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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卿落落     宁王妃:庶女策繁华txt下载     宁王妃:庶女策繁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37.第1737章 崔氏之死

    崔氏是很早前就被投入到天牢中的,她甚至不知道慕翎还派人回京一次,接了不少大臣的家眷出京。

    她一直在等相爷回来,将她从天牢中救出去。

    可是到最后,不仅相爷没回来,连元赫沛都不见了。

    崔氏急火攻心,蹉跎了没几日,就病了。偏偏前几日慕泽攻打京城,整个京城的人都忙着逃难,谁还顾得上天牢?

    当时天牢外面还起了一场火,要不是天牢的地势比较特殊,估计他们这些被关在其中的人,都会葬生火海。

    可是就算那会儿捡回了一条命来,崔氏因为一直得不到救治,加上烟气入体,病情还是加重了。

    如今看她每走一步都在打晃,如果不是死撑着,早就倒下了。

    偏偏她这样,还“东张西望”的,那些负责押送他们的狱卒,看着当然不顺眼。

    就在昨天,当今皇上罗列了很多大臣的罪状,用皇榜张贴了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位廉洁名声在外的相爷,竟然也是作恶多端的!

    这些嫉恶如仇的百姓,虽然是不能给相爷一点教训,却能在他的夫人身上撒气,只听噼啪一声,就有一鞭子抽到了崔氏的身上。

    崔氏嗷的一声,叫了出来,那一鞭的威力太大,她竟然直接就摔倒在地上了,没爬起来!

    这些狱卒更加不耐烦,拎着鞭子上前:“怎么,你还想在地上装死不成?你以为躺在地上不走,就不用出城了?”

    所有的百姓都噤声了,队伍中的其他囚犯,都低下头,谁也不愿意蹚这场浑水。

    如今他们唯一祈祷的,就是能顺利到达发配之地,留着一条命在,以后才有翻盘的可能。

    崔氏心中害怕,那一鞭子抽的她太疼了,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是现在,她敢怒不敢言,还挣扎着要起身,身影是如此脆弱,很多百姓因为不忍心,都转过了头。

    因为没力气,刚起了一半,又摔下去了,砰的一声。

    狱卒彻底失去耐性了,一鞭子又抽了上去:“不起来是吧,那就抽到你起来!”

    崔氏吓坏了,一个劲儿地躲闪着,不断求饶:“我起来,我马上就起来……不要打我……”

    可是她虽然这么说,胳膊还是酸软无力得很,她越着急,在地上的时间越长。

    狱卒还一鞭子一鞭子地砸下来,崔氏最后起不来,一边哀嚎着,一边捂着脑袋躲闪。

    几个狱卒把她包围在了一起,手中的鞭子上下飞动,所有人的面容都扭曲了。

    殴打囚犯,让这些狱卒的本性都变得凶残起来,他们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此刻崔氏的身上已经满是血痕,哀嚎声阵阵刺耳,在地上抽搐着。

    更多的百姓低下了头来,眼睛都红了。

    元赫沛一家被慕阙接出来后,就软禁在了京城的一处宅子中,后来哪怕是战乱四起,慕阙的命令,这些侍卫还是贯彻到底,并没有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不过这些人也因为战争的原因,死了不少,守在宅在外面的时候,给元赫沛一家的压力就不那么大了。

    今日元海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元赫沛,就去问秦桑:“娘亲,爹爹做什么去了?”

    秦桑知道外面有人在监视他们,马上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叮嘱着:“爹爹有事,你乖乖回房间做功课,知道吗?”

    就算现在天下不太平,孩子的功课,秦桑和元赫沛,始终都没落下。

    小孩子好哄,相信了秦桑的话,点点头离开了。

    秦桑往窗外看了一眼,京城的天都是灰蒙蒙的。元赫沛出门已经许久了,她其实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只是她的心,一直都跳的一阵快一阵慢,真是折磨。

    就在秦桑担心元赫沛的时候,他到了城门口。

    有不少官员的家眷要被流放的消息,还是他昨天打听到的,幸好赶上了。

    可还没等走近,他就听不少百姓小声地说:“这么打,没多久肯定要打死了吧?”

    “是啊,这简直是在下狠手啊……”

    元赫沛抬头,果然你看到前面几个狱卒围着一个人,他的心不由得咯噔一声。

    心中有个念头越来越强,他只能强自镇静下来,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肯定不会是崔氏的……

    可是当走近了以后,那躺在地上的身影,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她!

    他虽然和崔氏的感情不好,也看不管崔氏的一贯作风,但崔氏毕竟是生养了他的娘亲。

    被慕阙软禁的这段时间,每天元赫沛都在思索,怎么去救崔氏。

    结果呢,没等他赶来,崔氏都要被打死了!

    元赫沛是偷跑出来的,本来要小心行动,可是当儿子看到母亲被人殴打的时候,有几个能克制得住的?

    于是他猛地大喝一声,就冲了出来:“你们住手!”

    这一声太过于雄浑,以至于那些狱卒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住手了。

    元赫沛推开人群,跑到了崔氏面前,扶起她来。

    他的双臂本该很有力,可是现在,却不住在颤抖着:“娘!”他大声叫着。

    狱卒看向元赫沛的目光,登时警惕起来。这个男人,竟然是相爷的儿子?

    有狱卒马上就去通报上司,请示将元赫沛抓起来。

    毕竟相爷的儿子,也是叛党,必须被流放!

    在元赫沛一声声地叫喊下,崔氏终于睁开了眼睛。但是她的气息已经很弱了,流了这么多血,体温本该下降的,可是现在元赫沛抱着她,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像是火一样热。

    元赫沛见崔氏目光都涣散了,只能红着眼睛,哽咽地说:“娘,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走……”

    说着,他作势要抱起崔氏来,可是还没等动,就有很多狱卒围了上来,甚至对着元赫沛,拔出了他们的剑来。

    元赫沛丝毫都没有被这样的阵势吓住,他抬头,如同猛兽一般,看向这些狱卒,竟然将他们硬生地看后退了一步。

    有个狱卒大着胆子问:“你就是相爷的儿子?”

    元赫沛不准备理他,崔氏需要马上得到救治。

    可谁知道,竟然是崔氏,在最后的时候,拽了他一下。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神智了,看着气色也好了不少,可许多人都看出来了,崔氏不过是强弩之末,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临死之前,还能看一眼元赫沛,崔氏觉得非常满足,于是她抓着元赫沛的袖子手:“太好了,你还活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崔氏再也没有曾经的刻薄模样了,有的只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护:“你快点离开这里,”她想起了那些残暴的狱卒:“不然他们会抓你的!”

    “娘!我不走。”元赫沛坚定地对崔氏说:“我要救你!”

    崔氏却固执地摇头,狱卒那么多人,元赫沛也不是绝世高手,怎么救自己走?还不如省点力气,快点离开这里呢。

    于是崔氏又推了他一把,这次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你快点走,别管我!”

    元赫沛虽然被推开了,却要冲上来,抱住崔氏,但崔氏的力气,已经用光了,连带着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她气若游丝地看着元赫沛,已经说不出话来,眼中带着不甘和绝望。

    不甘的是,她嫁给相爷这么多年,年轻的时候,用家族的力量帮他筹谋,可相爷永远都那么花心,除了给自己一份应有的敬重外,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她年纪大了,相爷果真半点夫妻之情都不顾了,连派人回来看看自己都不曾。

    还有她的好女儿,跟着慕翎也早就跑了吧,她忘记自己对她是有多疼爱了么?

    为了她的幸福,自己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生命最后一刻,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这个总被自己忽略的儿子。

    如果能再给崔氏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肯定好好为自己活着,好好和儿子亲近,补偿他这么多年,缺失的母爱。

    至于绝望……她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也被狱卒包围,却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消散,在心中默念相爷的名字,元清正,我这一辈子,斗天斗地,害死过那么多人,没想到我最终没死在仇人的手上,竟然是间接地死在你手里了。

    下一世,咱们可千万不要做夫妻了,你的心太冰冷了,谁也捂不化。

    元赫沛的声音,也慢慢地被剔除了她的世界,崔氏只能在心中不断地喊着,孩子快点走,别管我了。

    就在元赫沛面前,崔氏一点点地断了气息,高大的男人此刻仿佛身体中的一次都被抽空了,只留下了一个壳子,风一吹就能倒。

    元赫沛跪在地上,爬了过去,看着崔氏那平静的容颜,半天都没敢试探她的呼吸。

    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她怎么能死了呢?这一辈子,虽然不至于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很多坎坷了,她不是都走过来了么?

    现在她怎么就放弃了?

    元赫沛在心中简直恨死了自己,如果他能早逃出来一段时间,是不是就能救崔氏了?

1738.第1738章 处置之法

    泪水,渐渐地溢满了他的眼眶,他周身都是悲怆。

    那声梗在喉咙中的娘亲,过了许久,都没有叫出来。

    有狱卒上前,蹲下来试了试崔氏的呼吸,然后冷冷地说:“她死了。”

    没有一个人,会为崔氏感觉到悲伤。反正流放的这些人,能活着到流放之地的,不足三成,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有人上前要来抬崔氏的尸体,总不能摆在大街上,挡着别人的路。

    至于给她送葬,是没有人可能去做了,处理她尸体的办法,也只是用草席一蒙,扔到乱葬岗去。

    就在两个狱卒抬起崔氏尸体的时候,元赫沛忽然发疯了一样,夺过了一个狱卒腰间的刀,回手砍伤了两个人!

    周围的百姓大惊起来,有犯人害怕地想要乱跑,被其他的狱卒用鞭子给震慑住了。

    等到狱卒们想起来抵抗的时候,元赫沛都已经杀红了眼睛了。

    他也是学过武功的,虽然不是高手,但防身绝对没问题。

    这些狱卒竟然用鞭子活生生地把崔氏抽死了,他怎么能容忍?此刻他忘记了秦桑,忘记了他的儿子,满心只有报仇!

    狱卒的人数不多,也不是元赫沛的对手,尤其元赫沛一点都不在意他自己是否受伤,想着的只是要斩杀这些人而已。

    街上很快就出现了很多的尸体,元赫沛也受伤了,可是他提着刀,阴狠地看向那些狱卒的时候,竟然很少有人敢上前。

    元赫沛微微低着头,只是抬眼看他们,脸上再不复曾经的温润,此刻他就如同从地狱之中走来,周身带着鲜血和煞气,只要一点,就能将人体腐蚀。

    崔氏的死,把他刺激到了极点,他双手握着刀,大喊这冲了上来,心中有个疯狂的声音一直在对他说,别克制,杀了所有人!

    狱卒不断地往后退,就在他们以为要命丧刀下的时候,巡防营的人总算是来了。

    这些人比狱卒更加强悍,人数也多,元赫沛纵然是发狂了,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了。

    给他狠狠地摁在地上的时候,元赫沛觉得他的膝盖好像都碎了一样疼。

    他不肯走,死命挣扎着:“放开我!娘亲她还……”

    狱卒重新抬起了崔氏的尸体,给她直接就丢在了大街一边,一会儿巡防营的人,会直接把尸体带出城去。

    狱卒的首领,和这一队巡防营的小队长正商量着什么。

    “他也是朝廷重犯,不用发配?”

    “关于他的处置,我自有安排,你带着人快些离开吧。”

    狱卒没有这人的官阶大,咬了咬牙,只能走了,但是在走之前,他却狠狠地瞪了元赫沛一眼。

    这个男人,杀死了他们那么多兄弟,如果能落到他手里该多好,保证在流放之路上,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有的囚犯似乎还因为这场血腥的争斗,没回神过来,等到狱卒鞭子抽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受伤的狱卒们,都在狠厉地骂着:“还不快点走?是也想留下,被巡防营杀死么?”

    这些犯人果然一个都不敢再停了,脚步更是半点停顿都没有。

    元赫沛这会儿还试图夺刀,再杀几个狱卒,可是不管他杀了多少人,崔氏都不会回来了。

    他到现在都觉得很不真实,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在他面前,说没就没了呢?

    巡防营的官兵可不给元赫沛夺剑的机会,他们死死地钳制住他,元赫沛不走,他们就拖着他在地上走。

    小队首领知道元赫沛的情况,还阴冷地说:“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家中还有个女人和孩子呢。”

    元赫沛忽然就不挣扎了,头脑也嗡的一声,清醒起来。

    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知道他应该不可能活着回去见秦桑了,双眼发直。

    这小队首领下定决心要给元赫沛一个教训,直接就把他双手绑起来,然后用绳子拴在了马上。

    马儿直接在长街上奔跑起来,元赫沛看着崔氏的尸体和他越来越远,大声地喊着:“娘!——”

    可是崔氏再也不会起来,给他任何回应了。

    他奔跑的速度,不会有马儿快,所以被往前拽了几丈,他就倒在了地上。

    身体和地面不断地摩擦着,脸颊上没多久就满是血迹,可是元赫沛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狼狈非常。

    等到一队人总算是拖着元赫沛回到宅子的时候,他已经快半死了。

    敲开了宅子的门,小队首领见到开门的士兵,一脚就踹了过去,火气很大的说:“你们他|妈怎么看着人的?没见到都跑了?”

    那士兵摔在地上,连疼都不敢叫,赶忙就爬过来跪下了,当他辨识出那个满脸鲜血的人,竟然是元赫沛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吓的快倒流了。

    他是怎么逃出去的,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小队首领指着小兵的鼻子说:“这是皇上叮嘱过要看好的人,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所有的士兵都跑了出来,跪在地上,就一个劲儿地磕头:“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秦桑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也非常害怕,但是她还是把元海竹关在了房间里面才跑出来的。

    一看到是元赫沛受伤了,秦桑惊呼一声,马上就跑了过来,扶住了元赫沛,泪水直接坠落下来:“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元赫沛不过出去了一趟,怎么能被人打成这样?

    秦桑也生气了,对着那小队首领喊着:“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们竟然这样行凶!”

    小队首领鄙夷地望着她:“你可以问问你的夫君做了什么好事,当街就要劫囚犯,我没杀了他,就已经算是仁慈了。”

    秦桑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元赫沛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那其中包含最多的,就是心疼。

    他怎么能这么傻,如今京城还在戒严状态,囚犯是那么好劫的么?

    小队首领继续道:“在他出现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传给皇上了,你可以期待一下,皇上的处理结果。”

    话音刚落下,身后的人就一阵哄笑起来。

    秦桑跪在地上,怀中是奄奄一息的元赫沛,他周身的衣服都破了,也不知道这些丧心病狂的官兵,拖着他在街上跑了多长时间。

    秦桑真是越心疼,就越愤怒。

    她抬头望着这些人,不由得感慨,慕阙到底把整个京城变成了什么模样?

    以前巡防营和禁军都在宁王手中的时候,军纪严明,士兵从来都不敢滥伤无辜!

    而现在,他们用慕阙给他们的特权,统治着这里,但凡有不服从他们的人,都会被格杀!

    秦桑虽然读书不多,但想法却很透彻,想要统治天下,靠的永远都不可能是残忍的手段,而是赢得百姓的心。

    慕阙无疑是本末倒置了,今日他能伤自己的夫君,来日,就肯定会有更多的百姓,揭竿而起!

    秦桑抿着唇,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皇上的口谕来的很快,秦桑抱着奄奄一息的元赫沛,神情坚毅,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慕阙带来的只有一句话,要将元海竹带入宫去!

    她之前的冷静都消失不见,眼看着巡防营的人,破门将她的孩子带了出来,她却没办法阻止。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放开他!”秦桑死死地抓着那些士兵的手,可是她的力气那么小,怎么能挡得住这些人的脚步?

    有个士兵实在是忍无可忍,将她给甩到了一旁,秦桑眼睁睁地见元海竹哭着被带上了马车。

    元赫沛也在此刻醒了过来,他挣扎着,要去扶秦桑,奈何他的力气,只够他握住秦桑的手。

    秦桑双手撑着地,猛地站了起来,朝着马车跑去。

    孩子还在马车里面,掀开车帘,对秦桑的方向伸手,可是他因为有人拽着他,他根本就跳不出来,只能无助地喊着:“娘亲,娘亲!”

    那一声声地娘亲,把秦桑的心都要叫碎了,她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痛恨地说:“你们有什么,就对着我来,放过我的孩子!”

    慕阙永远都知道,怎样对一个人,才是最大的伤害,所以他没有动秦桑和元赫沛,担心元锦玉回京后,没法交代。

    可是他带走了他们的孩子,也算是断了元赫沛的所有退路。

    如果他想孩子好好活着,那就要乖乖听话。

    “娘亲!”

    马车经过了一个拐角,越跑越远,秦桑没有看路,脚下一个踉跄,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等她再想爬起来的时候,脚踝钻心一般疼,而马车,已经越来越远了。

    秦桑颓唐地坐在地上,双眸呆滞地看着前方,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无异于将她的心都给剜去了。

    一想到刚刚她还在教孩子功课,现在就和他分开了,秦桑的世界轰然崩塌。

    元赫沛咬着牙,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用尽力气才走到了秦桑的身边。

    把秦桑抱在怀里的时候,两个人,谁也不曾说话。

    今日,秦桑失去了孩子,而元赫沛则是同时失去了母亲和孩子。他们心中的痛楚,谁也不比谁少。

    秦桑怔愣半天后,才想起回头看元赫沛,她的手还指着远方,欲语泪先流。

1739.第1739章 吞下屈辱

    “夫君,海竹他……”秦桑凝望了元赫沛许久,才哽咽着出生。

    元赫沛只是死死地抱着秦桑,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桑这样的目光。

    再一次开口,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桑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

    秦桑本来是想存着两分理智的,她心中清楚,其实这和元赫沛没什么关系。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说不痛心,也是假的。

    她只能把一腔的怨恨,都发泄在元赫沛的身上,注视他许久,才大梦初醒一般,在他的胸膛上死命地捶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孩子带回来了一样。

    那是她的命啊。

    “都怪你,都怪你!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啊!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不是的,秦桑在心中一个劲儿地对自己说,她知道,就算是元赫沛在,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自己不应该怪他的。

    元赫沛却由着秦桑捶打,这样脆弱的她,让元赫沛的心都揪紧了。

    这一天所经历过的低谷,简直比他曾经遇到的都让他觉得难以接受,有的时候,他也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可是他怎么能放弃?崔氏已经死了,他还要保护秦桑,还要救回他们的孩子。

    于是元赫沛咬牙,眼中满是怨愤和坚定:“是都怪我……桑儿,待我得到机会,一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秦桑已经听不到他到底是说了什么,在他怀里,都已经快哭到昏厥了。

    地上这么凉,秦桑身体一直不好,元赫沛不能让她一直在这里跪着。

    于是他深深地呼气,感觉双腿有一些力气了,将秦桑抱了起来。

    秦桑已经不再挣扎了,可是在元赫沛的眼中,还是一个劲儿地流着眼泪:“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海竹……”

    元赫沛始终都在沉默,抱着秦桑,朝着破败的大门走去。

    从小到大,元赫沛都是耀眼的,夺目的,骄傲的,可谓是天子骄子,一帆风顺。

    他娶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原本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他也不知道,一切怎么就变成了今日的样子。

    他的所有骄傲,已经在这段时间,被磨没了。

    不过却不是失去了傲骨,而是懂得什么叫做能屈能伸。

    今日所受到的一切屈辱,他都牢牢地记在心中,日后必定十倍百倍地奉还。

    把秦桑抱去房间中,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元赫沛就低垂着头,坐在床边。

    秦桑还在床上哭,他很想劝她一句,不要哭了,可正是因为理解她,所以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他的手死死地攥着,什么时候流血了都不知道。

    等秦桑哭了好一会儿,天都黑了下来,她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擦了擦眼睛,看到元赫沛还是枯坐着的样子,秦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声。

    她不是那样不懂事的女子,想到元赫沛肯定也出了事,而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和他闹了一通,就悔不当初。

    “夫君……”秦桑叫了他一句,等到元赫沛抬头望着她的时候,她都被他眼中的寒光给吓了一跳。

    元赫沛见到是秦桑在说话,表情马上柔软起来,他强撑着身子对他说:“你伤心一天了,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准备点东西吃吧。”

    秦桑马上拉住他的手,心疼地说:“夫君,我不饿,你也歇一歇。”

    元赫沛却把秦桑放在了首要位置,执意要出去,秦桑就拉着他,让他也靠在了自己的身边。

    随即,秦桑慢慢地贴了过来,心疼非常地说:“对不起,夫君。”

    “不要说对不起。”元赫沛比曾经更坚定地望着秦桑:“我不值得你说对不起。”

    秦桑瞪大了嘴巴,更是后悔不已,她之前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夫君,我不是想要怪你……”秦桑着急得不行,只能声音地转移她的话语:“你今日出门,是遇到了什么?“

    秦桑本来还想问问,不然为何那些官兵要抓他们的孩子?可是见元赫沛状态不对,她的镇静回来后,就不能问了。

    元赫沛已经冷静了一天,如今也没什么不好对秦桑说的了:“娘亲死了。”

    秦桑猛地就张大了嘴巴:“你竟然是想去看娘亲?可她怎么会……”

    她还在天牢中,奈何他们是在是无计可施。

    “是啊。”元赫沛目光飘远,仿佛是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可是秦桑知道,根本就不是的。

    他的一切苦楚,都被吞到了肚子中。

    秦桑更是紧紧地抱着他,不松开。

    “今日是她被流放的日子,我想救她,可是却什么也做不到,还眼睁睁地看她死在了长街上。”

    从此之后,那一幕就成为了元赫沛永远的噩梦。

    人不能永远都在低谷中,如果你已经到底了,那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上坡。

    可是属于元赫沛的路,从今天开始,就分成了两条。

    一条好像是将他带出了深渊,而另外一条,却满是荆棘和黑暗,充斥在他心底。

    秦桑听着元赫沛的话,眼睛就湿润了。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想说些什么,却难以启齿。

    能说什么呢,他失去了娘亲,自己失去了孩子。

    他们就像是两只受伤的小兽,在互相温暖,互相****。

    秦桑的力气那么大,连元赫沛都感受到了。他也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桑儿,如今我只有你了。”

    秦桑又何尝不想说同样的话。她不敢再把歉意说出口,只是在心中,对元赫沛说,夫君,我不想让你伤心难过,把一切都怪在你的身上,我是这样的不懂事,你会不会嫌弃我?

    就算是嫌弃了,也不许放弃,因为我真的只有你了啊。

    沉默了许久,仿佛都到了地老天荒,秦桑才干涩得启齿:“夫君,海竹到底怎么办。”

    元赫沛也思考了许多:“皇上如果是想要杀了他的话,根本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将他带走,所以我猜测,他很可能是把海竹当成人质,来逼咱们就范。”

    说起正事来,秦桑的脑子就清醒了不少,她点了点头:“如今,锦玉他们已经离开京城了,但势必会回来的。

    这个慕阙,心思真的太重了,让秦桑感觉可怕。

    而且……天下怎么会变成这样四分五裂的样子,就连这京城,都不安生。

    如果真的被慕阙坐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恐怕他们这些人,全部都要死。

    于是秦桑同元赫沛说:“咱们不能拖累锦玉。”

    元赫沛笑了笑,只是笑容非常清淡:“咱们能住在这宅子里面,免受流放之苦,还是她的功劳,虽然娘亲一向不喜欢锦玉,但是我不能恩将仇报。如果真的走到了要对立的那一步,我也不会选择伤害她的。”

    这次失去了两个亲人,更是让元赫沛一夕之间成长了不少。

    真正的强大,不是慕阙这般,会用最亲近的人来要挟。

    他终将会成长为,谁也撼动不了的存在。

    捏紧了秦桑的肩膀,元赫沛目光坚毅决绝。

    秦桑听元赫沛这么说,也放心了不少。

    她最担心的,其实就是元赫沛会为了保护她,做出更多出格的事情。

    好在,她嫁的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才不会像是慕阙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海竹的安全暂时能保证了,咱们也需要好好照顾自己,只要养好身体,遇到机会,才能抓住。”秦桑说过后,顿时觉得心胸豁然开朗起来。

    其实她和元赫沛之间的默契,已经不是语言能概括得了的了。

    她能坚强地站起来,她的夫君,才不会倒下。

    所以秦桑没选择继续和元赫沛矫情,因为那是最没用的产物。有白白哭泣的情绪,她不如想想,怎么把海竹夺回来。

    元赫沛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秦桑的脸颊,眼底是情深似海。

    其实他已经很幸运了,当他以为他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有秦桑陪在自己的身边。

    此刻,他就是拥有了全世界。

    秦桑整理好了心情,让元赫沛在床上休息,准备去厨房给两个人煮粥。

    元赫沛却因为害怕失去秦桑,一点都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也跟着去了。

    粥很快就煮好了,两个都没有胃口的人,坐在桌边,僵硬地吞咽着。

    今日他们吞下去的,不是食物,而是屈辱。

    总有一日,他们会在这屈辱中爆发。

    ……

    皇宫中,慕阙才处理好今日的政务,看一眼时辰,竟然都是深夜了。

    白日时纷繁杂乱,后宫好像有人要通报什么,被他挡下了。

    他心中一直计划的,是元海竹,随意问了程辉:“元海竹在乾清宫么?”

    “回皇上的话,关着呢。”

    那孩子从进宫就开始哭,到了现在,嗓子哭沙哑了,发不出声音来了。

    乾清宫距离御书房很远,皇上乘坐步撵,一刻钟后,才到达。

    他先是换了身衣裳,又洗漱了一番,然后去见了二娃。

    最近二娃也慢慢和慕阙亲近了起来,虽然不至于像是对待元锦玉和慕泽那般就是了。

    让慕阙感动的是,以前二娃到了时辰,早早就睡下了,这几日,他都是坚持见到自己后,才入睡的。

1740.第1740章 重伤痊愈

    果然,二娃一看到慕阙,还咧开嘴笑了笑,小手在空中抓啊抓的。

    慕阙走过去,把二娃抱在怀中,亲了亲他的小脸儿问:“今日有没有想父皇?”

    二娃咿呀咿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逗了他一会儿,慕阙吩咐程辉:“去把元海竹带上来。”

    不多时候,二娃就见到,有宫人带着一个小哥哥走进来了。

    元海竹头一次进宫,对陌生的地方很是害怕,他想回到秦桑的身边。

    见到慕阙,他也不知道这是皇上,没有跪下。

    吸引他的,是慕阙怀里的娃娃,粉妆玉砌的,而且元海竹想了想,觉得看起来很是熟悉。

    过了一会儿,他才恍然想到,是和锦玉姑姑有些像!

    二娃被慕阙抱在怀里,一下下拍着,但是本该睡觉的他,此刻却很精神,盯着元海竹。

    他很是想念大娃,就算是现在,晚上的时候,他还常常会哭。

    小孩子之间,总是很容易被吸引的,尤其是大娃和元海竹还有血缘关系。

    慕阙坐在龙床上,淡淡地问元海竹:“知道朕让人带你进宫,是为了什么么?”

    元海竹害怕地看着慕阙,瑟瑟发抖,摇了摇头。

    慕阙其实并不想吓他,奈何他登基后,威刹气质已经形成了。

    “看到了朕怀中的孩子了么?”

    元海竹点头。

    “他是大周的太子,也是你以后要服侍的主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他的伴读了。”慕阙清冷地说。

    元海竹知道什么是伴读,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他也有,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要给别人当伴读了。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元海竹哑着嗓子,一句话就哽咽了:“而且我想出宫,去找我的娘亲……你能送我出去么?”

    “不能。”对待别的孩子,慕阙一点亲近的心思都没有:“太子如今还小,需要你做的事情不多。你只要陪伴他就可以了的。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朕可以开恩,让你的母亲不时到宫中来看看你。”

    听说有机会见到娘亲,元海竹马上就答应了下来:“那我当伴读!”

    叮嘱过以后,慕阙就让人把元海竹带下去了。

    原本带他进来的时候,巡防营的人,还以为慕阙是要杀了这个孩子,以儆效尤。

    如果被慕阙知晓了这想法,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不择手段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等元海竹退下,慕阙拥着二娃在床上躺着,还捏了捏他的小手:“这回你有玩伴儿了,就不孤单了,高不高兴?”

    二娃当然很高兴,不过他还是嗷嗷两声,表示他很想要哥哥回来。

    慕阙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摸了摸他头上的软毛。

    没多久,二娃睡着了,慕阙这才去用晚膳。

    晚上的时候,他是和二娃睡在一起的,虽然有大臣劝过,不能将他立为太子,就算册立了太子,也没有父子两个睡在一起的说法,慕阙仍旧一意孤行。

    二娃这么小,没有人陪伴,他晚上肯定会害怕的。

    朝中的大臣劝了两次后,也就不敢再说了,谁都知道如今慕阙的心狠手辣,比当年的宁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哪个大臣的脑袋。不是别在裤腰上的。

    后半夜,在太后寝宫的一个房间中,蒋子翠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的头上还缠着纱布,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其实白天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一次了,宫女还去通传了慕阙,奈何连慕阙的人都没见到。

    蒋子翠起身下了床,在地上走了两步,清楚地感受到了身体和以往的不同。

    之前的她,不会武功,体力也不好,可是现在,她竟然能清楚地感觉到,丹田处,有热流在涌动。

    她对力量的把控,还不是那么精准,知道了那是内力后,就想测试一番。

    谁知道,手才刚刚碰到桌角,桌角就变成了粉末。

    蒋子翠呆呆地看着手心留下的一抹碎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濒死的时候,那个见到的男人,面孔她已经想不起来,只有蛊惑人心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他问自己,想不想活下去。

    怎么可能不想。她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夺到手!

    如今她已经有了常人难以匹敌的武功,并且足够的心肠冷酷,慕阙,你对我,是否还会如同以前一般?

    蒋子翠推开窗子,有月光倾泻进门,她低头,就见到自己的三千青丝,正在一点点地变成银发。

    本来是很诡异的一幕,却因为在夜中,就如同昙花盛放,增添了美感。

    她伸手捏起了自己的一抹头发,对着月光看了看,有淡雅却残忍的笑,慢慢地浮现在了嘴角。

    等到蒋子翠放下手中的头发后,她关上窗子,在门口叫了一声。

    宫女马上要进门伺候,可是蒋子翠却没有开门。

    她要了不少东西,其中夹杂着能将头发染成黑色的一种药物。

    等宫女深夜为她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她就坐在窗下,一点点地,把纱布拆掉,露出了没有任何伤痕的头,然后举止优雅,将头发都给染成了黑色。

    天刚亮起来的时候,蒋子翠将她打理好了。

    她穿上了最体面的衣裳,又给自己细细描摹了妆容,对镜理云鬓。

    黑发被梳成了发髻,她又精心挑选了簪子,戴在头上。

    等她放下唇纸的时候,看向铜镜中的女子,轻缓一笑。

    那女子也和她一般,笑了出来。

    从这一刻开始,蒋子翠的气质,已经彻底改变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冲动易怒的端王妃,也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失去了所有理智的翠妃娘娘。

    门被轻声扣响,有宫女在外通传:“翠妃娘娘,太后娘娘带着太医来了。”

    她半夜起身,让宫女准备了那么多东西的事,太后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她心中很是诧异,毕竟蒋子翠之前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能活过来的,她都快通知蒋老爷给蒋子翠收尸了。

    蒋子翠此刻坐在梳妆台前,模样雍容大气,带着于俗世格格不入的超脱:“进来吧。”

    门被打开,太后站在不远处,一眼就看到了蒋子翠,神情从疑惑,猛地就变成了惊艳。

    这还是蒋子翠么?明明还是那张脸,却怎么都不像她了。

    以至于太后最先问的,不是她的病情,而是:“你是谁?”

    蒋子翠轻声笑了笑,那动人的模样,让太医都别开了头去。

    “母后。”蒋子翠站了起来:“瞧您说的,臣媳不过是睡了几天,难道母后还认不出臣媳了?”

    “你真的是子翠?”德妃快步上前,盯着她的头看:“可是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蒋子翠对德妃说:“多亏了母后救了臣媳,臣媳才能有今日的造化。对了母后,连澈呢?怎么没见到他?”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捏了起来,上下碾磨着。

    被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算计了,蒋子翠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如今她的武功这么高,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把慕连澈给杀死。

    提起他,太后就红了眼圈,用帕子擦着眼睛:“别提了,连澈在乱军中遇到了意外,已经……已经去了!”

    蒋子翠瞪大眼睛,是真的惊讶,可是惊讶过后,竟然又高兴又遗憾。

    高兴的是,慕连澈这个祸害竟然死了,值得庆贺,遗憾的是,他不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

    不过在德妃面前,蒋子翠还假惺惺地宽慰着:“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真是太不幸了,母后,您也别难过了。”

    或许是蒋子翠现在看起来太强大,让太后安心,她就一股脑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现在元锦玉的二儿子被皇上放在身边,已经册立为太子了!哀家怎么说,他都不听!”

    “哦?”蒋子翠忽然笑了笑,觉得被册立太子也挺好的。

    毕竟……杀不死慕连澈,她还能杀死这个啊。

    “母后,皇上也是有自己的理由,咱们就别管了。”

    德妃拉着蒋子翠的手:“所以你要争气些啊,早点给皇上生个孩子才是正事。”

    蒋子翠轻声答应着:“臣媳晓得了。”

    她吃过这种这一改变体质的药,自从醒来,她就在怀疑,她的身体可能已经生不了孩子了。

    但就算是能生,她也不会给慕阙生的。

    那个男人,对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爱恋的心思。比起让他开心,蒋子翠如今更想知道,他如果痛心绝望起来,是什么模样。

    最好这份痛心,还是自己给他的。

    于是蒋子翠送走了太后后,琢磨起来。她是不能生了,但是宫中不还有一个苏婉卿呢么。

    刚刚听德妃说,皇上要把二娃送去苏婉卿那里,蒋子翠可不准备答应。

    那样脆弱的孩子,还是放在她的手里才行。她甚至还在想,如果让他认自己做母亲,给他灌输“元锦玉是仇人”的思想,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对元锦玉举起屠刀呢?

    越想蒋子翠就越高兴,还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她如今的模样很是倾城,可这样的笑声,还是让周围的宫女,忍不住胆寒。

    此刻在苏婉卿的宫殿中,她也听说蒋子翠苏醒,头上的伤更是彻底痊愈的事情。

    苏婉卿极为诧异:“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这么短的时间痊愈了?”

1741.第1741章 因何痊愈

    茉莉也很是疑惑:“是啊,奴婢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件事肯定有蹊跷。”

    苏婉卿眼神凝重:“茉莉,今日开始,咱们的人,千万不要和蒋子翠起冲突,见到她的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为什么啊。”茉莉很是不理解,明明苏婉卿才是凤贵妃呀,没必要怕蒋子翠的。

    苏婉卿双手扣在一起,看向茉莉,别样认真:“现在的蒋子翠很危险,在没摸清她的底细前,咱们要万事小心。”

    小太子多了一个小伴读的事情,很快就在朝野传开了。这个消息,皇上也没有刻意瞒着秦桑和元赫沛。

    慕阙也是有私心的,元锦玉若是回到京城来,必定不会不管元赫沛一家。

    他是可以用元海竹来要挟元锦玉,但那又能得到什么呢,如果真的杀死了元赫沛家中的谁,他和元锦玉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差。

    秦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两日,她已经没有再和元赫沛发过火了,夫妻两个有什么事情,都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最近元赫沛还整理出了一份名单来,这上面的人,都是他这么多年结交下来的,有一些已经跟随慕翎或者是慕泽离开了,有一些被慕阙发落下狱,还有的则是彻底归顺了慕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元赫沛不能说谁错谁对,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这些人里面,肯定有愿意帮助他们的,此刻他们只需要一个机会而已。

    此刻元赫沛穿着灰白色的衣裳,同秦桑说:“虽然给小太子当伴读,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咱们都清楚,小太子是谁的孩子,朝野内外,有太多人,想要这个孩子的命了。”

    这也是秦桑最担心的地方。那么小的孩子,皇上能顾及得到,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她的海竹,在旁人眼中,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在大世家出身,秦桑看多了腌渍事,多少人拿主子没办法,都是在下人身上撒气的。

    元海竹被带走这几天,秦桑就没有一日好好休息过的,晚上都会忽然被惊醒,之后就是睁眼到天大亮。

    这会儿她担心地望着元赫沛:“联系上你之前的同僚,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元赫沛认真地想了想:“可能还要几天。”

    说着,他握住了秦桑的手,眼中带着暖暖的温柔:“桑儿,谢谢你在现在,还愿意相信我。”

    这话,秦桑就不爱听了,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埋怨地看着元赫沛:“夫君,在你心中,我难道就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么?”

    元赫沛一愣,马上摇头:“怎么会?”

    崔氏之死,海竹之离,都让元赫沛痛不欲生,他明明没有把这一切再表现出来,可是秦桑什么都懂。

    她从宅子中,自己找了布料,为两个人剪裁了丧服。家中的一应事情,都是秦桑在打理的。

    她也从不催促元赫沛什么,那天她闹过后,就已经想开了。

    秦桑还有点儿生气地说:“以后有什么事,夫君都要和我商量才行,你要相信我,就像是我相信你一样。”

    秦桑的目光悠远而坚定:“毫无条件。”

    元赫沛的眼圈慢慢地红了,他把秦桑缓缓地抱在了怀中,一点点地收紧力道,似乎要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中:“你就是我的道路。”

    桑儿,我才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强大,也会有想要自暴自弃的时候。你知道么,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要在我身边,我都觉得我拥有了全世界。

    我多想谢谢你,愿意爱上这样的我。

    ……

    皇宫中,苏婉卿叮嘱过茉莉后,茉莉把这件事,交代了下去。

    所以苏婉卿宫殿中的下人,在见到蒋子翠的人时,都能避就避。

    蒋子翠既然已经痊愈了,就不能继续在太后的宫殿中留下去了,那日太后带来太医,给她重新诊断过后,她就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她该去的宫殿。

    了解过皇上已经把苏婉卿封为凤贵妃,而自己只是四妃之一,在苏婉卿之下后,蒋子翠非常气愤。

    她派人,几次三番都想要去找苏婉卿的茬,可苏婉卿就是避着她。

    毕竟按照份位,蒋子翠是要去给苏婉卿请安的,蒋子翠又不能一气之下,把苏婉卿直接给传召来,只能暗中咽下了这口气,心想,苏婉卿,你倒是沉得住气,我看看你还能忍多久。

    蒋子翠重伤痊愈的事情,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他以往是不关心这个妃子的,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夫妻情分,如今有了苏江涛,蒋老爷在朝中也不是独大了,皇上就不太需要蒋子翠了。

    而且慕连澈对元锦玉下手也就算了,毕竟是杀母之仇,慕阙搞不懂,蒋子翠为什么要掺和一脚?

    女人的嫉妒之心,慕阙知道那是多恐怖的东西,它能将人彻底改变。

    但这一次,纵然慕阙不想见蒋子翠,还是去了她的宫殿。

    让他吃惊的是,蒋子翠早早就出来迎接了,甚至还主动把太医请过来了。

    见到慕阙的时候,蒋子翠直接就哭了出来:“皇上,臣妾真的以为见不到您了!”

    她站得和慕阙很近,只要稍微往前,就能靠在慕阙的身上。

    不过这段距离,她始终保持得很好,可以让慕阙心疼她,又不会排斥她。

    蒋子翠很少会这样对慕阙哭,似乎不能再见到慕阙,她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

    慕阙对与蒋子翠的深情,没有办法回报,态度上,却放好了一些,怀疑也减轻了点。

    “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碰蒋子翠,慕阙往内殿而去。

    蒋子翠擦了擦眼泪,跟了上来:“臣妾也不知道,正准备让太医好好检查一下呢。”

    于是在皇上的注视下,太医上前,望闻问切来了个遍,最终也没查出来,蒋子翠的伤到底是怎么痊愈的。

    太医站在正殿中回话,有些害怕慕阙治罪:“皇上,微臣猜测,娘娘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才会如此的。”

    “药物?”慕阙淡淡地看了蒋子翠一眼,发现她正好奇地盯着太医,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吃过什么的。

    “是的。只是微臣才疏学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药,能有这样的奇效。恐怕风神医,也难以做到这样。”太医说的也是实话,皇上倒没有为难他。

    他只是挥手让太医退下,随即对蒋子翠招手。

    蒋子翠看着慕阙的动作,心中不由得感伤起来。

    她对于慕阙,到底算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么。

    若是有一日,慕阙能爱上她,是不是她也可以对慕阙做同样的事情?

    为了这个目标,蒋子翠的表情更加柔顺,顺着慕阙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

    慕阙也盯着她的头看,忽然,发现了一根银发。

    他的神情,猛地就凝重起来。

    颜华和他手下的人,也都是银发,蒋子翠体质的改变,难道真的是因为颜华么?

    慕阙伸出手,在蒋子翠震惊的目光下,捏住了她的脖子,眼中满是杀意:“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蒋子翠纵然有内功,因为体质刚刚改变,也不是慕阙的对手,她的眼底蓄满了泪水,仓皇地摇头:“臣妾……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你在受伤后,接触过谁,又吃了什么东西,你难道都不记得了?”慕阙的手劲儿更大,蒋子翠甚至听到了脖子被掐住收缩,那咯吱咯吱的声音。

    只要他再用力一些,自己的脖子肯定会被掐断的!

    若是以前,蒋子翠肯定早就慌了,对慕阙和盘托出这一切。

    但是现在,她心中竟然半点恐惧都没有。

    纵然生死就在慕阙的一线之间,蒋子翠还只是含泪凝望慕阙,作出一副不解释的模样。

    在她差点断气的时候,慕阙终于松手了,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厥过去,慕阙拍了拍她的后背,重新呼吸起来的时候,她才感觉生命一点点回来了。

    慕阙的表情不再冷酷,但是也一点都不柔和,他只是轻声说:“刚刚委屈你了。但是这件事有蹊跷,还要继续查下去。”

    蒋子翠哪里会在慕阙面前,有什么怨言,就笑声说:“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慕阙起身要走,蒋子翠却拦住了他。

    他淡淡地看着她,似乎在问,她还有什么事情。

    蒋子翠直接跪了下来,对慕阙说:“皇上,请您惩罚臣妾吧。”

    慕阙没说话,只是探究地望着他。

    蒋子翠低着头,一副忏悔的样子,并不知道,她这般服软的模样,已经让慕阙有些心软了。

    他也察觉到了,蒋子翠在痊愈后,好像是更能引起人的怜惜之心了。

    难道这和颜华一族的身份有什么关系么?

    “随同连澈去找元锦玉,还差点害死她,都是臣妾冲动了,请皇上惩罚!”

    果然,提到元锦玉,慕阙的脸色一变。

    蒋子翠似乎没察觉到他变脸了一样,哭着说:“臣妾也是知道家姐的死因后,太过于震惊,才没有控制住自己……还有……”她抬头望着慕阙,脖颈纤长,眼波缠绕,带着海枯石烂依旧不移的坚韧:“臣妾实在是太爱皇上了。”

1742.第1742章 会会翠妃(求推荐票)

    蒋子翠喜欢慕阙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她也从来没说过。

    纵然现在,她已经认清,慕阙是个除了元锦玉,半分真心都不会分给别人的男人时,还是没有放弃这份喜欢。

    她不会再抗拒,哪怕不可能再为慕阙付出什么。

    而现在,她对慕阙说出的,都是真心话。

    一个从来都不和自己说爱的女人,现在却以这样娇柔的姿态跪在自己面前,慕阙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是蒋子翠却执意不肯起。

    她还仰头对慕阙,真挚无比地说着:“曾经的臣妾,对这份亲事是不满意的,可是自从见到了皇上后,臣妾就彻底爱上了皇上。”

    她痴痴地捂着自己的心口,眼中已经带了泪水,别样动人:“这份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侵占了臣妾的心房,融入了臣妾的骨血。”

    慕阙看着蒋子翠,仍旧是不发一言,可是内心却已经掀起了层层的波浪。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直言爱恋。

    曾经的蒋馨,如今的蒋子翠,还有他的一些姬妾,慕阙知道,她们都喜欢自己。

    可是她们都是矜持的,自持的,不可能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倒是元锦玉,说过无数次,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他。

    慕阙此刻说不震惊,也是假的,而面对一个这样喜欢自己的女人,慕阙的心思渐渐地飘远了。

    蒋子翠还在继续道:“这份感情,彻彻底底改变了臣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臣妾变得患得患失,总想要见到皇上……”她哽咽着:“虽然臣妾也知道这样越矩了,可是谁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呢?”

    慕阙对她的话,感同身受。

    是啊,如果最初能不相见,是不是就不会惊艳了?

    而今,他已经控制不住对元锦玉的想念。

    蒋子翠还道:“臣妾自小熟读礼乐诗词,并非不懂得礼数之人,可是嫉妒之心,将臣妾变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臣妾深知过错,也万般惭愧,今日才选择向皇上,剖析臣妾的内心,请皇上给臣妾出出主意。”

    蒋子翠给慕阙叩首,头磕在地上,重重一声:“皇上,臣妾到底怎么做,才能既爱您,又不丧失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既不让您讨厌,又不愧对这份感情?”

    “臣妾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眼看着自己一天天变得更丑陋,才剑走偏锋,希望元锦玉死了,皇上就能多看臣妾一眼了,但现在臣妾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臣妾看中的,正是皇上的重情重义。外面的人如何劝皇上,臣妾不知道,但臣妾想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如果皇上执意坚持,那就去追求吧,这一次,臣妾肯定不再给您添堵了……但是臣妾也不喜欢元锦玉,所以臣妾会躲的远远地,不碍你们的眼……”

    慕阙慢慢地回神,走了两步,将蒋子翠搀扶了起来。

    她说的那些话,不正是自己的心声么。

    明知道这份感情将自己变得丑陋,却还不愿意放手。

    其实自己又比蒋子翠高贵多少?此刻慕阙看蒋子翠,竟然厌恶不起来了。

    他用比之前柔和不少的声音,对蒋子翠说:“你不用这样说,朕并不讨厌你对朕的感情。但是子翠,朕不可能给你感情上的回应,你明白么?”

    蒋子翠含泪凝望慕阙,点了点头。

    “那皇上,还准备惩罚臣妾么?”

    慕阙想了想,他能怎样惩罚呢,杀了蒋子翠又不可能,充其量,也就是关她禁闭,不见她罢了。

    而今,因为世上有这么一个人,能理解自己对元锦玉的感情,在心理上,慕阙和她的距离,已经被拉近了。

    如果可能的话,慕阙希望,以后还能和蒋子翠说说话。

    只要她像是现在这样乖巧懂事,自己不介意,多分给她一些关注。

    只是他的那颗心,是完完全全属于元锦玉的,别的女人,谁也没办法盖过她去。

    就连这个皇后之位,慕阙也是一直都给元锦玉留着的。

    于是慕阙回答蒋子翠的话:“你已经得到教训了,朕不准备惩罚你了。”

    听到慕阙说了这话,蒋子翠高兴地笑了,她就像是个小姑娘一样,全身心地依赖着慕阙,还羞涩地同他道谢:“多谢皇上。”

    慕阙慢慢地放开了蒋子翠的手,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两句话后,才离开。

    蒋子翠看着慕阙渐渐走远,脸上的依赖和笑容,都变成了苦涩和痛恨。

    看啊,慕阙,你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你明知道你的感情不为世人所容,还是相信我的鬼话,觉得我是能理解你的。

    你贵为九五之尊,甚至不都不愿意思考,我话中的真正含义,因为你怕看到那个让你心寒的结果。

    你什么都好,家世样貌手段能力,都是人中之龙,可是你最不该的,就是有了软肋。

    而且你还把这条软肋,给所有人看。

    且等着吧,我很好奇,你能护着元锦玉,多长时间。

    皇上去了蒋子翠这里,并且留了很长时间,茉莉将这件事告诉了苏婉卿。

    最近这几天,苏婉卿又是只在宫殿中闭门不出,反正慕阙还没有充盈后宫,每日给她请安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她接见起来,并不繁琐。

    这会儿茉莉给她捶着背,有些不甘心地说:“娘娘,咱们的人什么都没查出来,估计是有什么高人异士帮助了翠妃,咱们难道还要继续按捺下去?翠妃醒来后,可是一天都没来请安过呢?”

    “这个无妨。”苏婉卿放下了手中的书,对茉莉说:“伺候本宫梳妆。”

    茉莉眼睛一亮:“娘娘,您是想要会会翠妃去?”

    苏婉卿淡淡地看了茉莉一眼,打碎了她的幻想:“本宫是准备去见见小太子。”

    二娃在乾清宫中,和元海竹玩儿得正欢畅呢。

    他现在都能坐起来了,元海竹也知道小孩子这会儿本该不会坐的,觉得二娃超级厉害。

    有了元海竹的陪伴,二娃最近过得很开心,外面的血雨腥风,完全影响不了他。

    慕阙见二娃开心,他当然也开心,最近在朝堂上,各位朝臣的压力都小了不少。

    甚至大周腹地的战事,都难以让慕阙皱眉头了。

    慕阙还奖赏了元海竹许多东西,并且给他赐了一处很漂亮的偏殿,身边安排了伺候的人。

    如今元海竹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二娃来的,甚至每日都有启蒙老师,来教导他们两个。虽然二娃连话都不会说,估计也是听不懂的,但是元海竹能听懂啊。

    所以,元海竹被带进宫中,除了见不到爹娘了以外,其实一切都过的比宫外要好。

    苏婉卿过来的时候,就见两个娃娃坐在床上,不知道玩儿着什么。

    元海竹说一句话,二娃还哼哼两声,似乎能听懂似的。

    见到苏婉卿,二娃想了半天,记得了这是谁,笑了起来,露出没有长牙的牙床。

    最近也有不少人教元海竹规矩,他知道这是凤贵妃,站起来给苏婉卿行礼。

    苏婉卿对孩子还是不错的,带来了不少玩具,又柔声说:“不用多礼,你们在玩儿什么?”

    元海竹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来:“没玩儿什么……

    苏婉卿走了过来,看着元海竹,这孩子遗传了相府中人的美貌,长大后,也会是个美男子。

    如果慕阙能坐稳这江山,并且将二娃护着平安长大,那元海竹作为他的伴读,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所以苏婉卿对元海竹,也算是很照顾了。

    陪着两个孩子坐了一会儿,外面的人通传,翠妃娘娘来了。

    这乾清宫中,充斥无数暗卫,都是保护这个孩子的,所以这几个妃子来看孩子,皇上也不曾让人阻拦过。

    苏婉卿在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希望这个诡异的蒋子翠,不要和自己争宠,她是真的很讨厌因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啊。

    蒋子翠走进来后,给苏婉卿行了礼,微微笑着:“没想到凤姐姐也在。”

    一声姐姐,她算是先对苏婉卿低了头。

    可是苏婉卿见蒋子翠的模样气度,都比曾经变了许多,便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模样,柔柔回礼:“翠妃妹妹也来看小太子?”

    二娃虽然不怎么记得蒋子翠了,但还是感受到了这个人身上的寒意,于是他直接把自己藏在了元海竹的身后。

    元海竹也有些害怕地望着蒋子翠,只要她在往前走一步,这孩子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蒋子翠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手指上是鲜红豆蔻:“瞧瞧,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们不用这么害怕。”

    说完,蒋子翠望着苏婉卿:“风姐姐,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苏婉卿如今对蒋子翠的改变也很是好奇,她一笑,瞬间倾城。

    两个女人走在御花园中,如今已经步入秋天,御花园中不少树木的叶子,都变成了金黄色,从树上缓缓落下。

    蒋子翠还随手捏了一片,在掌心把玩着,她们两个身后,跟着不少宫女,却都不近前。

    走了一会儿,蒋子翠开口:“这御花园的景致,真是错落有致,精致又静谧啊。”

    她话锋一转:“一点都看不出来,天下大乱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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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3.第1743章 想算计她

    苏婉卿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了一些。天下如何,不是她们能插手得了的,况且她也没准备插手。

    这个蒋子翠,痊愈之后,野心仿佛更大了?

    以前还还是觊觎皇后之位,如今不会是想要和皇上共同摄政吧?

    苏婉卿在心中浅笑着,忽然就有些不忌惮蒋子翠了。

    有些人,纵然是能多次死里逃生,还是不会吸取什么教训。

    蒋子翠是有恃无恐了,可是谁知道,她的筹码,会不会变成她的催命符呢?

    苏婉卿是个很会摆正自己位置的人,她没有接蒋子翠的话。

    而蒋子翠也掩嘴轻笑,很快就把这话话题给岔过去了,好像是刚刚说起天下的人,不是她一样。

    “凤姐姐来看小太子,可是很喜欢他?”蒋子翠问着。

    苏婉卿望着前方,入目便是金黄色的树木,一片又一片:“还好,小太子比较亲近我,所以才多过来走动。”

    蒋子翠又试探:“那凤姐姐是想把他养在身边了?”

    二娃在乾清宫中留不了多长时间的,毕竟他会一点点长大。

    苏婉卿没有直接回答蒋子翠的话,而是道:“这都是要看缘分的。”

    “唉,”蒋子翠装作为苏婉卿惋惜的模样:“反正我是不希望,凤姐姐收养他的。”

    “怎么?”

    “凤姐姐还这么年轻,以后完全可以自己生一个呀。”

    苏婉卿没想到蒋子翠会这么说,这个人的身上,谜团怎么好像是越来越多了呢。

    蒋子翠笑着挽着苏婉卿的手,苏婉卿察觉到,她的身体非常冰冷,就像是被寒冰镇了几年一样:“但是我就不同了,我并不准备要自己的孩子,所以可以帮着凤姐姐,把那个孩子养过来。”

    “为何不要孩子?”苏婉卿越加诧异。

    蒋子翠把姿态放的很低:“当然是因为,我想要和凤姐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咱们之间,一个人有孩子就够了。”

    她说的很是真心实意,可苏婉卿不是慕阙,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蒋子翠的。

    蒋子翠还道:“凤姐姐也知道,你现在是贵妃,我却只是四妃之一,是不可能越过了你的,我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这会儿咱们不联合,难道等着元锦玉回京后,把这一切都夺走么?”

    苏婉卿听到元锦玉的名字,心中也起了波澜。当然不会是嫉妒,就是有些好奇,哪怕宁王宣布造反了,还能让慕阙痴迷至此,为她留着凤位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所以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凤姐姐合作的,凤姐姐不妨考虑考虑?”蒋子翠笑着放开了苏婉卿,如同在心里上,给苏婉卿留了一分余地。

    苏婉卿没有直接同意,但是也没有拒绝:“翠妃妹妹且让我考虑几日。”

    话到这里,就不需多说了,两个女子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回到自己的宫殿后,茉莉还问苏婉卿:“这个蒋子翠,到底是什么目的?奴婢才不相信,她能不争这一切。”

    “还能是因为什么。”苏婉卿轻声笑了,揉了揉头:“想要把我推出去当枪使罢了。”

    茉莉笑得更开心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苏家的内宅,也是有很多的争斗的,有位自作聪明的苏家小妹,就也做过和蒋子翠类似的事情,先是示好,推着苏婉卿去争抢。

    苏婉卿是个淡薄的性子,什么都看不上眼,如果是往常,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可是那段时间她太无聊了,就假意应承了下来。

    结果怎么着?苏婉卿不仅争了她那一份,连苏家小妹的都没放过。

    后来苏家小妹气冲冲地质问,苏婉卿怎么把属于她的也给抢走了。

    苏婉卿还很是自然地回答,妹妹,当初不是你让我做这些事情的么?

    苏家小妹登时哑口无言。

    所以这个蒋子翠啊,很可能也是同样的下场。

    等苏婉卿把一切都争到手了,她还真的以为,她本事有那么大,能从他们凤贵妃手中抢东西呀。

    “那娘娘,您还是答应她吧,奴婢已经迫不及待了!”

    苏婉卿怀中抱着那只白色的小奶猫,这几天小奶猫活泼了不少,会趴在她的腿上,舔她的手指。

    这种娇柔的小动物,偶尔疼爱一番,苏婉卿觉得还是很有趣的。

    “让本宫再想想吧。”苏婉卿看到小奶猫,就想起了二娃来。

    那样干净的孩子,如果放在蒋子翠身边,指不定会被染成什么样子。

    ……

    此刻在御书房中,有侍卫正在向皇上通报。

    “腹地的战事,已经陷入了一片僵局,咱们的大军和西南联军僵持不下,拉锯战,恐怕还要进行很久。”

    “还是没有反贼慕阙一行人的行踪,估计已经行进到东域附近了,咱们是抓不到他们了。”

    听到这话,慕阙的脸色沉了沉。这个慕翎,借着自己和慕泽争斗的时机,毅然决然地去了东域,真是心肠冷漠。

    “把崔氏死在京城的消息放出去。”皇上淡淡地吩咐。

    元绣玉不是还在慕阙身边呢么,他很好奇,听说了这件事,元绣玉还怎么和慕翎相处。

    纵然不会直接闹起来,隔阂还是少不了的。

    慕翎,你敢坐收渔翁之利,就不要怪我给你添堵了。

    “还有叛贼慕泽,他们的人自从过了田郸之后,就消失了,属下原本就怀疑,他们是分开走了,果不其然,顺着他们的路线探查了几天,在蓝州城,发现了几个大臣的踪迹。”

    慕阙的眼睛一亮,着急地问着:“那宁王和宁王妃呢?也在其中么?”

    “属下并没有找到他们,不过他们肯定是要经过蓝州城的,属下没有打草惊蛇,只要找到他们,一定全力将他们拦下。”

    慕阙点头,欣慰地看着新选拔上来的这些人。

    京城最不缺人才,也不缺给他效忠的人,而慕泽和慕翎,这辈子只能注定背上反贼的称呼了。

    此刻在蓝州城外,就如同慕阙想的那样,元锦玉和慕泽一行人,都易了容,正准备入城。

    他们原定的计划,是今日就从城中离开,毕竟这里是天险,如果被困住了,想出去,会费很大的周章。

    他们的队伍分成了三波,第一波已经在城中等着他们了,确定他们进城后,那一部分人,就会出城。

    第三波人还在后面,要两日后才到达。

    元锦玉抱着大娃,坐在马车中,虽然容貌改变了,但是那双惊艳澄澈的狐狸眼,还是那样动人。

    慕泽和她坐在一起,对她伸出手来:“锦玉累不累,我来抱一会儿吧?”

    元锦玉轻轻摇头,看大娃一个孩子还玩儿得很开心,总是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听懂了慕泽的话,果然,还没等元锦玉有什么动作,就一下子栽进元锦玉的怀里去了。

    还把小脑袋,埋在那一片的柔软中。

    慕泽的脸不由得冷了下来,大娃偷偷地扭头看了慕泽一眼,又继续他的鸵鸟姿势去了。

    慕泽很是不高兴。那里本该是属于自己的,结果却被这个小娃娃给霸占了!

    而且他这么小,戒奶还要好多个月后,一想到这一点,慕泽的脸更黑了。

    元锦玉不由得笑了笑,对慕泽说:“九哥,你怎么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慕泽把目光从大娃身上收回来,有些委屈地看着元锦玉:“明明就是他抢了我的人。”

    元锦玉娇嗔地瞥了慕泽一眼,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快检查到咱们了。”

    对于元锦玉这转移话题的能力,慕泽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两日,两个人刻意都不提起兄妹的事情,都当做对方也不知道,如果可以瞒下去,他们想要瞒一辈子。

    慕泽所引领的队伍比较长,侍卫前前后后检查了许久,确定没有一个人是通缉犯后,才放了人。

    马车行驶进城中,元锦玉稍微放下来心来。

    入城还算是顺利,之后只要横跨整个蓝州城,从另外的门出去就可以了。

    如果能出城,他们就算是撤离远离了京城的势力范围,之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在队伍中的人,都装作很自然的模样,实际上,心中都在打鼓。

    慕阙会这么放他们离开么?还是他们赶路很快,慕阙的手还没伸到这里来?

    和所有人凝重的心情不同,大娃玩儿的很是开心,他见爹爹不凶他了,就从元锦玉的怀里爬了出来,然后爬到了慕泽的身上去。

    慕泽虽然恨不得打这小子一巴掌,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怎么舍得。

    于是他只是拍了拍大娃的小屁股,给大娃拍的一愣一愣的。

    元锦玉不由得拍了慕泽的胳膊一下,有些不满意地说:“你轻点儿。“

    虽然大娃表现的一点儿都不像还不到三个月的孩子,但他就是这么小!

    元锦玉还有些担心地说:“大娃长的这么快,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慕泽想了想,在孩子的事情上,他还是不能含糊的:“等出城后,让风叶白检查一下。”

    元锦玉“嗯”了一声,她也有想叮嘱风叶白的事情。

    况且他现在恢复了记忆,保险起见,还是要重新确定一下,自己和九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1744.第1744章 再见南宫

    两个人打算的是好的,可谁知道,才行进到一半,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他着急地对慕泽说:“殿下,这后城门,在两日前就封了,咱们恐怕是被慕阙给诓了!”

    “什么?”元锦玉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如果真的是封城了,他们被找到,肯定是早晚的事情!

    慕泽握住了元锦玉的手,坚定地望着她:“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元锦玉那颗提着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去。

    是啊,她现在已经不是孤军奋战了,九哥在她身边,愿意为她承担下这一切。

    慕泽在进城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所以现在也并非很吃惊。

    既然城门两日前就要已经封了,说明前一波的人,刚进城就被慕阙的人给发现了。

    后来他还派人,作出了一系列的事情,蒙蔽了他们,以至于他们给自己传来了假消息。

    所以他们现在不能去和前一波的人汇合,这样肯定会被慕阙抓住。

    慕泽的武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动用了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情报网,调查了一下颜华这个人。

    并没有很多的消息,侧面说明,颜华只在宫中活动。

    所以慕阙若是想和他在这天下开战的话,慕泽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只是队伍中很多的女人孩子,还有不少人受伤了,如今实在不适合伤筋动骨。

    整理好了思绪,慕泽对元锦玉说:“咱们去南宫堡。”

    “南宫堡?”元锦玉小声地重复了一句,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慕泽给她解释:“当初在武林大会上,咱们曾经见过南宫守,当时他是南宫家的少主,现在,他已经是新的武林盟主了。”

    元锦玉太久没关注过江湖上的事情了,这些庄主或者是掌门的变换,她也没有多了解过。

    尤其是南宫守这个人,元锦玉每次听到,都会想到他和韦倩雪生离死别的场面。

    两年过去了,不知道南宫守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了没有。

    元锦玉自嘲地摇了摇头,失去了所爱之人,怎么可能走得出来。

    “那咱们就去南宫堡。”慕阙行事再狠辣,也要顾及江湖势力,武林盟主,他是不敢轻易动的。

    马车很快改路,朝着东面的南宫堡而去。

    南宫堡是在一处山上,占地面积很大,一层又一层,处在最深处的南宫守,平素并不和城中的人有什么接触。

    就说南宫堡中的下人,在这里做工几年了,见到南宫守的次数,可能都寥寥可数。

    自从韦倩雪跳崖后,南宫守就再也没有笑过,他的生命,他的所有欢笑,都定格在那一瞬了。

    虽然江湖中人从那之后,认为他亲手杀死了魔教妖女,极力推崇他,这两年来,他以一个这么小的年龄,坐稳了武林盟主之位。

    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个位子,对他来说,只有煎熬。

    之所以没有让给别人,南宫守也是有私心的。

    韦倩雪跳崖后,他恨不得不眠不休地在山崖下找了几个月,可是都没有找到韦倩雪的尸体。

    他心中存着侥幸,可能韦倩雪只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才不愿意回来的。

    他总会等到她消气的。

    到手后,若是她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自己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如今作为武林盟主,他有了很大的权利,两年来,他跨过了很多的困难险阻,给魔教和江湖中人,指定了一系列的规矩。

    和以往的武林盟主不同,他所作出的这些,都是对魔教有利的事情。

    他希望,能改变江湖人士对魔教的看法,她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并非什么洪水猛兽。

    这一系列决策的制定,当然是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南宫守用实力告诉她们,什么叫做“他做出的决定,难以更改”。

    而今,他处理好了今日的事务,见时辰还很早,心下惶惶。

    这两年来,他的面色始终都是不健康的惨白色,他的眼底一直都带着青黑。

    他每次想到韦倩雪是以怎样的心态跳下了悬崖,都会痛彻心扉,恨不得折磨死自己。

    而今,只要他一闲下来,往事就会像是噩梦一样,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痛苦不已。

    他紧闭着嘴,翻着桌上的书信,心想,为什么没有事情可以让他做了?上次周家的灭门惨案?他已经单枪匹马,把那一伙强盗给灭了。

    再上次丐帮失窃案呢?他也协同丐帮帮主,找到了幕后的主使。

    那他到底还能做什么?

    对了,他上个月才公布下去,日后中原可以和魔教互通往来,经商的各种规则,都是对魔教很有利的。

    为什么没有人来反对他了?这样他就能去提剑讨伐了。

    颓唐地坐在椅子中,他像是要把全身都给陷进去。

    江湖中人都说,南宫守是继玉箫公子以后,江湖中最厉害的青年才俊,尤其是这两年玉箫公子几乎没在江湖上走动,不少初出茅庐的少男少女,都是把南宫守当成人生目标。

    可是南宫守却一点都不开心,玉箫公子是何等的惊才艳艳,他再清楚不过。

    最让他敬佩的,不是玉箫公子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威望,而是他对自己的妻子,是那么疼宠。

    这两年来,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当初自己对韦倩雪也能好一些,哪怕之后玉箫公子对他妻子的一半,是不是他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但是想了两年,他已经放弃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韦倩雪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房间中很寂静,有人敲门,声音便很清楚。

    有下人在外通传:“盟主,堡外有一群人要见您。”

    “什么人?”南宫守马上就站了起来,他不想歇息,正好找些事情做。

    最好这些人,就是来找他寻仇的。

    他的武功,修炼起来需要心无旁骛,如今已经进入到第八层,却怎么都突破不了九层的大关。

    他伸手要取放在桌子上的剑,可还没等出门,下人记递来了一件东西:“这是信物。”

    南宫守接过来,打开蒙着的布,发现里面是一根萧。

    见到这萧的时候,他猛地就瞪大了眼睛。

    玉箫公子不是已经退隐江湖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守收起了周身的杀意,提步就走了出来:“他们人呢?到哪里了?“

    下人恭敬地回答着:“还在堡外呢。”

    “快点迎接进来,这是贵客!”被南宫守这么吩咐,下人还哪里敢怠慢,赶紧跑走了。

    于是南宫堡的下人,两年来,第一次见到他们盟主出来迎接别人。

    南宫堡的大门缓缓打开,有车队直接驶进来,南宫守走到一半,正好和他们一行人碰上。

    这次若是想安全过关,不惊动什么人,还需要南宫守的帮助,慕泽和元锦玉在马车停下后,就走下了马车。

    元锦玉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是粉妆玉砌的大娃。

    南宫守几乎是看到了慕泽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玉箫公子。

    虽然长相和之前大不相同,但是气质却是一样的。

    他有些激动,快步走上前去,给慕泽行了一礼:“见过玉箫公子。”

    慕泽对南宫守笑了笑,道:“南宫盟主不用客气,这次是我们叨扰了。”

    说着,慕泽又给南宫守引荐:“这位是内子,两年前,你们见过。”

    当时元锦玉是蒙着面纱的,南宫守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不过玉箫都易容了,想必这位也是。

    “玉夫人。”南宫守也要给元锦玉行礼,被元锦玉拦住了。

    “这次我同夫君前来,是有事相求。”元锦玉有礼有度地说。

    南宫守看了看周围,作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这里不适合说话,咱们到里面说。”

    元锦玉和慕泽对视了一眼,走在了南宫守的身后。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惋惜。

    元锦玉猜测过的,南宫守失去了韦倩雪后,可能过的不太好,但是他如今也太瘦了,本来个子就高,如果不是有点武功底子撑着,估计和竹竿差不多了。

    感情的事情,旁人没办法插手,慕泽只是接过了大娃抱着,柔情地望着元锦玉。

    南宫守很快就带他们去了南宫堡内部,随同慕泽来的其他人,都被下人安置了下来。

    将慕泽一家引进花厅,南宫守还让下人给上了好茶和点心,等元锦玉坐下后,南宫守有些歉意地说:“堡中没有孩子,所以也没什么给孩子的玩具,我已经安排下人去买了。”

    元锦玉马上摆手,对南宫守道:“南宫盟主不用如此客气,大娃他很乖的。”

    她如今不抱着孩子,就心中不踏实,所以就算是慕泽怕她累到,她还是把孩子给抱了回来,放在了怀中。

    襁褓被慢慢打开,大娃这会儿没睡觉,正卜楞着圆圆的小脑袋,四处打量呢。

    看到南宫守,大娃还愣了愣,之后对南宫守微微一笑。

    他如此可爱,南宫守登时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

    许久后,他才羡慕地对慕泽说:“你们都有孩子了,恭喜恭喜。”

    元锦玉虽然因为和二娃的分开,有些心情黯淡,但还是真心实意地说:“多谢了。”

1745.第1745章 我来帮忙

    虽然大娃二娃因为元锦玉的情况,从出生之后,就很少到外面走动,但是两个孩子并不怕生。

    这些日子来,大娃这么黏元锦玉,也是因为和兄弟分开了,所以才会没有安全感。

    而今,他歪着小脑袋看了南宫守一会儿,竟然对他伸出了小手,一个劲儿地挥舞着。

    南宫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身子微微前倾,虽然和大娃很远,他根本就碰不到大娃,但下意识还是想要保护他。

    元锦玉也对大娃笑了,点了点他的小脸蛋儿:“怎么,你想让南宫叔叔抱抱?”

    大娃咿呀咿呀的,笑个不停。

    元锦玉这会儿虽然舍不得,还是把大娃给南宫守抱了过去:“你试一下?真是出奇了,这么多天来,你是除了我和九哥外,他唯一亲近的人。”

    南宫守看着大娃,很是受宠若惊。他原本世家出身,浩然正气,温文尔雅,几年前,也曾经斩获过不少芳心。

    可是自从韦倩雪跳崖后,他就近乎于冷酷无情起来,也就没有孩子肯亲近他了。

    此刻他望着元锦玉,手指动了动,却并没有把孩子接过来:“我从来都没有抱过孩子……”

    大娃还嗷嗷地,朝着南宫守的怀里扑,给慕泽看得都有些吃味了。

    这小混蛋,跟自己都没这么亲近,和南宫守才第一次见面啊。

    元锦玉很放心地看着南宫守:“大娃长得比较结实,不用担心伤了他,而且抱孩子很简单的,我教你。”

    说着,就手把手地给南宫守示范了一番,南宫守早就想要接过孩子了,大娃也急的不行,所以他最终伸出了手来。

    元锦玉把孩子放在他的怀中,他小心翼翼的,一点力气都不敢用,死死地盯着大娃,想着,他若是掉下去了,凭他的武功,随时都能出手接住他。

    大娃到了他怀里后,果然就安静了下来,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服。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其实已经被这几个大人看到了,元锦玉和慕泽的眼中都不由得带了一分笑意。

    南宫守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明明他曾经最不喜欢这种弱小的人。

    他们实在是他脆弱了,稍微用力,就能毁坏掉。

    而今,他懂得了为何自己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是为了能在脆弱的人遭到危险的时候,更好地保护他们。

    大娃在南宫守的怀里很乖,自己玩儿了一会儿,还抬头和南宫守说话。

    南宫守嘴边的笑意更浓,都忘了询问,玉泽和玉夫人,是因何而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马上抬头看那两人,发现他们脸上没什么不耐烦,这才放心下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给他们道歉:“孩子太可爱,我一时就走神了,不知道二位这次来……?”

    慕泽轻轻颔首,开口说:“在请求帮助前,我想我们需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慕泽。”

    简简单单地四个字,却让南宫守震撼在了原地。

    他想过的,玉箫公子的身份必定不一般,但是怎么也没有和朝中那位修罗王爷联系起来!

    那他旁边这位,就是备受宠爱的宁王妃了?

    南宫守想要站起来,元锦玉也轻轻一笑:“南宫盟主不要多礼,”她指了指:“大娃还在你怀中呢。”

    南宫守这才坐了下来,可还是魂不守舍得很。

    “您……真的就是宁王殿下?”他虽然心中已经信了,但还是想要确认一番。

    慕泽答道:“没错。”

    “天啊……”南宫守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真的没有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见到您……不对……”他有些条理不清晰地说:“我是早就认识您了……之前我还惋惜,如果您还在江湖中的话,这盟主之位,肯定是您的,谁知道您竟然是宁王殿下!”

    如同南宫守是很多青少年的偶像,慕泽就是他的前辈和榜样,虽然慕泽也这比他大了一点点而已。

    如今见到了他最崇敬的人,南宫守能不激动么?

    他甚至觉得,给慕泽抱着孩子,都是一种荣耀了!

    低头看了一眼玩儿的专注的大娃,南宫守心想,刚刚他还琢磨,若是能把这个可爱的孩子认做干儿子就好了,可是现在知道了慕泽的身份,这件事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慕泽显然是见多了人对他表示崇敬的场景,很是进退有度地说:“不必这样说,我与你们没什么不同。”

    南宫守又看向元锦玉:“您就是宁王妃?”

    元锦玉浅浅一笑,自然没有否认:“南宫盟主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喊他一声九公子,喊我一声九夫人。”

    南宫守马上会意,点头说:“确实该这样。”

    如今扬名天下的两人,都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南宫守就算是再笨,也转过玩儿来了。

    他对两人道:“京城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如今天下三分,百姓受苦不说,就连你们两位,都要承担上骂名,我是不相信九公子会叛变的,如果我不是江湖中人,早就上京为你打抱不平了。”

    他是盟主,在很多事情上,也要做出表率来。

    江湖和朝廷是两个互不干预的地方,所以在原则上,他是不能帮助慕泽的。

    可是南宫守不由得想到了唐钰,这位唐门门主,可是在很多年前,就表示了对慕泽的归顺。

    若是他也能带领江湖中人……

    刚有了这个想法,慕泽就淡淡地说:“如果我想动用你们的话,在京城的时候,我就会亮出玉箫公子的身份了。”

    南宫守恍然大悟。

    是啊,慕泽虽然是朝中人,但是玉箫不一样的。

    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虽然不能自诩什么好汉,可也都是很讲义气的,就冲着玉箫公子的名声,也要和京城中的那些侍卫,大打上一场。

    想到慕泽宁可这样辛苦地赶往西海,也不愿意拖累他们,南宫守对他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这才是真正的家国大义,那慕翎和慕阙,又算是什么?

    做出的事情,让他一个局外人知道了,都很是不齿。

    慕泽见南宫守想通了,才继续说:“这次前来找你,也是因为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知道,蓝州的城门被封了?

    南宫守想了想:“听说过一些。待我找管家,细细询问一番。”

    很快,管家就被传召了过来,当着南宫守的面,说了一下如今蓝州的情况:“这城门是已经封闭两日了,不过消息一直封锁着,很多百姓都不知道。”

    绝大部分百姓,是不会出城的,他们也不关心城中来了或者是走了什么人。

    南宫守挥手让管家下去,随即问慕泽:“二位是想要出城?”

    元锦玉柔声接话:“如果只是我们一家还好,但是南宫盟主也看到了,我们队伍中,有很多的人。如果和这些士兵硬拼的话,伤亡是少不了的。”

    南宫守表示了理解:“那二位是想要何时出城?”

    竟是不用慕泽提起,南宫守就要替他们将这件事办成了。

    元锦玉心中一喜:“自然是越快越好。”

    西海和腹地的战事进入到了僵局,慕泽若是再不赶回去,恐怕南疆的那些人,就坐不住了。

    别看南疆人数稀少,他们的手段,却够整个大周喝一壶的。

    南宫守又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和两个人说:“这件事我来安排,三日后,我亲自护送你们,从蓝州城离开。”

    慕泽和元锦玉都站了起来,对南宫守表示感谢:“多谢盟主。”

    南宫守本来想挥挥手,但是大娃还在他怀里坐着呢,于是他只好笑着说:“二位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这三日,你们就安心在南宫堡留下来,朝中的人再有权势,也攻不进我这堡垒来。”

    说完后,他站了起来,要把孩子还给元锦玉。

    元锦玉走上前,接过她的心肝宝贝儿,就见南宫守依依不舍地望着她怀中的孩子。

    这次南宫守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加上大娃还这么喜欢南宫守,元锦玉心中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

    不过这想法,她还需要和九哥商量一下才行。

    南宫守安排他们安顿下来,给他们准备了一应的用具。

    元锦玉在离去前,还笑着同南宫守说:“这三日,我会时常抱着大娃去找你的,这孩子也很喜欢你呢。”

    南宫守当然求之不得,握了握大娃的嫩嫩小手:“那我就期待着了。”

    南宫守给他们两个安排的是一处很漂亮规整的庭院,而是是在南宫堡深处,虽然不知道南宫堡的整体情况是什么样的,元锦玉还是清楚,这个地方,一定是贵客才能住的。

    从她这里出门,走不远,就能看到一处更大更漂亮的庭院,那也是南宫堡风景最好的地方。

    可惜,庭院的门是紧锁着的。

    元锦玉还询问随行的丫鬟:“那里住的是什么人?”

    丫鬟听了这问题,有些伤神地说:“那是南宫盟主为他夫人开辟出来的一处庭院。”

    “夫人?”元锦玉疑惑地问:“南宫盟主已经娶妻了?”

    两人已经进了院子,慕泽挥手让丫鬟下去,随即对元锦玉道:“南宫守两年前就对外宣布,韦倩雪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

1746.第1746章 我想等你

    元锦玉懂了刚刚那丫鬟为何会露出那样伤神的眼神来,恐怕这两年多,南宫守对自己的折磨,他们都看在眼中吧。

    赶了一天的路,这会儿才算是安定下来,元锦玉把孩子放在床上后,慕泽也给她抱了上来。

    她先是吓了一跳,之后还捶了慕泽一下,娇嗔着说:“床就在旁边,我自己可以的。”

    慕泽在她耳边轻声表示:“大娃是你的宝贝,你是我的宝贝,宝贝都是要被抱着到床上去的。”

    元锦玉抿嘴笑了,觉得慕泽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大娃也饿了,元锦玉躺在他身边后,他就嗷呜一声,扑了过来。

    这会儿三十,银杏红叶都不在身边,慕泽对元锦玉说:“我去让下人准备些饭菜。”

    正好元锦玉也要给孩子喂奶了,他可不想看到那孩子是怎么抢自己的东西的。

    元锦玉慢慢地解开衣裳,也没抬头:“嗯,早点儿回来呀。”

    慕泽出门,不仅仅是为了寻些食物,他还召来了一旁守着的暗卫,并且交代了他们一些事情。

    等回去的时候,元锦玉抱着大娃,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虽然很想把元锦玉叫起来吃点东西,可是她最近总是吃不好睡不好,慕泽还是不忍心打扰她。

    南宫守此刻也把该做的事情,都安排了下去。

    他是武林盟主,蓝州城主再嚣张,也不可能敢真的挡了他的路。

    毕竟惹到了他,可不光是惹了整个江湖门派,还有魔教。

    南宫守找来,慕泽便出门见了他。

    二人在庭院中坐下,天色渐渐地黑了。

    这次没有了元锦玉在,很多事情,南宫守也好询问了:“我记得九夫人是生了两个孩子,为什么跟在你身边的,只有一个?”

    提起二娃,慕泽的表情有些暗淡:“在京城中的时候,出了一些事情,二娃被留在慕阙身边了。”

    南宫守咬了咬牙,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们肯定是要回京城的。再一次路过蓝州的时候,我来接应你们。”南宫守道。

    慕泽微微愣住,下意识地拒绝:“盟主不用这样费心……”

    “九公子,你既然这次都能来拜托我,还在乎是否多一次么?”南宫守做盟主久了,很多话语,也能顺口讲了出来:“再者,我不仅是为了帮你,还为了帮助天下人。这场战事早些结束,百姓也能早些过上安定的日子。”

    以往大周的繁华盛景,已经渐渐看不到了,南宫守知道,也只有面前的男人,才能将一切恢复如初。

    慕泽也并非是矫情的人,玉箫公子的名号,最初他回京的时候,也是因为慕翎的授意而经营的。

    当初慕翎希望,在夺嫡的时候,江湖能成为他的助力。

    没想到到最后,这些人,竟然全部都归顺了自己。

    于是慕泽再一次对南宫守拱手:“那就多谢南宫盟主了。”

    南宫守笑得很真挚,能为了慕泽做些什么,他感觉很高兴。

    而且……他太不喜欢闲下来的滋味了,如果参与夺嫡的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应该都忙到想不起那些伤心的往事了吧。

    快分别的时候,南宫守还对慕泽说:“其实,我也有一事相求。”

    “盟主请讲。”

    “当初倩雪跳下山崖,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的尸骨。这两年,我始终坚信她还活着。她或许是躲着我,不管我铺下了多大的情报网,都不曾搜集到她,哪怕一点儿的消息。”南宫守凝视慕泽,眼中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刻的执着:“所以我希望,九公子能帮助我,寻找倩雪的下落。”

    慕泽也不愿意见南宫守这样自我折磨下去,便答应了下来:“我会动用自己的人力,去帮你寻找。”

    他拍了拍南宫守的肩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也不要放弃。”

    南宫守的眼圈慢慢地红了。

    总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过的久了,那些不管是悲伤,还是快乐的往事,当想起的时候,都不会引起太多的波澜。

    可是在南宫守这里,却失效了。

    其他的事情,确实在慢慢消散,可是关于韦倩雪的记忆,却是那样的深刻。

    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如今更加五彩斑斓,而那些痛苦的记忆,则是变成了一道道深刻的伤痕,雕刻在了他的骨头上。

    他不敢触碰,也不能无视。

    而今,慕泽的这句话,给了他莫大的力量。

    他羡慕地说:“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对她,能像是你对九夫人那样,就好了……”

    慕泽在心底叹气,这世间的人,毕竟不是他和锦玉,看着不管是容辰还是南宫守,情路都是这样坎坷,慕泽不是没有感慨的。

    但他心中所藏着的那些痛苦,又有谁知道呢。

    和锦玉的“兄妹关系”,就像是火药,随时会爆炸一样,横亘在他的心间。

    “若是她能回来,就加倍地珍惜她。”慕泽声音悠扬:“人生太短暂了,你也不知道,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很多事情,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南宫守重重地点头,两年来,那附之骨髓的痛苦,真的让他感受到麻木了。

    他只希望,韦倩雪可以给自己一个补偿于她的机会。

    这一次,他真的想好好地爱她。

    慕泽的听力很好,元锦玉在屋中有了动静,他感受到了,便和南宫守告别了。

    回屋以后,见元锦玉果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揉眼睛:“九哥?我怎么睡着了,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吧?”

    “嗯,你可能是太累了。”慕泽上前,亲了亲她的眉间。

    元锦玉微微仰着头,由着慕泽亲近:“那九哥吃饭了么?”

    “没有,在等你。”慕泽让下人把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过来。

    元锦玉有些不满意地看着他:“下次你见我睡着了,就不要等了我,你先吃就行了呀。”

    慕泽在床上放了小桌子,两个人就只让厨房准备了两道菜,虽然少,可是这么摆在桌子上,却很温馨。

    他将碗筷递给元锦玉,认真地说:“以往我回家晚的时候,锦玉也会等着我。况且,我想等着和你一起吃饭。”

    元锦玉感动地望着慕泽,心中被感动所填满。

    这就是她的九哥呀。

    两个人吃过了饭后,一时也不能睡觉,就找了一副棋盘,在房间中下棋。

    这晚上,他们谁也没有说往事,或者是前路。

    时光静谧的,仿佛回到了还在宁王府的时候,他们两个新婚燕尔,整日都是甜甜蜜蜜。

    等到夜深了,元锦玉总算是困了,慕泽见她打了哈欠,便站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亲:“去睡觉吧,我收拾一下棋盘。”

    元锦玉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朝着床铺走去。

    大娃晚上没醒,元锦玉就贴着他,在床外侧睡了下来。

    等慕泽到内室后,则是躺在了元锦玉的外侧。

    元锦玉翻了个身,窝在了他的怀中。

    慕泽小声问:“还没睡着?”

    元锦玉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嗯”了一声,在心中默念,我要等着九哥呢。

    慕泽将元锦玉拥紧了些,闭眼之前,想到了一件事。

    有暗卫通报,江湖上有另外一拨人,和他们一样,在查颜华。

    知道颜华的,一共也没几个人,慕泽凝视元锦玉,会是他的小姑娘么。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肯定是元锦玉瞒了他什么,但慕泽的想法,显然是不一样的。

    他望着锦玉,竟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而且他很期待,她呈现给自己的,会是怎样的世界。

    ……

    南宫守也回去了他的院子,不过他没有就寝,而是去了书房。

    每天在书房呆到深夜,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刚好前两日,他寻来了一本魔教的功法,这会儿正在翻阅。

    虽然这功法不适合他修炼,但他想着,若是韦倩雪回来的话,他就可以把这功法给她了。

    正看的专注,门被敲响了。

    南宫守皱了皱眉:“谁?”

    门外有女声响起:“表哥,是我,韶静。”

    李韶静住在南宫堡快一年了,但是南宫守很少会见她,除了那种实在避不开的情况。

    她很少会这么晚来打扰自己的,南宫守便问:“你有什么事么?”

    李韶静站在门外,很是尴尬。如今南宫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还整日沉浸在对韦倩雪的感情中,难以自拔,并不考虑嫁娶的事情,所以南宫夫妻两个,就着急了。

    可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就只把自己寻了个理由,安排住进了这南宫堡中。

    谁知道,一年过去了,南宫守对自己还是视而不见,让李韶静觉得很是挫败。

    这天晚上,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南宫守的书房的,谁知道,他竟然连门都不给自己开。

    于是李韶静端着托盘,咬了咬牙,道:“表哥,我真的找你有急事,可以让我进来说么?”

    南宫守最终起身,给李韶静开了门。

    随即,他又先她一步,走回了桌边。

    李韶静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对南宫守柔声笑着:“表哥,夜这么深了,你吃点东西再继续忙吧。不然对身体不好的。”

1747.第1747章 重伤韶静

    南宫守没有吃李韶静送来的东西,也没有让她坐下。

    而他又拿起了魔教功法,放在了手中。对谁更在乎,高下立断。

    李韶静心中更尴尬,也很是吃味的,韦倩雪明明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表哥对她会这么执着呢。

    南宫守只是淡淡地望着李韶静,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李韶静晚上过来,特意穿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脸上的妆容,她整整画了一个时辰。

    可是在南宫守的眼中,李韶静没有看到任何的惊艳之色。

    他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再普通不过的人,李韶静不由得在心中质问,为什么?她明明是他的表妹啊!

    可是在表面上,李韶静还是只能笑着回答南宫守的话:“我就是关心表哥,觉得你太辛苦了,给你送点儿东西过来……想着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南宫守琢磨清楚了李韶静的意思,更加不留情面地道:“我这里没什么是你能帮上忙的,你回去吧。”

    李韶静却不愿意走。

    今日她听贴身丫鬟说,芙蕖院中,住进人了。

    虽然因为南宫守封锁了消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是引凤院,可就在芙蕖院的旁边啊。

    她在南宫堡一年了,南宫守不仅没提过让她住到引凤院去,甚至连内院都不让她进!

    这件事情,李韶静都不敢和家里面说,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芙蕖院的客人,让李韶静产生了深深的警惕之心,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不然指不定什么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都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于是李韶静无视了南宫守的话,还摇曳着腰肢走了过去,坐在了南宫守旁边,对南宫守撒娇:“表哥,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就多少吃一点嘛。”

    南宫守如今已经不是会对其他女人有什么怜惜之心的男人了,纵然李韶静长得也很漂亮,还表现得乖巧可爱,可当一个男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不管你是撒娇还是其他,他都不在意。

    于是南宫守气质更冷:“快点出去,不要逼我赶人。”

    这句话,直接就戳到了李韶静的痛脚,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表哥,你说什么……”她的嘴唇都在颤抖:“你竟然真的要把我赶出去?我是你的表妹啊!”

    南宫守冷冷地看着她:“那又如何?”

    这一年来,李韶静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南宫堡的夫人,她自信地以为,只要她不放弃,表哥一定会看到自己的真心的。

    而今,她的那些喜欢,都变成了笑话!南宫守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李韶静猛地就站了起来,满腔的委屈都化作了怒火:“表哥,我到底做的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我?咱们的事情,是两家都乐见其成的!”

    “呵。”南宫守轻笑一声,无疑是在李韶静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两家?是你家,和我爹娘,没我什么事。”

    总有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晃,让南宫守也很是烦躁,于是他直接就把话说开了:“李韶静,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也不可能娶你的。”

    南宫守的声音虽然不重,却像是在李韶静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个巴掌。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已经带了泪水:“表哥,你真的要这样么?咱们十几年的情谊,难道就比不过一个韦倩雪!”

    听到李韶静提起心爱的女人,南宫守的脸色猛地一变。

    可李韶静却还不知道,她已经触碰到了男人的逆鳞。

    “表哥,你醒醒吧,她已经死了啊!当着武林大会所有人的面,被你打落了山崖!她不可能回来了!啊!”

    没等李韶静说完,南宫守就对她出了手。

    如今他的内力已经是浑厚无比,李韶静本来武功就很差,更是没有防备,南宫守的手挥来的时候,她没躲开,狠狠地摔了出去,“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她捂着心口,眼中满是震惊和难过。趴在地上,她死死地盯着南宫守:“表哥,你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南宫守已经怒气冲天,手中的功法都被他放下了,他大步走到了李韶静的面前,弯腰捏住了她的脖子。

    “给我收回你刚刚的话。”他也盯着李韶静,不过却比李韶静的目光,凶狠几百倍。

    仿佛只要她说错一个字,南宫守就能把她纤细的脖子给捏断。

    李韶静都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不由得想到了她刚刚到南宫堡的场景。

    那个时候,就有下人在私下里议论,引凤院是给韦倩雪留着的,可是韦倩雪已经死了,恐怕这引凤院,一辈子都不会迎来主人了。

    当时这话,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南宫守的耳中去。

    后来那几个下人被怎么处置了,李韶静不知道,她只是再也没见过那几个人,也再没听过其他的下人,讨论过韦倩雪。

    而今,这种酷刑,也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么?

    南宫守气得全身的血液恨不得都倒流了,他如今真的恨不得杀了李韶静。

    “说!”他大声呵斥。

    李韶静死死地掰着南宫守的手,等到他微微松开后,马上改口:“表哥……她不会死的,她一定会好好地回来的……”

    因为太害怕,李韶静都流下了眼泪来。

    她精心准备的妆容也花了,此刻狼狈无比。

    南宫守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和李韶静靠近,都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李韶静,你以后不要叫我表哥了。”他冷漠地说。

    李韶静抬起头来,满是惊恐地望着南宫守。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和自己断绝关系么?

    她想的没错,南宫守已经宣判了他对她的惩罚:“等你的伤养好了,我就会送你回去,今后这南宫堡,你不要进入了。”

    李韶静一个劲儿地摇头,央求着南宫守:“表哥,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都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了,纵然南宫守一个头发丝都没碰过她的,她的名声和清白也都毁了。

    能来南宫堡住,可是她和其他几个姐妹,争的头破血流出来的结果。

    如果自己就这么被送回去了,她在家中肯定会被嘲笑死的,她会活不下去的!

    但是显然,对于她的哀求,南宫守不为所动。

    “你口口声声叫我表哥,说与我十几年的情谊,但是从小到大,我见过你几面?你不要想着再用这层关系,拉近和我的关系了,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韶静还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是的,表哥,你让我住在南宫堡一年了啊!我才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你不想给我希望,从最开始,你就不该答应舅舅的话!”

    南宫守依旧是默然地望着她,多神奇,李韶静的哭泣和哀求,在他看来,就像是彻底被隔绝开了一样。

    他感受不到她的悲伤和绝望,也不愿意去探究。

    没有给李韶静任何的希望,南宫守负手而立:“最初没有拒绝,是因为本就没什么拒绝的必要,这一年多,如果不是你特意出现在我面前几次,我应该都忘记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了,李韶静,我们明明就是陌生人,是你自己想的太多。”

    李韶静还不死心,南宫守传唤来了下人,给她直接送了出去。

    “李韶静,我希望你是个聪明的人,不要再试图惹怒我,因为你是承担不住,我发怒的后果的。“

    这是南宫守对李韶静最后说出的话,而李韶静因为重伤,被抬出去的时候,就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虽然下人们现在是不敢讨论韦倩雪了,但是对于李韶静,他们还是没什么顾忌的。

    不少丫鬟简直都想痛快地位南宫守鼓掌了。

    这李韶静在南宫堡中,一直作威作福,一副堡主夫人做派,真是笑死人了。

    “真是太好了,盟主狠狠地教训了一下李韶静,听说都给她打成重伤了呢!”

    “虽然我也知道,直接打死的话,盟主会有很多麻烦,可就像是李韶静这种女人,还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这种风言风语,就算是李韶静不想知道,还是传到了她的耳中。

    彼时她还在床上躺着养伤,南宫守下手太重了,他那一掌,竟然直接废掉了自己的武功!

    李韶静痛恨韦倩雪,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南宫守无视得这么彻底?

    一个魔教的妖女,就该找魔教的男人去,来他们中原做什么!还不知廉耻地喜欢上了表哥,死了正好!

    还有芙蕖院中的人,要不是他们忽然住进来,害自己被扰乱了心神,她也不会这样冲动!

    于是李韶静纵然不能起身,还是派人去大提名芙蕖院中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底细。

    南宫守处置了李韶静的事,没有刻意封锁消息,所以还是被慕泽和元锦玉知道了。

    他们在芙蕖院中刚用过中饭,元锦玉就同慕泽提起了这件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韶静如果肯踏踏实实地,找个好男人嫁了,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又看着慕泽,想起了典清卓来。

    那个女人,和李韶静也有些像,明知道慕泽不会喜欢上她们,还是卑劣地靠近。

1748.第1748章 相见璃潇

    好在住进南宫堡后,元锦玉就没见到过典清卓了,不然看着她,肯定碍眼得慌。

    慕泽此刻仍旧不知道典清卓对他的心思,他只是怕元锦玉觉得闷,对她说:“之前也没在蓝州城停留过,要不要带你出去转转。”

    元锦玉惊喜地望着慕泽:“真的可以么?那大娃怎么办?”

    “放在南宫守那。”慕泽决定后,抱着孩子就去找了南宫守。

    南宫守对此很高兴,昨天晚上的事情,显然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他还给慕泽打包票:“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慕泽和元锦玉见大娃也不哭闹着,要跟着他们,这才放心离开了。

    出了南宫堡,三十就跟了上来。他的伤势虽然没有痊愈,但行动是不成问题的。

    本来慕泽还希望他能多休养一段时间,可三十实在放心不下慕泽。

    银杏和三十的想法是一样的,她要不是身上有伤,肯定也要随身伺候元锦玉的。

    这日听说元锦玉出堡了,银杏着急得不听,对红叶说:“我要去找小姐,你同我一起去么?”

    红叶没脸见元锦玉,就摇了摇头,继续在屋中绣花。她做的都是给小孩子穿的衣服,一针一线,充满了心意。

    如今她的状态和南宫守很像,必须要找一些什么事情,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然她想到吕应然,就会很伤心难过

    银杏叹了口气,也不再劝红叶了,准备自己离开。

    谁知道刚走到院子,就被风叶白给拦下了。

    银杏下意识和他拉开的距离,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风叶白担心银杏的身体:“你现在不能出去。”

    银杏如今已经习惯了用言语伤害风叶白,她冷眼看着他:“我如果执意要出去呢?你也给我下药,把我毒死?”

    风叶白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不可置信,倍感难过地望着银杏。

    银杏也觉得心一阵阵地抽痛。

    其实她知道的,这样互相伤害,他们谁都不好受。

    可是她控制不住。

    “我不会这样对你。”

    “那你就让开。”银杏伸手要推风叶白,风叶白也不敢反抗,顺着她的力道往旁边挪了一步。

    之后,他扣住她的手腕,关切地说:“银杏,殿下的内力已经恢复了,有他保护,王妃不会有事的,你听话,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银杏甩开他的手:“我怎么就让你担心了?”她不忘记冷嘲热讽:“风神医不是一向不管别人的死活么?你这样的人,确定有心?”

    风叶白的脸色果然是惨白一片。而银杏的内心,也没有丝毫的爽快之情。

    见拦不住她,风叶白都做好了要跟着银杏的准备了,谁知道她最终咬了咬牙,竟然回了房间去。

    “娘娘和殿下好不容易单独出去一次,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了。”

    风叶白凝视银杏的背影许久,才慢慢转身离开。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也不要出现在你的世界中了。

    因为只要我一出现,你就会痛苦。

    可是怎么办啊,我根本就做不到消失。

    ……

    元锦玉和慕泽到内城,是要坐马车的,三十刚好给他们两个当车夫。

    其实这次随同慕泽出来,元锦玉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玉煞传来的情报说,璃潇就在蓝州城附近,元锦玉不确定,她是否在城中。

    只要找到了玉泽在蓝州的分店,肯定就能搞清楚了。

    慕泽也发现了元锦玉似乎有心事,但是他并没有问。

    元锦玉若是想说的话,会主动告诉他的。

    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到达了。

    慕泽说是要带着元锦玉逛逛,可到元锦玉这,她统共没给自己买几样东西,而是置办了小孩子吃的用的穿的。

    而且她每样都买了两份。

    如今再提起二娃,元锦玉的情绪已经平和许多了,她这会儿正在挑两个碗筷,还对慕泽说:“得买两份儿,不然等二娃回来,肯定会挑理的。”

    她从来都是这么笃定,亲人之间的羁绊,是永远都割不断的。

    哪怕他们隔的再远,心中也有对方。

    慕泽也饶有兴趣地跟着元锦玉挑着,都恨不得把人家店给包下来了。

    掌柜见来了这么大的主顾,都亲自迎了出来,见元锦玉挺面善的,就无奈地抱怨:“唉,自从玉泽的铺子都关了之后,城中的生意就不景气起来了,我们是越来越难做了。”

    元锦玉也知道,玉泽和李家,给整个大周造成了什么影响。

    这么说吧,就算是不开战,就这么僵持下去,不到半年,整个大周的商业就会完全退化崩盘,到时候,慕阙就算是不想低头,也要低头。

    而这半年,最难熬的,肯定是百姓。

    元锦玉捏着手中的小碗儿。同掌柜笃定地说:“最长半年,玉泽肯定就会重新开张的,掌柜不要担心了。”

    那掌柜本来是不相信元锦玉的话的,可是当看到元锦玉不似玩笑的目光时,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他又苦下脸:“唉,那还有半年呢。”

    元锦玉把自己想买的东西都买了,慕泽又亲手给搬到了车上,他们才拐到了一个已经关闭的茶楼去。

    慕泽在车中等,元锦玉则是自己去敲了敲茶楼的门。

    三十站在马车边,有些疑惑地看着元锦玉。

    这茶楼明显不开了啊,王妃去做什么?

    门被打开后,里面的人从门缝中看着元锦玉,冷声问:“有什么事么?”

    元锦玉说出了专门的联络暗语,那人猛地就把门给打开了,恭敬地说:“主子,您进来说。”

    “不用了。”元锦玉的指令,得见到璃潇后才能下达,她只是问:“璃潇在么?”

    “在!真是太巧了,您要是晚来两日,她可能就走了!不过掌柜如今不在这个铺子中……”

    “没关系。”元锦玉说:“你让她到南宫堡来找我。”

    那人马上应了下来,还目送着元锦玉离开。

    元锦玉回到马车上,捏了捏她的小腿,总觉得今日走路有些多。

    慕泽也看出了她脸上的疲倦,把她的小手拿下来,自己给她捏着。

    随即他还吩咐三十:“回去吧。”

    元锦玉靠在慕泽的身上,有些疑惑地问:“九哥不问问我刚刚是去做了什么么?”

    慕泽没有抬头,而是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不必问。”

    “嗯?”元锦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难道九哥已经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多少能猜到一些。”他轻声笑着,看向元锦玉:“不过我选择,等你主动和我说。”

    元锦玉真是爱死了这个男人,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璃潇在听说元锦玉到了蓝州城后,也激动得不得了。

    他们这一路上,总是阴差阳错的,而且元锦玉和慕泽还易容了,队伍也打乱了,璃潇始终都没掌控她的方位。

    这次更是了,他们都直接住进南宫堡去了,那可是武林盟主所住的地方,璃潇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啊。

    这会儿她什么都顾不上收拾了,找了一匹马,就朝着南宫堡奔去。

    元锦玉走的时候留了吩咐,璃潇敲开南宫堡门的时候,就道:“请通传一下盟主大人,我有要事,要见九夫人。”

    南宫守当时还在哄大娃玩儿呢,眼看着大娃要到了午睡的时辰,他就趴在床上,打了两个小哈欠。

    南宫守真是疼他疼得不得了,堡中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拿出来给大娃玩儿。

    就在上午的时候,大娃还打碎了一个很名贵的小瓷瓶,当时丫鬟们都以为盟主会生气,谁知道他竟然呵斥她们,快点把碎片都收拾走,不要伤到了孩子。

    那瓷瓶一共有十二个,凑在一起价值连城。

    如今碎了一个,南宫守把其他是一个都拿了出来,递给大娃,献宝似的说:“这东西摔起来还挺好听的,宝贝儿要不要再摔几个?”

    大娃好奇地看着他,之后转过了头。

    娘亲教导过他滴,是不能随便摔东西滴。

    南宫守显然还有些失望,心想,难道是大娃想摔点儿别的?

    刚好下人在此刻通报的,南宫守一听到九夫人这个称呼,就确定了这人是知道元锦玉身份的。

    于是他先派人去芙蕖院通了个信,得到了首肯后,才让璃潇进了内院。

    三十送慕泽和元锦玉回来后,就想回去自己的住处了。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不想让殿下担心。

    谁知道,一向温柔体贴的王妃娘娘,竟然笑眯眯地让他留下来。

    三十有些疑惑,问道:“娘娘是还有什么吩咐?”

    元锦玉抿着嘴,望着门外:“没什么吩咐,只是想让你见一个人而已。”

    三十不解地顺着元锦玉的目光看去,在快要降落的日光中,见到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微微张大嘴巴,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

    确定自己没看错后,他根本就顾不上慕泽和元锦玉还在身后,朝着璃潇就跑了过去。

    璃潇这段时间穿着的都是女装,毕竟她不在京城中,女扮男装太显眼了。

    看到三十,她也激动得皮肤都一阵阵地战栗。

    这么多个月,她总算是能见到他了。

第1749章 刻骨拥抱

    距离三十的这几丈,璃潇恨不得直接缩成一步,让她能奔到心爱的男人身边。

    她拎着裙摆,跑动起来的时候,耳边生风。

    穿裙子就是不方便行动,此刻在璃潇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羞涩和矜持。

    她只是告诉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三十比璃潇要快,一个重伤未愈的人,竟然动用了轻功,只为了能早些拥抱到璃潇。

    到达对方身边,明明是那么短的时间,可对他们来说,仍旧是煎熬。

    几个月的时光,仿佛在他们的脚步下,奔驰而过,他们在对方眼里,永远都是最美丽的模样。

    终于能将对方拥入怀中的时候,时光仿佛都在这一刻定格了。

    璃潇能感觉到,三十的手臂是多么的用力,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嗅着属于他的气息。

    这是自己的男人,自己已经有了婚约,却因为战乱,迟迟不能成婚的男人。

    三十也不舍得放开璃潇。

    分开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只是那入骨的相思一天天地沉淀,他已经控制不住对璃潇的感情。

    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她的体温,她的香味,一切都在提醒他,自己终于见到她了。

    元锦玉和慕泽站在不远处,看到两个人难舍难分,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对方都懂的神情。

    他们没有在这里多打扰三十和璃潇,转身回了房间。

    庭院中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渐渐降落的夕阳,还有苍绿色的树木,在风中轻轻地摇曳。

    璃潇虽然长得没有三十高,但她还是用力地环着三十的腰肢,在他的怀里,慢慢地红了眼圈。

    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和三十说,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只要和他在一起,每一刻都是这样美妙,她完全舍不得出声,来打破这样的寂静。

    三十跟着慕泽这么多年,性子上,已经被慕泽影响了不少。

    他从来都不多话,只有在关心璃潇的时候,才会唠唠叨叨。

    而今,他竟然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因为他担心自己一开口,就哽咽了。

    一个大男人,如果在女人面前没绷住,那该要多丢人啊。

    就这样恨不得抱到地老天荒似的,天都慢慢地黑了,三十才稍微松开了璃潇。

    他让她仰起头,而他也弯着身子,迁就璃潇:“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璃潇吸了吸鼻子,她已经很多年都没哭过了,此刻竟然有些只不过要流泪的冲动。

    三十还在继续道:“其实我最想和你说的,是我回来了。”他嘴角的笑容略微苦涩:“可惜,我并非在京城见到了你。当时趁乱离开京城,我真的很担心你,好在,我还能同你在这里相遇。”

    三十如今非常感谢宁王妃,如果不是她,璃潇肯定找不到这里来。

    璃潇泪光盈盈,手抓着三十的衣裳,声音带着不受控制地颤抖:“我也很想对你说,欢迎回来。现在也不晚,咱们补上吧?”

    三十慢慢地抬起手,在这样温柔缱绻的目光中,抚摸璃潇的脸颊,专注又笃定:“我回来了。”

    璃潇再一次扑进他的怀中,比刚刚还要动情许多:“欢迎回来!”

    三十眼看着外面的凉了,就牵起了璃潇的手:“走,咱们到屋中说。”

    他也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和璃潇分享

    璃潇却有些为难。刚刚是因为情不自禁,但是她是被主子叫来的,就这么那主子晾下,恐怕不好吧?

    于是她边被三十牵着往里走,边和他商量:“咱们要不要先同殿下娘娘说一声?”

    三十那样忠心的一个人,这会儿还自作主张了一回:“殿下和娘娘早就重逢了,此刻也该轮到我了,不管他们,咱们先说好了话,明日再去见他们。”

    三十直接把璃潇带去了自己的房间中,还拜托下人,准备了热乎的饭菜。

    璃潇在他的房间中坐着,原本她是只要坐在椅子上就好,可三十说那上面太硬,让她床上去坐。

    这会儿她板板正正的,看三十一直忙来忙去。

    她很想来帮忙,可每次刚要动一下,三十就马上阻止了她:“你就在那里不要动,我很快就好了。”

    璃潇见到了三十,真真是觉得,世界都是美的。

    花美,人美,景色美。

    哪怕他们都背井离乡,只要看到彼此,就如同回到了温暖的港湾中。

    三十摆好了碗筷,站在灯下,对璃潇温柔无比地笑着:“可以来吃饭了。”

    璃潇走过去,端起碗的动作,都是那样虔诚。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呢,心爱的男人,这样照顾她。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并不沉默,璃潇同三十说了不少京城中发生的事情。

    三十也说起了在战场上的事,不过那些危险的地方,都被他给一句带过了。

    纵然如此,璃潇听了还是很心疼。

    刀剑无眼,三十到底是要经历过多少次死里逃生,才能回到她身边。

    于是她一个劲儿地给三十夹菜,生怕他吃的太少了,还让他好好补身体。

    两位主子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多非议,三十一边在璃潇的指示下吃菜,觉得别样满足。

    可能是因为见到了心爱的人,所以今日两个人的胃口都特别好,连璃潇都连着吃了两碗饭。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偶尔对视一眼,还会冲着对方傻笑,也不知道到底在高兴什么。

    等璃潇吃过东西,放下碗筷后,还寻思着,以往听说,女子在见到心爱的男子时,会莫名的心情好,她还不信,如今她信了。

    三十哪怕什么都不做,在璃潇的眼中,都好像会发光一样。

    三十也吃了三碗饭,才算是结束,等到他把碗筷放下的后,顺手就收拾了,璃潇还是不被准许插手。

    等他把桌子也擦好,璃潇拉着他在桌边坐下,小女儿姿态地抱怨着:“你在西海的时候,我常常联络不上你,特别着急。”

    三十感同身受地看着璃潇,握着她的手不松开:“我何尝不是。但是殿下和娘娘都时常联系不上,更何况是咱们两个了。”

    那会儿在军营中,三十最高兴的有两件事,一个就是他们打了胜仗,另外一个,就是璃潇的信件到来。

    她亲笔给他写的信,三十都随身放着,这几日,还时常拿出来翻阅。

    殿下手下的许多暗卫侍卫,都是没成亲的,见到他这模样,羡慕得不得了。

    不管他能不能和璃潇见面,最起码,他们是互相惦记的啊。

    璃潇当然没什么抱怨三十的意思,她的手指,轻轻地在三十的手背上划着:“在京城中,我行事遇到了很多的困难,平亲王这次会这样陷害殿下和娘娘,我事先也没查到……”

    三十可不觉得这是璃潇的错,他客观地对璃潇说:“这次的战事,平亲王策划了整整十年,十年前,我多大,你多大?是他的心思太深沉,咱们才栽了,不过好在他已经死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璃潇认真地点头,这样的人,确实还是死了为好,还有皇上,如果他们不死,主子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他们?

    两个人一说话,就忘记了时辰,三十见夜已经深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直接就把璃潇拐带到房间来了,也没有拜托下人收拾新的客房!那她晚上住在哪里?

    于是三十有些为难地看着璃潇,尴尬地说:“璃潇,我现在去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吧……”

    “收拾什么房间?”璃潇楞了一下。

    “住的啊。”

    她反应过来了,脸刷的就红了,真是没想到,她竟然在他的房间中呆到这么晚。

    但是怎么办,她好贪心,一点儿都不愿意和他分开,哪怕她知道,从今日开始,她每天都能看到他。

    璃潇是个处事果断的人,尤其是一想到当初三十为了娶自己,二话不说就要入赘的事,她就更坚定决心了。

    于是在三十要离开的时候,她轻轻地拉住了三十的袖子。

    三十不解地望着她,还笑着宽慰:“收拾房间很快的,这次多亏了南宫堡主。”

    璃潇低着头,还是没松手,小声地问他:“我一定要去别的房间住么?”

    “嗯?”三十心想,你不去别的房间,还能住哪里?

    等等……三十瞪大眼睛,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璃潇……”三十望着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念着她的名字,都别样激动起来。

    璃潇声音更小,头给埋的更低:“本来就是啊,如果不是战事四起,咱们两个早就成婚了,再说,在别人眼中,咱们也是真正的夫妻了吧?”

    三十真的很想答应下来,因为他从很久前,就是渴望璃潇的了。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于是他认真地说:“璃潇,我希望你最美的样子,我要在咱们成亲的时候的见到。”

    璃潇望着他,因为三十的婉拒,她反而不那么害羞了。

    “我什么时候不美了?”

    三十:“……是,你一直都很美,可是这种事情……”

    璃潇直接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质问:“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怎么会!”三十惊讶地表示,他珍惜她都来不及,还嫌弃她?( 就爱网)

第1750章 欲成夫妻

    璃潇脑补得更欢畅:“就是的啊,如果不是嫌弃我,干嘛不让我留下来?”

    “这关乎女孩子家的清白,我不能毁了……”三十这会儿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一个大男人,都没这样猴急的,璃潇她急什么?

    璃潇如果知道他这想法啊,肯定会反问,你说我急什么?

    咱们的成亲一拖再拖,反正我一个江湖儿女,也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她的聘礼也收了,嫁妆也送了,这和真正的成亲,不就是差了一个拜天地么?

    反正璃潇今日就认定了要把和三十的关系坐实,此刻便急促地说:“从我女扮男装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不清白的了,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那和现在也是不一样的……”三十还没说完,璃潇就踮起脚尖来,狠狠地亲吻了他的唇。

    她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小舌轻轻地勾着他的上下唇,将他的牙关撬开,之后就像是一条小银鱼一样,在他的口中兴风作浪。

    她甚至还懂了小心机,在他的舌尖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她很是得意地想,我都豁出去了,你还矜持什么。

    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能忍得住。

    三十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你看慕泽那样清心寡欲的,遇上元锦玉,不照样被降服了?

    他和璃潇也是如此的,随着璃潇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他最后一丝理智也崩盘了。

    狠狠地扣住璃潇的腰,不过是转瞬之间,形势就逆转了。

    三十一边挤压着璃潇,一边还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他的力道不轻,好在被子很软,璃潇砸在上头,也不觉得疼,反而晕晕乎乎的。

    她轻轻抬头,迷蒙的目光中,是三十那已经涨红了的脸。

    她勾唇一笑,本来就精致的容貌,如今更是能勾走了三十的魂魄。

    而在三十还惊艳的时候,她一把就搂住了三十的脖子,和他再一次交|缠起来。

    这是一场力量的博弈,三十当然不可能被璃潇盖了过去。

    第一次,他一定要赢。

    男人在这方面的事情上,总是比女人要无师自通很多,三十的手在璃潇的身上游弋,慢慢地,璃潇就觉得她像是在云端漂浮一样,手脚都用不上力气。

    偶尔他用力大了,璃潇还会呻|吟出声,那声音简直充满了情|欲,和平素的半点都不一样。

    三十很是满意璃潇产生的反应,这让他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停下来,一点点地,将璃潇身上的衣服除去了。

    当见到她完美的身体时,三十的眼睛都直了。

    刚刚还那么奔放的璃潇,早就羞红了脸,还想要捂着,心中略微后悔,小心翼翼地说:“你,你别看……”

    “为什么不看?你这么美。”三十近乎于膜拜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身体的每一部分,都镌刻在脑海中。

    璃潇咬了咬牙,心想也不能她一个人被看,于是她就不服输地,去解三十的衣服。

    三十对此求之不得,由着璃潇动作,可当她把外衫除去的时候,见到三十中衣上的血迹,刷的一下,脑子就清醒起来了。

    她随手就扯了身边的衣服挡了一下,坐起来,关切地盯着三十的伤口:“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璃潇简直都要哭了,拉着三十胡闹,她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伤口都流血了,她竟然都没察觉到,真想打自己两巴掌!

    三十如今是箭在弦上,哪里能停下来,就捧着璃潇的脸亲了下去:“不用管他,我一点都不疼。”

    “伤口看着就很狰狞,你还说不疼!”璃潇把三十的脸推开,今日不管他怎么坚持,璃潇都不可能和他进行下去了。

    他不心疼,自己还心疼呢!

    披着三十的外衫,璃潇下床就要给三十找药,但是三十却拉着她央求着:“你真的要把这样的我放开?”

    说着,还拉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下碰了碰,果然是坚硬如铁。

    璃潇简直悔死了,瞪了三十一眼:“总要处理了伤口再说!”

    幸好璃潇懂一点医术,给三十换药的时候,也看出来,情况并不严重。

    三十却闷闷不乐得很,躺在床上,一脸幽怨地看着璃潇。

    这会儿璃潇除了他那件外衫外,里面什么都没穿,而三十的衣服非常大,璃潇穿上,根本就遮挡不住春|光。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的遗憾地说:“到嘴的鸭子飞了。”

    璃潇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你说谁是鸭子呢。”

    三十别开了头,见璃潇跪坐在他身边,露出了两条洁白纤长的腿。

    他一边咽了咽口水,一边还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滴抚摸着。

    璃潇真是羞愤得不得了:“咸猪手往哪儿摸呢!”

    三十更不高兴了:“是你把我的火撩起来的,结果你还不负责灭!”

    璃潇换药的手用力了一下,果然,三十的,眉头皱了皱眉。

    “看看,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些事?你快点给我收了心思!”璃潇在心中嘀咕着,怎么他们两个的角色,像是颠倒了一样。

    看看三十如今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被自己抛弃了一样嘛。

    等换好了药,璃潇还不忘叮嘱:“你这几天不可以剧烈运动了,一定要好好休息。”

    “我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好多了。”

    璃潇生气地看着他:“等你这里什么时候痊愈了,什么才算是好了!”

    三十也不想再和璃潇争执了,这姑娘如今是怎么都不肯继续了。

    于是他对璃潇勾手,示意她快点来休息。

    他们在南宫堡停留的时间不长,要争分夺秒才行,等上路后,能亲热的时候肯定更少了。

    璃潇乖乖滴躺了下来,三十另外一只咸猪手,还在她的腿上放着呢。

    他在她耳边难受地**着,有点可怜地说:“璃潇,我好难受。”

    璃潇也不忍心见到他这样啊,就问:“那怎么办?”

    三十贴过去,声音特别特别小,却很是蛊惑人心:“你用腿,好不好?”

    “你……”璃潇本来想拒绝,可是看在三十一个病号的份上,只能默许了。

    后来的一切,璃潇简直是不想形容,最初这男人的动作就很让她抹不开了,后来要不是他坚持,他真的都要进去了……

    等到两个人收拾好一切,彻底睡下,天都快亮了。

    璃潇迷迷糊糊地,还听三十抱着她,特别渴望地说:“璃潇,我真的好想好想娶你,三媒六聘,凤冠霞帔,和你三拜天地。”

    璃潇嘴边带了浅浅的笑容,心想,我都已经在你怀中了,这不是比任何的形式,都要让人安心么?

    大娃晚上的时候,被南宫守送回来了,元锦玉和慕泽陪他玩儿了一会儿,一家三口才睡下。

    等到大娃睡熟,元锦玉和慕泽小声说:“晚上,璃潇似乎没从三十的房间中出来呀。”

    慕泽揽着元锦玉,淡淡地说:“就三十的那个身子,是不能对璃潇做什么的。况且,他们两个无非是差了一个成亲的仪式,他们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人说璃潇闲话的。”

    元锦玉听到慕泽这说,安心地点了点头,这才睡去了。

    慕泽感觉着元锦玉身体的柔软,呼吸渐渐地厚重起来。

    他无奈地想,不光是三十,他现在也不能对元锦玉做些什么啊。

    所以他们两个,受到的折磨可是一样的。

    第二天璃潇早起,给自己改了发髻。都已经在三十的房间中住下了,该做的也差不多都做了,她如今很有作为别人的妻子的自觉。

    三十比她起身要早,走去她身后,慢慢地抱住了她。

    还在她耳边,浅声低吟:“娘子。”

    璃潇推开他:“我还没和你正式拜堂呢,别乱叫。”

    三十愣了一下:“那还叫你璃潇?”

    璃潇不高兴地在心底瞪了他一眼,其实她还很喜欢他叫他娘子的,现在她不过是矜持了一句,这男人竟然当真了!

    “走开,你想怎么叫都随便你。”

    璃潇梳好了头,准备去洗漱,三十愣在原地,很是搞不懂,璃潇为什么会生气。

    明明在早上的时候,他亲她,她还回应了呢。

    三十心想,殿下比自己成亲的要早,肯定会比自己经验多,看来他以后得多和殿下学学。

    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两个人是用过了早饭后,去见的元锦玉和慕泽。

    不过在去之前,璃潇执着于她昨晚被三十岔开的问题:“你和我说实话,这伤,是不是颜华打的?”

    三十别样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敢相信地望着她:“难道最近在调查颜华的另外一拨人,是你安排的?”

    “正是。”其实是林林安排的,但和她璃潇做的是一样的。

    三十有一种想法,呼之欲出,可是璃潇显然不准备继续同他说了。

    璃潇如今最痛恨的人,已经从平亲王皇上,变成了颜华。

    如果不是他,殿下和主子怎么会经受这么多的坎坷,最关键的是,这人竟然打伤了三十!真是不可饶恕!

    别看璃潇表面上平静,三十知道,她已经怒火中烧了。( 就爱网)

1751.第1751章 锦玉底牌

    三十不愿璃潇这样为他操心。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哪有让女人挡在自己面前的道理?

    于是三十劝璃潇:“这次折在颜华手上,我并不觉得是运气不好,相反,颜华这个人深不可测,以殿下的武功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璃潇,你答应我,不要插手了。”

    若是往常,璃潇可能也就顺从了三十的话,他是男人嘛,自己要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但这次,璃潇可半点都不答应。

    她坚定地望着三十:“伤了你,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可你知不知道,你和他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三十急红了眼睛。

    他不是怪璃潇,而是在怪自己。

    璃潇一身傲骨,那会弯折:“如果我那么脆弱的话,现在也不会站在你面前了,正是因为敌人太强大,才需要我们携手却面对。”

    璃潇记得,元锦玉曾经对她说过一番话,这句话,也是后来璃潇制擎朝廷那些官员时,奉为的至理名言。

    她道,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和软肋,颜华他再强大又如何,只要被他们找准了地方,照样能一击毙命。

    三十听璃潇如此说,不感动是假的。

    尤其她都已经这样表明了态度,三十还能再泼她的冷水么?当然不能,他可不想让璃潇觉得他很怂。

    他不劝璃潇了,大不了,在以后遇到颜华的时候,他尽力保护璃潇。

    两人谈话间,就已经到了元锦玉和慕泽的住处外。

    敲开了门后,璃潇见元锦玉正坐在床边,哄着大娃。

    慕泽则是站着,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孩子,目光柔和。

    璃潇不笨,元锦玉叫她过来的用意,她已经猜到了两分。

    于是等三十给慕泽行礼后,璃潇也对元锦玉单膝跪地:“参加主子。”

    慕泽把目光转向璃潇,眼中并没有惊讶。

    璃潇的身份,其实他早就有所察觉,不过是因为相信元锦玉,才没有调查下去。

    而今他是非常满意的,因为他的锦玉,正在主动坦白这一切。

    三十却愣在了原地,他之前只以为,璃潇和元锦玉,是关系不错,所以才能这么亲近,谁能想到,竟然来了这样的逆转。

    可是这转折,却半点都不让人觉得突兀。

    三十不由得想到了那年雪灾时的场景,当时他还纳闷,怎么璃潇掌柜会这么爽快地开仓放粮。

    而且他们这些商人最是精明,形势不明朗,璃潇竟然选择站在了慕泽这一边。

    但也正因此,三十才能接触到璃潇。

    元锦玉温和地看着璃潇,示意她起身:“你我之间,早就不用如此。对了,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一声慕夫人了?”

    璃潇羞红了脸颊,小声地说:“主子,你还是叫我璃潇吧。”

    慕泽慢慢地走到元锦玉身边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夫人,你是不是应该同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三十重重地点头,还完全没搞清楚呢。

    他指了指璃潇,不敢相信地问:“你什么时候归顺娘娘的?”

    这姑娘,竟然瞒了他这么长时间!

    这结果真是……让他又惊又喜的。

    毕竟自己是慕泽的心腹,如果璃潇也能成为元锦玉的心腹,他们两个,岂不是绝配了!

    三十甚至还在心中傻笑,上天真是待他不薄啊。

    璃潇望着三十,笑着说:“你别急,听听主子是怎么说的。”

    元锦玉一只手捏着大娃的小手,另外一只,则是放在了慕泽的手中。

    她在他的掌心轻轻地挠了挠,还有些献宝似的说:“璃潇原本是相府中的下人,我救了她一命,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帮我置办产业。”

    她的目光悠远而绵长,想起了往事:“那会儿我才刚认识你呢。”

    慕泽挑了挑眉,所以说,璃潇都已经跟了元锦玉这么长时间了?

    怪不得一直管她叫主子,元锦玉对璃潇有救命之恩在。

    慕泽不由得有些吃味,这璃潇认识元锦玉也太早了。

    三十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现在真想咬璃潇一口,她和王妃娘娘,瞒的可是真够好的!

    “璃潇对于经商很有天分,最初的时候,我就预见到,玉泽会有如今的成就。”元锦玉打定主意对慕泽解释清楚这而一切,自然没什么隐瞒。

    “在玉泽之中,还有一个组织,叫做玉煞,它是我的情报网。可惜这份情报网,还是没有兜住的平亲王这条大鱼,对于颜华,也查不到什么太有用的消息。”

    说实话,元锦玉在重生后,虽然不算是一帆风顺,但也总是能化险为夷。

    这半年来,她感觉事事都不顺,尤其是玉泽,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让她非常挫败。

    璃潇听元锦玉提起这件事,也羞耻地低下了头:“都是属下办事不力。”

    “不,我并不怪任何人。”元锦玉的强大,并不在于她长的多漂亮,有多好的家世,而在于她的内心。

    “让玉泽成长十年,不管是平亲王还是谁,都不会是咱们的对手。”

    这一次的事情,就是血粼粼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所以元锦玉和璃潇,比曾经更加内敛。

    “玉泽的商铺如今已经遍布全国,并且在京城战乱四起前,就全部关闭了,如今大周的商业,已经摇摇欲坠。不过速度这么快,效果这么好,也有李家推波助澜的功劳在。”

    元锦玉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本账本来,递给慕泽:“九哥,本来这账本,我是想等咱们和慕林汇合后,再给你看的。支撑几十万大军的,肯定不是小数目,而我已经把这份军饷,准备出来了。”

    可以说,现如今的国库中的钱财,都不可能有元锦玉手中的多。

    这应该是她送给慕泽最好的礼物了,不在于早晚,而在于她的心意。

    慕泽当然明白,这份军饷,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激动地望着元锦玉,同她道:“看来,咱们能更快回到京城了。”

    三十简直已经叹为观止,他虽然知道王妃娘娘一向出手阔绰,可是谁想得到,她竟然一次能拿出几十万大军的军饷来!

    而且听娘娘的意思,这还只是她手中的一小部分钱财!天啊,娘娘都已经富可敌国了,他竟然才知道!

    三十还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毕竟这些钱财,可都是经过璃潇的手,赚回来的。

    慕泽拿过那账本,虽然不厚,可是他却感觉到了沉甸甸的重量。

    此刻,元锦玉把她所有的底牌,都给慕泽亮了出来。

    他捏着账本,除了谢谢,竟然不知道可以对元锦玉说什么。

    元锦玉慢慢地靠在慕泽的胳膊上,含笑望着璃潇:“本来我想等玉泽的势力遍布整个大陆后,再将这件事告诉你的,可惜,我已经等不及了,九哥,你难道不该夸夸我么?”

    怎么不该?慕泽握着元锦玉的手,别样自豪地看着她:“锦玉,你是我的骄傲。”

    元锦玉哈哈一笑,漂亮的狐狸眼看向三十:“你呢?就没什么想对璃潇说的么?”

    三十现在还从激动的心情中没转换过来呢,他望着璃潇,沉默许久后,才呼出一口气来:“太好了,这样的关系,真是太好了。

    他到底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香,拜了什么佛,才能让璃潇来到他身边。

    璃潇也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就见三十也对竖起了大拇指:“我敬佩你。”

    她的脸颊带了红晕,虽然一早就想到,三十肯定会夸赞她,可当这场景真的到来的时候,她竟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正想要谦虚,元锦玉却说:“璃潇,这都是你应得的,就不要谦虚了。”

    于是璃潇笑容更为灿烂,牙齿洁白,对三十说:“谢谢。”

    元锦玉满意地点头,她其实一直都想要找个契机,把这件事挑明了,正好璃潇和三十已经相见,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慕泽还在翻着账本,看了一会儿后,他注意到了上面有几笔非常大数目的支出。

    想了想上面的时间,他动容地问元锦玉:“雪灾的时候,你不光派银赈灾了,还给我出了一部分的军饷?”

    这回轮到元锦玉不好意思了,但是她承担的倒是坦荡荡的:“是啊,国库空虚,我又舍不得九哥饿肚子,当然要给你拿钱了。”

    此刻的慕泽,竟然有种被元锦玉养了许久的感觉,有个这样的贤内助,他还真的是觉得压力很大啊。

    慕泽又指了指后面两笔钱:“这个是西海的军饷,那这一笔呢?是给容辰的?”

    元锦玉看了看,道:“没错。皇上当时要削弱容家军,给容辰的人,都是不忠于他的,而且军饷也不够。他可是咱们最坚实的后盾,有他拦着西北的异族,咱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元锦玉给容辰拿这笔钱,都是应该的。

    “容辰应该不知道是你给他的军饷。”想了想元锦玉的行事作风,慕泽宠溺地叹气:“你肯定告诉他,这军饷是我出的吧。”

    元锦玉对慕泽竖起了大拇指来,小模样异常可爱:“九哥,你可真聪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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