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未来女友的建模（上）
清晨，阳光从窗外照进室内，在床边积起一片明亮；陈墨揉了揉蓬乱的头发，打了个呵欠从床上坐起身来。
穿好衣服，陈墨就着脸盆里的热水擦了擦脸，瞥到厨房里妲己忙碌的身影他心中有几分忐忑。
“千里姻缘一线牵”，
他还记得梦中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笑呵呵的给自己的泥人塑和妲己的木雕牵上红线；陈墨的睡眠一直很好，睡熟后很少做梦，偶尔有醒来后也记不得梦里的内容，但这一次的梦境却记得十分清晰。
女娲造人，月老签线，自己和妲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
关于梦境，目前普遍认同的是弗洛伊德的学说，陈墨曾看过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具体的分析他不大看得懂，但书中的结论他却记得清晰—梦是欲望的满足，亦即老人们所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自己这几日心心念念的不是纪小烟吗？怎么会是妲己？
“主人，早”，
思衬间妲己已经给他端来了粥和小菜。
“嗯...早......”，
......
这一周的周任务依然是竞技场，虽然队伍还没有完全磨合好，但由于匹配到的队伍比他们更菜，所以打起来很轻松，只是纪小烟和陈墨的关系愈发的亲昵，这引起了纪小青的警觉，离开竞技场后便对纪小烟旁敲侧击。
周一，陈墨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任务，乃是从地狱级到深渊级的进阶任务。
进阶任务：特殊的交谈；任务等级：特殊；任务完成后可获得特殊的礼物，并解锁深渊级任务。
任务描述：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宇宙从何而来，人从何而来？人生七十，如同梦幻，庄周梦蝶，难分真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进行一番交谈，或许能让你更加了解自己。
庄子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求无涯，不亦殆乎？
陈墨凝眉看了半晌，只能感慨系统越来越有哲学意味了，想把任务分享给纪小烟和郑元，系统却提示进阶任务乃是独立任务，只能一个人做。
陈墨本以为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进阶任务，不料九点的时候郑元却发信息来问他“陈墨，今天解锁地狱级任务了吧”，
陈墨不由得一怔，道：“今天是进阶任务，你没有接到吗？”，
“没有啊...”，那一头的郑元挠了挠头，道：“难道是我起的晚了，没接到？算了，你还是分享给我吧”，
“进阶任务是独立任务，不能分享”，陈墨截了图发给他。
“额......”，
郑元翻了翻手机上系统的任务记录，发现并没有发不过这个进阶任务，便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儿，问了纪小烟，发现纪小烟也没有接到这个进阶任务，陈墨不禁沉吟，该不会这是自己的专属任务吧，自从做了那个梦后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任务提示中要和他对话的是一个叫祁蝶的人，女性，程序员，某大型游戏公司的程序构架兼文案。
祁蝶的家住在偏远的郊区，陈墨下班后坐了两个小时的地铁，下了地铁后又走了四十分钟才找到祁蝶所在的别墅区。
魔都市中心的房价已经高到了畸形的地步，但郊区的房屋租金却很廉价，在市区租一个三室一厅的钱在郊区可以租一栋别墅，祁蝶任职的公司也在郊区，这使得她可以用很低的价钱享受一个很好的居住环境。
来到门口的小花圃旁，陈墨想着以什么借口来拜访这里的主人，他还没有想好，里面的门便已经开了，一个身穿黑色睡衣，戴着无框眼镜的女孩子打开了门，踩着性感的拖鞋走到大门内侧，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道：“陈墨吧，请进”，
眼前的女孩面孔精致，身材玲珑，虽然宽大的睡衣不衬身形，但仍是看得出她美腿修长，细白的脚踝裸露在外，让人遐想非非，胸脯鼓鼓的，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她细长的手指轻托了托眼镜，那妩媚的风情和陈墨看过的日漫中的眼睛娘人妻形象一般无二，迥异于他印象中木讷的程序员形象。
“啊...哦......”，
祁蝶打开门后陈墨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进了门才反应过来，道：“祁小姐，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祁蝶嘴角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笑道：“设定人物，陈墨，设定类型：路人甲，出生于泗县，小学就读于西明小学，三年级时转学到启明小学，小升初考试中考上泗县最好的第一中学，截至高中毕业，成绩一直是中上；高考正常发挥，考上花城大学，暗恋同班同学赵琳，但生性胆小木讷，不敢表白，大学后来到魔都，虽然与赵琳见过面，但因门不当户不对，只能不了了之；在魔都工作三年，一事无成，黯然回到泗县，与季莎莎结婚，婚后有一个女儿，生活平静，但一事无成，用这个时代的话说，算是半个loser......”，
“祁小姐，你在说什么？”，
陈墨讶然的看着她，关于自己以前的事她说的分毫不差，但之后的事却越来越听不懂了。
祁蝶笑道：“你原来的设定，我说的是你原来的设定啊，路人甲的设定；不过十月十四号那天，你的设定被更改过了，陈墨，设定更改，被图鉴系统选中的玩家，生活，工作和任务主线正在作出相应的修改，等级从‘路人甲’升级为‘重要配角之一’，人生路线重新规划，关联人物除了赵琳，季莎莎外另外增加纪小烟，妲己，席暮瑶，郑元......”，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妩媚而狡黠的笑，但陈墨的心里却已经惊讶的无以名状，季莎莎，赵琳，郑元，纪小烟，席暮瑶....她几乎知道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祁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陈墨的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一些。
“和你一样的人”，祁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陈墨，你相信命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未来女友的建模（中）
祁蝶今年二十七岁，女性成熟而富有风韵的年纪；由于工程架构的工作繁忙，祁蝶毕业后一直是单身的状态；钱倒是挣了不少，她就职的大型游戏公司流水一直不错，给予员工的福利也便很丰厚，一年十六薪，加班时公司提高三倍，半年奖，年终奖，分红...该有的福利祁蝶都有，这使得她的生活品位一直高于一般人的标准线。
客厅里三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台五十二寸的挂壁式电视；上了两层台阶是吃饭的地方，冰箱，餐桌等物品都摆放在这里，与客厅相接的阳台上一边晾晒着衣服，一边立着画板和颜料盒，细毫小笔便挂在画板旁边。
虽然是工程架构师，但不管是这房间还是这里的女主人身上都浮现出许多艺术气息。
祁蝶正用咖啡机磨着咖啡豆，调着咖啡。
陈墨想要说什么，却见祁蝶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可乐递给他，风情万种地冲他一笑。
陈墨讷讷地接过可乐道了声谢，心里却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喜欢喝可乐，关于自己的一切她好像都知道.....
“吃点东西吧，你还没有吃晚饭，有你喜欢的土豆丝，炸年糕，还有芸豆，本来想做麻香鸡的，但我不太会......”，
果然，自己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见他唇角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祁蝶笑道：“不用惊讶，你都见识过系统了，不用为这么点小事吃惊的；毕竟，你是被系统选中的玩家，有系统奖励的属性和技能，已经不能算是普通人了；而我，除了知道的多一点外什么特殊能力也没有”，
“知道的多一点......”，
祁蝶点了点头道：“也许不止是一点，而是很多；但对我来说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我和你一样，是从一个很小的县城里来的；家里的人迷信，从小到大家里都供着观音像，佛祖像，我妈一直对我说，怪力乱神这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年轻的时候听不进去，觉得二十一世纪了，还相信这些实在是怪诞，但年龄越大，越是不得不相信命”，
陈墨静静的听着，他本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被系统选中后他的信念便开始动摇了，这时对祁蝶的话倒是十分理解。
“陈墨，你写过代码吗？”，祁蝶端着咖啡杯翘起腿，以一种很霸气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陈墨摇了摇头道：“没有，但知道一点”，
祁蝶笑道：“如果你做过程序员，就会知道游戏代码也好，工程代码也好，经常会出现一些无人理解的乱码现象，有的游戏公测的时候甚至会请道士来做法，祈求游戏开服的时候不要出现bug”，
陈墨沉吟着点了点头道：“这些事我听人说过，在网上也看到过”，
祁蝶道：“游戏中的NPC和玩家操作的角色都是代码”，
“嗯”，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也是代码，只不过是某种高级到人无法理解的代码”，
“嗯？”，
陈墨不解地看着祁蝶；祁蝶也没有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似是有意让他慢慢的思考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陈墨才道：“就像电影《黑客帝国》和《盗梦空间》那样的宇宙和人类理论吗？”，
“接近了”，祁蝶笑道：“但还差的很远，电影毕竟篇幅有限，没有办法把这些理论全部都表现出来”，
“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祁蝶抿了一口咖啡，小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酝酿了一下才道：“我毕业后就做的是工程和文案的工作，上班的时候经常一边写代码，一边为公司设计的游戏写背景设定，NPC设定和故事大纲，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我们经常加班，熬夜，通宵都是家常便饭，夜里十二点还敲代码是很正常的事，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之下感到疲劳和困倦也很正常，我早就习惯了，到了夜里实在熬不住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再写代码”，
“变化发生在一年前的那一晚，由于工作劳累，我照常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代码只写了一半，睡了大概半个小时，起来后发现电脑的文档里多出了一些代码，一些我看不懂的代码”，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键盘敲出来的乱码，就算不睡觉的时候这种事有的时候也会发生......”，
讲到这里的时候她有些扭捏地用手指压了压领口，好像想要把自己高耸的胸脯往里塞一塞，由于她的胸比比较大，身材高挑，在公司的座位又比较低，有的时候敲代码时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会不小心压到键盘，这种私密的事她当然不会和陈墨说。
陈墨也自然想不到这一层。
稍稍顿了顿，祁蝶道：“但后来的几天里，每次我打瞌睡醒来后电脑上都会多出几行看不懂的代码，我以为是有同事和我恶作剧，但公司的监控录像显示，那些代码并不是人为敲打出来，而是凭空出现的”，
陈墨眉头动了动，本能地放下可乐瓶。
“起初我也吓了一跳，足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习惯这件事，一个星期后乱码不再出现了，但过了几天，我收到一封信，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这里”，
她指了指身前的茶几。
陈墨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凉。
祁蝶道：“信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每一个符号旁都写着关于我的东西，我的名字，我的出生，我的经历，我的未来...哪几个符号代表那个字，哪几种组合是什么样的句式，看起来有些规律；第二天，我去公司，发现信纸上的几个符号和曾经出现的乱码一模一样；我惊讶的调出电脑上的代码记录，这才发现信上的那些符号正是曾经出现过的乱码；信上符号的顺序正是电脑上乱码出现的顺序，而这些乱码按照信上的翻译内容对应的正是我的人设”，
第一百七十九章未来女友的建模（下）
人设，即人物设定，通常包括人物造型，身材比例，服装样式，在漫画中涉及到人物的剧情发展，在游戏中则又包括了人物的主线和支线。
不用祁蝶解释，经常玩游戏的陈墨自然知道人设是什么意思。
祁蝶在纸上写下了一些数字。
姓名：祁蝶，相貌：95，身材：95，健康：90，智商：85，情商：80，运气：70，桃花：70，成长值：70
“额...这是什么？”，
陈墨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又看了看祁蝶。
祁蝶道：“根据我的人设代码翻译过来的数据，我的初始数值设定，所有的数据满分都是一百”，
“哦......”，
复杂的人生被她简化成了几个数值，但细想想，似乎一个人的人生的确是由这些要素决定的；满分一百分，嗯...她的相貌和身材都是九十五分......
“这...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祁蝶摇了摇头道：“虽然和原代码有一些出入，但差不了多少的，对了，你的数值我也有哦”，
她用铅笔在纸上又写下了一组数据。
姓名：陈墨，相貌：80，身材：80，健康：85，智商：80，情商：60，运气：90，桃花：85，成长值：100
看到这组数据，陈墨不由得挠了挠头，道：“还算客观吧，不过成长值是什么？”，
祁蝶道：“我给你的数值都是初始的数值，随着人的成长这些数值都是会变化的；有的人小的时候聪明，长大了却没什么出息，像伤仲永；有的人一开始平凡无奇，后来却能成就一番大事，这就是成长值的不同；简单的说，初始的数值时一个人的下限，成长值则代表一个人的上限，成长值越高上限就越高”，
“哦，我明白了...额，不对，我还是不大信这种东西，在你看来，人生仿佛就像是游戏一样”，
祁蝶笑道：“你玩过游戏吧”，
“嗯，玩过不少”，
“知道一款游戏是怎么设计出来的吗？”，
“大概知道一点......”，
“一款游戏最重要的部分是引擎，建模和设计，而所有的这些都只是由一堆代码构成的，作为工程构架师的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去设计他们，游戏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NPC都是代码；人的社会不过是一个更大，也更复杂的游戏而已”，
“知道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吗？”，
陈墨凝着眉嗯了一声道：“古往今来，上下四方，空间有终无始，时间有始无终”，
祁蝶道：“这是比较权威的说法，但我说的并不是这个”，
她想了想道：“你应该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陈墨点头道：“神话故事里的说法”，
祁蝶笑道：“那，假如我设计一款游戏，用三天的时间写出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里的时间跨度却长达三年，那你说，对故事里的人物来说是不是就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
陈墨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她。
祁蝶道：“华夏的历史是多久？”，
“上下五千年”，
“你怎么知道？”，
“上学的时候都学过啊”，
“那你了解这个时间线用了多久？”，
“几年而已......”，
“......”，
陈墨脑中一片混乱，见他沉思不语，祁蝶悠然站起身走到窗边，道：“艾萨克·牛顿二十三岁就发现了二项式定理，二十四岁发现万有引力，二十七岁晋升为数学教授，三十岁创制了反射望远镜...然而就这么一个前无古人的科学家晚年却沉溺于神学，因为许多东西无法用这个世界的科学来解释，所以他说，上帝是第一推动力”，
“艾尔伯特·爱因斯坦二十六岁发表狭义相对论，三十六岁发表广义相对论；他一生中最伟大的发现在四十岁之前就全部都完成了，从那之后就不再有什么重大的发现问世；但其实她科学研究的步伐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三十六岁以后他一直在寻找一种‘宇宙公式’，他期待着这个比能量公式更伟大的公式，幻想着宇宙中的所有现象都能通过这种宇宙公式解决”，
“他当然失败了，就算是人类社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距离真理也还有万里之遥；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我不知道这句话会被人奉为真理还是会被人嘲讽为民科，但科学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些都不重要，我要告诉你的是，造物主是存在的，选中你的图鉴系统也是他创造出来的，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一个游戏”，
“你不相信？没关系，过几天你会收到一份特殊的礼物，是他对你的一点心意”，
......
和祁蝶的交谈结束后陈墨便回去了，当天晚上他又梦到了月老和女娲，恍惚中梦境变化，自己仿佛来到一个宽敞的办公室，一道道身影坐在电脑桌上敲打着陈墨看不懂的代码，有的在电脑上制作模型。
陈墨极力让自己忘记这些，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过了几天，他认识了许佳平，卢老板的小姨子，由于只是在公司挂职，名义上是经理，但其实她并不大管理公司的事务，所以陈墨入职三个月还没见过她一面，只是偶尔听杨艳提起。
由于分公司的事情已经纳入了章程，陈墨，tony，许佳平，瞿颖的调动已成定局，卢老板让许佳平来熟悉一下公司的事务，陈墨和她也是这么认识的，许佳平是个漂亮文静，小家碧玉的女孩子，难得的竟和陈墨有着共同语言，所以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又过了几天，陈墨的电子邮箱收到一封没有来源的信，陈墨打开后发现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程序，点开程序电脑上就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D建模，长长的头发，漂亮文静，小家碧玉，模样可人极了；建模的下面写着女孩的名字，人设以及与陈墨见面的日期。
陈墨一下子就愣住了，怔了半晌才喃喃道：“许佳平...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八十章稷下学宫
具有科技感的办公室，冰冷的金属机箱，坐在高大座椅上的身影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巨大的屏幕上便在墙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球体。
“轰隆”一声，那混沌的球体爆炸开来，空间蔓延，爆炸产生的尘埃散落四方。
一道人影拿笔清点，在纸上画出一个个小的球体和球体外围的微弱光芒，坐在座椅上的那个身影便开始绘制建模，宇宙，星系，银河，地球，山河，城市，人......，陈墨认知中的一切都开始演变。
陈墨怔愕地看着这一切，脑中响起《圣经》中的创世纪篇章。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
“主人，起床啦”，
甜腻腻的声音传入耳中，陈墨带着朦胧的睡意睁开眼。
祁蝶的话对他影响不小，昨天晚上一直做着奇怪的梦，往日他早上都是准时醒来的，今天却觉得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妲己，早...你...怎么穿成这样”，
揉了揉眼睛，看见妲己一头红发，两只狐狸耳朵轻摇，身上穿着咖啡女仆短裙，白色的丝袜连到膝间，胸前的饱满看的陈墨眼睛一阵发花。
匆忙偏过头去，却见自己身处的地方也发生了变化，这里竟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此时的他正睡在地上。
“这是...妲己的女仆装，刚刚到的”，
妲己有些羞涩地捏着衣角。
“妲己，这是哪里？”，
这时的陈墨却无暇再想女仆装这种东西，他一个激灵站起身；一觉醒来就换了个地方，任谁也淡定不下去的。
妲己道：“主人，这里是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
陈墨扣好睡衣的纽扣，四下里看了看这间书房，见一排排书架上摆满了典籍，一方书案摆在靠窗的那一侧墙边，桌上摆有两幅书简，一副笔架，三支狼毫大笔四支喜好小笔挂在笔架上，笔架前摆着几张宣纸......
“叮铃铃”的闹铃声响起，陈墨这才看见自己的手机也在脚边，他忙俯身捡起手机，点开后果然看到了系统发布的新任务。
任务特殊的交谈完成，特殊奖励一：进入稷下学宫挑选任意一本古书（限一本）；特殊奖励二：进阶完成，深渊级任务开启，明日起发布深渊级任务；特殊奖励三：支线任务人偶之心开启，任务将以特殊形式发放。
陈墨眨了眨眼，突然到这个地方来原来是因为系统任务的奖励，和以往的积分，宝箱奖励比起来倒是与众不同。
不过古书这种东西有什么？四书五经这些自己看不懂，地摊上破损的古书他也见过，除了收藏之外并没有其他价值。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走到书架上看了看，连排的树木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魔道术》，《大河之剑》，《王者大陆人物谱》，《异兽图鉴》，《机关术》......
“这些...都是什么啊？”，陈墨随便翻了几本，直如同看天书一般，比如这本《魔道术》，书中竟一本正经的讲着人体的经脉和一些类似于魔法的东西，间或还夹杂着拗口的口诀。
陈墨小的时候也在地摊上买过《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之类的“秘笈”，但那时是年纪小，相信武侠世界中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现在以他一个成年人的心智再让他学什么《魔道术》就未免有些侮辱他的智商了......
“主人，这是大陆英雄们的基础书哦，妲己也有修行过”，
说着细长的手指勾了勾，掌心里跳出一团火焰，手掌握了握火焰便消失了。
陈墨不由得有些呆愕，和妲己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里，她每日只是买菜做饭，看书玩耍，险些忘记了她法师的身份。
“...好像都没见你用过......”，
“家里没有打火机的时候会用，不然就没有火点煤气给主人做饭了”，
“好吧......”，
陈墨有些哭笑不得，道：“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他还是理解不了所谓的魔道术。
妲己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有用的”，
“那要练习多久？”，
“这个就要看个人资质了哦，资质好的三年就能打好基础，十年会有所小成，再往上就不是练习能决定的了，还要看心境和机遇；也有天才年纪轻轻就能练到大成，李白和赵云只用不到十年就学完了魔道术”，
“资质吗...我的智商只有80，还是不练这个了”，
对于自己的“资质”陈墨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考个大学都觉得费力，就不必妄想在短时间内练成什么魔道术了；把《魔道术》放回到书架里，翻了另外几本，《机关术》，《大河之剑》和一些魔法书都很艰深晦涩，一些图谱类的书籍则并不具备实用性。
看了看走到第二排书架，一本一本泛泛地翻看着，走到第四排书架的时候他看见一本书，眼前不禁一亮。
《人偶制作》，这本书的封面是一只木偶和一个冷漠的少年，少年手中的线勾连着木偶；翻开书，这本书并没有什么艰深晦涩的口诀，也没有故作高深的密语，多只是一些雕刻的教程，从选择木材和石料开始教起，然后开始见解雕刻时用刀的手法和注意事项，继而讲到木偶外表的绘制，怎样绘制皮肤的颜色等等，最后讲到如何赋予木偶生命。
这本书图文兼备，许多的讲解都是以图片的形式来表达，通俗易懂，只是看到最后的时候陈墨又有些发蒙；赋予木偶生命，这又是超出他理解范畴的东西，但根据书上介绍，如果制造人偶的人没有修行过魔道术也没有关系，只要把被封印的魂魄注入到木偶中一样会使木偶具有生命，只是这样的人偶有的时候会不受主人的控制；被封印的灵魂可以在王者大陆的一些商店中购买到，系统商店不日也将上架，届时可以用积分兑换。
“就选这本吧”，
陈墨想了想选定了这本书作为奖励。
第一百八十一章卢老板的小姨子（上）
在稷下学宫挑完书后那间偌大的书房就消失了，陈墨还没来得细细看书架上的书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妲己去准备点心，陈墨则一边翻着《人偶制作》一边收听广播。
这个时代手机刚刚兴起，但还是老式的板砖按键手机，没有全面屏，也没有app，大多数人早上都习惯听一听广播，或打开电视收看早间新闻。
广播里播放着平阳县的大小事务，诸如县高官出席某某会议，县内的城市规划，某某商场的打折云云，间或夹杂着卖药的广告以及一些历史和科普类的节目。
“不久之前，一个科学家做过一个关于脑电波的实验；邀请三十名实验者，请他们在有行动想法的时候提前记录下来，譬如忽然肚饿，口渴，皮痒，想要捶腿或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把这些时间记录下来，精确道毫秒；科学家发现人在产生这些想法之前人的头脑中会先出现来历不明的脑电波，这个实验说明人的行为有可能是受到控制的......”，
忽然跳到一个奇怪的频道，陈墨起初没有注意，但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却不由得皱了皱眉。
自从和祁蝶交谈过后，他总是能遇到一些试图改变他世界观的东西，偏偏这是穷尽人一生也不可能明白的事，陈墨自然也没有研究科学，哲学，人类起源，宇宙定理之类东西的兴趣。
他关掉收音机，静静的看着书。
《人偶制作》中制作一般人偶需要的原材料是寻常的木材、胶水、画笔等工具，中高级的人偶则需要王者大陆才能找到的特殊灵木，这种颇为玄学的东西陈墨自动掠过，看一般人偶的制作看的津津有味，翻了翻，找到了第一个要制作的人偶—自己的人偶。
在《人偶制作》一书中，制作自己的人偶是必修的基础课，只有把自己的人偶做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才能进阶做其他人偶，陈墨倒是乐的先把基础打好，在他的构想中制作一具自己的人偶，再从商城中购买灵魂注入，便等同于是拥有了一具分身，在这个世界里一具分身可是大有用场的，不说别的，光是打两份工也能使自己工资增加不少，人偶又不需要养活，完全没有成本，如果能够批量制造的话就等同于是有了一批免费的人力，在这个人工费正不断增加的时代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主人，吃早饭啦”，
正遐想翩翩间厨房里传来妲己的声音......
因为对人偶制作研究的入迷，陈墨去公司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一些；到公司的时候刚好踩点，一个穿着白色毛呢大衣的女孩子本走在他前面，见他急匆匆的样子便让他先进了门，道：“快迟到了吧，你先打卡吧”，
“哦...谢谢......”，
明远金融的销售员在经理的长期灌输下一直是奉行的“狼道精神”，坚持敢争，敢抢，锲而不舍（不要脸）的销售原则，这种原则潜移默化的也跟随到生活中来，从来就没有“让”这个字。
陈墨打了卡，回头看了一眼，见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明眸善睐，化了淡妆的俏脸粉面梨花，颇有一些古典的意味，而那文静恬淡的姿态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佳人。
在公司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啊...陈墨一时有些愣怔，回过神来时忙又道了一声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上午恍眼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杨艳从外面进来，道：“墨墨，佳平今天上班了，老板说把隔壁的小办公室腾出来给她，我们去整理一下吧，待会帮佳平搬东西”，
“佳平...是许经理吗？”，
公司只有一个佳平，卢老板的小姨子许佳平，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理，但杨艳，程瑶，瞿颖等人却没少说起过她；在她们的圈子里许佳平是最令她们羡慕的，可以在公司挂个经理的职位，每月薪资一点不少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没有工作的压力，也没有令人头疼的应酬，足向一只闲云野鹤。
不过，公司年后便要到化成开分公司，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理不得不来熟悉公司的业务，以便家里的人为她铺路了。
隔壁的小办公室本是一个茶水间，里面只摆了一张红木长桌，两个座椅和一张柜子，柜子里存放了一些文件，信封和茶叶等物，收拾起来并不费劲。
“就这样吧，也就用一个月的时间”，
擦了擦桌子后杨艳轻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道：“下去帮佳平搬东西吧，刚好帮她定的盆栽也到了”，
“哦”，
陈墨利落地把电脑装好跟她下了楼。
到了楼下便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近一人大小的招财树盆栽摆在楼梯口，一个身穿白色毛呢大衣的女孩子正把后备箱里的书籍，文件和女孩子的用品一一搬下来。
陈墨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眼熟。
“佳平”，
杨艳快步走到车前，女孩子回头冲她一笑，像是春风里的桃花。
果然是早上那个女孩子，她就是许佳平吗？陈墨看见了那个女孩子的脸，倒是有一些意外；虽然是和瞿颖平起平坐的经理，但她一点不像职场上的女强人，反倒像是大学里的女学生。
“艳艳”，
许佳平跟杨艳打了个招呼，也冲陈墨微一颔首。
“东西不多，我和墨墨帮你搬吧”，
许佳平道：“我的东西不多，只是那颗招财树......”，
她还没说完便见陈墨一只手托起底盘，另一只手拎起了那颗招财树；她不由得小口微张；这颗招财树算上枝叶上的装饰品足有一百五十斤重，一般人很难搬得动。原本她见陈墨有些瘦弱，想让杨艳再去楼上叫一个壮硕点的男孩子下来和他一起把招财树抬上去，熟料他竟轻飘飘的就把这颗招财树给拎了起来......
“我们上去吧”，
陈墨觉得这颗招财树并没有多少重量，便又俯身拎起地上的盒子放进花盆里把盒子和招财树一并搬了起来。
“恩...哦......”，
第一百八十二章卢老板的小姨子（下）
陈墨轻若无物的把招财树搬到小办公室的角落里，杨艳帮许佳平拉着行李箱，许佳平则抱着一个蓝色的纸盒子。
许佳平在办公室里看了一眼，道：“艳艳，我需要一个衣架”，
这间由茶水间临时改造的小办公室里缺少许多东西。
“好嘞，我让tony去仓库里看看”，
杨艳把窗户打开，走了出去。
许佳平蹲下身打开行李箱，她的行李箱里除了女孩子的日用品，化妆品外便只有书，一排排，足有近二十本书；她把行李箱里的书一本本摆在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陈墨便也跟她一起整理。
拿到一本包着书皮的书后陈墨忍不住翻开看了一眼，道：“《乌合之众》...你也看社会学的书籍吗？”，
许佳平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道：“你也看过这本书？”，
陈墨点头道：“法国社会学家古斯塔夫·勒庞的名著，大二的时候读过，是我的社会学启蒙书籍呢；不过似乎很少有女孩子读这本书”，
“我就很喜欢这本书啊”，许佳平笑道：“我和你一样，大学的时候就读过这本书，那时还不能完全理解...其实直到现在也不能完全理解，但的确是受益匪浅呢”，
陈墨道：“我和你一样，毕业后才能稍稍理解这本书；人到了群体中的变化和这本书里描述的一模一样，虽然，这种变化和适应并不完全是坏事”，
“所以才会羡慕那些能够一直保持自己个性的人呢”，
......
刚才还觉得这个初次见面的青年有点傻，现在却改观了不少；许佳平有许多朋友，她的朋友多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家境优渥的有之，职场精英有之，唯独能和她讨论社会学名著的连一个也找不到；在这个物欲横流，节奏紧快的社会里，人们越来越缺少静下心来读一本书的耐心。
陈墨亦难得遇到一个能和他有着共同爱好的人，他惊讶的发现许佳平在书籍上的品味和他十分相近，《乌合之众》，《小王子》，《光荣与梦想》，《梦的解析》...还有一些大部头书籍，她看的书涉及不同领域，陈墨恰好与她相同，两人一边整理书架一边聊着文学，气氛大是融洽。
“佳平，有一个旧的衣架，你看满不满意，不行的话我再给你买一个”，
“tony，把衣架拿进来”，
杨艳在门口招了招手，tony就把棕色的衣架拿了进来。
许佳平看了一眼，笑道：“可以，能用就行”，
她打开蓝色的纸盒，取出一件白色的汉服和大红色的斗篷展开来挂在衣架上。
tony和陈墨都怔了一怔，这种衣服穿出去有点夸张了吧。
“许经理，你玩...cosplay？”，
tony只在电视和漫展上见过这种汉服和斗篷，知道这是coser穿的衣服。
许佳平摇了摇头，笑道：“不玩，这是我以前的工作服”，
“工作服？”，
tony讶异地张开了嘴，本想再问些什么，却觉得初次见面不好问的太多，只好挠头笑了笑；出来的时候才问杨艳道：“杨姐，许经理是coser？”，
现在coser已经很普遍了，某知名短视频软件上的网红许多都是业余的coser，她们有自己的工作，下班的时候便穿着各种cosplay服装拍照或者视频发到网上，即便许佳平是卢老板的小姨子，明远金融的经理，下班后玩cosplay也是很正常的事。
杨艳摇头道：“那的确是她以前的工作服，花城咸平古街古廊酒坊的工作服”，
“啊...是古廊酒坊”，
陈墨目中不由得一动，在花城读书四年，他自然知道咸平古街这个地方，那是花城当地很有名气的一条古街，虽然天下的古街古镇看起来都差不多，但古街的风韵的确很受年轻人的喜欢；陈墨并没有去过古廊酒坊，但却听人说起过这个很有特色的酒坊，酒坊里卖的是糯米酒，红曲酒等特色甜酒，内部呈古典意味的装修，柜台后卖酒的小姑娘一律身穿韩服，披着斗篷，顾客一踏入酒坊便有一种置身于千年前的酒肆之感，当地人有空的时候都喜欢去这家酒坊喝一点甜酒。
不过......
“许经理她这么久没来，是因为在古廊酒坊卖...工作？”，
他本想说“卖酒”，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杨艳笑道：“是不是觉得这个爱好很奇怪？”，
“是有一点......”，
“其实，那的确是个很好的工作；古廊酒坊的客人不多也不少，下午的时候有古琴表演，无论是客人还是卖酒的小妹都有一种脱离世俗的感觉；这段时间不是流行什么佛系，道系嘛，去终南山隐居的新闻更是屡见不鲜；而古廊酒坊的工作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佳平在古廊酒坊并不卖酒，只是有的时候看看柜台，大多数时候只在台上弹一弹古琴，每天工作半天，衣食无忧，酒坊要是待腻了出了古街就是花城的闹市，可不是神仙一般的工作嘛”，
tony点头道：“杨姐，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看许经理就适合弹弹琴，养养花之类的文艺工作”，
杨艳笑道：“你晓得什么，这种只能糊口的工作修修身，养养性也就罢了，难道还能一直做下去吗？早晚还不得回到正轨上来？“，
又转头对陈墨道：”墨墨，这几天有空的时候帮佳平熟悉一下公司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年后花城的分公司开张，你是跟着佳平的”，
“恩，我知道的”，陈墨点了点头。
......
临下班的时候陈墨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拨来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陈墨陈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应该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陈墨道：“是的，你是......”，
“陈先生你好，我叫陶涛，是飞马娱乐的星探，有一件想与您商量一下，对您来说这可能是一桩很大的机遇”，
星探？陈墨挠了挠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星探看中，可是，自己这个样子也有做明星的潜质？
第一百八十三章妲己成长日记（上）
关于某明星成名之前被星探挖掘，从此名利双收的故事陈墨小的时候就听过不少；那时与他一个年纪的季莎莎总是做着这样的美梦，当突然接到星探的电话的时候，陈墨不自觉地掐了掐自己的脸。
该不会就要天降洪福，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陶先生，我这样的可以进入演艺圈吗？”，
陈墨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陶涛笑道：“陈先生，您误会了，我们想邀请的是妲己小姐，她说您是她的监护人，所以需要征求您的意见”，
“哦...妲己啊，她的确是当明星的好苗子......”，
陈墨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陶涛道：“我们也觉得，妲己小姐长相甜美，气质绝佳，只要稍加培养，也许能取代杨小鲤成为我们公司的新台柱也说不定”，
飞马娱乐的杨小鲤是最近最炽手可热的歌星，向来不追星的陈墨也经常能听到这个名字，而她唱的某一首奇怪的口水歌也被杨艳设成铃声，陈墨每天总能听见几次。
“陈先生，我想这对您也好，对妲己小姐也好，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当然，我们公司也很需要一个妲己小姐这样有潜力的女孩子，陈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不如约个时间详谈”，
“好的，没问题，不过我要先问一下妲己的意思；我刚下班，还不知道她对这件事怎么看”，
“这个自然，时间随陈先生你定，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对了，问一下妲己小姐今年多大了？她和我说...她今年三岁......哈哈，小姑娘家，蛮天真可爱的”，
三岁...是指她被创造出来的时间把，今年是她被创造出来的第三年。
陈墨笑道：“她今年十六，还没有成年”，
陶涛道：“这个年纪刚好，不早不晚，那陈先生，我们改天抽个时间见上一面？”，
“好的，确定时间后我联系你”，
......
回到家时妲己刚把菜做好，自从有了妲己后陈墨如无特殊情况总是准时回家，妲己也会准时的为他做好饭菜；今天暮瑶去小不点家里玩，没有到这里来，家里便只有他和妲己两个人。
“妲己，今天遇上星探了？”，
陈墨放下包，拉出椅子。
“恩，在北地广场见到的”，
“想要做歌星？”，
妲己坐在陈墨对面，小手托着腮道：“妲己做不做歌星都可以，但听说做歌星会有很多钱，主人需要钱，妲己可以帮你”，
起初，妲己和陈墨一起住在那间小出租屋里，陈墨每当看见自己某宝和银行卡上的余额时就不免叹一口气，有一天晚上，妲己在小区外玩耍，远远的看见陈墨背着书包回来，陈墨站在炒菜馆的门口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进了隔壁廉价的牛肉面面馆，回来的时候却又去炒菜馆买了两个菜给她带回来；妲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从那之后便每天给陈墨做菜。
陈墨的生活一直都很拮据，小的时候总是穿着堂哥穿过不要了的旧衣服，中学的时候每天两块钱的零花钱，早上上学的时候吃两个包子，晚上吃一碗米线，填饱肚子后去上晚自习；大学的时候每月生活费只够基础的开销，一到月底就身无分文；起初他倒也习惯这样的生活，但后来暗恋赵琳的那段时间却让他格外痛苦。
当然，这种痛苦总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变淡的，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总是能遇到很好的朋友；而妲己，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和自己一起住在那种狭小的出租屋里，和自己一起受苦。
“妲己，我这个人对钱没有概念的，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
“我一直都觉得啊，生活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我其实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了”，
“可是...主人早晚会不满足的”，妲己道：“这里和王者大陆不同，人的知识，勇气，力量都不重要，只有金钱才是维系一切的纽带；主人和妲己不在此例，妲己也可以像在王者大陆一样，但主人却不可以”，
“啊...或许的确是这样吧”，
“妲己可以帮主人，在这个世界也成为真正的英雄”，
她认真的道。
“英雄，在我们这里应该叫做人生赢家吧”，陈墨道：“不过妲己，成为歌星会很辛苦的”，
“不全是指身体上的辛苦，而是演艺圈里的复杂关系，你和我都不擅长的那种东西”，
“就像主人在工作上遇到的难题一样，妲己会和主人一起应对”，
“那，希望妲己早日成为受人欢迎的大歌星”，
“谢谢主人，今晚主人陪妲己喝点酒吧”，
“恩，好，我去拿酒”，
......
晚上，圆月高悬，喝的醉醺醺的妲己已经睡下了，陈墨小心地帮她盖上厚厚的棉被，看着她熟睡的样子，陈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从明天开始，自己和妲己的生活都会改变，她只喝了这么一点就醉了，这种性子去做歌星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系统的任务栏里多出了一个任务。
支线任务：妲己成长日记；任务等级：特殊，任务完成后可获取妲己相关皮肤和对应的积分奖励以及宝箱。
任务描述：妲己的歌星之路终于开启了，作为主人的你也无法置身事外哦，星途不易，希望作为主人的你和妲己一起努力，一起成长，一起收获。
任务中妲己每增长一定的人气都会获得相应的奖励，从今天开始，努力吧。
任务下的进度栏里出现了一个代表人气值的红条，红条没有上限，初始值是五，红条上有几个点，乃是系统设置的等级和称号。
人气值五百对应的称号是：初露峥嵘，奖励一套初始皮肤。
人气值一千对应的称号是：小有名气，奖励一套皮肤和五十点积分。
......
人气值五万以上便会获得称号“魅力偶像”，对应的奖励是妲己的皮肤魅力之狐和自己的一千点积分及三个荣耀宝箱，这是一个很丰厚的奖励。
“唔，支线任务变成一个养成游戏了”，
陈墨日常吐槽一番，打了个呵欠穿好衣服......
第一百八十四章妲己成长日记（中）
“妲己，待会我们一起去见陶先生，在外面可不许叫我主人，要叫哥哥”，
“妲己记住了”，
“年龄是十六，不是三岁”，
“哦......”，
“没有身份证是个麻烦的事，不过那里应该会帮你解决的”，
“在外面不要随便和别人喝酒，你一喝就醉，纳，这个手机你先用，下午我去给你买新的，遇上什么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主人”，
“唔...这件女仆装传出去很奇怪的，换那件刚买的羽绒服吧，天气冷，里面加件衣服”，
......
陈墨和杨艳请了个假，约了涛涛上午十点到飞马娱乐与他见面，出门的时候却变得唠叨起来；虽然妲己是强大的法师，但仅仅凭着法术是不能让陈墨对她放心的。
妲己穿上白色的羽绒服，戴上围巾，裹得像一个小包子。
飞马娱乐在云济大学旁的南宁大厦，大厦的一到六层都属于飞马娱乐。
华夏的影视公司多集中在燕京，魔都的影视公司多是些拍纪录片和动画片的小公司，在本地的影视界飞马娱乐算是大公司了，不过飞马娱乐的扩张也就是近一年的事，因为成功的捧红了新一代少女歌星杨小锂，飞马娱乐在业界声名鹊起，股价在短短的两个月内拉升了六次，涨幅达到了四倍。
不过饶是以飞马娱乐如日中天的势头也不敢贸然把公司搬到市中心，而是很谨慎的留在了大学城中，只是在南宁大厦又多包了两个楼层。
飞马娱乐的门头气派非凡，这时正是上班打卡的时候，进出的人无不光鲜亮丽，有的染着头发，穿着新潮到怪异的地步，与明远金融那种规矩刻板的穿着大是不同。
陈墨给陶涛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就匆忙从里面迎了出来。
“陈先生，妲己小姐”，
青年倒是普普通通的一套西装，一点儿也不非主流；他见到陈墨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妲己的监护人指的是父亲，应该在三四十岁上下，没想到他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陶先生你好”，
陈墨礼貌地与他握了握手，和妲己一起跟着他一起走进大厦。
大厦内部金碧辉煌，到处都透着一种富有，陈墨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不仅是他，陶涛在这里也显得有些拘谨；一个穿着时髦，打扮精致的女孩子迎面走过来，助力模样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陶涛向两人打了个招呼，助力向他点头笑了笑，那女孩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目光倒是在妲己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从几人身边过去了。
陶涛自己倒是不在意，但怕陈墨和妲己心里不舒服，待那女孩走远后才对陈墨解释道：“她叫杨舒雅，以前一直是公司力捧的对象，资历老，资质也算不错，但兴许是运气的缘故，她总是不温不火的，也有人找她出去商演，但价格就是抬不上去；她本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能做一姐，就算是小公司的一姐也算不错了；但杨小鲤来到公司后就抢光了她的风头”，
陶涛耸了耸肩道：“你知道，在演艺圈运势这个东西说不准的，杨小鲤学生模样，算不得多漂亮，唱歌，跳舞之类的基本功也只是一般，但一捧就红，第一次上节目话题热度就直逼杨舒雅，第二次就上了热搜，之后一路飘红；往后公司的资源就都倾向于杨小鲤了，舒雅的许多资源也调给杨小鲤了，连原本已经敲定的两场上演也在甲方大老板的要求下临时改成了杨小鲤，他们宁愿付违约金加钱也要把舒雅换掉，所以这几天她心情很不好”，
“她以前其实不这样的，咱们这个圈子嘛，有的时候对人的打击却是挺大的”，
“哦......”，
对于飞马娱乐内部的事情陈墨并不了解，但杨舒雅这个人陈墨倒不是很陌生，本地的一个小明星，他刚来魔都的时候地铁上就播放过杨舒雅的MV，因为她身材火辣，面容妩媚，所以一直走的都是性感歌手路线；从MV的精美程度来看公司对他的包装应该是用了心的，拍摄时取景优美，卡司阵容不算豪华，但绝对上得了台面，歌词是业内小有名气的词手写的，只是她的歌推出时总是反响一般，反倒是走清纯路线的杨小鲤第一次演出就让人印象深刻，在两个月前上映的一部电影中演唱一首口水插曲后她的名气立刻就超过了杨舒雅，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陈墨倒是第一次见到杨舒雅本人，觉得她真人比视频里要漂亮的多，且浑身都透着一种高冷范，与MV里那热辣的形象截然不同。
兴许是因为演艺圈从来都不缺少长相妩媚，身材火辣的明星歌星，小清新的女生更能让人耳目一新吧。
陶涛道：“也是因为杨小鲤的缘故，公司决定多启用新人，资源也会分配给新人，当然，这些我说了不算，上面会分配；陈先生和妲己小姐请先去我的办公室喝口茶，朱老师正给新来的女生面试，待会我和他预约，估计半个小时后就轮到妲己小姐面试了”，
“冒昧的问一下，妲己的原名叫什么？”，
“就是妲己啊”，妲己道，
陈墨亦道：“恩...就叫妲己”，
“陈妲己...”，陶涛觉得有些吊诡，想了想道：“如果面试顺利，不如艺名就叫苏妲己吧，这个名字本身就有名人效应，推广起来方便，容易火”，
陈墨笑道：“妲己同意的话我没意见”，
陶涛的办公室很小，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个饮水机和一张待客用的椅子，把陈墨和妲己领进办公室后他就只能站着；他热情的给陈墨和妲己冲了两杯咖啡，和他们聊了聊家常，当得知陈墨是妲己的哥哥，父母都不在本地的时候又觉得诧异，因为妲己还没有成年，面试后合同也需要妲己和陈墨一起签；坐了一会儿练习室的前几场面试都结束了，陶涛这才领着妲己去面试。
第一百八十五章妲己成长日记（下）
娱乐圈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地方，在许多少男少女的眼中这里就是他们梦想的舞台，一朝成名，光芒万丈。
陶涛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三年前他报考中戏，经过笔试和声，腔，形，体，韵的面试后终于如愿以偿进入学校学习，然而毕业后他不仅没有一朝成名，反而颠沛流离沦落到了做星探的地步。
不见得每个从北影，中戏，上戏出来的学生都能接拍广告，电视剧或者代言品牌的，许多学生毕业后都是先进的项目组，负责招人，拉投资；有的可以跑跑龙套，只有运气好的人可以出演一些小配角，在电视剧或电影中稍稍露个脸。
陶涛也接过广告，但对他们这种新人来说对方愿意给的片酬也就只够糊口而已，而平时的工资也就三千块，属于娱乐圈的最底层，飞马娱乐的许多小模特也是这个薪资，但她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凭自己的资质赚点外快，而作为男性的陶涛就没有这种门路了。
混了一段时间，陶涛想通了，也看清了现实，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表演，公司的资源也不会挪到自己身上，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当个星探，做过经纪人，在飞马娱乐，如果能发掘到真正有潜力的新人或者能把其他公司旗下已经有了热度的当红艺人挖过来上层的奖励也是很丰厚的，陶涛在看人方面倒是颇有点眼光。
练习室里，朱明堂正扶着眼睛，在最新的一张简历下面写下自己的评语。
朱明堂是著名的戏曲大师，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表演功底十分扎实，虽然已经退休了，但在业界地位很高，飞马娱乐的董事长亲自邀请他来公司任职，虽然名义上是为新人把关，并培训新人，教新人唱歌表演，但实际上朱明堂在公司一言九鼎，甚至于在资源的分配上他也能说得上话。
作为一个艺术大师，朱明堂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是有些失望的，演艺圈的浮躁之风越来越严重了，自从他任职以来面试的女孩子长得好的数不胜数，但真正会唱歌表演的没几个，这也就罢了，不会公司可以教，但实际培训中能下得了苦功的也没几个，专一门心思的走歪路，想着靠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朝成名。
倒是有一个杨小鲤傻乎乎的，懵懵懂懂的就出了名，比他这个苦心钻研了几十年戏剧的老头子名气还大，这却使得公司的浮躁之风更甚；新进来的女孩子把精力都花在花钱买热搜，制造话题，争抢公司资源上，期待着像杨小鲤一样一朝成名，没有一个想着打好基本功的。
今天面试的几个女孩子又是这样，嗲里嗲气，不是整容脸就是换头怪，唱歌唱歌不会，走掉走的调音师都调不过来，表演表演不会，全然没有肢体动作，问她愿意学吗，回答的也是言不由心，把老爷子郁闷的够呛，耐着性子收下两个看着还算顺眼的，一见新送来的简历上写的名字叫“苏妲己”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现在的小姑娘都是怎么回事？正路不走，一门心思的搞这些有的没的，名字都起的乱七八糟的”，
老头气哼哼的放下笔，听见门口陶涛说“朱老师，妲己来面试了”，他心中虽然火大，但还强压着火气，耐着性子道：“请她进来吧”，
说着舒了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穿着羽绒服，戴着围巾，裹的像个小面包的妲己走了进来，她脸带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这间宽敞的练习室，按照陈墨教的那样走到桌前鞠了一躬道：“老师您好，我叫妲己”，
朱明堂倒是没想到进来的是这么个甜美纤瘦的小姑娘，只觉得她满身都是灵气，不由得笑道：“不是挺好的一个小姑娘吗？怎么起名叫妲己？”，
妲己不解地道：“老师，这个名字不好吗？”，
朱明堂呵呵笑道：“算了，也没什么不好，那，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妲己便字正腔圆地道：“苏妲己，今年十六岁，就读于启明中学，兴趣爱好是唱歌，跳舞......”，
她说起话来清脆中带着一点娇气，朱明堂听着也觉得十分悦耳，问道：“兴趣爱好是唱歌，跳舞，有系统的学过吗？”，
妲己摇头道：“没有”，
“那这样，你会唱什么歌？现场演唱一首吧”，
练习室本身就是一个练习歌舞的地方，所需的设备应有尽有。
妲己道：“我会唱...寻心”，
“寻心？”，
朱明堂想了想，自己的脑海里并没有这首歌，知道不是什么经典的曲目，十有八九又是哪个四五线的歌手唱的小众歌曲，便道：“后台，调《寻心》这首歌”，
后台一番找寻，居然还真找到了这首小众的不能再小众的歌，当即关了灯，把两道光束打在舞台上，练习室登时变得一阵乌黑，只有中间那两道光束显得异常亮眼；妲己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才勇敢的走到灯光下，话筒前。
柔和中又带着些许伤感的前调奏起，妲己的情绪微微变化，跟着曲调轻展歌喉。
春风拂过，生醒于茫茫长河
秋叶坠落，命运多舛花开花折。
假意多情有人指引是为何？
或喜或悲或极乐
本是傀儡一生寻心挣枷锁......
曲调起先婉转伤感，其后悲色欲重，朱明堂眉头微微皱起，这首歌曲调寻常，作词也是一般，整体看来丝毫没有出彩之处，和知名戏曲那考究的词和调相比，这首歌有些上不了台面，且悲色过重，更显得没有格局；但奇怪的是妲己并没有将这首歌的悲色给表现出来，因为她并没有体会过那样的心境，语调上便十分平整，朱明堂倒是听出她嗓音极好，肢体动作上的一举一动也显得身体柔韧性很好，眉头又不由得舒展开来。
一首唱毕，妲己蹙了蹙眉头，自觉唱的不好，朱明堂却笑道：“选的歌不好，唱的倒是还行，这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是形体上的表现，我这里有几个剧本和动作，你看一下，尽量把它表现出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小花旦
妲己在形体的表演上中规中矩，显得十分生涩。
朱明堂只是点了点头，不是科班出身，生涩是难免的，看得出小姑娘很有灵气，稍加培养会是个好苗子。
朱明堂是戏曲大家，眼光老道，一个人究竟有没有天赋他看一眼就能知晓个大概，眼前的小姑娘在她眼中已经成了一块有待雕琢的璞玉。
表演完形体后，他临时起意，让后台取来京剧花旦的一套装束来。
当妲己穿上青衣，戴上凤冠，一脸新奇的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朱明堂眼前不禁一亮，这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活脱脱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古代小侍女嘛，虽然她走路的姿势和动作都没有练习过的那种韵味，但光这幅扮相就能加不少分了。
“好，好，好”，
朱明堂站起身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笑着道：“陶涛，进来”，
“朱老师”，
等在外面的陶涛听朱明堂叫他忙推门进来。
朱明堂道：“面试通过了，签约事宜是你负责，你去处理吧，记得签长约”，
公司内部的合同有很多种类，大体上新人的合同分为临时合同和长期合同，如果面试的新人表现一般，可有可无，就签订临时合同，给予的待遇一般，在魔都这个地方只能负担伙食费，培训期间如果表现的不尽如人意合同到期后就不再续签，等于是自动离职了；长期合同则是三年起，最长的为十年，只有表现优异的新人才能签长约，长期合同的待遇相比短期合同要好得多，签长约的新人入职后公司在资源分配上也会有所倾斜。
这些秘而不宣的东西陶涛自然知道，听见朱老师叮嘱他听长约，知道妲己的起点已经比一般的新人要高了，当即笑着答应一声。
“妲己，有兴趣学戏曲吗？”，
朱明堂忽然问道。
“戏曲？”，妲己看了看刚换下的花旦戏服，笑道：“好啊”，
朱明堂笑道：“就当是娱乐吧，你还是适合走杨小鲤的路线，改天有空的话我带你见见黄老师，他教的比我好”，
黄老师，黄琲瑜，陶涛心中不由得一动；能被朱明堂称作老师的也只有黄琲瑜了；当代戏曲界奇才黄琲瑜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比朱明堂足足小了一辈，但在京剧上的造诣却高的惊人，说起来黄琲瑜只能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论名气的话比起杨小鲤这样的当红歌星要差得远，但陶涛知道黄琲瑜可是戏曲界大神中的大神，不仅常和戏曲界的泰山北斗往来，就连已经退休的前任总理也常邀请黄琲瑜一起唱戏。
把妲己引荐给黄琲瑜，就算她再怎么不温不火在公司也会有相当的地位的，而自己的地位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一想到这里陶涛更觉得兴奋莫名，和陈墨签合同的时候比先前又热情了许多，倒是让陈墨有些手足无措。
“看起来，妲己应该表现的很好”，
妲己背着小手道：“妲己觉得，普普通通”，
陶涛笑道：“不是科班出身能做到这个地步很不容易了，再说，公司招聘新人招的本就是潜力股，而不是什么科班学霸，妲己有成为下一个杨小鲤的可能，朱老师看人是不会错的”，
陈墨笑了笑，看了看合同的条款，底薪八千，从培训期开始算，培训结束后的节目出场费，商演出场费，影视相关演出和客串等另算，这已经是陶涛能争取到的最好待遇了，许多模特做了好几年也不见得有这样的薪资，陈墨便和妲己一起在合同上签了字。
合同的事情敲定，陶涛送到上面去盖了个章，把其中的一份合同交还给陈墨，笑道：“那，陈先生，妲己小姐，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培训方便吗？”，
陈墨看向妲己，见妲己点头，他笑道：“可以”，
陶涛道：“培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到晚上八点，对没有基础的人来说可能会有些辛苦，请提前做好准备哦”，
“妲己不怕辛苦”，
“那陈先生，妲己小姐，明天见”，
......
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考虑到妲己还没有一身像样的衣服，陈墨特地带妲己去了一趟北地广场，不再像以前那么抠门，这一次陈墨带妲己去了一家上得了台面的特色菜馆，吃完后又去楼下的品牌店里给她买了一件小礼服和一套秋冬慵懒毛衫外套，一番拾掇下来钱包瘪了许多，妲己的美艳则完全衬托了出来。
“主人，是不是花了许多钱？”，
陈墨笑道：“还好，你就要当歌星了，总要穿的光鲜一点”，
“连培训都没有开始，离歌星还很远的”，
“不过为了主人，妲己一定会努力成为一名歌星的”，
“如果是为了我的话，做不做歌星都可以”，陈墨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我虽然没有进过娱乐圈，但也知道凡是看着光鲜的东西背后都有很多辛苦的，杨小鲤那样的幸运儿没有几个；许多人被那份光鲜所吸引，但真靠近的时候就会发现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并不是她们真正想要的，如果有一天妲己也是这样，就可以立刻回头”，
“恩......”，
“主人，如果有一天，你有许多许多钱，你会做什么？”，
“许多许多钱吗？”，
陈墨想了想道：“还真是很久没有幻想过这种事了，小的时候幻想过，如果有许多许多钱的话，就每天都去食为天吃那里的青菜狮子头；中学的时候不要上学，有一台配置好，能带的起所有游戏的电脑就是我最大的理想了，大学的时候想要......”，
忽然想到大学时暗恋了很久的赵琳，他眨了眨眼，没有说下去，笑道：“大学的时候就没想过了，觉得不现实，现在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如果有许多许多钱就给我妈寄回去吧，她从小就希望我有出息，可是我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反而一直也没什么出息，我有很多钱的话，她在亲戚邻居的面前会很有面子”，
.......
第一百八十七章罗生门（上）
“陈墨，这本书是真的吗？不是在唬我吧”，
郑元反复的翻着《人偶制作》，觉得惊奇，又觉得难以置信。
虽然陈墨从来没有骗过他，但一本从稷下学宫取来的关于傀儡制作的书，怎么看都像是天方夜谭。
陈墨道：“应该是真的吧，讲的是像模像样的，不过有的地方我看不懂，就算看懂了，没有美术基础也做不好，所以才找你来参考一下”，
今天请了一天的假，上午妲己顺利面试，在外面吃了点东西，逛了逛街，下午还剩下半天的假，便把郑元请到家里来了。
“书里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错，人偶的构造多是榫卯结构，设计上十分巧妙，人偶的描绘方面是可以交给我，但我没有学过雕刻，制作上还得你来...等等，这本书该不会是失传已久的‘缺一门’吧？”，
郑元忽然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放下书。
陈墨不解地道：“缺一门？那是什么？”，
郑元故作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道：“你知道鲁班吗？”，
陈墨道：“你说的是鲁班七号还是古代名匠鲁班？”，
郑元被他逗笑了，道：“当然是木匠鲁班了”，
“不过据说鲁班可不止是个木匠，还通晓道术，医疗和法术，他写过一本书，名叫《鲁班书》，相传这本书分为上下两册，上册记载的是鲁班大师的道术，下册记载的是解法和医疗法术；这本书还有一个名字，叫‘缺一门’，因为凡是看了这本书的人不是无后就是残废，要么是亲人遭殃，据说，这是练习者需要付出的代价”，
陈墨笑道：“封建迷信......”，
他没有说完，伸手揉了揉额头，因为突然想起了祁蝶，自从见过这个奇怪的女人后自己便总是碰见些奇怪的事。
“这可不是什么道术，医疗法术，我只是觉得这本书图片居多，看起来不那么晦涩难懂才选这本书的”，
“嗯...魔道术很难吗？”，
陈墨耸了耸肩道：“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就像天书一样”，
“好吧，这本书倒是很有实用性，这些人偶做出来的话可以放在网上卖钱，知道bjd娃娃吗？六十到八十厘米大小，价格从两千到一万不等，当然咯，这种娃娃对制作者的要求很高，咱们这样的肯定做不来，不过你可以制作实体娃娃，比较出名的像是edoll，但你没有美术功底，也没有雕刻的功底，也不成，前期就做一些粗糙的充气娃娃吧，不过书里说要从自己的人偶做起，额...按照你的样子做一个充气娃娃？为什么觉得怪怪的？”，
“喂喂，这是什么跟什么？”，
陈墨被他绕的稀里糊涂。
“哈哈哈，说笑的，不过这本书可行性虽然有，但真做起来的话没那么简单的，雕刻，绘画这种东西没有速成的，需要大量的，不断的练习，再加上阅历和天赋才能够有一定的造诣，我们两分工合作好了，雕刻你来，描画，妆容我来，先做出一个人偶来看看效果再说”，
“嗯，从今天开始我的业余时间就都花在雕刻上了”，
陈墨的执行力还算不错，从稷下学宫出来后先买了一本《着衣人体》，又淘了一本《木雕艺术教程》，虽然看不到半个小时就犯困，但没事的时候总会拿出来翻两页，昨天许佳平去行政办公室看见他桌上摆着的《着衣人体》，好奇之下取来翻了几页还红了脸......
第二天早上，妲己起床后给他做好了早餐，粥煲在电饭锅里，小菜放在锅里用锅盖盖好，做完这些后妲己便上班去了，陈墨起起床的时候菜还冒着热气，看见桌上妲己留的字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手机上则发布了第一个深渊级任务。
任务五：罗生门；任务等级：深渊，任务完成后可获得一百点积分及荣耀宝箱两个（该任务限时五天内完成，深渊级任务执行期间不能接取普通任务，玩家享有资格后继续接取普通任务视为放弃地狱级任务资格，点击此处以后不再显示）。
任务描述：蝶恋花是一名游戏主播，虽然起点低，但经过一番努力，在游戏主播界终于有了一点名气，但麻烦也因此而来，最近的一场电竞比赛中他卷入了一场风波中，因此和号主闹得十分不愉快，双方各执一词，错的究竟是谁呢？
有的人眼中世界是一片灰色，有的人眼中却黑白分明，名利场中利益纠葛如蛛网交缠，而人总是在名利中越陷越深。
陈墨把任务分享给郑元和纪小烟后才细看任务描述。
罗生门吗？应该又是开放式的任务了，任务描述中说蝶恋花与号主因为电竞比赛的事闹得十分不愉快，双方在网络上互撕，那这件事在网上应该能够查到。
陈墨匆忙吃完早饭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里打开电脑，搜索“蝶恋花”，果然搜索到了某著名直播平台的游戏直播蝶恋花。一款名为《代号king》的MMORPG游戏的代练主播，《代号king》并不是塔防类的游戏，而是一款魔幻类的游戏，但由于近来电竞热潮的兴起，这款游戏也将游戏中的1V1，V，5V5竞技场当做是电竞来推广，由于游戏中等级和属性差距极大，每当有类似赛事的时候只有各区服顶级的号能过五关，斩六将进入前六十四强，然后继续角逐。
舍得在游戏中花钱的土豪却不见得操作也好，许多顶级号的号主是手残，游戏代练也便应运而生，代练操作好，土豪有顶级账号，二者一拍即合，每当有比赛时土豪便会花钱请代练上号打比赛，若是赢了比赛奖金归代练，如果名次让土豪满意了还会有另外一笔钱，毕竟土豪要的只是区服排名的荣誉，钱是不缺的。
蝶恋花是这款游戏中屈指可数的顶级代练之一，陈墨打开该平台网页的时候他并没有在直播，但有他以前录的直播视频。
陈墨点开视频，右下角的小方框里便出现一个两百斤以上的肥宅。
“额...这么文艺的名字，居然不是妹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罗生门（中）
小窗口中的肥宅以肉眼观测便超过两百斤，******，头发倒是打理的整整齐齐的，显得很有精神。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则是游戏《代号king》的主界面，蝶恋花正在帮号主打1v1竞技场，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不时秀一个骚操作，屏幕上便飘过来一阵“666”，“优秀”之类的弹幕，间或有人打赏，有的时候也有不友好的声音，只要不是很激烈蝶恋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过分的便让房管将这个账号封掉。
直播中的蝶恋花没什么话，只是默默的打着号主的号，在主播简介那一栏写的也是“技术流主播，在线接单”这种简单的介绍。
陈墨平时不怎么看直播，以前看季莎莎直播的时候觉得很吵，和她连麦的几个女孩子也一直在线与网友互动，这还是第一次看一个不说话的主播，对于不玩游戏的人来说看他的直播着实是有些无聊。
陈墨点开他的周榜看了看，本周排名第一的是一名土豪，已经打赏了人民币两万左右，第二名也打赏了一万多人民币，往下则是几千几百的居多。
月榜第一则是一个ID叫伊诺的人，打赏总额十二万，而伊诺正是这次因为电竞大赛与他闹掰的那个号主......
又搜了一下，发现这个蝶恋花的黑历史倒是不少，诸如在直播间黑其他职业，故意引战，与网友对喷，电竞黑幕，比赛用宏......，这些黑历史中有的是无中生有，有的是捕风捉影，有的是小题大做，也有的是已经实锤了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正面的评价也有，诸如技术好，勤奋敬业这样的评价也有许多。
总之，网络上的事情扑朔迷离，陈墨只能先尽可能多的搜集一些信息。
八点二十的时候陈墨关上电脑，乘坐地铁去往公司，刚到办公室不久刘江就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很兴奋的交给他。
“小陈，新客户，这些资料麻烦抓紧上传一下”，
刘江笑呵呵地道。
杨艳笑道：“呦，很开心的嘛，大单子？”，
刘江伸出四根手指道：“四千万，前前后后磨了两个月才磨下来的，小陈，和那边说说，审批通过的话刘哥带你出去玩，包你尽兴”，
陈墨在公司的位置有些特殊，说是管理层吧，有点算不上，手底下没有人，名义上也还是下属；说是普通岗位吧，也不是，对接员虽然是个闲职但有些业务却必须要经过他的手，但凡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手上都握有一些权力；说他有背景，他在公司好像和谁都非亲非故，也没有融入本地人的圈子；要说没背景吧，公司上下又都对他不错，不仅卢老板，连大资方徐铭泽也有意让他监管资金......
他是老江湖了，对于自己看不透的人向来都以客气为原则，对陈墨也不例外。
陈墨点头道：“刘哥，我会和那边好好沟通的，不过席经理那里能够审批的最大金额是三千万，剩下的一千万缺口恐怕还要你想想办法”，
刘江笑道：“我多做一家就是了，只要这边的三千万审批下来，那一千万的缺口我就能搞的定”，
杨艳道：“这笔单子要是下来的话你这个月的业绩就是第一了，算上tong他们的业绩，你们组的业绩也是第一，提成，销冠奖金，部门激励加上年终奖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刘哥，要加油哦”，
年底了，为了冲业绩，公司于月前就颁布了激励制度，光是销冠，部门激励奖金和年终奖就有十五万左右，刘江工作了这么多年，每个月满打满算也就五万块，这个奖金由不得他不重视，这笔单子也由不得他不上心。
“这必须的，不过还得要小陈和席经理好好说说”，
“刘哥，我一定会尽力的”，
陈墨道。
刘江道了几声谢乐呵呵的走了，陈墨将客户的资料整理好后上传给林雅茹，接到这样一笔大单林雅茹也很开心，她和席暮瑶的工资都与放款量直接挂钩，在风险控制合理的情况下，放款量越大她们的提成越多，因而资料上传后林雅茹饭都没吃就细致的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上传到系统里交由席暮瑶复审，席暮瑶审查后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与高层们都过了一遍后便决定审批通过，再通知陈墨补上放款所需要的材料。
“陈墨，审批顺利，让客户补上最近的产调和征信，上交要件，再重新查一下大数据就可以安排放款了”，
林雅茹发来消息。
“好的，谢谢”，
陈墨把银行审批通过的消息告诉刘江后他的激动神色已经溢于言表，说什么也要拉着他去楼下的大食堂是一顿。
补材料的效率也很高，刘江中午与客户沟通，下午不到四点钟客户就用闪送把该补的材料都寄了过来，刘江乐呵呵的把材料送到陈墨的办公司。
“小陈，这时客户的征信，产调和公司要件，征信和产调都是一周内拉的，要件暂时抵押在这里”，
“好的”，
陈墨接过文件袋，取出里面的一沓材料，一件一件的拍照上传到电脑上，待拍到征信报告的时候他的快门却没有按下去，拿起报告看了看，越看越觉得不对，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道：“刘哥，这份征信报告有问题”，
“有问题？”，刘江不解。
“这里，姓名和日期都有ps的痕迹”，
陈墨指了指报告上的姓名和日期。
刘江脸色微变，拿起报告看了看，皱着眉头道：“我看着...没有问题啊，征信报告不都是这样的吗？”，
陈墨摇了摇头道：“字体是后打上去的，日期是用仿制图章修改的，这么看一般人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但只要一放大就能看得出来了”，
他把一同发过来的扫描件用ps软件打开，放大，姓名旁边的涂抹痕迹和日期旁边的像素点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刘哥，你看，姓名旁边有一些失真的白色，和背景色有些不同，这是涂抹的痕迹，痕迹很小，但一放大就看出来了，日期旁边的像素点则是仿制图章拖拽数字的时候造成的，这份报告是假的”，
刘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罗生门（下）
在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刘江自然知道征信报告作假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客户有可能是在骗贷。
“小陈，只是征信报告有点小问题，不打紧的吧，给客户包装是很正常的，我们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怎么对客户有利就怎么来”，
他虽然明知道有可能会出问题，但思量之下还是舍不得近三十万的提成加奖金，把陈墨单独叫出来后开始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心里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
陈墨却皱起了眉头，骗贷这种事情是很恶劣的行为，一旦出了事刘江这样的中间人不会负什么责任，最多就会被责骂两句不专业，但负责审核的席暮瑶和林雅茹可就算是摊上大事了，千万级别的金额，职位肯定是不保了，闹不好还会弄个行政处罚；陈墨虽然刚做对接员不久，但对这种事也不能容忍，断然拒绝道：“刘哥，征信报告是小问题，但四千万金额可不是小问题，一旦出了事会牵连到一批人的”，
“嗨，又牵连不到咱们，等这笔单子下来刘哥分你一些还不成吗？数额保证你满意”，
陈墨眉头拧起，平日里他对刘江的印象还算不错，却没有想到在受到利益的诱惑后会变得这么底线，当下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兀自回了办公室。
“哎，小陈，小陈”，
“有话好说啊，商量一下嘛”，
......
回到办公室后心里有些乱，略想了想，打算两边都不得罪，刘江的话便当做从没有听到过，放款的材料也没有补上去，暂时先做一个冷处理。
下班后约了纪小烟和郑元一起做任务，半路上却收到林雅茹的信息。
“陈墨，上午的客户审批额度为两千七百万，三天内可以放款，放款材料已经收到了，你和刘经理对一下，那边的批复收到后发我一份”，
陈墨一看大惊，道：“雅茹，放款材料我没有上传啊，谁发给你的？”，
林雅茹奇道：“刘经理啊，他说你在忙，没有空，就亲自发给我了”，
陈墨凝眉半晌，理了理思绪道：“雅茹，这个客户有些问题，我还要再做一次背景调查，刘哥有些着急了，放款的事先缓缓吧”，
“啊？”
挂了电话的林雅茹挠了挠头，从来都是客户和中间人急着要款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钱往外推得。
算了，他都不急，自己急个什么劲，林雅茹换下工作装，收拾好包准备下班，助理部的人却过来找她。
“雅茹，席总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哦，我就来”，
林雅茹只好又放下包包，走到走廊的时候陈墨给她发了几张截图，标明了征信报告上的问题，林雅茹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宽敞的办公室里，席暮瑶正坐在长长的办公桌后看着材料，审核部门的一个青年正站在他身后和她说着什么，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席暮瑶说了一声“请进”，林雅茹便推门而入。
“席总”，
“雅茹，坐”，席暮瑶把手边的材料递给身旁的青年，青年便接过材料走过来递给林雅茹。
“雅茹，上午明远金融送来的那个客户没有通过终审，被拒了，给你的是拉出的后台数据，包括银行卡的问题和名下公司涉及到的问题，你看一下”，
林雅茹看着手里的寥寥几张纸，道：“征信报告作假；这张卡不是工资卡，也没有走过账，办理的时间很短；名下是两家壳公司，有税务问题和被执行......”，
林雅茹虽然入行时间尚短，但一看就知道这个客户骗贷的可能性极大，征信报告作假，抵押的放款卡办理时间短，没有走过账，背调也有问题，只是......
“席总，骗贷的话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放款部的人......”，
她没有说完，但席暮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仅仅是资料作假，审核通过，骗贷的人还不能获利，他还需要打通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负责放款的人，只有放款的时候把款项打入他所指定的账户这个局才能算是完成。
席暮瑶点了点头道：“审核部门的人查过了，放款部有人被收买了，这件事事关银行名誉，我已经让人暗中处理了”，
“我明白了，席总”，
席暮瑶道：“内部的事我自会处理，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个，而是要问你明远金融的事，这个客户是明远送来的”，
“是的，席总”，
席暮瑶道：“明远金融的专业度是有的，当初我们分行答应和他们合作看中的也是这一点，卢先生和我说过，但凡有客户借款，他们会先做背调，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或许因为资源有限查不出来，但征信报告，公司的被执行这些基础的东西怎么也忽略了？”，
“年底了，为了冲业绩，银行在审核上有所松懈，这次的骗贷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敢铤而走险，我们这个行业的骗局不见得需要多么精巧的设计，但却需要了解行业的规则，不是业内的人或者从没有在这一行做过的人是没法骗贷的，客户和媒介公司合伙骗贷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雅茹，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
林雅茹心里不由得一凉，她自然知道席暮瑶的意思，年底了，为了过个好年，各个分行都在冲业绩，冲放款量，明远金融这样的公司自然也不例外，如果这次可能的骗贷事件只是明远那边失察还好，但若是明远的人和客户一起做局那这件事的性质可就严重了，这可是四千万啊，对于一个中型公司来说也值得冒一冒险了。
“那，席总，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席暮瑶笑道：“没有什么怎么处理，你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能引以为戒，以后做事谨慎一点就好了，明远那边我去问一下卢先生就行了，他是老板，要是这么大的事连个交代都没有以后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她说着拨通卢老板的手机号。
“喂，卢先生，我是席暮瑶......”，
第一百九十章终结与开端（上）
难得没有应酬，刘江九点钟准时回到家。
刘江居住在崇安，和程瑶家中滴水湖别墅不同的是他之所以在这里买房纯粹是因为魔都周边这里低价便宜；他已经打拼了近二十年，魔都的房价对他来说仍旧是高不可攀；在崇安买房，每天再花四个小时乘坐地铁上下班，虽然辛苦，但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刘江老婆见他回来起身给他把拖鞋拿过来。
刘江笑道：“今天没有应酬，不就按时回来了吗？”，
刘江老婆起身撩了撩头发，道：“我和儿子都吃过了，我去给你热点”，
“恩，刘志呢？”，
“在他的房间里”，
“又在打游戏？”，刘江有些不高兴。
“啊，这也是他的工作嘛”，
“屁，什么工作？就知道瞎混”，
刘江老婆道：“别这么说，孩子现在做的不是挺不错的吗？这几个月钱也没少拿”，
“现在还行，以后呢？游戏直播能当成是工作吗？能混资历还是咋地？有五险一金吗？以后能给他养老吗？”，
“行啦行啦，别这么大声，待会你们又要吵架，你坐一会儿，我给你热饭去”，
客厅很小，小到连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都觉得拥挤，刘江身子有些肥胖，坐在凳子上往后一靠就会碰到冰箱；整个屋子也不到六十平米，当时买这套房的时候已经把他和老婆一家都给掏空了。
“我想...这套房子是不是应该换一换了，光是咱两住的话没什么，反正也是老夫老妻了，可总要为儿子考虑啊，他都二十八了，别说结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咱们那会儿才二十出头就结婚了”，
“嗨，咱们那会儿是什么年代？现在普遍都结婚的晚，三十以后结婚的多得是”，刘江扒拉着饭笑道。
“什么普遍结婚晚？还不是条件不好吗？”，
刘江老婆叹了口气。
见老婆眉头拧在一起，额头上的皱纹那么明显，刘江心里一软，笑道：“换，换，咱们现在也有些积蓄，等这笔单子下来就可以考虑这件事了......”，
话说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见是卢老板打来的电话，刘江忙按了接通。
“老刘，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话里卢老板的声音有些阴沉。
刘江一怔，道：“这...我刚到家，这么远，我到那边得到十一点了，再说，公司也关门了啊”，
“我在这里等你，立刻，马上”，
卢老板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江心里咯噔一下，敏感的意识到了有事发生，他第一反应便是那笔四千万的单子，想了想，发了个消息给陈墨，等了半晌却没有回复，他只好穿好衣服跨上公文包。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见他脸色不太好，刘江老婆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恩，公司有点事，我要过去一趟，你早点睡吧，不用等我”，
......
这时卢老板和陈墨都已经在公司了，下班后接到席暮瑶电话的时候卢植是很感到意外的，当得知从自己公司送过去的一笔四千万金额的业务已经被确认是骗贷后他大为惊讶，但由于业务员的业务并不经过他的手，他也不了解具体情况，只能承诺席暮瑶会立刻调查，一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对接的事是陈墨负责，他立刻便打电话给陈墨，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陈墨在电话里便把原委给剖析清楚了，因为陈墨返回了公司，他便也推掉了今晚的应酬开车赶回了公司，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卢老板气的脸色铁青。
“这么大的事情上也敢犯浑，简直是不要命了，席总那边真要认真起来，他下半辈子都得在牢里过”，
卢植把手机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陈墨道：“老板，我想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吧”，
下班后他本已经上了地铁，知道刘江的事后又忙赶了回来在电脑上做了一个资料备份，又把那份征信放在柜子里上了锁；他实在没有想到刘江在利欲熏心之下会做出这么蠢的举动，竟然以为这么一点小手段就能瞒天过海骗到四千万，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银行审核部门的人岂不是白养了？
这一行发展了这么多年，早些时候是有骗贷和一房多抵之类的事情，但经过这些年的不断完善，银行和机构在风控上已经把控的越来越严格了，审核部门会排除掉各种可能存在的风险，一个人想要挑战这样的机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卢老板皱着眉头道：“席总已经亲自出面了，还能怎么大事化小？”，
陈墨道：“骗贷这个罪名刘哥担不起的，传出去对公司的名声也不好，就说是失察吧，刘哥是做业务的，常年冲在前线，不懂后勤，看不出征信作假也能理解，席总那边再好好沟通吧”，
卢老板呵呵笑道：“这么打马虎眼，咱们明远和席总那边的合作就算完了”，
“他妈的，为了这个渠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让老刘这么一搞就给毁了”，
陈墨道：“老板，只是失察的话，公司还有可能与那边继续合作；如果骗贷被落实了公司和那边的合作就真的结束了，而且，对公司的影响太大了”，
他这么一说，卢老板便反应过来，虽然席暮瑶和自己都清楚被拒的这一笔业务是骗贷，但他绝不能让这个罪名坐实，一旦这个罪名落实，客户骗贷很有可能变成是明远金融骗贷，舆论上会对公司形成巨大的压力，到时候业务量会受到冲击，各渠道和资方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即便是席暮瑶那边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个有诚意的交代而和自己继续合作下去，就算她愿意继续合作银行的上层也不会允许的，眼下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把这笔业务说成是刘江失察，是他不够专业，客户或许存在问题，但明远金融本身也是受害者.....
“呼，我都气糊涂了，小陈，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只能是失察，席总那边，我再慢慢沟通，请她谅解吧”，
卢老板给陈墨斟了一杯茶。
这个小陈，遇到事情的时候处理的很有火候嘛......
第一百九十一章终结与开端（中）
“墨墨，听说昨晚公司里有人吵架啦，把物业的阿姨都给吓着了”，
杨艳早上来的时候就听物业的阿姨说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闹得动静特别大。
杨艳知道昨晚下班后陈墨是在公司的，因为他赶回公司之前特地向杨艳借了公司大门的钥匙。
陈墨嗯了一声，模棱两可的说道：“客户的事情有些麻烦”，
昨天晚上刘江到公司的时候起先还装聋作哑，这让一直压着脾气的卢老板大为光火，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激动的时候差点把桌子给掀了，第一次看见老板发这么大火的陈墨也心有戚戚，刘江道行到底还是太浅，没撑多久就招架不住了，痛哭流涕的把事情都给招了。
第一次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哭成那个样子，陈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唏嘘。
“这个老刘，做了这么多年，专业上没什么长进，小动作上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都怪我一直教他情商情商，去他妈的，没本事的人谁在乎你的情商？”，
刘江走后卢植坐在沙发上闷嗒嗒的抽烟，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公司的三个经理，许佳平是自己的小姨子，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女生也不好要求她什么，在这里的工作也就是混资历而已；瞿颖是从外面招来的，能力突出，因为很多地方都需要她，自己也不得不放下身价，饶是这样也还担心她会被人挖走；三个经理中只有刘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当初他刚入行不久因业绩突出升上经理的时候刘江就在他的组里，后来职业生涯起起伏伏，手下的那一帮人去的去，走的走，只有一个刘江留了下来。
但凡师父带徒弟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起初他觉得刘江这个人聪明，上路子，是个好苗子，没少栽培他，哪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混的越来越不像话，现在年近四十了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险些把整个公司都拖进泥潭。
“呼”，
想着自己创业以来连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手底下却连一个能够让自己放心的人都没有，他越想心里的挫败感就越强，忍不住叹了口气吐出几个烟圈，一抬头却看见陈墨有些不自在的坐在那里，他忍不住笑了，道：“小陈，你觉得呢”，
陈墨挠了挠头道：“我觉得，人非圣贤，犯错是难免的，知错能改就好了，但错了就是错了，惩罚也是必不可少的”，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但说的倒也没错。
卢老板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老刘现在其实不适合再跑业务了，年纪大了，身体和思维都跟不上，等公司扩大了再给他安排个闲职吧”，
“小陈，好好做，公司还是需要年轻人冲锋陷阵的”，
“哦...好......”，
......
中午的时候卢植开车到银行旁边的酒店订好了包间，邀请席暮瑶和林雅茹，过来之前还特地去北地广场的潘多拉专卖店买了两瓶香水。
在生意场上和女性打交道更需要把握分寸，若是男性朋友，一起吃顿饭，喝个酒，唱个K就算是朋友了，在一起去会所按个摩就能称兄道弟了，这时再谈起生意来便事半功倍，卢植创业初期的时候有好几笔业务都是在会所的会客室里谈成的。
女性则不同，和她们打交道不能这么大大咧咧，而是要花许多的小心思，除了吃饭外有个什么节日要记得送礼物，生日的时候尤其不能忘，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和她们的闺蜜搞好关系......
卢植在生意场上干的都是冲锋陷阵的事，这种细心敏感的活他并不擅长，还是问了金茹洁才去买的香水和包包。
而他花的心思很快就起了效果，见他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在工作中已经习惯了保持高冷的席暮瑶也有些过意不去，落座后笑道：“卢先生，你太客气了，雅茹，今年的金猪给卢先生和陈墨各留一个”，
“好的”，
林雅茹点了点头。
银行年底的小金猪是内部的奖励，可不是那种只在表层镀金的货色，而是实打实的足称小金猪，拿到市面上一个至少也得五六千，给自己留一个就算是回礼了，给陈墨留一个却让卢植有些意外；陈墨和这边对接前后不过才半个月的功夫，关系就好到这种地步了？
他却没有多想，摆了摆手笑道：“席总，这次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就算你不说也要亲自来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次这个客户啊，的确是骗贷”，卢植敛去笑意，道：“不瞒你说，席总，材料送上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就已经看出端倪来了，但却有人欺上瞒下，心存侥幸，哎，席总，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谁，这件事事情严重，但老刘跟了我这么久，我怎么也不会狠心到把他送到牢里去，你说是吧”，
席暮瑶点了点头道：“理解”，
“还好这次小陈处置得当，让老刘悬崖勒马，不然我处置起来要比现在麻烦的多；席总...我想，这件事不要按骗贷来追究成吗？您知道，舆论这个东西对公司影响太大了，我们明远刚刚起步，实在经不起这样的冲击”，
还在创业初期的时候，为了拉资金卢植曾四下里求人，在公司步入正轨后便一直是别人找他借钱，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求过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席暮瑶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卢先生，其实就算你不说，这件事我也不打算追究了”，
“就算是为了陈墨，我也不会追究的”，
她望着窗外，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情。
“哦~小陈他......”，
听他这么一说卢植更感意外。
就算为了陈墨也不会追究，他能听得出她说这话时蕴含的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在想，他应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墨吧，也许只是同名...都过去十几年了，我一直记得他的名字，却渐渐的忘记了他的样子，直到昨天我才确定，他真的是小时候就照顾过我的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