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赐我良缘
虽然凤清绝说的东西在在场的人听起来是莫须有的东西,但毕竟凤清绝还没有说是什么,皇帝也不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什么的,想他凤清绝也不敢乱来。
就算皇帝没有,但这毕竟还在柳安的皇宫内,岂容他一个他国之人在这里作浪,于是皇帝故作镇定的道“不知清绝太子想要何物?朕若有必与之,若柳安没有,清绝太子也不要强人所难才是。”皇帝这话显然是已经夸海口了,只要是我柳安的,必定与你!没有的,你北狄也不要强人所难!
皇帝不知道的是凤清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下半辈子都生活在了愧疚之中!
凤清绝轻笑两声,脸上尽是欢喜之意,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嘴角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对皇帝俯首道“清绝在北狄之时就已经听闻皇帝陛下的嫡长女书宁公主绰约多姿,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人更是比传言中的更要美上万分,清绝在此想向皇帝陛下提亲,将书宁公主许我为妻。”
凤清绝话音刚落,全场就一片寂静,坐在皇后身边的柳禾凝更是直接楞在了小凤椅上,不知所措。
谁也没想到这北狄太子一上来就提了这么大的一个要求,直言要娶皇后嫡出的最尊贵的公主~书宁公主。就在全场鸦雀无声的时候,凤清绝又继续道“清绝知道自己太过鲁莽,直言快语,但我对书宁公主的爱慕之意绝无半点虚假!恳请陛下赐我良缘,与书宁公主永生结并蒂之好。”
凤清绝趁皇帝没有表示自己的态度之时便进一步阐述自己的想法,步步紧逼,并表明自己对书宁公主是真心爱慕,并非因为国家政治原因,但在皇族,哪有什么真情可言,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在北狄皇室,内乱还不是遍地都是。
“书宁自小养在深宫,早已经习惯了中原的温和的气候,对于柳安的花草树木更是有异于旁人的眷恋,对于北狄的生活习惯和那极寒地带,书宁是不会适应的!”再怎么说柳禾凝也是皇帝的嫡生女儿,是他做皇帝后第一个子女,抛开身份不说,首先他是一个父亲,再是一国之君,一个普通父亲也不会让女儿远嫁那偏远的北狄的。
凤清绝或许已经料到皇帝会这样驳回自己的请求,不慌不乱,胸有成竹的道“书宁若不习惯北狄的建筑风格,清绝已经照着锦宣宫的模样给她建了一个第二锦宣宫,公主若是习惯了温和的气候,清绝虽做不到复制气候,但清绝会做到最好,不让她受一点凉,眷恋花草树木,清绝也可以派人大面积种植,只为赢公主一丝微笑!”
这凤清绝居然把皇帝提的问题全部都如数回答,并提出解决方案,那所谓的第二锦宣宫已经开始修建?虽不知真假,但这凤清绝明显是有备而来,对于柳禾凝,他是势在必得!
但柳安皇室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容易的就让凤清绝把书宁公主带走,岂不是在说柳安无能,说皇帝昏聩?被一个他国太子玩弄与股掌之间,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带走了柳安最尊贵的公主!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代贤后
皇帝暗暗的紧握住双拳,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万人朝拜的一国之君,而是一个普通父亲,一个要保护自己的女儿的父亲,面对凤清绝步步紧逼,一旁的皇后自然也是不能够冷眼旁观,坐视不理的,她这一生就两个子女,柳禾倚已经娶妻,自是不用她再操心,但柳禾凝却是从小到大依偎在她身边的,感情自是比柳禾倚都深厚许多,秦眉也不再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国母,而只是一个护女心切的母亲!女体本柔,为母则刚。
“清绝太子这话本宫就不爱听了,难道清绝太子认为我柳安的公主就是凭太子这一张嘴就可以随意带走的吗?太子若真心爱慕书宁,难道为她修建宫殿,为她移植树木就是爱她的表现吗?若是这样,本宫对北狄的看法或许要有些改变了。”秦眉一向以温婉形象示人,鲜有人知她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大红色的凤袍在她身上格外的耀眼,闪耀的并不是身上佩戴的珠宝,而是来自气势,一种无形的威压在每个人的成形,以前的宫宴之中,皇后做到了一个女主人该做之事,也同时做到了,做好了皇后,妻子,两个角色。
对于柳安百姓,对于柳安百姓,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他们应该仰望一辈子的女人,执掌凤印,有管理三宫六院的大权,一身凤袍加身,本应散发出让人不能直视的光芒,但秦眉却没有一种皇后的该有的凌厉,狠毒,那一身天下无数女人想穿的凤冠霞被在她身上跟普通衣服没有什么区别,在妃嫔中,她不是眼中钉,不是该从凤椅上下来的,而是她们的依靠,救济者,每次有妃嫔从皇帝那里招来祸端,轻则降位,扣俸,重者杀身,无一不是她从皇帝那里求情来的,因她是皇帝从民间寻来的,身上有种民家女的淳朴,善良,皇帝总是格外的喜爱她,为了她甚至不惜抛弃已经准备封后的正妻!
对于她的话自然也是听的,每次妃嫔们总能死里逃生,在后庭,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没有几个妃嫔怨恨她。
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她从来不多问,但皇帝如果问她,她总能对答上来,虽出生民间小家,没有出生在世家,达官贵人之家,但她的政治头脑却是不俗,皇帝用她的哥哥秦穆做皇子教练,她都是不大愿意,不愿家人染上官场,后来秦穆受冤枉死,她也是一个人默默的痛哭,从来不找皇帝撒气,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君王一怒,横尸百万!
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柳禾倚间接了惹到了皇帝,他不光是她秦眉的丈夫,也是柳安人民的君主,更是不养隐患的皇帝!
皇帝知道自己是因为私心而杀了秦穆,所以对秦眉更是疼爱与照顾,让她一路攀升,直到坐上了那把在龙椅旁的凤椅。
她是贤妻也是贤后,想要更了解人民,首先就得到他们中间去,而秦眉就有这先天的优势,再加上她的头脑,处理一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
就就是这样的一个温婉,贤淑的贤后,在凤清绝这里变成了一个眼泛凶光的妇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完全妥协
面对秦眉单刀直入的逼问,凤清绝竟然一时失了神,俊秀的脸庞上有了一丝慌乱,不知该作何回答,秦眉的座位是在皇帝的右侧,是在殿内的主位之上,从服饰,地位,位置,都给予凤清绝一股无形的威压。
但如果就这样被说下去,让他打消那个念头怕是还有些难度,毕竟,凤清绝能稳坐那北狄的太子之位,能拥有强悍的政治实力,那张嘴也是功不可没的。
“皇后娘娘护女心切,人之常情,且言之有理,清绝没有话可以反驳,但是,皇后娘娘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大家听完前半段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他要放弃书宁公主的时候,说了一句但是来向大家宣示,书宁公主他是必须要带走的!
皇后一楞,大脑飞速旋转,要寻找什么蛛丝马迹来挽救这要一败涂地的抢人大赛,还未等众人想起是什么东西被他们遗忘时候,凤清绝的嗓音又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凤清绝依旧俯身,虽俯着身但脊梁骨没有半分弯曲的意思,明显是面服心不服,道“不知皇帝陛下是否还记得一句话,只要是柳安天底下有的陛下必与之清绝!”
凤清绝这最后一棒,把所有人都直接敲晕了,本来抱有心思的也开始动摇了,所有人都在思索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最后的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皇帝说过的话他们每一句都听得真真的,记得切切的,这只能说明这凤清绝从一开始就在跟皇帝下套。
皇帝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凤清绝会要柳禾凝,若是要一物,只要是国库有的,皇帝都会不假思索的拿出来与那北狄太子,毕竟柳安想要屹立与大陆千年不倒,搞好周边关系是极有必要的,上次南疆公主闵衣娆一心想要嫁给柳禾倚,不过亏得当时许栀香已经进门了,不然也是跟今日这般场景一般。
皇后不禁暗暗落泪,君无戏言,柳禾凝远嫁北狄这事已经成了七八分了,儿子逃过了一劫,女儿却是免不了一难,自己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一生之中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上天却和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一旁的柳禾凝早已面如死灰,对此不抱任何希望,留在柳安也罢,远嫁北狄也好,这些都不会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与其留在宫内不谙世事,还不如做点对柳安有利的事情,皇帝皇后先后为她说话,至始至终,作为当事人,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父皇,母后,儿臣愿意嫁与清绝太子,与北狄续那千年同盟。”柳禾凝一鸣则已,一鸣惊人,主动请求皇帝让她远嫁北狄,不仅仅是大臣们呆住了,连在她身旁的皇帝皇后都怔在了原地。
如果柳禾凝不愿意,那他们还有为她争取的动力,毕竟还有些重量级的人物没有说话,例如太子,例如许松,柳禾倚•••
但现在柳禾凝自己就已经妥协了,心已经被凤清绝说走了,那他们的争取就是毫无意义的,没有半点作用。
第一百二十五章:蛟龙出海
“陛下,娘娘,既然公主本人就已经开口同意,不知清绝何时来迎娶公主殿下?”凤清绝的这句话无一字一符不在向柳安的每个人宣示他是这场仗的胜利者,浮起的欢喜之意也在表示他很享受赢的滋味。
柳禾倚双拳紧握,这次赴宴本是来巩固自己的势力的一个平台,但因为出席的凤清绝,不但破坏了柳禾倚的计划,还要带走他的姐姐!看着凤清绝的嘴脸就充满了怒意,难道柳安就如此软弱吗?软弱到了北狄可以任意蹂躏的软柿子!这笔账,他替柳禾凝记住了。
柳禾倚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之后,直直的走到凤清绝正前方,眼睛里早已经被凶光填满,虽离他百步,但任然能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一身宝蓝朝服,颜色不深却能折射出他的气场非同凡响,宛若深海里的蛟龙一般。
被它盯住的人,只是一吼,便能让大地破碎,沟壑万千。划破长空,百万悲鸣。
上了年纪的大臣也怔怔的看着柳禾倚朝凤清绝靠近,也不禁佩服他的胆量,要直接跟凤清绝对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即将来临的一场世纪对决。
“在下伯阳王柳禾倚,有几个问题请清绝太子赐教!”柳禾倚对凤清绝微微一弯腰便迅速起身,柳禾倚这傲慢的性子今日又得到了一次验证,但他的这次傲慢却得到众人的尊敬与佩服。
凤清绝愣了愣,柳禾倚语罢后便迅速回过神来,双手回礼,接受他的挑战,回道“原来是伯阳王殿下,早闻柳安有一伯阳王不但智谋过人还骁勇无比,今日有幸得见,果然不是骇人听闻,但不知王爷有有事要问,清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凤清绝的野心并非只局限在北狄,北狄领土偏远孤寒,因是极寒之地,又远在北方,少于外人交流沟通,国内经济增长缓慢,领土之上的地势虽然是易受难攻,但各国的军事实力都在不断增强,总有一天会被取缔的,所以,凤清绝想一路南下,扩大疆土,而南下的第一个国家就是柳安王朝。
“清绝太子爱慕皇姐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皇姐是名副其实的倾国又倾城。”说至此处柳禾倚围着凤清绝走了半个圈,眼神还戏谑的不断观察着凤清绝,继续道“但君无戏言,现在清绝太子现在已经如愿得到了皇姐,但是如果传出去清绝太子不费一丝一毫的财力物力人力就将皇姐带走了,是否有些不妥当?之于柳安,是无能,是懦弱,认为父皇昏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生生的带走,之于北狄,是霸道,是蛮横,认为太子只会投机取巧,钻牛角尖,虽然赢了但并不光彩••••”柳禾倚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而是底气十足,胸有成竹,丝毫不畏凤清绝。
除凤清绝带来的人外,无一人不想拍手叫好,有些老臣不禁羞愧的低下头,这虽然看起来是皇帝的一件家事,但放大来看,早已经上升到一个国家的尊严问题。
凡柳安人,皆不可置身事外,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第一百二十六章:五年蚀莲
待柳禾倚说完,凤清绝的脸色早已经铁青了,双手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但不一会儿不得不消下去,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凤清绝对柳禾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佯装面不改色,道“不知王爷有什么万全之策?”虽然是在问柳禾倚,但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出杀气。
“皇姐贵为嫡女,聘礼黄金百万,珠宝百万,绸缎千匹,白银千万,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毕竟皇姐带过去的远不止•••”柳禾倚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不着调的话,说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到重点,终于。
凤清绝拉低声音,开口道“不知王爷到底想要说什么?”
“有一种能净化天下所有毒物的植物,名为蚀莲。不管是纯毒还是合成毒,乃至已经灭绝的毒物它都能解得一干二净,只要中毒者还有一口气,它都能抢救过来,但它只长在北狄,这种宝贝就是不知清绝太子否割爱?”柳禾倚语出惊人,对凤清绝明显是狮子大开口,这蚀莲功效奇特,是天下绝无二致的宝物,但它只喜欢极寒之地,在温暖的地方根本活不下来,所以,蚀莲只生长在北狄,所谓物以稀为贵,蚀莲已经够珍贵了但还是要五年才出一株,这更增加了它的价值,为世人所垂涎。
而巧的是,今年正是那蚀莲盛开之年,蚀莲的盛开日是一月十二日到年末的十二日,柳禾倚还有很多时间去争取它。
凤清绝不觉心里一紧,这柳禾倚果然不是个善茬,自己对柳禾凝的心思还是低估了,蚀莲早已经成为了北狄国宝级别的宝物,对于柳禾倚这样明目张胆的要凤清绝一时半会还真是难住了,毕竟,他还是个储君,还不是北狄真正意义上的国君,对于蚀莲的使用权,他还是无权过问。
“蚀莲乃我北狄之宝,要是就这样容易被王爷拿走,岂不会被天下人讥笑我北狄无能,懦弱?”凤清绝以牙还牙,以柳禾倚的话原封不动的退还给他,但他没有考虑的是,他的对手是被他夸过智谋过人的伯阳王,如果就这样败下阵来,岂不是在打凤清绝自己的脸?
柳禾倚俊颜上没有一丝慌乱,嘴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道“蚀莲在为北狄的地位之于国宝,清绝太子不知是皇姐在柳安的地位跟那蚀莲并无区别。”柳禾倚说完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不管如何,柳禾凝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感情纵使不是很深,但柳禾凝对他也是仁至义尽,做好了一个姐姐的分内之事,如果柳禾凝不是公主而是皇子,或许早已跟柳禾倚反目了,亏得是个女儿身,不用参与到政治斗争中去,但却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凤清绝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但凤清绝心里却是一横居然应了下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柳禾凝他是必须要带走的,蚀莲没了五年之后还可再次生长,此行若是得不到柳禾凝的话,以后见柳禾凝的机会更是遥遥无期,此次让他做使臣他可是费了不少力。
第一百二十七章:半壁江山
皇帝现在只有暗自摊手顿足悔恨了,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亲手将自己女儿推向了万丈深渊,千想万算没有料到凤清绝会向他索要柳禾凝,就算用十株蚀莲来交换柳禾凝,他也绝不会点一下头!
“不愧为北狄储君,清绝太子就是有常人的没有的胆识与气魄!”柳禾倚脸上虽然泛着笑意,但心里的些许落寞与伤感自是无人能窥探到的,用一个柳禾凝换来一株蚀莲,怎么看都是北狄占了大便宜。
柳禾凝不禁暗自自嘲的笑了一声,说来说去,自己成了一个用来交换蚀莲的商品,自己的地位原来不过如此,当初何必那么高看自己,以为自己的出身怎么也不会沦为和亲的工具,现在凤清绝的出现却硬生生的打破了柳禾凝的童话,现实告诉她,公主存在的价值要么是和亲的工具,要么就是下嫁给臣子的赐品,到头来自己还是逃不过那远嫁的宿命。
凤清绝知道自己话已经放了出去,是覆水难收了,心中不免有一丝丝的悔恨,因为那北狄国君根本不知道凤清绝会执意带走柳禾凝,更别说用蚀莲去交换了,但是只要凤清绝向北狄国君证明他的这个选择是稳赚不亏,才能保住他的储君之位。
柳禾倚语罢,凤清绝接话,道“清绝再怎样有魄力,都及不上王爷万分之一的,毕竟王爷现在能替陛下出谋划策,分担半壁江山了。”说完那双瞳孔里放出异样的光芒,唇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在等待柳禾倚的回答,此言就是不知不觉的给柳禾倚扣了一个‘谋反’的罪名,有取缔太子之位之嫌,毕竟替皇帝分担政务的是储君,不是任何一个皇子都有的权利。
所有人都在等待柳禾倚的回答,眼睛也不经意的看向太子柳禾誉,毕竟那凤清绝言外之意根本没把柳禾誉放在眼里,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太子的脸早已铁青,不管这凤清绝怎样都柳禾倚斗,只要有人对付柳禾倚,太子都是支持,看戏的,虽然自己在这里没怎么发言,但自己好歹也是东宫之主,岂能容忍被一个他国太子看不起?
柳禾倚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该退场了,这凤清绝如此猖狂的把柳禾誉无视掉,依他的好胜心,岂会忍气吞声,躲在自己身后,所以柳禾倚虽然想好了说辞但却是避口不言,等待太子的出场。
“清绝太子这话是何意?莫非在清绝太子眼里只有九弟才是胸怀天下的储君?本宫只是占其位,享其荣,是那泛泛的庸才之辈?”柳禾誉要是再不出来说句话,估计就是真的要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了,因为今日伯阳王府的人都在大放光彩,前有王妃起舞,后有王爷辩论,无一不是全场的焦点。
而太子那边却一滩死水,毫无作为,寂静的同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阴谋感,按照柳禾誉平日里爱与柳禾倚唱反调的性子确实太反常了些,但最后却是凤清绝一句无心与他的话把他重新召唤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个人情
柳禾誉的衣袍与皇帝的极为相似,颜色虽是暗淡了些许,不过从衣袍,发冠,气场,依旧可以判断出他是柳安太子无疑。
凤清绝心中一颤,没有料到柳禾誉会突然出来,不过管他是不是太子,只要不是柳禾倚,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一丝的惧意马上就被随意而来的嚣张气焰掩盖下去。
柳禾誉语罢后,凤清绝眼神迷离的瞥了他一眼,傲慢道“清绝不敢,太子殿下既然能做储君,自然是有非一般的谋略与勇猛,清绝自不敢胡言乱语。”
凤清绝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于柳禾誉,他根本不屑于与他交手,但他忘记了一个最根本的事情,这是在柳安的宫廷内,岂能容忍凤清绝在这里撒野!
“清绝太子这么快就想与刚刚的话撇清关系,是否有些误了清绝太子的名声?”发言者是一名老者,明显的非皇室之人,闻其声未见其人。顷刻后,只见那名老者缓缓的从位置上起身而立,借着宫廷里的灯光才看清是谁。
许松虽年过半百,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铁血气势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半分,而是愈发愈精神,强烈。
看见来当出头鸟的是许松,许栀香心里不禁多了一分担忧,这明显是凤清绝与皇室的斗争,许家没有必要参与进去,也没有理由去淌这趟浑水,免得人没救成,还惹来一身味道。
但许松从来不会做无益与许家之事,他既然选择为柳禾誉解围,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凤清绝转身看见了屹立在原位的许松,脸上的岁月的痕迹显而易见,但却看不出任何软骨头的迹象。
而许松也是等到凤清绝看到他了他才走出自己的座位,来到凤清绝身侧。
从许松的装束和说话时的中气十足,凤清绝就看的出来这个大臣的身份非同一般,对于柳安表示官位的羽翎与官服凤清绝还是略知一二,见许松的官服就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凤清绝陪笑一声,双手抱拳,道“相国大人说笑了,清绝刚刚只不过禾太子殿下开了一个玩笑,太子殿下的政绩与能力你们比我更清楚,是吧?”说完便看向柳禾誉,他若不应允就是小肚鸡肠,经不得一点小风浪。
柳禾誉紧握双拳,这凤清绝未免也猖狂了一些,自己的政绩能力什么时候要他来评判了,柳禾誉还未答话,许松缓缓的捋了捋胡须,不慌不乱,道“还请清绝太子自重,看清楚这宫殿的建筑并非是北狄的风格,高坐龙椅的并非是北狄国君,周围大臣不是北狄臣民。”
姜还是老的辣,凤清绝显然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柳安,你若再得寸进尺,扣下你去换那蚀莲与一座城池别以为我们做不出来!
凤清绝顷刻之间无语回答许松的话,这口气再不愿也得暗暗的吞到肚子里去,柳安若是真的想要攻打北狄,获胜的几率远超北狄获胜的几率,但双方迟迟不开战的原因就怕第三国看他们鹬蚌相争,然后他们再将两国一网打尽,渔翁得利。
第一百二十九章:几分可信
至此,凤清绝也不想再与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对许松的话潦草的的应付了一声后,就转头对皇帝俯首而立,道“皇帝陛下,清绝明日就会离开贵国回到北狄去,一月之后,清绝必定会以北狄太子妃之礼迎娶书宁公主,还望陛下恩准。”凤清绝说完后并没有马上抬起头,而是要等皇帝应允之后他才会起身,说他带着半分威胁也绝不冤枉他。
再怎样逃避也是避不开这件事,该来的总会来,柳禾凝虽然嘴里说着无所谓,但眼底的泪花却是不断的闪现,折射出她优质的人生到此就彻底画上了句号的倒影。
皇帝硕大的袖袍下藏着的是一只带着拳拳赤子心的手,那双号令百官,指点江山的手此时却变成了一只魔掌,要将柳禾凝推向深渊的魔掌。
但眼里的形势容不得他多想,不允许他再辩护什么,道“准!”简单的一个准字就宛如敲了定音锤,大局已定,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谁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在众人脸上浮现可惜,无奈的神情时,只有凤清绝一人的嘴角画出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
宴会结束,各路大臣相互寒暄之后就分道了,许栀香去问许松为何替太子解围时,许松只说了一句“以后你就明白了。”而许栀香自然是明白不了许松的用意的,现在不懂,以后估计还是明白不了,想了一会儿后就放弃了。
出了宫门后,许松就跟许栀香分道了。
许栀香上了轿撵后,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儿,柳禾倚还没上来,牵住柳禾倚的人就是陆淮,因在席间,两人交流不方便,只能留到宴会结束后说。对于陆淮这个‘特殊人’许栀香也不好说什么不是,只能默默认了。
等等,自上次一别,陆娉就有好些日子没来王府,照理说她从绝尘山下来不久,不可能再上山去了,除了绝尘山,她应该就没有地方去了,既然在家,为何不来王府看她?
“陆二哥,阿娉可在府中?”许栀香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探出头去问陆淮。
一听许栀香在问陆娉,萧溯和孟唤一就格外的关注。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坐等陆淮的回答。
明明就是个问人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但在陆淮脸上看出看来了些许困难之意,与其说是难题,还不如说是陆淮有些难以启齿。
“阿娉在家中研究新的药品呢,那是文老先生交给她的任务,可不得要闭关修炼。”陆淮绞尽脑汁,可算憋出来一个像样的理由,许栀香在此,是万万不能说陆娉被陆世鸿关在家中的。
许栀香顿了一下,阿娉的定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以前文老先生交给她的任务,那一次不是拖拖拉拉的完成,有时还是自己好说歹说,她才肯去苦心研究,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对医术这方便的天赋极高,一点就通,美中不足就是太懒!
许栀香还来不及向陆淮求证他的话真假,柳禾倚就上了轿撵,看见柳禾倚后才想起去看陆淮,但却只是看见了一面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一百三十章:前景堪忧
“若是我们再争取一下,皇姐或许就不用去北狄了吧?”陆淮一走,许栀香就无从查证他话的真实性,从陆淮回过神来,许栀香又想到今日的种种,毕竟,柳禾凝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许栀香现如今虽没怎么跟她来往,不管是同为女人还是顾念旧情,许栀香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也能明白她心里的苦楚!
闻言,柳禾倚轻叹一声,道“如果争取有用,你觉得我会争不赢一个凤清绝?”眼下事情已成定局,无论怎样挽救,都改变了任何事。
许栀香现在也只能默默的替柳禾凝感伤,不管昔日多么风光,多么受人尊敬,多么令人羡慕,但现在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和亲公主,虽凤清绝虽允她太子妃之位,但以后的变故未来的结果谁都预料不到,如果凤清绝能顺利的当上北狄君主最好,按柳安的实力,北狄也不敢轻易废柳禾凝。
两人交流完柳禾凝的事情后,竟然无话可说,两人只是偶尔偷偷的瞥对方一眼,但都不会多想,毕竟那蚀莲未到之前,谁的心都不敢轻举妄动。
抵达伯阳王府时,宁玉晗照常在门口迎接,亲眼看着柳禾倚扶许栀香下轿撵,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穿着表示“伉俪情深”的朝服手扶手的从大门进入内堂,从头到尾,除了侍卫丫头没有一个人跟她打招呼,月姗连个正脸都不想给她。
无论许栀香怎样做,摆什么脸色,宁玉晗都只能忍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暗暗的握着粉拳来宣泄自己的不甘!
进入内堂之后,许栀香和柳禾凝个奔房门,都不曾回头一瞥,心底却无时无刻不在眷恋着对方。
“小姐,户部尚书,您可曾了解?”月姗扶进入许栀香房门后,变替她更衣边问道。
许栀香一愣,户部尚书?那不是朝廷官员吗?月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朝中之事了?但这个人在许栀香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太大的面积,思索了一会儿,慵懒道“我只知道他隶属太子,但却是根墙头草,太子,父亲,王爷,这几个人谁得意就跟谁好,大儿子成闻天到是个老好人,不过次子就……”对于成家次子许栀香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直得摇摇头表示对此人的不屑。
当然,许栀香不说,月姗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月姗还是故作不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许栀香微蹙眉,神情充满了疑惑,以前从未见她关心过朝廷官员,怎么今日突然问起,而且还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于父亲,他就是个棒槌,于王爷,就是个碍眼的杂草。
无论从什么角度许栀香都找不出月姗打听他的理由!
月姗眼神微微飘忽,手竟然有些不知觉的不知往哪儿放,但就是这暴露月姗的一幕许栀香正好走到了妆镜前卸头饰,完全没注意到月姗的小动作!
趁许栀香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也借着她对自己的绝对相信,月姗缓缓走到许栀香面前,接过她的头饰,面色平静道“我倒不是关心这个人,只是我最近做了噩梦,担心相爷和少爷会被那一类的奸佞小人迫害什么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如一心
对于月姗的回答,许栀香也没有多想,只是轻揉着太阳穴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漫不经心的回道“父亲的手段月儿还还不知道吗?至于大哥,朝中现在应该还没有敢跟他抗衡,你就不用替他们操心了。”许知易手握皇都兵符,除开禁卫军,其余军队,任他调遣。
许栀香现在脑子还在想陆淮的话是否真实有效,比起陆娉的事,月姗的一个无心之问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月姗轻吐一口气,幸好许栀香相信了,没有多问,不然肯定会露馅,月姗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放下来了。
虽不能瞒一辈子,但能藏一天就是一日。
“月儿,你去把萧溯找来,我有事要跟他说!”许栀香虽还是没有睁眼,但已经皱起的秀眉就已经在告诉别人她的情绪已经很烂了,生人勿近。
月姗搁下头饰,应了许栀香一声就出去了,只要是许栀香亲口对她说的,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绝不问缘由拖拉半天。
也不知道萧溯太浪,还是月姗眼神太差,找了整个王府三遍都没找到,最后却在后花园中找到,他正在引蝶弄花!月姗实在是想不到这会是个一个男人该干的事,而且,萧溯衣衫的是绣着绿竹的,那绿色毫不违和与叶子融为一体了!
所以,之前那么多次没有找到也是情理之中,月姗就这样原谅了自己眼神很差的事实。
萧溯其实是看到月姗的,也知道看她的样子是来找自己的,但是就是不想叫她,就默默的看着她在王府转来转去,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小姐,萧溯来了。”月姗把萧溯带到许栀香面前时,脸色早已铁青,要不是许栀香在这里,她要跟萧溯打一架都不足为奇,毕竟,以前在花记铮那里积攒的怨气还没地方发泄呢,兄债弟还,这句话很合情合理。
许栀香望了望两人,一人满身怨气,一个春风满面,仿佛一人在天堂享受着祥瑞之光,一人在地狱承受万蚁蚀骨。
月姗把萧溯带到后就满脸气愤的出去了,于此,许栀香只是轻摇头表示无奈,对萧溯进入正题。
“今日陆二哥之话,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许栀香也不跟他啰嗦,更不整什么虚礼,因为关于陆娉的,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
但萧溯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反问许栀香道“王妃为何不找唤一?论谋论智论勇论品,他都是比我高出一大截的!”说完之后便转身背过去,因为他不想听到许栀香的回答,他知道依照许栀香和陆娉的关系,她不可能不知道孟唤一和陆娉的事。
正如他自己所言,论谋论智论勇论品,以及他和陆娉那值得追忆一生的烂漫时光,这些他都是可望不可及的,毕竟,时光不能倒流的,本性是难移的。
闻萧溯言,许栀香微笑的摇了摇头,道“纵使孟唤一比你好上千倍,但他有一点却是一辈子也及不上你的。”从她声音的感情萧溯竟能感觉到无奈,欢喜还有羡慕。
第一百三十二章:星星之火
萧溯薄唇微张,带了些许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因为他和孟唤一,陆娉的相处,他完全察觉不到半点。
许栀香虽然面对着的是萧溯的背影,也能感到和看到他的疑惑与那副充满问号的面孔,随之抿嘴一笑,道“无论孟唤一多完美,无论你多么不堪,但得到阿娉的心得却是只有你一人。”
话至此处,萧溯就猛的转身用一副看见新大陆的表情盯着许栀香,希望她能对他说些理由什么的。
许栀香自然是明白萧溯的想法的,勾唇一笑,朱唇轻启,道“如果阿娉的心思在孟唤一身上,你觉得那晚之后你还有机会靠近她?以为陆府的大门那么好进?若不是阿娉,你或许等不到安匀生来就被陆淮误杀了。”许栀香朱唇刚合上,萧溯薄唇未张了。
说到此处,萧溯就忘不掉那晚陆淮一副要把他安葬于此的杀意,虽不知道是自己,但无论如何就是忘不掉,迟早得从他手里讨回来。
萧溯陆娉第一次见面是在许栀香闺房的密室里,陆娉只是尽医者的义务救治病人,但对萧溯来说,陆娉为自己吸毒时就吸走了自己的真心。
“王妃要说什么?”许栀香说的虽然很让他震惊,但人总不是活在回忆和感慨里的,若非有事,许栀香怎会找他。
许栀香也不去夸萧溯聪明,这个若是萧溯想不到,继续跟自己耗的话,许栀香倒要怀疑他是否真的在乎陆娉了。
“阿娉自上次王府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王府,也没有书信一封,连叫人带话都没有,陆二哥说她在家研究药品,你信他么?”许栀香神色凝重,眼睛里泛出一丝狠辣。
对此萧溯不是没有怀疑过,上次在宫门外,许栀香跟陆淮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不是他胆小,不是怕事,更不是怕陆娉见到他之后咆哮,他也想过去陆府寻她,去一探究竟,但他正准备去的时候,也发现了动身去陆府的孟唤一。
依照孟唤一的性子肯定从大门大大方方的进入,因为陆娉的原因,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跟陆府的人关系打的很好了,再加上文石原的支持,更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这样算来,萧溯成功的几率几乎无限趋近于零,从实力从进门的方式似乎他就已经失败了,既然是都是失败,自己何必又去多此一举。
许栀香冷哼一声,不顾形象的指着萧溯的鼻头大声道“什么时候这么怂了?难道以前你没有偷偷的去找过阿娉?难道你以为孟唤一去了就一定能带走阿娉么?本以为她看上的是个敢作敢当,光明磊落的君子,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成了一个缩头乌龟,明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囚于家中,自己却躲在自己壳里,什么都不做,还指望别的男人去救他……”
话音未落,许栀香眼前的男子就瞬息之间不见了踪影,其实许栀香说到一半之时,萧溯心里就燃起保护陆娉的欲望了,不是以前没有,只是现在这火苗再也不是星星之火了,而是可以燎原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终于来了
萧溯离开后,许栀香摸着心口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无力的瘫软在凳上,这般也算是替阿娉做了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愿她能成功被萧溯救出去。
“小姐,你给萧溯说了啥啊,我刚刚看他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了。”月姗再进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盘葡萄,而且自己还边走边吃,样子颇为悠闲。
闻言,许栀香只是莞尔一笑,道“他只是去做他该做之事。”
萧溯来到陆府的时候,孟唤一已经在大堂内跟陆淮谈天说地了,陆家临时主母钱氏和她的一双儿女也都在,而让萧溯惊奇的是陆世鸿也在,而陆世鸿脸色并无愠色,而是跟着一起谈笑风生。
看来孟唤一在陆家的地位并不一般,或许在陆世鸿眼里他已经不算是客人了,而是陆家的女婿了!
想至此处,萧溯的心都不禁抽痛的起来,但他也不能在此停留太久,先不说陆娉的感受,怕是还没见着陆娉,就被陆世鸿发现逮住了。
于是,在谁也没注意的屋顶有一抹绿色身影朝陆娉房间的方向闪了过去。
陆娉的房间萧溯虽然来过,但上次毕竟是深夜防卫不严,而这次是青天白日不说陆娉还是被特意关在这里的,周围的侍卫是一层又一层,陆世鸿太了解陆娉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逃走,包括迷药,泻药,甚至美人计她都使得出来,但这些侍卫只是对陆世鸿的话唯命是从,其他人的话都是自动屏蔽。
但他们遇到的是萧溯,不是普通的刺客,杀手。
陆娉房间的窗户被封的严严实实,无论是从外面还是里面都是打不开的,若是能轻易打开,陆娉还用等萧溯来救她?
萧溯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空手来,花记铮的前身是杀手,自然少了不了匕首,特殊武器,每一件都是花记铮费了好大力气弄到的,既然是独一无二的自然有它独特的功能。
他若是真的想要救陆娉出来定没人拦得住他,他迟迟不动手也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他不想让孟唤一难堪,也不忍让陆娉难受,但许栀香的一些话却让他找回了初心,跟随着自己的最真实的想法走了。
“娉~”萧溯并不是把窗户打开,而是直接的窗户给下来了。
陆娉正坐在凳子上看着医术发呆,依她现在的处境根本无心学习,就宛如一只被剥夺了翅膀的黄鹂正惆怅的等她的救命恩人。
萧溯的出现无疑是她现在的欢喜,要不是萧溯及时跑进来捂住她的嘴,怕是马上就会被全陆府的人知道她要被自己救走了。
“你终于来了。”萧溯进到房间后,陆娉就一头扑到那个熟悉的结实的胸膛去了,陆娉此言就是在告诉萧溯,她知道他知道自己被关在家中,没有及时来救她,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与打算,所以,就算晚了些,她也没有对他怨声载道,更没有捶胸顿足的呵斥。
而是安安静静的在他怀中感受着温暖与安心,无论之前多苦多心酸,在萧溯出现的那一刻都全部都烟消云散。
第一百三十四章:突然消失
萧溯一怔,差点被接住迎面扑过来的陆娉,踉跄一下,幸亏扶住了背后的柱子稳住了重心,悲剧才没发生。
原来在陆娉心里是认为自己一定会去救她的,只是时间问题,并非是因为自己不肯,而是她理解自己也有苦衷与无奈。
而自己却一心只考虑到了自己的处境,该不该去救她,要不要去,她会不会跟自己走,凭什么身份去,差点就因为自己的顾虑,而亲手把她推入了别人的怀抱。
想至此处,萧溯的愧疚之心就泛滥到最高点,不觉着默默的将怀中的人儿揽紧了些,并深深的把头埋进她的万千青丝之中,紧闭着双目静静的享受这份温存。
“孟公子,到了,前面就是小女的闺阁了。”
“好,陆大人请”
两人正享受着相见的喜悦,但现实却要硬生生的打断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将有情人隔开。
对话的两人的声音分明就是陆世鸿与孟唤一!
萧溯陆娉两人迅速分开,两人神色凝重的对视一眼,父亲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而且还有孟叔叔怎么也会在此?
陆娉的脑子的充满了疑问,但现在却无法得到答案,只能跟萧溯迅速的离开此处,陆娉的医术几乎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她的武功却是能被一个侍卫撂趴下,萧溯自然是明白陆娉的水平,所以不征求她的意见就直接将她打包带走。
“开门!”萧溯陆娉前脚刚走,陆世鸿就到了陆娉的房门外,但从门锁落地的那一刻,陆世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急忙冲进房内,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个没人夫人空壳,房间内留下的只有通过窗户进来的风,不停在房间内呼啸着。
陆淮和孟唤一也是先后进门,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但叹息里并没有感到惊奇,而是觉得这早在自己意料之中的,用不着大惊小怪。
“这丫头•••就会给我添堵”陆世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狠狠的砸了一拳,而桌上的茶杯因为受力的原因差点被震到地上去,亏得陆世鸿及时收手。
陆淮早就会料到陆世鸿会如此,所以并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孟唤一被震的身躯一颤。
这一震也正好将他拉回了现实,看着房间的机关设置,以及被卸掉的窗户,就知道这非一般人可破,陆娉武功什么水平他清楚的很,所以陆娉并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被人带走的,从窗户的落地方向,也可以判断是有人在外面将它拆卸的。
依照陆娉咋咋呼呼的性子,若不是熟人,外人很难将她带走,而且能轻易的进入陆府找到她的位置并不声不响的成功将她带走,说明她不是被劫走,而是心甘情愿的跟那个人走。
如此一来,就是那个人没错了。
孟唤一摊开折扇,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个笑容,对陆世鸿淡淡道“陆大人不必担心,阿娉会没事的,带走她的人不会伤害她。”
陆淮闻孟唤一此言便瞬间悟出了些许门道,但为了不给陆娉添乱不给陆世鸿添堵他选择沉默。
第一百三十五章:逃之夭夭
被陆娉的气的够呛的陆世鸿闻孟唤一言竟渐渐的消了些怒意,但还是带了些愠色,虽然孟唤一很得陆世鸿心,但陆娉毕竟是他亲生女儿,叫他不担心如何做得到?努力让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对孟唤一道“孟公子此话何意?”
孟唤一虽也察觉到了陆世鸿脸色的愠色,但还是不慌不乱的轻摇折扇,轻抚额发,缓缓道“依阿娉的脾气,若不是她信任之人,她会不声不响的跟他离去?”
语罢,陆世鸿思索了一会儿,眼睛微眯,直直的盯着孟唤一,道“如此说来,孟公子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将小女劫走了?”
孟唤一巧用折扇挡住陆世鸿的眼神,转过身去,道“阿娉不会伤害不就是我们所希望的吗?既然如此,陆大人何必还要去深挖那人是谁呢?也何必让大家难堪呢?”
不等陆世鸿回答,孟唤一就收拢了折扇,双手抱拳,俯首而立,道“陆大人,小生还有旁事,恕不奉陪,告辞!”语罢后就直接迈出房门,渐渐的消失在陆家父子的视线范围内,
“这孟唤一是越来越猖狂了,别以为老夫看重他就可以在老夫面前为所欲为!”陆世鸿坐背起手,头上的些许银发完美的呈现出他饱受岁月风霜的痕迹。
无论年轻时多么刀枪不入,多么的叱咤风云,再风流的人物也是敌不过时间的流逝,陆世鸿因为年纪的缘故,只要大发雷霆就会咳嗽不止,不过刚才陆世鸿及时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轻咳了几声。
陆淮急忙走过去,帮陆世鸿捶背,来缓解他的痛苦,道“父亲也不必再将阿娉锁在家中去左右她的想法,毕竟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跟在身后去保护她了•••”
陆世鸿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只是心里的那关难关,自己的发妻因为生陆娉时留下了病症,陆娉还为成年,就去世了,明明两人还可以再厮守几度光阴,可因为陆娉的出现被硬生生的截断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甄氏的去世跟陆娉的关系不大,但还是将心里难过都强加在了陆娉身上,但陆娉又是三个儿女中她最疼爱的一个,无奈夹杂着两种情感的陆世鸿对陆娉实行过分的保护。
陆世鸿无奈的叹息一声,交代陆淮修好窗户,随后便背着手离开了。望着陆世鸿有些苍老的背影,陆淮心底不觉感到了压力,毕竟这陆府已经不能考陆世鸿一人支撑了,大哥远在边疆,放眼整个府邸,也只有陆淮一人能担此大任。
萧溯带着陆娉离开后陆府后竟不知该去往何处,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于是不知不觉得望绝尘山的方向走去。
“我们真的要去绝尘山吗?”萧溯紧紧的撰这陆娉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从自己的指缝之中溜走了。
陆娉晃着脑袋思索了片刻,道“难道你有比绝尘山更好的去处?你要知道,我们俩现在可是‘逃犯’,若是不慎,被抓了回去,可是有酷刑的。”
萧溯宠溺的拍了一下陆娉的头,自信满满的道“放心,这个地方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
第一百三十六章:隐隐作痛
萧溯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似乎对前景充满了希望,陆娉虽不知是何地方,但跟着萧溯走总是没问题的。
孟唤一自陆府回来之后就一蹶不振,满脸愁容的呆坐在柳禾倚的书房,在一旁抄录文书的安匀生见孟唤一此般,不由得好奇心起,平日里文字工作都是孟唤一做,但他自陆府回来后就一脸哀怨,安匀生也不好意思叫他干活了,带着心事做事总是半成的。
安匀生不禁问道“唤一,你不是去陆府救陆小姐去了吗?怎么回来是一脸愁容了。”
闻安匀生此言,孟唤一本来有所缓和的脸色又浮上了淡淡哀愁,道“陆小姐早已有良人相配,我何必去多此一举。”语罢后自嘲一声,起身让安匀生坐到旁边去,自己抄录文书。
安匀生二丈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虽然他明白萧溯,陆娉,孟唤一之间有关联,但却不知自孟唤一下山之后的日子都跟他们发生了什么,但自己一天也懒得去八卦他们的事。
不过孟唤一在绝尘山就对陆娉有了,并一直等她长大,这点安匀生事非常支持的,本以为成年后的陆娉会自然而然的跟孟唤一走到一起,毕竟孟唤一在陆家也必定是那良婿之人。
但,世事无常,萧溯凭空出现在了陆娉的世界里,他们甚至都不知萧溯陆娉何时相识的!
“你别老盯着我了,我又不会想不开,一堆人还等着你去训练呢。”孟唤一蹙眉并起身使劲把安匀生往外推。
孟唤一自坐下后就一直在抄录文书,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但安匀生却一直把他盯着,似乎他身上有奇珍异宝一样,孟唤一实在是受不了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
安匀生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孟唤一推出门外,而孟唤一转身就把门牢牢锁住,不给安匀生半分机会,除非他使用武力,不过前提是他有这个胆量。
安匀生无法只得恹恹的离去,双手环住后颈故作潇洒的朝训练场走去。
孟唤一用手轻抚住心口,隐隐作痛,面部狰狞,本是丝滑平整的衣襟也已经被他抓的皱巴巴的,额头也流出了些许微汗,浸湿了他的额发,但他却顾不上从怀中拿出手帕拭汗,只是牙关紧闭,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半刻钟之后,孟唤一使着身体即将枯竭一点力气去扶住桌角,大手已经暴起了的青筋足见他的辛苦,孟唤一扶住桌角后缓缓的挪动身体到椅子上。
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却对现在的孟唤一是一个天大的难题,但没人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面,他只会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因为他不想大家对他失望,对他同情。
王爷大业未成,自己岂能倒下!
“小姐,小姐,有羽送来信了。”月姗拿着信件好似拿到了什么落不得地的宝贝一般,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直到递到许栀香手里,才放下心来。
许栀香见她那模样,不禁轻笑了两声,最后捂嘴道“它是来送信的,又不是来送命的,你那么紧张干甚?”
月姗摸了摸头,憨笑道“我还不是怕耽误了小姐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