佑一方的良人!
不觉间,握紧了手中的那柄刀,越握越紧,手臂上,已隐有一些青筋的凸起。
“所以,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于尊道。
女子应声道:“你可以喊我墨瞳!”
于尊心底了然,笑道:“还望墨瞳姑娘照料!”
第七百一十七章 从未错过
墨瞳笑道:“比起你于尊的大名,我又算作甚么?”
于尊叹了口气,道:“于尊乃是无名之辈,墨瞳姑娘过誉了!”
比起那些浑身带着江湖气的执刀者,墨瞳更加的喜欢,眼前这个清瘦,倔强的少年,他身上的气息是那么的柔和,他如翩翩公子,可反过来说,他拥有着江湖侠客的孤傲与强势!
他,是一个矛盾体。没有谁可以真的看透他,他苦涩的笑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向着远境,慢慢地走去,世界犹是破碎的,在那片空洞的深夜里,他嗅到了亡灵的气息。
这一刻,是乌云压顶,气息变得愈来愈沉重,也愈来愈压抑,那些潜伏在深海间的山峦,在眼前渐变得清晰,诡异的是,当他即将逼近群山时,这片寒冷的夜,竟起了一场大雾。
雾气茫茫的世界,像是被一匹白纱蒙住了双眼,那时的世界,昏昏沉沉的,而他的指尖,则触碰到一处冰冷而僵硬的物质。
他心底一怔,将手收了回去,而此时,他的鼻息间,有一阵血腥气,慢悠悠地飘入到鼻息间,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低喃道:“这里有诈!”
他忽的拔出黑铁弯刀,随手一挥,血腥气变得更加浓郁了,就像一片殷红的血液,在眼前静静盛开,像血玫瑰般,静静地绽放。
而某些生命体,在此时,业已被收割,他的脸色,有些阴郁,他随手挥舞着手中的刀,每一次都会触及到一些坚硬的物质,可偏偏,这些僵硬的物质,却最终在这片刀刃之下,渐渐破碎!
如这柄刀一般傲然的神兵利器,自是傲慢的很,厚重的雾气,始终没有褪去,茫茫然,耳畔却传来一声声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继而声音也变得愈来愈清晰了。
此时的他,心底也再次充斥着杀意,他回头瞥了一眼墨瞳,幽幽道:“我杀他们,可否?”
墨瞳的脸上,挂着一分冰冷的笑意,道:“有何不可?”
于尊倒是有些吃惊,道:“难道他们......”
“如你所料,我只是孤身作战罢了!”墨瞳笑道。
“那就好办了!”于尊收起了心底的仁慈,渐渐将刀锋指向那些异族人!
也难怪他会如此,他大抵业已感受到了,那些隐于黑暗中的异族人,身上那熟悉的气息。
他也渐渐明了,或许,这些人正是帝天留下的余孽,可片刻后,他又有些吃惊,这些异族人,身上爆发的气息,竟不弱于帝天,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看来,好戏还在后面!”
自帝天身死之后,他的武境,又有突破,此时,小世界里,那片孤岛上,犹在下着冰寒刺骨的雪花,这场雪下的愈来愈大了,可令人感到惊讶的是,那些轻柔的雪片,竟滞立在半空,它们似乎不太情愿,落在地上。
晶莹的雪片,闪烁着一片片柔软的银光,而在那片银光里,则包裹着一段段复杂的古文字,当那片古文字落入掌心时,便会闪烁一阵子,之后,便再次消失了。
而这一幕,于尊尚未感知到,或许,此时不应该喊那片岛屿为孤岛了,岛屿的周围,盘踞着无数的小岛,而令人感到震惊的是,那些岛屿上,竟皆盛放着一片片红莲,红莲如火,可逼近时,寒气涌入体内,这些红莲,不似火焰,倒神似一片火红的冰魄!
世界犹在微微颤抖,眼下的一切,皆是那么的诡异,却偏偏显得自然而灵动。
外域,暴躁的空气中,有一片馥郁的芳香,而芳香的味道,游入鼻息间时,与那些冰冷的血腥气,混溶在一起,那一阵子,倒是令于尊的头脑,变得更加清晰了。
空空荡荡的夜幕中,渐渐燃起了一片火红色的焱,焱在疯狂的灼烧着,似乎要焚尽眼前的雾气,可片刻后,眼前的那片雾气,确已不在。
莫名间,有一种危机感,渐渐地点燃了内心的平静,像一张白纸,在风中疯狂的揉捏着,后来,这张白纸,被引燃了,而心底的那片苍白的危机感,渐渐地映红了苍白的面颊!
杀气肆意,这短暂的一刻,将整片世界,映的一片明亮,那些凶狠的目光,像野兽般,盯着你深邃的双眼,而那片目光,似要将你心底隐藏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在眼下的世界。
黑暗中,深沉的呼吸声,响彻在于尊的耳畔,那些牙齿与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将残酷的夜色,敷上了一片阴狠的氛围。
是野兽吗?或许,比野兽更加的残酷罢!手指微微蜷缩着,指关节变得苍白,而手臂上的青筋,在微微颤动,像一条条苍龙,缠绕在整个手臂。
火光将眼前的一切,映的一片通红,而此时,他才渐渐地发现,自己竟已经站在了山脚下,巍峨的群山,就像一头头青龙,盘踞在地表上,海水疯狂的涌来,海浪无情的抽打着悬崖,年代久远,悬崖上的石壁,有些业已被腐蚀了。
他也渐渐地看清了,那些巍峨的山壁上,坐落着一座座玲珑有致的楼阁,只是,这些楼阁皆是火红色的,短暂的一刻间,群山之间,火红色的楼阁,如火焰般爆燃,从高天上俯瞰,倒像是一簇簇篝火,在这片瀚阔的大地间,疯狂的燃烧着。
难道,之前的那片火光,正是这些楼阁所致吗?
他阖上双瞳,静心感悟,片刻后,他一脸震惊,他静静地仰望着天幕,群雁从头顶上静静地划过,那群身披血袍的异族人,应该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而此时,他也再次感知到了那片令他感到厌恶的气,而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些盘踞在孤岛上的山峦,此时竟腾空而起,那些诡异的楼阁,似是牵引着群山的力量来源。
群山似失去了重力,在苍穹上,沉沉浮浮,那一刻,火红色的楼阁,红芒绽放到了极致!
楼阁在浩瀚的天幕上,重新组合排列,它们渐渐地组合成一种阵法,而自那道阵法中,于尊感知到了一片浩瀚的能量,而这种能量,竟依旧在稳步攀升着。
那些身披血袍的异族人,像一群大雁,静静地浮动在天幕间,他们何时出现的,于尊的心底,没有答案!
他们身上的气息很空灵,但,他们身上的气,却令于尊感到厌恶。
帝天......这是你的同党罢!
再次握紧黑铁弯刀,没有任何犹豫,他知道即将等待他的又是一场充满血腥与暴戾的大战,而战斗是无法讲究道义的,谁会死在这里,实力说的算!
火红色的楼阁连成一片,而黑暗中,在洞穴中隐忍的三人,也正是道三一,天刑与苍年。
他们微微阖着双眼,静坐在洞中,片刻后,道三一睁开了双眼,喃喃自语道:“尊儿,你果然不负众望!”
他走到洞外,静静地望着苍天,而此时,苍天之上,有一片火红色的痕迹,就像一片燃烧的篝火,而那片火红色的痕迹,也正是于尊所见的楼阁。
不知何时,苍年和天刑,亦站在道三一的身畔,天刑僵硬的面容,亦浮现出了一片柔和的笑意,苍年道:“这便是那个小辈的手段吗?”
道三一的脸上,挂着一分骄傲的笑意,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小辈!”
苍年正视着苍穹,喃喃自语道:“倒也该变天了!”
乌暗的天穹上,挂着一轮皎洁的弯月,可此时,那轮弯月的风采,却被一座座火红色的楼阁给争去了。
楼阁遍布高天,它们像一颗颗钉子,紧紧的镶嵌在天壁上,偶有强风吹来,它们也不曾抖动,若是有识之士,见到此幕,心底竟然惊愕,这已成一道阵法!
于尊的眼底,倒也没有看出任何的犹豫,他握紧了黑铁弯刀,拔身而起,那些身披血袍的异族人,显然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他们深邃的瞳仁间,皆挂着一分残忍的笑意,于尊是他们等待已久的猎物,刀戟与刀戟相互交错的声息,将这片世界,敷上了一层诡异而血腥的氛围。
他冷哼道:“我要让你们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将那些业已遗忘的经历,再次从心底拾起来,那些恍然而过的时光,被静静地晕染上一层清奇的色彩,说起来,他倒也从未变过,他犹是那个初心未改的少年!
茫茫然,他笑了,再次提起过去,有太多想笑的经历,也有太多悲怆引他流泪的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再次握紧了黑铁弯刀。
铿!
锵!
瞬息间,黑暗的苍穹间,被一片雪亮的刀芒莹亮,他手底下的那柄刀,演绎出了一种绝世的招式,令他感到惊愕的是,那竟然仅仅是他手中的那柄刀的力量,而他只是握紧了那柄刀,任由它大杀四方!
倏尔,又是一阵强光闪过,刀锋饮血,变得愈发的锋利,他蜷缩着手指,喃喃自语道:“行天!究竟发生了甚么......”
恍惚间,眼前身姿挺拔的青年,显得不太真实,而此人也正是刀魂——行天!
“大哥,你以为只有你会变强吗?”行天一脸笑意,道。
他怔怔地望着行天,突的笑了,道:“兄弟,你能有所作为,是大哥的幸事!所以,尽情的表演罢!行天!”
两人的内心,皆有一片暴躁的沧海,而此时,那片沧海,翻涌着波浪,倒是更加的暴躁了。
行天再次隐入刀锋中,那柄刀,在他的掌间,倒显得极为平静,刀锋上,殷红的刀尖,似衔着一滴晶莹的血珠。
于尊再次舞起手中的弯刀,暗境也再次被映的一片雪亮。
血袍在风中,疯狂的翻动,这些异族人,绝非善类!因此,他也没有隐忍,他将体内暴躁的能量,牵引了出来,他听到鬼啸声,在这片凄冷的夜色里,放肆的呐喊着。
他抿着唇,脸上一片冷漠,他大喝一声“幻!”,他的身体,瞬间消融在黑暗的穹顶上,时光在倒流,眼前的一切,皆在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
可时光却在疯狂的撕扯着他的武境。那一刻,时光只是微微的驻留了一分,继而像一段皮筋,再次回弹了回去,再次回到现实,只是,现实却微微有了一丝变化。
他掌间的刀,已衔着一片殷红的血迹,而那片晶莹的血珠,也正是那群身披血袍的异族人身上所有的!
所以,他只是利用了时光的罅隙,在那短暂的一刻间,纵使武境再高的人,也无法逃脱时光的阻击,他便是利用时光回弹的一瞬,将杀人的招式,演绎到了极致!
他一脸冷笑,再次握紧了刀柄,刀势落下时,群山之间,一片躁动,此时的他,正立于山巅上,是群山之间,最为巍峨的所在!
刀势不减,刀身上溅落的流光,像萤火般,在空冥间,静静飘舞,大地又是一片颤动。
继而,锋刃落下,残血无边......
黑暗中,道三一等人,已走出了山洞,他们的眼前,是一座崩溃的土包,黑暗的土层间,有火焰燃烧的痕迹。
苍年眯着双眼,一脸冷笑,“你还要继续隐藏吗?天妖!”
土层在微微颤抖着,三人的脸上,皆挂着一层不咸不淡的笑意,道三一笑道:“这次他逃不了了!”
此时,三人的动作,倒是出奇的一致,他们皆仰望着苍天,而苍天上,一座座楼阁,组成的阵法,显然已经无法被更改!
“尊儿,干的好啊!”道三一捋着白须,意味深长地望着空冥,道。
黑暗的寂土间,有一股股青烟,自土层中,慢慢地释放了出来,见到此处,三人眼中的笑意,更加的清晰了。
“天妖......你的儿子,业已被尊儿手刃了!”道三一讥讽,道。
但,黑暗中,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直至一道火红色的流光,自天幕间,翻滚下来。
流光暴涨,直直的插入到了土层中。土层中,渐有了回声,在道三一三人的耳畔,那粗重的喘息声,变得愈发的清澈了。
流光迟迟未灭,而耳畔的喘息声,则变得愈来愈沉重了。
“三一,天刑,你们心底有觉悟吗?”苍年深邃的瞳仁间,迸溅着一片片火光,道。
道三一哈哈一声大笑,道:“最终能了结他的,还是尊儿啊!”
天刑道:“我倒是甘愿做他的垫脚石!”
那一刻,三人的脸上,皆挂着一分无畏的笑意,生死对他们来说,能代表着甚么呢?
“三一,该死的是我们!”苍天冷冰冰的言语,鲜见温情,可这一刻,在道三一的心中,却是温暖的!
虽如此,道三一却冷哼,道:“死,便是大家一起死!我道三一命贱,生与死,在我的眼里,代表不了甚么!”
“老天不想让你死,你也死不成啊!三一!”天刑仰着头望向苍穹,一脸薄凉的笑意。
“三一,未来的救世主,便是那个少年,所以,你不能死!”苍年道。
死亡的概念,已经被诠释清楚,那一刻,道三一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喃道:“谁该死?谁不该死?这不是你们定的!”
显然,在道三一的心底,他不希望任何人身死此处!
土层中,泛起了一道青色流光,继而,光强势到了极点,轰的一声,土层炸开,一个影子,直冲天幕!
已经等待多时的苍年三人,眼中不取一物,他们亦冲上天幕,可当那个影子,即将拔离开此境时,天光大绽,火红色的流光,像一张大网,将影子阻拦了下来。
似触及到了可怕的物质,那影子在天幕间,剧烈的颤抖着,而此时,于尊和那群身披血袍的异族人,正战的兴起。
在他的手底,异族人已死的七七八八,而属于他的更多时光,他却在漠然的超度着这群已故之人的亡灵。
流光在掌中的弯刀间,静静地流转,他漠然立在苍冥间,一瞬后,再次消失,他的刀尖上,总是衔着一片殷红的血液,那血液如漆黑色的夜晚,下着一场场血雨。
啪嗒!
啪嗒!
啪嗒!
血珠慢慢地融入到芳草间,草叶上,血珠晶莹,当血珠慢慢地流淌进土层中时,那些花花草草,竟在一刻间,长势逆天!
此时的于尊,自是没有忽略眼下的一幕,他心底一片震惊,喃喃自语道:“他们究竟是谁?他们真的该死吗?”
是帝天,又是帝天!
那一刻,他的心底,再次出现了,那个令他痛恨的人,可模模糊糊的影像里,帝天却正冲着他笑,一脸冷漠玩味的望着他,似乎在讥讽他。
已经来不及忏悔了,你们随他去罢!
世间,大道甚多,该如何做,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早已注定!
所以,你们勿要痛恨我,下一世,做个良人罢!
破碎的画面,再次重新粘合起来,他们死去后,空留了一地沧桑!
他们的死,是注定的!而那些暴戾的画面上,则在回放着当年他们犯下的过错,没错,这些画面,是他们留给于尊的!
清澈的灵魂,在等待下一世的召唤,所以将那些浑浊的画面,留给你吧!
你没有做错,你从未错过!
于尊!
第七百一十八章 杀戮的意义
空气中,那些膨胀的紧张氛围,始终没有退去,天欲降大雨,世人乃我同僚,共济风雨,朝思暮歌!
仰头望向天幕,那时的他,心底那些皑皑的白雪,越积越厚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内心的寒气,像一片浓雾,将所有笼罩在其中,天气愈发的酷寒,黑暗中,总有一些生物,想要谋夺一些身外之物,可他们也同样死在了此处。
他笑着,笑着,眼角处便流淌出一行清泪,他笑得难受了,所以,他就哭了。
而站在他身畔的苏蓉,眼底却沉浸在一片黑暗的沧海间,她的瞳孔里,只剩下了一片寸光,那时的她,是如此的孤独,就好似世界上,就剩下了她自己,“哥哥?哥哥!”
梦境里,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可身在眼前,她只想静静的看着他,她并不想打破此时的安宁。
所以,如果难过的话,我会陪着你一起难过的!
世界安静的可怕,没有呼吸,没有呐喊,就只是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俯瞰着脚下的一切,那一刻,心底的荣耀,也会如同水晶般,闪闪发光罢!
这是属于英雄的时代,生来就像当一个英雄,是每个少年心底的渴望,他握紧了手中的刀,瞳仁间,划过一道明亮的流光。
他静静地望着天幕,他的眼底,也再次泛出一片冷酷的笑意,手中的刀,饥渴不耐的在手中轻颤,他笑道:“行天,我会满足你杀戮的愿望的!”
嗜血的本能,令他的心底,变得愈来愈狂躁了,他的眼底,一片殷红,他变了,这不像之前的他。
心底或有一片善念,是僵而不死的顽念!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从死亡的深渊中捞起来!
而此时,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头顶上那群人身上。
“我于尊不欺悔过之人!”他大喝道。
而此时,他的脑海间,却传来了一声冷笑,“你杀了我的孩儿,还想活着离开吗?”
他心底一怔,静静地望着上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这片晦暗的午夜尽头,竟一直驻留着一个人!
而他离自己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这一刻,他的心底,倒是很安宁,那片瀚海,泛着轻盈的浪花,倒也没有往常,迭起的狂潮与海啸。
这便是进化罢!他终将立于食物链的顶端,而他将有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恍若神灵般,神秘且深奥!
握刀的手指,紧紧的蜷缩着,指关节已有些苍白,可想而知,那一刻,他究竟调用了多少力道!
雪蓝色的刀芒,在静静地吐息着,而刀锋上,则衔着一片如鲜血般晶莹的流光。恍似能够听到血珠,啪嗒一声坠地的声音,然后,耳畔出现了一声轰然巨响。
一轮弯月,当空而落,而那轮弯月,竟恍似一柄长刀,轰的一声,落了下来。
是一轮半弦月,当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原本是天幕上的一轮弯月,此时却成为了暗处中人,手中的强兵利器,这实在是令人惊异!
他不禁想到,难道这片世界,已经被他人掌控?他心底的想法,很突兀,却异常的简单,说起来,应该会让人感到惊异!
“看来,这片世界,已是有主的世界了!”他低喃道。
弯月劈下,势大力沉的一击,轰的一声劈了下来,天幕犹在震荡,而大地上,已是一片狼藉,站在那片断壁残垣间,他的脸上,多了一分冷笑。
他举刀的手臂,虽在颤抖,但那一击,却没有令他造成任何损害。他回头望了一眼苏蓉和楚凤以及墨瞳,他犹没有忘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梅。
他冲着梅,轻轻点了点头,道:“没事罢!”
浅笑着,望向梅,女孩儿的心底,也渐渐地多了一分暖意,而更多的则是感动
“公子!梅无事!”或许,能够感同身受罢!当他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时候,他的内心,也会泛起一片孤独与寂寞,而孤独与寂寞,令人的心底,不免生出一片恶寒,他知道这种滋味,所以,他从未忘记身边的任何人,因为,所有的感觉,他都经历过!他明白......
深沉的夜幕上,依旧有群星点缀,他仰着头,望着天幕,倏尔,那轮弯月再次出现,而这一刻,他的身边,却出现了道三一、苍年和天刑三人,他一脸讶异,但内心却是一片狂喜,他不禁喊道:“师公!”
道三一哈哈一声大笑,道:“尊儿,还好吧!”
于尊冲着道三一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一刻,心底的感动,难以言表。
“尊儿,以后就是你的天下了!”于尊怔怔地望着道三一,那一刻,他发现那个熟悉的老者,似乎变得苍老了许多,他的心底,突地泛出了一丝悲伤。
“师公!这天下不单单是于尊,也是你和大家的!”那一刻,他的心底,定是忧伤的!他可以触摸的到,道三一眼中的沧桑与惆怅。
道三一捋了捋胡须,笑望着苍年和天刑,道:“我可说假?”
苍年僵硬的眼神里,亦有些动容了,“他确实有潜力!”
“三一,你好歹有个传人,而我和苍年......”声音渐渐淡漠,唯有眼神中,那道锋利的光,此时,却已变得有些钝重了!
站在道三一身畔的于尊,无意多言,他一直在望着头顶上的那片穹庐,天似穹庐,如此而已!
而此时,暴躁的狂风,似人为之,厉笑着,从诸人的身畔划过,道三一笑道:“天妖!这次我看你怎么逃!”
随之,其身影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苍年和天刑,亦消失了,于尊心底一怔,叹道:“不好!”
尾其身后,跃上天幕,而站在原地的四位女子,眼底却皆有一丝忧色,她们的心底明白,如此要紧的时候,只要别给于尊添乱就是了。
苏蓉抓着衣袂,原本红润的面容,却变得一片苍白,“哥哥!你不会有事的!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又觉不妥,一阵焦躁,“呸呸呸!怪我多舌,哥哥,我相信你!你会好好地!”
墨瞳道:“阿苏妹妹,不必过于紧张!他的身边,还有那三位前辈呢!他定会无事的!”
随之,楚凤和梅,亦点头称是,苏蓉的面色,微微有些缓和了,墨瞳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件貂绒,披在苏蓉的身上,关切道:“勿要着凉了!”
遂,又取出几件,分别交给梅和楚凤、虽不多时,几人却情同姐妹,而几人却皆是因为一个少年。少年有个响当当的名字——于尊!
天幕上,无数的阁楼,连成一片,而阁楼的脚下,则是一片片山川,阁楼与阁楼连成一线,山川则是稳固的地基,隐隐约约,却已成了一道神秘的阵法!
显然,于尊早已发现了眼下的异状,他微微挑着嘴角,笑意颇为的薄凉,喃喃自语道:“看来,这道阵法,早已被布下了!”
他不禁想到,如此神妙的阵法,究竟是布置的呢?所谓天网恢恢,言及的就是如此罢!
笑意缠绕在心底,沾染了瀚海中冰凉的海水,看起来,倒也是很清新!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应该不是我该想的!”
他轻轻地颤了颤身,而此时,他的身上,渐渐的覆满了密密麻麻的魔纹,而他的眉心处,则有一团紫炎玄印,在疾速旋转着,他的瞳仁间,有一道紫金色的暗纹,暗纹亦在旋转!
这一刻,身份的逆转,犹如当年,是他没有料及到的!他只是一脸神往的望着天幕,他没有发现身体的异状!
爆
裂的火焰,自他的双瞳间,蔓延了出来,他的眼底,恍似有一片火海,而这片火海中,则盛放着一片又一片的红莲。
红莲蔓延,是一片火红色的寂地,火势漫天,红莲开遍了整片沧海!
他的笑意,是如此的霸道,可那锋利的笑意里,却潜藏着一片诡异与神秘!
飘摇在天幕上的楼阁,忽的大绽一片殷红的血芒,只闻一声轰然巨响,一个诡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底。
道三一和苍年,没有任何犹豫,首当其冲,三人的武道,可谓是登峰造极,是一片虚幻的幻念,在天地间,一阵闪烁,继而是一阵沉闷的巨响。
天地为之震颤,继而是一片刺眼的强光,强光入目,令视野渐不清晰!
惶惶然,世界仿佛回到了过去,无数的影像,在于尊的眼底,反复的流转,然后破碎。那一刻,所有的物质,都停止了运动,分子、原子、电子,在那一刻,再无声息!
而,在这片凝固的画卷里,却有两人,脱离了现实,他们像毛颖,在纸张上,疾速的书写!每一个章节,每一份画卷!
刺眼的白光,没有边际,这片晦暗的午夜,再无秘密可言,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蛮兽,此时却低伏在草丛间,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时空的凝固!
而此时,在那片苍白的幕布上,却出现了一道幻影,于尊也再次见到了那柄弯月所化的长刀,夜如绸缎,裂帛声在耳畔静静作响。
时光便是那轻柔的绸缎,时空在那短暂的一刻间,被重新排版,错落有致的墨痕,在静静地铺展着接下来的章节。
天刑弓着腰,轻轻地喘息着,他在蓄力,他一直都在做着准备,他会做出什么?这令人恐惧的疯子......
当身体像一根箭镝,瞬间飙射出去时,漆黑的夜幕,一颗流星,从高天间,安静地坠落下来。
火焰的爆燃声,响彻耳边,可怕的是,那颗流星,竟然慢慢地幻化为一个巨大的拳头,拳风疯狂地扫荡着这片看似俗不可耐的世界!
流星的威视着这片即将被毁灭的世界,道三一和苍年的双眼,皆是一皱,忽道:“不好!天刑他......”
眼底不禁有些动容,可片刻后,两人才恍然大悟,道:“好一个天刑,你竟然真的修炼成功了!”
顿时,喜色顿生于心,再望天幕时,如道三一和苍年所见,成千上百颗的流星,缀着尾芒,疯狂的落了下来。
而天刑的身影,隐藏在这片流星间,他的手指,飞速的幻化着一个又一个的招式!
枯黑的夜色里,这片世界,似乎已经处在了毁灭的边缘。
杀!
杀!
杀!
能够感同身受的还有这片冷冽的杀意,在如此苍寒刺骨的深夜里,这杀意如火焰般,在诸人额心底,焚烧无尽!
冷漠的世事长存,那些古卷里书写的训言,似乎在这片充满杀戮的世界里,业已难以保存内心的真善与纯良!
死亡变得不太严肃,如草芥般,生命被静静地收割,然后落下一场暴风雨,算是生命将尽时的祭奠!
流星皆指向天幕上那个诡异的人影,而此人也正是道三一等人言中的天妖!
流星看似硕大,却形似天刑的拳头,落下时,浩瀚的能量,疯狂的飞溅着,即便是被这片飞溅的能量,触及到的生物,都已失去了生命迹象!
“天妖!你回不去了,所以,受死罢!”天刑杀红了双眼,挥舞着拳头的他,将那些巨大的星辰,疾速的引向天妖!
明亮的楼阁,内里点燃着一根根蜡炬,昏黄色的光,蔓延到楼阁外围时,较之内里的昏黄,却是一片刺眼的光亮。
楼阁沉沉浮浮,而尾随在楼阁下的群山,亦在沉沉浮浮,无论天妖使出何等手段,他始终无法从此处逃生!
火红色的强光,震颤着,每次天妖撞向穹顶时,那片光,便会闪烁一阵子!绝望的厉嘶,充斥在耳畔!
道三一哈哈大笑,道:“天妖,这次无论如何,你也逃不掉了!”
“是谁?是谁布的阵法!”那模糊的声音,渐渐变得锐利,像一把剪刀,将上天裁剪成一段段一片片!
没有答案,真实的答案,早已绝迹在上古的云烟中。
杀戮的意义是什么?是让聒噪的人,慢慢地闭上嘴巴!让那些密言,在历史中绝迹。
所以,没有答案,天妖,你的死,已经祭奠古老的密言!
挥刀劈下,执刀者是于尊,而此时,那刀锋上,已经被一片黑金色的烈焰包裹,而那片烈焰,也正是虚无魔焰。
天妖深邃的眼神中,有一片恨意在静静灼烧,“古老的圣王,曾经告知他的子民,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威胁到了他的子民,圣王终将莅世,来惩戒那些作恶之人!”
这一刻,于尊心神一怔,但片刻后,他的笑意,变得锋利而残酷,“他的子民,已经死在了我的刀下!而你也终将死去!”
黑夜里,那刺耳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为了自己的使命,而我亦将死去......
天妖的脸上,有一片诡异的笑意,他哈哈大笑着,“道三一、苍年、天刑!你们为我陪葬罢!”
血雨漫天飘摇,而在那片血雨中,则幻化出一片片身披血袍的异族人!他们的脸上,皆有一片锋利的笑意。
可,某一刻,于尊却发现,这些错综复杂的人影,竟与天妖皆有一分神似!
天刑锋利的眼神中,爆出一片乖戾的颜色!
“杀掉他们!”
于尊似乎没有料到,眼下之人的手段,可当他渐渐地清醒时,他才明白,这些身披血袍的异族人,已不是他扼杀的那群人。
他们的手段,不若于天妖,或者说更胜一筹,而天妖诡异的笑声,也在那一刻间,变得愈来愈猖獗了。
“你们想象不到罢!在我沉睡的千年时光里!我的徒子徒孙,实力却一直在进化着!”天妖的厉笑声,变得愈来愈刺耳,他已经逃不掉了,即便是他侥幸胜出,他也没有离开这片世界的可能!
天幕上,群星闪烁,而那片漂浮云巅间的楼阁,却在微微的闪烁,一层火红色的光!像是在呼吸,光闪烁过后,便慢慢地寂灭了。继而又再次重复!明亮......晦暗......
当于尊挥起长刀的那一刻,他方觉此时身在他眼前的敌人,是多么的可怕!
可,真正令人胆颤心惊的是,这群人不止一个!
一个天妖,业已难以对付,如今,竟出现了一群人!而这群人的实力,皆不在天妖身下!
也难怪天妖的口气会如此的大!而此时,天妖紧眯的双眼,却盯紧了于尊,“他,是不是那个人.......”
似在质问自己,却又似在反问诸人,道三一哈哈大笑,道:“你既已经明白,那么,你也该入土而安了!”
那一刻,天妖紧紧地盯着于尊,喃喃自语道:“看来,果然是他啊!”
天妖瞬间消失在天幕间,当他再次出现时,他的手臂,如刀锋般,***了于尊的胸膛!而这一切的发生,皆是悄无声息的!
于尊瞪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天妖,他伸出双手,握紧天妖的手臂,用力一拔!而此时,天妖的胸膛,也随之被于尊手中的源天刃贯穿了,暴戾的刀锋,闪烁着一层黑金色的焰火。
天妖面目狰狞,道:“我和我的孩儿,都死在了你的手下,倒也是幸事!”
彼时,于尊微微有些神滞,可当看到他的师公道三一,惨死在天妖的手下时,他的心底,业已开遍了红莲!
师公他......真的死去了吗?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战之后
他的声音在颤抖,“师公......师公......”,眼底噙满了泪,双肩在剧烈的抽搐。
师公他......难道真的......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那个苍老的男人,倒在了一片血泊中,而他的长袍,已被鲜血染红的殷红!
气息也变得愈来愈微弱,方才究竟发生了甚么,究竟......发生了甚么......
之后一道流光,从他的身畔,静静地划过,即逝的幻影,虚实不定,他看到大地上,生出了一片片莽草,他看到山巅上,长满了绿色的植被,那仅仅是一刻间而已,这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幻影在他的眼前,静静的飞舞,那影子愈来愈清澈,直至看到男人清晰的面孔,“师公?”声音变得嘶哑,这种结果,似乎早已出现在了他的心底。
而苍老的男人,嘴角则衔着一片清澈的笑意,道:“尊儿,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终是一场结局吗?师公他真的死去了吗?
“傻孩子,这不是我的结局,你慢慢地等待罢,过不了太久了,你终会看到一切!”嘹亮的笑声,环绕在耳畔,声音愈发的洪亮,突兀间,世界变得愈发的空灵!
一切......三一师公是什么意思?她们真的都会回来吗?还有他们,还有那些敢爱敢恨的兄弟和女子!
他们曾经陪他走过一路,也曾在他的心底,烙上一层深刻的印记,他多想再次见到她们,也曾在夜里,静静地低诉。用泪染成眼前的一片黎明!
此时,他的心底,燃起了一片烈火,那火焰,愈来愈暴躁了,他手持着圆月弯刀,目如烈焰在其中疯狂的燃烧,手臂上虬结着一片片青筋,心底的恨意,仿佛要释放出来,他一跃而上,刀锋擒着一滴晶莹的血珠,而那滴血珠,似真似幻,令人见了,亦不清晰!
强横的力量,在疯狂的聚集,天妖的眼中,露出一分笑意,喃喃自语道:“我倒是很期待,即便是死!”
天妖身上缠着一片金色烈焰,那片烈焰,犹如苍龙般,将他围裹在其中,而火焰炸起,就仿佛苍龙在低声的怒吼,火焰愈燃愈烈,恍然间,眼前竟似一片沧海,而于尊立于天幕深处,却依旧被沧浪覆盖在了其中。
暴躁的火焰,愈发的疯狂,天妖眼底的笑意,也变得愈来愈猖狂了,而之前,他身上所受的重伤,竟无法阻止他身上那片暴躁的能量,疯狂的***。
能站在这里的,又有几个是正常人,他们皆为武而生,为武而痴,他们是一群疯子,一群天真而又简单的疯子!
脚踏在地,便觉此时心底的从容与踏实,于尊静望苍穹,一刻后,身体即逝!
苍凉的笑声,在风中疯狂的撕扯着,天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即使面对苍年和天刑!
而在苍年和天刑的眼底,却皆有一分遗憾,天刑道:“三一,你说得没错,过不了太久,我们便又将相见了,而那一天,就在不远的未来!”
而苍年则沉默无声,他很少叹息,见到那片幻影时,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三一!走好!”
不是一场肃穆的离别,因为彼此的心底明白,再未来等待他们的将是甚么!
天妖沉浸在那片沧海中,那不是客观意义上的沧海,那是玄气汇成的沧海,很难令人相信,在这千年的沉淀中,天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
玄气如海,而栖身的武道,更不知其深浅,天妖笑道:“你有死的觉悟了吗?于尊!”
那一刻,于尊的思想,微微有些恍惚,天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但目前,值得关注的却不是这一点,静望着天妖,这个苍老的疯子,其生命似乎也将行至尽头,概念在
于尊的脑海里,如此的清晰!
而在苍年和天刑的眼底,却早已将天妖的命运,判下了死刑!
而值得留下的又将是甚么呢?可能将会用力量,在这片世界,最终刻绘上一颗绝望的种子罢!
种子会发芽,也会有后继者,再次出现,那将是天妖生命的传承,也将是这片世界的另一篇序章!
笑意延伸,深邃的瞳仁里,却是一片冰冷,天妖目视着于尊,他竟也放下了姿态,站在于尊的面前。
“开始罢!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没有牵扯到爱与恨,感情的纠葛,无法羁绊彼此的激情。
天妖的眼中,折射出一道尖锐的寒锋,而于尊的笑意,亦如清冽的酒水绵长,沉默无言,直至彼此的魂境中,爆出一片强横的魂光。
杀!
没有再做犹豫,于尊挥起圆月弯刀,一跃而上,疯狂的能量,在坚决的捍卫着于尊内心的固执,他没有使用任何的道法,仅仅是凭借着身体内里,那片浩瀚,乃至令人为之惊讶的力量!
不禁想到古问天,而故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却令他的心底,渐多了一片明亮的忧伤。
当刀锋落下时,那股气力,似乎势要贯穿整片大地,苍凉的寒风入耳,继而愈发的猖狂,浮草在强横的力量面前,了无生机,它们化为了浮土,葬在大地的深处!
而苍山之上,那群剧烈倒伏的林木,也最终因为这片暴躁乃至嚣张的气力,而魂识皆失!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杀意颇深,山巅上,已是一片乱石岗,大地的深处,到处是一片凹陷的大坑,而身在战局中的天妖,则一脸骇色!
“这不是你的全部力量罢!”眼底虽极其的惊讶,但笑靥依旧灿烂,对于武境的痴迷,天妖较之于尊,会更加的痴狂!
而于尊则用实际的行动,让天妖看到真实的一幕!
站在于尊眼前的天妖,已是满鬓白发的老者,可他的气势,较之之前,却更加的锋利了!
他的身上,破破烂烂,他形同乞丐般,而那些令人感到惊骇的伤口,则在极力的诠释着,之前究竟发生了甚么!
天妖疯狂的大吼了一声,“拿出你所有的力量罢!让我满足罢!”
太妖就是个疯子,他疯狂地呐喊,在于尊的耳畔,来回的回荡着,可于尊却置若罔闻,厉笑道:“拿出所有的力量吗?怕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于尊再次跃上天幕,大喝道:“封海决!”
他渐渐明白,或许体术只能伤其表,而真正的力量,则来源于他强横的武道!
沧海诀祭出的一刻,玄天之上布满了烈焰,那是一片青色的烈焰,是魔焰之中,立于巅峰之位的火焰,而这片魔焰,也正是传闻中的清流焰!
天幕上,已是一片火海,而火海籍以燃烧的竟是那片玄气之海,玄气爆燃,在空气中,发出一声声滋滋滋的暴响。
之后,那声音变得愈发的干涩,不多时,空气中,那片玄气之海,已变得有些稀薄!
于尊道:“我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天妖的脸上,挂着一分明亮的笑意,道:“只要你让我满足,我便告诉你,他究竟去了哪儿?”
于尊心底一怔,他的心底,渐渐明白,天妖言中的他,定是道三一!
可即便是到了如今,他也始终不明白,道三一是如何死的!或者说,他真的死了吗?
天妖笑道:“他是被上天召唤去的!说起来,我也只是一个信使罢了!”
于尊怔怔地望着长空,那一刻,他的心绪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但也唯有天妖,给出了他唯一的答案!
他颇为苦涩的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真的想死在我的刀下!”
天妖哈哈一声大笑,道:“这么多年来,我倒是第一次如此的渴望一场大战!即便是赌上性命,我也甘愿!”
风中流淌着一声声猖獗的笑声,暴躁的空气,也渐渐地安静下来,那一刻,唯有风声流于耳畔,似乎也仅剩下了风声。
爆燃的烈焰,盘踞在头顶,这肯不是简单的焰火,而是排在玄焰榜上的魔焰!而魔焰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清流焰!
天妖的身上,缠绕着一片金色的火焰,火焰倒也不俗,但较之于尊的清流焰,却犹在下乘!
天妖深知玄焰的厉害,此时他也慢慢地认真起来,清流焰在疯狂的吞噬着那片玄气之海!而沧海间,会有一条条苍龙,而那片苍龙,正是焰魂!
火焰在疯狂地咀嚼着空气中,那片生冷而僵硬的气息!而这片气,乃是天妖的根本,沧海间,静静浮沉的天妖的弟子,此时却静默无言!
过后,于尊才明白,伫立在自己眼前的那个沧桑老者,眼底的固执与决绝!
没错!他没有号令他身后的那群虎狼之师,他只想和于尊好好地打一场,而事实也终会证实在世间流传了几千年乃至上万年的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此时,天妖的心,倒是剧烈的颤抖了一分,他的手指蜷缩起来,而掌中的利剑,也因过于用力,而致其刀锋乱颤。
但他的眼底,却空无一物,他笑着,笑着,深邃的瞳仁里,突兀间爆出一团强光,那光是如此的蛮横,而此时的天妖,体内的能量,再次爆燃,而他却依旧在笑!
大势已定,天妖不会活着离开的!或许,此时的他,业已赌上了一切,他想要那个流传已久的答案!
他想要知道,那个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但即便是此时,他也渐渐地确信了几分,答案的真实与谬误!
站在自己眼前的孩子,犹是少年,但在少年的身上,他却慢慢地发掘出,一个又一个令他心底感到极为震撼的答案!
他不觉得累,他变得愈来愈兴奋了,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手底的剑,在长吟,这更似他死亡前的尾声!而这场戏剧,在开局时,便已注定了其残忍的结局!即便是手中没有沾染上分毫鲜血,但来这片世界前,便已仓促的写下了邪恶的序曲!
刀在手中轻颤,清流焰,挂在刀锋上,轻轻地缠着,而刀口处,则有一片殷红的血光,血光犹如殷红的血珠,在微微的颤着。
于尊再次挥起长刀,大喝道:“来罢!用尽全力罢!”
那一刻,那片模糊的画面中,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而老人的眼底,却流淌出一分幸福的笑意,苍老的声音,在空气中,微微的回旋着,“你终于答应了!我的孩儿,自有其报应,我将不计前嫌!我将为我们的生死之战,用尽全力!”
寒风扫荡着他苍白的鬓角,那时的他,更加的苍老了!
站在山巅上的苍年和天刑,那一刻,眼底的光,模糊不清!
“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苍年僵硬的脸上,渐有些动容,即便是过去了几千年乃至上万年,当年的情谊,也毕竟曾经有过,虽,后来的天妖,背叛了他们,但过去的种种,流于眼底时,那些感动,那些悲伤,那些快乐,那些难过,也依旧那么的清晰!
就那么希望,天妖死去吗?几人的眼底,皆有一处无法揭开的伤疤!
当圆月弯刀,落下的那一刻,苍年和天刑,皆阖上了双眼,而那些迸溅的血花,顺随着魂力的流失,其生命也渐渐地走到了尽头。
没错!于尊用尽了全力,当所有的魂力迸发而
出时,《往生书》枯黄的篇章,在眼前疾速的翻飞着。
世界在那一刻间,变得极其的空洞,苍白的时光里,迸溅着灿烂的血花,恍似一朵朵殷红的血玫瑰,在寒风中,开心的盛放着。
手中的刀,依旧在颤抖着,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当时的一刀之势,稀薄的空气中,飘满了浓郁的血腥气!
天妖睁大了瞳仁,望着于尊,难以咽下最后一口气,“你这......小子......果然是......”
由此而终,他不是个疯子,他是个英雄!
空灵的天幕上,亦多了一片清澈的影子,那是天妖的灵魄,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灿烂,他似乎在冲着于尊笑着,“我与三一同去了,你终会找到我们的!答案已经写在路上了!”
空冥中,突兀间,落下了一场雨,雨势愈来愈大,雨滴轻打荒草,而那些业已化为浮土的草木,随着雨势,再次发出了青色的嫩芽!
仰望着天幕,脑海里,尽是天妖的影子,他握紧了双拳,喃喃自语道:“你和师公他,还会回来的!至那时,我们再打一场罢!”
内心略有些感伤,他思想里的老者,不似帝天那般狡诈,他甚至不敢确信,帝天是否是天妖的孩儿!
站在于尊身后的苏蓉、楚凤、墨瞳和梅,皆在望着长空,墨瞳叹了口气,道:“或许该死的人,不是天妖!”
但此时,再望向长空时,那片连成一线的楼阁,却已不知去了何方!
而他想要找到的答案是,远去的岁月里,究竟发生了甚么?究竟是何人,在此地设下了禁制!
苍年道:“若不是当年天妖,触碰了天规,或许他也不至于沦落成这幅模样!”
此语,清澈入耳,于尊的思想,不禁一滞!
天刑道:“或许,每个疯子的背后,都有一个柔软的女子罢!”
女子.....
于尊怅然若失的望着长空,喃喃自语道:“难道,便是连天妖,也是因为痴情所致?”
那么,何谓天规?
似乎深知于尊心底的语言,苍年道:“所谓的天规,便是上古时代,最为强横的贤者,设下的禁制!”
上古时代?数十万年前的规则?于尊心底一怔,“这天规,难道是天妖背后的那位女子,触及到了?”
答案模模糊糊,却也即将贴合现实。
“苦情之人,也定是世间最为难过之人罢!”天刑苦笑一番,道。
在于尊的脑海间,在这短暂的一刻间,却掠过了无数女子的身影,他静望着苍穹,叹道:“我于尊何其幸哉?生命里,竟出现了她们?”
后,又苦笑了一番,道:“或许,我是幸福的罢!”
幸福又该如何定义?他揉了揉双眼,难过的想到。
故事里的情节,总是令人颇为感动,可现实里,能够被那些令人迷惘的真实情景,所感动的,又有几人?世人又有几人,不是麻不不仁的?
在满是沧桑的世间行走,也会被时间无情的鞭笞,至最终,只会留下一颗满是沧桑的心!乃至体无完肤的梦!
那么,天刑眼中的女子,究竟与他们纠葛出了甚么故事?
这一切,也终将被浮土覆盖,在今后的日子里,被挖掘出来,在世俗间曝光!
天刑笑道:“于尊!你不必忧心你的师公!他死不了的!”
死不了吗?于尊喃喃自语,道。
一刻后,眼底再次被一片阳光充盈,那可就太好了!
方才的忧悒,渐渐地散开了,眼前再次多了一片刺眼的光线!
遂,哈哈大笑了起来,或许,这
便是少年应有的性情罢!即便是行了万里路,见了无数人,可心底的那片纯澈,是无法更改的!
而有些人,一辈子都将是,也终将是一个少年!就如同他,他的心,犹是清澈的,犹是干净的!
那么,天妖也不是所谓的圣王罢!
他不禁猜想道:“难道圣王便是主宰阴神域的存在吗?”
第七百二十章 孤岛巨木
天妖离开了,他似乎不是那个恶人,道三一也离开了,虽然在诸人的口中,都言之,他会回来的,可于尊又该相信谁呢?
虽在笑,眼底却是苦涩的,他犹是那个少年,犹是站在阳光下,满面春光的少年,可谁又潜入到他的心中过呢?
双眼渐渐湿润,泪水在心底绵延不绝的落着,所以,开心的时候,也会哭泣罢!因为所有的善良,皆化为了一片春水,所有的忧伤,皆化为了春日里一场茂密的雨。
啪嗒!
啪嗒!
啪嗒!
落日时,那场雨水,也依旧没有断绝,所以等到黎明时罢!等到黎明时,若是仍有雨水,那便有了忧伤的理由!
那些爱与恨相互交织,盘旋在他的心底,而属于他的世界里,却犹在下着一场场宿眠的雪!
他听到轻声的呼唤,“尊儿......尊儿......”
他心底一怔,呆呆地望着苍穹,直至老者的面容,再次变得清晰,慈祥的笑意,在于尊的眼中,静静地打旋,“师公!是你吗?”
他的唇角在微微的颤抖,双肩亦在剧烈的抖动着,他揉了揉双眼,干笑着:“师公,我知道你舍不得尊儿,所以可以回来吗?”
清浅的笑意,微微浮现在老者的心底,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尊儿,为师只是离开一阵子,过不了太久,我们又将重逢!”
他心底一颤,低喃道:“师公,不会骗我的,师公定不会骗我的!”只是,心底依旧在叩问着自己,师公是在安慰自己吗?
驻足,仰望着天幕,黎明前夕,世界犹是那么的昏暗,而道三一的影子,却渐渐变得稀薄!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尊儿!该长大了......“
他怔怔地立在道三一的面前,红通通的瞳子,似乎无法放下站在他面前的老者。“师公,你又岂止我心底的痛!”
道三一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师公又岂会不懂你?师公也是从你这个岁数过来的啊!”
声音变得模糊,心底闷闷的,于尊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公,我等你!”
慈祥的面容,在眼前,渐不清晰,老者冲着他挥了挥手,笑道:“尊儿,师公在前方等你!”
万籁俱寂,可这已是黎明之际,他仰头望着苍穹,低喃道:“但愿一切如真!”
渐渐地,世界变得一片明亮,草木随风倒伏,发出簌簌的响动声,那场雨只是维系了一阵子,此时,天气再次明朗,清澈的天幕上,有眼光在稀薄的云层间,穿针插线,那些璀璨的光线,是否亦将编制出一片犹如童话般的梦境呢?
他执起源天刃,望着烟云密布的天幕,而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天刑和苍年,道:“孩子,我们该离开了!”
“可我不知道,我的路在何方!”他一脸苦涩的笑意。
苏蓉轻轻地扯了扯于尊的袖筒,道:“哥哥,他们知道路的!”
苏蓉笑望着苍年和天刑,于尊顿悟,道:“二位,这圣王,真的存在吗?”
他犹无法忘记之前,他们言之的话题,遂,眼底充满了渴望,但他的心,却是那般的冰冷,因为,圣王这个概念,在他的心底,已是穷凶极恶的存在。
苍年和天刑,皆一脸笑意,道:“确有此人!只是......”
“只是什么?”于尊有些急不可耐,道。
“只是,你认识他!”天刑道。
“啊?怎么可能?”于尊一脸惊讶,道。
“那可以告诉我,他究竟是谁吗?”于尊道。
“他方才不是跟你说过吗?过不了太久,你们终会再次相见的!”苍年仰头大笑,道。
“啊!是师公他老人家?”于尊一脸错愕,道。
天刑笑着点了点头,道:“之前,我等皆不知他的身份,便是连他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天妖早就知道事实真相,也是天妖,令我们知道!”
那一刻,于尊张大嘴,一时间,无法平复,“若真的是师公,那确实如师公所言,过不了太久,我们又将会相见!”
“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于尊努力的压制着心底的亢奋,遂,心底喃喃自语,道:“看来,师公他老人家,确是天命之人啊!”
天刑笑道:“接下来,我们就去时空之海罢!你的三一师公,有可能正在彼方修炼!”
“天刑前辈!师公他老人家,在万年之前的真实身份,难道就是圣王?”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的心底,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希望天刑或者苍年,会告诉他最终的答案!
天刑沧桑的瞳仁里,挂着一分笑意,道:“至于万年前,我等乃是甚么身份,你大可不必好奇,或许我们三人之中,亦存在魔根!”
“魔根?我倒是颇喜欢这魔根”于尊哈哈大笑,道。
“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之人,我倒颇为喜欢前辈言中生有魔根之人!”脸上的笑意,缠绵且明亮!
而天刑和苍年,则哈哈大笑,道:“你这孩儿,果然非世俗中人呐!”
于尊怔怔地点了点头,道:“这一路走来,我倒也有一番见识了,识人之术,也颇有一番经验!我知魔族的兄弟,也绝非全是恶人,我知这正道中人,也绝非善意之流!”
明亮的笑意,在天刑和苍年二人的眼中打着旋,在他们的心底,则更加喜欢眼前这个目光纯净的少年了。
这时的天地间,也渐渐地多了些许声响,那些浮草随风倒伏的声音,那些鸟雀在天幕上,低鸣的声音,那些山巅上的猿猴,发出一声声象征着原始气息的啼声,还有苍翠的枝条上,衔着的前夜时,那啪嗒啪嗒落地的雨声轻跫,亦在耳边,绵绵无尽!
“时空之海?”他在心底喃喃自语,道。
而在墨瞳的眼底,却绽放出一片灿烂的流光,她的双眼愈发的明亮,是一片刺眼的光线,她似乎很兴奋,脑海里,是她的族人,被戮杀的那一张张画面,但此时的她,心底已了无恨意!
她只想知道,传说中,时空之海中,潜藏的绝密道法!
比起墨瞳,在于尊的心底,所谓的绝密道法,他已不再感兴趣,一路走来,他身上的道法颇多,他无法放开的是自己的心,是那些传授他道法的故人,假如可以不离去,那么即使他身上空无一物,他也满足了。
若是,偶有一天,雪琪儿能够回到他的身边,那么,即使武境被废,他也绝无憾言!
天刑和苍年,喝道:“随我等,离开此域!”
他们眼含笑意,他们亦想知道,当年那绝世的道法,还是否存在!
清风拂面,身上的衣袍,随风烈烈的响动,眼底深远的天刑,回头瞥了一眼于尊,见他眼底含着笑意,遂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望着脚下的厚土,那一刻,在于尊的心底,似乎有些留恋,他终是无法放开心底的遗憾,“天妖前辈,是于尊的错吗?”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命数罢!”
眼界渐宽,时空在眼前慢慢地破碎,而梅的眼底,亦有一分不舍,她的双眼,红通通的,当她想起她的族人时,她的心底,便难受的厉害!
有些结局,已无需书写,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在往过经年里,那些璀璨或苍白的世界,也终将不复,而心底或许,依旧会有一片柔光罢!但,此后便不再他物!
流光在眼前飞逝,那厚重的海水里,倒映着一片片模糊的影子。
轰的一声,水花迸溅,于尊摸了摸脸上的水渍,一切恍若幻象,在时空裂缝中,重组着眼前的万象!
时空之海?难道这便是时空之海?
当望向深空时,他看到了一根根钝重的指针,而指针的下面,则是一片片石盘,指针在天幕上,静静地划动,留下的暗影,则绘写在石盘上。
举目望去,钝重的指针林立在天幕上,足有千万!那片清澈的倒影,静静地刻绘在石盘上,强风出没,石盘一动不动,就恍似镶嵌在晴空朗日之间!
从海水里,冒出的苏蓉、楚凤、梅和墨瞳,一脸骇色,苏蓉喊道:“哥哥!你在哪儿?”
而此时的于尊,已经伫立在一片荒岛上,他也发现,远处苏蓉四人,心底算是平和了,他的踏足于沧海间,就仿似走在平路上。
他大喝道:“苏蓉妹妹!楚凤姑娘,梅!墨瞳!我在这呢!”
可恍惚间,他的心底,有些不安,因为无论他怎么试图走上前去,四人也犹在远方,似乎陷入了时空的陷阱里!
而此时的他,才渐渐地觉悟,何谓时空之海,那不是海,而是一片吞噬时光的深渊!
望向天幕,他大是惊讶,方才他还没有发现,此时,再望向天幕,却发现那些石盘,竟是割据一方的领主!
他也慢慢地看清楚了,那些石盘上,伫立的老者,他们沧桑的眼神,是那么的幽远,当双眼陷落进他们的瞳仁时,就仿佛溺亡在一片深渊。
老者身上皆披着一片青袍,满鬓的白发,长长的胡须,随风静静地摇曳。
沧海渐渐变得平静,也或许它们从来都是如此的!老者似是一个个僵硬的雕塑,他们的身影,时而清浅,时而厚重,他们就恍似一片片清澈的流光,在于尊的眼底,轻轻地颤着。
他的瞳孔,睁大到了极点,你猜他看到了谁!在石盘上,竟是天刑与苍年!
他们静阖着双眸,他们似乎陷入到一场深沉的梦境中,究竟发生了甚么?可我又该问何人?
他阖上双眼,静静地感悟着眼前的一切,而此时,他的心底,那座终年落雪的孤岛上,却突兀间,生出了一棵黑暗的巨树!
这棵巨树,愈来愈繁盛,苍翠的叶片上,竟亦有一片模糊的文字,雪落在巨树上,而巨树则随着轻盈的雪,生出了一道道刺眼的光。
殷千秀站在孤岛上,静默无言,当她望向深空的那一刻,清浅的眼神里,多了一分笑意。
巨树冲破了黑暗,孤岛上,多了一片明亮的光线,或是感知到了孤岛上的异状。
他微阖着双眸,其魂已沉入到孤岛之中,朦胧的雾气中,巨木愈发的醒目,其树干竟有千米之高,慢慢地戳破了云霄。
明亮的叶片,与黑暗树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呼吸声,在这座孤岛上,尤其的清晰!
他试图触碰巨木的叶片,可当他的手指,欲要触碰到叶片时,叶片竟化作了一片晶莹的流光,从他的眼前瞬逝而去!
究竟发生了甚么?他望着深空,一脸惊愕!
日晷重现,阳光落下,日晷上的指针,在慢慢地划动着,可恍惚间,孤岛再入深夜,孤岛上,有一座寂静的潭水,潭水触及到岸畔,冒出了一阵阵清澈的水花!
可孤岛以外,天幕上依旧泛着一片白光,孤岛似是域外!于尊坐立在巨木的面前,直至那苍翠的叶片,落在他的头顶,然后,慢慢地融入到他的意识之中。
心变得沉寂,而那些古老的文字,覆盖着他深沉的梦境,直至一抹亮光,突兀间,照亮他的全世界!
眼前的清气,乃是那苍翠的叶片所化,那棵巨木给了他答案,而答案也逐渐清晰了。
当他再次出现在域外时,眼前那苍翠的叶片,盘旋在深空间,而那一刻,世界竟凝固在了那一刻,所以,时光沦陷,空间则渐渐变得坚硬,朦朦胧胧的白光,在眼前静静地融化!
而那些嵌入至深空间的石盘,此时已是默然无声!
他挥起黑铁弯刀,奋力的抵上苍天,直至垂升到了幽远深空,随之,力劈而下!
轰!
沧海间,激起了一片浪花!可,世界依旧是静默的!那画面中的一切,似乎乃是他的意识所化!
而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时空在破碎,可恍然间,那些幽深的空间裂隙,竟再次变得安然如故!悄无声息的世界,是如此的平和。
而这一切,只是限制在了这一刻钟而已,当黑暗的巨木,自他的双瞳间。破土而出时,他的心底,已有了答案!
巨木上,缠绕着一片片青色的藤蔓,而那些藤蔓,竟慢慢地涌向深空,直至藤蔓缠绕在石盘上,像苍龙般,越缩越紧!
世界慢慢地被困缚,沧海间,激浪凝固在了当初,时空错位,空间崩裂,而镶嵌在深空间的石盘。则开始慢慢地旋转!
青色的藤蔓,将一片片古老的文字,刻制在石盘上,石盘上,亦多了一片苍翠的光!
天刑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终于抵达了这一层!”
而深处在沧海间的苏蓉四人,亦慢慢地有了意识,“哥哥!发生了甚么......”
而立于天幕上的少年,手指微微的颤动着,他似乎已经发现了那个秘密!
苍年叹道:“在上万年的时光长河里,或许也只有唯有他悟透了罢!”
眼底既有一分柔光,亦有一分愁容。是福是祸呢?且看他的造化罢!
于尊握紧了刀,而石盘上,伫立的那些老者,木然的眼神里,也渐渐的多了一分神采。
木质的世界,会变得柔软,还是会更加的坚硬呢?
流风中,携着一片祈愿,当黑暗的巨木,抵达云上时,那些石盘,竟化作了一个个清润欲滴的果实,挂在了巨木上。
藤蔓缠绕。石盘随风微微的颤抖着,而此时,在古树的树干上,则慢慢地刻绘出一个又一个固执的面容!
而那些面容,竟是站在石盘上的老者所化!
究竟发生了甚么......
我的小世界,究竟演绎出了甚么?
手指蜷缩,指关节变得略有些苍白,他闷哼着,使出一刀,此刀力劈而下,融入沧海,而此时,那固执的画面,竟再次开始流转!
直至,看到苏蓉四人,出现在自己的身旁,才微微的松了口气,黑暗的树干上,刻绘着一个又一个苍老的面容。
而在那些面容的旁边,则刻绘着一片片古老的文字,这一刻,他才恍觉,那些站在石盘上的老者,竟然乃是一个又一个时代中的传奇人物。
而答案,正是巨木告诉他的!
那些坚硬的文字,慢慢变得柔软些了,而那些古老的语言,响彻在他的耳畔,他悉心听,亦能感受到古文里蕴含的道境!
或许,这也正是此境的秘密罢!
世人能得此间一处道法,已能开天辟地!可此时,摆在他面前的道法,数之无尽!他知道,他无法修炼这些武境,只因他的体内,道法至多所致!
可慢慢地,他惊愕的发现,那些古老的秘法,竟慢慢地融入到黑暗的巨木中,恍惚间,当他再次仰望天穹时,小世界里,那座孤岛上,落着的雪片上那些古老的文字,竟变得更加的深奥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 幻念孤影
往事纷纭,在心底静静地流淌,故时的一切,经往不复,那些模糊的人影,似乎变得清晰些了,可片刻之后,便又被一片苍茫的雾气,覆盖其中。
时间伴随着天幕上,那一根根巨大的黑色指针,慢慢地流逝着,而站在石盘上的老者,苍老的面容,犹如石刻,但他们周身散发的气息,确是那么的沧桑枯朽,这是岁月留下的陈迹,在现实里,慢慢地凝固,试问苍天,何处是归处?何时是归时?
他握紧了圆月弯刀,他试图借刀问天,刀锋静静地颤抖,古旧的时光,像是一块磨刀石,静静地打磨着刀锋,当刀锋突兀间,变得明亮时,他知道,又将是一场恶战,在等待他!
寂静中,恶意的生命,蓄谋已久,沧海间,总有一丝异样,当黑暗的岛屿,瞬间化为一群群黑暗的生物,黑暗的巨木上,慢慢地刻绘出一个个模糊的字眼,那棵巨木,恍似一张张泛黄的纸张,而那些纸张上,则书写着故事的光阴,是史书!是古老的时光,凝固成了古时缩影。
阳光依旧是那么的绚烂,而黑暗的寂地,也依旧是一片厚集的黑暗,明媚与黑暗共谋,而黑暗的巨木,在现实里,亦有了繁茂的生命迹象。
巨木根植在那座黑暗的荒岛上,它的根系盘结,令它的生命力,更加苍翠,也更加的繁茂。
黑暗中,那些涌动的生命,愈发的暴躁,但那棵巨木,生长在他们的身畔,他们被压制在那里,始终不敢造次!
这便是古老的力量,但现如今,那些黑暗的生命体,似乎亦非现实长存,他们在蠢蠢欲动,他们似乎很渴望,外界的那片尖锐的流光。
铿!
锵!
雷声阵阵,天幕明媚,异象丛生,这似乎将要演变成一片白日里的雨水,风卷着残云,黑暗的厚土,在微微的缠着,正午时,那场雨,终是落了下来。
雷声不甘心在此时离去,所以,它在闷哼,而此时的世界,也变得愈发的沉闷了,手指蜷缩着,他站在雨幕下,默无声息!
当刀锋又开始颤抖时,敏感的神经告诉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究竟会发生什么!
直至,那棵黑色巨木,周身忽的爆出一团强光,强光胜至一时,树干上,那些静修的年长之人,终是睁开了双目,他们的面容不再僵硬,他们的眼神,活灵活现!
而亦是此时,天幕上,雨水渐听,这不失是寒冬的边缘,洁白的雪片,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黑暗的荒岛上,一瞬间变得晶莹剔透,黑暗的苍山,生有一片片苍翠的绿植,而在山石间,却耸立着一处处孤绝的石碑。
模模糊糊,石碑似有光明,它们或已破损,碑面上的文字,或已模糊不清,但那石碑,忽的绽出一道刺眼强光,那光愈发的茂盛,像是初始,场面隆重!
听到大地,微微颤抖的声音,他仰望着苍穹,伸出手指,慢慢的接引着那片片苍寂的白雪,而此时,在他的世界里,那座孤岛上,已有人迹,而这些莫名间,出现的人迹,也正是那些站在石盘上的老者所化。
他们在孤岛上,随意的游走,可在于尊的眼底,他们行走的痕迹,却似乎是道痕,他们竟在悟道!
清晰的画面,在于尊的脑海里,反复的流转,他渐渐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尾随在那些老者的身后,流痕在孤岛上,渐形成道境,游走在黑暗边缘,雪花亦如域外,在天幕的深处,静静飘摇。
狂风卷起了落地的雪花,而令于尊感到惊叹的是,那片雪花只要脱离了地面,那些活灵活现的字迹,便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心底一动,周身的气势凌绝,忽的一场飓风,随着意识而生,雪片飞扬上天,在风中疾旋,可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
那些飞扬的雪片,渐渐变得黑暗,那些清晰的字迹,却再次变得模糊,仰望着苍天,他轻轻地触了触鼻尖,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便是大自然的力量?人力在自然之力之前有算作甚么?”
他耸着肩膀,略有些失望,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再次令他兴奋起来,时光忽然凝固,孤岛上,变得清寂,不再热闹,而那些雪片,竟再也没有落下,于尊调用体内的玄气,身体在半空间盘旋。
雪片上的文字,竟在那一刻间,惊魂而立,模糊的文字,在眼前竟变得如此清晰。
而他也渐渐地触及到符术的一丝奥境,只是模糊间,渐有了一丝感悟,可他的心底,依然是茫然懵懂的!
雪片似乎被禁锢在半空,而当他俯身向孤岛望去时,他的眼前,是那些沧桑的老者,嘴角的一处笑意!
他心神一怔,低喃道:“难道这一切,皆是你们的缘故?”
明亮的光,在吸心底出现过一阵子,而这道光,堪称悟道之光,也是在那简短的一刻,他的武境,像一个巨树,破开了云层,向着极高处,繁衍生长,刺眼的阳光,将孤岛上的一切,映得一片清晰!
他也再次看到了那些古老的石像,它们面向着东方而立,而这些究竟意味着甚么呢?
终年落雪的孤岛,鲜有生命迹象,出现在此处,而那些神秘的老者,究竟意味着甚么?于尊的心底,亦有些茫然!
但,他明白,这些神秘的老者,绝对不是他的敌人。
外域,苍茫的玄天之上,刺眼的阳光,未因那苍寂的雪片,而变得有些模糊,那场纷纷扬扬的落雪,反射着头顶上的柔光,而肃穆的大地上,亦是一片明亮!
而当俯瞰着沧海间,那座孤岛时,那棵黑色巨木,其树冠亦抵至天空深处!
模模糊糊的光影,倒也与他的小世界,极为的相似,黑暗的巨木,生长的他的小世界里,那方孤岛上,终年落着寂寞的雪花!
而在外域,在沧海间,被黑暗淹没的荒岛上,亦伫立着一棵沧桑古树!尘封的黑暗,在此时,尽情的吞噬着阳光,但愈是如此,天幕上,璀璨的流光,便愈发的强盛!
黑暗无法吞没阳光,倒是那棵巨木,生命迹象,已愈发的茂盛!孤岛不是单纯的孤岛,孤岛上,有一片黑暗的生命迹象,在暗处,疯狂的抖动着。
究竟会发生什么?他仰望着高空,轻轻地笑了笑,“又是一个人的战斗了!”
可他的心底,却颇为的开心,这便是一个武者,应该具备的最初本能!
当刀锋忽的划过他的面颊时,他的身体,轻轻地摆动了一分,而他的脑海中,有一片影像,慢慢变得清晰了。
那诡异的影像,空令他的心底略微一怔,枯朽的身体上,刻绘着一片片古老的文字,他觉得这些文字熟悉,但那一刻间,他的心底,没有觉出甚么,直至,那些落雪,再次出现在他的掌中。
他慢慢地发现了,黑暗中,出现的那些苍老的面容,身体上,竟刻绘着符术的奥义!
他的前方,伫立着一群人,他的身后,亦伫立着一群人!
站在他前方的乃是一群容颜枯朽即将入土的老者,而这些老者的身上,皆刻绘着一片片枯朽的文字,而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人,也正是站在石盘上的老者,当望向天空时,亦会发现,那些石盘上,依旧伫立的那些老者。
而在这座荒岛上,倒形似那些石盘上伫立着的老者的幻影!
渐觉形势愈发的紧张,不待他清醒过来,刀芒在眼前再次闪耀,那从鬓角仓促划过的刀锋,即将劈向他,身体的本能,告诉他,不能容忍现实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恍恍惚惚,流光在天幕间,静静凝固,当他挥起圆月弯刀时,时光竟又开始流转了。
弯刀劈向面前的老者,他也慢慢地发现了,所谓的荒岛,竟是一座座坟冢组成的!诘问苍天,在那些古老的时光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最终得到的答案,却依旧是一片苍白!
所以,倒可以解释了,或许那些面容枯朽的老者,正是自那些坟冢中破土而出的!
他微微阖上双眼,可这些光景,在他紧闭的双眸间,变得愈发的清晰了!
“道是什么......”枯竭的嗓音,在耳畔静静地回转着,他心底一惊,声音变得颤抖了,“是师傅吗?”
难道真的是君台师傅?那沧桑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而他握刀的手掌,颤抖着,若真的是师傅,那眼下之势,倒也可以解释了。
仓促的出现了一阵子,在君台的生命里,在道三一的生命里,究竟会余留下什么?
不管是抬头仰望,还是低头俯首,那仓促的一刻,已足以令人感动了!生命在时光的洪荒中,慢慢地浮沉,而世间总有一些缘分,会让彼此遇见!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苍老的声音,似大道般,在耳边流转,而自黑暗中,走出的故人,亦是如此的诡异,清晰的是,君台的苍老的面容,而令心底微颤的是尾随在君台身后的群人!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君台身后之人,他们或青年,或中年,但他们的面容上,却皆有君台的一分模样!
难道,这皆是君台?或者说,乃是君台在各个时代,留下的影子!可明明是如此的真实,又何谈影子呢?
刻板的脸上,不似君台,却又恍似君台,因为那慈祥的面容,业已不再!
在于尊的脸上,可以找到故时的熟悉,也会找到现如今的失落与悲伤!
因为他渐觉,站在自己面前的老者,虽看似如君台一般,可一阵过后,心底便会泛起一丝孤独与落寞!
“说罢!你究竟是谁?”于尊耿直的双眼里,不再是有故时的稚嫩!
而此时,君台却仰天一声大笑,道:“现如今呢?你可知我是谁了?”
彼时的于尊,怔怔地望着老者,忽的心底泛出一分喜悦,声音颤抖道:“师傅?真的是你吗?”
他有些惊讶,有些诧异,但最终,心底也依旧是喜悦的!
而此时,当他再次回味时,他惊讶的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气质,竟可以改变!
现实里的君台,缥缈的气质,如谪仙一般,而他身后的那群人,却是,各个时代,曾出现过的他!
或苍翠,或世故,或清澈,或明悟!他留在这个世界的个性,在现实里,像是笔墨在静静地描绘,渐变的真实,变的生动!
“师傅!那棵巨木......”他想问的问题,却在那一刻间,又被他生生的咽进肚子里!
君台哈哈一声大笑,随之,他身后的那些人,眼中亦含着一分笑意,君台道:“你可知这座荒岛的性质?他可是葬魂之海啊!你也听说了罢!此地亦是时空之海!”
于尊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葬魂之海?那荒岛上的坟冢,难道皆是在此修炼的武者所化?那么,那些武者皆是因悟道所致?”
他走上前去,至一座坟冢,他的手掌,覆着石碑,而此时,那石碑竟突兀间,爆出一团强光,那光变得愈发的明媚了。
就恍似春日里的一缕光,而亦是此时,那坟冢,忽的炸裂,他一脸惊愕,喃喃自语道:“这是何故?”
而君台则笑道:“你可知你身上的异处?你的身上有生之光啊!”
生之光?
他心底一怔,言语渐有些苦涩,道:“既有生之光?琪儿又怎会离我而去?”
君台皱了皱眉,斥责道:“你到如今还明白吗?修炼灵苍的意义?”
灵苍?
恍然大悟,道:“我早该想到的!灵苍的奥义,也难得,师傅他曾说过,这灵苍便是复活琪儿的一道秘法!”
他明白了,心胸亦变得豁达,可此时的他,方想起摆在眼前的事,道:“师傅,你在何方?”
君台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既想知道,我便告诉你罢!”
君台在于尊的面前,画了一个圆,而那个圆,竟在于尊的眼前,疯狂的旋转,当他渐渐发现时,他一脸错愕,那不是三岔幽罗界吗?
他看到了月纤,看到了婉如儿,也看到独孤银澈,慕容荪晓,他看到了太多的故人,而这一刻,他的双眼,已变得模糊。
他仰起头,望着苍天,道:“你们知道我的思念吗?”
而此时,在那个圆中,他却看到了婉如儿红通通的双眼,“师傅!如儿她......”
君台笑道,“你既能看到她,她自然能看到你!”
那一刻,于尊的心在微颤,道:“师傅不会骗弟子罢!”
君台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你不妨问问她!”
言及此,老者捋着胡须,轻轻地笑着。
“如儿妹妹。你可在?”他有些激动,亦有些忧伤。当看到少女晶莹的双眸时,他知道他的师父君台,没有欺骗她!
婉如儿的眼睛会说话,她哽咽道:“哥哥,你何时回来?
而站在婉如儿身后的月纤,则一直沉默着,此时的静寂,令人更加的感动!
但月纤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道:“尊儿!好好护着自己,姐姐等着你平安归来!”
无语凝噎,那短暂的一刻,却恍似过了千年万年,原来,这正是时空之海的来由!
画面渐渐变得模糊,君台叹了口气,道:“师傅也只能如此了!你若想回到过去,便努力的修炼罢!师傅自会护其安好!”
黑暗的古木,依旧在疯狂的生长道,君台笑道:“比起那些秘法,这棵悟道之树,更加珍贵!”
于尊心底一怔,道:“师傅,这棵悟道之树,生在我的心底,难道此时的这棵树,已经属于我了”
君台叹道:“若是,你久久没有突破,这棵悟道之树,也终有枯朽的一天!”
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就只是很平静,像一片沧海,无法涌起一片浪花,他笑了笑,明媚的双眼间,盛放出一道柔和的光晕。
“师傅,你觉得会有那一天吗?回到故时的世界!”于尊道。
君台笑道:“只要你想!”
于尊道:“可师傅,尊儿已不能再回到当年了!这或许正是命吧!”
君台的脸上,有一分荣光,“徒儿,不能回到当年,但并不意味着,你将是他们生命里的过客!未来又岂是能够猜测的?”
于尊怔怔地望着老者,道:“师傅,真的有那一天吗?”
君台笑道:“你说,谁能否定未来?”
于尊望着长空,道:“直至没有人敢否定我的那一刻!”
君台道:“尊儿,以后的一日,定会更加的艰难,但一定要坚持下去,勿要负了苍天!”
于尊怔怔地点了点头,道:“尊儿,定不负苍天所望!”
荒岛上,是一座座孤独的坟冢,而此时,那些坟冢,却在微微的颤着,于尊问向君台,道:“他们难道皆是......”
君台笑道:“正是挑战天道之人的坟冢!”
“这些人皆是英雄!”当破碎的坟冢中,走出一道道幻影,那一刻,时光滞留在那一刻,时间的指针再也没有向前划动!
但,终究还是一片片幻影,而黑暗的巨木上,渐渐多了几个人影,那是坟冢里走出的幻影所刻!
心底的小世界,孤岛上,渐有了人息,而从古木上,走出的幻影,点缀着孤岛,倒令孤岛更加的璀璨夺目了。
而之后的岁月里,孤岛上,终将不再孤独!
或许,终有一日,那些幻影,会再次化为葱郁的生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