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贾后的圈套
四个月前,元康九年的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正居于东宫暖阁中读书的太子司马遹,突然接到中宫的传召,称母后贾南风要见他。司马遹不敢怠慢迟疑,随即备了车轿前往皇宫。
谁知道进了皇宫皇后寝殿,左等右等也不见贾后的影子。却来了一名美艳绝伦的宫婢,将其引入一间别室。这间房中已布置了一桌酒菜,还有一张暖床。
待司马遹进得屋来,那宫女笑说:“请太子殿下在此慢用酒菜,奴婢还有帝命宣读于你。”
司马遹心中诧异道【皇帝诏命岂能由一个婢女来宣读?】,于是问那宫女:“你姓甚名谁?有何圣上诏命告知于本宫?”
那宫女嫣然一笑,向司马遹盈盈一礼后答说:“奴婢姓陈名舞,乃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婢。圣上赐殿下美酒三升,要殿下在此饮品。”
司马遹心中狐疑:【父皇赐酒就赐酒,干嘛贾后还要我到她此间来饮酒,还要一美艳婢女坐陪?】转念又一想:【兴许是贾后听了其母广陵君的教导,试图交好于本宫,所以邀吾来此饮酒,并以贴身宫女坐陪。且不管事情究竟如何,吾总不能甩袖而去吧,那可是坐实不敬不孝之罪。】
想到这,司马遹也不再说什么,坐下开始吃喝起来。一个人喝酒吃菜甚是无趣,就让侍奉在一旁的陈舞也坐下一起行宴。不知不觉中,司马遹酒已喝了大半,开始感觉酒劲上头,于是制止了陈舞再给其倒酒的举动。
陈舞小嘴一蹶娇声说道:“殿下可是嫌弃奴婢侍奉不周。”
司马遹回道:“非也,本宫酒量有限,现已感觉不甚至酒力了。”
陈舞继续劝解说:“此酒乃圣上亲赐予殿下的酒水,若此酒殿下不喝完就有不孝之嫌,而且会让皇后以为殿下疑虑酒中有什么恶物。殿下若饮完此酒,奴婢以舞为殿下助兴。”
司马遹经不住劝,一边欣赏这陈舞曼妙舞姿一边又连饮数杯,已是不甚酒力,醉眼迷离。不禁心猿意马,将眼前美艳小婢一把拉入怀中。那陈舞自行宽衣解带,与司马遹热吻起来,其间不忘自己灌入一大口酒,嘴对嘴灌入司马遹口中。最后两人一起滚到暖床之上。
几渡云雨之后,一个黄门侍郎入内,对陈舞一使眼色。陈舞连忙起身穿戴整齐,又将还在大醉之中的太子扶起。此时那黄门侍郎清了清嗓子,开始传诏。要太子司马遹抄书若干。
此时沉醉于美酒美人的司马遹脑子处于断章的边缘状态,那还能去想这其中的诡异之处。听了诏告,就按照其所说,迷迷糊糊之中抄写了若干文字,抄完了,都不清楚这些文字内容是什么。写到一大半,司马遹实在支持不住,头一歪醉死过去。于是那黄门侍郎将剩余内容按司马遹的字迹补齐。
壬戍时分,皇帝司马衷突临式乾殿,敲钟召集公卿大臣入朝。不多时,大臣们都已到齐,每个人都是满腹狐疑,看着大殿正中面无表情的司马衷和他身边面带阴冷笑容的贾南风。
贾后看人已到齐,冷声说了个“传示”两字。殿后闪出黄门令董猛,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的正是太子酒醉后的手书,现传阅于诸臣之间。那手书上的内容为【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了之。中宫又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愿成,当三牲祠北君】。显然是反文一篇!
等都传阅完了,那哈儿皇帝才开口说道:“司马遹写这些东西,应该赐死。”这下,殿堂上下如同炸了窝一样。很多晋之忠臣都明白当今皇上只是个摆设,都把希望寄托在皇太子身上,此时纷纷出列禀奏。质疑事情真伪者有之,质疑罪当死否者有之。
早有准备的贾后拿出司马遹日常手书笔迹十余份,着人一一比对确为太子手迹。亦有贾后**开始鼓噪。但群臣又认为此事蹊跷,且无论如何罪不至死。有大臣上奏说:“当年汉武帝的戾太子在巫蛊之乱中举刀兵相向也仅仅是罪当鞭答,如今太子仅仅醉酒之后言大逆之词,怎么就能赐死呢?”
双方争议不下,贾后恐夜长梦多,做出让步。贬太子为庶人,先幽禁于金墉城,后又恐太子在洛阳的党羽众多,将其转移至许昌魏王旧宫关押,并以持书御吏刘振带甲士千人进行看守。太子临行之时,贾后诏告群臣不得辞送,但依然有一些不识时物者冒禁于城外送太子赴许昌,这其中有洗马江统,潘滔,舍人王敦,鲁瑶等人。这些人都被统统收入大狱。
司马遹入许昌宫后,贾后还是没放过自己。试图毒杀司马遹,但是司马遹此时已是草木皆兵,随身时刻带着防身利器,自己动手煮食吃,并不吃宫外传来的食物。贾后让黄门侍郎孙虑带着太医令程据提供的毒药毒杀司马遹,孙虑对有所防范的司马遹无法下手。于是有了前文一幕。
……
此时,已经将今生今世弄清楚的司马遹拿定主意,将沾满血迹的匕首用一具尸身的衣服擦拭干净,而后大踏步走出殿室。院中,看这浑身血迹,手握匕首的司马遹,兵卒甲士们都诧异不己,但司马遹可在宫中自由行动,以他们的品级也不能阻拦质问。
司马遹径直走到宫墙大门门口,此时守门的兵士才将他拦住。一名领头的校尉说:“依圣上诏令,尔不得出此宫。”司马遹哈哈大笑说:“如今父皇**人所蒙蔽,吾这就要去都城救驾.”
此时,宫中已传来嘈杂之声,显然发现了两具尸身。宫内的刘振听到动静,知道了事情,带着大批兵卒匆匆赶来,见到司马遹大喝一声:“大胆庶人司马遹,你还以为你是太子,如今擅杀黄门内侍命官,该当何罪,来人啊,给我拿下。”
司马遹不慌不忙的说道:“中宫凶妒无道,吾奉天命,清君侧,诛奸妄,反戈一击者有功,顽固不化者夷三族。”
刘振张大嘴看着司马遹,心想【此人怕不和他老子一样,是个傻子吧。】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宫门对面大街上迅速开来的一列纠纠甲士。
第三章 破茧而出
刘振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容,用手指着司马遹对身旁兵士说道:“拿下此人,若他敢于顽抗,格杀勿论!”此时,刘振的内心却在狂喜,他并非贾后旧党,而是在贾南风自元康元年掌握朝政大权后才开始依附于贾南风。
【如果能借此机会斩杀司马遹,自己于贾后而言无疑是大功一件。】刘振心里如是想到,他希望司马遹此时能丧失理智,挥刀拒捕。不料,那司马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即没有做出激烈动作,也没有将手中匕首弃之于地上。
就在刘振的兵卒们就要扑上前去之际,数十支箭矢夹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来。随着“噗噗”一类的闷响,劲道十足的箭矢已经穿过这些兵卒们的身体。非战时状态,刘振统领的这些郡兵都没有穿戴甲胄,即使穿戴了晋朝普通兵卒配置的扎甲对这些玄甲铁卫用强弓所发的箭矢也起不到很大作用。
刘振身边呼啦啦倒下一片,若不是有两个兵卒挡在他身后,这些倒地伤亡的人中只怕也有他一个。“敌袭,有敌来袭”,刘振发现了数百奔来的玄甲铁卫后开始惊呼起来。
他也顾不得司马遹了,边喊边向许昌宫旁的屯营跑去。那里驻扎由他统领指挥,专门用于看押司马遹的千余兵卒日常住宿。而许昌旧魏宫周边巡逻的当值兵卒也向现场跑来。玄甲铁卫几息之间已经跑到许昌宫门前,与听到刘振呼声,从周边前来增援的晋军迎头相遇。
这些普通的晋军兵卒怎么可能是玄甲铁卫的对手,刀光血影之中,围拢过来的百十名晋军兵卒在片刻之间就被斩杀了大半,而玄甲铁卫几乎没有伤亡。玄甲铁卫强悍的战力让剩余的晋军兵卒惊骇不已,一个个都不敢向前再战,返身向宫城不远处的军营跑去。
等宫门门口没有驻军了,玄甲铁卫中的两名百夫长前来拜见司马遹。其中一人正是陪伴了夏华几世的夏越。他一进门就向正站在宫门附近的司马遹叩首道:“属下玄甲铁卫两百甲士叩见太子殿下。”
司马遹一笑说:“夏越不用多礼,你们且与我一起去杀退残余的敌军。”说罢,他带着这两百玄甲铁卫向刘振的军营奔去。此时,刘振已经在军营中集合起所有兵卒,再次向宫门前杀来。
两方很快迎面遭遇在一起,又是一场激烈血战。两百玄甲铁卫一手持盾,一手握着一米多长的横刀,列成简易阵形攻了上去,相互配合与对方八百多晋军兵卒战至一起。晋军人数虽多,但战斗力远逊于后者。
晋军兵卒中有枪兵和刀盾兵。他们的枪兵用的是八尺长枪,仓促间,一排长枪乱蓬蓬的向铁卫扎去。有的铁卫用手中盾牌格挡住,而后用盾将枪杆推开,有的直接挥动横刀将对方的枪杆斩断。而后铁卫们挤到枪兵近前,手起刀落,将这些枪兵砍翻在地。
一些铁卫是被刀盾手所拦截,结果也是这些刀盾手在铁卫的相互配合中被大量斩杀。一名晋军刀盾手,用盾牌格挡住左前方一名铁卫的劈砍,并用手中环首刀向对方疾刺去。而此时对方的盾正顶着另一名晋军枪兵的扎来的长枪。眼看这名铁卫就要命丧黄泉的时刻,那名刀盾兵的颈间寒光一闪,脑袋已然掉了下来。原来是这名刀盾兵右边的铁卫腾出手来,被去攻击自己正对面晋军,斩向了这名刀盾兵。
居于阵后观战的刘振看着自己的兵卒伤亡越来越多,而对方的铁卫却是伤亡甚少,即使伤亡也是被兵刃划开了身上的玄色铁甲,造成一些皮肉轻伤,他心里逐渐开始焦虑和恐慌起来。现在刘振后悔没先去知会许都令调许都的郡兵来助战,只是带着营中几百兵卒就来拦截太子。
【看来自己是太小看这位被废的太子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了这些如此强悍的甲士,而且中宫皇后,中书省,寺人监居然都不知晓。】刘振正胡乱想间,晋军兵卒已经被铁卫完全击溃,除去被大量杀伤的,剩余三四百兵卒如同被猎豹追击的羊群一般向外溃逃而去。
刘振来不及细想,保命要紧,调转马头,打马就要逃离。而后感到背后一片巨疼,一支箭簇已经从他胸前凸了出来。一具背上插满箭矢的尸身掉落到马下。刘振一死,再也没有人敢前来阻拦司马遹。
司马遹带着两百纠纠铁卫直奔许昌城的府衙。许昌令刘弘已经得知此事,正不知如何是好。刘弘和大多晋朝士子与中下层官吏一样,是同情太子司马遹遭遇的。
现在他已知道贾后要对司马遹下手了,内心很想带上郡兵去助司马遹一臂之力,阻止刘振还有洛阳来的一些人对太子的加害。但这样做,如果不能让局势完全翻盘,自己就将有夷三族之祸。这不能不让他疑虑起来。
正在刘弘左右为难之时,司马遹已经带着铁卫们闯入府衙。守卫府衙的许昌郡兵们没得到刘弘的明示,且看着这些甲士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且装备精良,皆不敢阻挡,纷纷向两边散开。
刘弘得知司马遹前来,心中大为震惊,他想【司马遹居然从许昌宫中脱逃出来,那刘振一定是战败了。可据亲兵来报,前来救助太子的只有一两百号人,这怎么可能呢?】
也不容他细想,司马遹已经进入到府衙院中。刘弘连忙上去叩拜说:“下官见过殿下。”
司马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已非太子,刘令君就不必多礼了。”刘弘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司马遹身后的排列整齐的两百纠纠甲士,刚刚心中的疑惑顿时释然。他想:【原来太子还备了如此一支雄兵,这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看来这东宫并没有束手待毙,相反已为此次宫廷之变准备良久。此前束手就擒被废可能只是以退为进,后方制人而已。】
刘弘想到这,不再掩饰的表达自己立场:“在弘的眼中,您还是这大晋朝的太子殿下。天下人皆知,殿下遭今日之祸乃奸人所诬害。天下贤士莫不为此忿忿。今太子殿下有辛脱困,弘甘愿肝脑涂地,护送太子回京复位,以匡社稷!”
第四章 风雨欲来洛阳城
夏华并非历史专业出身,而且西晋这段历史也极少为后世的普通人所熟知。因此当下,夏华的今身--司马遹对许昌令刘弘的了解仅仅限于司马遹前半生的记忆片段。而前半生,司马遹与刘弘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地方。相互交往少之又少。只是那些拥戴自己的京城官员对于刘弘都口碑不错。所以他来到刘弘这里,本只是想跟他借些马匹。
现在听到刘弘如此说,司马遹抱拳以礼说道:“若能得刘令君相助,遹感激不敬。现如今,吾只需要许昌提供快马几百匹以及干粮若干,以此赶回洛阳。”
刘弘答道:“这个容易,另外下官还将檄文召集豫州乃至天下各郡县长官,在京城之外策应殿下。”说完就吩咐橼吏去准备马匹。不一会马匹准备完毕,从洛阳随行来到许昌的几个东宫随从也已赶到了许昌府衙。
司马遹时间紧急,也不再与刘弘寒暄下去,抱拳话说道:“令君之恩,本宫自是记得,后会有期。”说罢就上马带着铁卫与亲随辞别而去。
许昌离洛阳不过两三百里路程,快马加鞭也就是两三日的事情。司马遹让几名玄甲铁卫护送着一个贴身黄门内侍,一人两马,便衣先行,先行潜入洛阳城中与东宫旧人取得联系。自己带着大队紧随其后。
等司马遹到达距洛阳不到三十里地界时,废太子在许昌杀刘振造反的事情才传到洛阳。起初,贾后**还不相信这个事实,认为只是东宫余党放出的假消息,以蛊惑人心。贾南风正要派出眼线细细打探时,刘振的几名参将已风尘仆仆的赶回了洛阳,将确切消息传给贾南风等人。
贾南风,贾谧等人此时才感到大事不妙,连忙代惠帝司马衷下了诏令,令洛阳城处于戒严备战状态,四处城门日常均要关闭。平民百姓不得再自由出入城门。
贾后又令其从舅--右卫将军彭彰带五千禁军屯驻宫城的万春门外以防不测,并下诏令集和洛阳城的外营军,出城拦击司马遹。
做完一系列部署的贾南风这才安下心来,躺在软榻之上,由几个黄门内侍给她捶腿拿捏。此时她心里道:【司马遹啊,司马遹。想不到你还留了一手,竟然私养兵马。但是你动手太晚了,你的那些东宫亲信都被抓的抓,免得免,你带一两百人回来又有甚用,最后还是逃不过本宫的手掌心!本来取尔性命还需遮遮掩掩,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以诛杀反贼名义诛杀你了。】想到这,一丝阴冷的笑容浮现在贾南风刷着厚厚粉底的面孔之上。
……
洛阳西城,右卫督司马雅府内的一间密室之中。司马雅正与几个穿着便服的神秘人密谈。这几个神秘客人是在洛阳戒严之前的一天入城的,正是司马遹所派出的亲随和几个铁卫。
这司马雅也是晋室宗室,早年一直给太子司马遹做伴读,可以说是这洛阳城中,司马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右卫督日常掌管东宫的禁军。因太子题反文一案,东宫禁军也被编入宫城禁军之中,司马雅虽没被剥夺官职,但却被暂时赋闲在家。
司马遹所派出的亲随姓杜名挺,原为东宫黄门侍郎,也是自小就侍奉太子。当下,司马雅一五一十的将太子被囚禁许昌之后所发生的事告知杜挺。
司马遹被贾后以构陷手段废囚许昌宫后,引发朝中许多忠诚之士的反弹,本就以太子为依仗的东宫**愤怒之情更是不在话下。
为此,原有的东宫旧党开始策划废后迎归太子,但无奈这些司马遹的亲信之人要么被抓,要么被剥夺官位,像司马雅这样被剥除兵权的已算是下场好的。众人皆是有心而无力,
其实即使他们都还各在其位,想要发动一场宫廷政变,以东宫的实力对付党羽遍布朝堂和禁军的贾后中宫还是成功希望渺茫。
司马雅和同为东宫**的常从督许超等人商量来商量去,就将目光投向那些朝中忠义之士身上,希望他们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倒向自己这边。逐一秘密试探联络之后,争取到殿中郎士奇等人。但这些人也是权力有限,而且受到侍中张华与裴頠的限制,并不能方便举事。
司马雅无奈之下,将目光投向了赵王司马伦身上。这赵王司马伦现被朝廷徽为车骑将军,职务并不高,但却是直接掌控禁军要职所在。司马雅与许超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宫变不成,就直接用着禁军的中层军官发动兵变,直接逼宫。
平日里,这赵王司马伦和其亲信长使孙秀也是极力向贾后卖身投靠。献媚于贾谧,彭彰等贾后亲眷之人。司马雅之所以认为他们可利用,是因为司马伦与张华,裴頠有间隙,只因当年司马伦向贾后求尚书令一职,被张华否决了。
司马雅,许超等人通过孙秀向司马伦转达了废后拥太子党意思,结果司马伦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但是随后,司马伦却拖延了一天又一天,迟迟没有行动,一直到拖延到现在。
杜挺听完司马雅的述说,点点头说道:“如今我们可以再争取争取司马伦此人,实在不行,只能用我们所能掌控的外营兵强攻宫城。当下太子应该已经快抵达洛阳,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去联络司马伦。”
……
洛阳南城,车骑将军府中。赵王司马伦正一边饮酒一边观看歌姬漫舞,他的长使孙秀却匆匆进来。对司马伦说道:“哎呀,主上,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饮酒作乐啊!”
司马伦淡然的看他一眼说道:“不然呢?我们还能怎么样。当初不是你出的主意,等贾后弄死太子后,我们再动手,这样大权才会落到咱们手里。现在我们不就是应该等那司马遹来自投贾后罗网吗,然后再废掉贾南风吗?”
孙秀焦急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若不行动起来废后,这拥立太子之功可能就没了。甚至可能被作为贾后**诛灭三族!”
第五章 夺宫
司马伦听到孙秀如是说,惊道:“难道这个废太子还真能凭一己之力把贾后推倒?他不过私藏了几百兵卒,出其不意在许昌斩杀刘振,劫狱成功而已。现在禁军兵马,京都外营,朝廷各个要职都掌握在贾后手中。难道还能让他带着几百号人杀进洛阳不成?“
孙秀眉头微微一皱回道:“仅司马遹自己一个人当然翻不了天,但主上有所不知。这太子司马遹素来在朝中颇得人心,贾后本来是要将其直接死罪除掉,无奈包括张华,裴頠在内大臣都激烈反对,才不得已将其废为庶人,囚于许昌。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答应司马雅等人的废后之谋。因为秀有把握在司马遹被贾后弄死后,我们可以借着这滔滔舆论成功把贾后扳倒,否则我怎么会建议主上犯险呢?“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的孙秀顿了顿,正准备接着往下说时,司马伦大概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把话接了过去:“你是说,如今这太子一朝起事,就会有大批朝臣武将与之呼应,所以即使没有我来行事,他们也能把事情办成了?“
孙秀点点头说:“正是此意,另外即使万一太子败亡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也难以执行。因为此次,东宫**和心向太子的人必然会放手一搏,如果太子败了,他们也一起跟着玩完。我们再在事后,以为太子复仇的名义宫变夺权就没有同盟呼应,失败的风险极大。再说,我们现在不扶助太子,事后再来行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的图谋,我们即使侥幸成了事,这就难以服众了,当然也就不可能把持的了朝政。“
司马伦听到这,酒意也消除掉七七八八,向孙秀问道:“那长使,现在我们该如何办?”孙秀正要做答,府上一名家丁前来禀报:“王爷,右卫督司马雅前来拜见,正在门外候着。”
孙秀嘿嘿奸笑一声,对司马伦拱礼说道:“主上好福气,这是人困了就有人递枕头,秀可以肯定这司马雅定是来催促主上行事的,主上不用迟疑,顺水推舟答应他便是。”
……
夜幕之下,司马遹带着两百铁卫到达洛阳城南门前,只见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司马遹命一名铁卫向城门楼上射去一支带着布条的箭矢。不一会,吊桥就已放下,城门缓缓打开。两百骑一股脑的涌入城中。原来,白天的时候,杜挺就被许超一名负责看守东门的旧属偷偷放出城去,与司马遹联络。由于司马遹临时绕走南门,所以被贾后早时派出城外拦截他的外营兵也未能碰上他。
几乎与此同时,宫城内的前殿广场上,司马伦集结起本部的五千禁军兵士,又矫诏召来禁军三部司马。禁军三部司马奉诏前来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禁军兵士,满腹狐疑的抱拳向司马伦问道:“赵王,陛下深夜将我们召来有何事行使?”
司马伦不慌不忙拿出一份早就矫造好的诏书宣读道:“中宫与贾谧私下意图谋害朕之皇子遹,今令尔等车骑入宫城废除中宫,汝等皆当从命,事毕,均赐爵关中侯,不服从诏令者诛灭三族!”
三部司马面面相觑,迟疑片刻后向司马伦呈礼说道:“吾等谨遵守圣旨。”司马伦令禁军中的翊军校尉齐王司马囧带五百兵卒开入皇宫内殿。
……
惠帝寝宫,司马衷正在酣睡,一名黄门太监面带难色的入内将其唤醒。司马衷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囔着:“干嘛?”
“陛下,华林令骆休求见陛下。”黄门太回道。
司马衷虽是愣愣呆呆的老实人,但现在被人搅扰了睡眠,心里也是忿忿不平。于是带着情绪说了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朕不见。”
司马衷话还没说完,骆休已自己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黄门力士以及几名内侍。“陛下,臣有要事禀告,中宫贾后欲谋杀太子,且太子之前罪状皆为贾后设计诬告,证据确凿,请陛下紧急处置此案。”
也不等司马衷开口说话,骆休手一挥,两力士已上前架住司马衷,几名内侍给他七手八脚的穿戴整齐。簇拥着司马衷向东殿而去。司马衷出了寝殿一看,外面还有百余名禁军兵士在候着,于是也不敢多说话,跟随着骆休到了东殿。
到了东殿之后,骆休立刻以司马衷的名义下诏要贾谧,彭彰前来宫中觐见。彭彰就居于万春门外临时搭建的军营之后中。他听到皇上要召见自己,便以为是皇后贾南风要见自己,因为日常所有诏书都是出之贾后之手。
彭彰也没多想,毕竟这多事之秋,贾南风随时会召见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令他带兵屯于宫门处。所以他并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奇怪和蹊跷。
等彭彰被黄门太监引入东殿就已经发觉事情不对劲,他知道贾后如果召见自己绝不会在东殿与他会面。于是立刻喝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这不是往中宫的方向!”领路的黄门脸上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扭头对彭彰回道:“这又不是皇后召见于你,为何要去中宫!”
彭彰一听,就知道事情有变,便停了脚步,不再往前。就在此时,跟随在后面的几名禁军翊兵开始发难,齐声呐喊,各舞兵刃向彭彰杀来。这彭彰并非武人,一个人单打独斗哪能敌的过数名禁军甲士,片刻间就被这几名甲士当场斩杀。
紧接着,是贾谧被召进宫中,这贾谧进入宫中后后,看到大队大队在殿院之中穿梭的禁军队伍,已察觉不妙。再一看前面引路的小黄门是把自己往东殿的方向带,与贾后所居的中宫南辕北辙,他便瞅个空子撒腿就向中宫的方向跑。
贾谧边跑边喊:“有人谋反,有人谋反了!”等他一口气跑到中宫殿前,却发现这里已经聚集起大量禁军兵甲。几个将校向贾谧走来,而后贾谧看到一个拳头向他面门飞来,越来越大,最后自己的头嗡的一响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的中宫之中,贾南风看到翊军校尉司马囧无诏自来,惊问道:“卿为何来此!”
司马囧仅仅简单的回答了四个字:“奉诏收后!”
第六章 东宫复立
贾南风听闻此言,对司马囧怒目而视道:“帝诏皆经过吾手,你哪来的什么诏?”齐王司马囧也懒得和她废话,手一招,数名禁军甲士就要上前拿人。
贾南风厉声高喝道:“我乃堂堂皇后,岂能容尔等辱没。本宫自行与你等走便是。但是之前你要告诉我主谋者何人。”司马囧听她如此说,就喝止了要拿人的甲士,并对贾南风回应道:“没有主谋,这是群臣的意愿,只是牵头起兵的人是赵王。”
贾南风一听说司马伦,哈哈狂笑起来:“没想到时这个平日里对本宫阿谀奉承的小人。系狗当系颈,反系其尾,何得不然。”说罢,在司马囧的监视下,摆袖向建始殿行去。这建始殿乃专门关押日常犯错嫔妃的场所,其实就是一处临时冷宫。
司马遹带着两百铁卫已经过洛阳城的主街,抵达万春门,却被数百兵士挡在门外。
此时万春门外的军队已被司马伦派遣来的将校所控制。这些将校拿着禁军三部司马所颁发的军令,且该部的主将彭彰已被拘拿,该部兵士们自然会甘愿服从,一些彭彰的亲信将官此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杜挺策马上前喝道:“这是太子殿下,现在要返回东宫,收押罪后,你们如何胆敢阻拦?难道你们也是罪后**吗?”一个校尉出来说道:“抱歉了,我们只奉皇帝诏告和军令从事,现在军令严禁放任何人进宫。除非有新的诏令或军令,否则我等断不能放你们入宫。”
双方正在争执不下的时候,又有一大队人马沿着街道向这边行来。为首者正是司马雅。他的这些人马是乘着司马伦矫诏召集禁军三部要职高官的时机,矫诏从禁军大营中将原来的那些东宫禁军抽调出来。
这些东宫禁军虽然被编入其它禁军,但基层建制并没有被打乱,因此司马雅很容易的将他们召唤出来,这些人有三千余人。
司马雅见到司马遹连忙下马参拜道:“下官见过殿下!”,司马遹也跳下马还礼说:“右卫督不必如此多礼,我们且先进了宫城再说。”
守门的将校一看来人众多,霎那间紧张起来。好在这时孙秀已得到消息,赶到宫城门口,看到此番景象,心想【如果太子此时硬要进城,自己赵王这一方没有借口也没有把握能以武力阻止太子进入宫城。但现在要尽力不让太子与皇帝接触,这样才能让司马伦和自己在这场宫变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所以最好能想办法让太子居于宫城之外。】
想到这,他对守门的禁军兵士高喝一声说道:“不得对太子无礼。”而后扭过头先对太子施了一个大礼。接着和颜悦色的说道:“太子殿下,如今皇帝已经下诏拿了罪后,殿下的冤屈不日就将得到昭雪。但是什么事都还得按朝廷规制来不是?现在皇帝还没有明确下诏除掉太子身上罪名,也没诏太子进宫,所以太子当下入宫不太合事宜,待明日天亮后,朝堂之上,圣上明确颁布诏书后,太子再行入驻东宫也不迟。”
司马遹露出个冷冷的笑容,问道:“阁下何人?”孙秀这才想起还没给太子介绍自己,于是答道:“下官乃赵王司马伦门下长使,姓孙名秀。”司马遹点点头,心里默默的念着孙秀这个名字。
虽然后世的夏华对历史并不精通,尤其西晋这段冷门历史,但是对八王之乱这样著名的历史事件还是知道一二的。自然知道司马伦身边这个妄人孙秀的品行。他口上却反问道:“既然本宫现在不合适入宫,那孙长使认为当下,本宫以及我这些随驾应当居住何处为好?”
孙秀对此早有盘算,连忙回答道:“洛阳城北边角上有一小城,内部设施齐全,足可供太子殿与众随从起居。”司马遹睁大双目,盯着孙秀,两眼精光爆射。用质问的语气厉声问道:“长使说的可是金墉城?可是要我去那与我的母妃团聚?”
孙秀一听急了,忙双膝一跪,叩拜说道:“下官断断不敢有这个意思,下官怎敢犯如此大罪。这洛阳北城墙边上有两座小城,金墉城只是其中一座。下官说的是另一座”
其实司马遹何尝不知道洛阳之北的两座小城,这金墉城日常就作为关押司马宗室人犯所在,另一座小城市作为宫城后备使用。他故意如此一问,是为了煞煞孙秀的威风。
此时,司马遹看着跪伏在马前的孙秀,又露出他那似笑非笑的面容,说道:“也罢,本宫就先入住此城,其余事等来日朝堂上再说。”说完,他就领着两百铁卫向洛阳东北角外的那座小城而去,司马雅率领三千东宫禁军紧随其后。孙秀这才起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但是此刻洛阳的朝堂却已经变了天。殿外等候的众臣都已知昨晚发生的宫变,有的交头接耳,有的默然不语,有的惊恐万分。这个当口,大家突然都寂静无声起来,因为又来了一个人,玉冠锦袍,面色憔悴而又刚毅,正是昨晚才归来的太子司马遹。
上朝的时候到了,先是众大臣分列两班,鱼贯而入。而后司马衷才被几个司马伦安排的黄门太监前后引领着升入太极殿。身后居然还跟着赵王司马伦。但是司马遹却只能在殿外候着,他现在还没有被正式恢复太子之位,理论上还是戴罪之身,需要宣诏后才能入殿见驾。
待君臣坐定后,开始宣读一道道圣旨。首先是定了贾后的罪名,为司马遹昭雪,恢复司马遹的太子之位,宣司马遹入殿见驾。司马遹这才入殿,给父皇行过君臣大礼之后站立到一旁。接着是大封此次宫变的有功之臣,功劳最大者当属赵王司马伦,他被直接拜为侍中,相国。就连孙秀都被封为中书监。
接着是释放与太子案相关的各类人犯,恢复身份。包括司马遹的生母谢妃。还有那些因冒禁在伊水边辞送司马遹的大小官员。
紧接着就是宣诏捕拿贾后**,贾后平日安排在朝廷上下各个要职的亲信眷属自然是不在话下,一一捕拿。宣读到捕拿中书监张华,和侍中裴頠时。张华与裴頠神情坦然,似乎这一切早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列于殿后的武士快步上前,就要将张华与裴頠二人除去官服,进行捕拿。
第七章 又一座小城
就在武士要将张,裴二人带走的时刻。诸臣之中,许多都面现不忍之色,但却没有一人敢开口为他们两人辩护几句。司马遹眉头皱了一皱,高声说了句:“且慢!”又出列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大殿内的众官员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太子司马遹。
坐在皇位上的司马衷此时抬起一直低垂着的脑袋,翕了两下嘴唇,才望着司马遹喏喏的说:“太子有何要禀奏报?只管说来。”
司马遹这才侃侃而言:“禀父皇。中书监张华,侍中裴頠二人虽是贾后所推选,但却非贾后同党,也未参于任何贾后的罪谋。且从元康元年至今,将我大晋内政外事军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此仅因他们是贾后所推选就问罪于他们,就是冤狱。一是不能服众,二是也让我朝堂之上丧失了两名治国之材。望父皇三思。”
殿下,一些对张华,裴頠有同情之心的官员大臣本不敢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如今见到太子亲自站出来说了这事,也纷纷出列向司马衷禀奏表示反对将张,裴二人入罪。“臣附议”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接二连三响起。
司马衷正要开口同意群臣的建议,不再加罪于张华,裴頠二人时。居于群臣首位的司马伦见势不好,对着殿下的孙秀使了个眼色。孙秀都不用他提醒,已先出列到殿堂中央,对着司马遹参拜说道:“陛下,这张,裴二人在贾后庇护之下,位居把持朝廷的要职多年。很难保证他们和贾后没有勾连。”
听他这么说,一旁的许超打断他的话说:“中书监不能如此说毫无根据的话,仅凭贾后蒙蔽圣上期间,别人担任要职就断定别人和贾后有所勾连?”
孙秀嘴角抽动几下,似笑非笑的说:“当然不会仅凭此就论断此二人与贾后有所勾连。但是此次赵王举义之时,臣托人去邀请过此二人一同行事。却被他们拒绝了,这个事实难道还不能证明他们是贾后**吗?”
许超与司马雅听了这话,一时语塞。孙秀说的这个倒是实情。许超与司马雅也曾先后劝过张华与裴頠,但他们都婉拒参予到此事之中,张华还说:“老夫是庶民寒门出身,有幸得到朝中诸公举荐和皇上皇后的赏识,这才得到重用。吾只想尽自己能力,以安天下社稷。至于皇上的家务事,老夫并不想掺和。”
孙秀看已经把许超的质问顶了回去,正得意的要继续往下说,试图让诛杀张华,裴頠的诏旨继续执行。但司马遹又回应说:“张华,裴頠不随同我等起事废除贾后,这最多只能说他们对父皇无忠孝之心,但还是不能证明他们与贾后沆瀣一气,相反,他们没有将此事秘报贾后,正好证明他们的确非贾后一伙。最多罢免他们的当下官职,又怎能随便诛杀?”
司马遹说完这些话,群臣又是一片低声争论。支持司马遹的占了一半,另有四分之一表示反对,他们皆是司马伦的同党或盟友。最后的四分之一大臣依旧保持沉默。司马衷看着纷纷乱乱的朝堂,已是心烦意乱,昨夜没睡好的他只想倒头睡去。于是高声嘟囔了一句:“诸卿别吵嚷了,就先免去张华,裴頠的官职罢。退朝!”
跪伏在地,还没起身的张华,裴頠这才颤巍巍的站立起来,感激的看了司马遹一眼。
司马伦一心想诛杀张华,裴頠的用意一是为了搬倒日后自己专权的障碍之一,其二是为了立威,其三则纯粹是为了私怨。如今这谋划被太子司马遹生生拦下,他心里恨恨的说道:【也罢,反正已经免去了二人官职,中书省,尚书省还有禁军的要职都已在自己人手中。他们杀不杀已经不所谓了,来日方长,自己终会再将太子扳倒。】
司马伦现在心里也清楚,日后,这太子司马遹将是其实现野心的最大障碍。他将会把精力都放在司马遹身上。
司马遹恢复太子之位,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东宫。他令小城中的铁卫与司马雅所率领的禁军先行回宫。自己则带着夏越和几名铁卫策马向西方奔去。
不多时,洛阳城北东北角外十几里处那个小城西北边十里处,一片隐秘的林地之中又屹立起一座长宽约一里多的小城,城墙甚至用了青砖包裹。
【叮…主线任务“在洛阳城边建立城池”完成,恭喜领主大人获得任务积分5000】毫不意外的,一个提示音在司马遹的脑中响起。
司马遹查看了一下系统面板,发现上个时代的积分结余加上这5000积分奖励,一共有000积分。这个时代的人口余额还是两万。
司马遹又查看了一下这座自己命名为“卫城“的领主之城,发现船坞没了,这不奇怪,如今这座城池建在洛阳城北面,而洛河与伊水均在洛阳南方,不靠水当然无法有船坞的存在。城中的水源是由几口水井供应。仓库中还有些剩余粮草,但并不是很大量。所以司马遹并没有大爆兵,仅仅花费4500积分生成了500名玄甲铁卫,又用9000积分生成了1000名拐子马,5000积分生成了500骑铁浮屠。
接着他花费9000积分将民居分两次升级为黑暗时代高级,同时花费5000积分将宫殿升级为黑暗时代高级。刚好将积分花的干干净净。他先升级宫殿和民居,是因为日后可能会有这个时代的土著人口前来居住,所以干脆一步到位,免得还需多余解释。
做完这些事,他才策马返回洛阳,快到皇宫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快入宫门时,发现数名女子带着几名仆人正等候于宫门前,不知道干什么。
守宫门的禁军士卒中走出一名军侯,不耐烦的高声对这些男女喝道:“宫门前本不许闲杂人等逗留,容你们等了一下午,已是很宽容了,还不速速离开。否则就要以尔等图谋不轨之罪下入诏狱。”
一名家仆模样的人连忙上去,将握于手中的几两碎银塞入这校尉手中说道:“军爷再行个方便,让我等再停留片刻时间。”那军侯掂掂银子,面带难色的低声说道:“不是咱故意为难你们,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要等的人也没来。你看这天都黑了,可能有将校前来巡查。到时我该如何交待?不如你们明日再来吧,明日还是我当差,许你们方便。”
第八章 佳人之请
这群人在宫门前纠缠时,一名锦袍玉带的年轻人策马靠上前来,风轻云淡的向那军侯问道:“他们是谁,又是要等哪位?”那军侯转脸抬首一看是太子司马遹,大惊失色,连忙就要叩拜。
听到司马遹的问话,那群男女之中,一名年轻女子抬起头向司马遹望来,口中随之说了一句:“阿遹,太…子。”
这一时瞬间,司马遹也看清了她的面孔,立刻跳下马来,惊声说道:“婷儿,怎么是你?来宫里要为何事?”
原来,这婷儿就是前尚书令王衍的长女王婷,自小便与司马遹相识。青春年少时也见过数面。若不是贾谧横刀夺爱,下了聘礼并让贾后将王衍的小女许配给司马遹,司马遹就会请人上门下聘提亲。
司马遹见到王婷惊奇的并不仅仅是与她再次相见,而是见到王婷本人后,才发现她和自己前几世发妻如此相像。心里暗道,怪不得对记忆中这个少女的印象回想时,总是浮现出貂蝉,虞姬还有曹敏的音容笑貌,还以为是自己几世记忆混杂在一起导致的错乱。司马遹已认定王婷定是今生自己的发妻配偶。
王婷看到司马遹,满腹的委屈终于有了倾吐之人,泪珠就从妙目中盈盈而出。她翕合着朱唇,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司马遹体贴的说道:“此处说话不方便,你们还是随吾回东宫再说吧。”
那守门的禁军军侯望着一行人的背影,摸着脑袋愣愣的说道:“乖乖,原来他们说等人是等太子啊!我还以为是哪个黄门宦官的家属呢。”
回到东宫,王婷与司马遹在殿堂书房中坐定后,前者向后者娓娓道来。
自司马遹被贾后所废,王衍也迫于贾南风淫威,与东宫解除了太子与其小女的婚约。但如今这却成了司马伦给王衍定罪的把柄,说王衍于太子被诬之时,苟且偷生,自表解除婚约,乃不忠之罪。现在不仅免去尚书令官职不说,还被下了大狱。
王婷说罢这些,“噗通”一声跪倒在司马遹面前,泣声说道:“恳请太子殿下为民女做主,洗去我家阿父的罪名。”司马遹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泣,连忙一把托起梨花带雨的王婷后说道:“王女公子且莫这样,此事本宫自会想办法。”
之后,司马遹又是一番安抚寒暄,才算平复了王婷的情绪,最后着人准备车马将她和男女随从护送回家。
王婷走后,连轴忙碌了几天的司马遹这才一个人静下来,开始思虑大小事务。他知道,按最初始那个空间的历史发展脉络,自己应该已经被贾后所杀,而后是司马伦篡权夺位,进入八王之乱的高潮阶段。
八王之乱导致北方战乱不断,晋朝国力迅速衰败,民不聊生,流民大量产生。诸司马相攻相杀的过程中,除了利用已经内附中原数百年的南匈奴做为武装力量,还先后引入鲜卑,羯,羌等北方和西方的游牧民族武装。最终导致五胡乱华,衣冠南渡的局面,整个华夏神州又为此动荡数百年。
司马遹很清楚在这个时空中的历史使命就是结束八王之乱,至少要杜绝五胡乱华的发生。但现在,整个九州实际上已经开始沸腾起来。而开端正是由这个赵王司马伦所引发。
司马伦在出镇雍凉两州时,因其乱政而为,导致雍州的氐,羌两族叛乱,拜氐帅齐万年为帝,杀北地太守张损,冯翊太守欧阳建。此谓齐万年之乱。此乱直到元康九年才被平息,但却拉开了五胡乱华的序幕。
始做蛹者司马伦却没有因此受到多大处罚,仅仅是由外镇改为内徽,被徽为车骑将军,一个禁军中级职务。司马伦回洛阳后,积极向贾后**献媚附和,深得贾南风,贾谧等人欢心。但因为中书监张华与侍中裴頠的强烈反对,司马伦未获得其心仪的尚书令一职。由此司马伦与张,裴二人结下私怨。
【我现在的第一步要做的是除去司马伦和孙秀,但是需要一个理由和一个能一击得手的时机。如果没有理由,就这么随便将这么一个有拥立自己复位首功的人斩杀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服众。】司马遹这样想着想着,疲惫的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拂晓时分,司马遹就被宫人叫醒,去探视刚刚从金墉城释放回宫的生母--谢淑媛。司马遹一进谢妃的寝殿,就听到摔砸之声和语无伦次的呼号之声。而后,司马遹见到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的谢淑媛。他连忙问道:“母亲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谢淑媛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胡言乱语。此时,身旁一个小宫女走来,怯生生的说道:“启禀太子殿下,谢淑媛她在金墉城中患病了,经过太医诊治,是为魔愣之症。日后只能安静调理,不易与外界做过多接触。”
司马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在母亲的寝宫内逗留查看一番,嘱托宫人们照料好自己母亲,这才退出。此时,上朝的时间也快到了,司马遹匆匆向太极殿走去。
升殿钟声一响,群臣开始鱼贯而入。为首者司马伦竟然配剑穿履径直上殿,得意洋洋的他颇有当年魏王曹操的感觉。
跟在他身后的孙秀回想起宫变那一晚,草拟封任司马伦的诏书时,司马伦坚持要在诏书后面加上“可剑履上殿”这一条。孙秀此时心里冷笑【司马伦呀司马伦,你心性也太差了,在这朝堂之中你的根基实际上一点也不牢固,也敢如此张狂高调。若不是我只有你可以利用,又怎会做你的心腹。】
众臣入殿后,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惠帝司马衷才在众黄门内侍的簇拥下升殿,坐于皇位之上。他的脸色相比较昨天好了不少,毕竟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晚。一名小黄门高声唱道:“圣上宣,诸卿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说话之人正是东宫太子司马遹。
第九章 翻脸
司马衷一看是太子有本要奏,虽然没说话,但眨了下眼表示同意司马遹说下去。
“禀奏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赦免故尚书令王衍。”司马遹对司马衷说着话,眼睛却瞥向了司马伦,孙秀的方向。
司马衷听了,当然没有自己的主意,扭头向司马伦与孙秀问道:“相国和孙卿意下如何?”司马伦心里一股怒气就涌了上来,暗道【好啊,你个司马遹,昨天阻碍我杀张华,裴頠。今天又要救被我刚刚打入大牢的王衍,你是纯心和本王过不去,是吧。那本王今天就和你玩到底了。】
司马伦想到这,正要向惠帝司马衷明确表示反对释放王衍时,孙秀却抢先说话了。
“禀奏皇上,这王衍确实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但是其人德不配位,在太子危难之时,居然为了自己苟且就解除了和太子的婚约。所以才治他了个不忠之罪。如今,既然太子为他求情,那么陛下赦免于他也没什么?但是……”
孙秀说到这,将话语顿住。司马衷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中书令有什么话只管明说出来,无须吞吞吐吐。”
孙秀一笑,接着说:“但是如果无条件的让王衍全身而退,那么以后我大晋朝堂之上谁还愿意讲忠孝二字,岂不是人人都争当苟且蝇蝇之徒了吗?所以,臣认为应该让王衍将他的两个女儿献给陛下才能证明其真心悔过。”
司马遹听了此话,怒上心头,但愤怒之情不现于表。坦坦荡荡的打断孙秀的话说:“父皇,儿臣对王衍的大女儿早就情有所钟,所以只需王衍将其大女嫁给二臣即可延续之前的婚约。这不是就证明王衍已经悔过了吗?”
孙秀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奸笑说:“哎,太子如此不妥啊,这事情一码是一码。王衍事前主动退了婚,如今再以免其罪为条件复行另一桩婚约,岂不是向天下人告知太子殿下屈尊于王家,那脸面何存啊。”
赵王司马伦此时也听出孙秀的图谋,附和说:“太子殿下,不是臣说你。这父子纲常,哪有儿子和老子抢女人的道理。这传出去,岂不让别人认为太子乃不忠不孝之人?这天下何处无芳草,等过几日臣担保给你找个合你心意的名门闺秀为太子妃。”
司马遹心中一凛,突然意会到,司马伦与孙秀的目的绝没有故意刁难自己,报复自己那么简单。这后面一定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想到这,司马遹不动声色,只对着司马衷说了一句:“儿臣只是向父皇坦露心迹,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孙秀看到司马遹没有像预料中那样气急败坏,有点失望,对司马衷继续说道:“恳请陛下采纳微臣之言,而后再行释放王衍。”
皇位上的司马衷有其无力的答应道:“那好吧,就依孙卿所言,即刻释放王衍,同时令王衍的两女入宫做为才女。”说罢,对身边小黄门使个眼色。那黄门高声唱道:“退朝!”
人流从太极殿中涌出,司马遹穿上自己的鞋子一句话没说,匆匆返回东宫。到了午后时分,陆陆续续一些人来到东宫之中,都是些当日冒禁辞行被捕的官员,包括著有《徙戎论》的江统,潘滔,王敦,鲁瑶等人。当然还有太子的东宫旧人,如司马雅,许超等。以及朝堂之上鲜明支持太子的一些大臣。皆为司马遹朝堂中最为信任之人。
这些人是借着向太子复位道贺名义而来,其实也想和太子司马遹讨论下如今的朝堂局势。司马遹令宫人将这些人引入一间僻静的房间,并且让在周遭服侍的宫女黄门们退下。如此,群臣才开始放心大胆的议论起朝政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讨论的焦点自然而然的集中到了赵王司马伦与其心腹孙秀的身上。大家都忿忿然于这两人,且不屑于他们的人品,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东宫复位中起到关键作用。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超此时说了一个让大家都有点震惊的消息:“据一个在廷尉任职的朋友透露,在对贾后**审问中发现,太子被囚许昌期间,有人极力挑拨贾后贾后对太子的杀心。而巧合的是,我们在此期间策反过司马伦孙秀,他们也答应了,可却迟迟不见动作。吾认为这是二人想鹤蚌相争后,再渔翁得利。但太子如同神助般逃脱险境并回到洛阳,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众人沉默片刻,舍人鲁瑶对司马遹说道:“启禀殿下,以臣观之,这司马伦野心勃勃,其心腹孙秀亦是奸妄之徒,且他们有逐渐把持朝政之势,难保日后他们生变作祟。不如我等趁他们势力未盛之时,一举将他们除掉。”
还没等司马遹说话,正坐于一旁品茶的司马雅摇着头说:“以现在实力对比,司马伦实际直接控制的禁军也就五千来人。其他禁军军官虽然表面上听命于他,但只要太子殿下一道懿旨就能调动他们,至少能让他们呆在军营中保持中立。所以我们除掉司马伦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但关键是我们以什么理由除掉他,难道仅仅以他是奸妄之徒,日后很有可能谋反来做为理由吗?那要天下之人如何看待太子殿下?”
众人听了司马雅皆默然不语,司马遹却笑了笑说:“雅所说的就是本宫想说的,我们需要后发制人。”
……
离东宫不到一里路的另一处府邸密室之中,司马伦与孙秀正秘密商谈着。
“俊忠,你今日在朝堂之上为何做如此安排?可是有了计谋对付司马遹”司马伦向孙秀问道。
孙秀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回复司马伦说:“主上,秀先向您详解下当下局势。表面上看,主上的人已经掌控了朝廷各个要职,甚至禁军。但是这些东西并不能真正把控住权力。以贾后前车之鉴来说,她在朝堂上下心腹何其多,禁军之中她安排了多少同党在要职之上。而且她还有堂堂皇后之尊。可为何就被我们区区五千兵马给不费吹灰胡子力拿下了呢?”
“这个…”司马伦听到此话,心里一惊,答不上来,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第十章 阴谋
看到司马伦语塞,孙秀马上替他答了“这是因为群臣之中,实际拥护她的人并不多,她的那些心腹要么是为利而来,要么是自己的亲眷家属。看似掌控各个关键之处,但只要抓住贾后这个凤头。或是有威望之人比如太子司马遹,登高一呼。她所掌控的那些关键要害就会失去效力。没人再会听命这些心腹,这些心腹在其被擒的情况下亦不会再为其搏命。”
司马伦听到这,方感受到惊惧,连忙问道:“俊忠,那我们当如何?”
孙秀阴笑了一声,答复司马伦说:“为了主上的长治久安,大业有成,我们当然得尽早除掉这个有威望的人。”
司马伦脸色一凝:“你是说除掉司马遹,暗杀吗?但是东宫防卫森严,还有司马遹自己豢养的两百精良甲士护卫,暗杀是很难得手的!”
孙秀摇头说:“暗杀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们还需要再发动一次宫变。”
司马伦一听他这话,连连摇头说:“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我们除掉贾后是打着为太子诏雪洗冤的旗号,如今太子罪名被除去了,我们再给他安个什么罪名?再说他对皇帝有忤逆之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就算我们能成功除掉司马遹,朝中那些大臣能服吗?各镇亲王能善罢甘休吗?到时还不是一起来讨伐我。”
孙秀哈哈一笑说:“主上莫急,这就是秀今日朝堂之上唱这出大戏的用意了。”说罢,他附于司马伦耳边小声说了片刻。在这期间,司马伦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着,有惊,有惧,有喜,又有犹豫。
待孙秀说完,司马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计划太大胆了,如果万一失败了,你我可是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被夷三族的!”
孙秀此时表情严肃起来,肃穆说道:“主上,如今我们如同棋盘上的过河卒子,只能进不能退。进还有生机和希望,退只能是万丈深渊。那司马遹聪明刚猛,最终会发现我们鼓动贾后杀他的那些事情。待他羽翼丰满,找到机会必然会对我们痛下杀手。所以我们没什么好犹豫的。另外此事虽然如主上所说风险巨大,但一旦成功,那主上可就有了君临天下,登上九五之尊的机会。”
司马伦听到孙秀最后一句话,人一下就振奋起来,眉毛一挑说:“干了!”
……
这一天,故尚书令王衍府中,正欢天喜地的庆祝老爷王衍脱了牢狱之灾。家宴满满的排了两大桌。王衍沐浴并用薰草去除晦气后才上桌与家人行宴。
众子女与妻妾纷纷向王衍祝酒贺辞。王衍被关在苦牢里多日,此时才体会到平常日子的幸福,以及这满桌美酒佳肴的可口鲜香。
他连饮了三杯,吃了好几口菜肴。方才叹口气,开口说道:“没想到,咱家养两个姑娘到头来救了老夫一命,只是日后她们入宫做个才人,可是苦了她们。”
坐于同桌的一个少女一边挑着块鲈鱼的鱼刺,一边说道:“我是无所谓的,反正都是嫁到宫里,只是本来是要嫁给儿子的,结果嫁给一个老头了。还是个痴痴呆呆的老头。只是阿姐就伤心了,她本就钟情于太子的。”此女正是王衍的小女,王婷的妹妹王婉。
王婉的母亲郭氏苦笑着说:“傻孩子,那怎么能一样,你原来如果嫁给太子那是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的命。你现在去宫里是做才人,差别大了。”
就在母女二人说话时,王衍又一杯酒下肚,放下酒杯才对王婉呵斥道:“住嘴,什么痴呆,老头的。如此大逆不道的忤逆之言怎能说出口。小心被外人听见。”
十五六岁的王婉不再说话,自顾自吃起鱼来。王衍此时才发现什么地方不对,扫了一眼,问道:“婷儿怎么没来吃饭?”
那郭氏叹气说道:“婷儿现在吃不下饭,正在闺房自个儿闷着呢。”王衍一愣,但随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再说话。
……
王婷端坐于闺房之中,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精致的五官颜容。但铜镜里浮现的却都是司马遹的影子,有当下的,有少年时期的,还有两小无猜之时的。
她已然知道,即便如今这个结果,也是司马遹竭力在朝堂之上努力争取到的。但是,难道自己真要在宫中做才人一辈子吗?如果被那个有点呆愣的皇帝临幸,自己名义上就成了阿遹的母妃了。想到这,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滚落。
王婷就这样不吃不喝在闺房里坐着,不知不觉,太阳西斜下去。从窗格中透过的阳光将她的身影长长的投在地板上。王婷的一名贴身小婢忽然闪了进来,对王婷说道:“小娘,门外来了几个人,说是东宫来的。他们还说,太子有要事与小娘相商,所以派他们来接小娘入宫。”
王婷听了这话,心里又惊又喜。连忙问道:“父亲大人如何说?”
那婢子回道:“此事其他人还不知道,因为来人说是太子吩咐秘密行事。所以他们只知会了府上的护院总管王老三,这王老三曾在东宫禁军做过事,所以认得他们。于是径直来找我向小姐通报。”
王婷听到这,也不假思索,简单收拾了下,就由婢子引路,来到王府侧门。王老三已等候在一旁,看到王婷来了,连忙将侧门打开,门外已赫然停着一乘车驾。前后还有骑士护卫。
王婷上了马车,车夫一声鞭响。车驾不快不慢的向宫城方向驶去。
……
洛阳皇宫中,东宫黄门侍郎杜挺趁着天还没黑急急忙忙的向寺人监赶去。这寺人监类似后世朝代的内务府,专行总管宦官太监宫女的机构。既是机构名也是官名。
就在片刻钟前,寺人监知会杜挺,说是官长召集各宫各殿黄门侍郎以上的宦官前来议事。杜挺还没见过这新任的寺人监总管,不知他的秉性,所以不敢怠慢,疾行而来。
到了寺人监,入得殿堂,却没发现其它宫殿的黄门侍郎,正纳闷间,突然脑袋嗡的一响,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第十一章 东宫之变
杜挺做了一个梦,梦见脑袋被妖魔用刀劈开。疼痛难忍,越来越痛。然后他就醒了过来,发现头颅之上还是隐隐疼痛,用手往痛处一按,更是疼痛难忍,那地方已经肿起一个大包。
这个时候,杜挺才算完全清醒过来,举目四顾,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寺人监,而是在另一间宫室之中。而且这宫室自己似乎曾来过几次,有点熟悉。
猛然他发现案几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脑袋枕在椅背上,两手摊开,似乎正在酣睡。杜挺诧异的从地上爬起来,悄然走过去仔细一看,大吃一惊。椅子上的人正是当今皇帝司马衷。
杜挺已然看清司马衷那仰面朝天的面容,不是在酣睡。而是口斜眼歪,舌头都伸到嘴外,面容僵硬。杜挺一边喊着“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一边伸出颤抖的手指去探司马衷的鼻息,发现已经气绝身亡,心中大骇。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已有一名黄门入得室内,看到杜挺高声喝道:“你是谁,为何闯到圣上书房里来了?!”也不容杜挺多做解释,走上一步,看见司马衷的怪异表情,高呼两声圣上,再用手去探司马衷鼻息。
这片刻几息的时间,杜挺脑子转了两圈知道自己着了道了,起脚就要向室外逃去。那黄门已经开始用尖利的音调高声叫嚷起来:“抓刺客,皇上被刺了,抓刺客啊!抓刺客…”
室外花园中的几个宫女黄门都看到奔跑的杜挺。还没等他逃出宫室外的殿门,呼啦啦一大波禁军兵士一涌而入,二话不说将杜挺撂翻在地,捆的严严实实,并从他身上搜出白绫一条。
……
夜色中,一辆马车在宫城内缓缓而行,不一会来到东宫的宫殿门前。此时,原先在马车旁护送的骑士都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有一名随从下马后上前,对着东宫的门卫耳语几句。
此时,司马遹正与许超,司马雅商量着事情,看找个什么机会将卫城工坊生产的一批装备运到东宫,给那些东宫的禁军换上。一个黄门进门禀报说:“启禀太子殿下,故尚书令王衍家的长女王婷求见殿下。”
司马遹先是一愣,而后心头又是一热,说道:“速请她进来。”司马雅眉头微皱,劝谏说:“殿下,这王家长女已经是皇上钦定的待入宫才女,这个时分与她见面怕是会被人抓住把柄。”
司马遹镇定自若的说:“无妨,我倒希望有人抓住这个把柄来发难,省得我们再等下去。”司马雅听了这话一时间还不解为何意。
片刻后,王婷就已盈盈莲步而来,两人四目相对,心意相结,却一时之间都没有先行开口。王婷正耐心的等着司马遹开口说话,却发现在场的还有司马雅与许超两人,心中诧异无比的想道【他约我前来,怎么还有另外的人在场?】,想到这,王婷对着司马遹道个万福,小声问道:“太子殿下召民女前来有何事吩咐?”
听了这话,在场另外三人俱是吃了一惊,司马遹连忙问道:“姑娘是被人以我的名义召来东宫的?”
王婷茫然的回道:“正是,不是东宫的林侍郎去王府秘密召唤我来东宫的吗?”
“快,去把与王姑娘同来的车驾来人都扣住”司马遹对许超命令道。又接着对司马雅说:“速速集结东宫禁军兵马,要起风了。”
许超已经一个箭步向外飞奔而去。司马雅抱拳说道:“下官遵命”后迅速离开。室内只剩下司马遹与王婷二人。
“怎么?难道是有人冒充太子殿下诏我进宫吗?他意欲为何呢?”王婷惊诧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陷害我等,过一会,我们就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阴谋诡计了。无论他耍什么阴谋,最终只能身败名裂而亡!”司马遹说这个话时,面色表情还是那么平静。
司马遹说罢,唤来两个宫婢让她们服侍王婷到内室休息,又诏来几名玄甲铁卫,吩咐他们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护在王婷的房间之外。
……
半个时辰前,太极殿前的广场上又聚集起五千禁军兵卒,皆皮甲持锐,排好阵列。这些兵卒都是司马伦最为信任的禁军兵士。均为司马伦担任车骑将军期间,自己的本部人马。
司马伦以相国,孙秀以中书监的身份共同下达了洛阳城戒严的军令。宫门外的大街上也到处是外营兵巡逻的身影,没有任务的禁军官兵,外营兵皆要呆在军营不得外出,将校也不得与外界联系,违令者斩。
禁军的三部司马又被孙秀召集起来,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上次废贾后是司马伦以车骑将军的身份将他们诓骗而来,这次因为孙秀对他们有管辖之权,就以军令的形式直接将他们调集而来。
司马伦虽然名义上能调动所有禁军,但在此次计划中,针对的是在朝中和禁军中颇有威望的太子,所以他不敢动用自己并不信任的禁军,否则对方临阵哗变,倒戈相向如何是好?更何况,诛灭太子也用不上近三万的禁军。所以只要将他们禁足于军营之中即可。
司马伦策马来到太极殿前广场上,从已列阵完毕的五千禁军面前走过。中气十足的高叫道:“东宫太子司马遹乃不忠不孝之人,为了抢夺其父皇的女人,不惜杀父弑君。现在哦以大晋相国的名义,命令尔等前去东宫,诛杀反贼司马遹,为先帝复仇。有功者皆升三级,杀司马遹者封关内侯。畏敌不前者,斩立决!”说罢亲自带兵向东宫而去。
……
东宫,司马雅急匆匆的向司马遹禀报说:“启禀太子,东宫禁军已经集结完毕,但是只有千余人的兵力。这是因为今天早上,三部司马发来知会,要东宫禁军去参加操演。这一千多人也是下官以要保卫殿下安全为由尽力留下的。”
司马遹风轻云淡的对司马雅说:“没事,这一千多人足够了。”他边说边放出了手中一只鸽子。
第十二章 血染宫院
五千禁军甲士排着整齐的队列一路小跑来到东宫门前,他们的甲片摩擦声,脚步声,兵刃撞击之声汇集在一起划破了宫城之中的宁静夜空。
司马伦盯着已经紧闭的东宫院门,冷哼了一声说道:“先四周封锁起来,然后破门而入。”他身边的禁军将校轰然应诺,分头开始布置。
一时半会间,东宫就被五千禁军围的严严实实。又过了片刻,从远处又来了一大票人,而且还有兵士在旁边护卫或者说看押。这些人是司马伦临时召来的百官,说是要让他们做个见证。
一名校尉走到宫门前开始用拳头砸门。一个响亮的声音却从院墙的墙头传来:“这里是东宫太子府,尔等何人,敢带兵夜闯太子府,是要谋反不成?”
司马伦抬头眯眼看去,那个露出墙头的脑袋他认得,正是东宫禁军的右卫督司马雅。他高声喝道:“右卫督,你难道不认得老夫了,老夫乃相国司马伦。如今,太子司马遹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弑君杀父,罪不容殊。尔等快快打开府门,反戈一击,诛杀司马遹为陛下报仇,当为大功一件。若是冥顽不灵,只能视尔等与司马遹同罪,当诛三族!”
司马雅厉声说道:“简直一派胡言,太子殿下怎么会谋害圣上,又有什么必要这样做,分明是你这老匹夫意欲谋反。以此为借口加害太子。”
墙后的司马遹听到司马伦的话,心里暗暗吃惊:【听司马伦的意思,皇帝司马衷也就是自己今生的便宜老子已经被他们害死了!这司马伦和孙秀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弑君而后嫁祸于我。】
想到这,司马遹刷的一下登上堆放在墙根的麻包,将脑袋露出墙头。以惊惧的表情高声喝道:“司马伦!你什么意思?父皇驾崩殡天了?”
司马伦诡异的冷笑一声说:“别装模作样了,陛下不就是让你指使杜挺谋害的吗?杜挺当场被我禁军拿住,人证物证具在,岂能容你狡辩。另外你的动机也十分明了,就是为了夺取待进宫的才人--王衍之女王婷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本王已得到线报,那王婷就在你的东宫之中和你幽会。”
司马伦这话说完,禁军军阵后的百官一阵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司马遹听罢,心想【这老贼竟然如此心机缜密,想必是其心腹孙秀的主意。】
司马遹将声调故意调高八度,坦坦荡荡的质问司马伦:“今日杜挺被寺人监召唤而去,不见返回。到日落之后,又有人冒充本宫的人去将王家的长女召唤到东宫来,紧接着你司马伦就带兵来了。难道就这么巧?请问为什么杜挺就那么巧被你们当场捉拿,召他到寺人监的那人何在?杜挺现在又何在?你为什么不现在把他押来当面对质?你说你已经得到线报,那请你把你那个线人招来让本宫的门丁看看,是不是和送王氏来东宫的人乃同一人。如果不是的,你这个线人怎么认识平日不出闺房的王家长女?又是以什么身份能做到蹲守在我东宫门口监视本宫的?“
司马遹一连串的质问将司马伦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群臣又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司马伦明白如果和司马遹这样纠缠对质下去,露出的破绽会越来越多。于是不再理会司马遹,对身后的禁军甲士高声喝令道:“攻下东宫,诛杀司马遹,为陛下报仇!“
众兵士听令后,齐齐向东宫杀去。十几个军汉扛着早已准备好的巨木直奔院门而去。其余兵士也各端高约仗余的短梯向宫墙迅速靠近。
待这些兵士冲到距宫墙只有三仗不到的距离时,墙头突然冒出一长排东宫兵士的身影。司马伦和在场的众臣都看的清楚,这些兵士并非东宫的禁军,因为他们头上的头盔和身上的玄色铁甲仅从视觉上说就比普通禁军兵卒要精良的多。
这些探出头的玄甲铁卫迅速放出一轮箭矢,正向前冲的禁军猝不及防,霎那间就有百余名兵士中箭倒地,而且基本上个个都被射中面门等要害位置。
禁军向东宫的攻击势头为之一顿。有一支箭矢甚至飞过禁军军阵,险险的从司马伦脸颊旁掠过,唬的他又倒退几仗并跳下马来,让一些持盾的兵卒团团将他护住。
铁卫们射出一轮箭矢之后,并不停歇,接二连三的用手中的反曲弓连续放出劲矢。每个人的射速大约六七息就能放出一箭。东宫院墙之前,中箭的惨嚎之声连续不断的响起。
司马伦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说道:“弓弩手还击啊!还有刀牌手,护着云梯上!“
禁军的弓弩手也纷纷组织起来,不停的向东宫院中抛射箭矢。但是铁卫们有院墙掩护,排列的又稀疏,又是在黑夜之中,这样的射击极难凑效。铁卫们依旧没有停止射击,还是有禁军兵士接二连三的倒地伤亡。
但是,仍有不少刀牌兵用盾牌顶着箭雨,抬着云梯和撞木靠近了院墙。片刻后,院墙周边就被架起了一溜梯子。一些禁军兵卒开始攀梯而上,并试图用手中长刀向院墙后的铁卫捅刺。院内传来一声号令,这些玄甲铁卫顿时都消失不见了。因为前方自己人已经开始翻越院墙,禁军弓弩手也停止了射击。
禁军兵卒们乘此机会顺着梯子迅速向上攀爬,但他们刚刚露出脑袋。一排长枪就向他们捅刺而来,原来院墙后还藏着一整排东宫禁军的长枪兵。随着数十声连绵不绝的惨叫,最先一批登上院墙墙头的兵卒从梯子上摔落下来,有的面部血肉模糊,有的胸口被洞穿了个窟窿。
接着又登上去一排禁军兵卒,下场还是一样,后面的兵士见到如此状况,士气顿时被挫折了下去,攻击节奏明显慢了下来。而撞击大门的十几个军汉连续撞击多次却没有什么效果,实际上大门之后堆的全是沙包。
一波波箭雨再次以抛射的形式从院内射出,原来那些铁卫们登上了东宫之内的阁台,正居高临下向外射击。他们的弓箭本来射程就远,再加上高度加成,射击范围几乎将整个禁军的队列都包含在内。
禁军兵卒再次被大量射杀,后面的文官大臣哪见过这场面,纷纷向后躲避。心急火燎的司马伦则高声喝令:“放火箭!给我烧!“
第十三章 生死之战
这些司马伦带领的禁军早就有心进行火攻。但投鼠忌器,怕大火蔓延到整个宫城。现在既然司马伦已经发话了,他们也就再无所顾忌。将校们令弓弩手们向东宫的宫院内抛射火箭。一些禁军步卒也开始向院中投掷火把。
司马遹对此早有所准备,东宫阁楼门窗皆被水浇的湿透。一些正对外面的窗户还挂着浸了水的棉被。但是一些地方还是被火箭火把引起了大火。东宫的宫人们顶着箭矢,七手八脚的将这些明火扑灭。
院墙外,在将校们的呼喝下,禁军兵卒们又发起了新一轮进攻。但是院内阁台上的箭矢依旧不断射来,不少兵卒还没接近院墙就已被射倒在地。冲上短梯的兵卒依旧被成排而来的枪刃所捅杀。他们忙碌了很长时间,依旧是无所进展,。
司马伦看到如此状况,心里焦急万分,再这么下去,自己军队的士气就会消耗殆尽。到时自己不仅杀不了司马遹反而可能被对方反杀。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决定将禁军其他部旅都调来围攻公宫。
于是,他从后方观战的百官之中叫出掌管禁军三部的司马。命令他们立刻去禁军各营调动部队前来攻打东宫。三部司马应声而去。
……
洛阳北门,一支军旅开到城下。是五百玄甲铁卫与五百铁浮屠。为首者正是夏越,他对城头的守军高喊:“我们是东宫太子的禁卫亲军。如今太子正被反贼攻杀,请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去护驾!”
驻守北门的外营兵卒看到这般情形,哪敢随便开门放人进来。逐一层层上报。城楼下的铁浮屠也做好了强行登城的准备。消息传到负责外营兵的中护军赵俊那里。
这赵俊本就是心向太子之人,在贾后未对司马遹动手之前就亲入东宫,秘劝太子先下手废后,但是当时的司马遹没有采纳他的谏言。
赵俊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自言自语说道:“怪不得今日上面突然下令全城戒严,城门紧闭,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匆匆登上北城楼,向下瞭望,看到一条长长的火龙。心里又纳闷道【太子什么时候在城外藏了这么一支军队,他们平时驻守在何方?】。
想到这,赵俊认为还是要谨慎为妙。对城楼下高声喊道:“你们说是东宫太子属下,可有凭证?”
夏越将手中一物高高举起,对着城头上晃了晃说:“此乃太子殿下节仗,见此物如见太子。君可知否?”赵俊眯眼望去,确实是太子的节仗。于是打消了疑虑,吩咐兵卒打开了城门。
夏越入城后,匆匆忙忙的将太子现在可能遇到的状况简单扼要的跟赵俊讲了一遍,要他带着能调动的外营城防兵前去宫中给太子护驾。夏越也是接到飞鸽传书赶来,现在事态发展到何种程度他也不清楚,再加上他的转述,赵俊更是听的云里雾里。
但赵俊听明白了一点,就是现在太子又**人所陷害,并遭受围攻,需要速速支援。他没有太多迟疑,立刻集合了自己所能调集的所有外营兵,约两千人的样子。而后带着这些兵与夏越一起向宫城杀去。
……
东宫前依旧被久攻不下,院墙之外已遍地可见横七竖八的禁军尸体,还有凄厉哀嚎的伤兵。剩余的兵卒无论将校再怎么呼喝,都畏畏缩缩不敢贸然上前。此时,除非有某个将领校尉身先士卒,否则没人再愿意去送死。
司马伦也是无可奈何,没了脾气。他知道,宫廷政变这种事不比上战场打仗。如果用高压手段逼迫兵士们拼命,很可能被对方利用,带来临阵哗变,集体四散甚至集体倒戈的后果。
好在这时,他派出去的禁军三部司马,其中一个带着五千多兵卒赶来,但是另外两个却迟迟未见人影。其实这两人耍了滑头,是在故意拖延,以静观其变。
司马伦立即命令该部将校整顿兵马准备进攻,不一会,这五千人排列整齐,替换下之前已经士气低落,伤亡巨大的禁军。
这个时候意外却出现了,五千新来的禁军当中,相当一部分人开始喧哗起来。质疑的声音不断传来。
“怎么回事?居然要我们攻打东宫,这可是要诛三族的大罪。”
“这谁下的军令?我们可不能被当枪使了。只有当今圣上的诏旨才能向东宫问罪,我们稀里糊涂的跟着人干了,最后定我们个谋反大罪如何是好?即使死了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是啊,是谁下的军令要我们攻杀东宫太子,我们就是东宫的禁军啊!”
将校们连声暴喝,试图压制住哗变的趋势。一名倾向司马伦的将校甚至抽出佩刀要斩杀一名鼓噪的校尉来立威。却被这校尉周边的袍泽各挺兵刃护住。
司马伦眼看要酝酿出阵前哗变,不敢怠慢。起脚就要来到军阵前向兵士们发表一通说辞。不料此时,东宫院墙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太子司马遹竟然步出了大门,当然他的身后跟着两百玄甲铁卫。整个现场的嘈杂之声顿时安静下来,寂静的鸦雀无声。
司马遹高声说道:“禁军将士们,这赵王司马伦弑君谋反,反来栽赃诬陷本宫,罪不容殊。本宫以东宫懿旨令你们速速诛杀司马伦,孙秀二贼。杀二贼者封亭侯!”
司马伦哪容他说下去,忙跳出来。指着司马遹高声喝道:“一派胡言,明明是你弑君杀父,人证物证俱在,反倒恶人先告状。来人啊,上前诛杀反贼司马遹。”
此时新来的禁军之中有一将校高声喊道:“我们东宫禁军,相信太子!如果陛下崩了,现在我们就以太子为尊。”说罢,他带着这两千人纷纷跑到司马遹这边来,反戈相向。此人乃东宫左率陈徽。
也不知那名被司马伦派去调兵的司马是真糊涂了还是装糊涂,这新调来的五千兵士之中,有两千正好是今日白天调去卫尉操演的东宫兵卒。
剩余的三千兵卒与将校一看,心里都说道【自己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为好】,除了几个铁心跟着司马伦的,其余人等如同潮水一般向两侧和后方散去。
司马伦高叫:“回来,都给我回来,违军令者斩。”然而没有人理睬于他。
第十四章 大局已定
此时司马雅带着院内的一千东宫兵也出到院外的广场上。整个广场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看到新来“支援”自己禁军里居然夹杂着这么多的东宫兵,司马伦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扭头去寻那个带兵而来的糊涂司马,要杀之而后快。但那人已知自己捅下篓子,早已跑的不见人影。
属于司马伦**的将校只好将首批攻击东宫的那批禁军又迅速的调上前来与司马遹对峙,如今,双方实力明显已经发生对调。即使仅从人数上看,也差不多了。但士气,还有战斗力司马伦剩余的这四千来人就比司马遹的三千多人差远了。
司马遹冷酷的对身边的铁卫一字一顿的下令道:“诛杀司马伦!敢阻拦者,杀无赦!诛三族!”他这即是军令,也是说给对面的兵卒将校听的,所以声音放的很高。
两百铁卫齐声轰然应诺。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宫城内的广场。而后铁卫们如同离弦之箭般,挺盾挥刀向司马伦这边杀来。铁卫们手里的乌兹钢打造的横刀看着就叫人心寒,本就士气低落的叛军兵卒硬着头皮各持刀枪来战。
铁卫们右手中的横刀上下翻飞,左劈右砍。左手盾牌上下格挡。在一片片刀光中,掉落无数头颅,断肢和被斩断的兵刃。一名叛军刀盾手持刀向向一名侧翼暴露给自己的铁卫刺去,却不料一道白光闪过,从他的左肩头到左肋被整齐劈开。盾牌和挂着大半个肩膀的左臂已然被砍落在地。刺出的兵刃自然而然的没了力道。随之整个身体像根煮烂的面条一样瘫软下去。
在一片刀光血影之中,两百铁卫已将叛军的军阵凿开一个大口子,后面的三千东宫禁军也掩杀了上来。铁卫的前锋突进的越来越快,离司马伦本人也越来越近。整个挡在司马伦身前的军阵都快被凿穿了。
又有一名司马伦的亲信将校被横刀拦腰斩为两段,霎那间,这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司马伦这些兵卒的意志完全冲溃。也不知道是哪个将校或兵卒最先带头逃跑的,仅仅十几息时间,这些兵士就跑的干干净净。
司马伦早已看到大势已去,也急忙向宫城外逃去。他准备逃到宫城附近的中书省暂行躲避,那里还有孙秀坐阵,还有自己的儿子司马荂带着两千禁军驻守。
司马伦和几个亲卫刚刚跑到宫门门口就迎头碰上了一飙人马,正是夏越的铁浮屠铁卫和赵骏外营兵。赵俊远远看到司马伦向这边逃来,就对夏越说道:“此人便是司马越。”
夏越二话不说带着十几骑铁浮屠冲了上去。司马伦正策马向宫城门外狂奔,看到十几匹全身披挂铁铠的骑士向自己冲来,惊的居然没了反应。
冲在最前面的夏越横起斩马刀,从司马伦身旁掠过,借着马势,一刀斩下了司马伦的脑袋。脑袋在半空中呈自由落体下落时,夏越又将刀尖向上一竖,刚好将司马伦的脑袋接住,挑在刀尖之上。
“罪徒司马伦已诛!”夏越一边一声声高喝着,一边纵马在宫城中奔驰。身后十几骑铁浮屠紧紧跟着他。其余铁浮屠还有铁卫以及赵俊的外营兵迅速将宫城完全封锁起来。
这个时候,局势已经非常明了。司马伦的那些剩余叛军兵卒纷纷下跪乞求太子恕罪,那些后来的,不想参与事中的禁军将校和兵卒也重新聚拢而来,一名等级较高的校尉来到司马遹面前,叩拜说道:“禁军虎翼营愿听太子殿下调遣。”
司马遹这才策马在宫城中兜了一圈,边走边高声的说:“此乃司马伦**之罪,被胁从的禁军将士,本宫皆赦免尔等从贼之罪,但你们此后要尽力辅佐本宫保大晋之太平,若再次从贼谋逆,吾定当诛其三族!”
他这一席话算是安定了现场所有兵卒的心神。接着司马遹又命令夏越带着铁浮屠和七百铁卫以及赵俊的外营兵前去攻打中书省。自己则分配剩余的三千东宫禁军控制宫城之中各个要害位置,并带着五百兵卒以及惊魂未定的百官进入太极殿,在殿中等待各支人马所反馈的结果。
……
洛阳城中的中书省与宫城临近,与宫城的西墙就隔着一条街道。因为东宫是在宫城的东部,所以在中书省的院内并不能听到东宫之战的动静。
按孙秀与司马伦的计划,由司马伦攻打东宫负责宫内诸事务。由孙秀坐镇中书省,应对宫外各种意料之外的事件。还专门配置了两千兵卒,由司马伦的儿子司马荂率领来协助于他。
孙秀对此次行动胸有成竹,坐在堂中悠闲自得的对司马荂高谈阔论着,说的都是些他五斗米教的事情。司马荂却没有他那么气定神闲,不时的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步。
“怎么还没有消息!”司马荂焦急的说道,像是问孙秀,又像是自言自语。
孙秀满不在乎的答道:“世子,不必着急。这计划万无一失。我和赵王定好了,每一个时辰来联络一次。这才过去半个时辰,当然不会有什么消息。也许现在赵王已经取下那司马遹的人头了,哈哈哈。”
可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消息。此时,孙秀也隐隐的觉得不安起来,但是他还是觉得不会有事。着人去宫城进行探查。
又过了片刻,去探查的人没有回来,一个被他安插在外营的亲信将校却来向他报信,说是城里进来了大批不明身份的军旅,而且负责北门防务的赵俊率两千外营兵与其合流,正向宫城而去。孙秀听到这消息大吃一惊,没过多久,又有中书省的守卫匆忙入室禀报,有大队兵马将整个中书省包围了起来,守卫中书省的禁军已先行关闭了府门。
孙秀一颗心这才提到嗓子眼上,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和同样焦急万分的司马荂跑到院外,登上一个兵卒准备好的短梯,探头向院外看去。
府院之外,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兵士。在一片明晃晃火把的火光映照之下,铠甲鲜明,刀枪雪亮。
有人开始向院内高声喝道:“司马伦,孙秀谋逆弑君,罪不容殊。现奉太子懿旨,捉拿孙秀等人。敢顽抗者格杀勿论。继续为虎作伥者以谋反伦,诛三族!”
第十五章 即刻登基
向中书省院内喊话之人正是夏越,他喊完之后,又要兵卒用竹竿挑起一物向院中之人展示。孙秀一看,心里说道【苦也,这下是真要完球了】。司马荂一看,肝胆欲裂,喊了一声“阿父!”,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那竹竿上之物正是司马伦的人头。
司马荂腾的一声从梯子上跳下,对已经集合到中书省院中的两千兵卒高呼道:“太子谋反,杀害我父王,尔等随我杀将出去,诛灭司马遹。”
他这时又气又急,话语已显得混乱无章,让院中的两千兵卒军心大乱,手足无措。他们都在想【太子反皇上才叫谋反?怎么杀了你爸爸赵王也算谋反?我们随你攻杀太子才是真正的谋反大罪吧。】
孙秀连忙拉住司马荂的袖子小声说道:“世子万万不可,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啊。”劝了好半天才稳定住了司马荂的情绪。而后开始安抚院内兵卒的军心说道:“门外的叛军应该是废后贾氏的余孽,借着东宫太子的名义兴风作浪。而等需要坚守府院,坐等援军。”
司马荂急切的小声说:“你这样说,如果等会司马遹真来了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在这坐以待毙?“
孙秀苦笑一声回道:“现在能拖延一时算一时吧,我估计司马遹现在正忙着整肃宫城。即使他来了,认识他的兵卒也没有多少。”
就在他们小声交谈间,门外的东宫军队已经展开了攻击。十几名壮实军汉抬着硕大的圆木向府院的大门撞去。孙秀连忙吩咐兵卒上去用血肉之躯将大门顶住。几十名兵卒人挨人,人顶人勉强使得府院大门没有被撞破。
片刻后,门外的人似乎因为这没有什么效果,放弃了撞门。但又过了片刻,浓烟从门缝中大量涌出,原来是东宫兵放火烧门了。很快长长的火舌从门缝中伸了出来,一些大意的院内禁军兵卒被火舌烧着了衣物,忙在地上打起滚来灭火。
孙秀一看不好,忙叫喊道:“快去担水救火!“此时,火越烧越大,那些去顶门的兵卒纷纷闪避以免被从大门四边缝隙中的火舌所吞没。一些兵卒开始去找捅打水,准备救火。
“轰隆“一声巨响,燃烧的大门被粗长的原木撞倒在地。紧接着有几桶水被泼出,将倒地门板上的火焰扑灭。门外的东宫兵卒穿过仍在燃烧的中书省府院门框,一涌而入。
司马荂拔出佩剑,对院内的兵卒喝令道:“给我杀。”说罢他就带头冲了上去,他身后的兵卒也在犹豫中陆陆续续的挺枪舞刀迎战来犯之敌。
司马荂的佩剑斩在一个铁卫的肩甲上,飞溅起一片火星,却没有将肩甲劈开。他又将剑向下一沉,向对方腹部刺去。剑尖刚触及对方腹部锁甲,司马荂就感受到甲片带来的巨大阻力,他正要借势用劲将剑捅入时。右手一下虚空起来,没有任何知觉。而后他看到自己的整条右臂已被对方的钢刀生社会能够切断,连同佩剑一起掉到地上。紧接着,他的脑袋也脱离了身体。
司马荂身后的兵卒刚刚和玄甲铁卫接触,就被大量杀伤,同时看到司马荂已然身首异处,已然失去继续作战的勇气。纷纷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传太子懿旨。赵王司马伦勾连奸妄孙秀,弑君谋反,罪不容殊,现收押入狱。被其胁从蒙蔽者赦免之。”跟着声音,一个人影显现在院中,这些禁军倒是大多数都认得此人,乃右卫督,东宫禁军首领司马雅,掌管整个禁军的三部司马也都跟着他身后。
片刻间,这些驻守中书省的兵将们都纷纷将手中兵刃丢弃到地上,向两边散开。孙秀一看不好,拔腿向府院深处跑去。他身边几个信五斗米教的亲信也紧随其后。玄甲铁卫们哪容他们跑脱,追上前去,刀光血影中,将他们斩成七零八碎。
……
太极殿上,司马遹站在殿首,旁边就是空荡荡的皇位。司马衷的尸体已经被找到,覆盖着白布被抬上殿来。群臣皆站立在大殿两侧,默然不语。空气中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几个入殿的禁军令兵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寂静,其中一个校尉上前禀报:“启禀太子,孙秀,司马荂等人因顽抗皆被斩杀。现在全城搜捕他们的同党。”说罢,端上几个托盘,托盘之内正是司马伦,孙秀,司马荂等人的头颅。
待这些人头撤下去之后,群臣之中走出两个人来,正是左光禄大夫何劭,右光禄大夫刘是。他们一起向太子司马遹叩拜道:“殿下,如今圣上**人所害殡天,但天下不能一日无主。臣等谏殿下即刻登基以承大统。”他们俩一带头,群臣也齐齐叩拜劝谏司马遹即刻登基。其中当然不乏司马伦**,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也不可能这个时候露头唱反调。
司马遹点点头说道:“那就进行登基之礼吧!”众臣有司连忙去准备。不一会,就会准备妥当,司马遹在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内,在这漆黑的洛阳夜色之中坐上了天子之位。但他接手的只是一个已经九州沸腾,权贵割据,隐患重重的破落王朝。
登基仪式完毕后,何劭又向司马遹问道:“陛下用何做年号?”司马遹想了想说:“就用永宁吧,表示天下永久安宁之意。”他心里清楚,要让这个腐朽王朝永宁下去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等这些都弄完了,群臣看着司马遹还没有退朝的意思,不知道他还要干什么。此时,甲士们押解着一些人犯进入太极殿,另外浑身伤痕累累的杜挺也被禁军们在司马伦的府中密室找到,一起带了过来。
这些人犯中,有诱骗杜挺的那个黄门侍郎,有冒充东宫人员诱骗王婷到东宫的那些人。杜挺看到已经登基的司马遹,扑到他脚下,一边口呼陛下,一边泣不成声。
当着群臣的面,司马遹着主管刑诉的官员让他们逐一询问,对质,将整个司马伦孙秀的阴谋弄的清清楚楚。并做了记录入档,这才退朝。
【叮…主线任务“登基称帝”完成,恭喜领主获得任务奖励积分10000】
第十六章 一个烂摊子
连续一周,洛阳城都是四门紧闭,城内铁浮屠十人一组,威风凛凛的在洛阳城各条大街上巡弋。赵俊所控制的外营军接管了洛阳城四处城门,大街小巷关键位置都布置了岗哨关卡。关于赵王谋反伏诛的布告,在洛阳城中张贴的到处都是。
除了洛阳全城戒严外,抓捕司马伦**的行动还在持续进行。司马伦另外两个在洛阳城的儿子也被捕入狱。除了东宫兵之外的禁军以及除了赵俊部之外的外营兵全都奉诏呆在军营之中,接受进一步整编。军中司马伦,孙秀安插的亲信也全部被捕。
东宫之变后的第三天,司马遹进行了登基后的第一次朝会。休息了两天,被折腾了一晚的百官恢复了精神头,按照日常的上朝时间早早集合在太极殿前,以期望给这个刚刚登上宝座的天子一个好印象。
入殿的钟声在宫城之中回响,百官分列两班,鱼贯而入。他们入殿之后明显发现此次上朝气氛与以往不同。因为大殿两侧满满的站着两列带刀铁甲武士,大臣们都知道这就是那天助战司马遹的玄甲铁卫。
宝座上的司马遹手一扬,杜挺开始宣读一道道任免诏书。首先是将司马伦前些时新委任的一些人一一罢官,其中一些人又被明确定罪收狱。每当诏书宣布某人某罪,大殿两旁就有玄甲铁卫出列,将此人从群臣中拖出,拉出殿外。
随着杜挺一封封的宣读诏书,不少人的额头之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终于,杜挺开始宣读任命的诏书,殿下之人才算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的任命却让他们甚为不解。
司马遹重新启用了贾后时期的重臣张华与裴頠,任命张华为侍中,中书令,任命裴頠为侍中,尚书令,同时还任王衍为尚书左仆射。至于江统,潘滔,王敦,鲁瑶等这些一开始就拥戴司马遹的小臣小吏皆官升几品,安插到重要位置。以往的东宫属僚则大多委任到禁军位置之上。
等洛阳城的城门重新开启之时,整个大晋王朝的朝堂都已变了个样。但这些变化仅仅限于朝堂和洛阳都城之内。在晋王朝广阔的领土上,还有大量司马宗室的藩王封国分布在四方。比封国更糟糕的是不少藩王还出镇州郡,领几州之地,掌十数万重兵。
最具代表性的是镇关中的河间王司马颙,镇邺的成嘟王司马颖,以及前些时才被司马伦以废后之功封为镇东大将军,镇许昌的齐王司马囧。这三人合计能调动的兵力达到四十万,占整个晋王朝总兵力的一半还多。
除此,在这人心离乱之机,普通郡县令守也不再把朝廷那么放在眼里,某些刺史太守甚至有了自据之心。
所以,司马遹明白自己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在九州即将崩裂之时力挽狂澜,避免永嘉之祸。
一匹匹健马载着御使从洛阳四门飞驰而出,传诏四方。除了将司马伦弑君篡位的罪行,太子司马遹已登基继承大统的消息传布天下外,还有召徽地方官员或藩王进京就职的诏书。
但是这些诏书里却没有问罪的诏书。司马遹清楚,当前状态下,给地方上同属司马伦**的州官郡守或藩王公侯下问罪诏书,除了将对方逼反,没有其它任何意义。事实上这种状态不是到今天才有,甚至不是到司马遹便宜老子惠帝司马衷时才有,而是在晋武帝司马炎晚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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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的守灵期满后,到了下葬的时刻。然而直到现在,应该来到洛阳凭吊的藩王却有很多人没来。包括河间王司马颙,成嘟王司马颖,齐王司马囧。
但是司马颖和司马颙却都做了个姿态。司马颖配合洛阳派出的御使,将司马伦的封国除去,并出兵将封国内司马伦残余势力铲除,斩杀了司马伦另外两个被其封为王的儿子。司马颙则是将逃奔至关中的几名司马伦余党斩杀后传首洛阳。
唯独司马囧对这位新登基天子的征徽诏书不答不应,就当其透明存在一般。然而即使如此,司马遹对他也是无可奈良,这司马囧坐镇许昌,握有豫兖两州雄兵十万余人。而且现在,心向司马遹的原许都令刘弘已被司马囧贬到汝南做一个县令。
惠帝下葬之后,司马遹将一个他感兴趣的司马宗室召入宫中详谈,此人就是常山王司马乂。
司马遹之所以对司马乂感兴趣,是因为他的前生虽然对西晋历史了解不多,但却知道司马乂的一些事。
【那年,司马乂才十六岁。他就跟随哥哥楚王司马玮发动了晋朝的第一次宫变,诛杀外戚杨骏。而后司马玮被贾后设计,奉诏去诛杀汝南王司马亮,少年司马乂独自统兵数百镇守掖庭宫门。
贾后又遣人宣称司马玮所奉的诏书是矫诏,以司马玮擅杀司马亮之罪诛杀了司马玮。从此将大权独揽手中。司马乂因和司马玮同母,受到牵连,被贬为常山王。
在原有历史你争我夺的八王之乱中,司马乂表现出了高超的勇武谋断和较佳的人品。司马囧在司马颙的挑动之下,率先向司马乂下手,却被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司马乂反杀。
接着司马颙离间司马颖与司马乂,并联合前者合并数十万进攻洛阳,却始终无法攻破司马乂镇守的洛阳。最后,司马乂是被另一奸诈之人司马越所暗算,洛阳才算被陷落。
整个八王之乱中,只有司马乂始终以晋王朝的大局为重,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最后被人暗算而亡。】
……
司马乂进殿之后,即向司马遹叩拜君臣之礼。司马遹对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皇叔说道:“皇叔速速平身,不必多礼。”同时又吩咐旁边的黄门给司马乂赐座。
两人这才畅聊起来,从司马玮的死一直讲到贾后和司马伦,而后谈到最核心的问题晋王朝的权力架构的弊端。谈到这个话题时,司马乂侃侃而谈,他的许多观念和司马遹不谋而合。两人不知不觉谈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