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一堂之内
“小姐,我怕把话说明白了,我以后就没脸见少爷了。”月姗说着说着就又把头低垂了下去。手里不断搓揉着那只香袋,那只香袋里装满了她对许知易的所有思恋。
许栀香没有打算再给月姗做思想工作,而是直接宣布道“明日我会出府去城门东侧的林里约见大哥,你跟我一道前去。”“小姐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与向大少爷?”月姗显然没有想到许栀香会只安排她与大哥的见面,而是率先考虑到许栀香的事情。
许栀香不禁莞尔一笑,摸了摸月姗的头道“傻丫头。”说完便离开了,月姗在发愣之际传来许栀香的声音“月儿,都要到午时了,还不过来帮我梳妆吗”
“啊来了小姐。”月姗过过神来,把香袋放入袖中,藏好了自己的心思,整理好情绪,朝许栀香的房间大步跑去。
萧溯把孟唤一请回伯阳王府后,伯阳王府内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丝毫不乱。朝堂之上的柳禾倚也底气十足,一丝不惧太子,有些朝臣看着伯阳王的势力逐渐扩大,太子则是日益衰败,原来本是太子之人也纷纷倒戈伯阳王。
“王妃娘娘,宁夫人回府了,来向您问安了。”许栀香正在屋内捣鼓那碧鲵短剑,被丫鬟这么一通报许栀香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不一会儿道“这人还知道这里是她的家么?”说完便不慌不乱把碧鲵交道月姗手中,让月姗收了起来。
不过,这宁玉晗消失了数日,柳禾倚作为她丈夫居然不去找她,而且一点都不担心,当做没事人一样。平日里该吃该喝喝一样不落,权当没这回事。现在宁玉晗一回府就来许栀香这里请安了,看来还是知道许栀香还未倒下的,表面还是认她这个王妃正妻之位的。
“让她进来。”往日里许栀香说不定还会寒暄两句,唤她一声宁妹妹,用一‘请’字。但现在她可没那么好的性子了,在柳禾倚身上的不痛快正愁没地方发泄。这宁玉晗来的可正是时候呢,
“妾身给王妃请安,望王妃福寿安康。”宁玉晗的标准口音,得当的肢体礼仪动作,精致得体的妆容服饰都完美的让许栀香无可挑剔,许栀香若是非要从这里找毛病,那可就太不近人情了!
“宁妹妹请起吧”许栀香端坐在主位之上,缓缓的品一口香茶,而站立在下堂的宁玉晗还等着许栀香的下文。“小姐!”月姗看着宁玉晗的脸色不禁轻声唤了一声许栀香,照她家小姐现在跟柳禾倚的状态在宁玉晗面前占不了什么优势。
以前仗着王爷的宠爱,许栀香在王府里横着走路无人敢管,他们虽都是畏惧许栀香的王妃之位,也惶恐许栀香背后的许家。但毕竟在伯阳王府,许栀香自然不能再跟在许家一样自由自在,自然要拘谨一点,但许栀香进入柳禾倚的的小憩之所,也无人敢拦,柳禾倚的小憩之处及其隐秘,平日里的打扫都是萧溯。
第七十八章:何事如此?
伯阳王府的下人都只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供王爷休憩,但那个地方却是神秘的很,除了安匀生萧溯无人去过,甚至都要怀疑那个地方存不存在在伯阳王府内!
月姗一提醒,许栀香也明白了自己做的太过,便朱唇轻启道“宁妹妹,坐吧,都是自家人不必拘谨。”许栀香虽表面让宁玉晗随便坐了,但如葱玉指却是无意间向宁玉晗指了一个左侧位子,但宁玉晗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默默受着。
“妹妹多日不在府里,只留本王妃与王爷在这诺大的王府,这府中甚是冷清了许多,哎。”许栀香端坐起来颇有女主人的气势,无论是座位的次序还是服饰的华丽程度都压宁玉晗一头。许栀香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在告诉宁玉晗她与王爷伉俪情深,是容不了她这个妾室的。
但宁玉晗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这伯阳王府可是许多名门闺秀削尖了脑袋都想钻进来的,她宁玉晗没家世没权力靠了太子一手安排送进了这伯阳王府,若自己没点手段太子怎会选自己执行这个重要的任务。
宁玉晗眼中的柔情似水,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任何黑暗的事物与她都是无关的,她只是那湘水上的一个女神。宁玉晗不骄不躁的回道“没有陪伴到王妃的确是妾身的不是,王爷公务繁忙,听伺候王爷的丫鬟说王爷许多时候都是在书房睡过去的,王爷也没有陪伴到王妃,冷落到了王妃,王妃的遭遇妾身深表同情。妾身以后定会抽出时间来这榭水园多陪陪王妃的”宁玉晗说完还毕恭毕敬的冲许栀香行了一个礼。
听完宁玉晗的话,许栀香恨不得现在就把宁玉晗给赶出去。月姗也好像会随时上前结束宁玉晗的生命,但如果许栀香这么轻易就被宁玉晗给唬住,那这王妃之位如同虚设!
许栀香勾唇一笑,眼神戏谑的盯着宁玉晗。缓缓道“宁夫人!何时需要你来管本王妃的生活了?王爷在书房睡下去了,本王妃想宁夫人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吧。好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许栀香说罢便闭目扶额,丝毫不顾及宁玉晗还在边上,且许栀香也懒的跟宁玉晗在嘴上功夫争斗许多。
“妾身告退,王妃自安。”既然许栀香都下了逐客令,宁玉晗自然不会逗留,便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若不是王爷不在府中,自己怎会来许栀香那里受气,每每看到许栀香那神气的样子宁玉晗就恨不得把她拉下王妃之位,自己不就是因为父亲是百官之首的丞相才一进府就稳稳的坐上王妃之位么?既有娶妻定有休妻!许栀香,你就看着我宁玉晗如何把你拉下王妃之位吧!
次日~
“小姐,大少爷还没有到,看来我们是来早了。”一大早许栀香就把月姗叫了起来替她梳妆,许栀香的发髻还是梳了平常的十字髻,而月姗却被许栀香仔细装扮了,月姗平日里都是一身浅绿色的服饰,比较贴身,行动方便,今日许栀香特意给她换了一身鹅黄的衣裙,鹅黄色给月姗添了几分少女应有的俏皮。
第七十九章:惊慌失落
月姗心里也在猜这是许栀香故意如此的,但一想自己之前已经明白的表明了自己已经放弃了许知易的意思后,心想许栀香也不会再为此给些心思了,毕竟无论从那个方面说,自己对许家带不来任何利益,招不来好处。
“小姐,我觉得以前那身浅绿色的衣裳挺适合我的,行动方便,这身鹅黄色衣裳太过讲究,我有些行动不便。”月姗自习武过去就没有穿过太过女儿家的衣衫了,平日里的服装都是根据行动方便定制的。不至于在许栀香遇到危险时,月姗因为衣衫原因而被束缚住。
许栀香不理会月姗的话,倒是很贴心的再替月姗整理衣衫,好一会儿过去了,许栀香才缓缓道“我不会遇到危险的,更不用你来保护我。”许栀香真是拿她没办法,许栀香的武功是许松从小就开始培养的,资源基底比月姗好太多,而且许栀香习武时间比月姗长很多,月姗自然是比不过许栀香的,但她还是很要强的要出来保护许栀香。
在许栀香的余光之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大哥来了!许栀香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赶紧想个借口脱身!给大哥和月儿制造机会,不过还好大哥没有穿一身铠甲。
“月儿,我有些口渴,我去找些果子,你在这儿等我。”许栀香并不是在跟月姗商量,而是通知她一声,许栀香说完不等月姗反应就提着衣裙快速跑开了。
“哎,小姐……”月姗正准备追随许栀香而去,毕竟这种事怎么能让小姐亲自动手啊,月姗已经提着这‘碍事’的裙子跑了两步了,就听见“月姗?”的呼喊声,月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跳顿时加快。
缓缓的转过头,定睛一看,完了,是大少爷。月姗来不及想多,只是行礼道“月姗见过大少爷。”许知易平静的回道“哦月姗不必多礼。”月姗听见许知易的声音就知道是许栀香在坑害自己了。
但现在许知易都来了,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干站着啊。月姗小心翼翼的问“大少爷来这里可有事?”这句话明显是废话,因为是许栀香约他出来这里的,但是如果不找点话说说,难免会尴尬,总不可能等许知易来跟自己搭话吧。
“是阿香叫我过来的,说是关乎一个人的一生,哦对了,阿香呢?”许知易来到这里已经有了一会儿,但是这里似乎除了月姗并无他人,许栀香更是没有影子。月姗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厚着脸皮说“小姐说她去林中寻果子了,稍后就来。”
一听月姗此语,许知易瞬时愣了一秒,下一秒急切的抓着月姗的胳膊,问道“阿香一个人进去的?”月姗心里不禁有些暗暗失落,许知易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脂粉味儿的差别,服饰的变化,发髻的不同,连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剑没有佩戴他都不曾注意到,月姗心底瞬时的希望瞬间湮灭。小姐在,少爷就在,小姐不在,就算是皇帝也得一请再请。
第八十章:红妆白日
闻许知易的话,月姗木纳的点点头,许知易看了一眼月姗,似无奈似责怪的对月姗轻叹一声。随时就欲重进丛林中寻许栀香,许知易的紧张程度看他的脸上的微汗就明白了。
许知易刚踏出三步,就听见月姗低沉的声音“少爷,不用寻了,您先回府吧,奴婢去寻小姐回来。”月姗在许家几年从来没有自称过‘奴婢’二字,都是以‘我’自居,这是许家给她的特许,也没有把她当个下人使用,许松早已把她当做干女儿。
许知易听见月姗的称呼,也不禁愣在了原地,但月姗容不得他走神,稍微不注意,月姗就要消失在丛林中了。但月姗的衣裙好像不许她走,穿着这身衣衫不便使用轻功,树枝会调皮的扯住她。
许知易看着月姗吃力的样子,也心生怜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首先她是个女孩子。正想到此处,就听见月姗的尖叫声。
“啊~”
许知易往上一抬头,就看见树上挂了一片鹅黄色的布条在飘扬,而月姗正直线下坠,她怎样再轻盈,空气也还是难以托起一个美人的。
上次从树上摔下来的阴影还没有散去,这次又来,还是在许知易面前!月姗此时想不如就这样摔晕过去好了,这样就不用面对许知易了。
但毕竟现实与想象总是相悖的,许知易使着熟练的临空虚步稳稳的接住正在下坠的月姗。一个转身,月姗就已经安全站在地面了,放下月姗后,许知易就站的离月姗远远的,似乎有什么见不得光似的,许知易虽然步伐稳健,但月姗还是感到了头晕目眩,神情还有些恍惚。
“月姗,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去寻阿香了。”许知易这下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当他认为可以安心的去寻许栀香的时候,也就是一场故事的开始。
月姗摆了摆头,努力让自己恢复过来,听闻许知易又要走了。手里紧紧的拽着那个香袋不肯松手,那香袋是许栀香放在她袖中的,在来这里的路上许栀香才告诉她有这回事。
“大少爷,小姐已经回王府了,您不用担心她了。”月姗明白如果再欺瞒下去可就是辜负了许栀香的一番心意了。趁许知易还没有回过神来,月姗继续道“大少爷,月姗有些话不知大少爷能否听月姗说说?”
许知易听闻许栀香已经回了王府,心里的石头是落了地,对于将要说的月姗的话倒有了几分兴趣,许知易缓缓点头,示意月姗可以开始说了。
月姗望着许知易嫣然一笑,转身面朝湖泊,只留了背影给许知易,那抹平凡的鹅黄色衣裙的瞬时少女吸引住了许知易的所有注意力,似乎她身上有种让你不能抗拒的魔力,许知易从未如此端详过月姗,在许府,许知易还未戎装一身时,虽时常与她碰面,但从未觉得她有些什么不同。
今日月姗换下了浅绿的劲装,放下了束起的长发,那些秀发柔顺的躺在她的后背之上,河边的微风缓缓唤起发丝,让它们自由的飘扬在风中。
第八十一章:破心碎意
风带来了什么许知易不清楚,林中的小鸟叽叽喳喳的述说什么他也不明白。他听到的只有月姗哀婉的声音“少爷,月姗给您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相国大人把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带进了相府,那个小女孩进府起,就把那里当作了她的家,事实证明那里也的确是她的家,虽然庶小姐和其他夫人并不喜欢她,但是相国和相国夫人并没有嫌弃她,而是待她如同女儿,相国千金也待她如同亲胞妹,我觉得此生能遇到如此在乎她的人,她一生足矣。但后来她才知道她照顾的小姐是相国夫人最小的一个一个女儿,在她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哥哥,大小姐她倒是时常见到,但那位神秘少爷在跟着一个将军习武,她只是听小姐说,从来没见过,小姐说她也不经常见她哥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给小姐端茶水之时,她进去,他过来,没有防备的就撞在了一起,他衣服被打湿了一大片,因茶水不是很烫所以没有受伤。但她没有任何事,但被撞的那个人却毫不在乎的拍拍自己,而是急忙的把她扶了起来,问她有没什么伤着,她抬起头来只管摇头,那一刻,她心想,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男子?就在她愣神之际,他就已经离开了,后来她知道他就是相国大人唯一的嫡子,少爷教会了她武功,叫她好好保护小姐,她满口答应,定不会让他失望,可喜的是她做到了,少爷教的她悉数学会,但有一段只有半阙,因在途中少爷被皇上派遣边疆了,甚是遗憾。但在最近她听说她千般思念的少爷回来了,她高兴的手舞足蹈,但是他身边却多了个公主,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会去跟公主争抢什么,但她的那份心意她还是不甘深埋心底。少爷,此物月姗三年前就已经做好了,里面的药草是月姗向陆小姐请教过后添加的,月姗不会害您的。若您不嫌弃能否收?”月姗和许知易都清楚的知道那故事的主角都是自己,往事历历在目,但回忆再美好也只是曾经。
月姗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只香袋,低头垂眸,轻抿着嘴唇,香袋静静的躺在月姗手心之中,被递给许知易,它似乎在等待它新的主人。
如果说月姗刚刚讲的故事是树上的花朵,那讲给许知易听就是落在许知易这片土壤里了,变成了养料,但它落了也不是无情物,而是更护了树根和土壤。不会改变什么,但会改善部分。
许知易听完月姗的故事,不禁有些吃惊,他虽然猜到月姗对自己的心思,但月姗这样面对面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了些慌乱,不知怎样回答月姗。
战场上的许知易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不说令敌人闻风丧胆,但至少会让对手抓耳挠腮。但这样的一个厉害人物在情场上却是没有半分经验,柳禾婧他用行动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定。
但月姗毕竟是许栀香身边人,而且平日里也跟许栀香极为要好,若是拒绝她,以后见到岂不会有几分难堪?但若同意是对自己和月姗都不负责。
“月姗,你先冷静一下,这只香袋你先收着,府中我还有些事,就不便多留了”
第八十二章:孤芳自赏
许知易明白自己不该用逃避来回答月姗,但此刻许知易也确实也找不出什么语句来回答她的一番心意,只得让自己做了逃兵,逃离这个让他不自然的地方。
月姗颤抖的收回香袋,她虽知道结局,但来的这样直白还是让她有些站不住脚,往后退了有几步。眼泪滴在香袋上,迅速的散开了。
许知易迈步要离开之际,发现衣角已经被扯到了,转头一看,月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无论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都会心疼,毕竟这样一个美人谁舍得让她暗自垂泪。但许知易这怜悯不是爱,月姗也不稀罕自己的怜悯。
“少爷,月姗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对少爷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您能拥抱一下月姗吗?这算是月姗最后对您的请求了。”月姗把头垂的低低的,生怕许知易看见了她那张已经哭花的脸。许知易也没有多想,这个愿望自己抬抬胳膊就能做到,为什么不答应呢,许知易伸出臂膀把月姗娇小的身体环在自己怀里。
月姗静静的享受着许知易温暖的怀抱,此刻就算是梦或是只有几秒钟的停留对自己来说就是上天对自己很大的眷顾了。闭上眼眸,几颗晶莹剔透的东西浸湿了许知易的衣襟。
顷刻之后,许知易放开月姗,对着她留了一个微笑,再看看自己的衣襟,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而月姗只能看着那个人影离自己不断远去,渐渐地彻底的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至始至终,那人没有回头一次。月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感情,蹲在河边双手环住自己,大哭了起来,自己藏在心里的九年的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己,似乎自己再也不会见到他了,这一别就成了永别,死生不复相见。月姗也明白自己的结果当是如此,但是当你从他嘴里知道结果的时候,你还是感到了天崩地裂。那种绝望感是你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此刻河边也没有任何人,河面更是寂静一篇,只是有些稍许长的茂盛的水草冒出河面注视着月姗狼狈的样子。似乎在安慰她也像在嘲笑她,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杆称吗?非要别人来狠心的打碎你心里那颗不值钱的真心。
不知不觉,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月姗望着被雨水逗起阵阵涟漪的河面,不禁自嘲两声,连老天都在替我哀叹我的结果吗?虽下起了雨,但月姗似乎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雨滴虽不大,但密密麻麻的的下了好一会儿,月姗的衣衫就已经湿透了,发丝也耷拉着了,再也不那么灵动活泼了。月姗起身,在望着阵阵涟漪的河面,竟莞尔一笑,捻起柔美的兰花指。凹凸有致的身段在雨中翩翩起舞,河面倒影着月姗的倒影,犹如她是跟随着雨水一起下凡的仙子。是来给凡间送来着勾人心魄的舞姿的,但月姗也只能孤芳自赏,无人观识这段妩媚动人的姿态
第八十三章:撑伞紫衣
月姗舞的忘我,全然不知在离自己百米外有一紫衣男子撑一把油纸伞在静静的看着自己。
雨水顺着她长长的睫毛流过她的脸颊,流及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紫衣男子看的出神,宛如这个女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一般。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袖中的那块白玉,还好,还在,它在她就在。
舞到尽兴之处月姗还会哼唱两句,毕竟在许家不是白待的,她虽不是歌舞姬。但天生的柔骨为她的姿态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月姗脑海心底没有一处不是许知易的影子,恍若他结实的臂膀还紧紧的环着自己。眼底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都顺着月姗曲线完美的身体流到地上。
累了就往河里抛着石子来发泄。
“你是要把这里填平吗?”正在月姗回忆许知易的种种时刻,一声男声霸占了自己的耳朵,那句话不断在自己耳朵里翻转,这声音似乎自己在那般地方听过,熟悉的很。但这突然一想却是没有了感觉,想了半天依旧没有结果,只得作罢。
月姗转头一探究竟,却只看到了衣衫,身形以及那把充满诗意的油纸伞,但是看不到脸庞的,一身紫衣落地,明明是个淡色在他身上气质却是呼之欲出,袖长的身形表现出他不是个油腻中年人,但他脸上的那张鬼怪的面具却把月姗吓了个一颤,他虽帮月姗遮着雨,但因那面具,月姗对他毫无兴趣。不过看在他帮自己撑伞的份上,月姗满不在乎的回道“把你扔进去可比抛石子有趣多了”,听到月姗这充满挑衅的话语,紫衣男子不禁楞了神,还是那滴略过雨伞的阻拦,风把它送到了紫衣男子的脸上,才将他拉回现实,他看了看这雨水是越来越来猖獗了,随之严肃的对月姗道“现在天公不作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找个地方避雨吧。”
也不管月姗愿不愿意就把月姗强行从地上拽了起来,月姗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了,再不将她送回去怕是定会受凉。她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
但月姗却一把甩开了紫衣男子的搀扶,而是哈哈大笑几声,半疯癫的吼道“少爷都没有管我,你算老几?”紫衣男子努力回忆,她口中的少爷应该就是刚刚在一起的那名男子。看来她是一名婢女,只是命苦的恋上了自己的主人。
月姗明明没有喝酒,清醒的很,但她悲伤到极致就要进入半痴狂的状态了。看来她对那个少爷是用情至深,紫衣男子不禁表示同情的摇摇头。
对月姗的问题也不想回答,而是继续强行拉她离开这里。
“你放开我,别碰我。”月姗大叫,在两人拉扯之间,油纸伞已经被抛在地上了,两人均露身在雨中,月姗力气虽没有男子大,但还是在不停的捣乱,月姗这种行为他并没有感到奇怪,她只是悲伤过度而到了痴狂状态,说不定还会选择性失忆。这些都是自己以前跟着自己那位略懂医术的朋友学到的些许皮毛。
第八十四章:庐山面具
紫衣男子准备打昏月姗,将她扛走,看她这个样子,就明白她铁定已经着了风寒,要不是自己还有良知,谁会来管这个撒泼的疯女人。
在月姗张牙舞爪之际,紫衣男子抓住了时机,心一横,就毫不犹豫的一巴掌下去,敲在她后脑勺上,月姗还不及反抗就已经瘫软了。终于安静了,紫衣男子不禁舒了一口气,谁禁得起这般闹腾,来不及多想就扛起月姗拾起油纸伞就往自己的木屋走去。
月姗的全身已经没有一处的干的,都是湿漉漉的,自己又不方面给她换身衣物,不换衣物她的身体已经禁不住湿气的渗入了。反正她清醒后说不定就忘了这段记忆了,他虽然明白女子名节的重要性,但再重要也没有性命重要吧。
他屋内也没有女子的衣物,就替她穿了自己的衣物,虽然有些宽大,但总比没有的好,替月姗换好衣物就把月姗原先的衣物晾在了火炉旁边,因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衣物,整理时不慎将一个衣角弄到了火炉上,被烧掉了一块。不过还好发现的早没有烧毁太多,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慌乱,毕竟把她衣衫烧了一个缺口,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不会善了。
但是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她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这么一想自己心里顿时就舒畅了许多。
安顿好月姗之后,才想起自己也淋了雨,看着月姗的苍白的脸庞,顿时有些不解,自己跟她素不相识,只有一面之缘,连她的名字都不知晓,就如此为她费心费力,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虽生的极为好看,但却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他的这双手是用来夺命的,怎么现在变成了救命的了?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脑海的打转,但没有一个问题有答案。只得放弃寻找答案,换好衣衫就回到了月姗的床边。不知不觉竟然盯着月姗出了神,仿佛第一次见面的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庞还在眼前。但现在她却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少爷也真是无情,就算不喜她,也不用将她一个人抛弃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吧。
许知易回到许府后就被许松叫去商讨事情去了,正准备发言的许知易却对着许松打了一个喷嚏。许松询问许知易是否受了风寒,但许知易仔细想想后,对着许松摇了摇头
月姗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木制的天花板。再望了望四周,是自己从来没有住过的的木屋,初步判断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发现自己的衣衫被换,而是瞧见了爬在自己床边的一个男人。
从各个特征判断,这人不是许知易。既然不是许知易就是一个陌生男人,不过特别的是,那男人脸上带了一个鬼怪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月姗开始对他的的样貌开始充满好奇了,而且看着样子显然已经睡熟了,自己悄悄的掀开他的面具他不会知道的吧。月姗小心翼翼的抬起素手,在掀开面具的那一刻,心里就像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样•••••
第八十五章:紫衣花姓
一张熟悉的脸庞占据着月姗的整个眼球,这人不就是上次在林中跟自己抢鸟的那个紫衣男子么?虽现在换上了一件素衣,但丝毫不影响自己对他的判断,但是他为何在此?不对,是自己为何在此,难道自己跟少爷的那一幕幕她都看到了?无意之间又瞥见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并非自己原来所穿的,而一件男子的衣物,看起来就是这位的男子的了,但是谁将它换到自己身上的?这里看起来也没有其他人的样子,难道••••••
月姗抡起素手,巴掌差一点就要落到那人的脸庞上时,月姗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狠狠的拽住,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月姗使劲挣脱,企图挣开,但事实证明她的努力是白费的,那张鬼怪面具离月姗更近了。月姗不得往后退,但她越退那人就离自己越近。“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私自偷看我的容貌,还企图打我?现在你还喊疼?”他本来是在床沿趴着的,被月姗弄醒后就一步步的靠她,她越退他就离她越近。
“我就算死了,也不要你救,谁让你给我换衣服的!你就是个流氓。”月姗越想越委屈,明明是自己被占了便宜,还反过来被人指责,这人跟市井流氓地痞有什么区别?“既然你一心求死那现在你就离开这里,尽管走吧,我要是拦你一下我就不叫花记铮!”花记铮甩开月姗的手,气呼呼的背过身去。任月姗闹,再也不去管她。
月姗一愣,原来他的名字叫花记铮,取得倒是别有风韵,但现在这个可不是关键,月姗起身下床,穿好鞋子就不顾一切的往外狂奔,雨还没有停,而且比刚刚大多了,仿佛自己一出去就要被大雨冲走,月姗跑到门口稍顿了一下,望着密密麻麻的雨水落在地上。
花记铮也跟了出来,抄着手,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门外的大雨倾盆,也正好瞧见望着门外出神的月姗。花记铮不嫌事大,对月姗激将道“刚刚在屋里不是那么决绝吗?怎么?到了门口就不敢出去了?”不得不说,花记铮一点都不了解月姗,更不知道月姗这执拗的性子和她主子许栀香是一模一样。
月姗转头对花记铮瞪了一眼,那双迷人的大眼对花记铮只有无尽的敌意,毫无半点感激。就在花记铮眨眼之际,眼前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顾不上许多,花记铮急忙追了出去,林中居然没有半分月姗的影子。
这丫头,真会折磨人。花记铮出来撑了一把伞,以至自己的身上没被淋湿,要是到时候人没找到,自己先被淋感冒了。“你那么在乎我啊?”花记铮在周围训了几圈都没有瞧见月姗的影子,而且以她的轻功根本跑不了多远,再加上暴雨。
花记铮就恹恹的回到屋里,前脚刚踏进屋里,就听见月姗充满调戏味道的‘问候’。
花记铮也没有被她惊到,而是不慌不乱放好雨伞,缓缓答道“要不是我还有点良知,你已经被你那心心念念的少爷弃在河边不知所踪了。”月姗听到少爷二字整个人就立马瘫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第八十六章:不可忽视
本来神气十足的月姗顿时变得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无力,秋瞳似水,顿时尽然充满了无助,悲伤,惆怅,本来清澈透底的双眸也变得水雾蒙蒙。还不等花记铮开口说话,月姗就已经梨花带雨了。
花记铮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哭起来受罪的是自己,但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酝酿的半刻后,凑近月姗,坐在她身旁,试着安慰道“不就一个普通公子哥么?至于这么撕心裂肺吗?”花记铮作为一个六根清净的人自然是不会懂月姗的伤痛,要不是有人拦着,花记铮差点就去出家了,许身佛门来洗净过去的罪孽。
月姗仿佛没有听见的花记铮的话语,依然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无力的蹲在花记铮的床上。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花记铮的安慰语是真的失败。
但他锲而不舍,继续道“还有更好的啊,何必为了一个人如此颓废?难道没人比他更俊朗?难道没有人比他更有身份地位?”花记铮语毕,月姗的抽泣声似乎减少了不少,花记铮心里不禁一阵欢喜,见效了?
月姗缓缓抬起头,擦干了眼泪,整理好情绪与妆容,瞪着大眼对花记铮说“他是独一无二的,给我的感觉也是独一无二的,少爷不不接受我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我是个一个丫头,乌鸦哪能配凤凰呢”月姗说到这里又不禁暗自垂了两滴泪,他那决绝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花记铮听到这里,才想起自己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身份地位他虽向来不重视,但称呼有个总得有个吧,不管她说不说,先问了再说,“谁说丫头不能喜欢人了?只是他生的比你好罢了,再说又不是皇亲国戚,怎算不敢高攀的凤凰?对了,敢问姑娘芳名?”花记铮说出口就自悔了,恨自己这般鲁莽,又恨自己为何这般讲究,她肯定要嘲讽自己的舞文弄墨。明明自己没有文人书生的模样,却还要故作如此,想想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月姗没有嘲讽自己,花记铮道先自嘲了一番。“我叫月姗,是相国府一名丫头。”月姗回答的昂首挺胸,颇为自信,似乎不为自己的丫头身份感到自卑。
花记铮瞬时被月姗口中的相国两字施了魔法,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相国千金许栀香已经嫁给了伯阳王,她是相府的人定知道九王爷伯阳王。不得不说,自己误打误撞居然碰到了相府的人,而且她来的时候穿的鹅黄衣裙依她的平常丫头的身份是不可染指的,她穿了来而且没被主子说,说明她在相府里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存在感的小丫头,她口中的少爷,应该就是许丞相的儿子了。许松一共五个儿子,嫡子许知易,许知煊,但是许知煊才不过七八岁,一般人也没有放在眼里,在其他人许家嫡子只有许知易一人,毕竟他的光环太大,庶子许承宇,许怀信,许嘉树,许邦彦。虽已经全部成年但很难做出超过许知易的功绩。
第八十七章:顶天立地
庶子中唯一一个有机会跟许知易一较高下的则是庶长子许承宇,许承宇的年龄跟许知易相差无几,但因为嫡庶的关系,母亲地位的悬殊,接受到的资源自然是天差地别。虽知道如此,但月姗表白的对象还是无法推算。
花记铮挤出一个微笑,回道“能到相府也不是一般人啊。”月姗瞥了一眼花记铮,望着窗外出神道“呵,巧合罢了。”
“那你表明心意的那个人是哪位少爷啊”花记铮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还少知道为好。”月姗回答完就下了床,窗外的大雨已经住了。开始放晴了,雨后的阳光投过树隙之间照射进这间小木屋内。
“我要换衣衫。”月姗拿下已经被火炉烘烤干的衣衫,对着花记铮道,但花记铮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出去!”月姗也懒的废话,双手使出浑身的力气把花记铮推出去。
半刻钟后……
花记铮敲门了几声月姗都没有回应,以为这丫头在屋里出什么事了,就夺门而入,没想到月姗端端正正的坐着梳理发丝,绾好发髻,整个人看起来又是神清气爽了。“我敲门那么多次,你不会回应一声吗?”花记铮恼怒道。亏的自己还那么那么担心她,她自己倒在这里乐的清净。
“不空。”月姗边回答花记铮的话,边梳理自己的发丝,梳理完毕就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
也不等花记铮说什么,月姗就使着轻功快步离开,自己离开太久,想必少爷回去了,自己还没回去,小姐肯定会担忧自己,而且自己也不想再在这里逗留。在这诺大的森林里,花记铮只听见回声“后会无期!”
花记铮回到屋里,冷笑一笑,见不见怕是你决定不了,说不定以后要见见见面呢。花记铮的爽朗的笑声在这间小木屋里回荡,无人听见,无人会意。
月姗回到王府时,天空已经快要拉下夜幕了,月姗已经差不多快一天没出现许栀香视线范围里了,可把许栀香急坏了。不过早月姗出去的那段时间,陆娉回来了,陆娉一下山都没有回陆府就直线来这里找许栀香了。
月姗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许栀香也不至于太无聊,陆娉前脚刚走,月姗后脚就踏进王府的大门了。
“月儿!”许栀香看到月姗这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惊喜万分!“小姐,”月姗有些话想跟许栀香说,但又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月姗抿了抿唇。
月姗一进门许栀香就拉着月姗不肯放手,“怎么样?月儿,大哥说什么?”许栀香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谁都不想失去,也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僵化。
月姗看着许栀香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不禁笑道“小姐,少爷有他的宏图大志,他需要的或许从来不是感情,而是一个能帮助他走的更远的女人,知煊小少爷还小,所以大少爷他要像相国大人一样顶天立地,替相国大人撑起许家!”
第八十八章:人心叵测
月姗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这样的满不在乎,那样的坦然无谓,可她眼底的那颗泪珠许栀香还是捕捉到了。月姗轻轻拭去,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月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般委屈。”许栀香低垂双眸,暗自忧伤,她若不怂恿月姗迈出这一步,就不会让他们两人都难堪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还要感谢小姐给我勇气给我鼓励呢。虽然结果是不言而知的,但说出来我也算没有白走这人世间一遭。”月姗说完露出一个微笑给许栀香,不想让小姐为自己的事情而愧疚,明明是自己照顾小姐,怎么能反过来让小姐为自己操心。“月儿•••”许栀香自责的望着月姗,不等许栀香说下半句,月姗就急忙打断许栀香,满脸坦然道“好了,小姐,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不要提这件事啦好不好?”许栀香一愣,看着月姗已经放下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欢喜,她若是真的放下就好了,希望她以后不要被任何人伤了。
许栀香抿嘴微笑点头‘好’。主仆两人拥抱在一起,在这残忍的男尊女卑的世界里,那个女人不是一朵随时都会被掐死的花骨朵。或许被摘走成为铺平道路的鲜花红毯,纵使流血千里,也没有一个人为自己流泪一滴。
“王爷,记铮在书房等您过去。”柳禾倚刚下朝走到大厅,孟唤一就来告知他花记铮回来了。柳禾倚放下丫鬟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的香茶,只对孟唤一说了一句“走”,两人的脚底就犹如生风一般,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大厅内,那丫鬟脸上的阴森表情自然没有人注意到,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托盘,不一会儿也消失在了后堂之中。
“小姐,属下办事不利,那孟唤一及时出现,将王爷唤走了。”刚才那名给柳禾倚奉茶的丫鬟此时正跪在宁玉晗的面前,等候宁玉晗的发落。“任务失败了?”宁玉晗轻摇着一把精致的团扇,露出半靥,眯着双眸紧紧的盯着那下堂之人。若不是那人一直低垂的头,躲避了宁玉晗的目光,不然就犹如被一只许久未进食的饿狼盯着一般,但那种恐惧是来自对灵魂的威慑,不接触她的目光也‘难逃一死’。
“属下会处理好的,在今日之内,我会让王爷••••”跪在下堂的那名女子话还为说完,宁玉晗就挥了挥素手,满不在乎的对身边人呢喃了几句后,那人就被其他人拉了下去。看着数名侍卫不断靠近自己,那名丫鬟不禁感到了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被拖后之后,不断大喊道“宁玉晗,我的生死你无权决定,若是被公主知道你取了我性命,公主不会放过你的。”宁玉晗听到公主二字,不由得眉头微蹙,犹豫了半刻,闵衣娆那张异域风味的脸庞顿时霸占了宁玉晗的脑海,宁玉晗摇了摇头,把闵衣娆赶出自己的世界。
“把她带到密室去。”宁玉晗临时改变主意,那人是闵衣娆身边的红人,闵衣娆的决定都会询问她,被闵衣娆派到自己身边来时。心不甘情不愿的满是架子,若不是宁玉晗时刻提醒她的身份,怕真是会骑到自己头上去。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将她处理掉,却还要估计到她身后的闵衣娆,若不是太子,自己怎会愿意为一个他国公主做事。
第八十九章:少不更事
闵衣娆早已经回到了南疆,但她的爪牙却还留在柳安,只因她的目的与太子一样,都是为了柳禾倚,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想毁了他,一个是为了得到他。
“王爷。”柳禾倚一进门花记铮就双手抱拳向他行礼,柳禾倚迅速的打量了一下花记铮后就急忙扶起,激动道“记铮,千盼万盼你可算是回来了,唤一前些日子回来了,四人就差了了你一人,甚是可惜,我还在想去何处寻你•••”
“王爷,阿溯和匀生一直陪伴在您身边,我和唤一因一些缘故而离开您,现在想想,也是惭愧的很。”花记铮说着说着不禁自嘲了一声,自己此时回来没有提前禀报王爷,私自进入王府,况且还不是为了王爷的大业,而且为了自己心里的某个执念,与其说花记铮是自己回来的,倒不如说是跟随别人来到这里的。
“不管怎么说,记铮回来了就极好的。”安匀生打破柳禾倚和花记铮这‘惺惺相惜’的氛围。花记铮回来后,四人就是形影不离,他们的契合度也是无懈可击,柳禾倚的宏图霸业成功的日子指日可待。
许栀香在园中与小鸟们嬉戏时,陆娉正好进来撞见这一幕,陆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许栀香居然跟飞禽这么和谐。陆娉小声的问月姗这怎么回事,她家小姐是不是疯了,以前只要飞禽靠近她,就要暴走的许栀香居然在跟飞禽嬉戏。
从月姗口中得知许栀香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这个人尽皆知的缺点她努力改变,变成她的优点。陆娉不禁心疼这里努力的许栀香,明明她只要做好她的伯阳王妃就行了,她什么都不用干,许家自然会替她打点一切,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但她这种不甘落后的性子让陆娉都替她担忧不已。
“阿香”尽管鸟儿的叫声很悦耳,但还是盖不住那声熟悉的声音,许栀香一转头就看见满脸笑容的陆娉望着自己,肩上还挎了一个布袋,许栀香遣散了鸟儿,走到陆娉面前,“上次你来还什么都没有说就匆匆走了。”许栀香语气里带了几分责备与不悦。
陆娉解下自己肩上的布袋,无奈摊手,拿起一杯香茶一饮而尽,道“上次我刚从绝尘山下来,师父都还不知道,师父发现我不见后肯定会联络父亲,我要是在父亲刚接到信就回去的话,肯定免不了一顿臭骂,我得等父亲气消了才能回去啊,就在你这里来落脚了。”“陆叔叔啊早就知道了你会来我这里,只是不想拆穿你罢了”许栀香不禁回忆起了小时候的种种趣事。
陆娉嘟起嘴,把脑袋扭过去,道“知道呗就知道呗,他才懒得来把我逮回去呢,一天除了处理公务就是和二哥研究家里的机关,根本就没有时间管我。”陆娉说道此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忧伤,陆世鸿虽对陆娉不差,但却是极少陪伴陆娉,别人平常百姓的爹娘都是一直陪伴在自己孩子左右。但陆娉的童年在跟文石原学医之前那都是被陆世鸿关在陆府不让出去的,有时陆娉实在是忍不住,就趁陆世鸿在书房时偷偷溜到许家去。
第九十章:黄粱一梦
陆世鸿一直奔走于朝堂之上的事物,陆榛陆淮都被他往朝廷命官的方向培养,陆娉就极少得到陆世鸿的青睐了,陪伴她的只有她的母亲,但她母亲天生就是逆来顺受之人,陆世鸿不在家时就经常被钱氏欺负,不过还好陆娉懂得反击。才让她母亲没有被钱氏害死,但陆娉后来跟着文石原去了绝尘上学医,陆府之中的事她自然就全然不知了。
但在两年前,母亲去世的消失从皇都传到了绝尘山上,让陆娉觉得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关心自己的人都已经离开自己了。不过庆幸的是她没有被悲伤击倒,仔细想想,在自己离开之时,母亲的身体虽然算不上硬朗但绝不会这么快就走了。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母亲的死,大哥陆榛远在边关,二哥陆淮又不是一个心细之人。
在母亲的葬礼上她看到钱氏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更坚定了她的想法,而钱氏的儿女陆开霁与陆幻心则是面无表情,似乎他们完全不知自己母亲的想法,但这并不能消除陆娉对他们母子三人的敌意,总有一天,她会让钱氏付出沉重的代价!
“无论怎么说陆叔叔还是关心你的啊,你也不要怪陆叔叔了。”许栀香不知怎么劝慰陆娉,因为她自己没有感受过,她一出生,爹娘一直陪在身旁,大姐大哥还有月姗对自己都是疼爱有加,从小养尊处优的许栀香自然是体会不倒陆娉母亲去世的悲哀。
“哎呀算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哦”不得不说陆娉的自愈能力还是超强的,一会儿功夫就从过去的悲伤中走了出来,陆娉拿起她带来的布袋,在许栀香惊奇的目光下,掏出两个透明的小药瓶,药瓶虽然是透明的,但装的是晶莹剔透的东西,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阿娉,这是什么?”许栀香拿起一只仔细端详,尽管许栀香与它已经是零距离了,但里面的玄机还是肉眼看不透的。“这个东西叫千花净,是七情话散六欲草毒的解药•••”陆娉说及此处并没有表现的太高兴,倒是许栀香欢喜的不得了。拿起就爱不释手了,迫不及待的问陆娉“怎么使用?多久见效?多久能全部祛除?”看着许栀香的兴致如此高涨,陆娉都不忍将真相告诉她。
陆娉用颤巍巍的声音道“将此物涂在胸口,涂抹均匀之后会自动结膜,半刻钟后撕下就可,三天就可见效,至于全部祛除•••”陆娉说到这里就止了话语,低低的压着头。许栀香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僵住了表情,问道“全部祛除要多久?阿娉?”
陆娉对许栀香避而不答,脸上尽是无奈,神情忧伤。“没关系阿娉你说,我受的住。”许栀香看到陆娉这般模样也知晓了七八分,扶住门框,整理好心情,纵使这只是黄粱一梦,至少自己也做过,不会留个遗憾,纵然梦只存在回忆中,但有这回忆就已足够。
“这不是真正的解药,真正的解药要的原料在北狄,我能力有限,只做了仿品,这仿品的有效期只有三个月,三月之后,千花净就会完全失去功效”陆娉尽量压低声音,希望能减少对许栀香的伤害。
第九十一章:活罪难逃
许栀香屏住呼吸,本应顺在后背的秀发因许栀香一直低垂着头有些调皮的发丝也跑到前面来了,陆娉说完用眼神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许栀香,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话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这样让陆娉更为心疼。
陆娉起身担忧的扶住许栀香,柔声唤了一句“阿香”。许栀香抬起头,把因调皮跑到胸前的秀发往后一甩,对陆娉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缓缓的走到窗边,双目凝望着那飞来飞去的鸟儿,坦然道“我没事阿娉,或许我命该如此,与他终究是有缘无份。上天已经对我眷顾太多,是该拿回去些,毕竟上天是公平的。”
许栀香说及此处,眼底已经没有了泪花,那抹微笑的发自心底的,纵使柳禾倚的影子不断在脑海的浮现,她也已经不会再感到心痛了。除了情爱,她有对她百依百顺的爹娘,有对她宠爱有加的兄长,还有那可爱无邪的弟弟,以及对自己百般照顾的阿娉,月姗。纵使与他有缘无份,自己也已经做了他的正妻王妃之位,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若是太贪心的话,可是会适得其反。
陆娉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许栀香会这么坦然,上前扶住许栀香的双肩,蹙眉道“阿香,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心里难受,你哭出来好吗?不要憋在心里一个人受着啊,没有柳禾倚,你还有我啊。”看着陆娉这么紧张的样子,心底不禁发笑,这丫头如此烂漫,我要是陆大人,也不会忍心让她一个人出门。被人倒卖了,还问人家吃亏没有,要是吃亏了自己还要帮他要回公道。
“傻丫头,我看来是那种有事的人吗?”许栀香挣开陆娉的双手,反手自己去搂住她。许栀香的脸颊上陆娉捕捉不到一点伤心失意的样子,有的只是坦然与放下,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可是,阿香,我知道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会难以接受的,若不是那闵衣娆此刻已经回到了南疆,我恨不得将她拽来毒打一顿,逼她拿出解药。她在柳安的时候,也是长期闭门不出,哼,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敢出门。”陆娉说道闵衣娆就义愤填膺,脸上生气的模样也是丰富多样。许栀香只是轻笑一声,柔声道“好了阿娉,你就别气了,现在闵衣娆已经回到了南疆,任我们在怎样的咒骂她,也没有半分作用,何必白费口舌呢。”
事实证明许栀香的劝告是没有半分作用的,陆娉非要发泄够了才会消停的。“哎对了,阿香,这七情花散六欲草毒在南疆也是禁品,早在多年前南疆就下令焚毁所有此种毒物,既然焚毁,那闵衣娆怎会有这种东西?”陆娉突然想到这里,不管闵衣娆是怎么得到的,既然闵衣娆有禁品,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只要乌闽国国主不护短,照律法,闵衣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军妓的身份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