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及时止损
就现在的情况，叶归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要是说很好，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是不好，又好像不至于。
所幸就干脆沉默了。
“音音。”
“怎么了？”
“你和叶淮一，是不是吵架了？”
叶归音笑着揉眉心：“没有，他一天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有时间和我吵架？”
对面的人好像明白了。
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叶归音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给舒媛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倒不是想求安慰或者怎么样，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倾诉，和自己关系最好的舒媛很合适当这个倾听者。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简直难以置信，“那天他没来接你？”
叶归音打圆场：“是我给他发消息让他别来的，雨太大了。”
“我不管这么多，他当时既然说好了会来的，凭什么不来。”舒媛气的双手叉腰站起来，一旁的楚零拉都拉不住。
她了解舒媛的性子，幸好照片的事情没说出来，不然对面的人不得连夜过来找叶淮一要个说法。
“不是我说你啊，音音。”
对面的人低头准备接受批评。
“你以前多骄傲的一个人啊，怎么现在像是被别人下了蛊一样？”
叶归音不太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受到这不是一个好的形容。
“对了。”电话那头的人换了个话题，“明天他生日，你过去？”
“嗯，肯定去啊。”
“他不是说会忙到很晚吗？”
“那我就晚点去。”
舒媛：“..................”
“你还是那个你，决定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她应声：“我们两个人，彼此彼此。”
舒媛反驳的快，她去别的地方，确保现在说的话楚零听不见。
“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的。”
“什么啊？”
“我能及时止损，你可以吗？”
叶归音：“.............”
要不是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好，她听到这句话都会想舒媛是不是在故意“嘲讽”她，还是说在暗示些什么。
后来又聊了些别的，心情还算不错，外面的月亮出来照耀的整个人都温柔。
*
叶归音一直没睡，她坐在下面开着小夜灯在写什么东西。
还定了个转钟时候的闹钟，时间一到，她立马把准备好的生日祝福发送过去。
对面的人也没睡。
叶淮一：[谢谢阿音，怎么还没睡？]
叶归音：[等着给你发生日祝福啊，我是不是第一个？]
叶淮一：[嗯，你是第一个。]
叶归音：[你明天大概几点能结束啊？]
对面的人过了会儿才回复：[大概十点。]
她回复了“哦”，看样子还真的是挺晚的呢。
叶淮一继续说：[不用过来，大晚上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她多聪明的一个人，想着不能骗他就只好岔开话题，所幸对面人的注意力也转移的快，东聊西扯点别的，叶归音也困了。
打了个哈欠，她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叶淮一。]
[嗯，我在。]
那一瞬间，叶归音突然觉得，他好像不是在医科大学，而是在她身边。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叶淮一对着她笑，还是和以前一样，眉眼温柔。
叶归音：[我好困啊。]
对面的人回复的很快：[那睡觉？]
她回复：[好，晚安。]
叶淮一：[宝贝，晚安。]
*
晚上没有晚自习，叶归音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医科大学了。
出发之前，杨然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某人难得打扮一会，故意打趣儿。
“这见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
叶归音那会儿正在涂口红，头发用一个夹子夹着，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
“毕竟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是。”杨然坐在椅子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回来。”她想了会儿，“我现在过去都要九点才能到。”
对面的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么晚啊，那你能进去吗？”
“能的。”
“行吧，注意安全。”
叶归音笑着：“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杨然疑惑：“你去给男朋友过生日，我去当电灯泡啊？”
“不想去见见刘智南啊。”
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其实叶归音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谁知女生一秒站起来，飞速的收拾东西。
不过三分钟，杨然挽着她的手臂，义正言辞的道：“走吧。”
叶归音还是云里雾里的：“啊？”
“我绝对不去当电灯泡，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我们悄悄见，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她笑了：“行。”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不就是说两句话，然后把礼物送了吗。
两个人在校门口打车过去，后座叶归音抱着一束玫瑰花拼栀子，她不觉得只能男孩子给女孩子送花，她也想送花给叶淮一。
副驾驶的杨然在给刘智南发消息。
杨然：[你等会儿有空吗？]
刘智南：[二十四小时都有空。]
杨然纠结了好一阵子，不知道怎么说她想见他这件事情。从后视镜里看叶归音，她正看着花在笑，应该很期待吧。
其实杨然能感受到，照片的事情对她还是有点困扰。
只不过叶归音从来不轻易的表露，她假装自己很开心，觉得无所谓，或许又是真真正正的相信自己的男朋友。
只不过，可能会很累。
最后，杨然还是发了：[我想见你一面，有空吗？]
宿舍里正在啃鸡腿的人看见这句话几乎是一秒钟就站了起来，猛地拍大腿，还不忘喊一句“卧槽”。
“怎么了啊。”殷浩从床上探出头来。
“就那个...说想见我一面。”
“谁？”殷浩问。
“嫂子室友，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的，叫杨然。”
殷浩“哦”了声然后躺下，嘴里还念叨着：“多好一女孩儿，怎么瞎了眼的想见你。”
刘智南没接这茬，继续说：“诶，今儿老叶生日，你们说，嫂子是不是也会来。”
赵宇接话：“我上次听见老叶给嫂子说了，让她不用过来，他最近在实验室忙的不可开交。”
“也是。”刘智南点头，“毕竟要去当交换生了，不对啊，赵宇你不也挺厉害的吗？你不去？”
赵宇摇头：“不去，再说了咱班上就一个名额，导师直接就给老叶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比起未来，他更想要她
没继续说，刘智南已经翻箱倒柜去找合适的衣服，上铺的人都笑他说没出息，可他懒得管。
车子稳稳的停在医科大学的门口，门卫大爷看了她们两眼就放人进去了。
杨然笑：“他就这样让我们进去了？”
“嗯，要不然呢？”叶归音说，“难不成还要查个户口啊。”
“那也不至于，就是觉得不太严谨。”
她回答：“可能是因为看我们长得也不像是坏人。”
“有道理。”
两个人往实验室的方向走，上次来的时候叶淮一给她指过路。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刚到九点，一路上没什么人。
不过也好，很清静。
不远处有人聚集，地上摆满蜡烛，站在中间的是一个女生，背对着叶归音，她认不出来是谁，不过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是有人要表白。
杨然伸长脖子看，忍不住的感慨：“几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啊，居然还有人表白，还是个女生呢，挺主动啊。”
叶归音笑了笑，没发表什么看法。
如果按照叶淮一说的时间，现在还有一个小时他才忙完。
可是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她一眼就看见了背着包的他，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被烛火映着的脸没什么表情。
“小叶子，你....你男朋友？”
她没说话，安静的看着眼前一幕。
女生提着裙摆朝着叶淮一走过去，叶归音这才发现，那个女生穿的是婚纱。
穿着婚纱和他的男朋友表白。
不算太远，依稀能听清楚对话。
“叶淮一，我是贺宁，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个重要的日子，所以今天，我想好好的跟你表个白...”
是贺宁啊，怎么又是她。
叶归音拿出手机给不远处的人打电话，很快就看见他接了。
“喂。”她声音尽量平静，“生日快乐啊。”
叶淮一说了声“谢谢。”
“在干什么呢？”她继续问。
对面的人沉默半晌后道：“还在实验室。”
“嗯，还在忙吗？”
“对。”
叶归音点头，这会儿眼眶酸的厉害：“嗯，那你继续忙。”
“好。”
电话挂断，她转身就走，杨然没拉住，只能跟着她走。
手里花扔在地上，叶归音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其实想不太明白，叶淮一为什么不说实话，他明明没有在忙，面前的女生穿着婚纱表白，还有照片...
不想要什么答案了，算了。
“小叶子。”杨然拉住她。
叶归音强忍住眼泪：“我没什么事情，我先去外面等你，你去找他。”
杨然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就现在这个情况，她敢走吗？
“没关系，我不见他了。”
“我真的没事。”叶归音深呼吸挤出一个微笑，“我有什么事情会给你打电话的。”
恰好刘智南这个时候也来了，叶归音赶忙往另一个方向走。
走近一些，他看着叶归音消失的地方，问：“那个是，嫂子吗？”
杨然沉默。
“她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刘智南道。
杨然出声：“你知道贺宁要给叶淮一表白这件事情啊？”
“咱们好多人都知道，动静挺大的。”
“那叶淮一自己也知道？”
刘智南想了会儿：“可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个女生什么情况啊？”
“她啊，在我们学校还挺出名的，长得好看成绩也不错，对了，这次好像也要去当交换生来着。”
杨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面前的人弯下腰去看她的表情。
抬眸，她说：“没怎么，我们下次见，我现在必须要走了。”
刘智南现在满脑门的问号，这么突然的来现在又这么突然的走。
“我送你。”他说。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
话音刚落，她就朝着叶归音消失的方向跑。
其实叶归音比想象中的平静，她就安静的坐在一张长椅上，眸色暗淡下来看天上的月亮。
月亮很亮，照的人整个人都温柔。
“小叶子。”杨然走到她旁边坐下。
“嗯，见到了？”
杨然点头：“你还好吧。”
“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静一点。”
“那你还去找他吗？”
叶归音笑：“不去了。”
杨然点头，有点为难：“刘智南说那个女生也会去。”
“嗯，知道了。”
“你...不生气吗？”
她摇摇头，垂下眼睑看手上的戒指：“刚开始的确挺不开心的，只不过现在好像还好了。”
说罢就把手上的东西取下来，戴在手上的时间久了，刚摘下来还有一圈印记。
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受，就好像积攒很久的委屈和情绪此刻全部爆发了。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叶淮一。
或许，是在闹脾气，又或许是别的，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爱他，只不过此时此刻的爱，让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
“我以前觉得，我们这么相爱，一定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拆散我们。”叶归音说，像是在自然自语。
杨然安静的听着。
“我说我和他是一早就注定好的缘分，这段感情是我先喊的开始，现在我在想，是不是也要我说结束。”
她说的平淡，带着些许的无奈。
可能不了解的人都会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情，何必这么矫情做作，可是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只有自己知道。
就好像她经常提起的，山鸟和鱼原本就不同路，那句话原来还有下半句。
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他要去英国，当交换生，每天忙的给她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叶归音好像能理解的，但还是说服不来自己。
也许压死最后一匹骆驼的事情是他没说实话，又或者是自己真的太矫情，又或者是真的想闹脾气，太多了太多了，说不清楚，也没办法和别人感同身受。
无所谓，或许是无所谓。
只不过最后的一刹那，她突然想起来他那晚说的话。
他看着她的眼睛，诚恳的说了很多。
“关系很大，因为你就是我的未来。”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我就不当医生了，比起未来，我更想要你。”
他说，比起未来，他更想要她。
－－－－－－题外话－－－－－－
节日快乐，也祝自己生日快乐。
第二百七十三章：我们，就这样吧
贺宁的那场表白确实动静很大，她人缘不错，通知了不少的人过来捧场。地上摆满蜡烛，原本天气预报说有雨的，结果都没下。
所以她觉得，一定是上天在给她机会。
可惜叶淮一不这么想，拒绝的很干脆，不想浪费时间。回宿舍的路上，偶然听见身边经过的人说句话。
“那么大一束玫瑰花，扔在地上全给踩烂了。”
他眉心一跳，突然有种预感，叶归音是不是来过？没继续想，加快步子回宿舍。
宿舍里，刘智南正跟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说的起劲。
他故意卖关子：“你们猜，我去见杨然的时候看见谁了？”
“不感兴趣。”殷浩回答。
“加一。”
“让你们猜也猜不到，反正和老叶有关。”
殷浩这才起身，来了兴趣：“嫂子？”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看着背影挺像的。”
“那应该没跑了，难怪老叶这个点儿都还没回来，这会儿正浓情蜜意的吧。”殷浩笑着道。
下一秒，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哪里是像刚约完会的？板着一张脸像是被乌云笼罩着似的。
“老叶，你怎么就回来了？”
“忙完了。”说罢就拿上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几个人继续说，只不过刘智南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个屁！贺宁你们两个都知道吧。”
殷浩笑：“这谁不知道，对了，前些日子不是听说她要给老叶来了个盛大的表白吗？”
刘智南默默地摇头不说话了。
“难不成是今天？”殷浩差点惊掉下巴。
“岂止啊。”刘智南小声的道，“我怀疑嫂子也看见了，所以才走的。”
那个时候叶归音和杨然在回音乐学院的路上，她坐在副驾驶沉默的看窗外，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眼眶酸涩。
她应该跟他说点什么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归音垂下眼睑，脑海里是两个人的回忆，她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回忆这个东西，还真会挑时间啊。
*
叶淮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几个人都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他抬手把灯关灭，只剩下一盏自己的台灯，不算明亮。
拿出手机，有很多人发来的生日祝福，就是没有叶归音发来的消息。
他站起身去阳台，拨通了电话，叶归音看着打来的电话，还在犹豫要不要接。
“小叶子，你电话响了。”后座的人还以为她是没听见，忍不住的提醒。
“好。”
“是你男朋友吧，你不接吗？”
叶归音抿抿唇：“再等等吧。”
“我觉得，要是有什么的话还是要早点说清楚的好，一直拖着只会越来越严重。”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在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叶归音接了。
“喂？”她声音尽量平静。
“嗯，在干什么？”
叶归音看着窗外，很轻的叹气：“看望岗的夜景。”
“我那边的手续都办好了。”叶淮一说，“后天的飞机。”
突然之间空气安静三秒，叶归音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笑着祝福：“恭喜啊。”
“阿音。”对面的人喉结上下滑动，那声抱歉说的很轻。
叶归音摇摇头，眼泪也就是一刹那就涌了出来，她吸吸鼻子，笑着喊他：“叶淮一。”
“嗯，我在。”
“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他问：“什么不一样。”
叶归音笑着擦眼泪：“说不上来，就是…不一样了。”
东聊西扯的好半天，也没说道什么重点，就好像只是平常的聊天。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雨，那个时候她也到了宿舍。
电话还没挂，所以宿舍里的人看见叶归音和杨然这么早就回来的时候惊讶的不行。
“怎么回事啊？”周茜茜小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能耸耸肩。
叶归音已经去了阳台，她没开灯，只是安静的看着远处的一对情侣，两个人在拥抱，依依不舍的不肯离开。
她缓缓的眨了下眼睛，语气很冷静：“叶淮一，我们，就这样吧。”
对面的人愣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阿音，你...你说什么？”
“我说，叶淮一，我们就这样吧。”
空气安静不知道多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不擅长挽留，或许，是吧。
外面的小雨转变成暴雨，狂风把雨往脸上吹，叶归音反正是哭了，另一个，不清楚。
“叶淮一。”她继续说，“后天，我就不来送你了。”
挂断电话，没给对面的人说一句话的机会。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结局了，她想的很清楚，说出口的这句话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
她和叶淮一，真的就这样了。
另一边，叶淮一还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嘟声，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是说的气话吗？
叶淮一这会儿烦闷的很，他转过身往里面走伸手拍拍殷浩的床：“烟还有吗？”
殷浩正在看游戏直播，咧着嘴笑的正欢：“啥？”
“烟。”
“有有有。”殷浩指着下面的桌子，“屉子里面还有一包。”
叶淮一没什么表情，说了声谢谢就拿着烟去了阳台，关上门，他没开灯，垂着眸子看着手里的烟还是没点。
“啧”了声，还是没忍住骂了脏话，骂的是自己。
里面的人其实没听到什么动静，却还是都探出头来面面相觑。
“咋回事儿啊？”殷浩问，“老叶怎么突然要抽烟了？”
刘智南使了个眼色：“你去问问。”
殷浩一副怂样：“你怎么不去？”
“要不，一起？”
赵宇已经睡下了，所以两个人没叫醒他。
推开阳台的门，坐着的人连头都没回一下，他就这样看着手里的烟，眼睛都不带眨的。
“老叶？”刘智南试探性的喊了声。
没人回应。
“我今天看见嫂子了。”
坐着的人可算是回过神来，他问：“什么时候？”
“就贺宁跟你表白的那个时候吧，反正差不多。”他解释，嫂子室友杨然过来看我，我去的时候她旁边站了个人，看样子和嫂子挺像的，应该是。”
叶淮一也猜的差不多了，当时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过来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脱缰的野马
叶淮一点点头，毫无波澜的“嗯”了声。
见他情绪不怎么对劲，刘智南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换了个话题：“诶，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么快？你那边都弄好了？”
“差不多了。”他说。
“那...”殷浩舔舔嘴唇，“贺宁也去吗？”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叶淮一就头疼的不行：“去。”
身后的两个人瞪大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的，其实他大概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了，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再等等吧，等自己变的更好，又或者是阿音只是在闹脾气，她那么喜欢他，所以她一定舍不得的。
“诶。”叶淮一扬扬下巴示意刘智南，“你和阿音的室友关系还不错吧？”
“应该，是。”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好像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都在试探，却没有人愿意去捅破。
说白了就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我去英国之后，拜托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帮忙多照顾照顾阿音。”
“你自己不照顾啊？”
殷浩故意瞪他：“人家这不是隔得天远地远的吗？”
叶淮一没说话，那包烟最终还是没有动。
*
去机场的那天，来送叶淮一的人很多。
殷浩他们几个自然是都到了，告别的时候叶淮一还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的看向四周，像是在找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没说，但都懂。
“等你再回来可就跟我们不一样了啊。”殷浩故意打趣。
“现在就不太一样好吗？”赵宇说，“我羡慕的死啊。”
刘智南出来打圆场：“要是当时考试你再努力点儿，说不定现在我们送的人就是你了。”
听到这里，叶淮一突然怔了一下。那场考试，他是不是不应该全力以赴。
几个人聊天的间隙，贺宁也来了，推着行李箱穿的很火辣，站在人群中极为吸引视线的那种。
看见叶淮一，她踮起脚尖挥手笑的灿烂。可惜，叶淮一看都没看她。
不过贺宁不觉得气馁，对于他的冷漠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走近些，她眯着眼睛笑：“你的领子折在里面了。”
直接上手，没给对面的人拒绝的机会。
剩余的人愣了愣，随后把眼睛转向别处，叶淮一退开一步两个人拉开距离。
他道了谢，自己把衣领弄好。
时间也不早了，他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柱子上，不过很快又收回视线，叶归音躲在那根柱子后面红了眼眶。
说话不算数，她来了，还是舍不得。
可是看见贺宁触碰他时，叶归音突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来的。
背过身，她深呼吸，笑着说了声：“再见。”
再见，或许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该祝他什么好呢？一帆风顺还是万事平安，都可以。叶归音走出去，外面的骄阳正好，里面的喧嚷和她再无相关。
最后像是想通了，那还是祝他前途坦荡，再无风霜。
*
两个人分手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叶归音默默的把发的朋友圈设置了权限。
看着列表里躺着的好友，她觉得没有删除的必要。
最后还是换了个微信，加的都是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舒媛得知两个人分手的消息是在一个月之后，要不是她悄悄过来看见叶归音像是丢了魂的死样子她都还被蒙在鼓里。
带着人出了校门，两个人找了家咖啡馆坐下。
舒媛双手横在怀里，目光带着点审视的意味：“怎么回事？”
“什么？”
“你别装。”
叶归音抓抓头发打不起精神：“分手了。”
“分手了？？？”声音提高一个分贝，旁边不少的人都投过来目光。
叶归音不在乎：“嗯。”
“什么时候？”
“他生日那天。”
舒媛还是不敢相信：“他提的？”
“我。”
对面的人笑：“诶呦，我们音音出息了啊。”
她没接这茬：“你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啊。”
“才不是。”舒媛眨眨眼睛，“我是来查岗，你有没有好好学习。”
“不用查了，没有。”
确实没有，刚开始那几天她连课都不去上，整天就待在宿舍，要不是杨然逼迫她吃几口饭否则舒媛现在都见不到她了。
“你怎么想的？”说来说去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上。
“就那样呗，还能怎么想。”回答的平静。
“又装，没哭的昏天暗地啊？”
叶归音扯扯嘴角：“就那样。”
她不愿意说舒媛也没继续逼她：“分了就分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归音点头，没说什么。
“换个思维想想。”
叶归音抬眸：“嗯？”
“或许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闻言，她别过头虚着眼睛看窗外，嘴里冒出一句：“去他大爷的合适不合适。”
“诶诶诶。”舒媛捂住她的嘴，“怎么又变成脱缰的野马了？”
“不过话说回来啊，我看你现在情绪还算稳定。”
“嗯，怎么才算不稳定，不想活了算不算？”叶归音嬉皮笑脸的说，像是在开玩笑的道。
“你这大好青春年华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逗你的。”她站起身，“我还行，你不用担心。”
舒媛跟着起来：“自己能想明白吗？”
“你说呢？”叶归音嘴角扬了扬。
对面的人忽然觉得她好像有哪儿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具体的。
好像是真的没什么事情，又好像是装的。
“两个人抬脚往外面走。”舒媛像是想到了什么，“诶，你们不是有个长假吗？回不回嘉禾？”
“不回。”回答的干脆。
舒媛拉住她：“原因？”
“忙工作，打算一边上学一边搞事业。”
舒媛还是不相信：“真的假的？”
“到时候自己过来看不就得了。”语气不咸不淡，说完就往前走，也没说等等身后的人。
“诶诶。”舒媛小跑着跟上，“我发现你真的有点不对劲，这个性子怎么又变的这么古怪了。”
“还行。”
“看来失恋对你的打击还真的是不小啊。”
叶归音笑着瞥她。
“我撤回这句话，你这眼神...”舒媛倒吸一口凉气，“看的我头皮发麻。”
第二百七十五章：富得流油
叶淮一去英国之后，叶归音的生活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她不爱笑了。
该上的课还是得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说一直在自欺欺人。用自己的方式来伪装，让别人觉得她很好，根本不受影响，她叶归音离开了叶淮一，照样过得风生水起。
大二的寒假。
放假的前一天，宿舍里的人都忙着收拾东西，叶归音还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诶，小叶子。”周茜茜收拾好东西双手叉腰休息，见她闲的跟没事人一样不免好奇，“你明天不回家啊？”
叶归音喝了口咖啡，苦的提神醒脑：“嗯，不回。”
“那你住哪儿？宿舍不是不让住人吗？”
“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曲项颤巍巍的伸出大拇指：“厉害。”
从阳台上回来的杨然一把拦住叶归音的肩膀：“咱们小叶子也是自己开了家音乐工作室的人了，经济独立，租个房子算的了什么啊。”
当事人只是笑笑没接话，也算不上厉害，那家工作室开的完全是意料之外，叶志成还投资了一部分钱，算的上是大半个股东。
想到这里，叶归音抿唇，她和叶淮一的事情还没有跟叶志成提过，而且今年过年，她也没有回家的打算。
这几天接了个大单，一家电影公司想找她们出个主题曲。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叶归音很意外，她们并不是很成熟的团队，平日里接触的也只是些视频的配乐和编曲之类的。
“我不想努力了。”杨然一脸疲倦的坐在吊椅上，“每天累死累活的，而且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学到。”
“你上课花三十五分钟开小差，花五分钟听课。”叶归音转过头看她，不咸不淡的道，“你觉得你自己能学到什么？”
被人揭穿，杨然捂住脸无地自容。
“啊。”哀嚎一声，“我也不想这样的，只不过实在是不感兴趣，对了，小叶子，你那个工作室还缺不缺保洁什么的。”杨然拍拍胸脯，“我可以。”
叶归音：“................”
她站起身，经过杨然面前时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有点出息，行不行？”
*
隔天几个人都回家了，叶归音打了个电话让助理过来接一下。李扬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路口等了有一会儿了。
“不好意思啊，音姐。”李扬笑笑，“路上实在是堵得厉害。”
叶归音哪能不知道他什么的德行？点点头坐进车里，打开空调，等旁边的人系安全带的时候她突然问：“输了还是赢了？”
李扬不假思索：“能赢个屁，我们这边的狙击位神似个瞎子....”
叶归音转过头看他，他嘴微张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不不不是。”
“嗯。”她揉揉太阳穴，“输了就好。”
李扬：“..............”
“咱们先去哪儿啊？”
“富岸港城。”
“大户人家啊，音姐在那边买房了？”
叶归音嗤笑：“买的起吗？”
“租也不便宜哦。”李扬笑，“说到底你还是富得流油。”
“开你的车。”
“好嘞。”
车子稳稳地停在门口，放眼望去全是别墅，叶归音租的是个小户型，一个人住也不需要太大，更何况，靠自己租大户型，也确实有点艰难。
李扬帮忙把东西拿进去，叶归音先上楼，装修的风格不错，偏冷淡风，打开窗户能看见不远处的江，视野开阔。
“音姐，东西我全部拿进来了啊。”他在楼下喊，“晚点我过来接你去吃饭，那个负责人说想见见你详细的谈方案。”
她没回答就是表明自己知道了。
晚些时候舒媛打来电话，刚接通对面的人就质问起来：“音音，我发现你现在还真的是翅膀硬了啊，上次长假不回来，现在过年你都不回来了？”
叶归音笑着，态度很好：“没有，实在是抽不开身。”
“我上次就说了，让你多招几个人，这样也就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亲力亲为了。”
“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吗？”
舒媛说不过：“行，你赢了。”
“我在这边租了个房子，你要是实在是闲的慌就过来找我。”
“您现在是大忙人，有时间陪我吗？”
叶归音应声，开玩笑道：“这个还真不好说，那你还是别过来了。”
“哼，不可能！我过几天就来，整天缠着你。”
挂断电话，房间里一时间陷入安静，她没多坐，不给自己一点思想放空机会，站起身就开始收拾东西，打扫卫生。
虽然是个小型别墅，但是面积还是很大，总共三层，一楼客厅厨房，二楼有三个房间，最上面的是一个阳台，还有叶归音自己改造的录音室。
打扫完，天都黑了。她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休息，没开灯，有点昏暗，叶归音眨眨眼睛，无声的叹气。
她突然在心里问，为什么选择留在望岗，而不是嘉禾，还有更多更好的地方，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走。
手机震了震，是李扬发来的语音。
咋咋呼呼的声音：“音姐，音姐，我在过来的路上，您收拾好了吗？”
她敲了个“嗯，专心开车。”
上楼冲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嘉禾的冬天快来了，吹得风都冷的人骨头痛。车里开着空调，叶归音坐在后面看手机。
她突然问：“对面来的人多吗？”
“好像还行，四五个吧。”
目的地是在一家酒店，很是高档，坐上电梯去了十七层，外面的夜景看得人很舒适。
推开包间的门，里面的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有人感叹，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叶归音还是听见了。
“这么年轻？”
叶归音笑着走过去和负责任握手：“您好，我们上次见过的。”
“记得记得，叶小姐。”
“这是我的助理，李扬。”
李扬跟着握手：“您叫我小李就行。”
几个人坐下，对面还空这个一个位子，茶还冒着热气。
很快就步入正题，叶归音虽然年轻但是处理这些事情还算是有经验，或许是天赋，总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
“就先定下了。”对面的人笑，“叶小姐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您过誉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老板给自己放假不行吗
客套的间隙，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穿着暗色系西装，步子沉稳。
叶归音抬眸，说不惊讶是假的：“慕青？”
慕青笑着点头：“好久不见。”
是有很长的时间了，不过她没仔细的算。坐着的人都是瞬间站起来，客气的道：“慕总。”
这人现在混得这么好吗？
饭局继续，她听着他们几个人聊天，好像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对面的负责任会找上她了。叶归音的开的工作室成立的时间不算久，接这种单子实在是...
原来是慕青引荐的。
吃过饭，有眼力见的人都寻了个由头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在。
包间里暖气开的十足，这会儿还有点热，玻璃窗上都起了一层雾，有的变成水珠蜿蜒而下。
“过的怎么样？”他问。
“还行，我看你现在过的很不错啊。”
慕青笑着：“也还好，继续做着一些不太喜欢的事情。”
叶归音点头，忽然有点庆幸，毕竟现在做的事情是她自己喜欢的，所以有无限的热情。
“对了。”她问，“这事儿，你帮忙的啊？”
“嗯。”对面的人也没遮遮掩掩，“你现在不正是需要个机会把招牌打出去吗？”
的确是需要，毕竟现在的名声还不够大，要是这个事情办好了，以后也就不担心了。
“谢了。”
“客气，我们之间不需要假客套。”
叶归音没说话，反倒是李扬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不好意思啊。”他挠挠后脑勺，“没休息好，你们继续。”
慕青看向叶归音，她笑着解释：“你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是办事情我还是很放心的。”
旁边的人纳闷，这是，在夸我吗？好像不太对劲。
“明白，你选的人也不会太差。”慕青端起茶抿了一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和叶淮一？”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叶归音空咽一下愣神半秒。
迅速反应过来，她笑：“不知道，我们没联系过。”
他没找过她，她也是。
慕青没继续说，反倒是李扬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个名字他是第一次听，不免有点好奇。
“这个叶淮一，是谁啊？”
叶归音给他一记眼刀：“人。”
“哦，明白了。”看样子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慕青笑了，他看着杯子里的茶，有点漫不经心：“看来你还是对他耿耿于怀。”
“不至于。”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人不寒而栗。
没说两句，叶归音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不管怎么说慕青还在生意上照顾了自己，所以她还是很客气的告别。
慕青没拦着，点头放人离开，就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驱车回去的路上，霓虹灯五光十色，走的是高速，车流很快。李扬注意到了，从出来到现在，身边板着脸的某人就不怎么对劲。
不说话，看着外面发呆，眼神黯淡，没有光，像是在思考什么，给人的感觉很忧伤。
打开音乐，想着活跃气氛。
“我们的感情，像是一场游戏，毫无征兆的开始，又说停就停.........”那歌声太过凄凉，叶归音极不耐烦的给它关了。
“什么破歌？”她别过眼皱眉看外面。
“不知道啊，我随便放的。”
叶归音：“...............”离谱。
“诶，音姐。”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李扬突然冒出一句，“那个叶淮一究竟是什么人啊？”
“中国人。”
“能不能在详细一点？”
叶归音平复呼吸，强忍住想爆粗口的冲动。
“你是不是工作还是不够多？”
“不不不。”李扬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就看你自从听到这个名字就不太对劲。”
她问：“很明显吗？”
“岂止啊，就好像他欠了你几千万一样。”
叶归音笑：“要是只是欠钱就好了。”
声音很轻，自言自语，所以旁边的人自然是没听见的。
“什么？”
“没什么。”叶归音别过头，“我困了，快到了叫我。”
李扬悻悻的“哦”了声：“知道了，老板。”
车子停在富岸港城，李扬才把闭着眼睛的人叫醒。
“到了，音姐。”
叶归音睁开眼睛，眼眶微红：“嗯。”
解开安全带下车，她像是想起来什么：“明天不用来接我，工作的事情我已经跟芈七交代过了。”
“啊，您要休息啊？”
叶归音：“.............”
“我是老板，我给自己放个假还不行？”
“行，那可是太行了。”李扬说。
叶归音挥挥手就开门径直上楼，打开房间的灯，她开了一瓶酒去阳台上坐着。
天气很冷，她浑然不觉，也不说话，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人能和谁说话。
叹了一口气看天上的月亮，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叶归音收回视线低下头扯扯嘴角。
*
舒媛来的时间很早，她下楼开门的时候还有点迷糊，对面的人给她一个巨大的拥抱，叶归音还踉跄了一小步。
“啊，音音，想死你了。”
她差不点被勒死：“能不能...沉稳一点。”
舒媛这才松开她，两个人抬脚往里面走：“哇，这么大，你一个人怕不怕啊？”
叶归音给她倒水，笑着回答：“怕，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呗。”
“可惜你晚了一步。”
“什么？”
“我已经被楚零提前预定了。”
叶归音把水递给她，忍不住的道：“出息。”
聊的都是些很平常的话，心照不宣的都没提起他。
“你现在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忙得过来吗？”
“还行，学习上我不是很费劲。”
“了解，我们音音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学霸了啊。”
叶归音看她：“以前不是？”
“以前，半真半假。”
她没接话。
“你今天不工作吗？”
“嗯，放假。”
“这么好？”
“这不是为了陪你吗？”她笑，“不然我一个对工作爱的深沉的人能给自己放假？”
确实是这样，叶归音自从工作室成立以来就没怎么休息过，一边学习一边工作，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就算是再累，她都不会懈怠。
印象最深刻的是刚开始的那几个月，经常作息不规律导致身体吃不消，见一个客户的路上竟然毫无征兆的晕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忘不掉
那个时候躺在医院，看着输液管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叶归音突然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很脆弱，转念就想到叶志成这么多年以来，也是这样的。
她也消沉过好长一段时间，总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有的时候看着外面的车流，飞上树枝的小鸟，叶归音就会想。
如果他在英国也抬头看天空的话，能不能就算她们见过面了。
最深刻的大概还是杨然说的那句话：“算了吧，换个人喜欢，生活还是得继续，不是吗？”
是，叶归音不否认这句话的后半句。
生活还是得继续，明天太阳照常升起，人来人往。那家早餐店还是会买香气很足但不好喝的豆浆，这个世界继续变化无常。
没有人知道，她和叶淮一的感情，就这样了。
*
舒媛和楚零打完电话从阳台回来，脸上还挂着笑容，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很幸福。
“音音，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随时都可以。”
“那就再等等吧。”舒媛跑到她的身边坐下，笑嘻嘻的。
“怎么了？”叶归音疑惑。
“我们好久没见了，想挨着你。”
她哪能看不出来身边人的心思，叶归音也由着她。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路灯亮了几盏，客厅开着灯，很柔和。
舒媛看她，嘴唇动了动：“能忘得掉吗？”
“高中学的古诗词我都记到现在，你觉得呢？”
其实这句话说得很平淡，波澜不惊，像是句玩笑话。
她不在乎，不在乎能不能忘得掉，反正，也没办法接受别人，忘不掉就忘不掉吧。
她没有错，叶淮一也没有错。因为这就是青春，是爱情，相互爱过，忘不掉也是最好的证明。
“音音，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你可以还是那个你。”
“不行。”叶归音摇摇头，“做不到，只要一停下来，我就会想起他，想起那个夏天，他的眼睛...”
她闭着眼睛，慢慢回想他的眉眼，有点恍惚，叶归音不由得感叹，原来这么久她从未忘记过他。
清清楚楚的记得与他有关的一切，呼吸还有心跳，也就是那一刹那，叶归音转过头看别处，泪水猛然涌出。
卸掉伪装，哭声响起，舒媛跟着红了眼眶，她眼里的叶归音很坚强，那怕是摔断腿都能够一声不吭，可是现在...
转过头看天，暗了，外面的世界是黑色的，抽噎的人自言自语。
“叶淮一...”
“我眼底的光...”
“灭了...”
出门之前，叶归音上楼洗了个脸，眼里全是血丝，不过现在心里确实是好受了很多，没那么堵得慌了。
对着镜子她笑了笑，嘴边露出一堆浅浅的酒窝。舒媛在外面喊她，叶归音收拾好才出去。
“去哪儿啊？”
叶归音说：“你做决定就行。”
“豪气啊。”旁边的人打趣儿。
她笑笑没说话。
最后出租车是在叶归音的工作室停下的，突然接到了芈七的电话，说是什么事情处理不了。
她带着点歉意看舒媛。
“行了行了，我理解。”舒媛拍拍叶归音的肩膀。
“我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门的密码你知道的，想吃什么可以点外卖。”叶归音把李扬喊过来，“你开车把她送去富岸港城。”
李扬点头：“没问题，老板。”
舒媛看着快步走向工作室的人，忽然觉得叶归音好像成长了不少。穿着合身的外套，下面是一条白色的西装长裤，只是头发的颜色依旧惹眼。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的问：“你们老板平时是个怎样的人啊？”
“音姐啊。”李扬敲着反向盘，“挺捉摸不透的，长得好看但是嘴很毒，但有的时候又温柔的不行，咱们工作室里好多人都喜欢她。”
舒媛笑着道：“那有人表白过吗？”
“有啊。”李扬说的起劲，“只不过没什么好下场，音姐都没怎么正眼瞧他，更离谱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嗯？”
“她说自己对谈恋爱过敏。”说完这句话李扬笑的不行，“你说这么瞎扯淡的理由谁会相信？”
舒媛只是听着，没说话。
处理完手里的事情都已经是凌晨了，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她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走去窗边。
外面的灯还亮着，风把树吹动。叶归音往后退一步手恰好撞在桌角，疼痛传来下意识的回头看。
目光停在一包烟上，包装是浅白色，上面印着一朵小花。叶归音拿起来一看，烟的名字叫荚栀，叶淮一以前抽的牌子。
她抽出一根，递在鼻子前闻了闻，不怎么排斥。打火机点燃，烟味飘进鼻腔，叶归音吸了一小口，比想象中的柔和，一点都不呛。
垂下眼眸，瞳孔暗淡，她小声的道：“原来是这个味道啊。”
现在，还抽吗？这个问题在心里想着，没说出来，如果这个时候有风就好了，送去叶淮一那里，悄悄问他，如果可以，不要告诉他是她问的。
*
叶归音打开房间的门，舒媛已经睡着了，手机放在枕头边还亮着，显示的是还在通话中，不难猜到是和楚零。
她没多停留拿上衣服径直去浴室泡澡，闭上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浴室门关上隔音效果很不错，所以叶归音放了首音乐，很轻的跟着唱。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在白色浴缸的边缘，这个世界的喧嚣与她再无相关。
洗完澡之后叶归音关了灯，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谁知道旁边的人还是醒了。
“怎么才回来？”
她点头：“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只是刚好做了个噩梦，自己把自己吓醒的。”舒媛的眼睛还闭着，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很轻的笑了一下。
“诶，音音，你经常这个时间才回家吗？”
“很少。”叶归音解释，“工作室一般不会出现什么情况，不过有的时候还是需要我去看着。”
“辛苦啊。”舒媛翻了个身，“不像我，咸鱼一条。”
“没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吗？”她问。
“有啊。”身边的人笑，“比如嫁给楚零，让他养我，我就在家里成天闲着，当一条被人养着的咸鱼。”
第二百七十八章：生来就是佼佼者
“哇哦。”叶归音整理好头发，平躺着，“这种咸鱼有谁不想当啊。”
舒媛笑着：“你啊。”
她没说什么，只是跟着笑了笑。
后半夜下起小雨，舒媛早已经睡熟，她起身去阳台的吊椅上听雨，身上盖着毛毯，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风吹过，吊椅轻晃，叶归音突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最后，她自言自语的呢喃：“是该养只猫了。”
第二天舒媛醒来的时候叶归音早就不见踪影了，楼下的桌上贴着便签，大概意思是早餐在冰箱里，自己加热了就可以吃。
舒媛笑了笑，感慨一句：“大忙人啊。”
也是因为叶归音真的忙，所以她并没有在望岗多呆，没几天就回了嘉禾，还有一个原因是楚零成天吵着闹着要见她。
回去的那天，天气阴沉，叶归音把人送到机场，两人坐在大厅里聊天。
“楚零还真的是烦人的很。”叶归音说。
“没办法啊，现在的他越来越像个小孩儿了。”
若有所思，她回答：“是不是离开你生活都不能自理的那种。”
舒媛点头：“这么想想，还真是。”
两个人都笑了，最后叶归音问了一句话：“你们现在，幸福吗？”
其实舒媛和楚零也会经常吵架，两个人比着狠，楚零生起气来是不说话的那种，任凭对面的人怎么说都无动于衷。
舒媛被他平日里惯得厉害，所以被气的不行的时候会动手，但有轻重，这个时候楚零才会有点反应，一把把人抱进怀里，死死的禁锢住。
眼睛通红，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你再这样，我就哭给你看。”
和他在一起很久之后舒媛才知道，他很会撒娇也爱哭，看着楚零委屈巴巴的模样自己也却确实不生气了。
在去安检之前，舒媛才正式的回答这个问题。
“我有时候会抱怨，他这么烦人我真受不了，可是后来转念一想，他也只乐意烦我。”舒媛回过头看她，笑着说，“音音，这是幸福，万千幸福之中的其中一种。”
叶归音点头，笑着挥手跟她告别。
后来的日子里工作室忙的厉害，有的时候会因为一个小细节通宵，招了几个人，但是做事情没有那股热情劲。
叶归音也能理解，只要不出什么差池就不会说什么。
那个时候快过年了，手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叶归音坐在窗前喝咖啡，长发温柔的散在身后。
愣神的间隙有人打来电话，是张叔。
“喂，叶小姐。”
她应了声：“张叔，是我，怎么了？”
“您在忙吗？”
叶归音把手里的咖啡放下：“不忙。”
“是这样的，先生他生病住院了，您有空的话...”
话音未落，叶归音立马道：“我有空，现在就回来，我爸他现在怎么样？”
她拿上手提包就往外面走，张叔在电话那头讲述基本的情况。
“好，张叔你先帮忙照顾我爸。”
挂断电话，正好李扬出现了，他嘴里叼着豆奶。
“李扬。”她招手。
对面的人跑过来：“怎么了，老板。”
“我现在要去机场，车在附近吗？”
“在的在的，你等我一下。”
李扬去取车的间隙叶归音在手机上订机票，最近的一趟航班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从这里出发到机场不堵车的话需要四十分钟，来得及。
车子走上高速，道路通畅。
“音姐，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回嘉禾，我爸身体不舒服住院了。”
“啊！”
“嗯。”叶归音有条不紊的处理事情，“对了，明天全工作室放年假，你回去的时候跟芈七沟通好。”
“明白，老板。”
李扬无声的叹气，明明身边的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她成熟冷静，做事情果断也有足够的能力。
有的人生来就是佼佼者，他觉得叶归音就是。
飞机落地嘉禾的时候天都黑了，她拦了辆出租车径直去医院。
VIP病房，张叔坐在外面，看见叶归音过来，他出声：“先生刚刚睡下，辛苦您了。”
“我不辛苦，麻烦张叔你了。”
“这说的哪里的话。”
两个人寒暄几句张叔就离开，担心叶志成还没睡熟所以叶归音在外面坐了很久才进去。
灯光不是很亮，可看见病床上沧桑的人的时候她还是鼻子发酸。
“回来了啊。”叶志成突然出声。
“嗯。”叶归音走近一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工作忙吗？”
她回答：“还行，不怎么忙。”
叶志成点点头，眼睛闭上。
“爸，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回来吗？”
病床上的人笑了：“我知道。”
叶归音抿唇没出声。
“我的蛮蛮，受委屈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破了防，眼泪涌出落在地板上，窗外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回到家里打开灯，客厅里没什么变化，厨房的冰箱好像换了，叶归音想拿瓶水喝，谁知道拉开冰箱门就被惊讶到了。
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零食，还有她上次说已经停产的薯片，她笑了笑，还是家里好。
走到房间门口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对面的房间，门关着自然是没有人在的，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不是回国，而是回这个家。
叶归音不由自主的走到他的门口，伸手轻拧门把手，咔哒一声，开了。
打开灯放眼望去，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陈设，很干净，看得出来是定期打扫过的。
她看着那把椅子有点出神。
恍惚间以为叶淮一还在，他只是在楼下看书，一会儿就会上来找她，会把她圈进怀里，亲亲她的眼角...
好半晌叶归音才关灭灯转身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给舒媛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回嘉禾了，谁知道对面的人怎么都不肯相信，直到叶归音给她发了一张房间的照片，对面的人就立马打来了电话。
“喂。”
“音音你真的回来了？”
“不然呢？”她笑。
舒媛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今年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年呢。”
这么想想的确是挺惨的，不过今年的这个年大概是要在医院过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是真的年少有为
那个年确实是在医院过的，外面的风雪漫天压弯了树枝，叶归音带来了自己煮的饺子，卖相不怎么好，味道也是。可是父女两人还是吃的干干净净。
晚些时候叶志成睡下了，叶归音才提着保温桶回家，路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有点滑，她在心里想着，去看看烟花吧，只是看烟花。
到江边已经是十多分钟以后的事情了，根本没有人在更别提烟花了。
“是啊。”叶归音靠在栏杆上自言自语，“今年连烟花都没了。”
她就这样站着吹了很久的风，手都冻得没知觉了却还是不肯走，其实没什么很特别的感觉，也过去这么久了，那股子难过劲儿早该过去了...可是现在，她还在想什么？
想叶淮一会突然出现，哪怕是隔着十米的距离。
*
大三的那一年是叶归音忙的最厉害的时候，她从宿舍搬出去住在外面。去年那首歌的反响很不错，工作室的招牌也确实打出去了，在望岗已经小有名气。
她很少再想起叶淮一，身边的人也没有提过这个名字，哪怕是在同学聚会上，都只是一带而过。
两个人会分手这件事情他们并不是很惊讶，就好像只是早晚的问题。
那天，伊景也来了，叶归音那会儿坐在角落里看五彩斑斓的灯。
“好久不见啊。”
叶归音收回视线，笑着回应：“好久不见。”
客套几句还是步入正题，她没什么所谓，对面的人问什么她回答什么，整个人平静的就好像是个局外人。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真的放下了吧。”伊景看着她。
“遵从内心吧，这种事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她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再是那个整天都只想着恋爱的小女生，那个时候还看不清的未来现在能看清了，叶归音在爱情和前途之间现在会选前途。
并不是对爱情失望，只是因为她已经成长，又或者说现在于她而言，只有前途可以选。
那天两个人聊了很多，关于叶淮一的事情也没有遮掩，谈起年少时的心动，伊景还是酸了眼眶。
出酒吧的时候将近凌晨，马路上时不时有车辆经过，叶归音没让李扬来接自己打车回了家。客厅里的装修有了变化，因为她养了只猫。
是一只双色布偶，很可爱，也很爱闹腾，叶归音给它起的名字叫作作，作精的作。她上二楼，身后的小家伙也跟着上去，叫唤个不停。
“好了好了。”她难得表情柔和，“我现在就给你喂饭。”
小猫也像是听懂了一样，乖巧的趴着不闹腾了。外面下起小雨，洗完澡出来叶归音才去把窗户关上，放在床上的手机震了震，是慕青发来的消息。
其实两个人联系不是怎么频繁，更多的时间都是慕青在讲，叶归音出于礼貌的回复几句。
慕青：[明天我有个商会，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她回复：[不用了，你们上流社会的生活我不习惯。]
对面的人故意客套起来：[叶总说笑了。]
叶归音没回复，简单的护肤之后就睡下了，毕竟明天上午还有两节课。
杨然看见叶归音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小叶子你怎么来这么早？”
“这节课不是挺重要的吗？”她笑了笑才发现只有杨然一个人过来，“她们两个呢？”
杨然无奈的耸耸肩：“还在睡，上午的课她们很少来听。”
老师已经走上讲台了，两个人也就没有继续聊天。认真听的缘故，时间过的很快，下了课一群人往外面挤争先恐后的想出去。
叶归音慢吞吞的收拾书没有着急的意思，她问：“对了，你等会儿有时间吗？”
杨然想了会儿：“有啊，怎么了？”
“陪我去逛会儿吧。”
“好啊。”杨然笑着道，“今天你不工作啊。”
叶归音应声：“哪有人三百六十五天都工作的？”
更何况现在工作室的规模扩大，也招了几个很合适的人，这样一来叶归音就不需要自己操太多的心，偶尔放松的时间还是有的。
陪着杨然回了趟宿舍，原来空着的床现在重新搬进来了一个人，她对那个女生没什么印象，好像不是自己班上的。
“你好。”叶归音还是打了个招呼。
“您好您好。”对面的女生一眼就认出了她，原本手里还拿着水在喝看见她之后立马放下，看架势是打算走过来跟叶归音握个手什么的。
那会儿杨然在洗手间，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
这么热情倒是让叶归音不是很适应：“你认识我吗？”
女生点头：“你是我的偶像。”
“偶像？”
“嗯，你创业的故事老师跟我们讲过，还说要我们以学姐你为榜样呢。”
叶归音只是笑了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原来她创业还有故事呢，多新鲜啊。
她把这件事情说给杨然听，谁知道旁边的人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那个女生是新生，没空的宿舍刚好就搬来我们这里住了。”杨然笑着继续说，“她当时知道这是你住过的地方，睡的床还是你曾经睡过的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真的有这么夸张？”
杨然叹气：“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不仅仅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了，更多慕名而来的人是因为你的能力。”她拍拍她的肩膀，“年少有为啊。”
叶归音低下头笑了。
“对了，你今天想逛什么啊？”
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好，就是想四处走走：“项链吧。”
舒媛的生日也快到了，吵着闹着要她回嘉禾，还扬言要是不回去的话她结婚的伴娘就找别人当。
“小叶子。”旁边的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上次我和刘智南吃饭的时候，他说有个东西想给你。”
“刘智南？”叶归音疑惑。
“嗯，时间还挺久的，只不过那段时间你一直不来学校，我就给忘记了。”杨然继续说，“但是今天我没带，这样吧，你等会儿跟我回去一趟。”
她想了想最终答应下来。
－－－－－－题外话－－－－－－
叶淮一消失的第n章，有没有人想他？
第二百八十章：还是见字如面
两个人逛了几圈才把给舒媛的的生日礼物定下来，款式新颖所以价格也昂贵，杨然听见这个价格的时候反正是惊讶到了。
“要不要再看看？”她没忍住还是问了句。
“这个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价格不太好看。”这句话是小声说的，自然没让店员听见。
“没多大点事情，我自己手上还有点闲钱。”说罢就笑着去付款。
杨然看着不远处的背影感慨，这经济独立啊，就是好！
晚些时候两个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学校，恰巧那个时候周茜茜和曲项也在，两个人看见许久未见的她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曲项给叶归音倒水，问：“工作怎么样了？”
她客气的接过：“还行。”
其实只要她们每节课都去上的话就能看见叶归音，之所以觉得许久未见就是因为两个人经常旷课，但有人帮忙点到对她们也没什么影响。
“真的是羡慕死了啊，要是我有你现在的成就我还读什么书？”周茜茜抱怨。
曲项附和：“是啊是啊，我直接把学校拆了。”
叶归音没接话。她们都以为她有现在的成就是靠家里是靠运气，以前叶归音不否认，因为的确是这样，那会儿没钱是叶志成投了很大一部分钱，可是后来赚到钱了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笔钱打回叶志成的账户上。
会有人觉得这没什么所谓，毕竟他爸的钱四舍五入就是她的，但是叶归音不这么觉得，叶志成辛辛苦苦忙碌一辈子，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叶归音，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希望凡事都靠自己。
很多事情无法预测，或许将来的某一天陷入危机，起码她能站出来尽微薄之力。
杨然找到东西后两个人就出去了，叶归音也确实不想继续在里面坐着。
“咯。”她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面前的人。
叶归音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戒指盒子，当初她把戒指取下来之后寄回给叶淮一的，没想到现在又看见了。
她没伸手，只是呆呆的看着。
“小叶子？”杨然喊她一声，“这个东西自从我拿到手就没打开过，我觉得你还是自己看看比较好。”
深吸一口气，她才接过，指腹摩挲，心里堵得慌。
最后，叶归音解释：“这是戒指，他以前送我的。”
对面的人自然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那...”
“没事。”叶归音把小盒子装进口袋没有打开，她笑着告别，“那我就先走了，你啊，记得好好学习，我下次上课要是没看见你，你就准备完蛋吧。”
杨然自己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也确实是为自己好。
“知道了，我就不送你了啊。”
叶归音走出校门的时候李扬也到了，她上车然后沉默不语。
“去哪儿啊？”他问。
“英国。”
李扬惊掉下巴：“啊？”
“逗你的。”叶归音揉揉太阳穴，“你就随便转转吧。”
“好的，老板。”李扬正经起来。
她瞥了一眼开车的人，问：“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叫什么老板？听的人头疼。”
“我这是为了提醒您。”
“什么？”
“怕您忘记，我们全工作室上上下下都要您来养活。”
叶归音：“..................”
“我是没按时给你们发工资吗？”
李扬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倒不是，就是感觉您最近干劲不太足，想旁敲侧击一下。”
叶归音嗤笑一声，也就只有李扬和芈七这两个老员工敢跟她这么说话了。
“对了，音姐，你突然说想去英国是为什么啊？”
叶归音看着窗外：“追债。”
李扬瞳孔地震：“还有人敢欠你的钱？”
“不是。”她收回视线，笑着说，“怎么说呢，反正不是钱，应该算是情债。”
突然身边的人一个急刹车，副驾驶的人系着安全带都差点飞出去了。
“你干什么啊！？”
“不好意思。”李扬还没反应过来，“情债？”
叶归音整理好头发，回答漫不经心的道：“是啊，怎么了？”
车辆继续行驶，开车的人还是不敢相信：“真的吗？”
“啧”了声她瞪他：“这还能有假的？”
兴许是今天心情还不错，所以叶归音难得有兴趣跟旁边的人提起以前的事情。
“那个人是我前男友。”
“哪个？”
“以前提起过的，叶淮一。”
李扬笑了：“我就说，当时看你那反应我就知道这个人很不一般。”
“的确不一般。”叶归音不咸不淡道，“他是个很神奇的人物。”
开车的人自然是明白的，能配上她老板的人能平凡到哪里去？紧接着叶归音说的话让李扬身躯一震。
“他太好了，以至于我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
“音姐你在开玩笑吧？”
知道李扬不能理解，她也就没仔细的说，只是几句话带过。
“所以你现在不愿意谈恋爱也不接触新的人是因为那个叶淮一啊？”
叶归音没说话，她也在想这个问题，是也不是，她不愿意接触新的人是习惯了现在一个人的感觉，也有另外的原因，只不过她没深想，心里明白就行。
李扬把车停在门口，她打开车门下车，刚准备走却又听见里面的人喊。
“人啊，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回忆里，要向前看！”
叶归音觉得好笑，转过头回了句：“你赶紧走，行不行？”
“好的老板。”说完还敬了个礼。
打开门后把客厅的灯按亮，作作早就跑到她的脚边蹭她。叶归音把小猫抱起来放在腿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盒子。
酝酿了好半天才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枚戒指，里面有张纸条，她抽出来打开看。是叶淮一的字，清秀工整，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见字如面。
叶归音没说话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只是看着那个小银圈发愣，最后她道：“王八蛋！”
腿上的小猫吓了一跳，叫唤一声后回头看她。
叶归音把盒子递到作作的面前闻，不紧不慢的解释：“你要记住这个味道，要是以后这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一定要冲上去，咬他。”
第二百八十一章：千万不要，一定不要
舒媛生日的那天叶归音确实是回了嘉禾的，前些日子忙没怎么休息好，所以刚上飞机她就找空姐要了条毯子盖着头睡觉。
落地嘉禾的时间还早，她还打算今晚赶回望岗，虽然学校里没什么事情但是工作室那边还是需要她去盯着。
刚走出大厅，叶归音垂着头看手机，舒媛说好来接机的现在人影都还没看见，不过很快对面的人就发来了消息。
舒媛：[我和楚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是现在堵车，你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饭或者是坐着休息一下？]
叶归音只觉得头疼，早就提醒了舒媛让她提前出门。
叹了一口气，她回复了个“好”，毕竟今天寿星最大。
叶归音没带什么东西回来，给舒媛的礼物也是放在包里面的，她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带上耳机听音乐。
自己写的，她挺喜欢的。
抬着头看前面来来往往的人，有的人牵着小孩儿，有的人在含泪告别，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叶淮一去英国的那天。
他知道自己来过吗？算了，知道又能怎么样。
扯扯嘴角，打收回视线，可收回视线的那一刹那，余光瞥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叶归音几乎是一秒钟就站了起来。
那人背对着她，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身形高大挺拔，她呼吸一滞，瞬间红了眼眶。
会是他吗？
叶归音实在是没有勇气上前，只是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看，很快来了一个女生，跑过来给了那人一个拥抱，两个人低头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能感受到他们很恩爱。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叶归音这会儿突然希望那人千万不要是叶淮一，一定不要。
最后的一瞬间，男生像是感受到了背后灼热的目光，下意识转身就看见眼眶通红的一个女生。
他不认识。
叶归音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也不认识他。
男生一只手推着行李箱一只手牵着身边的小女生往外面走，叶归音看的入迷了些，哪怕两个人早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她仍旧没有收回目光。
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他，这到底应该算是个什么心理呢？说不上来。
其实叶归音这几年真的很少记起来他，所以有的时候她会想，这算不算是放下了。毕竟叶淮一这几年也从来没有找过她，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叶归音只能回想起他的样子，声音已经淡忘了。
可惜有的时候出门还是会突然恍惚，她抬起头看天上的蓝天白云，就会下意识的想，要是这个时候他在我身边，就好了...
舒媛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垂着头的叶归音，头发遮挡着大半张脸所以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音音？”她试探性的喊了声。
叶归音依旧没有抬起头，只是安静坐着，近些年舒媛已经很少见到这样子的她。
“我刚刚看见一个人。”声音带着些哽咽，“好像好像...他。”
良久的沉默，就连身边话最多的楚零都安静了。
*
生日聚会是在舒媛和楚零租的房子里开的，来的人不算多，大多数都是熟人和舒媛的大学同学。这是叶归音第一次来他们俩的家，还挺大，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阳台，很宽敞。
“音音。”舒媛过来的时候带了杯鸡尾酒。
“不陪着他们玩了啊？”
“楚零在呢，我过来看看你。”
叶归音笑着道：“放心吧，我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舒媛还是被她那副样子吓到了，像是丢了魂似的。
“对了。”叶归音想起来给她买的生日礼物还没送，这才连忙从包里拿出来，“给你的，祝你生日快乐啊。”
对面的人也不客气，毕竟关系在这，所以拿到之后就打开了。
“哇。”舒媛眼睛发光，“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啊，这条项链我看了好久都没买的。”
“现在你可以不用看了。”
舒媛感动的不行，一把抱住叶归音：“啊，音音你太好了，比楚零好多了。”
好巧不巧的楚零这个时候也过来了，舒媛说的那句感慨他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趁我不在你们俩聚在一起又偷偷骂我呢。”
叶归音摇头：“上天明鉴，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舒媛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就是我说的，怎么了？”
“你...”楚零把人抱进怀里，“你骂的开心就好。”
叶归音：“..................”
“你们秀恩爱能不能也分个场合啊。”她继续道，“全然不顾及我这个单身人士。”
“诶，那你也赶紧去找一个呗。”楚零笑着道，“就你现在这条件想要个什么样的没有？”
叶归音应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什么玩意儿？”
舒媛瞥他：“文盲。”
楚零没接着话，继续说：“等会儿魏齐也过来，你们两个要不要交流交流？”
对面的人哪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我就想不明白了啊，你从高中帮他帮到现在，他给了你多少钱啊，我出双倍。”
“这还真不是钱的问题。”楚零说，“他的的确确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这句话听的叶归音愣神片刻。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见他了啊。”楚零说自己的，“他应该也快到了。”
舒媛被旁边的人拉着离开，叶归音还在想那句话。远处的夕阳是橘红色的，里面的嘈杂声叶归音自动屏蔽了，她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看了好久，喉间哽咽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音。”身后的人轻声的喊，生怕打扰到她。
叶归音没转过头，也没听见那很轻的声音。
魏齐走到她旁边，叶归音才算是回过神来：“魏齐？”
“是我。”他表情还算自然，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在想什么呢？”
她没藏着掖着：“在想，一个人。”
身边的人怔了片刻后瞬间就明白，他知道两个人分手，也知道大概的情况，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大概是因为心里明白。
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个人，更别提放下然后去接受他。
魏齐都明白。
－－－－－－题外话－－－－－－
叶淮一可算是要重新上线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玫瑰拼栀子
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魏齐现在站在她的身边只是安静的看她。
看她被风吹起的长发，淡漠的表情，光影落在高挺的鼻梁还有会说话的眼睛。
这一切都足够了，哪怕他穿越大半个城市只为了这短暂的重逢，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释然。
魏齐最后只说一句话，他声音很轻：“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止是我一个人爱而不得。”
随后他转身离开，那一刹那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是真的放下了，哪怕是以后再遇到，也都只是谈笑风生，绝不动情。
叶归音是晚上回的望岗，到的时候将近凌晨。
作作趴在自己的窝里安静的睡觉，世界都很安静。
她光着脚上了二楼，外面的月色温柔似水，兴许是熬夜成了习惯，现在没有一点睡意。
从桌子上拿了酒去阳台，她坐在吊椅上随风轻晃，一下又一下。
叶归音拿出手机拍不远处的月亮，反复的端详却又不知道该分享给谁，也只好把手机关上放回口袋。
这是叶淮一第几年？记不太清楚了。
又或许是她比任何人都记得清，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哄自己。
他快回来了，会不会身边已经有了其她的人。
叶归音看着杯子里的倒映笑了笑：“叶归音啊，你还是这么的没出息。”
兴许他在那边过的风生水起，身边有各种各样的莺莺燕燕。
而她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的生活还算理想，但总觉得差点意思，至于是少了什么，却还是说不上来。
是他，又或者不是。
日子还是要继续过，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
大四毕业的那年，是一个夏天，那年的夏天比往年都热。
塑胶跑道被太阳照晒味道很难闻，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什么人在操场上晃荡。
叶归音是在原来的宿舍换的学士服。
她今天气色还行，还精心的化了妆，眼尾上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周茜茜和曲项先一步出门，所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杨然和叶归音在。
“小叶子，你看我这么穿着行吗？”
她站起身帮忙把杨然的帽子调整好：“非常行。”
“那就好，等会儿刘智南要过来，我现在好紧张。”
叶归音被她这一副娇羞的模样给逗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个人谈恋爱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这么拘拘谨谨的？”
“也许是我们不经常见面吧，再加上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所以就特别担心自己会有哪里做的不好。”
她的顾虑叶归音好像能明白一二。
“行了，我们先去拍照。”
两个人这才抬脚往外面走，太阳毒辣，所以打着伞。
一路上有不少的人认出来叶归音，个个都伸长脖子看，有的人甚至还拿出手机拍照。
“小叶子。”杨然笑着，“你这个魅力还真的是...”说话的人竖起大拇指。
“我已经很拼命的在停止散发我的魅力了。”她开玩笑似的回应。
“可是现在这么看来，效果甚微啊。”
叶归音笑了。
“对了。”杨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你那个花店开的怎么样了？”
叶归音摇头：“很糟糕。”
“不糟糕才有鬼了。”杨然实在是不太能明白，“人家的花店都是各种各样的花，你的倒好，只卖玫瑰和栀子。”
叶归音安静的接受“批评”完全没有想反抗的意思。
“怎么想的啊？”杨然问。
“脑子犯抽。”
杨然：“..............”
她说的是实话，真的就是大脑突然犯抽。
当时工作室旁边刚好有一家空着的店铺，叶归音想也没想就直接租下来，但是一直闲着也没想好干什么。
有一天晚上去江边散步，恰好看见有人在求婚。
很热闹，男生拿着鲜花给附近的每个人都发了一朵，以示祝福。
叶归音也有，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开花店。
但是她的花店很奇怪，不卖别的，只有玫瑰花和栀子花。
旁人不懂，只有自己明白。
叶归音也不怎么出现在店里，只是在工作室累了或者是凌晨的时候会在。
坐在窗边，垂着眼睑细心的修理花枝，头发用夹子挽在后面，有一两缕垂落在胸前。
有的时候月光很好，她忽然叹气看着窗外有点出神。
记不清楚这是第几个年头了，时间过的很快她也没细着数，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想记起，这是叶淮一离开她的第几年。
*
摄影师站在前面摆弄镜头：“各位美女帅哥，我知道今天的太阳有点大，但是你们也得强睁开眼睛看看啊！”
站着的人都笑了。
叶归音余光看别处，那颗法国梧桐后面好像站着个人，但又好像不是。
不由得她仔细看，前面的人喊：“最后一张，帅哥美女们准备好啊。”
叶归音收回视线看镜头，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她的大学生活也在这一声快门声中画上句号。
算的上是圆满的吧，毕竟她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以前万万没想到的。
原本杨然还打算拉着叶归音去买瓶汽水喝来着，但是被提前出现的刘智南打乱了计划。
叶归音看着她：“好了，你去吧，我现在也不渴。”
“行，那我晚点联系你去吃饭。”
她没拒绝。
那会儿李扬已经开车来接她了，就在校门口。
叶归音上车后系安全带，谁知身边的人突然从后面拿过来一束鲜花。
“干嘛？”
“今天有位客人来，说是订给你的。”
叶归音伸手接过，是玫瑰拼栀子，还是她的那家花店。
李扬开车：“这个人也是有点意思，给你订花还是在你的店里，点名就要这两种。”
叶归音没出声听他继续说。
“我当时就告诉他，我们老板店里也只卖这两种。”李扬笑着说，“谁知道那个人眼角一红像是快哭了，我怀疑他是鲜花过敏。”
叶归音彻底愣住。
“他长什么样子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带着帽子呢，反正个子很高，对了对了。”李扬记起重点，“手上带着戒指，不会是有妇之夫吧。”
－－－－－－题外话－－－－－－
他怎么会缺席阿音这么重要的时刻呢，很难想象到叶淮一得知阿音的花店里只卖玫瑰和栀子的时候瞬间红了眼眶的样子。
但是这样也好，现在他刚成熟，阿音也正好温柔。
第二百八十三章：回国就结婚
看见身边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李扬还以为她是没听见，所以重复一遍：“音姐，你说呢？”
后面的话叶归音确实没有在听，只不过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也就是，叶淮一回来了。
现在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感觉，好像很平静，比当初她预想中的更加平静。
平静到这会儿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去找他吗？以什么身份？
“先送你回家还是先去工作室？”
叶归音这才回过神来：“花店。”
“你平时这个点儿不都是不去的吗？”
“现在想去了，不行？”
李扬立马点头：“没问题，当然可以。”毕竟那店是她自己开的，而且就在工作室的旁边。
车子稳稳的停在花店的前面，叶归音立马解开安全带下车，店里只有看店的人在，并没有其他的人。
“老板，您怎么来了？”
叶归音没说原因：“没事，我就是来看看。”
“对了。”女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早些时候有位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说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
她走过去伸手接过那张卡片，打开之后还是那四个字。
见字如面。
叶归音咬咬牙，小声骂：“还见字如面，见鬼去吧你，王八蛋！”
叶淮一回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原本是需要待到下半年的，但是这些年他拼命的学，提前完成任务后就申请提前回国。
那所学校的老师还是很看重他，所以让他留下来开的条件很诱人。
可惜，叶淮一拒绝了。
他说：“我有更重要的东西在中国。”
他一直是没放下的，不然在英国的这几年不会单着。不少的女生都来试探口风，毫不例外的全都被拒绝了。
最让人伤心的莫过于，他抬起手，那枚戒指还在，叶淮一声音很平淡，不紧不慢的道：“不好意思，有女朋友了，回国就结婚。”
以前拒绝别人是对谈恋爱过敏，现在拒绝别人是这样的。
*
晚些时候杨然发来消息，说是定好了吃饭的地方，对面的人发来定位，叶归音跟工作室的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芈七也在，她刚好要去那边见个朋友，所以两个人就一块儿过去。
天色暗下来，远处的霓虹灯五光十色，这个时候的望岗是最热闹的。
“音姐，我记得你是嘉禾的吧。”
她点点头：“是，怎么了？”
“那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芈七有点难为情，“工作室里的人好多都想问的。”
“可以，你问。”
“您有没有想过回嘉禾工作啊？”
这个问题让叶归音愣了愣，随后笑着道：“没有，以后也不会。”
芈七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是打车去的，到约定好的地方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叶归音在路口和芈七分开，随后一个人往里面走。
杨然出来接她，一眼就看见了挂着包的人。
“小叶子。”
叶归音走向她，笑了笑：“你们到很久了吧。”
“也没有多久吗，但是里面的人很多，你做好心理准备。”
“是吗？”叶归音心底一紧，难不成他也在？
杨然看穿她的心思：“你放心，叶淮一不在，但是他以前的室友在。”
这个倒是没什么所谓，所以她也只是点头。两个人往里面走，坐着的人立马就注意到了叶归音。
“嫂...”赵宇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嫂子，但幸好被旁边的殷浩制止住了。
“你们叫我叶归音就行。”
“好的好的。”赵宇点头，莫名其妙的觉得很尴尬。
上菜的速度很快，几个人时不时的开两句玩笑，只不过都是跟刘智南和杨然有关，叶归音一边吃饭一边听，都是些很平常的问题，无非就是两个人怎么在一起的，到哪一步了。
那顿饭吃的还算恰意，叶归音也难的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吃顿饭，平常都是在公司解决，在家也是点外卖，所以她的房子那个厨房到现在都还是新的。
“对了，小叶子你等会儿有时间吗？”
叶归音打开手机备忘录看了眼行程：“有，晚些时候要去趟录音棚。”
“好吧。”
“怎么了？”
“原本还想拉着你去唱K的。”
叶归音笑：“下次吧，有的是时间。”
确实是，杨然和刘智南都决定在望岗找工作，所以几个人多的是时间见面，也不差今天这会儿。
饭桌上几个男生还在吃，要了几瓶酒喝的正上头。杨然和叶归音在外面聊天，看着这样的夜色像是有无限的感慨。
“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
叶归音应声：“不试试怎么知道？”
杨然无声的叹气，仰着头看天空：“其实这么一回想，在学校读书的那段时间还是挺有意思的。”
人总是这样，离开了某个环境又开始怀念起来。
“可是我们都要适应现在啊。”叶归音说，“总是要出舒适圈的。”
在杨然看来，身边的这个人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叶归音的事情包括她自己开工作室，接单子，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过程有多么艰辛她都是知道的，也看在眼里。
所以她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她那样的人，原因还是吃不起那个苦，也没有那种头脑。
“对了。”叶归音不咸不淡的说，“叶淮一，好像回来了。”
“谁？”杨然有点惊讶。
“你没听错，就是叶淮一。”
“你看见他了？”
叶归音摇头：“这倒是没有，但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他回来了。”
杨然看向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笑了：“还能怎么办？先去见个负责人，晚些时候去给头发补色，回家喂猫，洗澡睡觉。”
“没了？”
“嗯？还差什么吗？”
可能是因为叶归音的表情太过淡定从容，以至于杨然觉得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你不去见见他？”
叶归音笑：“见他干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
杨然被噎的说不出来一句话，毕竟人家在理，事实就是这样。
“现在啊，他是他，我是我，他继续他的生活，我过我的。”
“这些年，没想过再找一个男朋友吗？”杨然问。
“你说呢？你和我关系最好，我心里是怎么个想法你看不出来啊。”
这话说的倒是直接，杨然也笑了。
－－－－－－题外话－－－－－－
追妻火葬场！
第二百八十四章：应该是怎样的
说到做到，叶归音后来还真的没去找过他。
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工作室，最近接的单子出了点小麻烦，所以她很多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这个上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叶归音睁开眼睛醒来是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头痛的厉害。
抬头看空调的度数不难猜到自己是感冒了，前几天本来就有点不舒服，这会儿情况好像严重了不少。
李扬敲门进来，手里抱着文件：“老板，那个负责人说约了晚上见面，你看你有时间...没。”
他被震惊到了，因为从来没见过虚弱成这样的叶归音，没化妆纯素颜的状态，皮肤很不错但是脸色很差，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有时间。”叶归音把外套穿上，“地点他们决定就行。”
其实叶归音之前和那边的负责任见过几面，也知道是个不太好对付的人物，周旋了几个月现在双方进退两难。
“可是老板...您确定？”
“嗯。”叶归音揉揉眼眶，“就是有点感冒，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李扬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工位上有感冒药。
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热水和一盒药，知道不可能劝动她也就只能帮点小忙：“您先把药吃了再过去吧。”
没拒绝，因为现在是真的难受。
“好，对面的负责人决定好了进来叫我。”
李扬答应下来然后离开。
那会儿叶归音已经找了个毯子准备躺在沙发上休息，毕竟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晚，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扬进来喊她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叶归音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昏昏沉沉的一直像在做梦。
梦里出现了好多人，有姚舒云，有叶淮一...
所幸李扬没开灯，借着外面昏暗的路灯也没有看见她从眼角滑落的眼泪。
“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她很轻“嗯”了声：“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就来。”
门被关上，叶归音吸吸鼻子忽然感慨，人生病的时候不止是身体脆弱，心也是。
最后她把毯子盖住头，声音颤抖：“不想继续往前了，好难啊，我好想你...”
*
见面的地点是KTV，里面坐了不少的人，都是表面客气内心却肮脏的跟什么一样。这些年叶归音都习惯了，只是笑笑表示尊重。
“我觉得啊，这个价位还可以在降一点。”对面的人笑的猥琐。
“实在是抱歉，我们给贵公司的报价已经是最低了。”
男人往她的方向靠近，从桌子上端起她一口未动的酒：“那这样，我们在坐的人也都知道，叶老板啊你只跟投缘的人喝酒，所以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这个福气。”
叶归音强忍住想吐的冲动：“您说呢？”
意思明显，对面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也不想继续纠缠，拿起那杯酒就往嘴里灌，她出门之前只甩下一句话：“这单生意，老娘不要了。”
跌跌撞撞往外走，委屈的厉害，强忍住想哭的冲动走出门，在外面站了很久，忽然难受起来，不知道是酒的度数太高还是身体的原因。
眼前的场景混乱，慢慢的旋转，她扶着墙大口喘气最后还是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打急救电话，救护车的声音断断续续...
*
再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早已经是白色的天花板，鼻腔是浓郁的消毒水味，这一切都是在提醒叶归音，你已经躺在医院了。
这会儿还是头晕的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她偏过头目光停在窗边的人身上，那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侧过头和她对望。
什么一眼万年，什么恍如隔世，这些形容的词在此时此刻显得太过苍白，叶归音想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她应该高兴的，但是为什么心里却还是堵得厉害，叶归音最后只是咬唇别开视线，下意识的捏紧白色的棉被。
叶淮一没回来之前，她也想过千千万万种见面的方式，可能会很俗气的制造偶遇，又或者是客套的一句“好久不见”，可是现在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阿音...”
那声音听的人难受，叶归音也没回答。
叶淮一走过来，帮她把被子盖好，不紧不慢的道：“昨晚有人把你送来医院的，你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知不知道？”
叶归音很轻的回答：“不知道。”
“阿音。”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管是怎么样，反正不能是现在，苍白的脸，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辛苦你了，叶医生。”叶归音说这句话的语气不算重，竟然还有点发自内心感谢的意思。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他抬眸看病床上的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穿着合身的白大褂，头发往后梳着，他成长了不少，以至于叶归音看他的时候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叶淮一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柔，宁静...
还有太多太多，一时半会儿也形容不出来，但是叶淮一能感受到，她过的很好，哪怕没有他，眼前的人也过的很好。
“那我们应该是怎样的？”叶归音继续说，“分手是我提的，你当时没有拒绝就等于你也同意我们的关系止步于此，所以，叶淮一你告诉我，我们应该是怎样的？”
对面的人黑眸紧盯，想说的话有太多，可是看见她眼眶通红时就觉得什么都好苍白，解释也好，思念也罢。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认了。
“我...”声音带着哽咽，“我那个时候...”叶淮一背过身去，眼泪砸在地板上。
这场对话是被查房的护士打断的。
“叶医生？”女护士惊讶，“您怎么这儿啊，主任到处找您呢。”
叶淮一点头，最后只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看你。”
叶归音没出声，反倒是面前的护士来了兴趣：“你和叶医生认识啊？”
她摇头：“不认识。”
“那他刚刚说什么晚点过来。”
叶归音笑的勉强：“认错人了吧。”
－－－－－－题外话－－－－－－
二更结束，叶淮一还在做追妻的准备工作。
想跟你们分享我最近喜欢的一句歌词：“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第二百八十五章：老板的前男友，久仰
看见叶归音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所以小护士量完体温后就离开了。出去之前还是没忍住朝她多看了两眼。
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是好像更有美感。
出了门正巧撞到同科的朋友，就随意的多说了两句。
“那病房里住的是个大美女诶。”
另一个人笑着道：“我知道，还跟咱叶医生有点关系。”
“真的假的？”小护士像是有点难以置信，“不过我刚刚看见叶医生的确在她的病房里。”
“我听许姐说的啊，那美女是昨晚被送来急救的，好像是双硫仑反应，刚好被叶医生看见了。”女生讲的身临其境，“说叶医生当时着急的眼角都红了。”
“啊，不是吧，照这样看来...”小护士眼神示意病房，“他们...那咱们医院岂不是好多人都失恋了。”
说到这里两个人只是摇摇头继续往护士站的方向走，病房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外面的议论里面的人自然是没听见的。
晚些时候李扬倒是过来了，昨天把叶归音送到之后他就回了工作室，所以现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他莫名其妙的觉得愧疚。
“老板，你扣我工资吧。”面前的人垂着脑袋，像是个做错的事的孩子。
叶归音一边喝他送来的汤一边问：“干嘛突然提这样的要求？”
“要是我昨天跟着你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按照这个说法好像还真是，李扬跟着去，叶归音也不会被气昏头脑喝那杯酒，也不会来医院，这样的话就不会遇见叶淮一...
“老板，扣吧，我实在是愧疚。”
病床上的人好像还真的是在思考，并且想的十分认真。
李扬突然怂了：“但是能不能少扣一点。”他开始胡扯，“我这毕竟上有老下有小的。”
叶归音笑：“你什么时候还有小了？”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就平日里都还可以说点体己话的那种。
李扬这个人心思单纯的很，再加上年纪又比叶归音小，所以她还是很照顾他的，完全是当自己的弟弟看。
“现在还没有，但是以后会有的，所以老板...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扣少一点。”
叶归音笑的不行，伸手示意他过来点，对面的人也相当听话照做。
她抬起手拍在李扬的肩膀上，表情凝重的道：“你放心，我只会给你涨工资。”
李扬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啊？真涨？”
叶归音点头：“真的。”
两个人说的高兴，全然没有注意到门口提着保温桶冷着脸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叶医生。”有经过的人礼貌打招呼，叶归音这才下意识的抬起头往门边看。
她的手还放在李扬的肩膀上，李扬也是一副恨不得给她一个巨大的拥抱的样子。
总言而之，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气氛是说不上来的诡异。
李扬打破僵局：“这是音姐你的主治医生啊。”
叶归音把手收回来：“不是，不认识。”
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门口站着的人只是个路过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叶淮一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自顾自的走进来还贴心的关上门。他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然后伸手去摸叶归音的额头。
“干嘛？”她下意识的往后躲。
“看你好点没。”
叶归音坐直身体，收回视线不看他：“谢谢叶医生，我好多了。”
就算李扬是单身十多年的老单身汉了，但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绝对不是不认识。
而且有可能关系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麻烦你去那边坐着。”叶淮一指了指沙发的方向对李扬说。
“我？”
他把保温桶的盖子打开：“现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别人吗。”
李扬把视线转移到叶归音的身上，像是在问：我现在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可惜躺着的人并没有看出来他是个什么意思，挤眉弄眼半天李扬还是听医生的话。
这边叶淮一把保温桶里的汤拿出来，细心的吹凉送到叶归音的嘴边。
很显然她根本就不打算喝，所以礼貌的拒绝：“谢谢叶医生，我刚刚已经喝过了。”
随后用眼睛示意旁边的汤，的确是喝了大半碗，而且摆放的位置很明显，她不相信面前的人没看见。
“嗯。”叶淮一瞥了一眼收回视线，“他买的不健康。”
李扬：“.............”
“不是。”李扬站起身，“虽然你是医生，但是也不能否认我买的汤不健康吧。”
叶淮一应声：“以阿音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只能喝清淡的.......”
后面的话李扬像是自动屏蔽了，那两个字在耳边反复循环。
阿音，阿音，他居然叫老板阿音？
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在工作室里大多数的人都是喊她老板，给别人的印象也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应该有的成熟和理智。
更何况李扬也只听过舒媛喊她音音，杨然喊她小叶子。
所以面前的这位大佬究竟是个什么来路，更重要的是叶归音居然也没说什么。
“我真的不想喝了。”她把对面人的手推开。
叶淮一耐着心哄：“喝一点吧，喝了会舒服些。”
“叶淮一，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扬的声音打断了：“叶淮一？他...他就是叶淮一？”
叶归音眨眨眼睛，还以为不远处的人在发疯：“啊，他是啊。”
某位大佬镇定自若：“你认识我？”
李扬赶紧从那边跑过来，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最后才伸出手，笑容满面：“老板的前男友，久仰久仰。”
叶归音：“..............”
空气瞬间安静，尴尬的叶归音恨不得当场把头埋进被子里。
叶淮一并没有握这个手，只是点头示意。叶归音把头转向别处，沉默不语。
李扬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像个电灯泡，于是寻了个由头离开。
“哎呀。”那演技要多浮夸又多浮夸，“我突然想起来车门好像没关好，我得回去看看。”
叶归音毫不留情的道：“你现在去也没用，车可能已经被别人抬走了。”
“我去看看。”随后李扬头也不回的走出门，这是从未有过的果断。
－－－－－－题外话－－－－－－
叶淮一：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
李扬：那我走？那我走？
叶归音：？？？
桑桑：打起来，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