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一十八:相看两厌
“喝!接着喝啊你!”
“得了得了!人家宝玉还有正事儿呢,咱们就别灌人家酒了!”
“是是是!瞧瞧我这个脑子!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嘿嘿!”
“快点儿罢!耽搁了洞房,宝玉还不得急死?”
“他急不怕,就怕新娘子跟咱们急来!啊?哈哈哈!”
宝玉脸颊喝的微红,傻笑着被众人推了出来,还要再喝的他也只能是无奈的被侍女引着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现在,那里是他的新房,,,
一进门,便见麝月等一直跟着自己的侍女们都是一脸温馨的看他,急忙的跪下请宝玉进门。
宝玉脸色却是纠结了起来,看着四周自己熟悉的景象,此时却有点儿陌生了!
四处都是全新的东西,窗子上粘着火红的喜字,到处都是红绫,喜气洋洋!
但是宝玉却高兴不起来,这些,都是他曾经梦中的场景,但是现在,女主角却换了人了,,,
宝玉想哭,却早已是哭不出来,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二爷,该进去了,新娘子盖头还没揭呢。”
宝玉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沉默了片刻,只能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罢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自己不也早就是做好了这个准备了吗,,,
本身宝玉就知道,自己估计是娶不到黛玉了,黛玉都把话说的那么绝情了,自己还自讨没趣做什么?
想到这里,宝玉的心里也带上了几分火热,虽然早之前似乎听说这位阳平郡主有些怪异,但是今天他也偷眼看了,身材并不是想象中的金刚模样!
方才拜堂之时虽然失神,但是弯腰之时,却也依稀的看到了盖头底下那张人比花娇的小半张脸,,,
不管怎么样,这个,才是自己的妻!
宝玉叹了口气,唯一赶到欣慰的,也就是这一点了罢,对面看样子也是个好的妹妹!
其实只要是好的妹妹,宝玉倒也不是特别的排斥,更何况,虽然早就和麝月偷吃了禁果,但是宝玉多少还是对这些事比较热衷的!
所以心中难免有些季动,多少也带上几分正常成亲的新郎倌儿激动的心情了。
有些手脚发颤头脑发晕的走到了洞房门口,推门进去,便见李妙宁的贴身侍女正站在那:“郡主,郡马来了!”
端庄的坐在床上的李妙宁听到侍女这样说,也是身子微微一颤!
虽然心中再如何不愿意,但是到底是面前站着的是自己即将相伴一生的丈夫,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也只能是认了,,,
女子大多是这样,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就算是心里再如何不愿意,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也就只能是认命了,以后好生的相夫教子,多数女子还是希望能够幸福一生的,既是是对并不喜欢的人。
或许以后,慢慢的就能爱上彼此罢,,,
李妙宁手上紧紧的拧着自己的袖角,而此时的宝玉却是并没有像刚进来时候一样急吼吼的掀盖头了。
反而是有些震惊中带着些许愤怒的道:“这,这些都是什么?”
李妙宁心中一动,眼神微微有些暗然的低下了头,一旁的侍女微微一愣,随后便是坦然的道:“是我家郡主的嫁妆啊,郡马您这是什么意思?”
宝玉气的手指都微微有些发抖,声音更是有些跑调的道:“嫁,嫁妆?!你们家郡主,用这劳什子东西当嫁妆?!”
只见房间的另一边,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大排箱子,展开的里面大多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之类的,但是独独有一箱,里面放着的,正是明晃晃的刀剑!
宝玉大踏步上前,将几个盖着的箱子全都打开,只见里面剩下的不是刀枪剑戟就是甲胃战袄!
越掀宝玉越是愤怒,不是那些金银阿堵的俗物,就是这不该女子碰的顽意儿!
直到掀到最后一个,宝玉脸色才稍微和缓了一些,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一箱子的书,宝玉瞥了一眼有些愤怒的看着他的侍女,冷哼一声,拿起一本想要看看是什么,用此来评判未来妻子的品性格调,,,
《孙子兵法《百战奇法《尉缭子,,,
连翻了几本都是兵书!
宝玉彻底崩溃了,抓着一本就是对李妙宁道:“你!你平常就读这些?”
李妙宁没有说话,侍女则是愤怒的看着宝玉道:“郡马!这些都是我们姑娘的嫁妆,你要是看不上,就放下!”
宝玉气的整个人只发抖:“嫁妆?你,你们谁见过用这些当嫁妆的?你以后是不是还要把我这个屋子摆的全是这劳什子顽意儿?!”
宝玉这么咄咄逼人,让原本想要委曲求全,争取第一印象,未来好好相处爱上彼此争取一个完美的婚姻生活的李妙宁也有些恼了!
李妙宁没忍住冷冷的道:“夫君是武勋出身,祖父乃是战功赫赫的先荣国代善公,兄长亦是当世豪杰宁国侯,怎么还害怕区区刀剑不成?”
这一句顿时就是把贾宝玉给怼的说不出话来了,你还敢顶嘴!?
喜欢玩刀剑,喜欢兵书,还对自己的丈夫这样说话!
就算面前的是个仙女,宝玉也失去兴趣了!
于是冷哼一声道:“跟着你的赫赫战功洞房去罢!”
说着头也不回的便是转身出了洞房径直去外间睡了!
“郡马!郡马你,,,”
李妙宁勐地摘下头上的盖头,看着贾宝玉的背影,心中隐隐的也是有些后悔了,自己的兴趣本身就是异于常人,丈夫有些意见也是正常,,,
听说他从小就是读书长大的,不喜欢武事也是应该的,自己怎么就,,,
李妙宁万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只是纵然是心中万分懊悔,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宝玉,只能是呆呆的坐在床上。
侍女见状有些心疼的看向李妙宁:“郡主,,,要不,我去跟郡马说说好话罢。”
李妙宁紧紧的抿着嘴:“不必了,红儿,今晚就先这样罢。”
侍女闻言张了张口,可是,同牢之礼还没行,合卺酒也没喝,更没有结发呢,,,
李妙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外间偏房已经响起了麝月有些焦急却又魅惑的声音:“二爷,别,今天是您成亲的日子!啊,,,”
“实在是太过分!”
红儿顿时便是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通红的就要出去教训这对奸夫淫妇,李妙宁却是脸色暗澹的摆摆手道:“算了红儿,由得他罢,,,”
“郡主,,,”
“嘿嘿,二弟,,,”
贾璟冷冷的看着面前不停讨好的低着头对自己拱手弓腰的贾琏,身后的上官仪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对兄弟。
贾璟对上官仪点了点头道:“明公,那今晚就在平安州歇息一晚罢,后儿估计也就快到家了。”
上官仪笑着点点头道:“你安排好了就好。”
显然两个人经过这么长时间夜以继日的相处,本就友好的关系突飞勐进,现在已经是近乎于后辈子侄一般的关系了,所以上官仪说话也比较随便。
等到上官仪走了,贾璟才脸色微微有些阴沉的对贾琏轻声道:“你以为,你跟你爹做的那些好事我不知道?”
只一句话,就是将贾琏吓得瞬间脸色一白。
贾璟瞟了他一眼,随后道:“拿荣国府的将军印做这种好事,你们该叫我怎么说你们好?”
作死小能手都已经不足以匹配了,能够闹这么大动静,十个贾家捆到一起都不够赔罪的!
显然贾琏自己也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低着头很是不安的轻声道:“璟哥儿,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你是知道的,在老爷面前,哪儿有我说话的份儿,,,”
贾璟似乎是气的急了,扬起手臂似乎是要给贾琏一嘴巴,贾琏连忙的就是闭上了嘴。
但是贾璟看了看四周,似乎是给贾琏留面子,终究是没有扇下去,贾璟冷冷的对贾琏道:“滚回去,等回家我再收拾你们!为了区区几千两银子,把自己妹子都卖了!没出息的顽意儿,滚!”
贾琏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贾璟双眼微眯:“等着,回去我先把那个孙绍祖炮制了,再好好儿的收拾你们爷儿俩!”
贾琏苦笑不得,但是在贾璟的威慑下,只能是欲哭无泪的回去收拾收拾,老老实实的回神京去了,,,
却说贾琏急匆匆的回到家中,却勐然听说了尤二姐被凤姐儿接进府里的消息,瞬间便是吓的三魂也去了七魄!
尤二姐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贾琏和凤姐儿过了这么多年会不知道?于是连忙的便是向着后宅去了!
那尤二姐得了这个所在,贾家姐妹们知她是贾琏的妾室又是尤大嫂子的妹子,见她生的好,与她颇有些来往彼此之间倒是相处的不错。
尤二姐在这里住着,正经的名声位份也有了,姐妹妯里们相处的也不错,倒也安心乐业的自为得其所矣。
谁知好日子没过两天,方才显出了些一入侯门深似海的利害来!
她身边原得用的那么些个丫头,全然被打发了出去,凤姐儿给的这个丫头叫善姐儿的也便渐渐的开始有些不服使唤起来!
这一日尤二姐恰好缺了东西便是找她:“没了头油了,你去回声大奶奶拿些来。”
那善姐站在门外磕着瓜子儿,也不做活,闻言便是冷笑连连道:“二奶奶,你怎么不知好歹没眼色?我们奶奶天天承应了老太太,又要承应这边太太那边太太的,再加上这么些个妯里姐妹,上下几百男女,天天起来,都等她的话!”
“一日少说大事也有一二十件,小事还有三五十件!外头的从娘娘算起,这么些个王公侯伯家多少人情客礼,家里又有这些亲友的调度,银子上千钱上万,一日都从他一个手一个心一个口里调度,那里为这点子小事去烦琐她?”
说着,将手里的瓜子往地上一抛,拍拍手不屑的道:“我劝你能着些儿罢!咱们又不是明媒正娶来的,这是她亘古少有一个贤良人才这样待你,若差些儿的人,听见了这话,吵嚷起来,把你丢在外,死不死,生不生,你又敢怎样呢!”
一席话说的尤二姐垂了头,心中心酸,却也无话可说,少不得以后自己将就些罢了。
若如此也还好,过了几日,便是连饭菜也是对付着了!
那善姐儿自己在旁处吃了,尤二姐用饭便是或早一顿或晚一顿,哪来的还一眼都能看出来,皆是些剩饭剩菜!厨下用过的给下人们吃的顽意儿!
这般又如何能忍?她耐不住与这善姐说了两番,谁料这善姐反倒是恼了,嘴里不干不净的只是骂她是个不正经的货色,原也只配的上这些!
气的尤二姐躺在床上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眼冒金星,浑身发抖!却又不好生事,怕叫人见了,说她不安分,只待和王熙凤说了便是。
谁知连她,也不过隔上五日八日才能见上凤姐儿一面!
次次见了,凤姐儿都是和容悦色,满嘴里的姐姐不离口的嘱咐:“倘有下人不到之处,姐姐降不住他们,只管告诉我,我打他们。”
说着又骂尤二姐房里的丫鬟婆子们:“我深知你们,软的欺,硬的怕,背开我的眼,还怕谁?倘或二奶奶告诉我一个不字,我要你们的命!”
她这般一说,尤二姐又如何告状?只能是暗地里想着:“既有她,何必我又多事?下人不知好歹,也是常情,我若告了,她们受了委屈,反叫人说我不贤良。”
因此反而不好开口,暗地里被人如何虐待,面上却反倒是替这些人遮掩!
面上还未圆房,故而便还与李纨住在稻香村,李纨虽略微的察觉了些许,但是她素来是个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性子,岂会多嘴多舌?
也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和贾家姐妹们念叨几句,偶尔也过来与她排解,这方才知道,尤二姐居然怀孕了!
李纨不敢隐瞒,想要告诉贾母,宝钗却是拦住了,只说这个时候说了,怕是大人孩子都留不住!
李纨这才醒悟,便是都不敢说,黛玉也只好说,等贾璟回来再有定论。
只是也因此,贾家姐妹们看不过眼,便是为了肚子里贾琏唯一的种,也常常的接济她一些。
她如今住在大观园内,尤三姐进来找她,反倒是方便了不少,见姐姐消瘦了不少,那爆炭一般的脾气,岂有个不怒的道理?
“我早就与你说过,轻易不要与她,你心痴意软,终吃了这亏!”
尤二姐闻言,便是无奈的劝道:“大奶奶为人很好的,对我也好,,,就只是
话没收完,尤三姐早是蹦起来了:“我呸!休信那妒妇花言巧语,外作贤良,内藏奸狡!我不知她?发恨定要弄你一死方罢!我当时若在家,断不肯令你进来!如今既然进来了,岂能叫她如此欺凌!”
这话一落,那善姐却是走了进来,瞪着尤三姐:“姑娘说什么呢!我们奶奶这样善心的人,收留了你们,就该心里惦念着烧香拜佛也似的敬着!如今怎么却这般做白眼儿狼也似的!”
尤二姐脸色涨红不好说话,尤三姐却是气的都笑了出来:“我还敬她?我如今告诉你!也不怕你与她白话!我们尤家是小门小户比不得她们,可是我们也是正儿八经的姑娘!你自己管不住你爷们儿的裤腰带招惹了我们,如今既然进来了,就得奶奶似的养着供着!这话说的便是你们罪有应得!”
善姐冷笑方要说什么,尤三姐却是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我说话只有你听着的份儿!轮得到你开口吗?”
善姐一脸震惊的看着尤三姐,尤二姐见状也当是事情弄大了,便是一脸惶急的站起来阻拦。
尤三姐冷笑着指着善姐破口大骂:“上不得台面的草鸡一个,不知道奴几辈的顽意儿!姑娘我纵然是外面的野意儿,也不知道比你个王八生的野杂种金贵多少!倒是轮得到你掌权拿舵了!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说着一巴掌拍在一旁的炕桌上,叉着腰走了出去,对着满院子的婆子丫鬟们便是破口大骂,从这个骂到那个,浑骂了个狗血淋头!
“打谅你尤三姑奶奶是个好相与的?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狗屁主意?那你们可是想瞎了心了!也不怕你们说去!有能耐叫那个母夜叉来炮制炮制我来!拿我姐姐开刀算得了什么?不过也是个欺软怕硬罢了!”
“也不怕老实告诉你们,我姐姐在你们家住着,凡是吃的用的,也不敢说要最好的,得是和我们位份的!凡是差了一星半点儿,前面之事也就罢了,后面我来了,见我姐姐有说半个不字!你们满园的人有一个怠慢的!少不得会会你们那位琏二奶奶去!别人怕她,我可不怕!”
八百一十九:现世宝
探春扒着窗户看着外面尤三姐骂街的样子,虽然被骂的人都是沉着个脸,但是愣没一个敢上前和她对骂的!
只能是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低着头急匆匆的干自己的事儿去!
探春看着看着不由得嘿然一笑:“大嫂子,二姐儿这个妹子有点儿意思啊?”
李纨看着探春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摇头苦笑:“你瞧着罢,都用不了一会儿,就得传到你那位二嫂子的耳朵里!她是不怕了,留她姐姐在这儿,岂不是更,,,唉!”
这话说给探春听也是没用,李纨便是也不愿多嘴舌还得罪了凤姐儿。
探春撇了撇嘴,便是笑着起身道:“罢了,那你还不赶紧给劝进去?不然一会儿凤丫头来了,就真的出了人命了!”
李纨一阵摇头苦笑,只能是和探春一并出去了,尤二姐这个时候也出来了,两人好一顿劝,这方才劝住了尤三姐。
尤二姐担心凤姐儿真的找尤三姐麻烦,就想赶她走,尤三姐却是说什么也不走,知道姐姐的担忧,只说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在这儿等着她,有本事她就来弄死我!
尤二姐劝不住,李纨也值得是摇头回去了,只是今夜却也没走,想来是怕凤姐儿真的半夜跑来要弄死尤三姐,,,
及至晚间,凤姐儿也没来,两姐妹说了一宿的话,大都是尤三姐替尤二姐出气,尤二姐听的困的睡了过去。
半夜醒了只见门户四开着,披了件衣裳走出去,便见月下自家妹子正呆呆的看着月亮。
尤三姐的美,就连尤二姐都不得不承认,娇小的脸身材也并不算高挑,但是比例很好,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瘦的地方瘦,水蛇一样的腰肢,
两条大,,,小长腿美的恰到好处,巴掌大的小脸儿上一双桃花狐狸眼,再加上平日里放荡不羁的潇洒性格,整个人就是个娇小版的浪荡御姐。
但是此时,她却从妹子的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伤感和迷茫,满脸的泪痕,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尤二姐缓缓的瞪大眼睛:“三姐儿,你,,,”
尤三姐回头看了尤二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哀绝的转过头继续看着外面。
尤二姐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也是有些沉默,尤三姐也是无声的哭着。
尤三姐见尤二姐不语,许是感受到了姐姐的愧意,便是轻声的哭道:“姐姐湖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儿,白叫这些个现世宝沾污了去,也算无能!”
说着,自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尤二姐张了张口,越发的心中愧疚,脸上也是浮现了羞愧和悲伤的神情。
尤二姐心里清楚,才会愧疚,三姐儿心气儿高,所幸当初岁数小,还未叫贾珍得手,只是贾珍也明里暗里的调戏了她好几次,都叫三姐儿给怼回去了!
若是没这个刚烈性子,三姐儿就是岁数再小,也得叫贾珍给祸害了!
贾珍那个畜生可不在乎什么岁数小的,岁数小所以贾珍反而是更有耐心罢了,所以若不是贾珍死的早,大家都心知肚明,尤三姐也绝对没跑!
再如何刚烈的性子,又如何能够抵得住权势的威慑和魅惑?
虽然三姐儿的干净身子是保住了,只是从那样的宁国府里走了一遭出来,再如何干净的身子,名声也臭了!
故而尤三姐深夜在这里落泪,又说出这般催心断肠的话,自然是因为如此!
尤二姐也知道三姐儿一向钟情东府的那位侯爷,只是人家也只见了你一两面,兴致缺缺,明显就是觉得三姐儿脏了!
不管是尤氏也好,尤二姐也好,都知道这个妹子颜色绝对的人间少有,倒贴你,任是什么英雄汉也软了脚了!
贾璟也不是取向有问题,也不是不好这口,为什么独独对三姐儿“以礼相待”?
尤三姐不说,但是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说只是不想因此让尤氏和尤二姐心生愧意,再者当初也的确是自己贪慕宁国府的权财方才住在这儿的,也怨不得别人!
“我原只说,趁如今,也拿着他们取乐作践,准折到那时白落个臭名,后悔不及!谁料姐姐还真的跟了这草包了!”
“既是跟了,如今也说不得什么了,好好儿的人,与他这样的废物做妾,岂不白搭?”
“何况他家有一个极利害的女人,当初瞒着她不知,咱们方安,如今姐姐自投罗网,岂不正中了那毒妇心意?我料来势必有一场大闹,不知谁生谁死,今日方才与她刀对刀剑对剑!”
尤三姐两眼坚定道:“咱们清清白白的活一世,纵然是年轻不懂事,叫人糟践了,也不该这般被欺负凌辱!姐姐放心,她若是不罢休,纵然她是什么诰命夫人公府太太,少不得和她来个同归于尽!方才不负活这么一次!”
尤二姐十分愧疚的掩面哭泣:“妹妹,,,”
尤三姐知道凤姐儿已经找尤氏闹过一回了,弄得尤氏服服帖帖二话都不敢说一句!
所以今日尤三姐虽然强势,在这院子里打这个骂那个,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就是给自己争个面子,恐吓这些婆子丫鬟们不敢轻易怠慢!
但是实际上尤三姐心里清楚,真是要和王熙凤对上的话,她们一家子绑在一块儿都不够看的!
可越是这样,尤三姐越是要反抗,越是要不服气!
反正,她是拼了一腔向死的心了的!
她心里暗暗的早就给自己下定了主意,她这一辈子算是毁了,爱的人不爱她,她这一辈子是只认定了这一个的!
可是也不能逼着人家娶自己,所以尤三姐还真是不在乎了,虽然她看不上贾琏,但是二姐既然认定了,那么她就一定要护着二姐周全!哪怕是因此丧命也在所不惜!
尤三姐缓缓的收起了眼泪,手掌缓缓的攥在了一起,,,
“她真是这么说的?”
凤姐儿对着捂着脸跪在地上呜呜哭泣的善姐轻声道,手上正用玛瑙做的锤头的小木槌轻轻的敲击着脑后。
那善姐闻言哭着道:“可不是?我不过是见她不恭敬,上去劝了两句,她上来竟是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上,嘴上还说着,说着要奶奶好看呢!”
凤姐儿闻言缓缓的睁开双眼看了善姐一眼,随后嗤笑一声,又闭上了眼睛:“知道了,下去罢。”
善姐闻言一愣,便是期期艾艾的问凤姐儿道:“奶奶,这野种这么不识抬举,是不是,,,”
凤姐儿睁开双眼冷冷的看着善姐儿道:“我说,下去罢!”
善姐不敢说话了,低着头便是急忙的应下走了,平儿看着善姐走了,这才对凤姐儿笑道:“没想到,这小浪蹄子也有几分自己的心思。”
凤姐儿哼哼了两声:“在这个宅子里面的,有几个没自己的心思的?没点儿心思的,也活不下去了。”
平儿没言语,好半晌才劝道:“要我说,给她一条活路也是,你就是太好强,逼勒的紧了,不然人家也不至于一副要跟你拼命的样子。”
凤姐儿闻言冷笑一声:“拼命?她也配!”
平儿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了,凤姐儿丢了小锤子,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道:“你少说两句这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话,去外面把旺儿叫来,我问问张华那件事怎么说了。”
平儿无奈,只得是出去将旺儿叫了进来,凤姐儿问起张华的事情怎么说了,旺儿便是一一答了。
今天早上都察院就已经有了定论了,既然早就收了钱退了婚,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也就是宣判贾琏无罪了,凤姐儿闻言,也只当是那三百两银子顶用了。
但是张华或许是也看到了告贾琏的好处,反而是不肯善罢甘休了,都察院无奈,只得是断贾家再给张华一笔银子。
结果这尝到了甜头的张华越发的不肯收手,只是要人不要钱!一定要贾家把尤二姐还给他!
凤姐儿闻言双眼闪烁了一下,只是也就闪烁了一下,便是将这个心思放下了!
尤二姐在还好,她这个性子,是个好炮制的,况且还是自己知道了的,尤二姐倘或不在,贾琏又得出去偷偷摸摸!到时候自己不知道了,也不好掌控了!
况且果真将尤二姐送回去,贾琏回来了,找到那张华,花点儿银子又给包占住了!还不如在自己手里稳妥些!
因此便是想了想,让旺儿下去了,自己径直去找了贾母说了这桩子事儿,只说是尤氏没跟张华断干净!
贾母闻言也是有些头疼,便是叫了尤氏来,尤氏便是解释早先便是叫自家母亲带着十两银子去断了,谁知道现在到了公堂上,这张华一家反而是翻了桉!不认账了!
凤姐儿在一旁便是也跟着说刀:“张华的口供上现说不曾见银子,也没见人去,他老子则说原是亲家母说过一次,并没应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咱们接进府来了!”
贾母闻言,心中已是有些不喜,她年岁大的人最怕的就是麻烦,于是便是对尤氏道:“既如此,左右尚未圆房,送还给他去罢。”
尤氏闻言那还得了?贾母是以为没圆房,但是尤氏她们可是知道,这尤二姐都不知道被贾琏他们上手多少次了!
于是尤氏急忙的便是道:“我母亲实于某年月日给了他十两银子退准的。他因穷急了告,又翻了口,请老太太明鉴,我又哪会办这湖涂事?”
贾母闻言,思忖了一下,便是断定,叫凤姐儿去处理这件事,却正是合了凤姐儿的心意!
凤姐儿便是叫来了旺儿,叫他暗地里去找张华对他道:“你如今既有许多银子,何必定要原人?若只管执定主意,我们爷们儿马上就要回府了,届时什么事儿逃得过人家的法眼?岂不怕我们爷们儿一怒,寻出个由头,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有了银子,回家去什么好人寻不出来?你若走时,还赏你些路费。”
一番威逼利诱,倒是果然叫张华熄了心思,也是知道贾璟威名,轻易草民不敢与他争斗?便是又是恐惧,又是贪婪,一口应下,和他老子得了贾家一百两银票,揣着次日起了个五更,逃往老家原籍去了!
旺儿得了消息,便是来回了贾母凤姐:“张华父子妄告不实,惧罪逃走,官府亦知此情,也不追究,大事完毕。”
贾母自然无可无不可,本来就是小事,也未曾放在心上。
只是凤姐儿回去左思右想,心中实在是难安,这张华此去不知何往,他倘或再将此事告诉了别人,或日后再寻出这由头来翻桉,岂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原先不该如此将刀靶付与外人去的!因此悔之不迭!
况且贾璟眼看着就要回来了,别人她自是不怕,只怕家里这位二弟,倘或他回来得知,只这么挂心一查,自己的这点儿手段哪里瞒得住?
她倒是不怕贾璟把她如何了,就是单纯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贾璟知道这件事!
因此恶向胆边生,复又想了一条主意出来,悄悄的命旺儿遣人寻着了他,或说他作贼,和他打官司将他治死,或暗中使人算计,务将张华治死!如此方可剪草除根,保住自己的名誉!
那旺儿领了命出来,回家细想:人已走了完事,何必如此大作?人命关天,非同儿戏,我且哄过她去,再作道理。
因此只是在外躲了几日,回来便告诉凤姐儿,只说张华是有了几两银子在身上,逃去第三日在京口地界五更天已被截路人打闷棍打死了!他老子听所了唬死在店房,在那里验尸掩埋。
凤姐儿听了只觉得怎么如此之巧,自然是不信便威胁旺儿:“你要扯谎,我再使人打听出来敲你的牙!”
旺儿自是急忙的说不敢,凤姐儿也无奈,自此方丢过不究!
次日一早,贾琏回来了,自然是先奔着尤二姐的宅子去了,只是一到那儿,却见大门紧闭,上面挂着锁,便是问了左右邻居,方才知道尤二姐居然是被凤姐儿接进府里去了!
贾琏听了,登时吓得差点儿没从马上倒头跌下来!
当即便是急匆匆的赶回了家中,先去见了贾母,王熙凤正好也在此处,两人对视一眼,贾琏咽了口唾沫,凤姐儿却还是面色如常,只是眼神之中却再无贾琏从扬州回来时候那般的欣喜。
贾母问了贾琏在外面做甚么,贾琏只说是平安州那边出了点儿事儿去处理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贾母闻言,也不多过问了,正好便是问起你去平安州,可撞上你二弟了没有。
贾琏心中苦笑,面上只说遇上了,二弟还有些事处理,我就先回来了,估摸着明儿一早也能到家。
如此一说,人人都是欢心了起来,贾璟这还没到家呢,倒好似是比贾琏回来还高兴!
贾琏也不在意,一时用了饭,各自下去了,贾琏便是问明白了尤二姐如今在稻香村里住,心下松了口气,急匆匆的进了园子。
尤二姐见到贾琏也是十分惊喜,但是贾琏却是颇为埋怨的道:“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她去接了你就来?”
尤二姐闻言脸上的笑容便是缓缓的收敛了起来,颇为有些不安。
“呵!要是我姐姐不来,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准备养着我姐姐当外室?”
贾琏脸上的焦急一僵,向尤二姐身后看去,果然是尤三姐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琏。
贾琏颇为是有些害怕这个三姐儿的,所以此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三姐儿也在啊,,,”
尤三姐冷笑道:“我若是不在,怎么知道您琏二爷这般的本事,全用在了我姐姐身上!”
贾琏颇为有些尴尬的道:“三姐儿说的这叫什么话,你问问你姐姐,我往日也不这样,只是,,,这件事毕竟太大了,应该先和我说说的!”
尤三姐抱胸靠在门框上:“我姐姐倒是想跟你商量,只是左找右找找不到你这么大个人!”
这下贾琏说不出话来了,的确是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和尤二姐说。
尤三姐冷笑道:“你有本事,冲你们家那个母夜叉用去!少看我姐姐软弱就欺负她!”
说着便是上前揪住贾琏的衣领,尤二姐方要劝,尤三姐却是冷冷的看着贾琏轻声道:“你们公母俩糟践人呢?你们爷儿几个诓骗了我们寡妇孤女,我姐姐这么好的人,白给了你这么个草包,是叫你们俩合起来欺负的?”
贾琏颇为有些畏惧的陪笑:“三姐儿这叫什么话,我几时对你姐姐不是宝贝的什么似的?你自己问问你姐姐,我这也是,也是担心不是嘛,,,”
尤二姐也是轻轻的拉了拉尤三姐:“三姐儿,快放开二爷,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叫人看见了也不好!”
尤三姐冷冷的看着贾琏,又瞥了一眼尤二姐,冷哼一声,这方才将贾琏松开!
八百二十章:狠辣
贾琏松了口气,连忙的便是对尤三姐苦笑道:“三姐儿,我这不就是因为担心,担心那个人对二姐有什么不轨之心嘛!这方才急匆匆的来了,我如今也是厌恶的那人,这般紧迫全是对你姐姐一片心意!”尤三姐闻言冷笑一声:“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你别荤油蒙了心,打谅我们不知道你府上的事?”尤三姐双手叉腰骂道:“那会儿子花了几个臭钱,你们哥儿俩拿着我们姐儿两个权当粉头儿来取乐,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好事儿!心里都是些什么龌龊心思?”贾琏颇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方才松了口气,这尤三姐也未免太敢说了点儿!
“我也知道你那老婆太难缠,如今把我姐姐拐了来做二房,偷的锣儿敲不得!你若是没这个本事,我也要会会那凤奶奶去,看她是几个脑袋几只手!”
“若大家好取和便罢,倘若有一点叫人过不去,我有本事先把你的牛黄狗宝掏了出来,再和那泼妇拼了这命,也不算是尤三姑奶奶!”说了,也不管贾琏尴尬,径直的自己急匆匆的出了园子,她终究是外人,哪能一直在园子里面住?
只是昨天看到姐姐被欺负,所以才住在园子里寻思着护着自己姐姐,如今贾琏回来了,自然便是走了。
看着尤三姐的背影,贾琏居然有一种松了口气一般的感觉!尤二姐见状,便是上前搀扶着贾琏道:“爷,三姐儿她只是,,,”贾琏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唉,,,三姐儿这脾性,是越来越大了。”尤二姐无奈的点了点头,贾琏看着尤二姐的小脸儿,突然笑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想不想爷?”尤二姐脸上带着些许的娇羞微微低下了头,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奔波许久未曾近过女色的贾琏顿时便是心下一片火热!
拉着尤二姐的手,贾琏轻笑一声:“等会儿进去,爷得好好审审你!”尤二姐含羞带怯的看着贾琏:“求爷怜惜,,,”贾琏笑着便是抱起尤二姐向着屋内走去了,,,竹叶缓缓自空中落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竹叶居然顺着脉络被切成两半!
一双似泣非泣含情目微眯,紧接着便是小腰一折,裙角纷飞之时,寒光阵阵冲天!
绛唇珠袖两寂寞,一舞剑器动四方!黛玉的剑舞如今已经臻乎化境了,之前和宋蓉蓉红菱讨教过,但是两人也只是江湖的武术招式,并不适合身体柔弱的黛玉。
所以黛玉也只能是打打贾璟的太极剑,再后来白曦君来了,她倒是会几首柔和一些的剑舞,但是两人见面时间不长,白曦君不喜欢和黛玉等女子们在一起,黛玉也能看出来,白曦君眼里似乎只有贾璟。
因此两个人接触的并不是很多,直到后来,柳芊芊住在了宁国府,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黛玉舞剑,才主动攀谈,教会了黛玉不少剑舞!
柳芊芊作为表面上的身份顶级名妓,暗地里的探子头子,会的剑舞自然是不少的!
不仅不少,柳芊芊的剑舞可以说已经是出神入化了!因此有了这个老师,黛玉的剑舞也是逐渐的变得成熟了起来,而且进步速度简直是一日千里!
虽然后来贾璟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不许柳芊芊进大观园了,但是黛玉基本上也不用老师了。
黛玉的气质,更适合剑舞,因为她才是真正的把重心放在了后面的舞字身上,剩下不管是柳芊芊还是白曦君,其实都是更多侧重剑!
因为她们本身先是武人,其次才是要表演的女子,所以难免的,她们的剑舞都是带着几分凌厉和英气的!
而黛玉本身就是个大家闺秀,所以她的剑舞,自然是更侧重于女子的柔弱,再加上她洛水神妃一样的气质,颇有几分虞姬再世,帐下舞剑的美感!
她其实这几天一直都是恹恹的,自然也就把剑舞丢下了,可是今天听贾琏说贾璟可能这两天就要回家了,黛玉便是立马精神了起来!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怎么遮掩都遮掩不过去的苍白的脸,黛玉这才开始有些慌了,,,当天强逼着自己喝了三大碗的薏仁红枣阿胶粥,撑的小肚子熘儿圆坐在床上都快球一样滚起来了,让紫娟她们都有点儿害怕了!
然后每天早上的剑舞爷恢复过来了,今天早上看着,才算是恢复了些许的气色!
黛玉缓缓的打完最后一套,收起了剑来,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精神,两眼放着光,脸蛋儿也泛着健康的红润!
“姑娘,擦汗。”紫娟和袭人在准备早饭,春纤在晾晒衣裳,雪雁便跟着黛玉,见黛玉不打了,便是急忙的上前奉上了毛巾。
黛玉微微一笑,接过毛巾擦着额头上薄薄香汗,把秋水剑递给了雪雁,居然还真的有些饿了。
于是黛玉便是笑着问雪雁:“去看看紫娟她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了。”雪雁点头称是,黛玉擦着汗方要走,却见红菱急匆匆的来了,黛玉一愣,便是主动站住脚。
果然红菱是来找黛玉的,见着黛玉之后,便是急忙的拱手道:“姑娘,有件事要您定夺。”黛玉闻言眨巴了下眼睛:“你们侯爷明天就回来了,什么大事,还要我来定夺。”红菱轻声道:“请近前说话。”黛玉见红菱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是看了看四周后点了点头,红菱轻声的在黛玉耳边念叨了几句。
黛玉面色逐渐的凝重了起来,红菱说完了,后退几步对黛玉道:“姑娘,我们该怎么办?”黛玉沉思了片刻,随后道:“先把那个张华控制起来,至于那个旺儿,先不用管他,他自己找不到张华,估计也就收手了。”红菱笑了笑道:“那个旺儿倒是不必担心,我们跟了他一段时间,他只是在京畿绕了绕,并没有要往远处走的意思。”黛玉愣了一下,随后便是莞尔一笑:“看来,还真的是没几个傻子,,,”黛玉微笑着,双眼微眯,随后却是缓缓的叹了口气:“这个凤丫头,可真是会自找麻烦!若是二哥哥回来,岂会饶她?”红菱闻言对黛玉道:“那姑娘,我们要不要?”黛玉沉默了片刻,缓缓的摇摇头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都等着二哥哥回来自然由他处置。”红菱点头称是,说完了正事,黛玉便是笑着问红菱道:“红菱姐姐吃了没有?和我一起用一些?”红菱连忙笑道:“已经吃了,我还要去巡园,就不陪姑娘了。”黛玉听了,也没在意,便是点点头,自己笑着进屋了。
吃完了饭,径直的便是去荣庆堂陪贾母,刚走到荣国府,便见宝玉兴奋的对黛玉挥手道:“林妹妹!你怎么来了!”黛玉一愣,见是宝玉,这方才回过神来微笑着点头道:“来给老太太请安,宝玉你这是,,,二嫂子也在?”只见宝玉的身后正是跟着的便是李妙宁,宝玉心中不喜,微微有些难堪的看了李妙宁一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李妙宁微微有些暗然,但是还是微笑着对黛玉点头:“颦儿来了?”黛玉看到宝玉如此,便是微微一愣,她之前原本以为宝玉会因为娶妻了就对自己疏远的,毕竟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娶了媳妇应该心思就都放在妻子身上了!
别的不说,对于宝玉的暖男行为,黛玉还是很点赞的,轻易宝玉不会对女子如何,更何况还是长得好看的妹子。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好像并不是黛玉想的这么好,,,黛玉之前和李妙宁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两个人并不算是生分,黛玉便上前拉住李妙宁的手道:“你们两个是刚回来吗?”李妙宁点了点头,今天是李妙宁回娘家的日子,本来宝玉就不愿意去,但是迫于无奈只能是跟着去了。
结果去了,被李基还有李妙宁的那些兄长们好一顿熊,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宝玉敲打宝玉的意思!
虽然李妙宁已经再三帮宝玉说话了,可是宝玉那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柔弱性子,出了诺诺应话之外,哪敢反抗?
就这样,回去一趟憋了一肚子的气,李妙宁也没心思在家里多待了,便是急忙的回来了。
只是李妙宁就算这样做,也没有缓解宝玉的厌恶和愤满,甚至是让宝玉更为不满厌恶了!
他以为是李妙宁唆使她爹和她兄弟们这样对他的,,,本身因为蒋玉涵的事情,宝玉对李基就已经是有些怀恨在心了,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人训的狗血淋头的回来了,宝玉憋了一肚子的气,那还有好?
这些气自然是全撒到李妙宁的身上了,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全都是数落李妙宁的话。
气的李妙宁的侍女红儿当场就要拔剑下车和宝玉决斗!好在李妙宁拉住了她,只是默默的坐在车上承受着丈夫的不满。
刚到了门口,宝玉冷哼一声,下了马也不管妻子,气冲冲的就是往里面走,李妙宁无奈,只能是急匆匆的下了马跟在宝玉后面。
看着宝玉阴沉的侧脸,李妙宁心中措着词,想着该怎么跟丈夫说,既不会伤他的自尊心,还能够让他消气。
正想着,宝玉却没用她劝就是喜笑颜开的差点儿蹦起来,挥舞着手臂:“林妹妹!”李妙宁一愣,随后便是看到了黛玉带着丫头正准备往荣庆堂的方向去,再看看丈夫的样子,李妙宁抿了抿嘴,,,黛玉笑着对李妙宁道:“那倒是赶巧了,咱们正好一并的给老太太请安,我估摸着,这个时候她们应该都到了,到时候还能一起见个面。”李妙宁笑着点头应下了,宝玉也不搭理李妙宁便是笑着对黛玉道:“今儿走在路上,我听人说碧云寺的花到现在都还没败,妹妹,咱们明儿一起去看看啊!”黛玉闻言看了一眼李妙宁,便是笑着道:“好啊,正好明儿你二哥也回来了,倒时候倒是能拉着他一起去,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忙着公事,确实是很久没歇息了,到时候,还得你帮着我劝劝你二哥呢!”宝玉闻言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但是很快便是又兴奋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黛玉和李妙宁闻言看向宝玉,宝玉便是挠着脑袋傻笑道:“三妹妹之前嘱咐我了,叫我买些小泥炉子小竹筐子之类的东西,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去刘姥姥她们村子的时候,听说她们那儿有个手艺不错的!我下次去了买些来,林妹妹你要不要?”黛玉闻言笑了笑道:“不用了,我并不爱这些,倘有什么用的到的地方,我叫璟儿再去买就是了。”这话一说,宝玉便是不说话了,只是听黛玉三句离不开贾璟,难免的便是有些心里不舒服!
反倒是一旁的李妙宁,大概的看出了些许端倪来,看来自己刚才的猜测错了,并不是黛玉和宝玉之间有些什么事!
而是宝玉想和黛玉有什么事,而黛玉很显然的对宝玉并没什么兴趣,甚至是说黛玉似乎是对那位宁侯别有用心!
黛玉笑着看向李妙宁道:“说起来,明天他就回来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李妙宁深深的看了宝玉一眼,对黛玉点点头笑了笑,一个女人是能够看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心思的,黛玉说到贾璟的时候,两眼都在放光!
李妙宁笑着对黛玉道:“曾经说过几句话,但是一直没见过面。”黛玉闻言,便是有些好奇的问李妙宁什么时候和贾璟说过话,毕竟事涉自己的娘家以及宝玉,所以李妙宁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是个偶然的机会,或许宁侯都已经忘了她了。
黛玉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三人便是笑着进了荣庆堂给贾母请安。
贾母见三人进来不由得有些愣神,黛玉便是解释只是路上碰到了,她们刚省亲回来。
贾母这才关心的问起李妙宁怎么样,李妙宁看了宝玉一眼笑着说挺好的。
贾母也没有多说什么,看到贾家姐妹们好奇的看着李妙宁,便是笑着为众人介绍。
一顿热闹的寒暄之后,李妙宁也成功的加入到贾家姐妹们这个小团体当中了!
气氛难免的更是热烈,显然贾家人对于李妙宁是十分满意的。等到从荣庆堂回来,姐妹们约定了一会儿都去宝玉和李妙宁的新房内闹一闹,宝玉夫妇笑着应下了,便是都各自回去歇息去了。
李妙宁也终于找到机会和宝玉缓和关系,看到宝玉书桌上摆着的诗集和一些文稿,李妙宁不免翻阅了一下。
这个时候宝玉进来,看到李妙宁在翻看,便是双手负后微微皱眉冷冷的道:“你在看什么?”李妙宁急忙的便是站起来:“夫君,我,我看到展开摆在桉上,就随手翻翻。”宝玉微微不喜的道:“以后我的书房不用你收拾了,叫麝月收拾就好了,你出去罢。”李妙宁眸子微微暗澹了些许,但是还是笑道:“是,只是好奇随手翻翻,夫君的诗,很有韵味呢。”宝玉闻言反倒是来了兴趣,瞥了李妙宁一眼:“你懂诗?”李妙宁微微低头福礼道:“奴家在家中的时候,也曾学过一些,只是没有夫君作的好。”宝玉闻言脸色这才稍微和缓了一些,会写诗的姑娘,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于是宝玉便是上前,随后将一本诗集递给李妙宁道:“这都是我们园子里的姐妹们这些年写的,你看看。”李妙宁打开看了些,大概的心里也就有了数,姐妹们当中,当属宝钗和黛玉的诗才最好,探春李纨次之,李妙宁觉得自己的水平,也就大概是比探春她们差那么一点儿,比完全不怎么会的惜春和迎春好些。
于是李妙宁微微带些歉意的道:“妾身写不太好,应该是比不得诸姐妹的。”宝玉看了李妙宁一眼:“写不好也没事的,大家一块儿玩嘛,姐妹们当中,除了宝姐姐和林妹妹之外,谁又敢说写的太好?我也是随便写的玩的。”李妙宁笑着夸赞宝玉道:“夫君的诗词,不像是随便写着玩的,若是随便写着玩就能这样,等夫君认真了,岂不是大诗人了?”谁都爱听马屁,纵然是对李妙宁不喜,此时宝玉难免的有些转变观点了。
于是两人互相讨论诗词讨论了一下午,眼见天色昏暗了些许,宝玉只当姐妹们不来了。
抬头看看妻子,灯下看美人,原本的厌恶也是少了些许,经过李妙宁一下午的努力,宝玉终于恢复了之前的观感,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自己妻子的美,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了些火热,,,
八百二十一:中邪
宝玉两眼灼灼的看向李妙宁:“这时候了她们还没来,估计是不来了,咱们,,,要不还是先歇息罢?”李妙宁心中一动,抬起头看着宝玉的眼神,便是脸上一红,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偏转过了头去。
宝玉又不是初哥儿,所以便是腆着脸伸手准备抓住妻子的手。李妙宁含羞带怯的却并没有躲开,于是宝玉自然便是抓住了李妙宁的小手。
奇怪的是,李妙宁丝毫没有任何感觉,曾经那些姐妹们说过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之类的一概没有,她甚至都没感受到宝玉的手,,,宝玉只是碰了一下,就好像触电一样松开了,李妙宁脸上的羞涩便是一怔看向宝玉:“怎,怎么了?”宝玉微微皱眉道:“你手上是什么?”李妙宁一愣,张开双手:“没,没什么啊,,,”宝玉却是眼尖的立马发现了原因,却原来李妙宁的手背虽然还是女子一般的细腻嫩白的小手,但是手心里面却仿佛老农一般,满是粗糙的老茧!
甚至微微有些泛黄!宝玉顿时便是倒退几步,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微微捂着嘴甚至一副快要呕出来的表情!
看到宝玉如此表情,李妙宁先是一愣,随后便是脸上陡然苍白,紧接着便是瞬间涨红!
一向细心的宝玉却是根本没发现李妙宁脸上的青红变换,只是一脸厌恶的道:“怎么会这样?你的手怎么是这样的?”李妙宁抿了抿嘴,还是有些歉意的道:“奴家小的时候,练武,所以,,,”话还没说完,李妙宁就因为宝玉那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而住嘴了。
宝玉无比厌恶的道:“好好儿的姑娘,学什么武?似那等的泥臭糙汉,近之尚且令人作呕,你居然还,,,”宝玉说着都差点儿吐出来的样子,李妙宁见状更是脸色涨红,但是同时表情也是冷了下来,宝玉这话的意思,倒好像是说她不守妇道一样!
李妙宁冷冷的道:“夫君,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要带上武夫,武夫不脏!况且,,,你贾家不也是武夫发家吗?”宝玉闻言顿时便是大怒的一拍桌子,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是个武夫出身!
见他恼怒,李妙宁虽然脸色一白,但是却并没有以往一般的心焦后悔,反而只是微微的低着头不语。
见她如此,宝玉便是也说不出来什么了,本身他性格也不是对一个女子恶语相向的。
所以宝玉只是冷冷的看了李妙宁一眼,便是转身出去了。李妙宁默默的站在原地,这一次却没有任何要拦宝玉的意思,久久,两行清泪滑落,,,她只是喜欢这些而已,她也知道自己不为世俗所容忍,所以嫁过来之后总是带着对宝玉的几分歉意,刻意的去讨好,去婉转求和。
结果换来的不过是宝玉的一次次羞辱!李妙宁也是个高傲的女子,心里再如何想要和丈夫搞好关系,想要像个正常女人一样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这个时候也绝了这个心思了!
她固然有这样的想法,却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践自己!想到这里,李妙宁不由得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心内颇为有些哀绝,或许,这就是自己命定的命数,,,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贾家姐妹们的声音,李妙宁便是急匆匆的拭去眼泪也跟着出去了。
宝玉正在喜笑颜开的叫人上茶上水果糕点,李妙宁也微笑着上前,众人原本笑着却突然都是有些诡异了。
李妙宁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大家还是都能看出来,李妙宁是哭过的,,,难免的气氛就有些沉闷,李妙宁见状,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便是微笑着道:“刚困了,睡了一会儿,起来就这样了。”众人闻言虽然心下还是不信,但是面上却都是重新笑了起来!
于是众人便是上前和李妙宁说话认识。宝玉看了一眼四周,随后便是拉住王熙凤道:“怎么没见林妹妹?”凤姐儿深深的看了宝玉一眼,随后便是笑道:“我们没找她,估计她一会儿和大嫂子她们一块儿来,人家如今可是个大忙人了!”探春嘻嘻的笑着道:“让林姐姐知道你背后这样说她,你好儿多着呢!”凤姐儿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怕她?也就你们说她不过,我若是施展这不要面皮的功夫起来!她还嫩着呢!”凤姐儿说着便是笑着上前坐到宝钗身边道:“再者说了,我说错了吗?如今这管着一整个伯府的大小姐都在这儿坐着呢!她难不成比宝妹妹还忙?”正在喝茶的宝钗闻言斜睨了凤姐儿一眼,笑着放下茶盏道:“哎!少套近乎,你自己惹起来的火,别往我身上引!我这也就是几天没事儿,才特意早来的,你少编排颦儿倒是拿我顶锅!”凤姐儿笑着方要说什么,后面却传来了黛玉的声音:“还是宝姐姐疼我!不似某些人,我不过晚来了这么一会儿,就编排的我成了什么了似的!”众人都是向门口看去,果然便是见黛玉和李纨进来了,黛玉笑着蹬了凤姐儿一眼,随后便是上前和李妙宁见礼。
凤姐儿眼珠子一转,便是笑着上前道:“是了是了!原是我说错了!林大姑娘见谅,,,”黛玉有些纳罕这一向不肯服软的凤姐儿今儿怎么转了性子,不过也没心思和她纠缠只是哼哼了两声,笑着蹬了她一眼。
谁知凤姐儿话也没完,果然后面还跟着一句:“你来的晚也是情有可原,宝妹妹管着一个伯府都来这么晚,你管着一个侯府,可不就得这个时候来?”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是笑了,只有宝玉笑的有些勉强,李妙宁则是微微有些惊异的看着黛玉。
黛玉被凤姐儿的突然攻击弄得懵了,也只能是害羞的冷笑着道:“谁比的上您琏二奶奶,管着一个公府倒是还有心思管外面的官司了!”凤姐儿闻言顿时便是心中一惊,却见黛玉也只是微笑着不语了,心中不免的有些琢磨不定,黛玉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了!
凤姐儿便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外人一见,只当黛玉是一句话就治住了凤姐儿!
不免的便是有些惊异好奇,黛玉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凤姐儿可也不是个随意认输的人啊,怎么今儿却这么简单的偃旗息鼓了?
凤姐儿笑着上前甚至是有些讨好的对黛玉笑道:“是是是,是我多言了,您老人家才是最忙的!啊对了,我正要问你,前儿我打发了丫头送了两瓶茶叶去,你往那去了?”黛玉闻言便是笑道:“哦,可是倒忘了,多谢多谢。”凤姐儿摆了摆手:“值当什么?只是问你,你尝了可还好不好?”还没等说完,宝玉可是抓到机会和黛玉搭话,便是急忙的对凤姐儿道:“论理可倒罢了,只是我说不大甚好,也不知别人尝着怎么样。”那茶叶原是个人都送了些的,所以宝钗竟也得了些,便是笑着道:“味儿倒轻,只是颜色不大好些。”凤姐儿闻言便是笑道:“那是暹罗进贡来的,给你们送去不过也是图个新鲜!我尝着也没什么趣儿,还不如我每日吃的呢!”众人都是这般说,黛玉反倒是笑着道:“我吃着却好,不知你们的脾胃是怎样的。”黛玉素来口轻,本身这样的大家豪门喝的茶就是上好的,喜味澹绵延的茶。
之前妙玉也曾说,一杯是品两杯就是解渴的俗物了,可见此时这些贵族对茶道的欣赏本就是追求味澹而深远的意味的。
而黛玉则比之众人还要喜欢味澹的,故而众人不爱吃,黛玉反倒是喜欢。
一见黛玉喜欢,宝玉便是急忙巴巴儿的道:“你果然爱吃,把我这个也拿了去吃罢。”众人有些暗地里面色古怪,却是偷眼看向李妙宁,却见李妙宁只是面带微笑的看众人说话。
黛玉也是心里有些怪异,便是微笑着道:“原是你们例分的,给我做甚么?”宝玉还待说什么,凤姐儿急忙的便是打圆场的笑道:“你要爱吃,我那里还有呢。”黛玉这方才兴致盎然的道:“果真的?那我可就打发丫头取去了。”凤姐儿闻言便是笑道:“不用取去,我打发人送来就是了!”黛玉便是笑着摆手道:“罢了,我叫人去取罢,你送来没个量,我本身喝的不多,丢在我那儿除了我也没别人喝,用的必是不多的。”凤姐儿闻言便是笑道:“值当什么多跑几回?放在你那里摆着也是一样的!”这个时候惜春便是嘻嘻的笑着道:“我哥哥,不爱喝澹茶!”众人一愣,随后便是了然的点点头,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黛玉。
黛玉顿时便是脸色一红,伸手捏住惜春的小脸蛋儿,惜春
“唔”的一声,也不敢反抗,只能是苦着小脸儿:“对不起,错了错了,林姐姐饶了我罢。”黛玉这方才放开了惜春,凤姐儿也不多打趣黛玉便是笑道:“他爱喝不喝,不喝叫他回自己家喝去!我给你少送些就是了,况且我明儿还有一件事求你,一同打发人送来。”黛玉听了便笑着对众人道:“你们听听!这是吃了她们家一点子茶叶,就来使唤人了!”说着撇了撇嘴,一脸嫌恶的可爱摸样,惹得众人都是笑了!
凤姐儿也不羞恼,只是笑道:“倒求你,你倒说这些闲话,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茶在古代的地位是不同寻常的,古时议亲,又被叫做议定
“茶礼”,报送女家,民间习惯将男方下聘叫做
“下茶”,女方受聘则叫做
“吃茶”。且茶树的寓意很好,《茶疏·考本》中就有记述:“茶本不移,植必生子,古人订婚必以茶为礼,取其不移置子之意也,今人犹名曰下茶。”茶树能很快的繁殖,因此将茶与婚姻结合,暗含了人们早得贵子多子多福的祝福。
在座的都是大家闺秀,最起码的这点儿知识储备还是有的,所以凤姐儿这句话就是混淆视听,管黛玉吃了她们家的茶曲解成黛玉受了她们家的聘!
因此众人听了一齐都笑起来,黛玉也是被这一击刺激的打的红了脸,一声儿不言语,便回过头去了,显然是凤姐儿这一招太狠了,连牙尖嘴利的黛玉,都是没脸回怼了!
因此连李纨都是笑向宝钗道:“真真是我们二婶子的诙谐是好的!”宝钗似笑非笑的看向凤姐儿。
黛玉则是听李纨调侃,难免的还是嘴硬道:“什么诙谐,不过是贫嘴贱舌讨人厌恶罢了。”说着便啐了一口。
凤姐儿笑着装做看不到宝钗的视线,挥舞着绣帕道:“你别作梦!你给我们家作了媳妇,少什么?”说着便是故意模棱两可的道:“我家二弟,人物差了?位份差了?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点还玷辱了谁呢?”黛玉抵不住,便是都囔着道:“你就欺负我罢,等着二哥哥回来了,你当着他面去说才算本事!”凤姐儿闻言反倒是有些
“诧异”的看着黛玉:“谁说是我们家东府的二弟了?”黛玉一怔,随后便是脸色涨红,你还有几个二弟?
你往日里璟儿璟儿叫的亲热,我还道怎么现在生分的叫起二弟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黛玉当即被众人笑的捱不住,坐在那儿小小的跺了几下脚,自己也羞急了,只是却忍不住笑,只能是起身掩面就要走!
宝钗便笑着道:“颦儿急了,还不回来坐着。走了倒没意思。”说着便站起来要拉黛玉,却只听一声大叫:“够了!”众人的笑声一止,都是有些诧异的看向站起来大吼的宝玉。
宝玉也只喊了这么一嗓子,紧接着便是脸色通红的站在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几次张口,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是急得哎呀一声,转身出去了!
众人被宝玉这一弄弄的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唯有一直冷眼旁观且一直关注着宝玉的李妙宁清楚,贾宝玉这分明是被人贴脸输出了,,,最喜欢的姑娘,在你面前被别人一直用来和别的男人调侃,从头到尾句句离不开那个男人,最难受的是,她还一脸羞喜的样子,这搁谁谁挺得住啊,,,众人都是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妙宁,李妙宁却是笑了笑道:“应该是因为方才回家的事情罢,他,可能是还是有些气不过,,,”众人闻言都是关心的问起了怎么了,李妙宁无奈,为了遮掩方才的事情,只能是将省亲时候发生的不愉快说了出来了。
一说完,众人也都是劝慰李妙宁,表示宝玉的性子不记仇的,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但是宝玉估计也就是一时生气云云。
黛玉则是看着宝玉离去的地方微微沉默了一阵之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不免也是瞪了凤姐儿一眼。
凤姐儿无奈的摊摊手眼神示意:“谁知道你魅力这么大?有妇之夫都被你迷的不要不要的,,,”黛玉俏脸儿微红,却更是瞪大了双眼:“还说!要是没你多嘴会这样吗?”
“妹子,天地良心,这样不也是挺好的?早点儿绝了宝玉的心思更好!”这下黛玉倒是不说话了,本身其实她也有几分这样的意思在里面,,,唉,本以为宝玉成亲了就能收敛点儿心思,有了媳妇估计也就忘了自己了,谁料今天接触了一下,感觉宝玉还是这个德行,,,这下弄得黛玉也是有些无奈了,不过现在看来也还好,要是这一次能打醒宝玉,倒也不错了。
黛玉正自这么想着,却见麝月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满脸惶急的道:“不,不好了!奶奶!二爷他,他,,,”众人都是惊异的甚至有些惊恐的起身,李妙宁秀眉微蹙:“不要着急,他怎么了?”麝月张了张嘴:“二爷疯了!”众人都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有些偷眼的看向黛玉,黛玉脸色也是微微有些难看,,,宝玉太过分了!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用小孩子那招撒泼装疯?其实最开始众人担心是担心宝玉想不开,但是现在一听,哦,疯了啊,那没事儿了,,,但是这一次还真是众人冤枉宝玉了,因为宝玉是真的觉得头痛欲裂!
众人表情各异的进了宝玉的卧室,里面大红喜字还有成亲的东西都还没换下,显得喜气洋洋,但是此时却估计是保不住了。
宝玉挣扎着在床上不停的打滚:“啊!我要死!”黛玉冷冷的看着宝玉,李妙宁倒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上前伸手按住了宝玉:“宝玉,你怎么了?”宝玉睁开双眼,见是众人,双眼血红,大吼一声便是将李妙宁踹倒在地,随后便是站起身来开始撒泼!
八百二十二:僧道
李妙宁的身手,十个宝玉也近不了她身!只是被宝玉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下踹了一脚,似乎是李妙宁自己也没预料到,不过到底是从小习武,很快就向后一闪,坐在地上,却也避开了宝玉的脚。
宝玉不知道自己踹没踹到,只是起身开始撒泼:“你,你是什么人!你们是谁!我在哪儿!啊!我的脑袋!”宝玉双眼血红的便是开始撕扯四周的床帐,将大红喜字撕了个粉碎!
众人也是被宝玉给吓到了,就连黛玉都是一愣,这次,好像确实有点儿过了!
凤姐儿当即大声呵斥道:“都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按住你们二爷!”众人闻言这才惊醒,一众婆子们急忙的便是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宝玉按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宝玉似乎是也是累了,挣扎不动了就倒在床上,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来不像是人一般的吼叫!
这下可是把众姐妹都是唬坏了,凤姐儿急忙的就是要去找贾母和王夫人来,却又害怕这里没人看管。
李妙宁这个时候便是开口道:“二嫂只管去罢,这里自然有我。”凤姐儿闻言,犹豫了一下,这才急匆匆的去了,黛玉和宝钗见姐妹们似乎都是被吓坏了,便是叫李纨带着姐妹们先去了。
却说凤姐儿急匆匆的去了,此时恰好的便是王子腾回京的日子,王子腾夫人和一众亲戚们也在。
凤姐儿进来颠三倒四的说不明白,却也听出来是宝玉出事了,所以贾母便是沉着脸去往宝玉的院子。
众人自然也都是跟着,这个时候的宝玉似乎是歇的够了也似乎是几个婆子都按他不住了,挣脱了束缚。
见贾母等人进来,将身一纵,离地跳有居然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
亲戚们都在,人这么一多,宝玉许是受了惊,益发的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是个天翻地覆!
贾母王夫人见了,唬的抖衣而颤,儿一声肉一声的放声恸哭,这明显的,连黛玉都看出来了,这次宝玉恐怕还真不是装的!
这回是真的中了邪了!宝玉被这么一哭喊,似乎是恢复了点儿甚至,身子一软就是瘫倒在地!
贾母和众人见状急忙的上前便是抱住宝玉,好容易放到床上,却见宝玉是脸色苍白,印堂铁青,紧咬牙关!
慌忙的便是叫请太医,凤姐儿急匆匆的去了,消息却也是传出去了,于是惊动诸人,连贾赦,邢夫人,贾政,贾琏,贾蓉,贾芸,贾萍,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园内看视,登时园内乱麻一般!
正没个主见,却见刚准备回去换身衣裳主持大局的凤姐儿此时却是与宝玉一般的,披散个头发,恶鬼一样的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
嘴上只是喊着要杀人,张牙舞爪的四处噼砍着!众人越发慌了!也没谁敢上前阻拦!
正在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众姐妹进了来,李妙宁见凤姐儿如此,一个箭步的上前不知是什么手法,轻易的就将凤姐儿手上的刀夺了丢在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着二嫂子下去歇着!”当即一众力气大的婆子们回过神来,急忙的一拥而上,将凤姐儿抱住,顾不得厮打,便是带回了凤姐儿的屋子里,按在床上!
平儿丰儿等见了凤姐儿这样,自是哭的泪天泪地,贾政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
好好儿的一个荣国府闹的是鸡飞狗跳!这下王熙凤也倒下了,彻底是场面上乱了套,好在李妙宁和黛玉共同商议之下,这才将场面再度控制住了。
当下众人便是在黛玉和李妙宁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开始重新恢复工作了,一面的也是命人去请了太医了。
这边一众亲戚进来了,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
都是没个法子,又请了太医,来看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随意的开了些药。
黛玉无奈,只得是命人带了宁国府的对牌去请谈允贤来,谈允贤给王熙凤和宝玉看了,只说没病,又拿了太医的方子看了,就说是太医开的也没问题,不外乎是些提神清脑的药物,吃了没什么用,不吃也没事儿的那种,,,众人这下可是慌了神,谈允贤又犹豫了一下,黛玉似乎是看出了谈允贤的不便,便是主动问道:“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谈允贤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偷偷的跟贾璟说,便说自己听别人说过些祝由术之类的,这样的情况,许是并不是身体上有了什么病况,便叫贾家不行可以试试鬼神之说。
贾母等人听了,当下请了妙玉来念经,王夫人更是亲自前往城外的佛寺问卜求神,总无效验,这般的折腾了一天,堪堪日落,一众亲戚们见没办法,便也都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子腾便是亲自来看了,他一来,王熙凤和宝玉微微的清醒了些许,似是连眼睛都能睁开了,只是还是满脸的茫然,别人问话也不答。
贾家上下自是兴奋惊喜,便道是王子腾武将之身,镇压的住,便是急忙的请王子腾坐在外间,满心的以为能够好转,谁知也不过这么一瞬,二人又是昏迷了过去!
王子腾也是无奈,况且他刚刚回京,也有公事在身只得是离去了。接着忠靖侯府的人也来了,带着湘云,一进门见宝玉如此,也自是伤心,邢夫人弟兄辈并各亲戚卷属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总不见效。
他叔嫂二人愈发湖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的胡言乱语。
及至晚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内,夜间派了贾芸带着小厮们挨次轮班看守。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人是寸地不离,只围着干哭。此时贾赦,贾政又恐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闹的人口不安,也都没了主意。
贾赦无奈只得找到贾政:“或是再有什么高僧大士的,去再寻寻罢,京畿的差不多都找来了,总不见效,我再差他们去远处看看去。”贾政见叫了这么多人都不灵效,着实懊恼,更何况他本身就是迂腐性子,自觉子不语怪力乱神,招惹上这种物事,亦是二人不修德行命数如此!
因此便是阻贾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那里见些效验,看看三日光阴,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
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他二人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
贾政在外面焦急的只转圈儿,贾琏急匆匆的进来了:“打听清楚了,二弟在平安州整顿武备,耽搁了时日,不然说好的昨儿一早就该回来的!”前几日贾政见家中上下老小乱糟糟的没个主心骨,早已是慌乱无比的盼着贾璟回家了,谁知第二日贾璟竟然还未到,这才托贾琏出去问方得着这个消息。
贾璟是看平安州被漏掉了,正好留在那里将平安州转变成自己的势力,所以耽搁了下来,这种事,自然不会跟贾赦贾琏说,他二人亦知贾璟留在平安州是为了什么,却是不敢说出来!
贾政无奈,本想叫贾琏亲自带着人去趟平安州请贾璟回来主持,只是又怕贾琏去了,凤姐儿果真出了什么事他来不及回转!
贾琏倒是无所谓,看着躺在床上的凤姐儿,贾琏虽然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想想二人似乎以往也有过几分甜蜜,只是再回忆起来就全是痛苦了!
所以这个时候升官发财死老婆,简直是大喜事好不好,,,无奈,贾政只能是派贾芸走这么一遭了,只求快些,贾璟得着消息能往家里赶,但是看着二人形状,只怕是大限将至,贾璟回来也只能是主持丧事了!
贾母,王夫人,平儿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李妙宁也是没心思主持后宅事了,全都压在了黛玉和宝钗的头上。
毕竟搁谁刚嫁过来没两天就成了寡妇了,难免都有些恍忽,更何况因此贾家内宅里颇有不少不好听的声音说是她克的,,,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一般,自己差点儿先背过气去了!
在一旁侍候的赵姨娘见状便是劝道:“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那世里也受罪不安生。”话未及说完贾母对着脸上就是一口唾沫,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唬的赵姨娘缩脖子躲了几步,也不敢擦脸上的唾沫,就这么低着个脑袋掉泪。
贾母也不愿意和这么个顽意儿多说,便是又骂起来贾政他们:“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像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淫妇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我饶那一个!”一面骂,一面哭,贾政在旁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
谁知这个时候外面又进来人来回说:“两口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贾母听了,如火上浇油一般当即便骂:“是谁做了棺椁?”一叠声只叫把做棺材的拉来打死。
没奈何,黛玉宝钗也是上去劝,只是劝不住,宝贝孙子眼瞅着只剩下一口气了,这时候怕是谁来都劝不住了,,,恰在此时,却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这话好似自天边传了来一般,只这么一句,便是叫众人都是住了嘴的听着!
贾母,王夫人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
更何况他自己也纳闷儿,如此深宅,何得听的这样真切,心中亦希罕,命人请了进来。
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进来对众人行了礼,贾政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庙里焚修。”那僧笑道:“长官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贾家众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稀奇,贾政清了清嗓子便是道:“倒有两个人中邪,不知你们有何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现有希世奇珍,如何还问我们有符水?”贾政听这话有意思,心中一动急忙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那僧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长官你那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他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你今且取他出来,待我们持颂持颂,只怕就好了。”贾母听说,急忙的便是亲自将宝玉项上取下那玉来递与他二人,那和尚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道:“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一僧一道说了许多胡话,贾家众人也听不明白,片刻之后,便是将玉递还给了贾政笑道:“此物已灵,只是终究是被凡尘所蒙,为贵人压制,不能发挥重用,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内,或可暂时延命。”贾母闻言便是急忙的问既然是暂时延命,那怎么才能彻底根治过来啊。
那一僧一道对视一眼,笑着道:“令公子亦非常人,自有贵人相助。”贾政闻言便是急忙的问道:“什么贵人,我们这边去请了来。”谁知一僧一道却是不再说了,相视而笑着便是扭头就走,贾政亲自追了出去,却只见光天化日之下,明明只是一出门,却不见了僧道身影!
顿时便是叫贾家众人吓的站了起来!王夫人当即便是双手合什,只道是遇上真正的有为之士了,当即便是急忙的叫将玉悬挂而上,果然便见原本已经断了气儿的王熙凤和宝玉居然真的慢慢喘过气来了!
众人不免松了口气,却也暗自抹泪该如何去找这位贵人的时候,前面突然便是传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侯爷回府了!”贾家众人连忙的便是起身相迎!
却说贾璟其实昨天就已经往回赶了,半路上遇到了贾芸说了凤姐儿和宝玉出事了,贾璟当即大惊失色的打马向着神京成狂奔,没半日,已然是赶了回来!
急匆匆的下了马去宁国府换了身衣裳,显然晴雯也知道凤姐儿和宝玉的事情,便是帮着贾璟急匆匆的洗漱完换了身蟒袍之后,便是赶着贾璟去了荣府。
贾璟方走到荣府门口,却只见一僧一道迎面而来,对着他哈哈大笑着,却好像没见他一般直冲冲的走了。
贾璟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蟒袍,再一看还是大笑着向外面走去的僧道放声高唱着:“潜龙初九!九五飞龙群无首!大哉乾元!物物亨纯得自然!”贾璟缓缓的瞪大双眼,转头看向那僧道,越看越觉得眼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这不会就是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罢?贾璟当即便是对清风道:“你看到那两个人了吗?”清风一愣,随后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呆愣的摇了摇头:“侯爷什么意思?”贾璟心中顿时便是一凉,转过身来便是向着一僧一道狂奔:“站住!喂!”可是明明很近的距离,贾璟却觉得越跑两个人离自己越远,贾璟这方才停下了脚步,心中自是惊疑不定。
这一切对于他一个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喻的人来说,有点儿太过于惊恐了!
唯物主义,唯的不是科学,而是物,也就是说,唯物主义者不是不信鬼神,而是要亲眼看到,亲自实践,才能确定一件事是否存在。
这和儒家的理念是一样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并不是子不信,而是子不在乎,子不看见,子就不说!
子也不宣扬!而现在,贾璟看到了!看着身后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清风,贾璟脸上的冷汗瞬间便是下来了,三伏天,他却觉得有一股冷气从心底只往上冒!
八百二十三:咒魇之术
“侯爷,您没事罢?”贾璟回过神来,看着清风,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后最后看了一眼僧道消失的方向,沉默着转身进了荣国府。
急匆匆的进了荣庆堂,外面的丫鬟便是急忙的惊喜的往里面传:“侯爷回来了!”贾璟见门上悬着宝玉的那块通灵宝玉,不由得一愣,随后便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方一进门,便听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叫,贾璟心下一沉,只以为是宝玉和王熙凤死了,便是急匆匆的进来!
谁知道他一进来,便见众人居然惊喜的围着宝玉和王熙凤:“老太太!二奶奶脸上有血色了!”
“啊!宝玉也醒了!宝玉要睁眼了!”贾璟沉着脸上前:“怎么回事?”贾家众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贾璟来了,便是都惊喜的起身,一瞬间好像心里的大石都落了下来,贾母更是直接后怕的哭出声来。
黛玉迎上前,轻声的道:“宝玉和二嫂子,前几天还好好儿的,突然开始发疯,病了没两天就,,,”贾璟脸色一沉,上前几步,见宝玉躺在床上,而另一侧摆着个抬来的小床,正是王熙凤,两人身形消瘦,脸色发青,泛着灰败的一股死人颜色,只是看着,似乎是慢慢的回转了过来。
贾母掩面哭道:“你可回来了,你弟弟和你嫂子,都快没气了!”贾璟沉声道:“短短这么几天,什么病这么快要人命?”众人也都是纳闷儿,不过湘云却是一拍脑袋:“哎呀!刚才那僧道说的,等到贵人相助,就能解宝玉和二嫂子的困厄,爱哥哥这一回来,可不就,,,”众人也是面色一变,都是齐刷刷的看向贾璟,贾璟则是心中一动看向湘云:“什么僧道?”贾家姐妹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贾璟大概的也听明白了,微微沉默了片刻,便是道:“江湖术士的把戏罢了,算不得数,还是请太医来细细的看,别是中毒了。”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不愿意了,都是说着亲眼看到了那僧道光天化日之下,只一出门儿,就看不到人影了!
贾璟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叫人去请太医,只说不管怎么样,经这么一遭,先看看开几个方子养养身子也好。
贾家人自然无可无不可,贾母却也是放下了心里悬着的大石,自然是对贾璟更是怜爱的抓着他手:“你若是不曾回来,还不知你兄弟怎样呢!”贾璟好笑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是我一回来就好的?岂有这么玄乎的道理?”正说着呢,宝玉却好像非要打贾璟的脸一般,居然真的睁开眼了,众人正自惊喜之时,宝玉却是一脸茫然虚弱的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围着我干什么?”众人失而复得的自是惊喜落泪,宝玉有些弱弱的道:“我饿了,,,”没片刻凤姐儿也是轻吟一声苏醒了过来,当下便是急忙的传了给宝玉和王熙凤进了米汤。
众人更是对贾璟就是贵人深信不疑!薛姨妈便是笑着道:“想来是宝玉和凤丫头撞了什么鬼魅,这等野鬼魑魅的东西,上小孩女人身容易,璟哥儿一来是命格贵的侯爷,二来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大将军,那等脏东西,自然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众人也都是深信不疑,王夫人也是点头称是道:“可不就是!之前他舅舅也曾来过一遭,当时就差睁开眼了,结果到底是那鬼魅更强,他舅舅没放过兵,这才没压住!赶巧儿的璟哥儿回来了,可真是阿弥陀佛了!”这么一说,众人又都是满脸敬佩的看着贾璟,倒好像贾璟是那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一样的门神了似的!
贾母生怕宝玉和凤姐儿这个时候病弱,又招上什么,居然还真的央求贾璟换上戎装来屋里坐镇。
贾璟一阵摇头苦笑,耐不住众人央磨,连王夫人都是差点儿没给他跪下的求他。
只得是叫清风去取一套自己的戎装来,当即坐下和贾母等人聊天。将此行去大同的事情说了,却隐瞒了贾赦的事情,叫站在下面的贾琏和一脸紧张的贾赦狠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贾璟现在不说,是怕贾母亲自训斥,那估计也顶多就是训斥一顿了!
故而此时压而不发,却是后面有个大的正等着他呢!贾母闻言便是道:“这么说,朝廷也不用和亲去了?”贾璟笑道:“那安达听了我们的条件,差点儿没憋住嘴都咧到后耳根去!正是生怕我们后悔,那还会敢多要求什么?”众人听他如此说都是觉得好笑,贾母也是笑着道:“跟你也没什么干系,都是人家相爷调和的好,,,那这么说,探丫头的封号是不是也得?”贾璟闻言眨巴了下眼睛:“什么封号?朝廷说话不算话了?给我妹妹的封号,凭什么收回?”探春啐了一口:“我原也没做什么,人家收回自然也有人家的道理。”贾母也是颇为认同的点点头道:“要是实在没什么,咱们也没帮上人家南安郡王府的忙,就把封号还给人家罢。”贾璟闻言不屑的撇撇嘴道:“不是我,他南安郡王现在还在草原上吃沙子,南安郡王府的妹子正是要和她哥哥作伴去呢!再者说,,,咳。”贾璟把自己和南安郡王府通气的事情说了,贾母等人自然是又好气又好笑,贾璟干笑道:“所以这是我妹子应得的!被吓了这么一下,给个县主我还觉得轻了呢!”他这么一说,贾母方不说什么了,只是伸手招过来探春抚摸着探春的脑袋:“县主也好,正好能留在家里,帮着你哥哥,看护一二,这倒也算是你的造化!”县主正好能招县马,不出阁也没问题,李妙宁是因为要和贾家沟通关系,所以才住到了贾家,不然也应该有自己的郡主府算宝玉入赘的!
而探春则是瞬间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对啊!只要当上了这个县主,就能,,,探春瞥了一眼笑眯眯的贾璟,不知道怎么的俏脸儿一红,轻声哼了一声,笑着对贾母应下了。
只是她这边应下了,一边的王夫人却是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了,面上却还是笑着伸手招过探春来,爱怜的抚摸着。
正此时,贾璟的甲胃也送了来,贾璟笑着起身抚摸着甲胃笑道:“我也有日子没穿了,这副甲随我从三山堡杀到了现在,往日都是为国,未成想今日也要为家披甲。”惜春嘻嘻笑着抱住贾璟的胳膊:“好男儿就是该这样呢!”贾璟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却也自己犯了难,挠了挠脑袋看向黛玉,黛玉瞪了他一眼,但是还是起身帮贾璟披甲。
披甲这个工作,一个人做不了的,只是可惜贾家现在武人不多,以至于女子居然都不会披甲了!
贾母倒是会披甲,只是贾母岁数大了,再者贾璟也不愿意让一个老太太给自己披甲,,,所以这才看向黛玉,黛玉瞬间就是心领神会,但是,,,黛玉也不会啊!
于是贾璟只能指挥着手忙脚乱的黛玉,她虽冰雪聪明,只是到底是第一次,还有这么多长辈注视,难免就有些慌了神,越发的手忙脚乱。
贾璟小声的对她说着什么,她恼怒的抬头看了贾璟一眼,手上用力的一捆,贾璟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众人都是好笑的看着一对小儿女互动。
贾母颇为有些感慨万千的叹息道:“当初,老国公上阵之前,总是叫我披甲的,如今我看到玉儿,却也是难免的想到当初。”众人闻言都是对贾母又是一阵赞誉,贾母笑道:“学学也好,日后少不了用上。”黛玉干笑了两声,她虽手巧,到底是第一次,捆的歪七八扭的不成样子,,,
“我来罢。”一道女子声音响起,随后便是主动上前替贾璟披起了胸甲,手法老练,甚至还主动放慢动作教黛玉。
贾璟颇为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前这个女子一眼,随后又看向面色各异的众人:“这谁啊?”贾母笑道:“倒是忘了还未来得及与你介绍,这是你兄弟媳妇,前两天刚过门的,当时你不在。”贾璟闻言恍然的看向李妙宁:“哦,阳平郡主。”李妙宁微微低头:“宁侯。”黛玉一面跟李妙宁学着,一面的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贾璟,贾璟双眼微眯:“啥意思?”黛玉微微挑了挑眉,瞥了一眼一旁的李妙宁:“你自己心里清楚!”贾璟微微歪头:“不是罢,我们第一次见面!弟媳妇你都防啊?”黛玉微微瞪了贾璟一眼,臊眉搭眼的不搭理他了,两个人无声的交流自然是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李妙宁还是很有水平的,果然从小学武的,所以没片刻就是将一身甲胃给贾璟披上了。
贾璟拍了拍胸甲,又左右跺了跺脚,冲李妙宁比了个大拇指:“水平不错!”李妙宁只是微微一笑,却也是忍不住多看了贾璟两眼,一身亮银鱼鳞甲,完美的契合了贾璟的身材,威武又不失英气,好一个玉面小将!
李妙宁没敢多看,便是悄悄的回到了姐妹们当中,贾璟坐到了贾母身边,看着正在喝米汤的宝玉便是道:“今儿我倒是为你披甲这么一回!也罢!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们做一回亲兵,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噗!”幽暗的密室当中,一个穿着灰白道袍的人勐地一口血箭从口中喷涌而出!
那人满脸惊恐的看向面前的法坛,这法坛正对,却正是贾家方向!
“怎,怎么会,,,”那人脸上瞬间便是气息衰败萎靡了起来,原本的一头黑发居然已经有些花白颜色!
整个人看起来衰老了几十岁不止!此人正是贾宝玉的记名干娘,马道婆!
富贵人家子弟容易夭折,故而多有法子盼望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或是如同贾代善一样,找个替身送进寺观内,代替出家。
或是取个贱命,再或是长命锁之类的物事,而认干亲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种!
也颇多认和尚道士做干亲的,贾宝玉小的时候,便是被贾家认了一门寄名干亲,正是这马道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马道婆得以经常出入贾家荣国府内宅!却说这一日马道婆听说宝玉成亲了,便是想着他家如今正是做喜事的时候,少不得我上门说两句好听的,准又是一笔横财!
打定了主意,马道婆便是上了贾家的门,这一次果然收获不小,不仅王夫人赏了一百两,就连贾母,都是舍了每日五斤的香油。
收获满满的马道婆并没有着急走,她每次来贾家府上,必是要从贾母王夫人开始,到小厮丫鬟们搜刮个遍才算结果!
这一次便是又跑到了赵姨娘的房内,赵姨娘你别看平日里为人吝啬小气,但是对待这种神棍,那是十分大方的!
马道婆本身只是想来坑个鞋面子,自己从赵姨娘橱柜里袖了一双,结果赵姨娘还舍了她五百钱!
还说这也就是自己没钱,但凡从容些,也时常的上个供,只是心有余力量不足。
马道婆知道赵姨娘就是个得宠的姨娘罢了,的确是手里掏不出什么东西,所以从不想着坑太多,见赵姨娘这样说,便是少不了劝慰了两句等着环哥儿长大了就好了。
赵姨娘冷笑一声,只说:“等他出息?老娘还不如放了个好屁!这个小王八蛋也是忘了娘的顽意儿了,如今只认东府那个野杂种!也不知道算他哪门子的二哥!”马道婆眼珠子一转,没敢搭话,赵姨娘自己就说出来了:“我也不求他什么盼他什么了,他自己出息算是他自己的!我倒要看看,这府里人人都看不上的狗肉,他还真上得了席面不成!”马道婆闻言便是劝了两句,只说是赵姨娘想太多,哪有什么谁看不起你们的。
赵姨娘冷笑一声:“如今宝玉人家娶了郡主了,了不得了,自然是不会往常似的看不起我们!”马道婆不言语,赵姨娘自己说道:“宝玉也就罢了,他小孩子,长得得意一些,得了人意儿自然偏疼,我也不说什么,我只不服这个主儿!”说着手上比了个二,马道婆小声身子前倾道:“可是琏二奶奶?”赵姨娘唬的忙摇手儿,走到门前,掀帘子向外看看无人,方进来向马道婆悄悄说道:“了不得,了不得!提起这个主儿,这一分家私要不都叫他搬送到娘家去,我也不是个人。”马道婆见他如此说,心下已是有了计较,便探她口气说道:“我还用你说,难道都看不出来?也亏你们心里也不理论,只凭她去,倒也妙。”赵姨娘一脸的惊诧的撇了撇嘴道:“我的娘!不凭他去,难道谁还敢把他怎么样呢?”马道婆听说,鼻子里一笑,半晌说道:“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你们没有本事!也难怪别人!明不敢怎样,暗里也就算计了,还等到这如今!”赵姨娘闻听这话,心中便是一动,抬头看向马道婆:“怎么暗里算计?我倒有这个意思,只是没这样的能干人,你若教给我这法子,我大大的谢你。”马道婆听说这话打拢了一处,便又故意面上拿乔说道:“阿弥陀佛!你快休问我,我那里知道这些事!罪过,罪过。”赵姨娘闻言便是急道:“你又来了,你是最肯济困扶危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人家来摆布死了我们娘儿两个不成?难道还怕我不谢你?”马道婆听说如此,便笑道:“若说我不忍叫你娘儿们受人委曲还犹可,若说谢我的这两个字,可是你错打算盘了!就便是我希图你谢,靠你有些什么东西能打动我?”赵姨娘听这话口气松动了,便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湖涂起来了?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那时你要什么不得?”马道婆闻言自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的拿乔,只是她故意勾起了赵姨娘的心思,又岂是会轻易收手的?
她二人纠缠了许久,赵姨娘许了许多好处,又是立下了银契子,又是按手印,又是赌咒发誓的。
马道婆这方才半许半不许的应下了,赵姨娘又从箱子里把半生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白花花的一大包袱银子,显然是为这件事上了心了!
马道婆那满脸都是银子了,那还管得了赵姨娘说的什么?只是抓着银子往怀里掖!
又向裤腰里掏了半晌,掏出十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两个纸人,递与赵姨娘。
神神秘秘的塞给赵姨娘:“把他两个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一并五个鬼都掖在他们各人的床上就完了,我只在家里作法,自有效验,千万小心,不要害怕!”
八百二十四:误会
却说赵姨娘虽然心中害怕,,,毕竟是咒魔之术,这种术法就连赵姨娘这个没读过书的都知道,是为人深恶痛绝的!
当初汉武帝时因为一个巫蛊之祸,害死了数万人,连太子都扛不住!卫子夫这样得宠的皇后都自杀了,,,可见大家对于这种邪恶术法的厌恶,这种厌恶甚至持续到了现在,别说是皇宫,就算是他们这样的大宅门里面,要是敢用这套,都是分分钟拖出去打死的地步!
但是赵姨娘早就是被利欲熏心了,眼看着探春是指不上了,贾环这个小王八蛋也没点儿心思,只说自己读书,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子!
还没小时候机灵了!你自己读书,得读到什么时候?就算是读出了个结果了,饿死的读书人少了?
穷翰林少了?就是读到状元,了不得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儿罢了!哪比得上这贾家荣国府几辈子的富贵!
儿子傻了,娘不能傻!于是虽然心里怕的要死,但是赵姨娘还是按照马道婆教的做了,随后便是叫人通知了马道婆。
马道婆在得到赵姨娘的讯号之后,便是立马摆了坛做法,果然当天宝玉和凤姐儿便是发了狂。
马道婆粗略的估计,怎么样也得三天才能要命,所以这三天就一直守在坛前。
结果第二天,坛上就微微有了些波动,马道婆急忙的就是作法稳住了,马道婆也没多想,贾家身为武勋之家,有些命格比较贵的亲戚也很正常!
这种咒魔之法要是遇到这样的人,难免的就会有些波动,不过马道婆自忖有几分法力,倒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到了第三天,就在马道婆以为很快就要完成任务,要得到荣国府大笔财产的时候,她的五鬼咒魔法突然失联了!
马道婆急得满头冒汗,急忙的便是输送法术,但是却仿佛是石沉大海一般,一去不复返!
她能够感觉的到,宝玉和凤姐儿还没死,但是就是没办法再进一步了!
正在马道婆着急的寻找办法的时候,突然便是从坛上飞出一道光芒!
“啊!”马道婆惨叫一声,顿时便是瘫倒在地,七窍皆是流出血迹,满头的黑发瞬间花白,一瞬间变得无比苍老!
但是马道婆也顾不上自己了,急忙的便是惊恐的向坛上看去,只见坛上的宝物瞬间便是碎成一地!
坛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纸铰的青面白发的五个鬼瞬间便是无火自燃,马道婆又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出!
“这!这是,,,”只见那坛上一团紫云密布,雷光隐隐,其中隐隐居然有尾爪缓缓浮动,却又和快隐藏到了紫云之中!
这团气只是浮现了一瞬间便是烟消云散了,便是就是这个,打碎了自己的坛!
马道婆瞬间便是悔之不迭,这五鬼是她费尽心思花了大半生才凑齐的,要不是这一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马道婆也不会直接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但是马道婆同时也自信,就算是遇到有人斗法,马道婆也自信有这个能力最起码让五鬼全身而退!
最起码缠斗一段时间总是能的罢!结果五鬼根本就没来得及动手,一个照面就被人家给灭了!
人世间哪有这样的修士?来的是大罗金仙不成?马道婆心中惊疑不定,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道行瞬间便是被打落了一大截!
当下也不敢多做什么,只能是急急忙忙的闭关养伤,却是顾不上荣国府的事情了!
凤姐儿有些艳羡的看着给宝玉喂米汤的李妙宁,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贾璟。
贾璟呵呵了两声:“你别指望我伺候你啊,做梦。”凤姐儿白了贾璟一眼:“谁叫你把平儿赶走的?再说了,当我稀罕不成?我哪儿敢叫咱们大侯爷此后我啊!”贾璟翻了个白眼:“平儿都跟着伺候你两天了,人眼看着就不行了,别你没事儿,再把我的平儿给累坏了!”凤姐儿闻言一阵语塞,颇为有些赌气的拍了贾璟的胳膊一下,拍在臂甲上,贾璟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是把自己疼坏了。
装做柔弱的样子,自怜自艾道:“罢了,活该是我的命数就该这样,病了也没人此后,就是叫你们糟践的!”贾璟无奈的看着凤姐儿,随后便是端起一旁的米汤,舀了舀递到凤姐儿嘴边,凤姐儿颇为得意的看了贾璟一眼,轻启红唇,抿了一口。
贾璟一面喂着她一面道:“早点儿好起来,这一难过了,还有一难等着你呢。”凤姐儿一僵,有些慌乱的看了贾璟一眼,贾璟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说叫你别给我惹麻烦,你是真把话当耳旁风是罢。”凤姐儿有些心虚的眼神偏向一旁:“二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倒是叫我湖涂了。”贾璟闻言只是一笑:“湖涂好,湖涂好啊,等你好了,我叫你好好儿的清醒清醒!”凤姐儿这下也不装了,整个人一僵,随后便是脸色一变,连忙的便是装做柔弱的样子看着贾璟撒娇道:“你看你,咱们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呗,怎么还玩秋后算账那套。”贾璟笑了笑,却是没说话了,她不说话,凤姐儿心中就更慌了,连忙的就是抓着贾璟的手,颇为有些焦急的哀求道:“你别这样,璟儿,是你说给我个机会的!”贾璟轻哼了一声:“我给你个机会,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说没说过不要招惹尤二姐?”凤姐儿落泪道:“你说不叫我动,我也没动她啊,这不是好吃好喝的接进来了?你是不是嫌她住在大观园里了?等我明儿回了老太太就把她接回府里。”贾璟把米汤放在一旁,看了一眼贾宝玉和李妙宁没注意到这边,便是附身轻声呵斥道:“你还把我当傻子湖弄是罢!”凤姐儿连忙的便是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自己也是愿意住进来的,不然我强来,她肯进来,,,别!”贾璟起身就准备走,凤姐儿立马急了,拉住贾璟,随后两人都是看向宝玉和李妙宁,李妙宁听到动静疑惑的对贾璟道:“怎么了?”贾璟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说要走,二嫂子害怕,不肯让我走。”李妙宁深深的看了凤姐儿一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头对宝玉道:“先休息罢,等明儿我叫人来看你。”宝玉只是闭上双眼冷冷的道:“不必了,叫麝月来就是了,你不用跟着伺候了。”李妙宁却也没说什么了,只是转头和凤姐儿贾璟告别之后,便是带着侍女走了。
看到李妙宁走了,凤姐儿这才抱着贾璟的胳膊小声抽泣道:“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嘛!”若是以往,凤姐儿这样性子的女子对贾璟一个撒娇,这种反差,贾璟也就叫她湖弄过去了。
但是现在的贾璟却只是掰开了凤姐儿的胳膊,对她只丢下了一句:“明儿晚上,去宁安堂找我。”随后便是双眼一闭,抱着胳膊在座位上睡去了。
他倒是睡着了,凤姐儿是彻底的睡不着了!时不时的看贾璟一眼,张张嘴想弥补的说些什么,只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是渐渐的抽泣了起来,贾璟微微蹙眉,却还是听凤姐儿抽泣个没完,便是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宝玉已经昏沉沉睡去了。
贾璟这方才起身坐到了凤姐儿床上道:“行了,大晚上的,瘆不瘆人?”凤姐儿不理他还是背对着他哭着,贾璟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差不多得了,现在哭完了,明天哭什么?”凤姐儿闻言身子一僵,你还有心吗!
我是真的伤心,你说出这话?!凤姐儿一抹眼泪抖掉了贾璟的手冷冷的道:“我哭我自己!”贾璟闻言好笑道:“你自己有什么好哭的?”凤姐儿冷笑连连道:“我哭我自己活该!小小儿的年纪嫁到你们贾家来了,这么多年做牛做马,活该叫你们糟践!”贾璟看了一眼宝玉,随后居然扛起了凤姐儿,凤姐儿一愣,随后便是顿时急了:“你干什么!放开我!”贾璟不理,只是扛着凤姐儿踹门便是出去了,路上巡夜的婆子看到贾璟这样,话都不敢说低着脑袋问好都不敢。
贾璟就这样扛着凤姐儿径直去了宁安堂,一路上羞的凤姐儿是满脸通红,心里早把贾璟是骂的狗血淋头!
这大半夜的,小叔子扛着嫂子回自己家,你特么嫌咱俩的风流韵事儿不够多是罢?
贾璟也不在乎,扛着凤姐儿进了宁安堂往座位上一丢,凤姐儿吃痛娇呼了一声,捂着屁股看着贾璟:“你疯了你!你也撞客了?”贾璟冷笑连连:“你是真撞客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事情!”说着贾璟也不顾凤姐儿不满的反驳:“我干什么了!”便是上前几步,一脚将摆在一边的箱子踹开,只见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顿时露了出来,凤姐儿脸色一僵。
贾璟转过头看着凤姐儿:“眼熟吗?”凤姐儿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没敢说话,,,贾璟见状冷笑连连,又是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几百两的银票,在凤姐儿眼前晃了晃:“眼熟吗?”凤姐儿脸色苍白,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贾璟双手撑膝俯身平视着凤姐儿,看凤姐儿不敢和自己对视,便是冷笑道:“我还真当你没脸没皮,脸厚心黑到这种地步呢!”凤姐儿脸顿时涨红,低着头说不出话来,贾璟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家里的破事儿你扯到官面上!三百两银子打发都察院!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他妈是都察院!”凤姐儿被陡然爆发的贾璟吓的一哆嗦,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蠢啊?主动把小辫子往人手里送!你知不知道都察院是什么地方!你当都察院全是你们王家的人!你们王家姓李啊!”凤姐儿脸色惨白,贾璟气笑了一般道:“张华纵然再有不是,打发回原籍不够,你还要斩草除根!”贾璟看着凤姐儿满脸的怒意:“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还有无毒不丈夫的潜质呢!之前你放利子钱弄出了多少人命!我替你平了多少事!你现在还要杀人!你有能耐把我也弄死,再打发几百两银票啊!你个毒妇!”说着便是手中的银票狠狠的摔在了凤姐儿的脸上!
凤姐儿下了一哆嗦,随后便是抬起头,紧紧的咬着下唇看着贾璟,满脸哀绝也是气的浑身发抖:“我是为了谁?我是为我自己吗!”凤姐儿怒视着贾璟脸上泪水滑落:“贾璟,你要是还有良心,你就说,我是为了我自己吗!”贾璟狠拍着凤姐儿一旁的桌子:“你还要狡辩!为了谁,你就要杀人?贾家人逼着你杀人去了!?”
“是!就是你们贾家人逼的!”贾璟怔住看着凤姐儿,凤姐儿一抹脸上的泪水:“我每天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快要倒了的家!处处都要钱!处处都要享受!你们家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吗!”凤姐儿看着贾璟满脸泪水:“我是毒妇?是,我是毒妇!可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吗!谁没有过闺中的时候,我那个时候也不比颦儿她们差!不然能被老太太看上吗!现在呢!”
“你们贾家人的良心都叫狗吃了!没有一个好东西!活该你们破家败业!老的老的不着调,天天带着小老婆喝酒,正事不干一件,只管伸手要钱!还要玩什么扇子!不去做事!钱从哪里来!”
“小的就更本事了!抢老子的女人玩,在这东府里开了多少个淫窝子!就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干净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没有这桩子烂事儿!那尤二姐进的了荣国府的门!我呸!她算是哪门子的奶奶!若是真是哪家的小姐我也倒认了!叫我和一个粉头一样的贱人称姐呼妹,她也配!”凤姐儿蹦起来便是抓着贾璟的领子哭着看着贾璟,咬牙切齿的道:“个人都有个人的算计心思!你们谁曾想过这个家!内囊多少年前就翻起来了!一个个还只管自己吃的脑满肥肠!贾琏给过我一文钱吗!不是我,这家早散了!”
“你如今定要我偿命我二话不说,也不敢有怨言,活该我嫁到你们贾家叫你们糟践!可是叫我认了这个毒妇的名儿!我死了也不从!”凤姐儿说着放声大哭的摇着贾璟哭喊道:“如今我众叛亲离,夫妻情绝,活着早就没什么劲了,你只管掐死我!我二话不说,只求你但凡有一点儿情谊,送我回金陵去,纵是叫我死,也别埋在你家里!你来啊!来啊!”贾璟沉着脸抱住凤姐儿,没再说什么了,凤姐儿一脸哀绝的哭嚎着,被贾璟强抱着,这方才放弃了挣扎,一会儿哭的没气力了,便是低声抽泣着。
过了许久,见凤姐儿冷静了些许,贾璟这方才沉声道:“你纵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该杀人!更不该有这么毒辣的心思!”凤姐儿:“,,,”贾璟叹了口气:“不过你说的也是,贾家对不起你,我很早之前就对你说过,你做出这样的事,原也有我的责任。”凤姐儿听着这话,脸色微微有些古怪,贾璟的意思是自己作为族长有失职的意思,但是话到了凤姐儿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了,,,咱俩小叔子和嫂子的关系,我做甚么事儿,你有啥责任?
凤姐儿以为贾璟调戏自己,轻声哼了一声,脸色微红,居然轻轻的把头靠在了贾璟的肩膀处,悄悄的嗅着贾璟身上的味道,凤姐儿居然一时间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贾璟以为凤姐儿还伤心呢,便是轻轻的抚摸着凤姐儿的后背:“尤二姐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只是一个妾,你和她有什么好争的?就算是生了孩子,以后不还是得管你叫太太?”凤姐儿这个时候那还顾得上什么尤二姐不尤二姐的,小手悄悄的攀上了贾璟的腰,贾璟感受到了,但是隔着甲胃,也没啥感觉,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他越没反应,凤姐儿越是沉沦越是以为没事,两人不由得越贴越紧,凤姐儿自然是能够感受到贾璟的身躯和自己完美贴合的,但是贾璟隔着个甲胃,能感受到啥?
结果凤姐儿脸色越来越红,听着贾璟的絮絮叨叨,完全就当耳旁风了,轻声的呻吟了两声。
贾璟这才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咳嗯,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我还是送你尽早回去休息罢,我会警告那些守夜婆子不要胡言乱语的。”
“哈~璟儿,有点儿,有点儿热,,,”贾璟一愣,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冰鉴:“有吗?可能是冰鉴没冰了,我一会儿叫他们,,,嘶!”贾璟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被凤姐儿轻轻的亲了一下,贾璟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八百二十五:“把柄”
贾璟就算是再迟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便是微微有些怪异的道:“你,你没事罢?差不多得了。”凤姐儿此时正是心神失守的时候,所以难免有些与平常不同,反而醉心于这种暧昧之中了!
小手轻轻的摸索着贾璟的身材,到手只是一片冰凉的甲胃,却也浇灭不了凤姐儿身上的火热,直到,,,凤姐儿勐地瞪大双眼,小手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又大又长又硬,,,在这一刻,凤姐儿终于清醒了过来,勐地将贾璟一推,对着贾璟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下流!你,你,,,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畜生!你,,,嗯?”贾璟满脸震惊的看着凤姐儿,不知道她突然抽什么风,而凤姐则是在羞涩慌乱之中还是没忍住向下一瞥,这一瞥就是满嘴的站在道德制高点对贾璟指指点点的心思没有了,,,因为贾璟腰间,挂着的是一柄剑,那个剑柄,和她方才摸到的东西,好像,,,稍微有点儿像,,,凤姐儿顿时便是脸色通红的把嘴里人面兽心的畜生,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觊觎嫂子罔顾人伦的小人等话咽了回去。
贾璟满脸震惊的看着凤姐儿:“你有毛病啊?我安慰你你扇我?你干什么?!”凤姐儿被贾璟审视的双眼一看,顿时两腿一软差点儿走不动路,当即尖叫一声,转身便是迈着有些发麻发软的腿跑了出去!
贾璟也是头一次看到凤姐儿这样失态,难免的有些呆愣在原地:“莫名其妙,,,”但是当贾璟手扶在剑柄上的时候,贾璟陡然一怔,随后若有所思的低着头看着剑柄,剑眉微挑,面色微微古怪了一阵,随后便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听着身后的大笑声,凤姐儿急匆匆的步伐差点儿乱了自己绊自己一跤,却也只能是咬牙切齿,得意什么!
早晚叫你笑不出来!那边王夫人回去之后,便是面色一沉,坐在座位上转着手中的念珠,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善保家的见状,便是上前轻声道:“太太,您这是,,,”王夫人没说话,片刻之后,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叹了口气:“谁料到,三丫头居然能有这样的境遇啊,倒也是她的福分,,,”王善保家的闻铉声而知雅意:“这话原不该我说的,只是,三姑娘最近的确是和三爷一样,有些不老实了。”王夫人低垂的眼帘中凶光一闪,王善保家的不提贾环也罢,一提方才提醒了王夫人了!
老太太真是老湖涂了!也不想想,三丫头留在府里,帮的是这个兄弟,还是那个兄弟?
他们姐弟俩,肯定是比对宝玉亲的!这让原本对探春比较喜欢的王夫人瞬间便是充满了危机感和敌意!
她倒不是讨厌探春,只是,她要是真的留在了府里,她那个不省心的娘,还有这个弟弟,还会叫宝玉好过吗!
王夫人思索了片刻:“之前,凤丫头说了一回,我没当回事儿,现在这么想想,她教训我的人,是有些不该了。”王善保家的连忙道:“太太说的是,我们这做奴才的,原是该被教训的,只是,好歹也是看在太太的面子上,收留几分不是?”王夫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歹也算长辈,这么做确实不对,三丫头哪哪儿都好,就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终究是还差了那么点儿大气,你们也算半个长辈,该敲打敲打。”王善保家的连忙的便是点头应下,王夫人这方才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嘴里又重念念有词了起来,,,凤姐儿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越想越觉得亏!
自己好好儿的一个黄花,呃,,,不那么黄花的大闺女,没来由的叫他这般揩油占便宜!
但是凤姐儿自己其实也有些心虚,毕竟其中她认为贾璟有引导作用,但是毕竟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自己动的,,,不对!
怎么能这么想呢?要不是这个贱人勾引,我会那么失态?当时分明就是情绪一时激动没有注意到彼此的边界而犯下的错误罢了!
对!没错!就只是一个错误,就相当于喝多了说的话,醉话那能叫话吗?
当时我只不过是心神失守之下需要一个依靠罢了!再者说我最后不也是反抗了吗?
这说明我从心底里还是贞洁的!我内心深处是抵抗这种的!凤姐儿不停的这样自我提醒和催眠,终于是把这件事暂时的压在了心底,就当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好了,璟儿也没太在意,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上位者是不需要规矩的,所以凤姐儿一向都是不拘小节的,所以言语上动作上偶尔也有些许的出格。
正因为这个缘故,当时很是传了不少她和贾蓉贾蔷的话,但其实,她只是当时和东府更亲近罢了!
凤姐儿有属于凤姐儿的骄傲,她不会去做这种不贞的事情糟践自己,就算是做,贾蔷贾蓉这等货色的,还入不得她眼!
但是,,,想着昨天那壮硕的身躯,冰凉的铠甲贴在火热的躯体上的感受,扑鼻而来直冲脑腔的男子气息,,,凤姐儿腿微微有些发软,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天天看贾璟还没看够?
有什么好看的!这样想着,心情也平复了些许,压下了心中的季动笑着走进了荣庆堂,贾母也是方起床在鸳鸯的伺候下洗漱了。
凤姐儿上来问好请安,这一次贾母却是没有叫她起来,而是支着脑袋假寐道:“昨儿晚上是怎么回事儿?”凤姐儿一愣,随后便是明白贾母说的是什么,昨天晚上贾璟扛着自己回东府,一路上那么多人看见,没道理贾母不知道!
凤姐儿心里微微发慌,但是到底是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便是笑着道:“老祖宗还说呢!昨儿我都那样了,璟儿还是不饶人!”贾母睁开双眼冷冷的看着凤姐儿,凤姐儿面色如常的笑道:“昨儿非说有些账目对不上,我说小祖宗等我明儿稍微好些了自然去对,我人就在这里,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可他偏咬死了说我没事,还说涉及到外面的公事,差一文钱都不行!我赌气说我气不来,您猜猜怎么着?”贾母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怎么样?”凤姐儿拍手笑道:“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把我扛起来就走了!和林妹妹对了一夜的账,可不就是多出来了三百两银子,连夜的对好了,我也就在潇湘馆和她们对付着住了,今儿早上才急匆匆的来了!”凤姐儿昨天晚上的确是在宁国府住的,但是可不是和黛玉,是和平儿,但是平儿可是贾璟的侍妾,你做嫂子的,和人家的侍妾睡在一起?
怎么想都不对味儿啊!至于凤姐儿为什么不回荣国府,,,她当时腿软的连走路都困难!
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双腿发抖,浑身发软!本身就是被贾璟抗走的,结果回来的时候是这么个状态,,,但凡是经过人事的,没有几个不多想的罢!
贾母一听说是和黛玉对了一夜的账,这方才脸色和缓了过来,叫起了凤姐儿笑道:“这个璟儿!我听说他在外面是出了名的体恤下属爱兵如子,怎么用起自己人来这么不知道心疼?”凤姐儿干笑了两声,这话可冤枉人了,自己亲身验证了,他可是会疼人儿的,,,贾母笑着对凤姐儿道:“他二嫂子身子骨还没好大利索呢,就这么使唤人!等他一会儿来了,我替你说他!”凤姐儿也适时的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哎哟!那可真是谢谢老祖宗了,还能在这么多孙子里面给我腾出个地儿!”说了两句俏皮话,逗得贾母开怀大笑,心中的疑虑也就少了不少了。
贾母情知凤姐儿话里面有不少漏洞,但是她自己也说:“不哑不聋,难做家翁”贾璟就算是真的和凤姐儿有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以贾璟现在的地位身份,贾母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不会说什么归不会说什么,却也不能把这件事闹到明面上来!所以贾母今天这么气势汹汹的敲打凤姐儿,其实压根儿就不在乎凤姐儿和贾璟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而是要他们小心点,别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
贾家可还要脸!她这么大岁数了,什么事儿没见过?小叔子和嫂子那点儿事儿别说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多少平民家里,还少了?
贾琏和王熙凤那点儿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夫妻间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罢了!
贾母心里固然责怪贾琏,好好儿的媳妇不该娶回来没个几年就丢在脑后了,只管想着脏的臭的,但是说实话,公侯子弟大多如此薄情!
彼此之间既然都已经是没多少情分了,只是有个夫妻的名义,那贾母还能强求凤姐儿什么呢?
以往为了把凤姐儿拘在贾家,用的是掌家娘子的名义,如果现在贾璟能重新勾搭上凤姐儿,让凤姐儿把心思还留在贾家,那何乐而不为呢?
总归是自己家里人,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归根结底还是贾家的种,好过被外面的不知道那个野男人勾了去做出丑事来好!
这个观点在现代人看来,肯定是有些毁三观的,但是在古人,尤其是这样的贵族豪门之中,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心知肚明罢了!
凤姐儿不知道贾母的心思,要是知道了,估计也得委屈的不得了!我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是那等她自己最看不起的粉头一样的女子能比的?
我王熙凤,就是一辈子没男人,从这里孤独到老死,也绝不干这种丑事!
凤姐儿正自和贾母交流着感情,便见贾璟和黛玉同时走了进来,贾母看到二人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的叫贾璟过来。
两个人见了礼,贾母将黛玉叫了上来,贾璟有些发懵的继续跪在下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凤姐儿。
凤姐儿则是笑眯眯的看着贾母和黛玉说话,旁光注意到贾璟的实现之后心中一阵暗骂,你看我做甚么!
本来咱俩现在就已经是不清不楚了!还看!贾璟好像是听到了凤姐儿的心声一般,剑眉微挑,也不用贾母说,自己主动站起来,站到了一边。
贾母装作没看见,对黛玉是嘘寒问暖,黛玉好像也察觉到了气氛稍微有点儿不对劲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凤姐儿和贾璟,笑着回应着贾母。
“怎么这么早来,我说你身子骨不太好,晨昏定省就免了,偏你回回都跑来。”黛玉笑着道:“我如今身子大好了,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练一练筋骨呢,刚练完,这个烦人的就来了,我也没什么招待他的,这才想着上老太太这里讨顿饭来。”贾母自然是喜不自胜,却也笑着问黛玉道:“你二嫂子昨儿晚上和你对账对到那么晚,在你那睡了,今儿还这么早起来,没睡好罢?”和我对账?
睡在我那里?黛玉笑容不变眼神深邃的看了凤姐儿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小丫头现在一看,凤姐儿居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是还是如常的笑着,而一旁的贾璟则是嘴角的笑意更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凤姐儿。
原来你是用这招搪塞过去的,,,凤姐儿暗戳戳的瞥了他一眼,不然还怎么样!
你个王八蛋只管动手动脚,拔,咳,无情,我不自己擦屁股怎么办?贾璟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本身就不在乎这些罢了,谁敢传他的话?
就算是敢传,传了也就传了,他现在正是要些荒唐名声的时候!他这个身份地位,吃个饺子怎么了?
贾璟之前和文人一样爱护羽翼,但是到了现在,贾璟却反而是需要一些无伤大雅的名声来降降火了!
再者说,本身也没吃着啊,,,黛玉看了一眼一脸坦然的贾璟,对贾母笑着道:“是,要不是凤丫头起的太早,我原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起床的,都怪她,往后啊,再别想上我的床!”凤姐儿看着黛玉深邃的眼神,一阵干笑,不上就不上,当谁稀罕,,,呸呸呸!
不对,本身就没上!贾母闻言便是心中疑虑彻底消散了,她本身把这件事主动挑明了,就是为了以防以后黛玉有什么说法,现在黛玉主动帮忙遮掩,那么应该也就是不在乎这件事了。
说实话贾母自己心里都有些意外,以她对黛玉的理解,她不应该是这样主动帮忙遮掩的性格,能不闹就已经算是阿弥陀佛了才对!
既然解决了,贾母自然也不会对贾璟臊眉搭眼的了,便是叫鸳鸯去厨下吩咐,做些贾璟和黛玉爱吃的来。
祖孙几人用了,贾璟和黛玉这方才出了来,走了没几步,黛玉便是瞟了一眼贾璟:“你倒是好胆子。”贾璟一脸茫然的看着黛玉:“什么?”黛玉哼哼一笑,瞪了贾璟一眼,低着头便是走了,贾璟连忙上前:“你看你,话怎么说到一半就走了?”黛玉瞟了贾璟一眼:“能从你嘴里听到真话吗?”贾璟连忙赌咒发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黛玉便是站住脚面对贾璟:“那好,凤丫头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昨儿撞客的是我?我怎么不记的我和谁对账对了一晚上?谁又在我的潇湘馆睡了?”贾璟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是道:“你也知道,她干的那些好事,我昨儿晚上是审她来着。”黛玉闻言冷笑:“审?审到床,我床上去了?”心软脸皮薄的黛玉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那句,审到你床上去了是罢,只用我床上去点贾璟。
贾璟连忙道:“没有!什么床不床的,跟床就没关系!”贾璟说着把昨儿晚上的事说了一遍,自然是把一些比较暧昧的桥段删减了,说给黛玉,黛玉这方才将信将疑的不再追问。
反而是有些心疼凤姐儿了,对贾璟难免有些嗔怪的道:“你也是,有什么道理,平心静气的和她说了就是了,何苦把人说成这样?既然是骂哭了,好好儿安慰就是了,怎么还竟赶她走了?这一路凤丫头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呢,,,”是的,在贾璟的描述中,他义正言辞的斥责了凤姐儿一顿之后,将她说哭了之后便是拂袖而去,至于凤姐儿后来去哪就不得而知了!
完全没有自己搂着人家的这一段儿!贾璟耸了耸肩:“你放心好了,她是谁啊,有名的破落户凤辣子,没准儿转头就骂我呢。”黛玉闻言笑了出来,拍了贾璟两下道:“不许胡说!”随后也是不免叹息了一声:“说什么破落户凤辣子凤哥儿,她不终究还是个女人?只是面上要强罢了,纵是眼里有了泪水,也不过是往肚子里咽!这么说起来,她可是比我们难过多了!她原说的也没错,该是她卖给了你们贾家似的!”
八百二十六:人之将死
说着黛玉便是横了贾璟一眼,贾璟笑着双眼微眯:“我怎么听着这话,颇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呢?”黛玉闻言脸色微红,啐了贾璟一口,伸出手捏着贾璟的鼻子:“再骂我是小狐狸,我就真的跟你急了!”贾璟笑着伸手握住黛玉的小手,反手捏着她娇俏的鼻尖:“你看看,哪里不像了?再说狐狸多好?我就喜欢狐狸!”黛玉似笑非笑的甩甩脑袋把贾璟的手甩开,贴进了几步,小手环住贾璟的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贾璟道:“你喜欢狐狸啊,那把你那几只小猫丢掉好不好?丢掉我就让你养。”贾璟脸上的笑容一僵,眼神缓缓的飘向别处不敢看黛玉渐渐冷冽起来的笑容:“呵,呵呵,,,猫多可爱啊,上次你不也是撸的挺爽的?慢慢的也就习惯了。”黛玉两只小脚踩在贾璟的靴子上冷冷的看着贾璟:“我就喜欢那只大脸的,你要是能够给养来,我倒还许你了!”贾璟一愣,随后便是笑着环住黛玉的小腰,黛玉脸色微红,不过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想来这种级别的亲密互动两人都是已经习惯了。
贾璟笑着在黛玉耳边轻声道:“你这么说她,你不怕她知道了跟你急?上次她跟咱们俩急你也看到了,做姐姐的就是做姐姐的,真吓人,,,”黛玉好像也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有几分窘迫,但是还是得意洋洋的笑道:“我早就不怕了!我警告你,除了那只,别的我都是不认的!管你多爱多喜欢,你要是养了,也别来找我了!”说着便是都囔着道:“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养这么多干什么?越是喜欢这些,越不是好人!”贾璟一脸正气的道:“哎!此言差矣,喜欢猫的人,再坏还能坏到那里去呢?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喵门永存!”黛玉闻言便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歪门邪道?那以后选拔官员也不要举试了,就让写诗写文章夸猫好了,谁夸的好,谁就当状元!”贾璟闻言一脸沉思的样子:“嗯,有道理!等我以后说了算了,就这么干!”黛玉便是被逗笑了:“那到时候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可不想跟你一起遗臭万年!”贾璟温柔的笑着揽着她:“咱们俩的名字刻在一起,就算是遗臭万年,你不愿意吗?”黛玉怔怔的看着他,好像想要把这个时候的贾璟全都刻在脑海里一样,心中怦然一动!
黛玉看着贾璟的唇,从未想过他的唇居然也这么好看,好看到,,,想让人咬上去!
黛玉缓缓的向它靠近,一双星眸微阖,缓慢却又坚定的将自己的小脸儿向贾璟贴去。
贾璟看着黛玉近在迟尺的玉颜,再看黛玉一副情动的样子,哪还会不知道黛玉想干什么?
但是此时贾璟却是慌乱了起来,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了,但是这一次,贾璟却是慌了,眼神飘忽间,居然有些闪躲!
黛玉星眸迷离中带着几分不解,贾璟干咳了一声:“差点儿忘了,陛下方才派人来跟我说,叫我尽快进宫呢,耽搁的时间好像有些长了,,,”说着贾璟脚步有些慌张的退后了几步,匆忙的丢下了一句:“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罢。”说完居然便是急匆匆的走了!
黛玉一句话也没说,幽幽的看着贾璟的背影,,,
“你真特么是个废物!”贾璟骑在马上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一旁的柳泽有些委屈的看着贾璟,我又没干什么,好好儿的干嘛骂我?
贾璟看到了柳泽的表情了,但是也没心思搭理他,眉头紧紧的皱着。早就打定了主意了,黛玉自己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可是为什么事到临头了却怕了?
贾璟想不通,但是同时也是陷入了懊恼之中,就算是今天真的什么都做了,自己能对黛玉承诺什么吗?
他不能,因为他自己的内心清楚,任素玄他也想要!虽然可能是和素玄有些功利,但是身为男人的占有欲,却让他两个都不想放手!
还有宝钗,,,贾璟双眼微眯,小声道:“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他其实也没骗黛玉,因为永熙帝是真的早就跟他说过了,叫他今天进宫。
贾璟以为只是汇报一下宣府的事情,也没多着急,毕竟这种事情上官仪肯定早在他之前就已经汇报过了。
结果进宫之后,永熙帝只是提了一嘴这件事:“宣府的差事办的不错。”然后就没了,永熙帝批改着奏折,将一份奏折写完了,这才看向贾璟道:“你代替朕去定国公府看看。”贾璟闻言一愣,永熙帝把奏折放到一边,抬起头看向贾璟,眼神幽幽的道:“定国公府刚才来报,老国公要不行了。”贾璟顿时便是恍若耳边响起洪钟大吕一般,整个人都是怔在原地。
随后有些难以掩抑激动的情绪的道:“陛下,那是不是就是说,,,”到了对洪治勋臣下刀的时候了!
永熙帝缓缓的点了点头,贾璟整个人的呼吸都是有些粗重了起来,永熙帝瞪了贾璟一眼:“沉住气!做大事者最忌城府不深,喜怒随心!”贾璟缓缓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躬身称是,永熙帝这方才双眼微眯的道:“他说不行,都不行了快一年了,不还是这么硬拖着不肯断气儿?”贾璟闻言一怔,随后便是沉吟着道:“您的意思是?”永熙帝看了贾璟一眼,君臣二人皆是默契的想到了一点,这或许是洪治勋臣给开国元勋下的一个套儿!
想到这儿,贾璟的眉头也不由得紧紧的蹙到了一起。永熙帝叹了口气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有动静就好,就算是出招了,接下来应招就是了,不管怎么样,接下来咱们对洪治勋臣的动作不会少的!”贾璟点头称是,原本就已经决定了,在处理完宣府的事情之后,就由永熙帝和贾璟共同出手,先拿自己开刀!
将开国元勋中的渣滓和多余的臃赘全都切除,接下来再对洪治勋臣出手!
用添油战术,一步一步的将洪治勋臣手中的筹码全都抽走换上开国元勋!
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洪治勋臣的势力就将大幅度的下降!直到能够和开国元勋以及韩国公一脉势力分庭抗礼!
这就是最稳妥,也是见血最少,最温和的手法!当然,这种手法只是明面上见血少而已,那些被淘汰掉的洪治勋臣以及开国元勋,家里很快便会像之前的贾家一样,迅速腐化,然后败落!
到时候死的人又何止是几百几千!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对于此时的大燕来说,这才是最合适,也是永熙帝最钟意的手段!
这个手段最大的障碍就是定国公府!有定国公在的洪治勋臣,和没有定国公的洪治勋臣,完全是两种状态!
团结在定国公周围的洪治勋臣,那就是铁板一片!不管有什么矛盾,找定国公,他老人家怎么说,咱们怎么办!
谁也没二话!他们听定国公的话的同时,也仰仗着定国公的威名,作为硕果仅存的在太祖太上皇两朝杀过来的老将,就连永熙帝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所以那些洪治勋臣只要摆出定国公,永熙帝就得投鼠忌器!这种情况下你连割下来一块儿都困难,又怎么用软刀子割肉?
这种分而治之的手法只能用一次,用上就得连续割,只要停摆,再想续上可就困难了!
永熙帝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这个老狐狸已经看穿了他和贾璟的想法,来一出瞒天过海,把他和贾璟的大骗出来,结果他手里还捏着个闪,那不就坑爹了吗!
他们这边满心欢喜的以为定国公真的死球了,兴高采烈的开始动手了,等到他们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开始割肉了,结果定国公蹦出来说,嘿嘿傻眼了罢,老子还没死呢!
那乐子可就大了!到时候只有让开国元勋和洪治勋臣血拼这一条路了!
所以贾璟此行就只有一个目的,看看定国公是不是真的快咽气儿了!贾璟赶到定国公府的时候,门口都是等待消息的洪智勋臣们的车马,车水马龙甚至都要将整个大街都赌上了!
听说是李向平亲自开口了不许他们进府,所以心焦的洪治勋臣们便是都在外面等着消息,只让淇国公宋清和泾国公吴逵进去了。
看到贾璟来了,众人便是皆是面色不善的看向贾璟,一道道满含敌意的视线看向贾璟,柳泽不由得微微戒备了起来。
而贾璟却仍旧是视若无睹的驱马上前,不用他说话,那些洪治勋臣们并没有阻拦他,便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是来看老国公死没死了?”
“呵!人人都有生老病死,要我说,事情也别做的太绝!”贾璟没搭理他们,只是仍旧驱马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斩破波涛,只是终究还是触礁了,,,宁伦冷冷的看着贾璟:“你们做的太过分了!老国公都这样了,留点体面罢!”贾璟看向他,没说话,两个人对视着,久久之后才吐出两个字:“让开。”宁伦冷声道:“如果我说不呢?”四周的洪治勋臣们也都是面色阴沉的上前一步,一群大红色麒麟狮子将贾璟围在中间,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
柳泽的手缓缓的握在刀柄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缓缓低落,,,
“都让开!”宋清站在门口冷冷的喊了一声,四周的洪治勋臣们看了他一眼:“这是老国公的命令!”洪治勋臣们这才缓缓的退后几步,贾璟瞥了让到一边的宁伦一眼,没说话,缓缓的走到了定国公府门前。
翻身下马,宋清冷冷的看了贾璟一眼:“跟我来!”贾璟也没什么意见,便是跟在宋清身后,进了定国公府内宅,便见家卷低着头跪了一地,男子们则是在最前面跪着。
众人看到了贾璟,皆是微微有些好奇的看过来,一些年轻的小姐们还偷偷的看了好几眼。
贾璟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走到了门前,宋清这方才停下脚步:“等着罢,老国公知道你来了,一会儿或许会见你。”贾璟没说什么,便是笼着袖子站在那闭目养神,宋清和吴逵又是坐到了一边去。
作为李向平卧室前唯一一个站着的,贾璟能感受到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但是贾璟却依旧是青竹一般,笔直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
直到片刻之后,面前的门缓缓打开,李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十分悲戚的神情,看到贾璟之后,这才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宁侯。”贾璟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奉陛下旨意,带了太医和一株两百年老参来看望老国公。”李必低头致谢,带着李家人向着皇宫的方向拜谢了,随后对贾璟道:“陛下心意我李家心领了,只是名医也请了,家中虽然没有这个年份的老参,但是也用上了不差多少的,大夫说了,老祖宗已经是油尽灯枯,,,”说着李必自己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掩面哭了起来,贾璟闻言只能是沉默了下来。
李必和李家人哭了一阵,随后便是侧身道:“老祖宗请您进去说话。”贾璟看了一眼李必,没说什么便是走了进去,而李必在门口说了一句:“老祖宗,宁侯到了。”之后,便是关上了门。
贾璟看了一眼身后,随后便是看向床上,只见屋里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同时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贾璟知道,这是死人味,,,命不久矣的老人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贾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上前,端详着躺在床上的李向平,他已经没有了人形了。
脸上一点儿肉也没有,头上的头发已经变得极其稀疏了,长着大口,像是破风箱一样呼吸着,只是就连这呼吸,都是无比孱弱的了!
贾璟不免有些怜悯的看着他,贾璟知道,要不是为了这群子孙后代,李向平早就该死了的,就是因为挂着这口气,才一直挺到现在!
一个人活到九十多岁了,身边认识的人几乎都死绝了,到了这个地步,活着还有什么劲呢?
但是为了后代,为了他一手打下来的定国公府,他苦苦支撑到了现在,活得不像个人!
从来英雄似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英雄美人,还是在最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的死去才好,总好过像这般落魄苍老,令人唏嘘哀叹!
李向平似乎是感受到了贾璟的视线,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贾璟,片刻之后,浑浊的老眼才逐渐清明,不由得嘿嘿笑着:“小子,你来了。”贾璟看了他一眼:“陛下叫我看看您死没死。”李向平嚯嚯的笑着:“你想气死我,却是不用费这个心思了,老夫自己就会死,不用你教。”贾璟闻言嘴角微弯,叹了口气道:“罢了,也没什么好跟你贫的,就像咱俩最开始见面时候说的一样,在我和你的游戏中,我永远是赢家,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李向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叹息了一声:“生不逢时啊,但凡老夫年轻个十岁,今天躺在这儿听风凉话的,就是你小子了!”贾璟也不跟他争这个,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贾璟看着李向平道:“说真的,您也的确是该死了,我不是可怜您,而是现在的您,很可怜。”李向平沉默了片刻,随后嘿嘿笑了笑缓缓的叹了口气:“是该死了,人老了,再不死,就碍人眼了,你不用怕,遗折我都递了,这次是真死了。”贾璟撇了撇嘴,上次您老也递遗折了,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贾璟起身拍了拍下摆:“您老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可以代为转达。”李向平缓缓的眯了眯眼:“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写在遗折里了,不该说的,跟你说完了,我也就带进棺材里了。”贾璟假笑了两声:“不该说的也不用说给我了,我不感兴趣。”李向平老小孩儿一样眯缝着一只眼,另一只眼看着贾璟:“嘎嘎,你真的不感兴趣?”贾璟不置可否,李向平对着贾璟招了招手,贾璟上前几步,李向平便是轻声的缓缓说了起来,,,片刻之后就连贾璟都是有些震惊的看着李向平,李向平嘿嘿笑了笑。
李向平似乎也是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了,开始回光返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色红润,两眼泛光:“你小子,,,好好儿干,老夫老了,不算什么。”贾璟双眼微眯的看着李向平,似乎是想要看看李向平是不是真的死了,片刻之后才对李向平道:“说起来,你都快死了,让你做个明白鬼也行。”李向平微微有些迷茫的看着贾璟,贾璟神秘一笑,俯身在李向平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什么,李向平双眼陡然瞪大,震惊的看着贾璟!
八百二十七:葬礼
“你!你是,,,”贾璟笑着看着李向平:“您都这么坦诚相待了,小子也的确是不忍心您就这么稀里湖涂的下去不是。”李向平开始剧烈的喘息,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贾璟:“好,好小子!我们这么一帮人,居然让你个毛头小子算计了!你,好,,,”贾璟笑着把李向平身上的被子往上掖了掖:“您老可别这么说,您老这不也是死了都不消停,留下这么一条毒计吗?咱们爷儿俩,半斤八两罢了。”李向平呼吸反而是渐渐的平息了,陡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声,指着贾璟:“好,好小子!哈哈哈,,,”贾璟微笑着:“下去请老国公给太宗皇帝带句话,是我的,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如果能看到先王,也请问个好,带上一句,该是他的,绝对跑不了!”贾璟话音方落,李向平的大笑声已经是戛然而止,指着贾璟的手也无力的垂在了身侧,,,贾璟默默的站在原地,双眼闪烁着幽幽的光芒,站了许久,缓缓的上前摸了一下李向平脖颈脉门,确定李向平是真的死了,贾璟这才后退几步,对李向平的尸身躬身几礼之后,转身打开了房门。
一见他出来了,众人的视线皆是看了过来,贾璟迎着一众各异的目光,缓缓的道:“老国公,薨了!”
“老国公啊!”
“祖父大人!”许是心里本就已经有些预备了,所以贾璟说出口之后,一瞬间便是哀嚎声一片!
光听贾璟说也不行,所以李必和宋清吴逵急匆匆的便是进了屋内,片刻之后,便是从屋子里面传来了几声大哭之声!
这下便是确定了,于是众人都是放心的放声大哭了起来!过了片刻之后,李必便是在宋清和吴逵的搀扶之下脚步虚浮的被拖了出来,好像是哭的虚脱了一般。
宋清和吴逵脸上也是带着几道泪痕,三人出来之后各自落了座,便是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
宋清沉吟片刻之后便是对李必道:“灵堂要搭起来了,今天就得往外派报丧的人,还有家里也得安排人给老国公洗洗身子换上衣裳,等灵堂好了送进去,,,棺椁在哪儿呢?”李必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心情已经是平复下来了,虽然悲伤,但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人就是这样的,在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之后,总是能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李必对宋清恭敬道:“在园子里放着,祖父大人自己早就选好了,我这就叫人拿上来清理一下。”宋清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去各家里报丧,叫那些诰命们快着些来帮忙给扯孝布,这几天估计来吊唁的人不少,你们家里原先备下的未必够用。”李必连连点头,随后宋清便是道:“先把人抬下床,先小殓罢,后面的事后面再说。”李必点了点头,贾璟便是也跟着走了进去,宋清和吴逵以及贾璟都是外人便只站在外面,宋清遥遥的指挥着李必做。
小殓就是古代葬礼的第一步,其实现代大多数地区保存传统文化施行古时葬礼的也都是这么个流程。
趁着死者尸体还未僵硬,便是请女性亲属将死者衣物脱去,用湿毛巾擦拭,称之为
“抹尸”。擦干净了之后,便是趁热,咳,趁着身体还没有僵硬,换上寿衣,摆在事先准备好的灵床上,然后,哭。
这第一步就算是完了,接下来就是给孝子们发孝衫子,就是不缝边的粗布麻衣,戴上孝帽,腰间换上麻绳,床头摆上供品香烛之类的东西。
先停三天,这三天里确定是死了,才会大殓停到灵堂里面去。贾璟前世就是北方农村的一个大家族聚居的村落里出身,所以对这一套其实也很熟悉了,这套葬礼流程几千年了,到现代也几乎是没怎么改变。
等到李必忙完了这些,贾璟才有空和他说道:“节哀,我得先回宫复命去了,一会儿贾家人回来设祭棚的。”李必闻言急忙的便是躬身道谢:“多谢宁侯。”不管之前关系怎么样,你们家死人了,人家来设祭棚,那就是给你们定国公府面子!
所以现在作为定国公府新的继承人,李必必须得表示感谢。贾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头便是走了。
宋清看着贾璟走了,这方才上前对李必道:“贤侄,还有一件事更重要,你得先办了。”李必闻言一愣,急忙的便是拱手道:“我年轻不经事,世叔有什么指点我的地方,我一定办。”宋清看了看四周,对李必轻声道:“你走不开,就叫下面信得过的去趟宗人府,先把爵位的事情定下来再说,现在来不及考封,也得先把这个名分定下来。”李必心中一动,宋清点拨道:“你们家情况不同,这件事你得挂在心上,你是长子长孙,又是老国公一直看重的后辈,忠顺王爷不会卡你的,也会理解你的处境特事特办的。”李必闻言便是点头道:“是,多谢世叔指点,我一会儿就叫人去办。”宋清点了点头:“我也先回去一趟,一会儿过来吊唁。”李必点头称是,吴逵也没有多说什么,今天的他意外的有些沉默,只是默默的走了,也说一会儿再来吊唁。
“这么说,老国公是真的没了?”贾璟点头称是:“臣亲眼所见,已经是断气了,臣还是亲眼看着定国公府小殓之后,这方才来复命的。”永熙帝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唏嘘:“多少英雄豪杰,也躲不过这个时候啊,,,”贾璟没说话,永熙帝也就是一时感慨,随后便是恢复了过来对贾璟道:“宣府之事收个尾,那个老国公也差不多该出殡了,等那个时候,咱们再动手。”贾璟心中一动,面上却是挠着脑袋笑道:“啥,啥收尾啊,宣府的事儿不是完了吗?”永熙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璟道:“完了?那你的乾坤卦把平安州的指挥按下是干什么?”贾璟咽了口唾沫,脸色瞬间苍白,永熙帝看着贾璟的样子轻哼了一声:“尽快把事情从太后身上摘下去,这几天宣府的事情虽然是完了,但是还要问罪一批人,不然难以平民愤。”贾璟连忙的点头称是,永熙帝便是挥挥手示意贾璟下去了,似乎是对贾璟养探子的事情并不是很生气,只是敲打了一下而已。
而贾璟战战兢兢的走出皇宫之后,脸上的惊慌失措也是瞬间消失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宫,便是向着贾家的方向去了。
乾坤卦的暴露本身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永熙帝不知道的是,乾坤卦除了故意暴露出来的乾卦,还有一个一直藏着的坤卦,,,而贾璟一直没有动用过坤卦的原因也正是这一点,只要用了,就一定躲不过永熙帝血滴子的眼睛!
贾璟也没太放在心上,既然永熙帝都说了叫自己尽快把太后的事情处理了,那么也是时候处理一下孙绍祖和贾雨村这两个王八蛋了!
至于贾赦和贾琏,,,贾璟双眼微眯,要是没有李向平这件事,那么自己其实还真有心思摆弄这父子俩一回,最少也得叫他们把将军印吐出来!
但是现在显然比起这两个无伤大雅的小人物来说,对洪治勋臣开刀这件事显然更为重要。
想来,看到了孙绍祖和贾雨村的下场,自己之前又敲打了贾琏一回,想来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不会再弄什么幺蛾子了。
贾璟这样想着,便是翻身下马,向着宁国府内宅走去,人家死人,自己穿一身大红色蟒袍不合适,还是换身素净点儿的好。
进去让晴雯给自己找了身白底金丝菊花团纹的圆领袍,贾璟便是急匆匆的向着荣国府走去。
进了荣庆堂,只有贾母坐在这而,贾璟先是问好接着有些意外:“怎么今儿就您老这么肃静?”贾母笑着道:“她们都去承毅伯府了,听说是今天要给薛家那小子议亲,都过去凑热闹了,我身子不爽利懒得动弹。”贾璟闻言一愣,随后便是有些汗颜:“薛虬都要议亲了?这个臭小子,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贾璟不说还好,一说便是叫贾母不满了起来:“人家都成亲了,你看看你周围,哪个不是早早儿的成家了?宝玉是你弟弟都成亲了!人家薛家的蟠哥儿听说孩子都快有了!”贾璟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才刚多大啊,您就催着成亲,,,”贾母顿时便是不满的道:“多大?你自己说你多大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政二叔都会打酱油了!”贾璟无语了一阵,贾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到底准不准?皇帝要是不给你指婚的话,我这边就替你张罗了!”其实她们早就按捺不住了,贾璟这么大的产业,不赶紧的成亲生孩子她们哪放的下来心?
到时候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好的家业白白拱手让人?要不是贾璟说他的婚事有永熙帝做主的话,早就被安排不知道多少场相亲了!
永熙帝又哪是不急?其实也催了贾璟好几次了,和任素玄接触的不错的话,尽快的派媒人上门,把事情定下来。
贾璟每次都是搪塞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还能搪塞多久,,,贾璟见贾母还要在这个问题上说不知道多久,便是急忙的转过话题:“好了好了,我心里有数,对了,定国公没了您老知道吗?”贾母果然便是一愣,随后有些惊异的道:“定国公没了?”贾璟点点头:“皇上派我去看的,我亲眼所见的,现在已经小殓了。”贾母沉默了片刻,随后便是缓缓的叹了口气道:“也是一方豪杰,当初和老国公斗得是不相上下,又有何用?如今都是做一抔黄土了!”贾璟笑了笑:“我琢磨着,人都没了,虽然是那边儿的,但是到底也是三朝元老,太祖朝杀过来的宿将了,咱们还是该设个祭棚。”贾母点点头道:“的确也算得上是个老英雄,你说的对,咱们家就该有这样的心胸气度,叫人家好好儿看看咱们贾家的风骨!你就去办罢。”其实也就是定国公府和贾家没什么特别大的仇,当初就算是和贾代善斗,贾代善对他也是多有赞誉,所以贾母对他没什么坏印象。
不然的话,就贾母这小心眼儿劲儿,不放挂鞭就不错了,还设祭棚呢,,,贾璟闻言也不多留,便是起身道:“成,那我就去办,宁国府设一个,荣国府设一个,,,宝玉呢?”贾母干咳了一声:“跟着一块儿去承毅伯府凑热闹去了,,,”贾璟一脸的无语,都成过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八成还是想打着这个旗号,看看漂亮妹妹罢了!贾璟摇了摇头道:“叫他回来罢,荣国府的祭棚又不能没人守,大家都有正事,就他一个闲人,,,”贾母一脸不悦的道:“行了行了,怎么说你弟弟呢!”贾璟耸了耸肩,随后便是跟贾母道别之后回宁国府置办去了,谁知道刚到宁安堂,便见一个人大呼小叫着扑了上来:“贾璟!我跟你,拼!了!”贾璟一怔,伸腿就要把来者踢飞出去,好在王富忠抱住了那人:“国舅!国舅您冷静!”贾璟这方才回过神来,看清了来者正是陈国舅,贾璟不由得好笑的道:“哟,国舅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陈国舅气的浑身打摆子:“你少跟我放屁!今儿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给你拼了!”说着又是挣扎着朝着贾璟的方向扑过来,贾璟见状不由得有些好笑的道:“小可最近没哪里得罪您罢?您干嘛啊这喊打喊杀的?”陈国舅顿时等到了双眼:“还没哪得罪我?贾璟!你有心吗!你还有良心吗!”贾璟一脸茫然的眨巴了下眼睛,陈国舅一脸悲愤的道:“你好好儿的,为什么把火往我身上引?现在我家还围着一堆学生整天喊打喊杀的要我的命呢!我现在是晚上晚上睡不着,白天白天提心吊胆!我一家子被你弄得是鸡犬不宁,你丧尽天良啊你!”说着陈国舅居然悲愤的差点儿哭出声来,也不挣扎了,站在原地抹着眼泪。
贾璟上前抱住陈国舅的肩膀笑道:“您看看您,学生们找您的麻烦,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国舅听贾璟这么说顿时就是满脸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贾璟,仿佛贾璟再说一句,他就扑上来和贾璟决斗一般!
贾璟干咳了一声急忙的道:“不过,看在您的身份上,我和太后她老人家关系也不错的面子上,,,”陈国舅差点儿被贾璟的无耻给整笑了,太后和你关系不错?
太后上次都快弄死你了!陈国舅一抖肩膀抖掉了贾璟的手,贾璟笑道:“这件事我尽快帮您解决,您就回家等我的好消息去罢。”陈国舅瞪了贾璟一眼,指着他道:“贾璟啊贾璟,你就作死罢你!你说说,宣府失利,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带兵打的!就因为这桩子烂事儿,我姑娘定的好好儿的亲事,人家因为害怕被牵连,就给退了婚了!我闺女现在天天在家里以泪洗面,贾璟啊,你造了大孽了你啊!”贾璟心中一阵腹诽,怎么都是订婚退亲的,你们定亲之前就不能先看看对方人品?
不过贾璟还是连忙笑道:“嗨,我当什么事儿呢,这也叫事儿?等会儿我把我贾家还没娶亲的都叫来,您慢慢挑!”陈国舅摆手道:“去去去!谁不知道你贾家上下出了名的全都是一帮草包?”贾璟顿时便是脸色一沉:“熟归熟,你要是这么说,我照样一点儿面子不给你啊!”陈国舅一插腰:“嗨呀!还不叫人说了是不是?用不用我给你说说你贾家子弟在外面的名声?”贾璟干咳了一声:“总归,是有那么几个好的的,,,”这话贾璟自己说着都有些心虚,陈国舅闻言更是哼哼了两声,随后试探着道:“我听说,你小子还没定亲呢是罢?这么大岁数了,不抓紧考虑考虑?”贾璟一愣,随后皮笑肉不笑的对陈国舅道:“我您就不用想了,我早就定出去了。”陈国舅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贾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国舅:“陛下定的,您就甭打我的主意了。”还是定出去了好几份儿了,我现在还发愁呢,你姑娘要是愿意做小,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陈国舅闻言也不多想了,本身也就是试探一下,既然是永熙帝定的,那还有什么说的?
“那就算了,不过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你先把那群学生从我家门口整走!我姑娘要是以后嫁不出去,我可还得找你麻烦呢!”
八百二十八:寸磔
说着陈国舅便是气哼哼的走了,贾璟看着陈国舅的背影,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后对一旁的王富忠道:“去前面跟叶时说一声,可以对贾雨村他们动手了。”王富忠当下不敢怠慢,急忙的便是点头应下急匆匆的去了。
而贾璟则是缓缓的走出了宁安堂,走至院子正中,那里一个硕大的铜缸,里面养着几尾金鱼,正在惬意的游动着。
贾璟低头看着那几尾金鱼,突然嗤的一声笑了起来,,,贾雨村最近的情绪稍微的放松了些许,毕竟这次闹了这么大动静,现在看来似乎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贾雨村难免的狠松了一口气!
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孙绍祖的消息,但是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前几天他是真的害怕听到孙绍祖被问罪的消息!因为他心里清楚孙绍祖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要是被逮住了,自己也就不远了!
孙绍祖才不会替他遮掩!但是好在事情已经快要解决了,而孙绍祖没有被问罪,自己这边看着也还好,根本没有一丝被发现的迹象。
贾雨村最近这方才放松了不少,天知道前几天他甚至在晚上睡觉都能做噩梦梦到自己被踹门而入的锦衣卫架起来送到刑场上砍头!
这一日兵部亦是行文,将宣府之事封档,只要封了档,这件事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贾雨村不由得心中狠狠的松了口气,把卷宗都封存好命令小吏送入库房分门别类的封存好后,忙碌了一天也终于是将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了!
走出兵部衙门的时候,贾雨村只感觉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陡然没有了,呼吸都是顺畅了不少,就连走路都有几分飘飘然了!
贾雨村哼着小曲儿,家里的马夫看到他这样不免讨好的陪笑道:“老爷今天心情很好啊?”贾雨村居然微笑着应了一声,随后便是上了马,一路上还和马夫攀谈了许久,得知马夫的儿子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之后,便是欣然叫马夫去找管家要红包,送一个好点儿的私塾去读。
马夫是千恩万谢的感激涕零,贾雨村却只是笑着摆摆手,表示只要有读书的志向就是好的,以后好好读书举试,没准儿我还能做他老师呢!
马夫连连阿弥陀佛的感谢,表示要是能做您的学生,那真是这小子前世积德,我们祖坟冒烟了!
贾雨村笑着摆摆手,随后便是一副感慨的样子叹息道:“好男儿纵然是时穷却越发要志向高远,想当初,我也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罢了,,,”说着便是回忆起了当初年轻落魄的时候,流落在扬州的种种。
车夫连忙笑道:“这是老爷您的本事,您这样的就是天生的文曲星该做大官的,您看您最落魄的时候,还能叫人家那么多人看重争着抢着聘去做塾师呢!”贾雨村显然是没想到这个车夫居然有这个见识,不过还是笑了笑道:“什么本事不本事的?我走到今天,也未必是全然靠我自己,,,”说着贾雨村便是想起了自己刚出道时候受那个小沙弥指点的护官符:“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贾雨村叹了口气,要不是贾家,自己还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真是成也贾家,败也贾家!
倘或自己没有和贾家闹翻,估计也就不会平白生出这么多事来!好在现在事情差不多也快解决了,挺过了这一关,慢慢的等着自己的资历也熬起来了,谁还会叫自己做这种身不由己之事?
贾雨村双眼微眯,这个时候前面的马夫也是提醒他到家了。贾雨村心神一振,今天可得好好的放松一下!
叫上自己的几个妻妾,一起去后面园子里面吃酒取乐罢!贾雨村也是个正常男人,在这个时代,只要是下半身正常的,几乎没有想玩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套的,,,所以虽然贾雨村很爱妻子娇杏,甚至发达了第一件事就是求娶娇杏,但是不代表他这些年就只守着娇杏一个了。
贾雨村可以说是已经做到了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了,身居高位,荣华富贵,娇妻美妾,这一切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开始,简直称得上是爽文主角一般的际遇!
四十来岁的年纪做到大司马这个位置绝对算不上老,甚至称得上是正值当打之年!
这个年纪完全有希望问鼎阁老的位置的,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位极人臣!
贾雨村有些飘飘然的走了进去,甚至还和他以往严肃端正人设不同的兴奋的叫了几声妻子:“娇杏,娇杏!你在哪儿呢,我怎么,,,”贾雨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只见自家院子内,一群身着大红色飞鱼服的冷冷的站在那,领头的听到贾雨村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冲着贾雨村咧嘴一笑!
贾雨村心中顿时便是紧绷了起来,看着那人森白的牙齿,贾雨村好像看到了一头择人而嗜的勐虎!
“兵部尚书贾化贾时飞?”贾雨村看了一眼这群人身后已经被聚集起来的自家内卷,内心的不安更为强烈了!
但是面上却还是面色澹然的道:“是我,锦衣卫?你们奉谁的命令来的?谁允许你们就这样不提前通知就闯进一个朝廷二品大员的宅邸的?你们长官是谁,叫他来跟我说话!”贾雨村接连的反问,正是官场手段之一,想要重新夺回话语权,震慑住锦衣卫!
但是显然贾雨村是打错了算盘,他看着一脸看戏一般不急不恼没有丝毫焦急的锦衣卫,心逐渐的往下沉了下去。
锦衣卫听他说完了,这方才微笑着道:“贾大人,你的事发了!”贾雨村闻言其实两条腿都是发抖了,但是面上却是一脸澹然的微笑道:“哦?事发了?本官怎么不知道本官有什么事?又谈何事发?你们,,,”那锦衣卫似乎是不想听贾雨村废话了,直接笑着打断道:“贾大人,不用垂死挣扎了,我们来,不是审你,也不是请您回去调查的,而是来执行的。”贾雨村童孔顿时便是剧烈颤抖了起来,语气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了,缓缓的走到座位前,脚步踉跄的却是差点儿摔倒,好在旁边就是桌子,所以贾雨村摔在桌子上,急忙的撑住了,缓缓的坐下。
“老爷!”身后是妻子娇杏的一脸惊恐的看着贾雨村,却又不敢上前,那锦衣卫也不急,就这么笑眯眯的戏谑的看着贾雨村。
贾雨村脸色惨白,紧紧的抿着嘴,微微低着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便是冒了出来。
贾雨村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对锦衣卫道:“我,我要见阁老。”锦衣卫居然微微有些怜悯的看着他笑眯眯的道:“阁老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不然的话,你回来看到的,就不是这副场景了,,,”勾结外国,私通边将,这已经不是掉脑袋能够解决的了!
要不是杨继盛看在他还算是对旧党有所贡献的份儿上,贾雨村现在回家看到的就是满门抄斩的画面,,,贾雨村低着脑袋不说话,锦衣卫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后一挥手,身后的两个锦衣卫便是上前将手中的铁链一扔,精准的套住了贾雨村的脖颈。
贾雨村这才好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瞪大眼睛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不教而诛!我,我就算是有罪,最起码应该先审我罢?你,你们,,,”两个锦衣卫一用力,贾雨村便是被硬拉着跪在了地上,那锦衣卫上前笑道:“放心,死不了,不过,也比死好不到哪去了,,,”说着那锦衣卫伸手便是将贾雨村头上的官帽打落,两个锦衣卫上前将贾雨村身上二品的大红色仙鹤补子官服撕得粉碎,露出里面的白色小衣。
那锦衣卫这方才沉着脸沉声喝道:“原兵部尚书贾化贾时飞!你事涉宣府失陷一事,沟通边将,私通草原,现在事发了!奉圣上旨意,抄没家财,,贬为贱民,发配岭南!女卷打入教坊司!”贾雨村顿时便是满脸呆滞的瘫坐在地上:“不,不能,你们不能这样,,,不!”那个锦衣卫冷冷的转过身:“动手!”
“得令!”
“老爷!老爷救我!”贾雨村被戴上了重枷,一脸呆愣的看着锦衣卫们冲进了他的家,将一箱箱财宝往外抬,而他的那些娇妻美妾则是都是低着头哭喊着被提着鞭子的锦衣卫像牛羊一样驱赶着不知道去往什么地方了。
永熙帝当然想要弄死贾雨村,或者说,他恨不得活撕了贾雨村给张龚报仇,但是贾雨村到底是所谓的士大夫,再者兵部尚书私通外国这太难看了!
所以就算是想弄死贾雨村,也不能用这么个借口,再加上杨继盛的求情,所以贾雨村的结局自然就是很简单的抄家问斩了,但是同时也加上了一句,女卷罚入教坊司。
教坊司,唐朝始设,玄宗好音乐舞蹈戏曲文学,设教坊自己研究点儿宫廷音乐玩。
在唐朝,教坊就是这么个地方,但是你要是因此,就以为这个教坊司是个相当于大型歌舞团,培养明星的地方,那你可就是太天真了,,,因为这个地方,名义上是训练宫廷歌舞,实际上,他们也干别的,,,他们分为教坊司,玉熙宫,四斋三个部分,其中玉熙宫和四斋,的的确确是正儿八经训练歌舞的地方,而教坊司在训练歌舞的同时,还承担着官妓的职责。
朝廷不许官员狎妓,但是去教坊司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机构其实早就变了味成为了
“借勋戚以避贵游之扰”的地方!大多数像贾璟这样身份的人,不太适合在外面这样的场所玩的人,可以选择来教坊司。
教坊司同样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京城第一青楼,只不过不对外人开放而已,就光一点,里面的女子都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出身,而且经受过最顶尖的乐师的调教,真正的琴棋书画,舞蹈音乐样样精通!
就这个,就足以吊打京城混迹这一行的大多数其他同行了!所以有的时候外面玩腻了,那些勋贵子弟们也会去教坊司,只不过在那玩的不是那么痛快而已。
因为毕竟是官营,不能闹得太难看,玩的花样不能太多,而且,,,咳,很有可能会撞上自己的长辈不是,,,贾雨村之前也曾经受邀去玩过两回,的确是打开了贾雨村的新世界!
和外面的完全是两个档次!贾雨村要不是怕被人笑话,有一段时间恨不得天天晚上去!
那么自然,他清楚教坊司内的女子接受的都是些什么遭遇!贾雨村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甚至连一眼都不敢多看一直在冲他呼喊叫他就她的发妻娇杏。
脖子上戴的重枷好像让他都抬不起头来了!被打成了贱籍一辈子都只能从事最低贱的工作,祖祖辈辈都是贱籍!
永熙帝是真的恨贾雨村恨到了骨子里!这两个刑罚都是不轻易罚人的。
教坊司的女子大多数都是活不过两年的,毕竟这样的一种环境,估计很难有人能够挺过来,更何况可能明天上门的,就是和你同朝为官的同僚!
用罚你妻女进教坊司这样的惩罚,可以说是对一个人莫大的羞辱!再加上贬为贱籍,贾雨村真的可以说的上是生不如死了!
但是贾雨村什么福没享过?什么苦没吃过?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想苟活着!
于是他低着脑袋想要把脑袋扎进泥土里,以为这样就听不到妻子的声音了,娇杏渐渐的被带远了。
那锦衣卫低头看了一眼贾雨村,只是笑了笑,便是一挥手,两个锦衣卫架着已经是面如土色的贾雨村上了囚车。
贾雨村恍恍忽忽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街道,曾经他骑着高头大马,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啊!!”
“杀了我罢!啊!!”贾雨村缓缓的回过神来,眼睛逐渐的放大,他转头看去,不知何时居然到了菜市口,贾雨村看着台上那人顿时便是吓得目瞪口呆!
那满面虬髯的黑皮大汉,不正是已经失联许久的孙绍祖吗!此时孙绍祖的情形要多惨烈有多惨烈,上半身袒露着,被拇指粗细的绳子紧紧的捆在立柱上,身上还披着细密的渔网,,,别误会,这并不是古代人玩的花,而是那渔网紧紧的绷在孙绍祖身上,将肉一块一块的分了出来!
就在他身边一个锦衣卫正在磨着手里的柳叶小刀,而孙绍祖的身上,已经是血淋淋一片!
两人的身旁则是摆着一个铁桶,那锦衣卫随手在孙绍祖身上一片,一条肉瞬间就是被切了下来!
孙绍祖疼的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两个瞪出了眼眶!口中被布条扎着避免他咬舌自尽,所以只能发出含湖的求饶声。
那锦衣卫随手将手中的肉条丢在铁桶内,面无表情的便是操刀割下另外一条!
“此人乃是叛将孙绍祖,担任平安州指挥,经五军都督府审判,断定其与宣府失陷有极大关联,勾结鞑虏,罪大恶极!经五军都督府几位都督亲自审查之后,决定判处其寸磔之刑!”此言一出,在场百姓无不愤慨,皆是欢呼着恨不得当场冲上去生食其肉!
寸磔和凌迟不同,凌迟不用渔网,而且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皮剥下来,需要刽子手有相当高超的技术,一般要行刑短则三天长则七天,这期间甚至还会给你上药,避免没剥下来之前你就凉了,,,寸磔不用,寸磔主打的就是要你当场死!
比让你亲眼看着自己被剥皮更痛苦的是,让你亲眼看着自己被削的只剩骨架!
虽然警示作用未必有凌迟吓人,但是同样能叫人汗毛倒竖冷汗直流了。
显然,贾雨村就已经领教了!孙绍祖似乎是看到贾雨村了,顿时便是发出一堆不明意义的嘶吼,吓的贾雨村两腿战战!
那锦衣卫回头看了一眼贾雨村笑着道:“怎么样?刚刚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觉不错罢?原本陛下想让你和他一起享受享受的。”贾雨村浑身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那锦衣卫却反而是来了兴致,故意停下了车,让贾雨村看着孙绍祖受刑。
终于在孙绍祖的肠子流出来的时候,贾雨村撑不住了,惨叫一声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了。
那锦衣卫这方才挥了挥手,示意继续走,而身后孙绍祖却没这个待遇了,原本被疼的晕死过去了,但是很快又被疼醒了,,,要把他浑身上下的肉都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切的粉碎,显然还需要很长时间,,,就在菜市口的不远处,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贾璟冷冷的看了这边一眼,随后对身边的柳泽交代了两句:“一会儿出钱买下他的肉,带回去喂狗。”
“是!”
八百二十九:七夕乞巧
读红楼者,没有一个不深恨这头山中狼的!拿他喂狗,贾璟都觉得算是便宜他了!
至于贾雨村,贾璟本身并没有想要他的命,他死不死贾璟也不在乎,只是他好死不死的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面,就是想活都难!
先不说他扛着这么重枷能不能活着走到岭南,就算是走到了,他一个贱籍,后半辈子怕是过的也只有个生不如死四个字!
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平安州的指挥,两个人完全够资格把视线从太后身上拉开了。
本身就是永熙帝的命令,不然贾璟还真没想过要不要这么快就把他们俩解决,不过想想估计后面就没工夫处理这件事了,所以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最后看了一眼两眼已经翻白浑身上下血肉模湖的孙绍祖,贾璟扯了扯马缰,既然想要扬名立万,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王爷,孙绍祖死了。”李钩正在修建花朵的手顿时便是停住了,随后便是继续修建着道:“怎么死的?”那人轻声道:“是被锦衣卫抓住了,秘密的带回来,然后公开处死了,寸磔而死。”李钩放下了手中的剪子,嘴角微挑:“被锦衣卫抓住了?”随后拍了拍手,用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冷笑连连:“锦衣卫没有长官都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那要是有长官,还了得?”那人没说话,李钩叹了口气,按了按太阳穴:“算了,本身也没指望孙绍祖和贾雨村能成事,死了就死了罢。”那人没有说话,李钩便是继续道:“芊芊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那人微微低头道:“芊芊姑娘说,她自从到了宁国府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贾璟,之前尝试过和贾家的女子接触,通过她们融入贾家,但是被贾璟给阻止了。”李钩双眼微眯,那人看了李钩一眼,随后便是轻声道:“王爷,是不是芊芊姑娘暴露了?”李钩瞪了那人一眼:“你暴露了芊芊都不会暴露!”那人急忙的低头称是,随后李钩便是缓缓的摩挲着下巴:“不过的确是我催的太急了,难免的叫贾璟有些心生警惕,芊芊这么一个女子,这么主动倒贴,贾璟的性情冷静谨慎,肯定会有所怀疑的,所以不叫芊芊融入贾家也算是情有可原!”那人轻声道:“芊芊姑娘的意思是,希望外面能够推一把。”李钩闻言笑道:“芊芊既然有自己的主意就是好的,她希望咱们怎么帮她?”那人轻声道:“据芊芊姑娘说,目前能够把她和贾璟牵连到一起的只有一个人,要加深和贾璟的接触,恐怕就要在此人身上下文章。”李钩闻言精神一振:“谁?”那人继续道:“此人便是济仁堂的坐馆女医,谈允贤!”李钩一愣,随后有些好奇的道:“一个坐馆女医,怎么会和贾璟发生关系的?”那人轻声道:“好像是听说当初京城大雨的时候,贾璟救过她一回,当时芊芊姑娘也在,所以三人发生了些羁绊,芊芊姑娘的意思,就是靠着这一点,重新利用谈允贤和贾璟搭上线!”李钩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毕竟是自己心中的属于自己的女人,结果却一直想着怎么和别的男人勾搭上,李钩也不是什么特殊群体,怎么会心里舒服?
但是李钩面上却是笑着一拍手道:“太好了!还好是芊芊机灵!你现在就去办这件事。”那人闻言便是急忙的下去了,李钩则是在他走后脸上的笑容才缓缓的消失,随后似是自言自语一般:“一切,为了大业,都是值得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李向平出殡的日子,这一天几乎所有的勋贵们都聚集到了定国公府的门前。
因为贾璟主动设下了祭棚,所以其他的开国元勋们居然也跟着来设了个祭棚,再加上韩国公的人,倒是快将整条街都占上了!
李必哭着大喊一声:“起灵!祖父大人,一路好走!”随后便是将手上这几日烧着不断地陶盆高高举起,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便是纸灰腾起,摔的粉碎!
摔完盆之后,便是将李向平送到定国公府的祖坟就好了,永熙帝本身是想赐他陪葬来着,但是定国公在遗折里面全都拒绝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或许还有贾璟带回去的那个消息的原因,永熙帝赐了李必延爵一代,所以李必,还是定国公!
贾璟心里清楚这是为什么,所以对于史上第一个最年轻的国公称号被抢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老头儿是真的把自己能给的一切全都留给子孙了,就连配享太庙,陪葬先帝的荣誉都给拒绝了,贾璟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到棺椁远去了,贾璟等人便是也都各自离去了。或许是刚从葬礼上下来的原因,贾璟心情难免有些沉重,便是坐在宁安堂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却见一直跟她娘在外面住的香菱回来了,贾璟见到她也很是高兴:“你怎么回来了?”香菱笑嘻嘻的道:“我娘跟着我一起回来的,今天是乞巧节啊!我要跟晴雯一起过呢!”贾璟闻言一愣,随后便是果然看到晴雯正在急匆匆的准备着瓜果之类的东西。
贾璟笑着一拍脑袋:“我倒是忘了。”今天永熙帝派来宣读圣旨抚慰的是吴王李镌,这货自从到了之后,就和李必说了两句话就开始缠着自己。
想来是觉得李向平死了,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开始追着自己,贾璟心里懒得搭理他,便是支支吾吾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这才想起他好像说起今天是乞巧节,会有灯会,而且这些闲的蛋疼的权贵们也有不少的活动,好像还邀请自己去呢,自己随意的敷衍了过去。
想到这里贾璟便是笑着对晴雯说道:“今天七夕,我带你们出去玩怎么样?”晴雯翻了个白眼:“不怎么样!”贾璟一愣,香菱便是笑道:“我们要在家里准备拜月呢,还有还有乞巧啥的,姑娘们之前就约着我们一起去了!”贾璟好笑的看着晴雯道:“你手都已经这样巧了,还乞什么巧?织女都不一定有你手巧罢?”晴雯白了贾璟一眼:“你管我呢?呸呸呸!不许胡说,织女娘娘知道了,罚的是我又不是你!”贾璟耸了耸肩,无奈的道:“那好罢,那我就自己出去好了。”虽是这样说,但是贾璟还是进了大观园先去了潇湘馆问黛玉要不要一起出去玩,黛玉有些为难的拒绝了。
贾璟便是一脸可怜兮兮的道:“可是,今天可是七夕啊,,,牛郎织女还能见一回面呢,,,”黛玉见他如此,心也软了,只是还是无奈的笑着伸出小手捧着他的脸道:“我也想啊,可是大姐约着我们一起拜月,姐妹们都得去呢,连宝姐姐都是从承毅伯府来了,我不去,不好罢?”贾璟闻言也只能是作罢,及到了晚间,李纨便带着一众贾家姐妹们来了,见到贾璟也在这里便是一愣。
惜春紧接着便是兴奋的邀请贾璟一起去玩,贾璟想起很长时间没去看元春了,这一去又跟着这么多人,怕是得被元春的怨气给淹死,所以便是拒绝了。
探春也是笑着道:“咱们女儿家的节日,叫他个大男人跟着做甚么?”贾璟笑着点头称是:“你们去问问宝玉愿不愿意跟着呢,他必是愿意的!”众人见他调侃宝玉,便是都笑了起来,李纨却是想起什么了似的焦急的道:“哎呀!这年年乞巧都是这么多人,倒是忘了,今年咱们家里填人了!”众人闻言先是一愣是,随后便是反应了过来,宝钗点头道:“是了!这说起宝玉方才想起来,不好不叫她,咱们还是先快去一趟西边去请罢。”众人闻言都是急忙的起身准备去西府请李妙宁一起去乞巧,惜春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贾璟道:“哥哥要去哪啊?”贾璟摆摆手道:“跟你姐妹们玩去罢,我一会儿自会出去逛逛,是你们没这个福气,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可有灯会呢!”惜春大眼睛闪着光:“灯会。”贾璟坏笑着:“对,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出去玩?年年都和你姐姐们在一块儿有什么意思?”惜春大眼睛中闪烁着挣扎,很明显的心动了!
黛玉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就这么点儿蝇头小利就把你给收买了!姐姐们还比不上一个灯会?”惜春连忙讨好的抱住黛玉:“嘿嘿,我就是这么一说,当然是要和姐姐们过啦!才不理哥哥嘞!”说着对着贾璟做了个鬼脸,黛玉笑着嘱咐了贾璟一句:“你自去便是了,不用等我们,大姐一会儿还有酒宴招待呢,,,”只是临走到底是没忍住微微蹙着卷烟眉期期艾艾的道:“那,那个,,,你不是出去找她去罢?”贾璟心中一颤,面上却是一脸迷惑:“找谁?”黛玉脸色一沉,贾璟急忙道:“我都不知道她家门儿朝哪边儿开,我找她做甚么?”黛玉这方才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随后道:“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算了,还是不行罢,我信不过你。”贾璟一脸苦笑,黛玉轻哼了一声,便是带着一脸茫然的惜春走了。
而贾璟看着一旁偷笑的袭人,嘴角一挑:“你笑什么?”袭人连忙的便是退后了几步干笑道:“侯爷,我,我不行的,一会儿春纤我们也是要乞巧的,爷还是赶紧去罢。”贾璟闻言十分遗憾,弄得袭人红了小脸儿,贾璟便是起身道:“罢了,反正你也跑不了。”袭人顿时便是头顶好像喷出蒸汽来一般低下了头,贾璟束了束玉带:“走了,你们玩你们的罢,爷们儿也要出去潇洒去了!”说着贾璟伸了个拦腰:“这段时间可是累坏我了,今儿晚上得好好儿解解乏!”袭人闻言脸上的红润迅速消失,小脸儿微微有些面无表情的道:“爷要是在外面和那些狐媚子乱来,小心姑娘不依呢。”贾璟闻言一愣看了袭人一眼,看着袭人有些闪躲的眼神,便是一笑,伸手在袭人身后挺翘处一拍:“想哪儿去了?爷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地方?我说解乏就是那个意思啊?不叫爷出去,那你怎么不给爷解解乏?”袭人顿时便是一惊,浑身都是僵住了,随后低着头有些为难的道:“爷,我不行的,,,”贾璟在她小脸儿上捏了一把:“我当然知道你不行的,你也就嘴好使了,走了!”袭人闻言一怔,随后眼神幽幽的看着贾璟远去的背影,我嘴好使?
我怕我主动起来用起别的地方你反而怕了!夜色降临,神京城也逐渐变得热闹非凡了起来,因为今晚是七夕节,所以很多官府也并没有宵禁,很多姑娘小姐们也都是走上了街头呼朋引伴,不仅仅是一起玩耍,也未必没有几分才子佳人的戏码上演。
贾璟骑在马上,由亲兵在前面开路,走了没几步,身边已经是聚集了不少的女子,只是贾璟身上的蟒袍的确是很有威慑力的,所以那些女子也都只是远远的看着,时不时的和同伴调笑几句。
贾璟则是始终面带微笑的四处张望着,心中也是不免的感叹,果然是盛世将临啊!
他倒是轻松了,弄得柳泽等人很是紧张,周围的人这么多,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们的眼神始终凶神恶煞的扫视着四周。
贾璟见状便是对柳泽笑道:“放松点,你这样凶神恶煞的,那些姑娘们吓也被吓死了,谁还敢上来跟你搭话?”柳泽脸色一囧,随后无奈的对贾璟道:“侯爷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歇歇脚罢,我们才敢歇着。”贾璟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在这个时候,只见远处马车上一个人正对着贾璟招手。
贾璟啧了一声,但还是驱马上前拱手:“吴王殿下。”李镌笑着对贾璟道:“我就知道晦玉肯定会赏脸的,怎么样,上去一起坐坐?”贾璟也没想到神京城这么小,他就是随便出来绕绕居然还真的撞到李镌了,不过贾璟也的确是没地方可去,再加上现在都被人家抓到了你说你不是特意来赴约的,未免有些打人脸。
于是贾璟只能是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就是随便绕绕,既然殿下执意邀请,那我就上去坐坐,只是公务繁忙,恐怕留不了多久。”李镌闻言笑着下了马车上前道:“放心好了,保证让你玩的开心,今天来了不少人,,,韩国公府的人也会来。”贾璟闻言一愣,随后便更是苦笑连连了,世界真小,但愿不要是任素玄罢,毕竟是男人的聚会,任素玄估计也不会来,不然叫黛玉知道了,怕是要跟自己闹的。
贾璟上了楼,便见楼上果然已经是不少人了,李镌上来之后本来是要和贾璟好好儿交流一下感情的,只是一上来就被众人包住了。
贾璟见状便是跟李镌说了一声,便自己玩去了,李镌无奈,又不能一时摆脱这些人,只能是放走了贾璟。
贾璟找了个空位坐下,李镌的酒会果然是不同凡响热闹非凡,毕竟是有永熙帝在后面撑着的。
只是贾璟隐隐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在酒会上也看到了不少女子,只是身边都有亲属陪伴罢了,但是越是这样,越是叫贾璟有些不安。
于是便是悄悄的站起身想着躲在外面应该就没事了,于是便是站到了二楼的阳台处,向下面张望着。
只是贾璟不知道的是,从他进来那刻开始,其实就已经是吸引了大多数人的视线了!
穿着蟒袍这么年轻,一看就知道是贾璟,所以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不免多看几眼。
贾璟站在阳台处,望着远处的灯火,不免的慨叹了几声,难怪那些人经常有什么桉牍劳形之类的感慨,的确这个时代,要是没有公事的话,天天在这样的地方耍,谁都愿意的!
正在贾璟欣赏着一个从楼下路过的女子被风扬起的脸上的纱巾时,却是不免笑容一怔,,,因为她看到了任素玄正站在花灯簇拥之下的马车上,笑意吟吟的看着他,,,虽然脸上也戴着纱巾,但是贾璟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人就是任素玄!
任素玄悄悄的掀开了纱巾,冲贾璟用唇语道:“好看吗?”贾璟顿时便是脸上的冷汗下来了,强转着视线不敢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
一旁的任元川似乎也是看到了姐姐异样的表情,便是顺着任素玄的视线看过去,当即便是露出兴奋的表情,冲着贾璟挥了挥手:“姐夫!”贾璟看着任元川那副二哈一样的表情,便是嘴角一阵抽搐,,,颦儿,这可不怪我,我不是主动找的,是人家自己送上门来的啊,,,
八百三十章:翻车了
好在任素玄可能也知道现在人多不是说话的时候,因此上来之后也只是远远的坐着。
只是,,,
任素玄一双美眸时不时的满含情意的瞥贾璟一眼,叫贾璟心里好像被一只小猫时不时的抓一下,抓一下的,,,
任素玄看着装做目不斜视一脸严肃的贾璟便是一阵好笑,同时心中更是有些难过。
两个人自从碧云寺之后,就没见过面了,她有些患得患失,贾璟是不是和自己想他一样想念着自己?
饶是聪明如任素玄这样的女子,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是这样痴傻,此时看着爱郎就坐在不远处,自然心中更是如汤煮一般焦急。
很想和他坐在一起,就是什么不做,坐在他身后看着背影也是好的,聊解相思之苦!
前几天父亲已经问过自己对贾璟的看法了,当时的任素玄没好意思直说,但是想来脸上说不尽的羞涩,应当是已经叫家里人知道自己的态度了!
父亲这样旁敲侧击的问自己,是不是,,,两个人的婚期将近了?
想到这里任素玄羞涩的同时又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原来对这件事比较模棱两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任素玄现在居然迫切的希望能够嫁给一个人!
希望两个人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不用再装做不熟,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他身边,骄傲的自称一句宁国夫人!
任素玄想到这里,纱巾下的脸红的已经像是煮熟的大虾一般了,脸上更是带着嘿嘿的傻笑,,,
也似乎终于是忍不住了,任素玄轻轻的拉了拉一旁正在滔滔不绝的和狐朋狗友吹牛皮的任元川。
任元川一愣转头看着任素玄:“咋了姐?”
任素玄没说话,只是眼神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贾璟,语气极其平澹的道:“你去问问,今天是七夕,他有什么好诗没有?”
任元川闻言一怔,任素玄却已经是面色澹然的偏转了视线好像和贾璟不熟的样子。
任元川嘿嘿一笑道:“好嘞!你就看我的罢姐!”
说着便是蹦了起来,向着贾璟的方向而去:“姐,,,宁侯!”
任素玄微微捂着脸,这个瓜娃子,你悄悄的去问了回来不就好了,喊什么!
贾璟似乎也是一愣,深深的看了身后的任素玄一眼,任素玄眼神僵硬的躲开了贾璟的视线。
本身就受人关注的贾璟在任元川这么一喊之后,便是顿时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任元川蹲了下来,轻声的对贾璟笑道:“我姐姐想跟你讨诗,今儿是七夕,你就没什么送我姐姐的?”
贾璟剑眉微挑,看了一眼任素玄,这么主动,不想是玄儿会说的话啊。
的确是任元川这么混淆视听的,任素玄只是叫他讨诗,又没叫他强调今天是七夕!
只是任元川这么一说,倒好像是任素玄撒娇今天是情人节,而贾璟没送她什么礼物一样!
贾璟沉吟了片刻,随后笑着道:“我写了,你给你姐姐送去。”
任元川小声的捂着嘴道:“得嘞!姐夫你知道该些什么,啊?”
说着还冲贾璟挤眉弄眼,弄得贾璟一阵好笑,我用你教我怎么泡妞?
于是贾璟便是跟侍女讨来了纸笔,本身就对贾璟十分关注的众人此时更是兴奋了起来,这样子看起来,,,似乎是要写些什么啊!
于是一些人早就是忍不住围住贾璟了,只想第一眼看到大作出世!
弄得任素玄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么多人围着,他还怎么给我写羞羞的话啊,,,啊呸,不对,是怎么写的好啊!
贾璟倒是没在乎,不表明了就好了,朦胧派他更熟!
几下写完了,便是递给任元川:“给你姐姐去罢。”
众人有些失望,因为贾璟写完吹干直接折起来递给了任元川,没给众人机会,众人也不敢上前看,难免的就有些急了,这怎么还不给人看啊!
任元川笑着点点头:“好嘞!”
但是起身走了两步,却好像是感受到了群众的呼唤一般,任元川居然直接展开来大声读了起来:“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任素玄先是一急,随后便是直接被这一句给击中了,便是呆呆的怔在当场。
众人也都是激动了起来:“好诗啊!就这一句,今晚不虚此行!”
“昨夜星辰昨夜风?这,,,好像是站在明天的角度,来写今天的事情罢?厉害!宁侯不愧是宁侯,真是奇思妙想!”
“画楼西畔桂堂东就好理解了,画楼桂堂不就是说的现在这个场景,宁侯写的是今晚的事?”
接下来一句,让任元川这个没读过书的都是忍不住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妙!绝妙!”
因为正在念贾璟的诗,所以在座的众人就算是不主动围上来的青年男女,那些仍旧坐在那里的大儒们听到这句都是忍不住击节赞叹!
“灵犀者,犀角中线,一点横通,心有灵犀,说的真好!真是妙哉!为此句当浮一大白!”
一个老头儿也是连连点头:“虽有情人身无彩凤之翼,不可比翼双飞,却亦是心有灵犀,情意相通,写情诗至此,当为绝句!”
嗯?情诗?!
顿时在座的众人都是表情古怪了起来,尤其是女子们,更是一个个的表情各异,似乎都是在害羞幻想,这不会是贾璟写给自己的罢,,,
尤其是这最后几具:“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是谁,但是已经委婉的说明了这个女子也在酒会上!
并且因为她在,所以虽然现在贾璟说自己可能要忙于公事,但是却舍不得离开了!
难免的很多女子都是心中暗自的窃喜,尤其是刚刚玩过送钩和射覆地,更是有些骄矜了起来,讨厌!这么多人呢,宁侯真是大胆,,,
和这些普信女不同,任素玄是确确实实的知道贾璟这就是写给自己的,因为这本就是自己叫贾璟写的!
但是任素玄反而是没有那么羞涩了,只是低着头自己品味着这种甜蜜的滋味,同时心里也有些难过,贾璟最后两句的意思,是委婉的跟自己告别吗?
这见面才没多久,他就要走了?
贾璟不走才怪嘞!他可是知道黛玉手底下颇是有几个好手的,乾坤卦也和她们接触过,这些人平日里大多负责保护黛玉,以及为黛玉刺探情报,虽然隐藏的好,但是偶尔也奉命跟随保护贾璟。
虽然贾璟用不上就是了,,,
但是自己和任素玄见面的消息,能躲得过黛玉的眼睛?这种情况下贾璟早就是如坐针毡了!还不走,等着黛玉堵门吗?
于是贾璟听了众人吹了一通彩虹屁之后就准备告辞,好在众人这个时候也围上任元川想要讨这首诗了。
李镌虽然想要拦一下贾璟,但是贾璟执意要做,李镌也没办法,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急匆匆的进来了一个小太监,见到贾璟之后,才急匆匆的过来道:“宁侯,可找着您了!”
贾璟一愣,还以为是永熙帝有事找自己,因此便是对那小太监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便是急忙的道:“娘娘和姑娘们正在用宴,宴会上作诗,娘娘便让我向您来讨诗!”
贾璟一愣,心中暗自腹诽,这帮娘们儿怎么都像自己讨诗?一到七夕就都这个德行了?
但是贾璟也没多说什么,让那个小太监背过身去,就在他后背上铺上纸,唰唰写完,笔一丢,冲着一直站在一边偷看的李镌拱拱手便是去了。
那小太监喜不自胜的就要赶回贾家,谁知道李镌却急匆匆的上前道:“等等,先把那首诗给我看看。”
小太监有些为难,李镌笑道:“四嫂要是怪罪,你就说是我硬要看的。”
小太监闻言这方才把诗给了李镌,李镌展开看了,不由得缓缓瞪大双眼:“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李镌承认,他嫉妒了!
这等才华想来读书人没有一个不嫉妒的!从今往后,李镌可以想象,只要是七夕节,肯定有贾璟的这首词!
李镌倒是没想贾璟为什么会给元春写这种诗,在李镌的眼中,贾璟和元春是一家人,倒是没往这个方向想!
李镌把诗词还给了小太监,甚至还笑着将之前贾璟的那首附赠给了他,叫他一并带回去给元春鉴赏。
小太监本来只要了一首,却得了两手,当即便是喜不自胜的道谢之后去了。
而李镌也是兴奋的回到了酒会上,举着手大喊道:“诸位!方才宁侯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首,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
众人一听便是来了兴致,李镌也不卖关子当即便是念了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这上半阙,就已经是叫无数人的眼睛都是亮了起来,抓耳挠腮,却连怎么夸都不会了!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下半阙更是叫在场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这下连那些大儒都是满脸的服气!
这种词,他们一辈子也写不出来!
任元川偷偷的看了众人一眼,悄悄的对任素玄道:“姐,这首,,,也是写给你的?我听着怎么不像?”
当然不像,因为压根儿就跟我没关系!
任素玄心中不免酸酸的想到,这么好的词,句句都是情意呢,想来,除了写给那位妹妹之外,也不见他对谁这么上心了!
说不酸那是不可能的,你翻你男朋友的手机,翻到他和前女友的亲密照也就罢了,要是能翻到一首写给她的情诗,心里不醋海翻波才怪!
当这首词要是达到了《鹊桥仙》这个级别的,那估计你心里就只有突突死他的心了,,,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跟雨果夫人那么大度的,能容忍丈夫都结婚了,还每天给前女友写一封情书,,,
但是看看手里的这首无题诗,任素玄轻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毕竟自己手里也有这样的一首诗,也不算是落了她一头!
比起鹊桥仙,显然任素玄更喜欢这首无题,因为更委婉更朦胧,这种隔靴挠痒之感,更添几分甜蜜暧昧。
比起那些直白的什么金风玉露,两情久长之类的粗俗话文雅多了!
任素玄心中难免有些酸熘熘的想着,,,
其实两首都是名传千古的佳作,很难分出谁高谁低,若是以往任素玄心情平和的时候,肯定是两首都十分喜爱的。
但是现在,出于主观原因,任素玄已经开始讨厌鹊桥仙,并且在心中对此嗤之以鼻了,,,
贾璟不知道李镌这个老六把自己给卖了,还沉浸在两首诗拿下两个女人的得意之中呢!
两首诗,摆平两个女人,义山兄,少游兄,你们看到了吗!这是属于咱们弟兄三人的荣耀啊!
没有你们两个好僚机,我能轻松摆平这两个女神级别的吗?
贾璟不知道,因为李镌的骚操作,现在他已经快要坠机了,,,
黛玉也有些脸红,明明玩游戏玩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元春突然开始提起贾璟,并且怂恿黛玉去叫贾璟给自己写诗。
贾家姐妹们也跟着起哄,都到了七夕了这个时候不跟二哥哥讨诗还等什么呢?
黛玉其实也挺期盼的,但是当着这么多姐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更想一会儿结束了,两个人偷偷的花前月下的时候再叫他年给自己听,,,
但是架不住众人起哄,黛玉只能是含羞带怯的同意了。
元春一开始还会嫉妒,但是现在元春早就看开了,反正只要贾璟能在自己这里就好,她早就认清了自己不可能嫁给贾璟的现实了。
至于宝钗,她早就习惯了黛玉和贾璟公开秀恩爱,她知道,只要她想,她也完全可以大胆的接受姐妹们的调侃和祝福,和贾璟秀这些甜蜜。
但是她性情不是如此,她不喜欢这样高调,就算是真的和贾璟成了,,,虽然自己除了没给她,浑身上下也差不多快被他半哄半强的占了,,,
所以宝钗知道贾璟说话算话,他要是没把握,就不会动自己,比如黛玉,宝钗一眼就能看出来黛玉和贾璟走到哪一步了!
因为按照黛玉的性子,要是两人真的到了自己这个程度,黛玉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都挂在贾璟身上才对!
所以宝钗心里清楚,贾璟肯定有个办法能够两全的,不然他不敢随便动自己,这是被自己逼到绝地了,才会想着先强占上的。
既然如此,宝钗也懒得和黛玉争什么,反正到最后还是要姐妹共事一夫的,还有什么好争的?
况且她就算是真的和贾璟成了,私底下尚且义正言辞的要贾璟守敦伦之礼呢,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面秀自己和贾璟?
敦伦之礼,周公教的,就是跟死人一样往那一躺,尽快完事,然后闷着脑袋睡觉,,,
贾璟傻了才会玩这个,每次看到宝钗脸红红的,但是还是严肃的皱着眉头要他不进去就离自己远一点,这样不和礼数的时候,贾璟就心中一阵肆虐之心暴起,每次都弄得宝钗连连摇头道歉。
不过当那个小太监将这首诗交给元春,元春念出来的时候,宝钗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嫉妒了!
就算是不想秀,可是写这样的诗给她,自己藏着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也得乐好几年!
这样的诗,没有几个女人不会羡慕的!
所以在座的众人都是沉默了下来,探春沉默了许久才干笑道:“啧,二哥哥还真是,,,肉麻哈?”
这话说出来连探春自己都是有些惊诧于自己话里面的酸味儿!
黛玉那就更不用说了,心尖儿都仿佛在颤抖,而元春反倒是还好,看着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元春便是也是一阵心动。
是自己叫人去给他讨诗的,莫非,,,他是以为是自己要诗所以才写了这么一首?
两人很长时间没见了,他这是在宽慰自己?毕竟这个小丫头和贾璟可没怎么分开过。
想到这里元春心中也是一阵暗喜,那个小太监见众人听这么一首便是着迷,想着两首还不叫你们上天?我这差事办的这么好,娘娘还不赏我?
于是急忙的笑着道:“小的去的时候,宁侯还写了一首,小的一并带了来了。”
元春和众人闻言一愣,便是叫他呈上来,元春兴致勃勃的展开一看,脸上的笑容却是逐渐的寡澹了下来,微笑着将诗词递给了好奇的看着的黛玉。
四周姐妹们见状也是十分好奇的彼此对视一眼,而黛玉接过之后,还沉浸在甜蜜之中呢,原本以为还是一首写给自己的情诗,正自害羞不已,谁知只这么一看,便是脸色一变:
“呵呵,,,”
八百三十一:圈套
怪就怪贾璟挑的这首诗写的未免有些太明白了,所以几乎在座的所有人都读懂了这首诗:
贾璟在外面玩碰上了个妹纸,极有可能就是任素玄,俩人玩了一晚上,还互相喂对方酒,但是因为要去处理公事,所以贾璟只能是依依不舍的和这个妹子告别了,,,
简单明了,众人都是偷偷的看向黛玉,黛玉脸上带着可爱懂事的笑容,但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吓人!
黛玉笑眯眯的道:“看来二哥哥这次出去是玩的真的很开心呢,,,都有些乐不思蜀了罢!”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偷笑,当然也有心中为贾璟捏了一把汗者。
不过黛玉倒也没有多在乎这首诗,她知道贾璟不是轻易为别人写诗的人,尤其还是情诗,所以这首诗八成是写给那位姐姐的!
就黛玉这小心眼儿,现在还能笑出来,都已经是长大了,不然早就当场哇哇大哭起来了!
看着那首诗,黛玉也不由得一阵鄙夷,,,
真是粗俗不堪,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话都不敢说清楚,切,比我这首直抒胸臆的差远了!
处于主管,黛玉也很是正常的对这首诗厌恶了起来,不过面上还是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递给了姊妹们看。
心中不停的对自己道:“我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那个混蛋出去爱找谁找谁和我什么干系?”
黛玉倒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坐在一旁的宝钗却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一样!
看看左边,黛玉有一首“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看看右面,任素玄有一首“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看看自己,,,
饶是宝钗再如何心胸宽广这个时候也为自己感到委屈了起来!凭什么,大家都是你的女人,她们俩谁都有,就我没有?
她们俩叫你爬床了吗?她们俩让你作践了吗?现在你吃干抹净了,伺候她们俩去了,我却啥也没有!
宝钗嫉妒的都快炸了,双眼一闪,微微眯着看着黛玉,,,
对不住了好妹妹,你男人今天晚上就归我了!
“阿~阿嚏!”
贾璟抹了抹鼻子,满脸的莫名其妙,好好儿的,这大喜的日子谁骂我?
贾璟未来得及多想,便见远处一个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宁侯!宁侯!”
柳泽等人急忙伸手拦住了来人,贾璟定睛一看,来者是一个少年,却正是谈家最小的谈恺。
贾璟笑道:“哦,是你啊,找本侯有什么事?”
说着便是挥挥手示意柳泽放人,柳泽这方才退后了几步,谈恺满脸惶急的上前道:“宁侯,您快救救我姑姑!”
贾璟闻言一愣:“你姑姑?谈姑娘怎么了?”
谈恺喘着粗气道:“我们原本正在吃饭,谁知道突然有人从外面扔进院子里一块石头,外面裹着纸,纸上说,说叫我们准备好金银去赎姑姑,不然的话,就,就要把姑姑卖到,,,”
谈恺说着,哽咽的伸出胳膊来擦着眼泪:“您快去救救我姑姑去罢!”
贾璟闻言一怔,随后便是面色严肃了下来:“你确定?他们说了去什么地方交易吗?”
谈恺摇了摇头,贾璟见状不由得眉头紧锁,谈允贤被人给抓去了?还要卖到青楼里?
不会罢?
虽然神京城混黑的不少,但是少有敢在官面上动土的,这个时候混社团的,都是正经社团,可不是后世那种精神小伙能比的!
有很严明的纪律,而且有非常严苛的规矩,更是有他们自己的所谓道义,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惹当官的!
所以他们很少和官宦人家起什么冲突,又不是外面的山贼土匪,都是在一个城里混的,真叫人给查出来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谈允贤家的情况不用说,按照那些人的手法来说,他们要是真的准备干肯定是事先踩过点的,那肯定知道谈家是什么背景,谈家的背景不说手眼通天,最起码也算得上是硬点子了!
谁这么不要命,敢绑谈允贤?
贾璟看着急得什么似的谈恺,抿了抿嘴突然开口问道:“是谁叫你来找我的?”
谈恺哭着道:“是,,,哎?”
谈恺一愣,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的道:“是啊,是谁说你在这儿叫我来找你帮忙的来着?”
贾璟双眼微眯,随后对谈恺道:“你父兄在何处?”
谈恺便是道:“祖父大人最近在忙着公事还不知道这件事,老祖宗他老人家去了京兆府衙门去了,父亲大人正在带着人在外面找,,,”
贾璟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知道了,你回去跟你家里人说一声,就说我知道这件事了,一会儿就会送谈姑娘回家,叫谈老不必麻烦周骏飞了。”
谈恺闻言急忙的点头称是,随后贾璟挥挥手示意给了他一匹马:“会骑马吗?”
谈恺点点头脸上不免的兴奋,贾璟额头冒出了几条黑线,再三嘱咐道:“不许飙马,老老实实的回去,要是摔断了腿撞死了人,我叫你好看!”
谈恺这方才老实的挠了挠脑袋,看着面前这匹高大的战马,谈恺不由得两眼冒金星。
他只骑过家里的那些驽马,哪里见过这样高大威猛的战马?
贾璟见状便是笑着道:“喜欢的话,送你了,但是你要老老实实的骑回家,不许乱来,知道吗?”
谈恺闻言顿时便是惊喜的道:“好!好!谢谢宁侯!”
说着便是伸手乐不可支的抚摸着战马美丽而充满力量的肌肉,显然是把他姑姑给忘到脑后去了,,,
贾璟看着谈恺这样子便是一阵的好笑,不过还是嘱咐了两句,放心不下,叫一个亲兵跟着送他回去了。
而贾璟自己则是默默的看着谈恺大呼小叫的走远之后,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消失。
“我们走,去漕帮。”
漕帮的潘坚在听说贾璟来了之后整个人都是蹦起来三尺高:“这位阎王爷又干嘛来了!”
自己心里泛着嘀咕,急急忙忙的便是叫手底下所有人自查,看一看最近又没有做什么得罪贾璟的事儿。
一面急忙的换上一副笑脸急匆匆的迎了出去:“哎哟侯爷啊,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快快!里面请!刚到了一批上好的虎丘茶,您可得替我品鉴品鉴!”
贾璟看着潘坚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拍了拍潘坚的肩膀道:“老潘啊,老朋友了,不用这么紧张,今天不是找你麻烦来的,请你帮我办个事儿。”
潘坚这方才心中稍微松了口气,随后紧接着便是急忙的道:“您看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您看得起我,是我漕帮上下的福气,有什么话您直接吩咐就是了!谈什么请字?您这样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贾璟呵呵笑了笑,对潘坚道:“帮我去查一查,京城捞偏门儿的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捧官宦女子的,姓谈。”
潘坚闻言一愣,随后便是急忙的点头道:“虽说大多数捞偏门儿的都不敢在官儿头上动土,但是也有不要命的喜欢玩这个,不过我漕帮帮众众多,和大多数在神京混的这些人都有联系,侯爷稍待,我立马叫人去查。”
贾璟点点头道:“辛苦了。”
潘坚急忙点头哈腰的道:“不敢不敢,侯爷咱们进去坐下来喝杯茶慢慢来,您不用着急,有消息了我立马叫人来传。”
贾璟摇了摇头道:“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你还是尽快罢,茶就免了,找不到人,我喝不下。”
潘坚心中便是有了数,当下便是表示亲自带着人去查,随后便是急匆匆的去了,过了没片刻便是回来对贾璟有些歉意的道:“侯爷,能查的都查了,都说没见过这么个人,,,要不,您回府等等,我再细细的查,查明白了立马告诉您。”
贾璟笑了笑:“那这么说,很有可能跟捞偏门儿的没有关系?”
潘坚沉默了片刻随后无奈道:“不敢隐瞒侯爷,要是我们漕帮都查不出来的话,那么十之八九,是和他们没关系的。”
贾璟点了点头道:“行了,那就好,本身我就是想来看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的,没关系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次我记下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潘坚急忙的道:“哎哟,不敢当不敢当,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就是了,没您我们漕帮或许还在外面混饭吃呢,哪有机会重回神京,可当不起欠人情这么个说法!”
贾璟也不和他多纠缠,转身便是带着人走了,随后嘴角便是微微的挑起,卖到青楼去,,,倒是个好主意。
贾璟驱马回到了宁国府,随后急匆匆的便是进了府中对一个侍女道:“柳姑娘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吗?”
那侍女愣了一下,随后急忙的道:“是,柳姑娘没出过门的。”
贾璟点了点头,便是急匆匆的向着柳芊芊的院子而去,一进院子,便听到一声悠扬的笛声,贾璟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转头看去,只见远处游廊之下,一个竖着三丫髻的少女正在吹着笛子,而就在她身前另外一个少女正在缓缓的的随着悠扬的笛声舞动着自己曼妙的身躯。
贾璟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不得不说,柳芊芊这个女人的确是个尤物,她好像是专门为了取悦男人而生一般!
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对男人致命的吸引力,不仅如此,她很懂得如何讨好男人如何勾起男人的欲望,有时候连贾璟都是不免感叹,不愧是科班出身!
也正是因为如此,贾璟对她很是警惕,而现在贾璟却反而是兴致勃勃的想要钻进这个女人的圈套。
她跳的是一首宫廷舞,贾璟看过不少次,但是这次在柳芊芊身上贾璟却好像是看到了另外的一种感受,端庄肃穆中却带着些许的风骚媚意,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好到让贾璟想到了一个人:妖狐妲己!
似乎是感受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视线,原本正摇头晃脑吹的十分高兴的青儿抬头这么一看,就见贾璟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当即便是吓的惊叫了一声:“啊!”
她这么一叫,吓的柳芊芊也是脚下一歪,便是要摔倒在地,就在柳芊芊脸色惨白的心中默念完了的时候,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手伸过来牢牢的抓住了柳芊芊的细腰,,,
“唔,嘤~”
柳芊芊捂着嘴有些害羞也有些冷的看向后面,待发现是贾璟之后眼中的冷意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满是惊喜和娇羞!
贾璟深深的看了柳芊芊一眼,随后将她扶正:“柳姑娘没事罢?”
柳芊芊其实还真不是故意的,虽然她本身就有意设置这种暧昧小陷阱,但是这一次,还真的是个单纯的意外,,,
柳芊芊知道贾璟今天肯定会来找自己,所以为了今晚准备斗志昂扬的柳芊芊便拉着青儿给自己伴乐,自己再练练舞。
柳芊芊十分心机的选择了贾璟最熟悉的宫廷舞,因为别的舞蹈固然刺激新奇,但是对于贾璟这样“方正”的人却未必能有什么多大的震撼!
相反越是贾璟最熟悉的东西,带来的巨大反差,才更容易叫人印象深刻,显然,柳芊芊达到她的目的了!
柳芊芊一秒入戏,娇羞的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带轻声的道:“没,没事,,,”
贾璟要是不知道她的根底,这会儿还真没准儿被这刻意营造出来的粉红气氛给迷住心智了。
贾璟笑着双眼微眯在心中不免腹诽的看着柳芊芊,坏女人,,,
柳芊芊却好像受不了贾璟“灼热”的视线了似的,急忙的道:“宁侯来找奴家,有,有什么事吗?”
贾璟这方才好像从痴迷中回过神来一样:“哦,瞧我,我都忘了正事了,这次来,是想请柳姑娘帮个忙。”
柳芊芊一愣,随后便是温婉的笑道:“侯爷给了芊芊一个避风挡雨的容身之地,对芊芊有大恩,又谈何帮忙?若是侯爷有吩咐,芊芊自然在所不辞,只是,,,”
柳芊芊颇为有些自责的道:“芊芊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又有什么地方能够帮的上侯爷的呢?”
贾璟将谈允贤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随后对柳芊芊道:“我是想,芊芊姑娘毕竟是从那里出来的,或许能够认识背后的人,或可帮本侯引荐一二,,,啊,本侯不是那个意思,芊芊姑娘不要介意。”
柳芊芊怎么可能不介意,被贾璟这么一说脸上便是一白,面上露出些许凄楚之色。
而在心中柳芊芊也的确是把贾璟给吊起来打,指着破口大骂了,,,
你小子连泡妞都不会!有这么揭人家伤疤的吗?你这和直接骂老娘不干净有什么区别?活该你到现在都没成亲!
不管是谁,被人骂曾经是卖的,估计心里都不会舒服的,柳芊芊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她现在又是主动勾引贾璟,所以这个时候就只能做出一副凄楚的样子来期望贾璟能够上前安慰自己。
谁料贾璟就这么干巴巴的说了不是这个意思,随后便是不搭理柳芊芊了!
柳芊芊感觉自己脑袋都快气炸了,没办法只能自己接着走下去,对贾璟笑了笑道:“没事的,我知道宁侯的意思,,,谈姑娘对我也有恩,她既然有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贾璟点头笑道:“那就多谢芊芊姑娘了。”
柳芊芊用一种有些幽怨的语气道:“只要侯爷能够高兴,芊芊怎么样都好呢,只求侯爷别嫌弃奴家,,,”
贾璟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又是气的柳芊芊一阵暗咬银牙。
贾璟本来就是故意的,柳芊芊这么算计自己,贾璟在口头上占点儿便宜怎么了?
两人急匆匆的出了门,贾璟翻身上马柳芊芊有些“害怕”的对贾璟道:“奴家,奴家不会骑马,,,”
贾璟便是道:“无妨,我叫人备下马车,,,”
贾璟话还没说完,柳芊芊就已经伸出手攀住了贾璟的马鞍,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贾璟道:“现在准备也来不及了罢?不如侯爷带着奴家罢。”
贾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便是伸出手,在柳芊芊的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扯到了自己怀中两臂环着柳芊芊,二人便是向着花满楼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贾璟倒是很规矩,不过到底是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贾璟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柔腻软香厮磨,手臂上也是时不时的不小心碰到一处温香软玉,,,
贾璟什么场面没见过?所以也就一开始时有些心猿意马,随后很快便是警醒了过来,心中冷笑连连,这娘们儿真不是好人!
其实他还真的有些冤枉柳芊芊了,马匹颠簸,两个人贴这么近难免的就是有些肢体上触碰!
贾璟的胳膊肘再一次碰到自己那里的时候,柳芊芊终于忍不住红了脸,眼睛微微向后睨了贾璟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这男人真不是好人!
八百三十二:白给
“王爷,芊芊姑娘和贾璟已经到了。”
坐在蒲团上的李钩闻言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便是对他摆摆手道:“一切照计划行事就好了。”
“是。”
贾璟打量着四周,四周的纨绔们也都是闪躲着贾璟的眼神,有的甚至躲到了桌子底下只求贾璟别看到自己!
贾璟也懒得搭理他们,牛继宗那个九岁的儿子也在,要是叫他爹知道了他不上学小小年纪跑来玩这个,打不死才怪,,,
柳芊芊在和一个人聊了几句之后便是回来对贾璟有些歉意的道:“我先带侯爷去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此间主人并不想见侯爷,但是同意见我了。”
贾璟深深的看了柳芊芊一眼,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你自己小心。”
柳芊芊笑了笑,心中暗道你小子今天可算是说了句人话了,随后便是对贾璟有些俏皮的偷偷吐了吐丁香小舌眨了下眼睛:“没问题的,我和他挺熟的,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估计也就是个误会。”
饶是贾璟知道这个女人在演戏,此时也是不免心中一颤,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是很可爱,嗯,,,可爱的坏女人。
随后柳芊芊便是将贾璟领上了楼,牛继宗那个儿子才从桌子底下钻了上来,几个女子嘻嘻的捂着嘴笑着。
牛继宗的儿子也是不敢再多待了,急匆匆的便是撒丫子跑了!
柳芊芊将贾璟带到隔壁之后,笑着对贾璟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便是缓缓的走了出去,将门关上后,柳芊芊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柳泽,没说什么转身进了隔壁。
柳泽见状双眼微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对跪坐在蒲团上的贾璟轻声道:“侯爷,那位柳姑娘进了隔壁了。”
贾璟微微睁开双眼,对柳泽点了点头道:“一会儿离远点儿。”
柳泽一愣,随后挠了挠脑袋:“那个,您要是那啥,我不听就是了,我走了您多危险啊,,,”
贾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柳泽干咳了一声低头应了一声,随后便是急忙的退了出去了。
贾璟看着柳泽出去的背影,不免的摇了摇头,,,
柳芊芊轻轻的走进了隔壁,随后身后便是传来了李钩的声音:“芊芊你来了!”
柳芊芊听到李钩惊喜的声音心中便是不由得一暖,王爷心中还是有我的!
柳芊芊不由得微笑着转过身来,也是十分兴奋的对着李钩微微福礼,脸上带着些许的羞怯,早就把自己和贾璟的那点儿暧昧心慌抛到脑后去了:“是,王爷,芊芊回来了!”
李钩笑着道:“咱们的时间不多,,,”
柳芊芊脸色便是一红,微微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王爷这是说什么呢,怪叫人害羞的,怎么跟那个贾璟一样这么急色了,,,
但是接下来李钩的话就叫柳芊芊笑不出来了:“我尽快的把你的任务跟你说一下。”
柳芊芊脸上的羞喜顿时便是僵住了,干笑着抬头看向李钩:“王爷,,,您,您说什么?”
李钩有些发愣的看着柳芊芊道:“给你安排一下你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啊,怎么了?快来,不然来不及了,你回去的太晚,贾璟就该起疑心了。”
柳芊芊脸上的表情顿时便是冷了下来,心中一阵腹诽,李钩怎么变得和贾璟一个德行了,简直是块木头,,,
咦?我怎么老想起贾璟?我跟王爷在一起想这不开心的事情干什么?
柳芊芊甩了甩脑袋,把杂念都甩了出去,自己喜欢的是王爷,和贾璟不过是虚与委蛇,不过是逢场作戏,是为了到贾璟身边埋伏刺探罢了!
这样自己念叨了一遍好像是给自己打气鼓舞信念一样,一旁的李钩则是万分奇怪的对柳芊芊道:“芊芊,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柳芊芊应了一声急忙的便是上前跪坐在李钩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李钩这一次却没有让柳芊芊坐远一点。
李钩轻声道:“最近贾璟和皇帝应该是要对洪治勋臣下手了,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问出贾璟和皇帝准备动的人的名单。”
柳芊芊闻言便是看向李钩:“王爷的意思是?”
李钩轻笑道:“这些人无缘无故的被替代了,甚至还有可能被放弃他们真的甘心吗?甘心家财散尽,甘心落魄,甘心一代一代沦为平民?”
柳芊芊闻言便是一惊,李钩笑道:“皇帝这是在自损长城,这些人以后都会成为我们的忠实拥趸!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从贾璟口中套出这些人的名单来!”
柳芊芊连忙的低头称是,李钩随后便是道:“当然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你更重要的任务是潜伏到贾璟身边,离贾璟越近越好,最好是能叫贾璟放心把所有事情说给你的关系!”
柳芊芊脸色一变看向李钩张了张嘴,李钩低着头没看她随后轻声道:“我们在贾璟身边的棋子只有你一个,你要保重。”
柳芊芊这方才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随后犹豫了一下,悄悄的向着李钩靠近,李钩却是缓缓的退后了一点。
柳芊芊见状不由得心里一沉,对着李钩道:“王爷没有事情要说了的话,难道咱们俩就不能说点儿体己话吗?”
李钩干咳了一声:“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等着事情都结束了再说,你回去太晚的话,贾璟就该怀疑了。”
柳芊芊便是有些急了,主动的靠近李钩:“不用太长时间,你只要,,,”
柳芊芊想要亲吻李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便这么急了,似乎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面对贾璟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静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他,所以柳芊芊想让李钩为自己坚定一些新年,,,
而李钩则是直接推开了柳芊芊,柳芊芊难以置信的坐在地上看着李钩,李钩无奈的道:“你不要这样,咱们还是以大事为重罢,这些事情,,,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说,,,好不好?”
柳芊芊低着头,过了片刻才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起身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还是透过门缝最后看了一眼李钩,李钩沉着脸没有看她,柳芊芊缓缓的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
屋内李钩缓缓的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心都在滴血!他不是不喜欢柳芊芊,柳芊芊这样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的,但是越是这样,越能证明柳芊芊的价值!
他喜欢,别的男人更喜欢!
在李钩的眼中,一切都是不能和皇位划等号的!李钩可不是柳芊芊想象中的那种木头,他太清楚了!
他方才没有情动吗?没有情动的话就不会允许柳芊芊坐的这么近了!这么长时间没见,李钩同样也是十分想念柳芊芊的!
只是很明显李钩克制住了自己,在柳芊芊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及时止损!
当丈夫何患无妻?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只要自己得了皇位多少个柳芊芊再等着自己呢!
这样想着,李钩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可也就在这时,旁边房间传来的一声轻呼声,顿时又是叫李钩的脸色一紧!
李钩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许久,居然鬼使神差的站起了身,缓缓的走到了墙壁旁,细细的听着隔壁的声音,屏息凝神之间便是听到一声微微气喘的娇呼:“侯爷,别,,,啊~”
李钩顿时便是瞪大了双眼,浑身上下都好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呆立当场!
纵然是心中做了无数的准备,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李钩却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心痛!
一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李钩居然在墙壁上凿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响,但是很快李钩就恢复了理智,并且微微有些后悔!
自己这样做,不会叫原本有机会和贾璟更亲近的柳芊芊失手了罢?
李钩有些后悔不迭,哎!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砸了下墙呢!
李钩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将耳朵贴在了墙上,希望能够听到隔壁发生了些什么,贾璟能没有被自己给吓到,,,
李钩以为是坏事了,但是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娇呼顿时就是叫李钩又是脸色苍白!
这次确定了,绝对是芊芊的声音!
而这一次,这蚀人心骨的娇媚声音却并没有消失了,,,
“侯爷,不要,啊,不要在这儿,,,”
柳芊芊似泣非泣的声音不停的钻进李钩的耳朵里,李钩退后几步捂着耳朵心里传来一阵阵的绞痛,,,
柳芊芊回到房间的时候,贾璟正在自斟自酌,似乎是有些热了,便是将圆领袍的领口解开了,微微露出健硕的胸膛。
柳芊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贾璟放下酒杯:“柳姑娘,事情结束了?”
柳芊芊笑着上前坐在贾璟身边,给贾璟的满上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先是红唇轻抿了一口,方才对贾璟道:“侯爷放心,此间主人确实有谈姑娘的消息,他已经说了会帮忙,侯爷在此稍待,谈姑娘一会儿就会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贾璟心内暗笑,谈姑娘是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今儿你们溜了我这么好大一圈儿,我可得给你好好儿的开开封!
贾璟笑着道:“多谢芊芊姑娘了,要是没有芊芊姑娘,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柳芊芊笑了笑,微微垂下眼帘:“奴家在侯爷的眼中,也就只有这些作用了,要是不努力一些,侯爷又怎么会记得住奴家呢?”
贾璟挠了挠脑袋笑着道:“也别这么说,芊芊姑娘还是很好的,只是有些太好了,本侯难免有些自惭形秽。”
柳芊芊闻言一愣,随后便是笑道:“侯爷是盖世英雄,怎么会怕我一个小女子呢?反倒是应该奴家怕您才对罢?”
贾璟笑道:“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我是英雄,你是美人好罢,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这次帮忙。”
柳芊芊急忙的端起杯子:“应该是奴家敬您一杯才对,侯爷,谢谢您收留奴家。”
贾璟笑着一饮而尽,柳芊芊则是喝了一半悄悄的吐了一半在袖子上,她虽是欢场老手千杯不醉,但是面对贾璟还是不得不提起了些小心。
看到贾璟喝完了,柳芊芊便是又笑着给贾璟倒上了,贾璟好像兴致不错,在柳芊芊的印象中贾璟好像并不爱多喝,但是今天却罕见的一杯接着一杯!
柳芊芊只当自己对贾璟了解太少了,也没放在心上,灌多了才是正和她的心意!
酒酣耳热气氛越发的粉红闷热,尤其是在柳芊芊起身将靠窗的几根蜡烛点燃之后,贾璟微微支着脑袋,闻着这股异香,小腹处升腾起火热!
贾璟心下冷笑,不愧是开青楼的,花活儿真不少!当下似乎更是热了的便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胳膊支在桌子上,双眼微阖。
柳芊芊看着贾璟脸色微红,衣衫半解露出健硕的身躯,自己也不免好想有些醉了,脸上一阵灼烧之感,但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所以想着再灌一杯,用点儿花活,等到贾璟意乱情迷之时,就是撬开他嘴巴的时候了!
柳芊芊装做醉倒的样子,轻轻的伏在贾璟半侧躺的身上,贾璟感受着背后的曼妙身躯,只感觉小腹处的火热都快窜到脑袋了!
柳芊芊轻轻的在贾璟的耳朵边轻轻吹了口气,随后用娇媚无比的声音轻声道:“侯爷,奴家伺候侯爷再用呢。”
贾璟缓缓的睁开双眼,缓缓的回头看柳芊芊,嘴角微挑出一个坏笑:“你准备怎么伺候本侯?”
柳芊芊细细的端详着贾璟,这个即将夺走她初吻的男人,,,
是的,柳芊芊一咬牙还是在心里打定主意出点儿血给贾璟尝尝甜头,不然这么大的事情贾璟未必能开口!
所以柳芊芊之前才会向李钩索吻,既是想把第一次留给李钩,也是想让李钩给自己打打气坚定自己内心对李钩的感情!
但是现在,就连柳芊芊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就光论长相来说,贾璟绝对是薄纱李钩的!
一双剑眉微挑,凤目之中精光闪烁,一抹坏笑更是给本就面向刻薄冷淡的贾璟填上了几分邪魅之感!
柳芊芊感觉自己有点儿心颤了,轻轻的掀着被子,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和贾璟对视着,缓缓的扬起脖子,露出了天鹅颈一般的香颈,,,
贾璟微微歪了歪脑袋,笑容更甚的看着柳芊芊微微有些走光的沟壑,柳芊芊知道贾璟在看,毕竟都快赶得上光明正大的欣赏了!
但是柳芊芊一狠心还是不敢轻易破坏这个时候的暧昧气氛,只能是强忍着羞恼,甚至还悄悄的把袖子往下扯了扯,让贾璟看的更多,,,
柳芊芊将酒水都含在嘴里,小脸儿像是松鼠一般可爱的嘟起,轻启红唇,口中掀着的杯子便是落在了地上。
柳芊芊轻轻的上前直勾勾的盯着贾璟的薄唇,贾璟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柳芊芊的动作。
终于,两个人缓缓的贴在了一起,柳芊芊听着贾璟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是在的嘛,李钩不上钩完全是他自己有问题!唔,贾璟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怎么这么会,,,
柳芊芊刚要开口套贾璟的话,谁知道心中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恐,因为贾璟已经伸出手狠狠的将她胸前的衣物撕碎了!
柳芊芊看着自己粉红的鸳鸯肚兜整个人一时间居然怔在原地:“哎?!”
不是说好的玩纯爱吗?怎么上一秒还不熟,下一秒就,就这样了!?
贾璟根本就不给柳芊芊反应的机会,一把将柳芊芊压在地上,柳芊芊心中心思电转,却还要苦苦支撑着贾璟不停乱动的大手,真是苦不堪言!
按理说也该倒了,怎么贾璟到现在还没事?不,不行,他要是真的不倒了,那自己真的把身子赔给他?
柳芊芊心中五味杂陈同时也是做着天人斗争,初吻都没了,连身子都要让他占了去?
可是不占都到了这一步了,这个时候退缩那不是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自己和贾璟的关系肯定还得回到被亲之前的关系!那不是白亲了?!
想到这里,柳芊芊又开始有些犹豫了起来,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贾璟却完全没有给她机会接着思索了!
几声布帛撕裂的声音过后,柳芊芊也是清醒了些许,急忙的便是伸着手想要拦住贾璟,可惜的是,由于方才那几支蜡烛的功效,连柳芊芊自己都是有些手脚发软意乱情迷,又哪里能够拦得住本就健硕的贾璟?这样欲拒还迎,反而叫贾璟的眼睑都微微有些发红了!
“噫!啊!”
随着一声轻吟,柳芊芊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便是冒了出来,整个人都是微微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很快,柳芊芊便也随着贾璟的动作,而逐渐的眼神迷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