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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全文阅读

作者:炎垅     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txt下载     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扬子江水战

    江都城宫城甘露殿书房之外,杨广看着满庭的雪景。突然对旁边当值护驾的右翊卫将军沈光问道:“夏越的大军现在应该到达厉城了吧?”

    沈光回道:“禀陛下,按这个风速半天一夜的光景,应该到了。嗯…”沈光说到最后欲言又止的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杨广头也没回,肃穆说道:“有话就说完,别吞吞吐吐的。朕最不喜欢如此。”

    沈光连忙回道:“请陛下恕罪,臣只是有点不解,望陛下解惑。”

    “说。”

    “陛下既然已经下了大赦诏,为什么不事先遣人诏告于杜伏威,先试探他能否归降朝廷?若是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好理解。但陛下又让夏越总管亲领大军,大张旗鼓的杀向厉阳。这样臣就百思不得其解了。”沈光将自己的疑惑都说了出来。

    杨广一笑说:“前面几仗都是打给杜伏威看的,朕要打服他,而不是为了灭了他,更不是为了将他打的东逃西窜,那样就没什么意义了。偷袭能让他臣服吗?至于为什么不先诏告于他,你动动脑子想想为什么。”

    沈光垂头沉吟片刻,拍拍脑子说:“圣上英明,沈光知道了。如果一道诏书就让杜伏威降了,恐他还不能心悦诚服,日后可能还会再反。另外万一他拒降,日后再将他打败又不杀他仅仅收降,那样圣上的威严就有所折损。因为诏书上写的是自接到诏书之前的罪过才能赦免。”

    此时,萧皇后也步到庭院之中,为杨广批上一条大氅,柔声说道:“陛下,外面天寒地冻,还是进屋歇息吧,以免凉到龙体。”杨广微微一笑,搂着萧皇后的纤腰返回殿内。只留给沈光一句话:“孺子可教也!”。

    ……

    历阳城东北面的江面上,两军水师大小五百余艘舰船已经十分接近。床弩,弩炮,弓弩能够投射的战具火力全开,开始对射。

    隋军最前面的是那五十艘蜈蚣舰,而后是五十艘传统战船,最后是近百艘运兵船。五十艘蜈蚣舰早已落下风帆,动力全由桨手提供,舰船两侧的四列长桨上下翻飞,卷起两道白色的航迹。

    装备在它们舰首的弩炮开始射出一发发砲弹和火爆弹。现在的弩炮经过了大幅改进,有了启蒙时代精密的加工工艺,弩炮都设置了由链条,棘轮等传动,制动装置构成的自动上弹装置。

    数名弩炮手手扶扶杆,如同踩水车一般脚蹬一个转轮,就能反复将弩炮的炮弦拉回,到位时触发供弹装置的卡锁,落下一发圆形的石弹或火爆弹,而后炮弦从悬刀上自动松开。推弹板一下子将弹丸射入空中,最后不断往复的链条钩住炮弦再向后拉回,进入下一个循环。

    砲弹和灌满猛火油的火爆弹不断的击中杜军的战船,只打的木屑飞溅,烈火熊熊。杜军利用布置在船首的床弩也发起了攻击,但这个射击频率,弩枪威力还有精准程度和弩炮相比就差太远了,在八十仗之外基本没有效果。

    除了普通弩枪,他们也发射燃烧弩枪,但这种燃烧体很容易被蜈蚣舰上的水军扑灭,而且因为蜈蚣舰的上层甲板是完全平整且没有任何附属物,所以很难将火势蔓延开来。

    但注满猛火油的火爆弹对杜军战船造成的效果就非常恐怖了。每每有火爆弹落在战船甲板之上,就会腾起冲天大火,而后随着猛火油的四处流淌,迅速将火势蔓延开来。传统战船的甲板上又多是亭台楼阁之类的附属物。很容易被火头烤燃起来。

    即使火爆弹仅仅击中船舷,大火也能将船舷的一大片迅速燃烧起来。双方对射片刻后,杜军就有二十余艘战船被熊熊大火所吞没。船上的兵士大多变成火人,在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葬身火海。只有少数幸运的在还没烧昏之前跳入冰冷的江水中,不过也仅仅是能多在这世间存活片刻钟而已。

    那些没被大火吞没的船只也大多伤痕累累。有的虽然没被大火吞没,但也多处起火,大量兵士被烧伤,惨不忍睹。有的被石弹打的不成船形,小半边甲板几乎都被掀掉,甚至有个别战船水线以下的船舷被洞穿几个大洞,因大量进水而沉没。

    现在杜军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在上游,王雄诞忙碌的指挥着船队调整队形,旗令兵坐在桅杆之上不断的向其它船只发出旗语指令。他嗓子都快喊哑了,还在急切的喊着:“令全军全速靠拢上去,只要距离近了,他们的火器威势就没这么大了!”

    杜军也顾不得落入冰冷江水中的同伙,各个战船借着水流,狂摇船橹,全速冲向隋军船队。双方相距不到百米时,杜军甲板上的弓弩手开始施放密集的箭矢。

    隋军这边,随着蜈蚣旗舰上的令旗兵手中令旗挥动。五十艘蜈蚣舰迅速散开,甲板上的弩炮手早已躲于船舱之下,如雨般的箭矢噼噼啪啪的射在蜈蚣舰的甲板之上。

    顷刻之间,打头的十几艘蜈蚣舰就成了刺猬舰。但人员却没有什么损失。王雄诞冷哼一声,有下令道:“换火箭。”片刻之后,一蓬蓬的火箭向着蜈蚣舰集射而去。蜈蚣舰的甲板之上窜起大大小小的火舌,这些都是箭矢本身燃烧造成的,平整的甲板本身并不容易燃烧起来。

    每艘蜈蚣舰的甲板舱口处都钻出几名身披两层重甲的兵士,他们将一桶桶的水向甲板上泼去。这样,甲板是不可能再被点燃了。

    两军相对速度非常之快,杜军也就来的及两三轮攢射后,双方船只就开始错身而过,由于溯流而上速度较慢,散开的蜈蚣舰并没有利用撞角进行碰撞攻击。而是将甲板下的布置在侧位的四门弩炮射击口打开,一发发砲弹带着千均之势向杜军战船水线以下的船舷射去。

    在木屑飞溅和巨大的破裂之声中,又是数十艘杜军战船中弹进水,开始缓缓下沉。王雄诞还在狂叫着:“贴上去,都给老子贴近了,贴近跳帮上去宰光他们!”

    江岸上,杜伏威的心也跟着那些即将沉没的战船缓缓沉了下去。

第九章 飞骑登陆

    杜军战船在王雄诞的指挥强令之下,不顾蜈蚣舰侧舷弩炮射击的危险,纷纷试图贴近要与己方船队错身而过的蜈蚣舰。

    但是此时完全依靠划桨动力操纵的蜈蚣舰远比以风力为主,船橹为辅的杜军战船要灵活的多。蜈蚣舰船舱内,在舰长有节奏的竹哨声指挥下,桨手们整齐划一的如同机械般的进行着各自的划桨动作。江面上,蜈蚣舰如同一条水蛇般灵活的走着之字形路线。

    杜军不仅没有能成功贴近蜈蚣舰的战船,这个过程又被对方的侧舷弩炮击沉多艘战船。不一会这些蜈蚣舰就窜到了杜军船队的后方长江上游处。

    这样当前的水战战场局势就成了,杜军在江面的东北下游处面对的是五六十艘隋军传统战船,西南上游处是五十艘蜈蚣舰。王雄诞的水师处于被对方前后夹击的态势。

    有长期水战经验的王雄诞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他低头沉吟片刻,立刻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不顾后方的蜈蚣舰,直接全力出击前方的隋军战船,若能击溃这些隋军战船,或冲过他们的防线,就能全歼跟在它们后面的隋军运兵船。那样即使己方损失惨重,但换来的战果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王雄诞喝令道:“全军全速向下游冲击,全歼隋军的战船和辎重船。”随着令旗兵的旗语不断打出,王雄诞船队排出契形阵列,快速向下游的隋军船队扑去。

    但是,王雄诞想像不到蜈蚣舰航速最快时到底能有多快。这些蜈蚣舰在上游调转船头后,已如离弦之箭般再次向王雄诞船队的尾部冲来。之前双方一个是顺水逆风,一个是逆水而行。现在还是一个顺水逆风,另一个则是顺水,再加上蜈蚣舰桨手马力全开。因此相对速度相差并不大。

    王雄诞的船队甚至还没与下游隋军的战船群靠近到能弓弩对射的地步,后方的蜈蚣舰就再一次冲了上来。

    这一次,王雄诞的船队有了教训,他们惧怕蜈蚣舰的侧舷弩炮,就尽力让自己的船体不与对方保持平行,纷纷将船体横了过来。这下正中这些蜈蚣舰舰长的下怀,一支支蜈蚣舰直挺挺的向这些暴露出自己侧翼的贼军战船撞去。

    这些贼军战船大多是船身相对巨大的斗舰。船上的头领们做梦也没想到对方这低矮扁长的奇怪船只敢直接撞击自己。因猛烈撞击导致的巨响随即而来,让他们从震惊状态中清醒过来。被蜈蚣舰水下金属撞角撞到的战船先是猛烈倾斜,甲板上的兵卒如同被倾倒的果实一样向一边滚去。而后船舷大面积破碎,寒冷的江水瞬间就灌满了底舱,整个船身开始慢慢下沉起来。

    在连续的巨响之中,王雄诞的船队再次有近百艘战船被击毁。王雄诞自己也掉入冰冷的江水之中,不消片刻时间就已经四肢冻僵,神志不清,死死的抱着一块破木头在江水中一沉一浮的向下游飘去。

    剩余的船只早已军心大乱,士气全无,正要四散而逃。隋军的斗舰战船已经靠了上来,箭矢,飞爪,矛钩相续袭来。这些都是江都本郡水师,由江都的地方将领陈陵指挥。

    尽管此时杜军战船仍有一百多余条,但已兵无斗志,在双方互射中反而落于下风,不少杜军战船已经悄悄的溜出战场,向两岸逃窜而去。紧接着,一些战船开始接舷,甲板上的兵士们刀枪剑戟齐出,隔着舷帮互相捅刺砍杀。

    混战中,蜈蚣舰怕误伤己方战船,也不再用大冲大撞以及弩炮射击的战法,同样也开始了接舷战。每舰舰载的四十名战兵纷纷跃上顶层甲板,手持标枪,长枪准备作战。一但靠上对方船帮,四十发标枪齐齐的向对方甲板上投射而去,在一片大呼小叫的惨叫声中倒下去一片贼兵。

    最后,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陈陵亲自披甲上阵,手持双刀登上敌船,挥刀乱砍。他的身先士卒更是激发了那些隋军水师战兵的士气,个个奋勇争先,跳过船帮,在甲板上与对方的兵卒混战在一起。

    接舷战仅仅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大部分杜军战船上的贼兵均弃械投降,船只被隋军控制。极少数杜军战船乘乱逃离了战场。向长江东南岸和长江上游逃去。漂流到下游的王雄诞也已被后方的隋军辎重船水手捞起俘虏。

    还在岸上观战的杜伏威此时才感觉到雪天的刺骨寒意。接着他发现那些辎重船开始陆续向长江西北岸靠近,显然是要登陆了。整场战斗结束的太快了,这大大出乎杜伏威意料之外,等待西门君仪调集来的援军肯定是来不及了。

    他连忙策马带着上募精兵沿着江岸疾驰,试图狙击对方的登陆计划。对方显然也明白他的意图,战船和蜈蚣舰也向江岸聚拢过来,实施掩护。同时运兵船分成好好几股,在几段江岸同时放下跳板,开始登陆。船中的隋军兵士顺着跳板蜂拥而出,穿过覆盖着一层白雪的芦苇荡。

    杜伏威盘算着如果只狙击其中一股是有可能成功,但很快就会被其它几股成功登陆的隋军合围群殴。不得已他只得退后一里地,扎住阵脚,继续监视着对方。

    大批已经登陆的隋军兵士开始在江岸边的空地上集结,一片雪原上满是脚印。突然,杜伏威隔着远远一里的距离看到,船上似乎有大批马匹被卸载下来,为了确证,他派出探马近前侦查。

    数名杜伏威的探马刚刚靠近隋军军阵,就有数十骑从隋军的军阵之中飞驰而出,那几名斥候连忙拨马便走。但是跑了不到数十仗,就被对方追上,嗖嗖的箭矢破空之声陆续传来,接着是这些探马中箭落地的惨呼之声。

    这些骑兵正是轻甲飞骑,此次征剿杜伏威出动的陈陵部隋军乃是江都本地驻军中的精锐,杨广又调拨了一千轻甲飞骑供其夏越指挥。

    杜伏威大惊失色,这倒不是因为对方船上装载有骑兵,而是这些骑兵太精锐了。因为他的这些探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悍之卒,马也是全军最健硕的好马,居然如此轻松被对方消灭。

第十章 智取历阳

    杜伏威来不及细想,因为对方有近千骑这样的轻骑飞驰而来。杜伏威毕竟是身经百战,转战千里的反王。他的惊惧转瞬即过,立刻镇定心神,高声吩咐道:“全体弓弩手准备,枪兵上前,成防御骑兵阵形。“

    这上募兵是杜伏威军中百里挑一,配置精良装备,由杜伏威亲自训练的精锐之师。在杜伏威的号令下,迅速的变换阵形。手持近四米长枪的枪兵挺枪在前排成数列,弓弩手在后开始弯弓搭箭,刀盾手护住两翼。

    一丝冷笑浮现在杜伏威的嘴角,因为他看清楚了这支骑兵太“轻“了,虽然人马俱甲,但却都是穿着并不厚的皮甲。这皮甲用普通箭矢就能轻松射穿。所以他认为这些骑兵虽快,但会在冲入本方阵列之前就被射成刺猬。

    但是事情的发展远出于他的意料之外,对方还没驰入己方弓弩手的射程范围,就放出了第一轮箭矢。眼看着漫天而至的箭雨,要想变换阵形已经来不及了。杜伏威只能空吼一声,强劲的箭矢从空中纷纷疾射而下,军阵之中大片大片的枪兵和弓弩手倒下。

    杜伏威只能忍受着伤亡,咬牙切齿的等对方再靠近些加以还击。终于对方进入了四十仗之内,这是己方弓箭手的最大射程,杜伏威将悬于空中的手狠狠的挥下,他的弓弩手们纷纷射出复仇之箭。

    谁料到,这些轻甲飞骑看到飞来的箭矢,在呼哨声中突然齐齐的向左右散开,奔驰而去。这一轮箭矢完全射空。分开的轻甲飞骑以极快的速度向杜伏威军阵两翼抄去,并在奔驰中继续向对方不间断的射击。

    杜伏威一看,这样下去只能被动挨打,甚至有被包抄合围的风险。但是己方两千上募卒只有三百骑兵,离厉阳城还有近十里地的路程,跑是肯定跑不过对方的,这时他心里才慌的乱作一团。

    旁边一个亲卫提醒说:“将军,我们身后三里处有一座小城名为和县,我们可以在那里暂避。“

    杜伏威当即下令,全军后撤到和县据守。上募军训练有素,得令后迅速有序的以撤退防御阵型向和县撤去。在离和县还有一里地时还是被飞骑追上,猛烈的箭矢再次袭来。飞骑在上募军左右后三面来回穿插,并刻意保持着距离,不断的用飞矢杀伤对方。等杜伏威逃入和县时,他已损失了三四百人的上募兵,这得亏是有精良甲胄防护的上募兵,若是换成杜伏威的其他普通兵士,全军覆没的可能都有。

    和县本身有五百驻军,加上杜伏威入城的一千六七百上募精兵,面对汹涌而来的隋军,勉强能将此城看守住。和县现在已经四门紧闭,城外一千飞骑在四周不停巡弋警戒。片刻后,陈俊已经带着八千隋军步兵也来到和县城下。将和县团团围住,开始分处扎营筑垒。那一千飞骑却不知什么时候在和县外悄然消失了。

    不过此时杜伏威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心里清楚最多再过两个时辰,西门君仪就应该带着从历阳各县各营调来的两三万大军前来增援了。所以现在他只要坚守和县一两个时辰即可。但是他现在担心的是仅有一千上募卒的厉阳城是否能守住。

    厉阳城外,从东北方向行来一支军旅,有骑兵五百,步卒两千,打着的却是杜伏威军的旗号,到了城下便开始叫门。城楼上的守军不敢怠慢,连忙报告上峰。一个头领样的人探出脑袋问道:“城下的兄弟,请多担待,当下有隋军来袭。我等务必小心谨慎,因此要多问几句,你们是哪部分的,驻扎在何方?将领是谁?来历阳何干?可有印信?“。

    城下,领头的一个军官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是前卫郎将李子通部,驻扎在六合,奉李子通将军命,前来支援历阳城。请速开城门!“

    城头上的开口喊到:“兄弟,以前没见过你,能否将印绶给我等一看。“

    城下马上回应说:“我们是前些时日才投六合李子通的淮北义军,你们自是不认得。但印绶不能离手,可以进城给尔等观之,你将城门打开,不用担心,就我和我的一些亲兵入城。“

    城头上的迟疑片刻,又喊道:“那你让大队人马退后一些,我给你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那将领用手势示意后,除了他和身边的二十余名亲兵,其余人马齐齐后撤了近百余米。厉阳的吊桥这才缓缓落下,而后城门被徐徐打开。

    那将领带着二十多个亲兵策马而来。城头的那名头领此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当对方的马蹄踏上吊桥时,他才意识到,对方的马匹,还有兵器似乎过于统一,这不应该是农民军有的特征。那些马匹都是清一色的黑马,骑兵虽然都穿着各色服饰,头戴斗笠,但却人人手握一把相同制式的精钢打造的三尺横刀。

    “不!不能叫他们进来,快把吊桥拉起来,把门关上。“这名头目惊呼起来。但是已经晚了,夏越和他的二十余名亲兵已经策马加速冲过了吊桥,杀入了城门洞。

    城楼上的兵卒拼命转动绞盘,将吊桥缓缓吊起,但两名最后面的背嵬卫已经各自挥刀向粗大的吊索砍去。粗如鸭蛋的吊索被锋利的钢刀齐齐削断,吊桥再次沉沉的摔落在地上。

    后方的隋军步骑也迅速的蜂拥上来。城洞内与夏越一起冲进来的二十名亲兵开始和城门口附近的近三百贼兵奋力搏杀起来。

    这些贼兵均是杜伏威的上募精兵,战力也是非凡。但却奈何不了二十多名背嵬卫,夏越和背嵬卫先是将城洞中试图重新关闭城门的上募兵冲倒,而后跳下马来,十多人持刀立盾守在城门洞处,后面十个人取了弓箭,弯弓搭箭对着贼兵不停射击。

    “速速斩杀他们,否则来不及了“一名上募军头目一边高喝道一边挺刀挥盾杀了上来,众兵也一拥而上。他们不顾飞射而来的箭矢,与最前方的背嵬卫战在一起。

第十一章 败走

    上募兵蜂拥而至,来势汹涌。后方一排的背嵬卫也丢了弓箭,持刀与前排战友并肩一起战斗。双方挺盾对撞,刀剑乱刺,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背嵬卫拼力抵抗,连夏越都受创几处,但对方依旧悍不畏死的一层接着又一层踩着尸体往前冲杀,誓要将夏越等人驱逐出城门之外。

    尽管如此,留给厉阳城守军的时间仅仅有十几息的时间,也就是百余米冲刺的时间。后方的数百背嵬卫已经涌入城门甬道。伴随着他们手中的弓弦相继作响,一发发箭矢近距射向正与前方背嵬卫短兵相接的上募精兵。

    这些正在奋勇拼杀的上募精兵在密集箭矢下,或因面部中箭倒地,或四肢中箭丧失行动能力,被对方一刀结果。数百背嵬卫如同一道洪流从城门甬道奔腾而过,后面跟着两千隋军步卒。

    历阳城中大街小巷上到处是乱飞的箭矢,满耳是兵戈碰撞之声,遍地是倒卧在血泊中的尸体和伤兵。随着时间推移,喊杀之声,兵戈碰撞之声渐渐变小。半个时辰后,只剩下满街的伤兵呻吟哀嚎之声。此时隋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厉阳。

    夏越留下两千隋军步卒看守厉阳,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就率领数百背嵬卫策马奔出厉阳,不知所踪。

    ……

    困在和县的杜伏威还在安心的等着西门君仪的前来,而此时西门君仪领着从历阳郡各处调来的大军已经来到附近。本来计划是调集三万大军,但因为雪天路滑,为了赶时间,仅调来二万余步骑。

    他来到江岸,看到江中到处都是烧成焦炭搁浅的战船,还有沉没战船的桅杆,就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但却不知谁胜谁负。他又带着大军抵至历阳城下,又发现城头已换大王旗,这才知道大事不好。

    西门君仪竟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发了好一会呆,才派出数十个侦骑分散出去,四处查探杜伏威的下落。到了傍晚时分,终于得到了和县有大批隋军聚集,他的主公杜伏威应该被困于和县的确切消息。

    西门君仪立刻马不停蹄的向和县赶去,很快他就看到夕阳的余辉映照下重重叠叠的隋军人马。统帅隋军的陈陵早已得到军报,集结好兵力,整顿好阵形准备战斗。

    西门君仪立刻吩咐下去,将两万大军分成左中右三部向隋军包抄而去。他的兵卒们随即吵吵嚷嚷的忙碌起来,在混乱中排列着队形。军阵还未布好时,远处一骑外围探马飞驰而来,人还没到,远远的就在马上喊叫道:“有敌骑来袭!有敌骑来了…”

    他话还未说完,胯下战马悲鸣一声,人立起来,而后倒伏在地,他本人也从马背上滚扑到地上。旁人这才看清,那马的躯体之上已中多箭。

    后方百仗处已是“白雾蒸腾”,那是成千的马蹄踩踏雪地飞溅形成的效果。西门君仪看见冲来的敌军马队,连忙变换阵形。令步兵卒对着敌方来向布下专门防御骑兵的阵形,又让骑兵做好反冲锋准备。

    这支隋军自然是轻甲飞骑,在距西门君仪大军六七十仗外就开弓放箭。他们又突然调换了运动方向,开始围着后者的军阵兜起了圈子。

    西门君仪连忙喝令己方弓弩手还击,但是他的弓弩手射程有限,有效射程刚刚能够到对方,再加上飞骑运动速度极快,又不停变换运动方向。绝大多数射出的箭矢都落了空。但是反过来,他们的大弓本来射程就远,再加上坐骑的机动性,让这些飞骑的箭射的又准又狠。他们时而加速突近放出一箭命中敌方一个兵卒,然后又飞驰到远处相对“安全”的地带继续策马徘徊。

    “骑兵出击!”西门君仪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将后果难料,提前下达了骑兵反击的命令。三千贼军铁骑从阵后奔涌而出,而后散开进击这些轻装飞骑。

    指挥飞骑的千夫长几声胡哨,众骑就“一哄而散”,向更外围策马奔驰。他们和三千贼军骑兵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是他们不仅仅是跑,还不时调头回射紧追不舍的贼军骑兵。优质的快马以及精准的箭术让追逐他们的骑兵不停的中箭减员,但这些飞骑自己却是毫发无损。

    同一时刻,那聚集在和县城下的隋军在陈陵带领下,除了留下封堵四门的兵士,突然齐齐向西门君仪这边的中军杀来,进攻速度极快。西门君仪仓促下再次改换阵形,以应对陈陵的步卒进攻。

    这个危急时刻,他的后方又冒出一支军队,正是夏越率领的那几百背嵬卫。因为雪地的关系,这支部队来的毫无声息,西门君仪的注意力全在眼前东面步卒和南面骑兵的战阵上,却是没注意到后方。

    背嵬卫催促着战马,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背后冲入了西门君仪的中军方阵。这卑微卫人数虽少,但如此冲击也让对方的军阵顷刻混乱起来。背嵬卫们狂舞钢刀,奋力左右劈砍,以契形阵列攻入阵中,而后向四面冲击。

    有的背嵬卫因为战马受伤,跳下战马继续拼杀。此时西门的中军前方兵士还在力扛陈陵的进攻,但背嵬卫在他们“中间开花”,一些兵士打斗的正酣,却被后方突如其来的横刀劈砍倒地。

    在前后夹击下,西门君仪的中军很快就被击溃。几乎与此同时,他那被轻甲飞骑放风筝的三千骑兵迟迟不能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伤亡还在持续。骑兵们实际上都皆丧失了战斗意志,甚至有个别骑兵悄悄脱离战车,当了逃兵。紧接着他们看到中军已然溃败,纷纷向北四散逃离。轻甲飞骑并没有去追赶他们,而是再次向西门君仪杀去。

    此时西门君仪正在军中右阵坐镇,他看到敌军三部一起向自己杀来,知道大事不好,连忙率领右阵向北撤离,中军的残军还有面临轻骑冲击的左阵也随之溃败,跟着西门君仪向北奔逃。

    战场上发生的一切被站立在和县城头的杜伏威看在眼里,眼看西门君仪已经败了,他当即立断进行突围。和县的城门突然打开,杜伏威亲率两千上募兵奔出城池,向外奋力冲杀。

第十二章 六合惊变

    杜伏威乘陈俊主力追击西门君仪之时,奋力向城外突围,只不过方向是向东,也就是与西门君仪溃散的方向相反。他不仅带着自己的那两千上募兵,还将和县城内的所有守军一并带了出来,显然他是要放弃和县,或者说放弃了整个厉阳。

    上募兵的战力果然名不虚传,尽管包括西城门在内的四门都被陈俊设置了坚固的拒马等工事,布置好了防御兵力。但经过上募兵的一番苦战,还是让他们溃围而出,向东边的六合逃窜而去。

    和县西面,西门君仪的溃军在雪原中慌不择路的奔逃了五十多里,这五十多里路实际上一直都被隋军追杀。一路上都能看见倒伏于雪地之中的贼兵,若不是对方兵力相对较少,怕是要全歼他所率领的这两万余步骑。

    西门君仪发现隋军已经放弃了追击,这才停下马来歇了一口气。他立刻吩咐身边的部下四处收拢溃兵,此时天早已黑了下来,周围又没有可以落脚的小城或营垒,只得让兵士们露宿野外。

    因为这次是紧急调动,每个兵卒除了随身的几顿干粮,全军并未携带辎重。当然也就没有棉被毛毯之类的御寒之物。西门君仪又害怕夜间被隋军的铁骑发现,严令兵士不得生火。这些贼兵只好通过互相拥挤在一起来抵御严寒,啃起已被冻得和石头一样硬的干粮。

    另一边的隋军就幸福多了,他们分别进驻了厉阳城与和弦,有现成的温暖营房使用。伙夫开始生火做饭,除了城内府库,送他们来的船队也随船装载着补给,甚至还有酒肉。

    太阳从东边升起,将白皑皑的雪原映照的通红,凛冽的寒风也停了。西门君仪终于捱过一个严酷的冬夜。他让部下亲兵清点人数,才发现能走能动没有丧失战斗力的兵卒仅仅剩下五千不到。

    西门君仪清楚,这么点残兵不可能再守的住厉阳剩余的城县了。他只好带着这些兵卒向东边的六合撤离,他想先与李子通会合,而后再来寻找杜伏威。他当然不知道,现在杜伏威已经连夜赶到了六合。

    杜伏威赶到六合郡的治所六合县时,李子通已经倒头睡了。当李子通被亲兵叫起,知道杜伏威连夜赶到六合时惊讶不已。他没想到杜伏威会败,至少不会败这么快。毕竟杜伏威在淮南一带经营了两三年之久,与隋军也有过多次争战,一直是胜多败少。即使有淮南之虎称号的陈俊也只能做到和杜伏威对峙的地步。去年,杨广南下巡辛江都时,隋朝调集江表,荆州,淮南数路大军对杜伏威围剿,结果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不信。李子通只好从床榻上起来穿戴整齐后,亲自去开城门迎接杜伏威。

    杜伏威见到李子通后,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径直向城内走去。身后跟着长长的四列上募集兵卒。李子通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此人不会是怪我没有及时出兵支援吧】,于是他抱拳向杜伏威说道:“子通昨日按将军吩咐回到六合,就开始抽调集合人马,准备去支援厉阳,但那时天色已黑。子通担心走夜路…”

    杜伏威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回应道:“子通,这事不怪你。即使你昨日就出发,赶过去也晚了,那时我等早已经败了。”

    李子通这才默然不语,将杜伏威安排进一所府邸。他本要将杜伏威那两千不到的上募军安排到军营,却被杜伏威拦住说。这府邸很宽大,他们和本将一起宿在这就可以了。说罢他吩咐李子通给这些兵士安排些膳食和营帐器具,让这些上募兵就地在府邸院内和周边扎起营帐。

    杜伏威这个举动让李子通内心产生不快,他认为这是杜伏威在防着自己。实际上,杜伏威本意也是如此。

    一但不信任的种子在心里扎下根,就会在各种事件催化下,越长越大。这样的种子其实早已在二人心中种下。

    早年的李子通也算是一路反王,被官军和其他反王打的走投无路才来淮南投靠了杜伏威,但他却一直拒绝杜伏威将他的部属改编,一直坚持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

    杜伏威当时在淮南也是刚刚立足,强敌四环,也急需联合他方力量抗敌。所以他只能顾全大局,做出妥协。并且在攻下六合,历阳,高邮三郡后让李子通驻守六合,并统管所有六合兵马。

    李子通回到府邸后,一头倒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念头,末了他又腾的一下从床上半坐起来,嘴里自言自语念叨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子凭什么就要一直寄人篱下。老子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更何况他算什么凤凰。一天一夜就被万把人的隋军夺走了历阳,损兵折将几万人。不如老子…”

    ……

    第二天阳光洒满六合城之时,杜伏威已经起床洗漱完毕,端坐在房内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又担忧起身陷厉城的家眷现在如何了。此时,一个亲兵进屋禀报道:“启禀将军,李子通将军派人给将军送来一盒膳食物。”

    杜伏威看了他手中的食盒,点了点头说:“你就放这吧。”亲兵放下食盒转身走出屋外。杜伏威本无早膳习惯,加上又惦念家人,并无心用膳。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才从食盒中拿出一块点心。

    正要入口时,突然院外杀声四起。府邸大院内的上募兵卒们不知发生何事,纷纷抄起兵刃向院外涌去。杜伏威也腾的一下站起,早就丢掉了那块点心,从屋中冲到院中。

    在院中,他能隐约听到“李子通反了,李子通叛变了”的呼叫之声。杜伏威已然明白怎么回事,断喝一声:“儿郎们,集结军阵,随同本将杀出去,诛杀叛贼李子通!”府邸内的六七百上募兵早已训练有素的在他周围结好冲锋阵列,向门外涌出。

    院外四周街道上,上募兵卒与李子通叛军已经杀成一团。更外围的大街小巷上,全都是黑压压的兵士。将整个杜伏威所居的府邸围的水泄不通。

第十三章 豪杰末路

    上募兵毕竟是上募兵,李子通部的万余步卒一时之间竟奈何杜伏威的两千上募兵不得。但是杜伏威面对黑压压的叛军,也放弃了去斩杀李子通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上募兵奋勇拼杀,护卫着杜伏威向城外冲去。杜伏威本人也手持一柄长矛,左右刺杀,不多时刻,他就血染战袍。上募兵也不断的因中箭,被捅刺,被劈砍倒毙在血泊之中。李子通的叛军则是死的更多,东倒西歪的尸体铺满了青石板大街。

    杜伏威终究是杀开了一条血路,一行人冲到西城门。冲在最前面的上募兵已经控制了城门和城楼。城门被打开,吊桥已被放下,杜伏威毫不犹豫的策马向外奔去。

    他刚一出城门,心就如同坠到冰窟里一般,因为前方出现了大批兵马,杜伏威以为是李子通前来围剿自己的其余人马。他大吼一声:“难道老子我今天就要丧生此处了吗!”

    此时,对方军阵之中驰出一将,他策马到了杜伏威部的近前,满眼惊诧的看着浑身是血,正向外奔逃的上募兵卒们,猛然他看到了杜伏威。连忙上前拱手手道:“大将军,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光景。”

    杜伏威这才看清,来将正是西门君仪。他心中大喜,连忙说道:“西门,你来的正好。李子通这贼秃他娘的叛变了。随我杀回城中,老子要亲手宰了这狗日的。”

    西门君仪听后,连忙指挥身后的五千多人马跟随杜伏威再次返身杀回六合城中。

    城内的李子通正为杜伏威跑了而气恼不己,做梦也没想到杜伏威立刻就带着一支援军反攻了。正要出城追击的叛军猝不及防中,被突然返身而攻的上募兵纷纷斩杀在地。

    杜伏威与西门君仪的大军蜂拥入城。李子通部刚才在围剿杜伏威的战斗中已经损失惨重,士气消散。又猝不及防的被人反击,顿时兵士们纷纷败走。

    相反,杜伏威以及西门君仪的兵卒却士气旺盛,杜伏威的上募兵士气高涨是因为有了为死去兄弟报仇的机会,西门所带的兵卒是期望攻下六合后好吃大睡一顿,因此人人奋勇拼杀。

    战斗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李子通部就已成全面溃败之势。李子通见大势不妙,连忙带着两三千亲兵向东门外撤去。杜伏威又苦战半个时辰,消灭了李子通残余,才算是控制住了六合全城。

    杜伏威再次清点人马,发现仅剩下五千人不到,其中有千余人是上募兵。他将兵马稍加休整后,想到件大事。迅速找来西门君仪,要他用此前的兵符,调集六合郡的所有杜伏威部来六合县集结待命。他怕李子通抢先将这些部队拉走。西门君仪领命而去。

    到了下午时分,西门军仪带来个不好的消息。六合郡的三万兵马都被李子通以六合督军司马的名义全部带走。

    原来李子通早有布置,六合郡的兵马主力全都被他事先集中在六合以东一个军营中,上午逃窜经过那时,顺路就带走了这些兵力,另外又顺道带走几个县城的驻军,往高邮而去。

    杜伏威心里咯噔一下,说道【不好】。这李子通带着大军向高邮而去,显然是打高邮的主意。而高邮方面的守军还不知道他叛变的消息,李子通可以很容易骗过高邮守将,发动奇袭,吞并高邮的守军。

    此时的李子通正在高邮与六合交界处的永福县“整编”军队。此时他才公开了和杜伏威决裂的消息。那些被他骗到此处的原杜伏威部惊诧无比,但是这些部队亲杜伏威的头领此时皆被李子通斩杀,头颅尸体都堆积在位于永福县主街正中的菜市场上。普通兵卒和底层小头目慑于李子通的威势,即使心中不愿意,也不敢表露出来和公开反对。

    很快,他就将这些部队的将校全部安插为自己的亲信。李子通清楚,这永福县绝非自己久留之地。东北面的高邮还分屯有杜伏威的三万大军,若是杜伏威与他们取得联系东西夹击自己,围攻永福,自己也难逃覆灭的下场。

    于是,李子通己打定主意,急令全军向高邮进发。他想如法炮制,将杜伏威高邮的部队也给吞并了。而后长期盘踞高邮,这高邮东扼邗沟,北临淮河,境内沟壑纵横,芦苇丛生,正是用兵之所在。

    就在李子通抵达高邮之时,杜伏威派往高邮的快马也将信笺送到高邮守将手中。李子通的计策自然是没有得逞,双方随即爆发战斗。这一仗持续了整整十五天,双方大小接战十余场,最终李子通部坚持不住,三万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逐渐溃散,李子通只好率着本部兵马向淮河以北败逃。高邮的杜伏威部守军虽胜,亦有很大伤亡。

    恰恰在这个时候,杨广令江都的隋军对高邮发起猛烈进攻。桨帆战舰顺着邗沟驶入高邮境内各个湖泊,隋军精锐,两万骁果军战兵步卒倾巢出动向高邮各县发起全面进攻,除此还有五万驻守江都的其余隋军配合。杨广甚至出动了天兴军的山地长枪兵和长弓手。

    已经损耗严重的杜伏威部高邮守军哪能抵抗的了如此猛烈进攻。抵抗了数天后就全线溃败。三万贼军大部分被歼灭,少部分逃向六合。此时,陈俊又加强了六合县北面的盱胎县兵力,形成对六合的合围之势。

    六合县城的府衙庭院内,杜伏威看着阴霾的天空,眉头紧锁的发着呆。如今他的实力大损,所有兵力加起来不到万人,而且先后损失多名大将,李子通叛变,这些给他的打击不小。

    以前,他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最终还是克服难关,挺过来了,不仅没灭亡,反而茁壮成长起来。但今时不比往日了,这隋军显然实力士气都大大高于此前,最重要的是民心似乎倒向了隋朝那边,自己募兵都困难了许多。他知道这是罪己诏的效果,皇帝以诏书的形式表明了悔过的态度,保证不再随意耗费民力,并且许诺之前征役民力过度的地区免税三年。

第十四章 归顺招安

    正在杜伏威胡思乱想时,一个令兵进门禀报说:“禀报将军,王雄诞将军回来了。”杜伏威心里一惊,心想【王雄诞不是被俘了吗?他怎么回来的?】嘴上已经向那令兵问道:“他是被放回来的?还是自己逃回来的。”

    那兵卒回应说:“这个小的不知,但看他的衣帽,不像是自己逃回来的。”杜伏威马上说道:“快让他进来见我。”

    王雄诞见到杜伏威马上叩拜一礼,而后站起身来。杜伏威瞥了他一眼说:“可是隋廷放你回来的?难道你已降了杨广那…吗?”本来,他说想说【杨广那昏君吗】,话到最后,又把昏君两字生生咽了回去。

    “父帅,儿子确实已经归顺了朝廷。皇帝陛下亲自面见过儿子,且让儿子来劝父帅也归顺了朝廷。这是皇帝诏告天下的大赦诏,天下群雄,接到诏书后只要归顺朝廷,之前所行皆不为罪。”王雄诞边说边双手呈递上一卷诏书。

    杜伏威鼻中轻哼了一声,从他手中不经意接过诏书,却是仔细阅读起来,连续反复阅读了数遍,才放下这诏书。又问道:“我那陷在历阳的妻子子女都可安好?”

    王雄诞马上回应说:“禀告父帅,父帅家眷在历阳之战后都被送到江都安养,并未遭到任何亏待。今日他们随儿子一同来到六合与父帅团聚,他们现在就在外面的车驾之中。”

    “哦,隋廷将我妻女现在就都放回来了?”杜伏威惊喜万分,连忙吩咐周围亲兵速将他的妻子子女接入府中。等离别甚久的家人团聚一起,自是抱头痛哭寒暄一番。杜伏威再三询问,查看,隋廷确实未伤及亏待他家眷一分一毫。

    全家人团聚吃了一顿家宴后,杜伏威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他相信这大隋还气数未尽,最终还是杨家的天下。那么现在归顺招安于朝廷无疑是唯一也是最佳的选择了。想到这,他对王雄诞说道:“雄诞,为父这就手书一封降表,烦你转交朝廷圣上。说为父愿意归顺朝廷,愿意为圣上平定这乱世效犬马之劳。”

    ……

    杜伏威的降表送到江都皇宫时,杨广正在与众臣朝议。他当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众臣,百官们纷纷祝贺,并跪拜山呼万岁。杨广正色说道:“淮南已平,待过几日春暖花开之时,朕即将带领骁果将士返回京都。望诸卿在这段时日加紧准备。”

    降伏杜伏威让杨广获得了五万奖励的积分,他先花费一定积分弥补了之前的战斗造成的系统兵损失,而后用一万五千积分生成了一千名长弓手,正当他意图继续用剩余积分生成轻甲飞骑和王庭重骑时。一个鸽房人员匆匆走到他跟前,叩拜说道:“陛下,高邮有加急军情禀报送来,臣本打算让信使飞驰江都。不想陛下已来天兴城。索性直接呈递给陛下。”他边说边奉上一个细小的纸卷。

    杨广将信笺展开一看,自言自语说道:“朕本以为这淮南已太平,想不到还有鬼祟之徒前来捣乱。”

    ……

    原来,那李子通带着残兵败将逃到淮河以北后,遇到了瓦岗军的别部,双方为争抢地盘大打出手,互有胜负。对方连忙将情况上报给当下的瓦岗首领李密。李密一听,居然有人敢和瓦岗军抢地盘,本想调集大军将对方一举剿灭。但转念一想,当下是自己即将向洛阳用兵之时,为了一个窜入淮北的小小毛贼分兵甚是不妥。

    他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个策略,就是收编李子通部,并配置其部分人马粮草,命其渡过淮河在淮南发展地盘。于是他手书一封,着人飞马传书到淮北。

    李子通收到书信后,仔细一想,若真是和这瓦岗军硬扛下去,逼迫对方向淮北大举兴兵,凭自己这点实力是完全抵挡不了的。那时自己不是兵败身死,就是被迫逃窜到淮河以南。不如索性现在就投靠瓦岗军,再按李密的意图打回淮南。至少这还能获得瓦岗军一些粮草和兵马支援。而且在淮南打仗时,也能有淮北这个大纵深的依托。

    李子通主意拿定,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李密的劝降,算是正式加入了瓦岗军。再过些时日,他补充了兵马粮草后再次渡过淮河,南侵淮南的高邮。

    高邮一些重要城池都有陈俊部和新投靠隋军的杜伏威部的军队驻守,但还是有些小城防守薄弱。李子通的大多行动就是劫掠这些小城和高邮境内的村庄。除了高邮,李子通还流窜到东临大海的盐城一带劫掠。

    由于李子通是流寇式做战,且他熟悉杜伏威部的日常战法。杜伏威与陈俊联合剿他几次都未成功。做下几次埋伏,李子通也没上当。在一次追剿灭过程中,陈俊又扑了个空,但他发现李子通一万五千人的主力从海边向南方绕去。

    他心想李子通万一出其不意的袭击天兴城或江都外围,而皇帝杨广又总是喜欢在二城间来回奔波,如果让贼兵碰上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陈俊连夜赶回在高邮,用存放在高邮的信鸽给天兴城紧急飞鸽传书。

    ……

    杨广了解这些情况后,没再去生成骑兵,而是花费000积分生成了1000名疍民,吩咐人给他们发放了皇室内卫的腰牌后,让他们驾着各自的小船驶入大江之中。这些疍民将分布在江淮一带的遍布芦苇荡的江河湖泊,沟汊水网之中。

    两千人以上的部队在这片区域中大范围行动都不可能逃脱他们的眼睛。

    办完这些事,杨广又一头钻进了天兴城中的工坊。启蒙初级时代的工坊制作选项中多了一项杨广感兴趣的东西---原始黑火药。虽然当下这种原始火药并无多大的爆炸威力,还无法开启热兵器时代,但多动点脑筋,利用其易燃可爆的特性却是能得到很大的效果。

    ……

    十天后,再次洗劫了邗沟旁一个村庄的李子通终于被隋军围困在方圆五里的一个地带,他的一万多大军被三万隋军步骑在东南两个方向上围住,他的西面是邗沟,对面亦有隋军骑兵不间断巡弋监视,北面是个大湖。李子通眼看无路可走。

第十五章 烟花与火海

    心急如焚的李子通向湖汊中一望无际的芦苇荡的看去,顿时冒出了个主意。此湖名为陆阳湖,乃邗沟中段连通的一个淡水湖泊,湖泊水深不到半仗有余,大船难行,但却是广阔浩瀚。

    湖边以及沟壑纵横的湖汊中长满了芦苇,如今隆冬季节,这些芦苇虽然早已枯萎,但枯枝萎叶依旧是密密麻麻一片,密不透风。这些芦苇荡的面积有数万亩。人只要钻进去,根本不可能找的到。

    如今,隋军的三十余艘蜈蚣舰已经驶入陆阳湖对湖泊的南面区域实施了封锁,除此还有上百艘走舸沿着湖岸日夜侦查,李子通的贼军要从湖泊上偷渡而过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一日清晨,设在邗沟西岸的隋军中军大帐中,一个中年人正与杜伏威,陈俊二人在一个沙盘前商量着什么。一名骁果禁卫进帐禀报道:“启禀圣上,今日清晨,我军负责监视的斥候突然发现李子通的贼军消失不见了。但是东面的来护儿将军与南面司马德戡将军的人马都未察觉夜间有大队人马通过他们的防区,也没有任何异动。”

    “西边的邗沟,轻甲飞骑监视的方向可否发生异动。”杨广身旁的陈俊发问道。

    “也没有。”

    杜伏威沉吟半刻,指着沙盘说道:“此贼必然是遁入这陆阳湖的芦苇荡之中去了。”

    陈俊马上说道:“即然如此,我们让东南两面的友军封锁这片芦苇荡,而后出动大军入芦苇荡搜索吧。”

    “不可行,这芦苇荡方圆百十里,根本不可能被封锁住。而且荡内沟壑纵横。大军深入恐中埋伏。更何况当下隆冬季节,天干物燥。这芦苇是易燃之物,若不熟悉芦苇荡内的路况环境,一旦起火,根本无路可逃。也许这李子通根本不是要借这芦苇荡逃跑,而是诱我军深入荡中后,放火火攻,那么我军将死无葬身之地。当年…”

    杜伏威顿了一下话语,接着转头对杨广低声说道:“当年臣就是将江都校尉宋颢诱入芦苇荡中放火烧死。”

    陈俊哎呀了一声,说:“这可糟了,我们进荡搜索,有可能中了李子通此贼的道。若不进这芦苇荡,那就可能放走他了。我们好不容易咬住了他,若真这样是前功尽弃啊。”

    杨广眉头一皱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放一把火将这片芦苇荡烧的干干净净呢。”

    听了此话,杜伏威忙说:“这芦苇荡并不是整片都紧密相连的,若要将这方圆百十里的芦苇全部烧光,还是得派兵进入荡中四处纵火。若我们只派小股兵士进去,势必被其集中兵力歼灭,如果大军进去,那问题又回到原处,恐对方已经设伏火攻我们。若我们只是逐片将芦苇荡烧尽,只怕这时间那李贼早已逃之夭夭。”

    杨广砸吧了下嘴巴说:“朕自有办法纵火,当下重要的是不能让李子通经利用芦苇荡跳出包围。传朕诏令,调来护儿,沈光部北上,在陆阳湖周边日夜巡逻警戒,轻甲飞骑也渡过邗沟,执行同样任务。只要给朕一天时间,朕就能将这片陆阳湖周边的芦苇荡烧的干干净净。你们也迅速调集本部兵马南下配合来护儿,沈光尽力封锁住陆阳湖”

    杜伏威与陈俊各自领命而去。

    ……

    当天下午,大批来自天兴城的船舶顺着邗沟运来了大量的补给物资。这些物资都是一种特制的陶罐。随船而来的还有两千长弓手。

    隋军几路大军倾巢出动,分成无数巡逻部队在陆阳湖东南湖岸不停巡逻警戒。数十只邻近的疍民小船被调集而来,深入陆阳湖东北端的芦苇荡中,监视贼军是否已经通过了此处逃到了陆阳湖的北岸。所有轻甲飞骑都集中在湖的北岸,还有数千骁果军铁骑与他们集结在一起。万一李子通从北岸的芦苇荡中钻出,就会遭到他们的追击,虽然不能全歼李子通,也能叫他损失惨重。

    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快落之时。隋军在杨广的亲自指挥下,已经布置妥当。一支拖着尾焰的响箭突然射向空中,接着更多这样的箭矢一支接着一支点亮已经开始暗淡的天空。

    躲藏在芦苇荡深处的李子通埋伏了一天也没等到隋军的前来,他断定隋军定然是不敢入荡。于是采取了接下来的计划,沿着芦苇荡绕湖向陆阳湖的北岸转移。此时他发现了一支接着一支冲向天空的闪烁火花,还带着尖锐的鸣啸。

    “那是什么鬼东西,隋军想干什么?!”李子通惊惧不安的自言自语道。突然稍远的地方传来几声轰隆隆的巨响,而后升起冲天火焰,迅速点燃了干枯的芦苇丛。

    湖面上,从蜈蚣舰上发射出的一发发的火爆弹飞向芦苇荡。这又是一种新型火爆弹。以往的火爆弹如果用在此处,多半不会有效果。因为芦苇丛下多半是浅滩水洼或是烂泥,即使猛火油能在水面上燃烧,但这些陶罐因无法碎裂导致里面的猛火油无法溢出而失效。

    而现在的火爆弹,陶罐是分两层的,中间夹层装着黑火药。这种原始火药爆炸威力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足以让陶罐碎裂。当火爆弹落地或即将落地之时,引火的药捻刚好燃尽爆开陶罐并点燃猛火油。

    蜈蚣舰的甲板上站满了战兵,他们向芦苇荡不停的攢射着火箭。这是一种特殊的火箭,箭矢前端挂着火药袋,落地时刚好可以挂在芦苇杆枝之上,而不是落在水中,同时火药猛烈燃烧起来,引燃芦苇。

    岸上也是如此,除了普通弓手,那些长弓手将挂载着火药袋的轻箭抛射四百多米的距离,投射到芦苇荡的纵深处。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陆阳湖的东南岸无数的大小“飞火流星”在阵阵雷鸣声中投向那巨大的芦苇丛之中。这些芦苇成片成片的燃烧起来,大火将天空映射的通红,如同到了白昼一般。芦苇荡中开始隐约传来人的嘶喊惨叫之声,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第十六章 北归之策

    突然,腾的一声,一大片烈焰腾空而起。原来是李子通设伏的那片区域,那里早就布满了火油等引火之物。火海中悲呼惨叫的呼救之声响成一片,随后越来越少,越来越小,最后只剩火焰的噼噼啪啪燃烧之声。

    不久之后,方圆几十里内都能闻到一股皮肉烧焦令人做呕的气味。到了第二天清晨,陆阳湖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下,实际上隆冬季节不会有雾,这是火场的余烟缭绕。原先的芦苇荡已成了大片大片漆黑的所在,密密麻麻都是被烧成炭的芦苇残茎。给人带来一种密集恐惧感,鸡皮疙瘩直起。

    隋军兵卒进入火场搜索,发现了一具又一具被烧的焦黑李子通贼兵尸体,经过清点足足有一万四千多具。看来这李子通部的瓦岗军是彻底覆灭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江都,淮南以及江东吴地在平静中渡过。杨广的罪己诏与大赦诏在此前两三个月的时间内,已经传遍天下,引发天下诸雄不小的震动。

    北方的反王都在抓紧时间互相攻伐吞并,整合势力。他们心里都清楚,未来无论是谋求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皇途霸业,还是归顺大隋,做个重整天下的勋贵。都与自己的实力和地盘休戚相关。

    西面的江表林士弘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觊觎由杨广坐镇的淮南江东之地。他只能向南边的岭南以及萧铣所盘踞的荆州之地发展。

    到了大业十四年的三月,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江都城内的诸部都做好了东归的准备。

    江都皇宫两仪殿的偏房内,杨广正与诸将讨论着北还京都的路线和策略。

    杨广将视线在群臣脸上一一扫过,停留在窦贤的身上。数月前,杨广让窦贤去办了个差事,打探北方诸雄的形式。当然这对急于回关中探望老父的窦贤也是个福利,几个月一个冬季的时间,窦贤就沿着运河水道打了一个来回,并粗略探明了盘踞在关陇,河南,河东,河内,青徐等各个区域的反贼的状况和形势。

    “窦贤,你刚从北方回来,你怎么看?”杨广开口问道。

    窦贤早已有话要说,听到杨广如此问,忙接话道:“启禀圣上。当下,瓦岗军李密的势力已经占据了整个古青徐豫兖四州之地,号称拥兵百万,实际有战兵三十余万。这还仅仅是李密所能亲自指挥的兵力,还有成百上千类似李子通这样打着瓦岗军旗号的贼兵武装,他们表面名义上也是听从李密调遣。这些武装也有四五十万之多。“

    “那也就是说,我们沿着前年来江都的原路返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一旁的沈光问道。

    “不错,我们当年来江都,虽然号称十万骁果下江南,但实际上这十万人包括了宫人,杂役船夫纤夫,保障辎重补给的外围辅军各色人等。实际上归于骁果军编制的只有五万人,而这五万人中又有三万多人是辅兵。真正骁果禁卫只有一万多人。所以我们按着来路,也就是运河的通济渠一步步的硬打回东都洛阳是不现实的。除非圣上能调集南方兵协助我们北归。“窦贤回复说。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杨广,他却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南方各郡县的戍卫军旅还要看守南方,别忘了南方还有江表林士弘与荆湘萧铣在做乱。再说,你们北方兵卒归乡心切,他们南方兵卒就愿意长期离开家乡?“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才沉不住气了,他深怕杨广畏惧北返的困难又改了心意,忙说道:“如果我们轻装简行,圣上只带着骁果精甲乘轻舟快船,满载所需粮草,一路杀回东都还是能做到的吧。只要圣上北归东都,再掌中枢,就会有各类地方诸侯来投,天下自然会渐渐平复下来。“司马德戡也点头附和称是。

    沈光摇摇头说:“那通济渠完全在瓦岗贼的控制区域内,我们北返之时,李密必定会沿着通济渠层层设防拦截。即使我们只带着骁果战兵返回,也必定是走走停停,要不断的和狙击我们的瓦岗贼战斗。而且他们可能还会征集民夫堵塞通济渠。如此我们的辎重就可能供应不上或产生缺口。“

    来护儿也补了一句:“再说,圣上返京,怎能将皇后,宫女嫔妃留置在江都,这成何体统。“

    众人顿时都陷入沉默,静待着杨广的决断,他们以为杨广也会陷入焦虑之中,偷眼望去,却发现杨广表情轻松自如,似乎已是胸有成竹。

    杨广此时见他们都不说话了,才开口说话:“谁说朕返回东都就必须将皇后还有宫女嫔妃皇子们带上,他们自是要先行留在江都。待朕疏通沿着通济渠的南北通路后,再将他们接返东都不迟。“

    “当然,我们如果按原路返回,不要说辎重跟不上,这时间也来不及。朕回到东都要的就是一个【快】字,最多大半个月时间,朕就要坐到到洛阳皇宫大兴殿的宝座之上召开朝议。如果拖的越久,这天下人心就越晚能收拢,这世道就越是难于平定下来。“

    众人听到这,都诧异无比,不知道他们的圣上有何办法能用半个月时间带着一万五千多骁果大军返回东都。即使骁果军再精锐,瓦岗军再乌合之众,可别人有百万之众啊。就是给你一百万头猪挡在路上让你杀,你也得杀几个月呢。跟何况瓦岗军也有不少精兵悍卒。众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听杨广的圣谕,生怕漏掉一个字。

    “我们不走通济渠,但还是走水路,否则无法携带万余人马大半月的辎重补给,也不能快速抵达洛阳。“杨广继续老神在在的说道。

    “不走通济渠?难道圣上是想走海路,而后溯黄河而上回东都?“司马德戡惊呼说道,他又拍下自己脑袋自嘲说“哦,当然不可能,那得走多长时间,再说黄河流域南有瓦岗,北有河北河内各路反贼,更是难行。瞧我这脑袋糊涂的。“

    此时,杨广才说出自己思谋多日的北归路线,他不仅要北归,而且要将此路线做成一条连接江都洛阳的稳固通道。

第十七章 北归

    杨广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经邗沟入淮河,然后西进到淮河上游入汝南,在汝南转入汝水北进,直抵东都南面的嵩阳,在此弃船后直入东都洛阳。“

    殿内众人都默然不语,他们大都对地理水文并不熟悉,听皇帝如此说,也都才知道有这么条路线,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均不置可否。

    但是群臣之中的李才对水经却是颇有研究,脸上满是怀疑的表情向杨广提醒说:“陛下,据臣所知,这淮河上游并不适合行船,尤其是大船,以我大隋新制的蜈蚣舰勉强可以通行。但是一但进入汝水,那水文条件根本不适合通航,尤其是到了上游山区河道,浅滩急流异常的多,河道时而狭窄,时而浅薄。别说大船,即使走舸小船也极为难行。

    而我一万五千大军仅用走舸小船是断断运输不了的。这也是当初工部选择凿开通济渠做为大运河南段的原因,如果这汝水淮河真适合通航,工部又何必花费精力,耗费我大隋的国力去挖凿通济渠呢?“

    杨广笑着说:“李卿不必担心,朕既然如此说了,自然是心中有数。朕有特别的船只和水手,可以将我一万五千骁果大军安然送至东都洛阳。而且,我们不仅要北还东都,而且将在这一条水道交通线稳固起来,连接洛阳江都,做为日后平定天下的依托。“

    李才以及其他群臣看杨广如此胸有成竹,也都释然,放下心来。比较这段时日以来,杨广已经用很多事例证明他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杨广再次来到天兴城。在天兴城旁连接长江,方圆几里的水洼之中,成百上千艘中型维京战船正在操演。其中的一百艘维京战船的一千名水手是杨广花费4000积分,由系统生成而来,其余都是杨广在淮南,江东高薪募集的土著船工,他们在系统维京水手的指导下,进行着驾驶维京战船的训练。当然短期月余的训练不可能让他们成为维京战士,但较为熟练的驾驶维京船却还是能做到的。

    这些中型维京战船,每船除水手外可搭载0人,因此理论上,五百只这样的维京战船就能搭载全部的一万五骁果禁卫。

    打开系统面板,发现剿灭李子通又为他带来了两万积分的奖励。他用18000积分又生成了50艘桨帆蜈蚣战舰。这100艘蜈蚣舰将成为维持淮河水道畅通的关键所在。又用三万积分生成山地长枪兵于长弓手各1000名。

    他用最后的五千积分将玻璃加工作坊升级为高级玻璃加工作坊,此时的玻璃加工作坊已经可以生成光学玻璃,自然可以生产出标准的凸透镜。

    不久,杨广就在天兴城的启蒙时代初级工坊中拿到了他梦寐已求的东西,两节套在一起的竹筒和凸透镜做成的原始望远镜。杨广吩咐工坊打造一批这样的望远镜,他要分发给骁果军,天兴军各部斥候以及中高级将领使用。

    做完这些事,杨广又来到天兴城的宫殿之中,这座宫殿虽不如东都洛阳和西京大兴城(长安)中的宫殿那般富丽堂皇,也不如江都城中行宫那般宏大,却是别有一番景致和特质。

    杨广这次不是一个人前来,萧皇后还有一众嫔妃正在这宫殿之中流连品阅。他的意图是如果万一江都遇到威胁之时,皇后嫔妃,还有骁果禁卫在江都的本地配偶家眷能暂避于天兴城中。

    杨广拉住萧皇后的手说:“皇后,朕即日就要离开江都,带骁果将士北返还京。只能将你等留于江都,这后宫诸人就全托付于皇后了。“

    萧美娘突然一把拉住杨广的手,眼含泪珠,哭泣的音调说:“陛下…臣妾…这一别臣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陛下,陛下还是带着臣妾一起回洛阳吧。“

    杨广对萧美娘安慰道:“皇后没必要如此伤心,又不是生离死别。朕任命的江都总管府副总管夏越是个对朕忠心耿耿的人,任何情况下,他都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只管安心在江都生活,不出一年半载,朕即可完全打通通济渠,将尔等接回洛阳。而且这个期间,朕还会不定期的返回江都来看望你们。”

    一旁,他们十二岁的儿子杨杲拉着杨广的衣角却不说话。杨广知道他对自己恋恋不舍,索性将手中的望远镜送给他,并手把手教他使用之法。小杨杲的注意力立刻被这东西转移走了。

    ……

    大业十四年三月十八,在江都逗留两年之久的杨广终于开始北归,天下震动。

    密密麻麻的数百只中型单桅维京船鱼贯驶入邗沟之中,他们的桅杆上都挂着印有红色龙形图案的白底麻布大帆,层层叠叠,颇为壮观。

    骁果军兵卒早已在邗沟一侧的岸边集结,陆续登上了这些奇特的船只。他们随身携带的军需物资中多了一件蓑衣。因为这些维京船没有甲板,全部是敞棚的。蓑衣可以遮挡绵绵的春雨。

    这次北归,除了骁果军,杨广还带了000山地长枪兵,1000长弓手,以及王庭重骑,轻甲飞骑各1000。此时轻甲飞骑与骁果禁卫的骑兵在船队两岸百仗范围内,跟随这船队巡弋警戒。

    一天一夜之后,船队就离开了隋军的淮南控制区域,进入淮河,顺着蜿蜒的河道向西航行。虽然是逆水行舟,但是张张白底红纹的风帆在东南风的吹拂之下都鼓得满满的,数百艘维京战船依旧保持这相当快的速度。大部分骑兵已经转移到北岸,时刻警惕着来自淮北瓦岗贼兵的袭击。

    此时的李密早已经得到飞鸽传报,知道隋军开始向北移动的消息。实际上,多日之前,潜伏在江都的线人就不断发出有大量迹象表明,隋军有可能护送隋帝杨广北归的警报。

    李密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如今他的主力正要西出虎牢关,歼灭与留守东都的隋军,一举攻下洛阳,而后进军关中。若是杨广沿着通济渠北归,岂不是让他腹背受敌?

    李密忙召集诸将商议,得出结论,若是杨广回到洛阳,将大大恢复隋王朝的号召力和影响力。那时即使自己打败了王世充的主力,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了。所以李密最后决定,放弃攻打东都,集中兵力拦截杨广,绝不能让杨广回到东都,

第十八章 通济渠口

    李密紧张的部署着对杨广的围歼战,数十万大军沿着通济渠的方向布置了几道防线和伏兵,甚至为了防止杨广弃舟从陆地上迂回。还在战略要害之处设立了几处坚固的营垒。最后,为了以防万一杨广冲破各个防线,成功跑回东都,他还征集民夫,在荥阳东南不远的地方堆积泥土,准备随时填堵通济渠。

    当他想到大隋王朝将被自己亲手摧毁,隋帝杨广将被自己亲手斩杀时就会激动不已。

    每日的清晨,他都会准时来到将军府的府邸之中等着前方传来的消息。为了掌控杨广的行踪,他命令前方探马侦骑将敌情汇总以后每日一报,以驿站接力的形式加急送往他所坐镇的荥阳。

    ……

    清晨的曙光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数百计的维京船夹杂着数十艘蜈蚣舰航行在蜿蜒水道中。淮河南岸就是有数千隋军驻扎的盱眙,北岸不远处就是通济渠入淮河的渠口,在淮河与通济渠交汇处有一仗余高夯土围城的小城,在大隋的行政版图上,这个小土城只是一个小镇。

    此前,土城之中驻守着百十名隋军兵卒,但是近日一支近千人的瓦岗军突然来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此处。

    此时,数个瓦岗贼兵站在土城低矮的城墙上四处张望,观察着河道中隋军船只的动向。他们惊讶的发现这些奇怪的隋军战船并没如他们所料驶入通济渠,而是继续溯淮河而上,向西行去。

    这些瓦岗贼兵此时做梦也没想到,大隋的皇帝杨广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们。淮河河道正中的一支蜈蚣舰上,站立在甲板上的杨广收起望远镜,指着那座土城,对身边的将领说道:“此城我们必须克复,做为联通江都与东都水道上的支点之一,这条水道上我们每隔半日路程就应该有一个坚固据点,用作守护这条水道的依托。”

    ……

    王二犬是镇守这个土城的瓦岗军头目,手下人马全在这土城之中。他这支军队本就是瓦岗的外围武装,在天下大乱之前就是一只在泰山地区游游荡荡,靠绑票劫掠为生的土匪。天下大乱之后,他们反而没饭吃了,被各路雄起的反王赶的到处走。最后来到淮北,投在瓦岗军的旗下,靠瓦岗主营接济以及打劫一些庄屯坞堡过日子。

    他不是不想占块郡县城池过过诸侯的瘾,只是这淮河以北的广大地盘都被瓦岗旗下的群雄瓜分光了,而淮南是隋军的地盘,他也没那个实力敢去。

    所以他只能找找那些筑坞结堡自据,而且没有其他反王做靠山的豪门大户一些晦气。但这样的大户地主现在也基本没有了。

    就在他快找不到食,准备干脆放弃“独立自主”,带着部队投瓦岗本营之时。瓦岗军统帅李密却给他来了信笺,这把他激动的当晚都失眠了。他本以为李密都把他和他这支部队忘记了。

    打开信笺才知道,原来是李密让他屯驻通济渠河口,并伺机袭击隋军。除此还许诺击杀隋帝杨广后,分一块青徐之地让他为官。

    看了信,他开始挺高兴,可转念一想【我草,这不是让老子去送死吗?杨广要从通济渠过,我守着通济渠口,那杨广不把我打死,能向北继续走吗?】

    但是想明白也没用,李密之命他不能违抗,若是公然违抗,以后断无他立足之地了,甚至将自己卖给李密将部下交给李密整编,李密都会嫌他不忠了。

    王二犬最终只得照着李密的军令做,但也做好了溜之大吉的准备。反正李密只是要他守,并没有要他战至一兵一卒。

    今天,王二犬在土城的城头上看到隋军的船队并没有驶入通济渠,把他高兴坏了,这意味着他不大可能再受到隋军攻击了。因为淮河比通济渠宽多了,他这座小城虽然也在淮河旁边,但对隋军的后勤部队不大可能构成威胁。

    “快,去通报驿站,就说隋军并未进入通济渠,而是顺着淮河向西走了!”王二犬兴高采烈的对亲兵吩咐说。那亲兵应承了一声,就离城而去。

    送信的亲兵没走多久,王二犬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土墙上的一个城垛被击的粉碎,一个小粒沙土崩入王二犬的眼中。王二犬顿时泪流满面,努力睁大另一只眼睛四处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二连三的石弹袭来,打在土城的城墙之上,那一排夯土泥糊的城垛被打的稀烂。土城墙在轰击中微微颤抖。此时,王二犬的那只独眼才看清,河道中,隋军船队尾部的两只蜈蚣舰对土城“投石”。

    还没等王二犬开口喊叫,他手下的兵卒就惊呼起来:“隋军攻城了,隋军要攻城了。”

    眼见对方的石砲攻击越来越猛烈,王二犬断喝道:“大呼小叫个啥,只是隋军投石而已,并不一定攻城。守城的弟兄们注意躲避飞石。”他边说边自己蹬蹬的先跑下了城头,同一时刻,数百余铁盔铁甲,人马俱装的铁骑正向土城飞驰而来。

    下了城的王二犬第一件事就是要手下将他的坐骑牵到北门来,并让自己三百人的亲卫马队集结在北门附近,这三百骑也是他最重要的家底。只要隋军有攻入城中迹象,他就会打开北门逃逸而去。

    数百王庭重骑已奔至城下,甩出飞爪软索。还坚守在城头上的几百个贼兵高呼起来:“隋军攻城了,隋军真的攻城了。”边喊边向王庭重骑攻击的墙段集结,有十几名贼兵挥刀去砍飞爪后面的软索,城下却飞来上百支羽箭,将这些无甲无胄的贼兵当场射杀。

    这个当口第一批王庭重骑已经顺着软索快速攀上低矮的城头。同时那些贼兵也蜂拥而至,这二十余名全身重甲的步战重装骑兵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大砍大杀,他们身边不断倒下贼兵的尸体。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王庭骑士攀上城头。随着更多的重甲骑士登上城头,贼兵伤亡的速度更快了。

第十九章 溯淮狂飙

    仅仅几十息的时间,土城半仗宽的城头上已到处可见黑盔黑甲的重装甲士,上百名贼兵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土坯城墙上。蜂拥而至的贼兵又如同被驱赶的苍蝇般轰的一声逃散开来,或跑下城头,或沿着城头甬道向其它面的城墙奔逃。王庭骑士们尾随追杀,

    不一会,北城门和受到攻击的东段城门几乎同时打开。东边涌入数十骑王庭重装骑兵,而北边涌出一股人马,王二犬毫不犹豫的带着三百亲骑夺路而逃。

    入城的重装骑兵几人一组肩并肩,顺着城中各个狭窄的道路,如同一堵铁墙向前压去。来不及躲闪或还试图顽抗的贼兵如同被推倒的麦秆般纷纷倒下。土城之中鬼哭狼嚎一片,剩余贼兵眼见他们的头目王二犬已经弃城而逃,纷纷跪地求投降。

    王二犬的三百骑也没跑多远,就被百余骑轻甲飞骑追上。王二犬开始还认为自己占兵力优势,试图强力突破对方的拦截。很快他就领教到了这些飞骑强矢的厉害,他的亲兵不断中箭后从马上滚落。

    对方倒是没拦截王二犬,只是向两边散开,但王二犬的马没有对方快。这些轻甲飞骑从两边夹着王二犬,不停对其进行攢射,王二犬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最后绝望的王二犬打算投降时,他的太阳穴上中了一箭,一声没吭的栽倒在马下。其余贼兵知道绝无可能逃出去,停下马来向这些飞骑乞降。

    土城的城头插上了隋军的龙旗和军旗,淮河对岸的隋军也渡过河来千余人,替代了攻下土城的那数百天兴军铁骑。这些骑兵策马向上游追赶船队而去。

    杨广的船队沿着淮河一路西行狂飙,在淮河两岸夺下了一系列类似土城这样的坞堡小城。甚至一些临河的较大的郡县城池也被杨广占领了,他们或者是被强攻城破或是主动投降于隋军。在取得这些城池坞堡后,杨广即派快马下达诏令抽调淮南郡县的隋军前来驻守,并命他们将这些城池坞堡做为军事据点加以巩固。

    抽调到淮河北岸驻守的隋军有一半是骑兵,他们将在这些据点之间,淮河北岸两里范围内往复巡逻游弋,警戒着瓦岗军的渗透或南侵。

    ……

    荥阳,瓦岗军大将军府邸内。李密又一大早来到堂上端坐着,等待前方发回的邸报。令兵手持信笺,一路小跑来到李密跟前,毕恭毕敬的将邸报双手呈上。

    李密取出信纸,连续看了两遍,一下子站立起来。自言自语说:“什么?杨广没进通济渠,沿着淮河往西边走了。”他说着,自行走到地图边,对着地图仔细端详起来。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的问道:“他想干什么?是想沿着汝水河谷进入河南还是一直西进到南阳?南阳那里南有萧铣,北边过了武关就是关中李渊的地盘。不,他不可能往南阳走。”

    “杨广一定是要在汝水河口这弃舟登陆,沿着汝水河谷一路向北过嵩阳入东都!一定是这样的”李密突然高声说道,而后才发现自己只是对着空气说话,连忙吩咐令兵去召集诸将会议。

    很快,瓦岗军诸将齐齐汇聚一堂。李密首先开口说道:“诸位弟兄,那昏君杨广没有走通济渠,而是顺着淮河奔西边去了。孤断定这昏君必是要在汝水河口弃舟陆行,由汝州进入东都洛阳。一但让这昏君进入东都,那对我的大业可谓非常的不利。诸位弟兄可有对策阻止杨广进入东都?”

    他身旁的军师魏征轻捻胡须,接着话说:“不错,我等断然不能让杨广进入东都,否则这反隋大业将会功亏一篑。只不过,我们之前的判断失误,所有兵力布置都是白费功夫。现在再紧急调兵前往淮河狙击杨广的北返大军已是来不及了。”

    另一员大将单雄信望了众人所围绕的沙盘两眼说:“不如我们直接在汝州狙击他。杨广的骁果军步卒七成骑兵三成。汝水河谷虽地势平坦,但无道路可行。他们一但弃舟陆行,必然行进速度缓慢。所以我们出一支精兵,急行抢先赶到汝州,构筑营垒防线,封堵住他们的去路。他们从淮河水道而来的船队及其辎重粮草必然屯在汝水河口,离汝州还隔着三百里路程。我们可以轻松通过袭扰就切断这个运输通道。”

    李密高兴的说:“雄信此计甚妙,预时,隋军将前进不得。一但粮草辎重补给不上,必然军心涣散,向淮河败退。那是我们再出兵追截劫杀,必然是事半功倍的事。”

    众人都是一片附和赞叹之声,唯有魏征眯起双眼,沉吟半刻后才对李密说道:“魏公,此计略是很精妙,但这都是建立在隋军确实打算从汝州陆行至东都猜测的基础上的。如果隋军目标并不是北进东都,或是他们没有弃舟陆行会如何?”

    李密呵呵一笑,对魏征回应说:“先生过虑了。那杨广肯定是不会去南阳的。退一万步说,他真去了南阳,孤是求之不得。省了我们力气了,要萧铣和李渊去操心去。至于他肯定会在汝水河口弃舟陆行….”

    他说到这,将话停顿一下才卖着关子对魏征说:“先生通古博今,但想必很少阅读类似《水经注》这样的杂书。但孤却是对此类闲书颇有癖好。依据水经注所载,这汝水河道中下游只能走竹筏,舢板一类的小船。到了上游因为水流颇急,甚至连舢板也行驶不了。而听前方军情禀报,隋军当下所用的船只虽不是当初杨广下扬州所乘的巨型龙舟,但也都是每船能载数十人的船只。这样的船只进入汝水,很容易搁浅或触礁。”

    魏征听了这话,躬身说道:“魏公见识比征甚广,征受教了。”

    李密又等了一会,看了众人再无意见,便下达了军令。让大将王伯当领精兵两万从荥阳南下,从嵩山南麓,箕山北麓之间的嵩阳境抵达汝州,在汝水河谷构筑营垒防线狙击拦截隋军。而后又令悍将秦叔宝领兵一万去攻袭屯驻在汝水河口内的隋军。

第二十章 汝水行舟

    就在王伯当集结起两万大军,在嵩山与箕山两山之间向西穿行时,杨广的船队已经到达了汝水河口。汝水河口所在的汝南县是淮河之南唯一不在朝廷治下的地区。盘踞着一支打着瓦岗军旗号的五六千人武装。

    隋军随即轻松攻下了他们所占据的汝南县城,他们的头领受领大赦诏向隋军投降。杨广将这支降军调往大别,桐柏两大山脉间的义阳关驻守,提防萧铣的北侵。

    杨广在汝南稍做停留,留下上千骁果军等待降军与后续隋军换防后,数百只维京战船就驶入了汝水。船队中的那些蜈蚣战舰不适合在汝水中航行,就掉头东返。它们未来的任务就是依托淮河两岸的隋军据点,在淮河水道中来回巡逻游弋。

    此时已是四月初,东南风正盛。维京船鼓足了风帆,水手们奋力划桨。浩浩荡荡的船队,仅一日一夜时间,就驶入春雨绵绵的汝水河谷。层层叠叠的桅帆向北移动。两岸林地丘陵之中不时冒出乡人山民向河中窥探,他们看到如此景象,莫不称奇。

    夹在伏牛山与箕山之间的汝水河谷在这天下大乱之时,也出了不少盗匪,在山间结营扎寨,不过规模都很小。郡县城池基本上都还掌握在朝廷手中。

    不过此时,却有一只庞大的军队沿着箕山北麓山脚进入了嵩阳境内。这支军队看衣着显然不是隋军。他们正是瓦岗大将王伯当所率领的两万精兵。

    沿途郡县的隋军守军莫不能挡,有的县长直接投降对方,更多的是弃城而逃,急奔向东都向洛阳留守王世充报信。当然也有不少顽强抵抗县城,王伯当急于赶到汝州,除非这些城池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直接威胁到自己后勤补给和归路,王伯当也并不去理会。

    王伯当的大军昼夜疾行,两日便赶到汝水河谷北端的汝州境内,一举攻下并无多少隋军防守的汝阳县城,以此作为为前方防线提供粮草的粮草囤积转运之所。同时征集大量民夫,在汝水河谷中构筑了一道长达十里的防线,将汝水河谷截断,并在汝河东西两岸各构筑一个大营。

    工地上,王伯当正在探查构筑的汝水防线的进度,远远的有两骑飞驰而来,他们是王伯当前昨日派出的探马。这二人在王伯当面前勒住马缰,跳下马来急急叩拜说:“禀告将军,隋军前锋离此不到五十里路程。”

    王伯当有点意外的说:“怎么会这么快,这汝水两岸地势虽然平坦,但并无现成道路,按估算他们最早也是三天后才能到达。”

    另一探马说了句让王伯当更为意外的话:“启禀将军,这隋军并没有走陆路,而是乘舟踏水而来。”

    王伯当以为自己听错或理解错了,断喝一声:“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再说一遍!”

    “启禀将军,隋军并不是在陆路上行军,他们是乘坐大批船只而来,陆地上只有少量警戒的部队随船队而行。这些船只造型奇特,船只颇大,可载数十人,却能在很浅的水域上航行。”这一次那探马将话讲得仔细,让王伯当明明白白。

    王伯当眉头拧在一起,稍稍思索片刻就下令道:“快,那个防线不要修了,来不及也没用了,命令所有兵卒和民夫加强营垒的工事。另外在河中堆砌障碍物和设置拦河铁索!“

    事实上,隋军来的比王伯当想象的还有快,仅仅三个时辰后,隋军的前出斥候侦骑的身影就出现在王伯当的视线中。王伯当思索该如何布防时。隋军的前军已经到了。

    王伯当最终选择在汝水拦河铁索的两边摆开阵形拦截隋军,并在两岸设立大量弓弩手,准备在击破隋军岸上之军后,再攢射河中的隋军船只。他已从探马口中得知,隋军的这些船只并没有甲板,也没有船棚。船上兵士都是暴露在露天之中,所以用箭矢就应该能轻易破之。

    ……

    汝水河道上一条较大的维京船中,杨广用望远镜不停的观察这王伯当的军阵。他心里盘算了下敌我势态,船队是一次性装载够物资后一路西行,并没有组织辎重队后援补充的计划,否则别说二十天,就是两个月也不一定到达东都洛阳。

    而经过这十六天的航行,虽然沿途攻克的一些城池稍稍补充了点粮草,如今维京船中所储存的粮草物资仅仅够两三天所需,比粮草更稀缺的是类似箭矢,猛火油,火爆弹等一类的战争物资。

    所以当王伯当在河谷中布阵时,杨广有些失望,若是王伯当龟缩营垒不出,杨广自然可以驾舟轻松穿过汝水河谷。也不用担心王伯当围堵自己,因为他没有水师。而如今,隋军只能硬闯王伯当的这条军阵了。

    于是杨广断然的下令说:“传朕军令,船只靠岸,抽调一千骁果禁卫,与天兴军的长枪兵,长弓手,重装骑兵一起在东岸登陆。我们集中攻击东岸之敌。另调三千骁果禁卫和弓弩手在右岸布置防线,防止右岸之敌从岸上迂回我船队侧翼对我攻击。“

    说完这些,杨广又说道:“沈光何在,附耳过来。“

    他身后不远处的沈光连忙回答说:“臣在,不知道陛下有何吩咐。“边说边将耳朵靠到杨广近前。

    杨广在他耳边低声交待两句后,这沈光就领命而去。

    随着一阵急似一阵的鼓擂号鸣,大批的战船向东岸靠去。隋军陆续登上汝水的东岸,最先上岸的是斥候侦骑,他们第一时间就是去搜索河岸几里地外伏牛山脚下的那些山林,查看其中是否埋伏有瓦岗军的伏兵。

    隋军开始成队成列的排成军阵。山地长枪兵组成三个相互间间隔十余仗的长枪方阵,后方是排成一行,长达两里的王庭重装骑兵。最后方是成排的长弓手。左边还各有一个千人的骁果禁卫组成的军阵护住侧翼,防止对方小股兵卒从山林之中渗透出来从后方袭击本方军阵。

    汝水中,被抽调出来的五十多支维京船行驶到船队最前方。它们上面搭载的都是骁果军的弓弩手,刀盾手,其中每只船上还载有一支轻型弩炮。

第二十一章 汝州血战之交锋

    隋军所有准备都妥当后,都静静的等待着杨广的军令。此时杨广放下望远镜,并没有急于下令出击,而是吩咐身旁的跟随自己的内侍太监几句话。那太监连忙依杨广所说下去准备。

    矗立在阵前的王伯当远远看到一骑从隋军阵营中飞出。看装扮并不似斥候侦骑,倒非常像是隋朝的官吏。他身边的兵卒正要给予其射杀,则被王伯当制止说:“对方来的不过一骑一人耳,不必紧张,本将倒想看看他想说什么。“

    那人策马来到王伯当面前,也不下马,而是喝问道:“对面瓦岗军将领是何人?“

    王伯当冷哼一声说道:“吾乃瓦岗军左翼卫中郎将王伯当是也。你是何人?你要来给本将说些什么。“

    那人继续不卑不亢的说道:“吾乃大隋朝廷御使,特奉皇帝命诏告尔等早日归降招安于朝廷,除可赦免之前所有谋逆之罪,和能为大隋继建功勋!“说罢他展开手中的圣旨卷轴,开始朗声诵读起那份大赦诏来。

    还没等他读到一半,王伯当打断他的话。揶揄的笑着说:“行了,行了。这东西多日前本将就听说过。只是本将,不,是我等整个瓦岗寨的弟兄早就不拿你家的主子杨广当皇帝了。你赶快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他杨广的忌日。“

    御使见王伯当如此无礼,知道不用再多废什么口舌,拨马就返回,将实情一一禀报给杨广。杨广这才将大手一挥喝道:“全军出击,剿灭贼军。“

    众人军士齐声高呼“奉诏讨贼,剿灭贼军“连续几遍,呼喝之声在山谷中久久回响。而后,鼓号齐鸣中,水陆军阵开始齐头并进,直扑王伯当的瓦岗军。

    王伯当看着越来越近的隋军军阵,喝令道:“弓弩手准备!“他身后的数千弓弩手齐齐举起了弓弩,开始弯弓答箭头,或拉弦上弩。因为这次战斗目标就是狙击战,因此李密给王伯当这支军队配置了大量弓弩手。两万人中有八千人是弓弩手。

    为了同时能射袭军阵前方的陆上敌军和侧面河道中的敌军,王伯当将这些弓弩手排成一个正方形的纵深方阵,在临河的一线还配置了刀盾手,防止敌军从水中登陆后对这些弓弩手攻击。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隋军的箭矢突然如同暴风骤雨般从空中砸来,瓦岗军淬不及防。随着哎呀一声惨叫,王伯当身边的一名穿着山纹甲的参将被一箭洞穿胸甲,当场毙命。

    这让王伯当大惊失色,要知道山纹锁甲乃是当世最好的甲胄,别说箭矢,就是刀劈矛刺也断无这么容易就能洞穿。他再去仔细打量这箭矢,发现完全不同于普通箭矢,仅从尺寸上看就比普通箭矢要粗大许多。

    这一会功夫,瓦岗军军阵之中就死伤无数,既有前面的枪矛兵,也有刀盾手,连后面的弓弩手也倒下去一片。王伯当连忙高呼:“盾手上前,组盾墙!“

    随着他的号令,在哗啦啦一片的刀盾碰撞声中,瓦岗军阵之前竖起一堵虎头大盾构成的盾墙。但这盾墙也就仅仅对前排几行兵士有用,后方的弓弩方阵依旧持续不断的遭受来自长弓手抛射的重箭打击。

    王伯当一看,如此下去,两军还未交兵自己的队伍就会被对方活活用箭矢射垮。他只好下令要东岸的弓弩兵先行后撤,一直撤出长弓手的射程之外。

    王伯当身边的一名谋士见他下如此命令,连忙阻拦他说道:“将军,我们没有弓弩掩护,前方步卒对敌时难免要吃大亏的啊。不如下令要东岸我军向前推进,主动拉近双方距离,抵消对方的弓长优势。”

    王伯当却眉头一拧,指着河道说:“你看那汝河之中,有大批满载兵甲的隋军战船,若我军阵推进到拦河铁索之前,这些战船就能出现在军阵侧翼,他们或开弓攢射或登陆袭扰,就能让我军侧翼也同时承压,如何是好。”

    那谋士立刻回答说:“那就要西岸的我军也和东岸齐头并进,隋军河中的战船会被两岸弓弩手夹射,到时会不得不退。”王伯当略微沉吟几息时间,就判断出这主意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至少比让弓弩手撤出战场要好。

    他立刻照着谋士的意思下达了军令,汝河两岸的军阵要齐头向前推进四十仗,这样才能让对方进入自己弓弩兵的射程之中,避免被单方吊打的状态。

    一时之间,瓦岗军这边也开始鼓声大作。两岸近两万兵甲齐头并进快速向汝水下游推进。

    很快,东岸的瓦岗军就和天兴军的三个长枪方阵交上兵了。这三个山地长枪兵在这汝水河谷之中真正发挥出了他们的优势和潜能。在千夫长的急促的竹哨声中,他们不断变换着方向,快速移动,三阵之间相互配合。长枪方阵所过之处,没有什么人还能在如林长枪掠过之后站立在地面上。

    部分有经验的瓦岗军中低级将领见对方用的是超长的长枪,遂让本部人马试图从侧翼迂回到其后再贴身进行攻杀。但他们从这些长枪兵身边掠过时,对方会突然转变方向,长枪兵士们齐齐调转枪头迅速将他们捅杀。或者是他们的友军,另一个长枪方阵会突入从某个方向上突入进来,将这些意图包抄他们的瓦岗兵卒全部放倒在地。

    有时枪兵方阵实在来不及转向,也没有刚好能支援自己的其他长枪方阵。方阵正中的一些枪兵就会取下那特制的连弩射向侧翼来袭的敌军。

    至于敌军从后方袭击,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对方步卒基本上追不上高度运动的长枪方阵。如果长枪方阵一但停下,且后方侧翼有敌军的话,他们会迅速变换成类似空心方阵那样的防御阵型。

    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枪兵真正的威胁说瓦岗军的弓弩手,如果他们不在意误伤自己正与这些枪兵混战的己方步卒的话,几轮箭矢攢射就能将这些没批甲胄的山地长枪兵射成蜂窝刺猬。

第二十二章 汝州血战之决胜

    实际上这些瓦岗军的弓弩手本应该在接阵之前就对长枪兵来上两轮齐射,给后者造成严重杀伤。然而这些并没发生。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汝河之中那五十艘全副武装的维京战船上了。

    因为汝水两岸的瓦岗军向前推进了百余多米,那些停锚在河道中的维京战船被两岸瓦岗军夹在中间,杨广并没有让他们后退半步。而是下令他们向两岸的敌军进行远程攻击。

    箭矢从维京战船上向两岸飞速而去,两岸的瓦岗军弓弩手也疯狂的对着河道中的维京船进行着攢射。箭矢如同飞蝗骤雨般在汝河上空来回穿梭。

    最外层的维京船上的水手们抄起挂在船舷的盾牌在船体外侧构筑起一堵高约三尺的盾墙,加上船舷的深度。刚好让一名骁果军弓弩手蹲下去就能将自己身体伏于射击盲区之中,站起身来就可以向外发射箭矢。

    随着叮叮咚咚的声响,维京船的船舷和那些盾牌上钉满了箭矢,同时两岸的瓦当军弓弩手也不断的有人中箭倒下。一名瓦当军弩手瞅准一个空隙,将上好箭矢的弩瞄去,正准备放箭。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让他震耳欲聋。一道高达仗余的冲天火焰在他身旁突然窜起,站在他两尺外的一个瓦当军弓弩手小头目已经变成了火人。这还没有结束,那丛火焰突然扩展开来一直蔓延到这名弓弩手的脚下。

    他惊的哎呀一声,一蹦三尺高,早已将手上的弩箭丢的无影无踪。但是火焰还是将他的裤子衣服也点燃起来。这名弓弩手惊恐的哀嚎着,在地上打起滚来,试图把身上火焰扑灭。更多这样的小型火爆弹落在弓弩手的方阵之中,阻滞了他们的射击频率,打乱了他们的队形。让他们的攻击输出大大减弱。

    汝水东岸上,天兴军的长枪兵已经将瓦岗军最前方的长矛兵挑的七零八落,死伤无数。这些瓦岗军长矛兵用的是长度近四米的长矛,要比天兴军长枪兵的长枪短的多,因此在后者密集方阵面前基本只有挨打的份。而那些辅助他们的刀盾兵多次试图侧击,迂回后击天兴军长枪方阵的举动都以失败告终。相反,他们却是不断被远远停在后方的天兴军长弓手所射杀。

    眼见拿这变幻莫测的隋军长枪兵没有办法,王伯当气急败坏的叫道:“冲,冲,去杀后面的弓弩手!”一些瓦岗军的头目确实已率着部下不再和隋军长枪兵作纠缠,冲向他们的后方。这时却传来了如同奔雷般的万马奔腾之声。一千王庭重骑排成一行,如同一道黑色金属墙壁向瓦岗军压来。他们长达近四米的骑枪齐齐放下,在黑色墙壁前构成一道锋矛之林。

    那些正向前冲的瓦岗军兵卒们见到如此景象,先是放缓了脚步,而后是顿住身形,最后是撒腿向后奔逃。

    天兴军长枪方阵中传来急促而又有节奏的竹哨之声,只有训练有素的天兴军长枪兵才能理解其中含义。他们迅速变换阵形,原来长方形的三个军阵突然变成三个细条,将通道空间绝大部分腾让给后方正在冲来的重装骑兵们。

    排成一列的重装骑兵如同一道推土机将他们马前的瓦岗军兵卒们一一推倒。无论是瓦岗军的长矛兵,还是刀盾兵或是后面的弓弩手。本来那些长矛兵如果能够结成严密阵形,对这些人马具装的重骑兵还是能有一定威胁性。但是现在,那些长矛兵早已被天兴军山地枪兵冲的七零八落。

    一名瓦岗军兵卒发疯一样向后奔逃着,他听到后面的马蹄之声越来越大,脚板下的土地在微微发颤。而后背部一阵巨痛,接着他看到一个硕大的矛刃从自己胸膛前冒了出来。已经追到他后面的重骑兵收回骑枪,从扑倒在地的尸体旁掠过,继续向前冲击。

    当重装骑兵冲来时,河中维京船上的骁果禁卫弓弩手们停止了对东岸的射击,将所有火力集中到西岸。将东岸上的那些敌军弓弩手交给重装骑兵去解决。

    此时东岸的弓弩手如同暴露在群狼前的赤裸羔羊,他们中的老兵还能勉强用颤抖的手拉开弓弦,对着奔腾而来的铁甲骑兵射出人生最后一两发箭矢,而那些战阵经验不足的弓弩手们已经撒腿向后奔逃。

    但是这些老兵发射的箭矢极难伤害到这些铁甲骑兵,逃跑的弓弩手也跑不过他们。这些弓弩手们如同后世麦田里的麦子被联合收割机被成片成片风卷残云般的收割掉。

    在东岸亲自指挥战斗的王伯当在对方重骑开始冲锋之时就知道此战必败,早已策马后撤开溜。在逃跑之前,他下达了最后一个军令,让汝河西岸的兵卒也撤退到营垒之中。显然他知道当下完成劫杀杨广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了,那么至少要保存住手上这些兵马。虽说两万人在拥有几十万战兵的瓦岗军中所占比例不大,但这些都是李密亲自抽选的精锐。

    西岸的瓦岗军听到鼓号传令后,不在和河中的隋军对射,缓缓向后撤去,他们知道只要撤到那个拦河铁索之后,就能摆脱和这些维京船的纠缠。

    但是与此同时,杨广命令西岸的隋军也开始向前推进,同时一支五百人的骁果精兵在新任左翊卫朗将沈光的带领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汝河西岸的山林之中钻出,迅速从侧翼对这些瓦岗军发起进攻。

    原来,杨广见西岸河谷的山丘比东岸要平缓的许多,就令沈光带着五百精兵从西岸山林之中渗透到隋军侧翼而击。这五百骁果精兵首先遇到的是瓦当军的弓弩兵,后者对于前者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

    一名弓弩手抡起手中的大弓去砸突然冒出的一名骁果禁卫,却被对方用精钢横刀将身体拦腰斩成两半。五百骁果刀盾兵如同切瓜砍豆腐一般,将这些弓弩兵成片的斩杀。

    前方的瓦岗军先是看到对岸的己方军队已经败退,而后发现后面有异动,顿时都慌乱起来。对面的隋军也顷刻间压到,众兵卒不敢恋战,纷纷争先恐后的向后败走。人挤马踏,顿时乱作一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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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大闹历史三千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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