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心怀不一
“可能，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了吧。”
舒媛“啧”了声：“你别说，宋思录还真的是挺惨的。”
谁能说不是呢，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的人，掏心掏肺的去爱，结果到头才发现，是一场骗局。
“说不定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舒媛继续说。
叶归音安静的听着，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
“对了。”她换了个话题，“今天楚零怎么没跟着你啊。”
“你是不知道，他最近黏人的我恨不得把他丢进河里。”
听到这儿，叶归音笑了：“人家这不是很久没见你了，想你啊。”
“可别。”舒媛叹气，“你是不知道啊，我们俩每次出去约会，我都感觉自己带的不是男朋友，而是一个智障多年的儿子。”
“你这想法，楚零知道吗？”她打趣儿。
“让他知道了还得了。”话锋一转，对面的人问，“对了，你和叶淮一怎么样？”
“挺好的啊。”
“上次去英国留学的那事儿，你们没再提过了？”
叶归音点头：“他没提，我也问。”
“你觉得，他会去吗？”
她把猫抱进怀里，声音不咸不淡：“说不好，可能性很小。”
“也是，毕竟你家那位，更黏人。”
“我喜欢他黏我。”某人一脸的骄傲。
“不过。”叶归音失神了一会儿，继续说，“如果他真的想去的话，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舒媛笑：“还打算跟着去啊。”
“怎么可能，我可没有你那么不理智啊。”
想起来那件事情，对面的人自知理亏：“是是是，音音最理智了。”
叶归音说：“不就是两年吗，我等的起。”
“你是等的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等他回来以后，他变得更加优秀，你们之间的差距，可能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差距？”她扯扯嘴角，“他不是那种人。”
沉默半晌，两个人继续说话。
叶归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我上次看的那本书还在吗？”
对面的人站起身：“我进去帮你找找看。”
把怀里的猫放下，她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抬脚往里面走，没开灯光线不好。
舒媛蹲在地上，一边翻书一边问：“你上次看的那本就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心怀不一》。”
“言情？”
叶归音“嗯”了声：“上次无意间翻到的，看了简介觉得还不错。”
最先找到的人是舒媛，她拿起书站起身，随意瞥了眼，被作者的名字惊讶的到了。
“诶，音音。”
对面的人闻声走过来：“怎么了？”
“你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吗？”
叶归音摇头：“不知道，没注意看。”
她把书拿起来给她看，作者处写着，伊景。
“伊景？”
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舒媛说：“不会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伊景吧。”
“可能是。”
“你还真别说，她是真的厉害，不过她大学不是学的医学吗？”
叶归音问：“这本书是什么时候出版的？”
看了眼后面的信息，舒媛回答：“我们毕业的那一年，写的什么故事你看了吗？”
“我只看了简介。”
“是不是暗恋文？”舒媛问。
对面的人点头。
舒媛笑了：“那你还看吗？你情敌写的书。”
“什么啊。”叶归音把书拿过来，“又怎么是情敌了？”
这场无烟的战争，不是她胜利了吗？
两个人又往外面走，叶归音打开书看，舒媛拿来椅子坐在她旁边。
她看她，舒媛笑：“我观摩观摩。”
没继续说，两个人盯着书看，内容不多，很薄的一本，记录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就比如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给她当家教，她不敢说出口的喜欢，还有他喜欢别人。
舒媛“哇哦”了一声，忍不住的拍叶归音的肩膀：“我怎么有一种窥探别人日记的感觉。”
叶归音点头：“我也觉得像，要不然，别看了？”
“这都快看完了。”
叶归音：“...................”这该死的好奇心。
“诶诶诶。”舒媛翻到一页，“你看这个。”
她的目光顺着舒媛指的地方看。
“我无意间看见了他的备忘录，上面事无巨细的记着东西。”
第一条，他说：脑回路非比寻常，不要惹她生气。
第二条，他说：原来她不喜欢吃胡萝卜，怕黑，间隙性梦游。
第三条，他说：泪腺发达，其实很爱哭，哭的样子很可爱，我想欺负她，揉揉她的脸，什么的。
第四条，他说：算了，我更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原来，他叫她月亮，他说他对她的心思，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结尾只有一句话：“而我的喜欢，也应该止步于此。”
看到这里，叶归音愣住了，叶淮一备忘录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好像突然就明白他说的那句话了。
他说，我喜欢你的时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早，原来不是哄她开心，这是真的。
“音音。”舒媛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思绪，“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你了。”
叶归音把书收好点头：“我也很意外。”
她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成功了。
舒媛笑：“不过话说回来，叶淮一是真的太会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是无比的羡慕，再想起来楚零，她就觉得恨铁不成钢。
*
叶归音把书放回原处，两个人跟老奶奶告别之后就去找吃饭的地方。
“就我们两个吃还是叫他们一起来？”
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儿叶淮一也差不多忙完了。
她说：“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吧。”
“行。”舒媛去一旁给楚零打电话，而叶淮一已经先一步打电话过来。
“喂？”叶归音嘴角上扬。
“在哪儿？我接你去吃饭。”
她笑：“不用，我和舒媛在一块儿，你过来吧，我给你发个位置。”
“行。”
舒媛打完电话，叶归音也正好挂断。
“怎么样？”她问。
“楚零说他马上来。”
叶归音笑着道：“他还真是不客气啊。”
舒媛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他啊，就这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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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媛：“你们都在甜蜜蜜，只有我在帮桑桑拉剧情！”
第二百五十七章：传言
吃饭的地点就定在商业圈的附近，里面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叶归音和舒媛先把要烤的东西点好，叶淮一到的时候刚好上菜，而楚零是最后一个到的。
“你们也真好意思啊。”他看着正在忙活烤肉的人道，“都不等等我。”
舒媛瞥了他一眼：“等你过来我们不得饿死？”
说罢就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叶归音负责烤，她负责后勤。
楚零自知理亏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要不是路上堵车我早到了。”
“对了。”他在舒媛的身边坐下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问，“你们没叫宋思录过来啊。”
“嗯。”叶归音出声，“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行。”楚零拿出手机拨号，然后摁了免提放在桌面上，几个人没说话，安静的等待对面的人接通。
没过多久，宋思录就接了：“喂？”
“老宋，是我。”
“知道，怎么了？”
楚零把目光转向身边的人，眼神示意应该说些什么，奈何她们都低下头各忙各的。
“是这样的啊，叶归音请咱们几个吃饭，你过不过来？”
宋思录回答：“现在？”
“对，在商业圈附近，你从家里过来的话应该还挺近的。”
“我就不来了。”
楚零继续问：“怎么了，现在有事儿忙啊？”
宋思录“嗯”了声。
“多大点事儿啊，我们吃的慢，可以等你一会儿。”
对面的人还是拒绝了：“你们吃的开心就行，我就不过来了，下次吧。”
“行。”楚零没继续缠着不放，“那下次，下次你必须过来啊。”
“好。”
电话挂断，舒媛出声：“是不是你邀请的不够热情？”
“我还要怎么个热情法儿啊。”他开着玩笑，“都只差给他跪下了。”
另一边的叶归音和叶淮一没有参与讨论。
她把烤好的蔬菜放进叶淮一的碗里，笑的很甜：“你多吃点。”
热情的有些诡异，叶淮一看着碗里的东西突然有点不敢吃。
“怎么了？”叶归音说，“我烤的很好吃的，你快试试。”
“行。”他夹起一块儿土豆往嘴里送，味道的确还不错。
“好吃吗？”对面的人眨巴着眼睛。
他点点头：“不错。”
“那我再给你多烤点。”说罢就挽起袖子继续忙活，脸上的笑容不减。
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你今天心情还不错吧。”他漫不经心的问。
“还可以。”她笑着回答，“很明显吗？”
他“嗯”了声：“我看你一直在笑。”
“哦，那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事情？”
叶归音凑近一点，小声说：“秘密，不过我可以晚点告诉你。”
没有继续说，几个人专心的吃饭，包间里香味四溢。
吃着吃着，叶淮一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上次那个人，给你送的什么礼物？”
很显然叶归音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礼物还是隔天她才从客厅拿上楼的，也没仔细看，扫了一眼后就放在角落里了。
“好像是个水晶球。”这个东西还是小时候的她喜欢的。
“你放哪儿了？”
叶归音塞了一块肉在嘴里，说的话含糊不清：“好像是阳台的杂物柜里。”
他“哦”了声，过了好半晌，他才继续说：“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言？”
“什么？”身边的小女生来了兴趣，现在放下筷子认真的听他说话。
“水晶球这个东西，不能乱放。”
叶归音的确是头一回听见这个传言，虽然觉得离谱但还是一本正经。
“那我应该放哪？”
吃东西的人比她还正经，说起胡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这种东西哪里都不要放，扔了，最好。”
叶归音：“.................”
“这个传言谁说的，有依据吗？”
“我说的。”
瞬间明白，不亏是那个最爱吃醋的叶淮一。
“行。”她憋着笑，“我相信你，等会儿回去我就给扔了。”
“倒是也可以不扔，放我那儿吧。”
这又是什么道理？
叶淮一继续说：“我找个好地方放。”
“行。”叶归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吃过饭后几个人就分道扬镳，两个人没有打车而是叫了张叔来接。大概过了几分钟，张叔就开车过来了。
车辆穿梭在路上，她突然想起来那天的人说张叔上次身体不舒服。
叶归音出声：“对了，张叔，你是不是最近身体不太好啊？”
“啊。”前面的人笑着点头，“人上年纪了，这都是正常的。”
闻言她点点头。
车停在家门口，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一辆车。
“诶，这是谁的车？”张叔出声。
叶归音看了一眼，觉得眼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的。
打开车门下车，前面的人也下车了，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可算想起来了，是慕青。
“慕青？”叶归音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顺路过来看你，又顺便买了你小时候喜欢吃的桂花糖糕。”
原本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传到叶淮一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糖糕，特意来，看你。”
还有，他怎么不知道叶归音喜欢吃这个东西？
“谢谢啊，但是我现在不怎么喜欢吃甜的。”这是句假话，只不过但心身后的醋王等会儿又是一声醋味，所以她胡扯的。
“没关系。”慕青也不觉得尴尬，“我下次在看看别的。”
叶淮一走上前去开门，叶归音紧跟其后。
她说了句客套话，“要进来坐坐吗？”
谁知道对面的人直接来了一句：“好啊。”
叶归音：“...................”
三个人往里面走，叶淮一走的很快，像是脚底下踩了风火轮。
慕青还在继续说：“你怎么不喜欢吃甜的了？”
她笑笑：“蛀牙。”
“也是，牙疼起来还真不好受。”旁边的人道，“我上次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这会儿叶淮一已经把门打开了，灯被啪的一声按亮。
“挺好的，谢谢。”
“客气了，我们两个什么关系啊。”
叶归音尴尬的笑：“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好。”
第二百五十八章：记仇
叶淮一早已经先她一步进厨房，这会儿正打开一瓶矿泉水在喝，喉结上下滑动。他背对着叶归音站，脸上没什么表情。
某人拿了一瓶水，不动声色的瞄了他一眼。好像还挺正常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先出去了。”叶归音说。
对面的人没说话，但是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得心里发慌，她不敢动了，扣着手里水的盖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我先出去了啊。”
他可算是“嗯”了声。
恰巧外面的人又再喊：“蛮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要我进来帮你吗？”
“不用，不用。”叶归音拒绝的快。
她走出去把水递给对面的人，随后又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去这么久？”
“我找了会儿才找到。”
另一边叶淮一打开冰箱，突然瞥见一个东西，他嘴角扬了扬，像是想到了什么。
客厅里的两个人在说话，更多的时间都是慕青在讲，叶归音假笑回应。
心思完全没在这个上面，她在想，等会儿要怎么哄叶淮一。
“是不是很好笑。”慕青说的津津有味，“你小的时候比我调皮多了。”
“是吗？”叶归音假笑。
厨房里的人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蛋糕。叶归音看见了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把小蛋糕放在桌子上，慕青还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慕青问。
某位大佬不咸不淡的回答：“这是阿音出去之前吃剩下的，说好的，她晚上回来要吃完。”
叶归音满脑门问号，前半句是实话，只不过后面的...她说过吗？
“我？”
叶淮一对着她笑：“嗯？”
气氛诡异到极致，对面的慕青看着她，她看着叶淮一。
最后，叶归音妥协了：“是，我说的。”
说罢她拿起勺子挑了一块放进嘴里，奶油味十足。
“甜吗？”叶淮一笑问。
叶归音咬咬牙：“甜死了。”
慕青还在状况之外：“蛮蛮，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分人。”叶淮一伸手把她嘴角的奶油擦干净，“你买的和我买的，不一样。”
“什么意思？”慕青说，“你们两个？”
叶淮一在叶归音的身边坐下，伸手揽住旁边人的肩膀：“还不够明显吗？”
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叶归音出声：“他，是我男朋友。”
空气瞬间凝固，一时半会儿没人说话，过来良久，慕青站起身：“不好意思，打扰了。”
随后就朝着门外走，顺手带上门。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叶归音侧过头一脸冷漠的看他。
“怎么？”叶淮一假装不懂她的眼神。
“你说呢？”
“我...我先上去了。”
叶归音拉住他：“你很坏啊，叶淮一。”
闻言，前面的人笑了：“倒也还行。”
的确还行，慕青出去的时候脸都气绿了，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叶淮一是她男朋友，他还一直以为是亲戚什么的。
难怪上次来送礼物他板着一张脸像是别前欠他几百万一样。
车里的人暗着眼眸看窗外，前面的司机出声：“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老宅。”
“但...这件事情没办好，老板会骂您的吧。”
“随他的便。”慕青咬咬牙，“骂了这么多回了，还差这一次吗？”
再说了，这一回是王免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只不过回想起两个人刚刚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
慕青开门进去之后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的王免。
“爸。”
“见到她了？”
“见到了。”
王免转过身，手里还拿着烟：“东西没送出去？”
慕青没撒谎，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嗯。”
紧接着就是摔东西的声音。
“她...她有男朋友。”
王免瞪他：“有男朋友又怎么样？你不会动动脑筋吗？”
“我...”
“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死脑筋的儿子。”说罢就转身上楼，只留给慕青一个背影。
他没说话，楼上传来很大的关门声，慕青深吸一口气就往外面走。
“少爷。”
慕青揉揉太阳穴：“去公司。”
“其实老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只是男朋友，想个法子让他们分手就行了。”
慕青“啧”了声：“你今天怎么回事？话这么多。”
车里陷入安静。
另一边。
客厅里两个人在闹，奈何男女力气悬殊，叶归音很快就落了下风。
双手被禁锢住，她笑着认怂：“诶诶诶，我错了。”
叶淮一黑眸紧盯：“说点好听的哄我。”
“啊。”她故意别过头，“我不，我从来不说违心的话，也绝对不向恶势力低头。”
说的义愤填膺，倒是把叶淮一逗笑了。
“怎么是违心话？”
“你不是让我夸你吗？”叶归音笑着说，“我觉得这就是违心话。”
“行。”眼前的人也跟着笑了，“等会儿不许哭。”
她扬扬下巴：“哼，到底是谁哭还说不定呢。”
话语间带着点挑衅的意味，叶归音继续说：“你先松开我，我们正大光明的比一场。”
没多想，叶淮一同意了。刚松开手，沙发上的人就站起身往楼上跑。
“叶淮一。”她在笑，“知道什么叫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吗？”
他站在不远处看，她回眸的样子极为好看，笑容很甜，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长发温柔的散在身后，还真像个公主。
最后还是被抓住了，也可以说是某人自己故意放慢脚步。房间里，叶归音把叶淮一压在身后的墙上，媚眼如丝。
她勾勾唇角，不紧不慢的喊他的名字：“叶淮一。”
“嗯，我在。”
“叫我的名字。”
叶淮一看着她，声音不自觉的放轻柔：“叶归音。”
“我的名字好听吗？”
“嗯，好听。”
“那我...”她看着他，眼神勾人，“好不好看？”
对面的人喉结上下滑动：“嗯，好看。”
“那你要不要，亲亲我？”
他回答的诚实：“要。”
“等等。”叶归音忽然笑了，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你先说点好听的夸我。”
这小姑娘，怎么还带记仇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很好的人
“想听什么？”叶淮一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像是在撒娇。
“什么都行。”
“阿音...”
“嗯？”
“你眼光不错。”
叶归音：“.................”
“这是夸我？”
叶淮一笑的有点坏，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上绕圈：“为什么不是？”
这明明是在侧面的夸他自己，只不过是顺带夸了下她。
“不行。”叶归音别过头，“不算不算，重新说。”
叶淮一单手扳过她的脸，笑意不减：“阿音，我爱你。”
算...夸吗？叶归音想，应该是算的，他的喜欢和爱，他的无理由的偏爱和例外，对自己来说，就是最大的底气和夸奖。
后来的夜晚长到没有尽头，累的快要睡着之际，叶归音看向窗外，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的时间可以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她和叶淮一，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如果年少的喜欢显得不怎么坦诚，那等七老八十岁，也还要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
叶归音抱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嗓子有点哑，却还是字正腔圆的道：“爱你呀，叶淮一，很爱很爱你。”
停下动作，叶淮一身形明显顿了一下。这句话他没少听，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直击他的内心，就好像在告诉自己。
诶，你不用活的小心翼翼了，这个世界上，有人来爱你了。
叶淮一眼眶通红，喉结上下滑动，握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但又担心把身下的人弄疼所以很快松开。
他看着她，仔仔细细的看，眼神里的温柔和爱意都快溢出来，他的阿音，亦是如此。
过了良久，他把眼睛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很轻：“嗯，我也很爱你，阿音。”
*
第二天一大早，叶归音就被消息的提示音吵醒了，因为昨晚有点匆忙，忘了开静音。
身边的人不知去向，他睡的那边还存在着余温，应该刚起床不久。
从旁边的柜子上把手机拿过来，打开一看是慕青发来的，她“啧”了声有点不耐烦。
什么毛病，现在求上进的年轻人都起床这么早的吗？
慕青：[上次的事情是我没考虑周全，你千万别介意。]
这让她说什么，而且自己也没介意啊。
叶归音：[没关系。]
对面的人回复的很快：[你不介意就好，对了，这周末我请你们吃饭吧。]
叶归音：[你太客气了，真的不用。]
谁知对面的人死缠烂打：[是不是还？]
叶归音本来就是被吵醒的，这会儿更是气的想骂脏话。
[还真没有，到时候再说吧，我看看我们有不有时间。]
慕青：[好。]
把手机扔回远处，盖上被子，这会儿却又听见开门的声音，不难猜到是叶淮一。
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对面的人显然有点惊讶：“怎么醒了？”
叶归音笑笑：“你不在我旁边，睡不安稳。”
叶淮一跟着笑了，在她的身边躺下，伸手一捞就把人抱进怀里。
“现在呢？”
她点点头：“好多了。”
半个小时前叶淮一去客厅接了个电话，是导师打过来的。
“淮一啊，交换生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还在考虑。”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也知道那个大学的交换生的机会有多难的。”
叶淮一点头：“我明白。”
“这样吧，你提前几天过来学校。”
叶淮一的目光转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面的人重复一遍，他说：“我晚点给您答复，行吗？”
叶归音看着他，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笑吟吟的问：“在想什么呢？”
伸手覆上她的手，叶淮一应声：“想你。”
“我就在你眼前啊。”
“那也想。”
“对了。”叶归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慕青说想请我们两个人吃饭，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去。”
“去。”他突然说。
“啊？”对面的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去。”叶淮一笑着，“好让他彻底死心，免得以后趁我不在缠着你。”
*
晚些时候叶归音才回复慕青，慕青也没想到她会同意。
慕青：[你们两个是一起来吗？]
叶归音：[是，时间和地点你定。]
慕青：[好，就这周六，你们都有时间吧，地点就在上次吃饭的哪里。]
其实味道确实不错，只不过她对日料实在是不感兴趣。
最后她就回复了个“行”。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午，吴妈在厨房做饭，叶淮一在外面浇花，晚霞出来，他与橘红并存。
叶归音隔着玻璃窗看他，不远处的人也同样注意到了她灼热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想起来那件事情。
当时叶归音在一班，叶淮一在七班，两个人站在走廊上互相看，那天的天气很好，蝉鸣声不断，下面是人群跑过的欢笑声，他穿着白色衬衫干干净净的站在对面。
忽的，叶淮一伸手指了指她，随后又指向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
这会儿叶归音也伸出手指了指他，随后指向自己的心脏，对面的人一下子就笑了，唇角是一对儿浅浅的梨涡。
夏天，又要来了，她想。
吴妈把饭菜端在桌上，最后道：“可以吃了。”
叶归音回过头，浅笑点头：“辛苦了。”
“叶小姐这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没再说，吴妈收拾好东西出门去接自己的小外孙放学。
家里只剩下两个人对坐着吃饭，叶归音最近忙的厉害，连家都很少回。
叶归音给叶淮一夹菜，忽然想起来昨天还没说的那件事情。
“叶淮一。”
“嗯，我在。”
“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他笑着没否认。
“为什么啊。”叶归音疑惑，“我那个时候，还不是个很好的人。”
确实算不上好，不管是成绩还是性格。
“阿音。”叶淮一出声，“我喜欢你，跟你是不是个很好的人没关系，你能明白吗？”
对面的人没吭声。
叶淮一停下筷子，不紧不慢的解释：“阿音，那些日子只是你觉得你自己不好，其实在我看来，你是真的很不错了。”
－－－－－－题外话－－－－－－
今天是温柔的叶淮一
第二百六十章：到底谁更适合
他说的认真，叶归音也听的认真。她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那些年是在浪费时间，现在这么一看又好像不完全是。起码她有在认真的生活，也有在好好的爱自己。
会偶尔有一颗少女心，对身边的人冷淡却又善良，会给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捐钱，虽然楚零他们总是说这些人是骗子。
其实叶归音觉得没什么所谓，万一有人是真的需要帮助呢？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
周六下午，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去赴约，虽然不知道慕青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张叔在前面开车，半晚时分的嘉禾很是热闹。
“需要我晚点来接你们吗？”
叶归音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就干脆说算了。
没继续这个话题，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半个小时候以后的事情了，门外的服务员依旧热情。
“二位，下午好。”
叶归音道：“有预约的。”
“请报一下预约号，我们这边需要核对。”
她把手机上的信息给她看，服务员立马反应过来，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是慕先生的客人啊，请这边走，我带二位上去。”
没说什么，两个人手牵手跟着走。这一次不是在十层，而是在楼顶，其实没什么差别，只不过这里的风景更好，所以价格也会翻一翻。
“二位，请进。”服务员拉开门，毕恭毕敬的道。
“谢谢。”叶归音说。
楼顶有很多张桌子，但是只有慕青一个人在。
他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人，但瞥见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时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不过很快，慕青整理好情绪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两个人在他对面坐下，太阳落下山去，这会儿不热，吹在脸上的风让人觉得舒服。
“你们想吃什么就点。”慕青把菜单推给对面的叶归音，“不用客气。”
她点点头，扫视一圈后点了几个招牌和叶淮一吃的习惯的。
点完菜几个人聊起天了，只不过和那天一样，慕青在说，叶归音假笑，而另一位大佬则是在看别处。
“这家餐厅很不错，我在这里有股份。”慕青背靠在椅子上，“平时来的人多，需要预约，不过蛮蛮你要是想来的话，直接给经理报我的名字就行，我打过招呼了。”
叶归音：“谢谢啊，不过我不喜欢吃日料。”
空气凝固，对面的人安静几秒，觉得有点尴尬。叶淮一突然笑了，声音不大，但嘲讽的意思很明显。
她说她不喜欢吃甜的，叶淮一买的，她吃了。
现在她说她不喜欢吃日料，可信度突然变的不怎么高。
说到底还是人的问题。慕青不动声色的看了叶淮一一眼，样子长得不差，听说成绩也还不错，他早就把人调查清清楚楚，包括他为什么住在叶归音家里，也包括以前的事情。
收回视线，服务员开始上菜，他恢复成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蛮蛮很有眼光，我很喜欢这道菜。”
叶归音给身边的人夹菜：“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怎么了？不喜欢我叫你蛮蛮吗？”
她没撒谎，回答的直接：“的确不喜欢。”
再说了，蛮蛮是姚舒云给她起的小名，平日里也就叶志成会这么喊她，就连叶淮一都没有。
“行。”
所幸对面的人同意的快，叶归音也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的不算快，外面的天色也渐渐地暗下来，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霓虹灯五光十色。
“我去个洗手间。”她站起身去卫生间补妆。
这会儿就只剩下两个人和慕青在，晚风拂过，对面的人先开口。
“听我秘书说，你自己的家在临安，是吧。”
叶淮一没看他，“嗯”了声。
“我要是你的话，绝对不会这么的...死皮赖脸。”慕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上扬，暗讽的意味儿很明显。
叶淮一收回视线，深色的眸子盯着他看。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他笑：“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清楚，毕竟，我不像你在背后偷偷调查别人。”
两个人眼神正对，慕青倒是没有叶淮一那么的平静。
“你和蛮蛮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她刚刚才说，希望你叫她的名字。”
“行。”慕青妥协，“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你能懂。”
“我懂不懂和你有什么关系？”
慕青这会儿冷静下来，自顾自的点了根烟，目光微沉：“我能给她的东西，你这辈子都给不了。”
对面的人继续说：“我可以给她在繁华地段买房，你能吗？我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你能吗？而且，我们两家是世交，只要我和她结婚，叶家和王家的地位，就没有别家可以撼动的了，但是你，能吗？”
叶淮一忽的笑了：“说了半天，你只是把阿音当做一个工具？”
慕青别过视线，没否认：“这些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现实一点，你和她在一起，能给她最好的吗？要是叶家出现什么情况，就你，能帮的上什么忙？”
见叶淮一沉默，慕青继续说：“她现在就是被喜欢冲昏了头脑，女孩子都是这样，再过个几年她步入社会，就会明白，我和你，到底谁更适合他，你永永远远都给不了她最好的生活。”
说完这些话，慕青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你们二位，慢用。”
他下楼的时候正巧遇见叶归音回来。
“我公司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某人巴不得他赶紧走：“好的。”
回到楼顶，叶淮一靠在围栏上抽烟，整个人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他佝偻着背，惆怅的很。
“叶淮一。”
他回过头，不轻不重的“嗯”了声：“我在。”
叶归音走到他的身边：“怎么了？”
他摇摇头：“没事。”
“是不是觉得不好吃？”
他笑着点头，笑的勉强：“嗯。”
“我也觉得是。”叶归音笑着去牵他，“那我们回去自己做点别的。”
叶淮一没说别的什么，只是安静的跟着前面的人走。
下楼，进电梯，窗外是繁华地段的夜景，身边是耀眼的叶归音。
－－－－－－题外话－－－－－－
要开始刀了，各位做好准备。
第二百六十一章：山鸟和鱼
察觉到叶淮一在看她，她转过头问：“怎么了啊？”
身边的人只是摇摇头，他牵着她的手，目光还是停在外面。
电梯到一楼，两个人往外面走，门口坐了不少等位的人。
“我们打车回去吗？”叶归音问，“还是让张叔来接。”
叶淮一应声：“你决定就行。”
她点点头，这里是繁华地段，打车也方便就没麻烦张叔过来。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叶归音盯着窗外，叶淮一看着前面。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压抑，车里面司机在放广播剧，时不时的笑声显得有些突兀。
到了家门口，下车。叶淮一走在前面开门，叶归音跟在后面，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背影，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不开心吗？”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正在喝水的人。
叶淮一摇摇头：“没有。”
这也算不上不开心，只不过慕青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影响到他了。
“你过来。”叶归音说。
对面的人还是很听话，喝完水之后就乖乖的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叶归音仔细的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的确没什么异样。
“是不是饿了啊。”她说，“我看你晚上也没吃几口。”
不知道说什么，叶淮一只好点头。
“那我们点外卖吧。”
他没拒绝：“好，我先上去洗澡。”
“行。”
目送叶淮一上楼，叶归音就开始想吃什么好，点的几样都是叶淮一爱吃的，她没什么胃口。
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她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弹出来消息，是慕青。
慕青：[你们到了吗？]
叶归音：[嗯。]
慕青：[到了就好，我还有点不放心。]
她没继续回复，退出聊天的界面切换到购物APP的界面，上次无意间看见的一套情侣装很不错，夏天也快到了，穿着正合适。
楼上的人下来的时候正好外卖也到了，叶归音把东西摆在餐桌上。
“忙完了？”
叶淮一一边擦头发一边往下走：“嗯，忙完了。”
“那吃饭吧。”
“好。”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时不时的说两句话，只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阿音。”叶淮一把筷子放好，忽然正经起来。
“怎么了？”她也停下手里的动作，莫名其妙的有点紧张。
沉默好半晌，叶淮一才继续说：“我可能要提前几天去学校。”
对面的人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呢。
“好啊。”她说，“到时候我去送你。”
没直面回答这个问题：“你不问问原因吗？”
叶归音动作一顿，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件事情一定和当交换生有关。
她往嘴里塞了一块儿水果，说的轻松：“是你们都要去还是说，只有你？”
“就我一个人。”他没撒谎。
故作轻松的“哦”了声：“那你把东西收拾好，到时候别忘记了。”
叶淮一“嗯”了声。
两个人低下头继续吃饭，没有说话。叶归音其实明白，这个时候不应该闹情绪，只不过这种感觉，的确让人很不好受。
她也没有开口问他，是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
最后，叶归音站起身，把自己面前的外卖盒子收拾好：“我先上去，你记得关灯。”
叶淮一没抬头：“好。”
转过身往楼上走，一步比一步沉重。这个时候选择上楼，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只不过她还是走了，进房间锁门一气呵成。
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书发呆，叶淮一说提前去也不一定是因为交换生的事情，再说了，就算真的是这样，自己也不应该闹脾气。
不是说好了的吗？要尊重他的一切选择。
叶归音垂下眼睑，眼神有些空洞，两年也不算久，他如果去的话，等回来之后肯定会更加的优秀吗，这样才是叶淮一。
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或者说，山鸟和鱼本来就不同路。
另一边。
叶淮一坐在阳台上吹风，手里夹着烟迟迟没有点燃，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视线。
深吸口气目视前方，最后无奈的扯扯嘴角。以前多么歹毒的话都承受住了，怎么现在他说两句自己就颓废成这个样子了。
也许是真的有道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未来也说不好。他的阿音跟着他，会不会过的很糟糕？
不知道。叶淮一把脸埋进掌心，突然觉得很迷茫，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
看不清前路，也不看清后路。
过了好半晌，他把烟放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对面的人接通的很快：“淮一，想好了？”
他站起身倚在栏杆上，没什么表情：“嗯，我后天就过来。”
对面的人继续说：“交换生的事情也要快点决定，没多少时间了。”
叶淮一沉默半晌，最后说了“好”。
*
后来的几天里两个人相处的很平淡，叶归音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叶淮一也没有说。
他只是告诉她，自己明天就要去望岗，去不去英国当交换生这个事情，他只字未提。
舒媛和叶归音两个人又去了那家书店，今天那只橘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听了大概经过，舒媛有点惊讶：“他就只告诉你他什么时候去望岗？”
叶归音点点头。
“不应该啊。”对面的人想了一会儿，“你们这个情况很不对劲。”
其实她也察觉到了，只不过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你们两个人感情好的时候是真的好，但是脾气倔的时候又是一个比一个倔。”
叶归音明白，她在等，等叶淮一主动过来告诉她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其实只要他愿意说，什么叶归音都可以接受。
好的也是，坏的也罢。
“那音音，你怎么想的？”
“不知道，什么也没想。”
“那你希望叶淮一去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水准，把叶归音直接问沉默了。
思考了半晌，她不紧不慢的道：“一半一半吧。”
叶淮一去望岗的那天，叶归音没来的及送他，她起床之后才发现，他早就走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光芒万丈
外面下着大暴雨，叶归音站起身走到阳台上盯着大雨看。
“带伞了吗？”她自言自语，忽然觉得鼻酸。
很快，又低下头笑了。他可是叶淮一啊，每次下雨不带伞的人，是她自己才对。
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像是要把天空劈成两半。
洗漱完下楼，客厅里没有叶淮一的身影，桌子上放着早餐，一杯牛奶，一块儿三明治，还有她喜欢的蓝莓。
叶归音拉开椅子坐下，把散着的头发扎好，尽量不去想那些让人觉得难过的事情，可是事与愿违。
以前这个时候叶淮一都是坐在她对面的，两个人会说说笑笑，他会声音温柔的跟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空空荡荡的。
她打开手机，没有一条消息，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出门记得带伞。
打开和叶淮一的对话框，在上面打了几个字但很快又删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明明两个人也没有吵架，为什么想说点什么就这么难呢？
她不开口，他也是。
叶归音拨通舒媛的电话，单手捂住眼睛。
对面的人很快就接通了：“音音。”
听到舒媛的声音，她忽然觉得更加难过，强压制想哭的冲动，她说：“舒媛，他走了。”
对面的人沉默好一阵子，紧接着就听见叶归音的抽噎声。她哭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一点点的传进舒媛的耳朵里。
眼泪像是不要钱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舒媛出声：“你在家里等等我，我马上过来。”
另一边，飞机落地望岗。这里的天气要变嘉禾冷一点，叶淮一穿的有点单薄，这会儿还觉得有点冷。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看手机，没有她的短信。
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
他回答：“医科大学。”
“诶。”司机有点惊讶，“我记得医科大学开学的时间没这么早啊。”
叶淮一“嗯”了声：“我提前去。”
“听你这声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坐在后面的人点点头：“嗯。”
“那你是哪儿的？”
叶淮一沉默半晌，最后才道：“临安。”
“那隔的还挺远的，怎么来这儿上大学？”
他回答：“出名。”
司机笑了：“也是，咱们望岗啊，也就医科大学和音乐学院出名了。”
叶淮一笑笑，没说话。
校园里没什么人，他径直回了宿舍，很久没住人，不少东西都蒙上一层灰，收拾都要收拾很半天。
另一边舒媛也到了叶归音家，门被打开就看见眼眶通红的叶归音。
“音音，你还好吗？”
她走在前面：“嗯，还活着。”
“叶淮一什么时候走的？”
叶归音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最后才说：“不知道。”
“你当时没说要送他吗？”
她回答：“说了，只不过，他没告诉我他是几点的航班。”
“你也没问？”
“嗯，没问。”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减小的趋势。
舒媛叹了一口气：“说不定叶淮一去望岗是真的有别的事情要做，不一定是因为当交换生这事儿。”
叶归音说：“我明白，我只是觉得不习惯。”
因为楚零，所以舒媛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舒媛。”叶归音垂下头，“你说我是不是哪根筋不太对？”
“干嘛这么说啊。”
“我当时告诉我自己，叶淮一做的所有决定我都无条件的支持，可是...”她抬眸，喉间酸涩的很，“可是现在，我突然不想了，我不想他离开我，不想他去英国，我害怕，他...会不会喜欢别人然后就不要我了。”
“音音。”舒媛安抚的拍她的后背，“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
毕竟当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许多的人不看好，总觉得是她配不上叶淮一，这种话听久了，也会产生心理暗示的吧。
哪怕叶淮一对自己是真的好，但是依旧会担心，自己不优秀，拿什么留住那么光芒万丈的叶淮一。
或许以后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他走上更高的神坛，她伸手，却什么也握不住。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他。”舒媛说，“可是音音，有的事情不是光靠喜欢就可以的，当你们决定好要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应该要想到未来会有很多的挑战。”
这样会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坚持继续走，另一个是分道扬镳。
叶归音自然是想抓紧他的，她舍不得。
*
叶淮一打扫好卫生，都已经快到下午了，他没吃早饭，只是做了叶归音的那一份。
这个时间点，阿音在干什么？打开手机屏幕，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他的目光在两个人的合照上停留几秒，最后还是摁熄了屏幕。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也回忆起来很多的事情。不可否认，和叶归音在一起之后，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谈恋爱上，但是现在，他要认真的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慕青的话真的刺激到了他，叶淮一现在真的觉得要是再不努力的话，自己以后就真的什么都给不了叶归音了。
他的阿音那么好，就应该要永远做个公主，要一直开心，她想得到的东西，就应该拥有。
要年年如意，岁岁平安，叶淮一想。
拿着伞出门去吃饭，路上没什么人，倒是很巧的遇见了导师。
“淮一？”
叶淮一抬眸：“导师好。”
“准备去吃饭？”
他点头：“嗯。”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去。”
“好。”
“你自个儿是怎么个想法？”男人问。
他笑了笑：“暂时还没想。”
“你这孩子在学习上可没这么懒散拖拉啊。”
叶淮一只是笑，但是笑容很勉强。
“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一句话问到重点上。
叶淮一平日和导师的关系很不错，所以他也就没撒谎。
“嗯，有顾虑。”
男人笑问：“是不是因为女朋友？”
叶淮一抬头看他，有点惊讶：“原来您知道。”
“我也是年轻过的，怎么就不知道了？”男人继续说，“你这个顾虑我当年也有，我和我...前妻，也和现在差不多。”
第二百六十三章：别选错路
“那您，是怎么选择的？”
男人笑着摇摇头，看上去有些无奈：“我当时只想着跟她好好在一起，就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机会。”
叶淮一有点不理解，既然都选择留下来了，那为什么两个人还会离婚。
“你是不是在想，我都选择了她，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没撒谎，点点头：“确实不太明白。”
“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不知道我跟她离婚的原因。”男人目光平静，“她出轨了，在我们俩过的最艰难的那一年，她选择了别人。”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放弃机会后换了个人去，而他妻子出轨的对象，就是他。
叶淮一沉默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你小子啊，有更好的选择。”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可别像我一样，选错了路。”
“我明白，只不过...”
“只不过你实在是喜欢她，舍不得离开？”
叶淮一点头。
“还是年纪太小了，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
两个人走到校门外的一家面馆，没有什么人，零零散散的坐了两桌。
点了两碗招牌后面对着面坐下，叶淮一拿纸巾擦桌子依旧一言不发，时不时的看向手机，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消息。
“淮一。”对面的人出声，“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
他回答：“做医生。”
“除了这个呢？”
叶淮一摇摇头：“没想过。”
“我看你平时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啊，以前都是这样？”
“嗯。“他扯扯嘴角，慢慢开口，“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我其实算不上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所以要更努力点。”
身边的人总觉得叶淮一是天才，学习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可现实并不是这样，他算不上很聪明，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是严格要求自己，别人做一遍的题目他会做四五遍。
“难怪。”男人笑着点头，“这个世界上不缺天才，缺的是努力成为天才的人。”
老板把刚出锅的面放在两个人面前，随后就离开了。
“淮一啊。”面前的人忽然语重心长起来，“我个人认为，你应该先考虑自己，等到真正有能力了，再去想爱情，这个时代啊，你不干出点成绩出来，什么都会背叛你，但是只有你自己不会。”
叶淮一没说话。他知晓这个世界的千变万化，也见识过命运的坎坷，可是遇见叶归音以后，他燃起对世界最后的希望。
他的阿音不会背叛他，那他，就更应该倾尽所有去给她更好的。
“导师。”叶淮一出声，“我想好了。”
男人点点头：“能想明白就好，你女朋友也一定能理解你。”
另一边，嘉禾。
两个女生就坐在沙发上聊天，说了很多很多，舒媛苦口婆心的开导。
“音音啊。”
她点点头。
“你既然都能想通，又在别扭些什么呢？”
是啊，在别扭些什么呢？她和叶淮一之间到底是有什么说不开的。
“算不上别扭吧。”
“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
叶归音：“.................”
“我怕他现在在忙。”
舒媛毫不留情的揭穿：“这都几点了，他有什么可忙的？”
“好吧。”她抿抿唇最后选择妥协。
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莫名其妙的开始紧张。
“他会不会已经睡觉了？”叶归音说。
舒媛：“...............”
“他是老年人的作息生活吗？如果真的是的话那的确无话可说。”
酝酿一会儿，她还是拨通了电话。
那会儿叶淮一在洗澡，手机放在外面又开了静音，所以根本就没有接到。
自动挂断，叶归音沉默了。
最后，她缓缓开口：“没接。”
舒媛表情凝重：“嗯，我听见了。”
“算了。”叶归音把手机收好，“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让张叔送你。”
“不用，楚零已经过来了。”
叶归音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两个人继续坐着，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门铃声，是叶归音去开的门。
打开门，楚零的第一句就是：“我的媛媛呢？”
她翻了个白眼：“沙发上呢。”
“我可是把她借给你一整天了，得好好的谢谢我。”
楚零完全不知道叶淮一已经去望岗的事情，所以往里面走没看见叶淮一就随口问了一句。
“诶，老叶不在啊。”
叶归音去厨房拿了瓶喝的出来，隔老远抛给楚零：“嗯，走了。”
“去哪儿了？”
“望岗。”
楚零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们开学没这么早吧。”
“嗯。”
“你们，吵架了？”
叶归音：“没有。”
没问出答案就把视线转移到身边的舒媛身上，他挤眉弄眼，像是在说：“怎么回事？”
舒媛摊手耸耸肩。
“其实吧，两个人吵吵架也很正常，你看我和媛媛不也是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吗？”
叶归音抱着抱枕在对面坐下，眼神空洞：“是，正常。”
现在这个状态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两个人也没继续说什么。
临走之前，舒媛拍拍叶归音的肩膀：“音音你也别多想，我们明天过来接你出去玩，好好放松放松。”
叶归音点头：“好。”
就这样，楚零和舒媛打着伞离开叶家，看着他们的背影就不由得想起来叶淮一以前也是这样来接她回家的。
慢慢的收回视线，顺便锁上门。叶志成前不久发来的消息说是临时出差一个星期，让她自己在家和叶淮一注意安全。
把客厅的灯关灭，她叹气上楼，让叶淮一在望岗注意安全就行了，她，无所谓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开着那盏小夜灯叶归音还是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决定起床。
坐在阳台上看雨，这个家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间，叶淮一在干什么？
那会儿叶淮一刚洗完澡就毫无预兆的停电了，整个宿舍一片黑暗，伸手去拿手机才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
坐在床上用毛巾擦干头发，还在想那个课题，明天还要去实验室。
最后把视线转向窗外，望岗也在下雨，他忽然担心起来，要是嘉禾也停电的话，阿音会不会害怕。
第二百六十四章：选择
也不记得是几点回去床上睡的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也停了，甚至还有点要出太阳的意思。
叶归音伸手摸手机，按亮屏幕还是没有叶淮一的消息。叹了一口气坐起来，这会儿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看雨吹风着凉了。
洗漱完下楼，厨房里传来动静，叶归音心里一喜，快速跑去门边看。
“叶小姐，您醒了啊。”吴妈把热好的牛奶拿出来，“早饭也做好了，我端去桌上您慢用。”
“好。”脸上的笑容淡下去。
吴妈收拾完就出门了，叶归音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饭，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机放在一旁也没心思去看。
环顾四周，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果然热闹久了，一个人呆着就会觉得孤独。
舒媛发来消息：[音音，起床了吗？]
叶归音：[起了。]
舒媛：[那和我楚零就过来了哦。]
她回复了个“好”，随后把桌子简单的收拾一下就上楼去换衣服，磨磨蹭蹭的半个小时，另外几个人也到了。
门被打开，叶归音有点惊讶，宋思录居然也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楚零说，“没想到我和舒媛把这尊大佛请动了吧。”
叶归音笑：“确实是没想到。”
“还不是因为楚零跟我说，你现在正是需要我们安慰的时候。”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先进来吧。”
几个人往里面走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楚零说：“我们几个人也好久没这样聚一聚了。”
“夸张。”舒媛回他一句。
“我指的是我们四个人，老叶他不是去望岗了吗？”
舒媛忍不住的踢他，小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楚零式委屈。
“其实也还好。”叶归音笑，“我和他也没怎么。”
宋思录出声：“是啊，不像我都分手了。”
说的凄惨，几个人都被逗笑了，她的心情可算是变得好了些。
叶淮一回电话的时候几个人正在看电影，窗帘拉的紧，恐怖氛围十足，所以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把楚零吓得差点跳起来。
说实话叶归音也被吓到了，只不过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后突然又不害怕了。
她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几个人自然是没拦着，现在正是关键的剧情。
叶归音走去后面的花园，接了电话后坐在秋千上。
她没出声，是叶淮一先说的话。
“喂。”
叶归音抿抿唇，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在干什么？”
她回答：“舒媛他们刚刚过来了，再看电影。”
“吃早饭了吗？”
叶归音没忍住笑了：“你说呢？现在都中午了。”
气氛有所缓和，两个人沉默半晌后都笑了。
“你今天忙吗？”她问。
对面的人想了会：“等会要去趟实验室。”
她“哦”了声，又问：“那你吃午饭没？”
“吃过了。”
“对了，天气预报说望岗这两天会有暴雨，你记得保暖，注意安全啊，出门要带伞。”
对面的人像个小媳妇一样叮嘱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他认认真真的听着全部答应。
“好。”叶淮一笑着说。
“那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说到这里叶淮一才想到自己已经做好决定要去英国那所学校当交换生了，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他才道：“阿音，我打算去英国了。”
叶归音沉默了半秒迅速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出奇的平静，就好像是预想中的答案。
他会去，这个结果她想过。
“好啊。”叶归音说，“具体什么时间，我到时候来送你。”
“导师还没说，但是应该不会太早。”
她“嗯”了声，显得有些乖巧，秋千随着风荡，眼里没有什么波澜。
对面的人突然问了句：“阿音，你不生气吗？”
“生气？生什么气？”
“我没选择留下来，把你一个人留在望岗。”
“叶淮一。”她调整好状态，“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我都知道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而我，也肯定是会支持的。”
沉默好半晌，叶淮一出声：“阿音，谢谢你。”
叶归音也在这一刻释然了。她突然就觉得好像没有什么顾虑可言，他不是别人，是叶淮一，是那个会无条件给她偏爱和例外的叶淮一。
挂断电话，她抬脚往里面走，想着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推开门，里面的人又被吓的尖叫了一声。
叶归音：“....................”
“至于吗？”她随手把门关上，“两个大男人被吓成这样？”
今天舒媛反倒是没什么表情，甚至有点绝望，因为楚零会时不时的凑过来抱住她，烦人的很。
“音音。”舒媛看着坐在旁边的人，“是他吗？”
叶归音诚恳的点头：“对。”
“你们恢复正常了？”
楚零突然出声：“吵个架和好这么快？有什么经验能不能传授一下，要不然就开个班吧，我跪着听都行。”
舒媛瞪他，叶归音笑了。
“本来就不是吵架。”她继续说，“叶淮一说，他决定好要去英国当交换生了。”
楚零和宋思录完全在状况之外：“什么！什么时候？”
叶归音看着满脸错愕的两个人：“就刚刚跟我说的。”
楚零不由自主的问：“他要出国，你就这反应？”
“要不然呢？哭死吗？还是说打断他的腿不让去？”
楚零：“..............”
回想起那个时候，舒媛得知他要出国可是哭着闹着好一阵子。所以他还是打心底的佩服眼前的人，音姐不愧是音姐。
舒媛把话题拉回正轨：“你怎么说的？”
叶归音应声：“我就说好，到时候去送他。”
舒媛点头：“然后呢？没说点什么别的？”
“说了。”
三个人瞪大眼睛等待答案。
她反倒是不紧不慢：“我说让他出门注意安全，这两天望岗有大暴雨，别感冒了。”
舒媛，楚零，宋思录：“.................”
“怎么了？”叶归音笑，“不能说这个啊？”
“可以。”楚零拍拍手，“你要是不说这个我都觉得不正常。”
叶归音：“看你们这表情，我还以为我说这个犯法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坎坷
几个人相顾无言，楚零原本还想问一些关于叶淮一具体的事情，但是看见两个女生聊得正欢也只好就此作罢。
“你还真的舍得让他去啊？”
叶归音笑了笑，语气坦然：“舍不得啊。”
“你们的这段感情还在真的是坎坷呢。”舒媛说。
这么想来还真是有一点点，不过叶归音觉得，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坎坷点好像也没什么所谓。
最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完电影之后几个人决定出门，但是地点还没想好。两个女生自然是对逛街没有抵抗的。
可看着沙发上摊着的两个人，他们都摇摇头。
“要不然你们两个去吧。”楚零想了个好点子，“我和宋思录就呆在这儿等你们，什么时候要吃饭了你们就打电话。”
想得到挺周全的。
叶归音倒是没什么所谓，身后跟着楚零和宋思录的话逛街还没那么随心所欲。最后把目光转向舒媛，由她做最后的决定。
“行吧，我和音音逛完之后给你们打电话。”
听到这儿，另外两男生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楚零更加激动：“上号，上号，我今天带你大杀四方。”
叶归音，舒媛：“................”
叶归音上楼收拾了一会儿才下楼，张叔已经到了。
两个人抬脚往外面走，打游戏的人浑然不知，甚至连眼神都没从手机上移开。
舒媛无奈的叹气坐进车里：“实在是想不明白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毕竟叶淮一就对游戏没什么执念。
叶归音笑：“这么来形容吧，游戏就好像是他们的第二个女朋友。”
“不对不对。”舒媛换了个说法，“我觉的更贴切的是，我是他的老婆，而游戏是他的情人。”
前面的张叔都没忍住笑了。
“对了。”舒媛继续说，“我上次还问了楚零一个问题。”
“什么？”
“就是问，如果我和他的游戏机掉进水了，他先救谁。”
“让我猜猜。”叶归音想了会儿，“他该不会是先救游戏机？”
“还真让你猜对了。”想到这件事情舒媛就无语的不行，“他告诉我的原因是，因为我会游泳，但是游戏机不会，而且我防水，但是游戏机不防。”
叶归音：“.................”
“他还真敢这么说啊？”
“他有什么不敢的？有时候直男的我恨不得给他两脚。”
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叶归音眨眨眼睛，说的诚恳：“那你们两个人能好到现在，只能证明是真爱了。”
谁能说不是呢。
舒媛点头，叹气：“我还真的是想不明白，他以前的女朋友是怎么能够忍受他的。”
这件事情还真的只有叶归音能明白，因为楚零的每段短暂的恋情，她都知道。
最后，叶归音看着舒媛慢慢的道：“因为他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最幼稚，最孩子气。”
就和叶淮一差不多，他那么冷静的一个人，听到叶归音出了点什么事情就慌了神，别人都觉得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有的时候他也争不过叶归音。
旁人或许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彼此能懂，他是在让着她，他愿意卸掉自己的光环去靠近她。
张叔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两个人下了车坐直达电梯径直上楼。人不算少，很是热闹，买了两杯奶茶后就往其他的区域走。
很多商店的衣服都还没上新，看来看去都是那几件。
“对了，音音。”舒媛突然出声，“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啊？”
“星期四。”
闻言身边的人看了眼手机：“那也快了诶。”
叶归音继续喝奶茶，点头表示回应。
两个人又转了一小会儿都觉得累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叶归音看了看四周，视线停在一家美发店的门口。舒媛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问：“怎么，想染头发了？”
这么想一想她还真的是很久都没有干过这个事情了，初高中那会儿对染发还有点痴迷，总是会隔三差五就换个颜色。
偏偏发质也很给面子，不管她怎么糟蹋头发，都不会太毛躁。
叶归音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长发，莫名其妙的还有点心动，她问：“现在几点了？”
“时间还早，你染个头绝对绰绰有余。”
她还在纠结。
“哎呀。”舒媛已经拉着她站起来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也正好让那两个打游戏的人狠狠地饿一顿。”
也没拒绝，两个人抬脚往里面走。
“两位美女，是要洗头吗？”
舒媛先一步回答：“我洗，她染。”
“好的。”一女生带着舒媛先进去。
很快就来了另一个人招待叶归音。
“有自己想染的发色吗？”
想了一会儿，她还是觉得自己以前染的橘色系的就很不错。其实叶归音的皮肤白，染什么颜色都能撑得住。
定好颜色，那人又问：“要喝点什么？”
“柠檬水就行。”
“加冰还是热的？”
叶归音应声：“常温。”
话题结束。
给她染发的是一个看上去还算年轻的人，不过没有别人那样话多，叶归音也挺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
她低着头刷微博，就靠这个打发时间，舒媛弄好之后就在叶归音的旁边坐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手机看的脖子都开始酸痛，叶归音抬起头看镜子，恰好跟身后的人视线相撞。
不过很快，身后的人先别开视线。
他问：“你们是还在上学吗？”
叶归音“嗯”了声。
“上高中？”
叶归音：“................”
“我看上去像是在上高中的人吗？”
“有点儿。”身后的人也完全不怕得罪她。
舒媛笑了：“这位帅哥，我们上大学了。”
被叫帅哥的人点点头，唇角上扬些弧度。
“还有多久能好？”叶归音问。
“你赶时间吗？”
她回答：“有一点。”
“半小时。”他说，“快了。”
另一边打游戏的两个人还没感受到饿，毕竟冰箱里的零食够多。
“诶，老宋。”
“怎么了？”
楚零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俩跟叶归音在一块儿玩了这么久，但就是对她不来点呢？”
第二百六十六章：审美疲劳
游戏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这个问题的出现把宋思录直接整懵了。要不是今天楚零说起这，他都还没想过。
“对啊，这是为什么？”
楚零耸耸肩：“你觉得她长得好看吗？”
“音姐一直都挺好看的，咱上初中那会儿，还有不少高年级的人喜欢她呢。”
“是啊。”楚零就更疑惑了，“那为什么我们两个对她视若无睹。”
宋思录笑着道：“可能是因为看的时间太久了吧。”
“有道理，审美疲劳了。”
另一边的叶归音也刚忙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表情。
转过头看向舒媛，她撩起一缕头发看了看：“是不是没什么差别？”
此时此刻舒媛的内心是崩溃的，眼前的这位大美女她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没差别？
“其实你当时把头发染黑的时候，我就觉得音音你好看的像个假人。”
叶归音一时语塞，完全听不出来这是什么夸人的话。
“但是现在，你把头发染回去了，我突然就觉得........”
某人有点紧张：“觉得什么？不好看还是怎么？”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黑色的头发她自己都看习惯了，现在突然染成以前的橘色系会不会有点突兀。
“我觉得，你现在简直好看的不像个人。”
叶归音：“...............”
她叹了一口气，去结账之前拍了拍舒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舒媛啊，你要是实在是不会夸人的话，那就算了。”
*
两个人往外面走，在商场里倒是觉得没什么，其实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给他们打电话吗？”叶归音问。
舒媛看了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然后就去一旁给楚零打电话。
“喂？”
电话接通，楚零哀嚎：“姑奶奶，你们俩可算是逛完了啊？”
“嗯，你们赶紧打车过来吧，我和音音去找地方吃饭。”
“好嘞。”
挂断电话，叶归音在手机看了看有什么好吃的，最后决定去吃韩式烤肉，也不远，就在美发店的楼上。
“那我们现在过去？”舒媛说。
“可以，不然晚点人多起来的话可能还要等位。”
一边说话一边往楼上走，在下一个转角处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叶归音？”
她闻声转过头，才发现是慕青，不过所幸他没再叫自己蛮蛮。
“好巧。”叶归音笑的礼貌，“你怎么也在这里？”
“正好没事，就过来转转。”
舒媛凑过来小声的道：“他家就在这附近吗？”
叶归音回应他：“谁知道呢？”
“这里可是黄金地段，要是在这里买房的话，他应该是个富二代吧。”
叶归音皮笑肉不笑；“确实是挺富的。”
“你身边的这位是？”慕青问。
“舒媛。”
两个人握了个手，好巧不巧的就被刚过来的楚零看见了。
“你们在这里啊。”是宋思录，“我和楚零找了一大圈。”
“嗯，人来齐了我们就上去吧。”
慕青笑着问：“你们是要去吃饭吗？”
叶归音没撒谎：“是的。”
“我恰好也没吃晚饭，介不介意，多一个人？”
叶归音：“.................”
*
几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的人已经很多了，服务员热情的把菜单放在慕青的面前。
“先生，可以点菜了。”
“女士优先。”他又把菜单推到叶归音的面前。
“谢谢。”叶归音也没客气，拉着舒媛一起点菜。
忙完一切，几个人就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坐着，要是慕青没在都还好，可是现在....气氛诡异到极致。
“对了。”他突然出声，“我是不是还没有跟你们介绍过自己。”
宋思录还算给面子的点头，楚零此时此刻还在吃闷醋。
“我叫慕青，是叶归音的...朋友。”他笑的人畜无害，十分自然的把眼神转移到叶归音的身上，“可以这么说吧。”
“是。”她无声的叹气，“我朋友。”
“我好像在报纸上看见过你。”宋思录说，“就是富力科技的发布会，你当时也在。”
“对，那是我爸开的公司。”
沉默半晌，舒媛吸了一口气，还真是个富二代啊。
叶归音倒是懒得听这些话，她倒了一杯热茶自顾自的喝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又扯到他和叶归音是怎么认识的。
慕青笑了笑：“我们两个小时候就住的近，算的上是邻居了。”
“怎么没听叶归音提起过你？”楚零问。
“我后来搬走了，她可能也没放在心上。”
还真的是让他说对了，叶归音确实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要不是慕青现在突然出现，她早就忘记这号人物了。
服务员把菜放在桌子上，顺便帮忙烤，所以几个人就能继续的专心聊天了。
不过叶归音肯定是不乐意的，她巴不得少说点话。
“我们自己来就行。”她伸手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夹子准备上手，下一秒却被对面的人拿了去。
“小心受伤，还是我来吧。”
慕青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都藏着笑，看着叶归音那叫一个温柔。
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好像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楚零可算是想明白了，原来他的目标不是舒媛，是叶归音，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毫不知情的叶淮一：“.............”我谢谢你。
“对了。”慕青一边烤东西一边问，“你男朋友没和你一起来吗？”
“他去学校了。”
“开学这么早？”
“不是开学。”叶归音笑着说，“是因为优秀，所以老师提前让他去的。”
慕青点点头：“是挺优秀的。”
“可不是吗？”宋思录接话，“他以前是我们班的班长，还是我们嘉禾市的高考状元。”
“确实厉害。”慕青问，“怎么没去华京大学？”
叶归音应声：“因为他想留在望岗，和我在一起。”
“难怪。”
这顿饭吃的还算正常，几个人居然都没提前叶归音染头发的这件事情，又或者说，是都没察觉。
外面的天色更暗，吃过饭后都打算各自回家了。
“我送你们吧。”慕青说，“我的车就在附近。”
“我们都不顺路，太麻烦了吧。”舒媛回答。
“对。”宋思录接话，“我们自己打车就行。”
最后视线停在叶归音的身上，她说：“我让张叔来接就行。”
“我送你。”慕青的眼神直接跳过其他的人，“女孩子这么晚不安全。”
第二百六十七章：前途坦荡，再无风霜
“真的不用。”叶归音说罢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两个人之间拉开距离。
慕青笑了：“你是在害怕我吗？”
害怕倒不是，只不过叶淮一不在，她觉得还是跟面前的人保持些距离的好。
舒媛出声：“音音，要不然你跟我们走吧，我和楚零送你。”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叶归音点头，最后她看向慕青：“我先走了。”
男人眸色暗淡下来，却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嗯，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条消息保平安。”
嘴上是答应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宋思录先打车离开，舒媛和楚零先送叶归音回家。
两个女生坐在后面，舒媛忍不住的八卦：“那个人怎么回事儿啊？”
叶归音无奈的耸耸肩：“搞不明白。”
坐在副驾驶的人出声：“看他那个架势，是明摆着对你有意思啊。”
说的不正经，叶归音忍不住的瞪他一眼：“我看他对你有意思。”
“可别。”楚零笑的欢。
“他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吗？”身边的人把话题拉回正轨。
“知道的啊，他还请我和叶淮一吃过饭。”
舒媛一时间语塞。
到了目的地叶归音下车，又跟里面的人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才打开门往里面走。
叶志成出差还没回家，偌大的房里还是暗的。她没开灯，摸着黑往楼上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才把灯打开。
浴室里，她放好热水准备泡澡，正在卸妆的时候叶淮一打来了电话。
这会儿他刚忙完踏着月色回宿舍，在实验室呆了大半天现在头还有点疼。
电话接通，叶归音先出声。
“喂？”
对面的人很轻的笑了。
“笑什么呀？”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然后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听见你的声音很开心。”
叶归音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真的假的啊？”
“什么时候骗过你？”
“也是。”她继续问，“你在干嘛？”
“刚从实验室出来。”
“忙到现在吗？”
叶淮一揉揉太阳穴，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你好辛苦哦。”这会儿叶归音已经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澡了。
“是啊，辛苦。”
“你也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叶淮一应声：“嗯，但是我想让你以后过得好一些。”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心里瞬间软成一滩水。
“叶淮一。”她说，“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大不了我养你。”
他的眸色为不可查的暗淡下来：“不相信我啊。”
“没有，不是不相信你。”她看着浴缸里的泡沫叹气，“我只希望你能过得轻松一点。”
“好。”叶淮一轻声道，“过得轻松一点。”那也要等到他真正有能力之后，才能过的轻松。
在叶归音的世界观里，没有男主外女主内的那一套。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是为了我的话，不需要你前途坦荡，只求你再无风霜，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站在我的身后，可以永远做那个穿着白衬衫勇敢去追求爱的少年。
永远恣意张扬，永远慷慨激昂，永远热血满腔。
后来的对话潦草结束，原因是因为叶淮一被别人叫走了，听着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不难猜到那个人是叶淮一经常提起的那个导师。
“我要回去一趟实验室。”他说。
“嗯，照顾好自己。”她回答。
*
叶归音去望岗的那一天也是下着大雨，舒媛和楚零把她送到机场，两个女生依依不舍的告别。
更舍不得是舒媛，她都快哭了。
“好了。”叶归音哄她，“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还是舍不得。”
“楚零不是还陪着你吗？”
舒媛说：“你和他不一样。”
叶归音笑了。
“对了。”对面的人继续问，“叶淮一会来接你的吧？”
“他说会来的。”
“那就好，望岗那边也是大雨，好像比嘉禾下的还大，你要注意安全。”
“会的。”叶归音点头，“你们两个回去的时候也注意安全。”
“还有你啊。”她看向楚零，“不许趁我不在就欺负舒媛啊。”
楚零露出一副怂样：“你高看我了，现在她才是老大，我哪儿敢啊。”
三个人都笑了。
上飞机之前，叶淮一发来了消息。
叶淮一：[到了给我消息，我过来接你。]
她回复了个“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望岗的时候叶归音刚好睡醒，这两天睡眠不怎么好，这一觉倒是有点沉了。
下了飞机拖着行李往外走，脑袋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先发了消息给叶淮一，随后就坐在大厅等。外面的雨很大，雷声轰鸣，不少人打着的伞都被吹翻了。
如果他过来的话，岂不是会被淋湿？
叶归音抿唇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其实也不算多。
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小袋子，转过头看外面，想着等会儿雨会不会小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淮一没有回复。她靠在椅子上又睡了会儿，这会儿是被杨然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喂？”她出声才发现嗓子哑了。
“小叶子，你怎么了？”
叶归音咳嗽两声：“没事儿，应该是有点着凉了。”
“你现在在哪儿呢？”
“机场。”
“一个人啊？”
叶归音想了会儿：“嗯，我男朋友说来接我的。”
杨然“哦”了声：“你等多久了？”
这才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叶淮一那边还是没有回复。
她应声：“也没多久，你们到了吗？”
“早到了，是茜茜她男朋友开车接我们的。”
叶归音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要不然我来接你吧，外面的雨等会儿会更大的。”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自己打车回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
她笑着道：“可以的。”
“好。”杨然最后说，“那我在校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叶归音站起身往外面走，这雨没有一点变小的趋势。
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伞，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跟叶淮一发了消息过去。
叶归音：[雨太大了，你过来不安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随后把手机放进包里，打着伞往外面走。
第二百六十八章：幸好他没来
很显然伞根本不管用，她被风吹的往后踉跄几步，伞也是瞬间就被吹飞，雨水不由分说的砸在脸上。
头发和衣服瞬间被雨水浸湿。
在马路边上拦车却没有一辆肯停下来，飞驰而过还给她浇了一身水。
雨水把视线都模糊了，这一瞬间，叶归音有点无措。
前路看不清楚，她痴痴地站在马路边上有些出神。
想回家了，想回嘉禾。
她小的时候被姚舒云保护的很好，是真真正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姚母很宠她，要星星就给星星的那种。
哪怕是后来，只剩下叶归音和叶志成了，叶志成却也没有让她受过什么天大的委屈。
起码，站在马路上被淋成这幅鬼样子还是第一回。
所幸最后拦到一辆车，司机是个中年女人，看着叶归音这副样子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女儿。
她把纸巾递给后座的人，声音温柔：“姑娘，你先擦擦，不然得感冒。”
叶归音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怎么没有朋友来接你？”
她擦着头发：“可能在忙。”
“呦。”女人摇摇头，“要是我的女儿被雨水浇成这样我可得心疼死咯。”
很平淡的一句话，叶归音瞬间红了眼眶，她咬着唇强忍住泪水，才不至于哭出来。
去学校的路变得无限长，前方因为交通事故又堵了车，叶归音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湿，这会儿黏腻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忍不住的颤抖，她双手抱住自己，心里想着，幸好他没来...
雨滴顺着玻璃窗户蜿蜒而下，叶归音靠在玻璃窗上闭上眼睛，空咽了下，最后还是鼻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哭的？她是这样问自己的。
仔细想来自己也是快20岁的人了，没经过大风大浪所以现在发生这么点事情就崩溃了。
这就是长大吗？长大的感觉不怎么好。
“姑娘？”女人出声。
“嗯？”她吸吸鼻子，“怎么了？”
“这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通，你这衣服湿成这样要不要去找个地方换一件儿？”
目光放去，不远处就有个公共卫生间，可是转眼看自己的行李箱，里面的衣服早已经被雨水浸湿了。
“没关系，阿姨。”她抿抿唇，“我不冷。”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可算是重新发动往音乐学院的方向走。
下了车一眼就看见了杨然，打着一把很大的伞着急的四处看。
“杨然。”她隔着一段距离喊了声。
对面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赶紧跑过来帮忙拿东西。
“怎么湿成这样了？”
叶归音没出声，反倒是司机帮忙回答了：“这小姑娘一个人不知道在大雨里淋了多久。“
杨然惊讶：“你男朋友呢？”
她摇头：“可能在忙。”
“在忙也不能不管自己女朋友啊。”女人最后道。
杨然一只手打伞，一边帮忙拿行李，两个人抬脚往里面走。
叶归音很沉默，她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话。
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吸吸鼻子，头疼的更加厉害，也懒得管了，随便吧。
回到宿舍打开箱子，果不其然里面的衣服全部湿透，所幸书是用封装袋装着的，完好无损。
“小叶子。”
这会儿宿舍里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下她和杨然在。
叶归音蹲在行李箱前整理东西：“嗯？”
“要不然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我这里有干净的睡衣。”
没拒绝，现在浸湿的衣服黏在身上是真的难受，脖子后面都被磨红了一小块儿。
“好。”叶归音接过衣服去了浴室。
热水从头淋到脚可算是活了过来，她靠在身后的白瓷砖上，眼神空洞。
外面的杨然帮她整理东西：“小叶子，我把你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了啊。”
她应声：“好。”
收拾完衣服又把箱子拖去阳台上晾着，回想起那个司机说的话，杨然摇摇头。
她男朋友，怎么回事儿？
叶归音从里面出来，看着整理好的一切忍不住的说了声“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杨然笑，“诶，你染头发了啊。”
她瞥了眼：“嗯，前几天染的。”
“好看。”对面的人说。
叶归音坐下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不是很大。
杨然继续问：“你当时怎么不回去躲雨啊？”
“没想到拦不到车。”她说，“而且，我当时浑身都湿透了，再回里面不太方便。”
对面的人叹气：“对了，你跟你男朋友说你自己回来了吗？”
她点点头：“说过了，还没回。”
叶归音知道叶淮一最近一段时间都忙，两个人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联系。
所幸她也不是那种特别黏人的性子，不会缠着闹着要叶淮一陪她。
头发吹干之后她去阳台上晒衣服，杨然也在帮忙。
门被打开，是曲项和周茜茜回来了。
“诶，小叶子你回来了啊。”是周茜茜。
“嗯，回来了。”
“外面的雨好大哦。”曲项把买的零食放在桌子上，“我人都快被吹翻了，诶，小叶子你回来的时候没淋着吧。”
“人家肯定是有男朋友去接了啊，还用你这个单身狗瞎操心啊。”
是玩笑话，叶归音也没放在心上：“没有，我自己回来的。”
周茜茜转过身，有点惊讶。
“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去接你的啊。”她走近一些，才看清楚叶归音的头发，还是那句，“诶，小叶子你染头发了？”
衣服晾好，两个人往里面走，叶归音回答：“嗯，我初高中那会儿就是这个颜色。”
“真的很好看诶。”曲项也过来看。
她笑着说了声谢谢。
“对了，你们晚上吃什么？”
看了眼时间才发现都已经六点了，叶淮一还是没有回消息。
问了一圈问到叶归音的身上：“小叶子，你吃什么？”
“我没什么想吃的，你们去就行。”
周茜茜点头：“行，我们去食堂，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们发消息。”
她说：“好。”
关了门，宿舍里只剩下叶归音一个人在，外面的雨可算是变小了些。
第二百六十九章：挺艰难的
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桌面后叶归音还是没忍住看了眼手机屏幕。
锁屏是两个人的合照，对着镜头笑的很甜。
淋了雨现在头疼的厉害，宿舍里也没有药，她站起身拿着伞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恰好就遇见回来的杨然。
“小叶子，你去哪儿？”
叶归音听的不是很真切，只是回答：“去医院，我有点不舒服。”
“等等。”杨然赶忙拦住她。
这会儿她还穿着杨然的睡衣，下面是一双棉质的拖鞋，就这样出门的话的确不像个样子。
杨然扶着她往宿舍里面走，让人坐在椅子上后她去衣柜翻了套新衣服出来。
“你先换件衣服还有鞋子，我等会儿陪你一起去。”
叶归音耷拉着眼皮去洗手间换衣服，心里想着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好。
更何况现在看什么都天旋地转的，万一等会儿一个不留神摔了可怎么办。
从洗手间出来，两个人才往医院的方向走，不是很远，就在音乐学院的附近，可是现在，叶归音没走一步都觉得很艰难，整个人就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所幸坚持到了医院门口，她实在是没了力气，在杨然的呼唤声中，叶归音闭上眼睛感官停止工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了，病房里很安静，窗帘半拉着，有月光透进来。
叶归音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在，手上还打着点滴，嘴里苦的很，是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
这会儿有点口渴，就想着下床去找点水喝，转眼看了看吊瓶，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双眼空洞没什么表情，什么也不想管，不想思考，不想说话。
很快，门口传来动静，叶归音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了杨然。
“小叶子，你可算是醒了。”
病床上的人挤出一个微笑：“嗯，让你担心了。”
“你是真的快把我吓死了。”杨然把刚买来的白粥打开。
她现在还是虚弱的很，多说两句话都觉得累。
“对了。”杨然搅拌白粥，“你男朋友给你打过电话，我顺手就帮你接了。”
“什么时候？”
“前一个小时。”她把白粥递给叶归音，继续说，“我跟他说你生病了现在在医院。”
叶归音往嘴里喂了一口，没什么味道：“他，怎么说？”
“他就说拜托我先照顾你，他有事情实在是抽不开身，明天过来。”
没继续吃，她把东西放在一边点头。明天下午还有个班会，前段日子辅导员说让她开，看目前的情况只能是临时换人了。
“你男朋友一直都这么忙吗？”
叶归音“嗯”了声：“最近这一段时间是的，可能是在为去英国做准备。”
“去英国？他要去英国？”杨然惊讶。
“嗯，当交换生。”
杨然听说过，每年望岗医科大学都会挑选几名很有潜质的学生去当交换生，难怪现在忙得脚不沾地。
“可惜我们学校就没有。”杨然说，“不然你们可以一起去的。”
“可别了吧。”她笑笑，“我不想去。”
“也挺好的。”杨然突然感慨，“我们望岗四舍五入也算是个一线城市了，不比国外差。”
这里什么都有，和嘉禾一样，只不过现在，叶归音更想回嘉禾。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人在最脆弱又的时候总想回家。
两个人又聊了点别的，还算融洽，总比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的强。
“诶，小叶子你男朋友应该挺厉害的吧。”
“嗯，厉害，我们当地的高考状元。”
“哇哦。”杨然眨眨眼睛，虽然以前听过一些片段，但是现在从叶归音的嘴里说出来还是忍不住的赞叹，“神人。”
“嗯，算是了。”
“你当时追他花了不少心思吧。”
听到这里，叶归音点头笑了，只不过笑容有点牵强：“挺...艰难的。”
兴许是心情低落的缘故，她跟杨然说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拌嘴，她毫无征兆的怦然心动，还有很多很多。
有开心的自然也有不开心的，叶归音的坚持，还有叶淮一终于肯回头看她。
两个人都坚定的选择彼此，也幻想过很长的未来，哪怕是知晓对方的缺点也见到彼此最真实的模样，可是仍旧选择继续爱下去。
所以叶归音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拆散他们了。
最后杨然叹气：“你的感情很美好，但总感觉有点...”
叶归音抬眸：“怎么？”
“不好说。”
床上的人垂下眼睑笑了：“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杨然抿唇：“算了算了。”
“我和他，就好像是一个是山鸟，一个鱼。”叶归音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矫情些什么。”
夜晚很长，气氛很压抑，不由自主的大脑就开始胡思乱想。
杨然问：“山鸟和鱼，不同路吗？”
“嗯。”叶归音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很轻的重复，“山鸟和鱼不同路。”
*
第二天很早，叶淮一就过来了。他来的时候叶归音还在睡，杨然不在，回宿舍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几乎是一瞬间床上的人像是有感知似的，醒了。
两个人目光交汇，叶归音顿时红了眼眶，她抬手去触碰他的眉眼，嗓子还哑着：“你好憔悴啊，昨晚没睡觉吗？”
叶淮一抓住她的手，缓声道：“睡了会儿。”
和通宵没什么区别。
“很少见到你这么疲惫的样子诶。”她开着玩笑。
“阿音，我得跟你道歉。”
她挤出一个微笑，摇头：“不用，我没怪你，你很忙，我可以理解。”
“对了。”叶归音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去英国？”
这么问是因为叶淮一的生日快到了，所以叶归音就想着给他过个生日。
“还没具体通知，应该不会太早。”
点点头，叶归音没继续说话。
“还难不难受？”他把手盖在她的额头上。
“好多了。”其实还是有点发烧。
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叶淮一的电话就响了，他没打算接。
只不过叶归音说：“接吧，没关系，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斟酌再三，他还是走出病房接了。
第二百七十章：你再等等我
门被关上，躺在床上的人自然是听不见外面在说什么的，只不过，她好像也没有好奇心，不怎么关心他们之间的对话。
很快，外面的人走进来，有点为难。
叶归音给他台阶下：“我等会儿就收拾东西出院了，杨然会过来的，你可以先回去。”
叶淮一很轻的叹气，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不应该走，也不能走。
病床上的人还很虚弱，脸色没有一点血气，说几句话的力气都好像没有似的。
“阿音。”他喉结上下滑动，“你再等等我。”
叶归音没说话，清澈的眸子没有什么波澜，她看着他，像是在笑。
*
杨然过来的时候叶淮一早走了，病房里的叶归音在收拾东西，医生原本是不同意她出院的，只不过还是争不过。
“小叶子，你要不要在观察两天啊？”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回去吃几顿药就好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身体虚。
“行。”杨然没继续劝她，只是站在旁边帮忙收拾东西。
回到宿舍的时候周茜茜也在，她看见叶归音的时候有点惊讶。
“小叶子，你一个人回来的啊？”
杨然在后面关门，笑着问：“我不是人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哦。”她继续说，“我前几个小时看见你男朋友了，就以为你们不会回来的这么早。”
“嗯。”叶归音没什么精神，“他过来看我。”
周茜茜抿抿唇，有点为难，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正在喝药的人。
“怎么了？”察觉到视线，叶归音转过头看她。
“其实...”周茜茜还在纠结。
“嗯？”
“算了。”周茜茜也豁出去了，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我看见你男朋友上了一个女生的车。”
叶归音愣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
“那个人我们见过的。”她继续说，“就是上次我们在新开的那家店吃饭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女生。”
叶归音对她有点印象，好像是叫贺宁。
“嗯，可能是碰巧遇见的吧。”
这个话题结束的很快，她给辅导员请了假，今晚的班会她不打算过去，所以这会儿就拿上睡衣径直去浴室洗澡。
外面的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小叶子，我们去教室了啊。”
她应声：“好。”
其实听见周茜茜说那件事情的时候心里毫无波澜是假的，她还是下意识的心底颤了一下。
*
望岗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窗外的蝉鸣声不断，阳光照耀在教室的墙角。
这节课有点催眠，杨然一觉睡醒发现叶归音看着书在发呆。手肘动了动，她问：“小叶子，你在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明天他生日。”
“你要去找他啊？”
“是打算去的。”叶归音说，“但是他上午跟我说那天有事情，可能会忙到很晚。”
杨然点头：“那你不去？”
最后，叶归音想了会儿：“去。”
而且还要悄悄去，给叶淮一一个惊喜，而且有件事情，她想当面问个明白。
吃过饭后就回了宿舍，周茜茜和男朋友出去了，曲项在图书馆，所以现在就只剩下杨然和叶归音在。
两个人背对着忙自己的事情，时不时的说两句话。
“诶，小叶子你前几天不是说要去剪头发吗？”
叶归音应声：“嗯，现在又舍不得了。”
“女人啊。”杨然笑着道，“就是这么的变化无常。”
“对了。”叶归音继续说，“你和刘智南怎么样了？”
他们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的联系上了，也不知道是谁先找的谁。
“也就那样呗，很普通。”
她不紧不慢的道：“感觉你最近好像看的很开。”
来了兴趣，杨然把椅子搬到叶归音的身边坐下：“我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这会儿叶归音的手机还亮着，她准备把那件情侣装买下来送给叶淮一当生日礼物。
手机放在桌上，她去了洗手间，恰好这个时候有人发来短信。
杨然瞥了一眼道：“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发短信呢。”
叶归音从洗手间出来，也有点疑惑。她们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叶归音也毫不介意的让杨然看她的手机。
打开信息，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照片。
呼吸一顿，叶归音差点手机没拿稳。
杨然睁大眼睛：“这是你男朋友，叶淮一？”
拍的很清晰，实在是很难看出来不是他。
杨然继续问：“那旁边的这个女生是？”
叶归音回答：“贺宁。”
“就是上次周茜茜说看见你男朋友上她车的那个？”
点点头，叶归音很平静的删掉照片。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以前都是很模糊的，今天才算是看的清清楚楚。
两个人在食堂的照片，面对而坐，还有图书馆的...
“小叶子。”杨然试探性的喊她。
“没事儿。”她笑。
“说不定是ps的呢？”很快，身边的人又说，“算了，这件事情你还是明天当面问清楚的好。”
叶归音点点头没说话。
问的话又该从何问起，她是相信他的，只不过也希望他亲口承认，他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
晚些时候，舒媛破天荒的打来电话。叶归音去阳台上接，安静的听对面的人抱怨。
“所以，你打算换专业啊？”她问。
“还没想清楚，只不过我现在学的这个我不喜欢。”舒媛问，“音音，你觉得呢？”
燥热的风把叶归音的头发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她眨眨眼睛：“在等等吧，说不定这个专业是最合适的呢？”
“要是不合适呢？”
“要是不合适的话，就不等了。”叶归音回答。
舒媛咂咂嘴：“问题就在于，我也不知道现在学的这个合不合适。”
“其实你现在这么问我，大概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对面的人笑：“是有了，但就是缺个支持我的人。”
叶归音“哦”了声：“楚零不支持你啊？”
“他？”舒媛摇摇头，“跟他说了他也不懂。”聊到这儿，她继续问，“你和叶淮一还好吧。”
沉默了好半晌，叶归音没说话。
“什么情况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