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硝烟下的高丽 第十九章 人心乱
readx;漆黑的夜空之中,灿烂的烟花绽放,像是节日的盛大庆典,只是这一场烟花,却是来自地狱的邀请函,每一次的绽放都是无尽的鲜血和人命填充,每一次闪亮,都是无尽的孤魂的哀嚎。在贞观六年,时值年关的寒冬,在大唐帝国的东北方向,这一个半岛上,无尽的冤魂汇聚成一阵阵的阴霾,在这里凝聚不散,让这一个本就苦寒的严冬,变得更有几分肃杀的味道。
李宽立于船头,没有丝毫的轻松的表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没有丝毫出乎意料的东西,也就没有丝毫的惊喜。所以他只是平淡的看着,。看着无数人在临死前的哀嚎,无数人在一个个爆裂的火球之中碎成碎片,然后在这一片战场上被无尽的土石掩埋。这一切都无法出动他的心绪,因为他此时面对的,是无尽的隋朝将士的尸骸达成的巨大京观,这里有着无数期盼着回归故国的英灵,现在他来了,来带他们回家。回归那一个有着无数亲人翘首以盼的,临死前仍旧凝神眺望的热土。倭奴国人这个包袱被他扔下了,这些耗费了很多粮食才一只养活到现在的累赘,只是在最后的时刻表演了一场爬墙的好戏。
大王城破了,彻底的没有人能守得下来,因为四周的城墙都被彻底的推到,成了一片废墟,这一座高丽人心中的不落雄关,?惨然落幕,在这一个夜色深沉的冬夜,伴随着无尽的爆炸之声,彻底的消失在了高丽的土地上。无数的高丽将士随着城池破碎而死去,这对高丽王朝来说是一个难言的痛。绝望的看不到丝毫希望。因为这座城在这些人面前都不堪一击,那他们还能用什么来阻挡对方进攻的脚步?除了引颈就戮。似乎没有别的方法了。于是在消息传来的时候,高丽王朝上下一片哗然,高丽荣留王一脸煞白的瘫软在王座之上,没有了丝毫的神采。因为大王城的失陷,意味着改立彻底的亡国就在眼前,所以他绝望了,但是在绝望的时候,他也彻底的疯狂了,在心中彻底的下了一个决定:这是你们欺人太甚。就算本王失去了这江山,可是你们也别想好过!
高丽王朝的莫离支渊太祚此时也是忧心忡忡,他是这个王国之中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忧虑比起别的人更甚一筹,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地位,或者为了高丽王朝的担忧。而是因为现在被攻破的是大王城,他的儿子渊盖苏文此时就在这座城里,这是他们家族最后的底牌,在他的眼中。这个年少就已经展露出过人才能的儿子,将来超越他是迟早的事情,千万别出事啊!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之下,渊盖苏文安全无事的几率实在是小得可怜。可是没到最后的时刻,他还是不会放弃,就想上一次。渊盖苏文死里逃生,这一次也一定能。
可是连续数日时间过去。渊盖苏文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这让他的忧虑更甚了。这一次真的是回不来了。于是渊太祚彻底的死心了,整个人像是在这几天之内被抽空了全身的精气神一般,整个人变得苍老了许多,对于高丽王的决定,也从未提出丝毫的意义,这在以前可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道在高丽王朝的朝堂之上,渊太祚可是唯一一支和高丽荣留王高建武相敌视的势力,因为这两股势力在高丽最具影响力,渊太祚的家族掌控着高丽很大的朝政,军务,经济。可谓是高丽的无冕之王。现在作为这一支势力的领头羊的渊太祚放弃了争夺,整个高丽全然落入了高建武的掌控之中,一切都走向了未知的方向。这一切都在高建武的布置之下一点点的变化着,整个高丽全然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步步的走向一个无底的深渊。
寒风吹着这一片大地,无际的白雪在寒风之中免费的旅行着,在这一次天地之间的漂流,雪花是唯一的乘客。高丽的都城——平壤,高丽人口最为集中的地方。在这里无数的高丽百姓居住在皇城周围,这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建立的时间大概在公元前,也是高句丽这个国家建立初始就已经作为都城了。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风雨雨,这座城池依旧巍峨的耸立在高丽半岛上,历经世间沧桑。可是现在这座城市却也是到了迟暮的时候,整个城池现在就像是暮年的老人,显露出一种难言的疲态。这其实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居住在其中的人们的心态的改变,才显露出来的破败感。
这些时日,无数的马车来来往往,在这平壤城之中四处流窜着,这些马车上,没有别东西,全都是一袋袋的粮食,一块块的肉脯,就这样毫不遮掩的在这城市之中流转着,还有一坛坛的美酒,精美华丽的丝绸,昂贵的兽皮,总之是无数诱人的东西,在所有人的眼前游荡着,然后被运送到国王居住的皇城之中,然后又从皇城之中被运了出来,送到一个个大臣的家中,在平壤城中不论官职大小,只要是高丽官员,全都是雨露均沾。高丽荣留王这些动作,让无数人摸不着头脑,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不去思虑如何保全江山社稷,反而这样显露财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是那样的离奇,直到这一天。在平壤城之中,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滚滚的火光照亮了天穹,在城西的一座院子,忽然之间火光冲天,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声响,惊动了半个城池的百姓。
“那是怎么了?那里不是xx大人的家么?这家伙不过是一个守城门的,居然得到了大王的赏赐,足足好几车的肉,还有粮食,布匹,现在一把火全都被烧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一个高丽人眼中闪过一丝后悔的神色,嘴里和邻里述说着,只是最后一句却是忽然间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然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地方都在发生,有很多人眼神之中显露出贪婪的神色,但是却还是在刹那之间隐匿了下去,一脸淡漠的看着那远处的火光,没有人去救火,因为火势实在太大了,滚滚的火焰窜起数丈高下,比得上周围平壤城的城墙了,这样的火势谁敢上前?再说了在这王城之中,这样的事情早就惊动了官府,士兵们已经行动起来了,他们这些人还掺和什么!
这一夜,平壤城之中的高丽人彻底的失眠了,一处处,或明或暗的地方,有着一个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都在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在冲天的火光下像是一个个躲藏在阴影之中的鬼影。在这一夜,夜色之下,火光照亮了天穹却无法照亮人心之中的黑暗。只是这一切都还隐藏在水面下,没有丝毫的显露出来,直到第二天。
朴仓仁是一个平壤城之中为人熟知的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是朝中官员,或者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物,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在整个平壤城中,形形色色的人群汇聚,有好有坏,朴仓仁就是其中一个坏的流脓的家伙,终日游手好闲,流连于青楼楚馆和赌场牌肆,带着一伙和他同样的泼皮,在平壤城的西城区作威作福。他的祖上也曾出过高官,在高丽现在的朝堂上面也有那么几个曾受他家祖上恩惠的人物,所以这家伙虽然不务正业,欺行霸市,但是在这几个朝中高官的庇护下,日子过得还是有滋有味。可是今天,一个手下神神秘秘的来见他,给他带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株火红的像是燃烧的火炬的珊瑚树,足足有两尺高下,整株珊瑚像是一朵跳动的火焰,在暗室之中的小小残灯的照耀下,璀璨夺目。这简直就是一件稀世珍宝,其价值不可估算,且不说这东西实际价值多少,单单只说这东西代表的意义,就足以让人头脑发热,因为这一株珊瑚树朴仓仁认识,因为这东西就曾在他的手上存留过不短的时间,从一个出海的渔民手中夺取过来的。只是因为一次危机,他将这株他最宝贵的珊瑚树送给了他祖上的一位故交,然后换取了自己度过那一次难关,而之后就听闻大王获得了一株百年难得的珊瑚,爱不释手。从这消息之中他猜测道,这东西是被那位大人进贡给了大王,从此他也不抱丝毫的希望能在将这东西拿回来了。可是现在这东西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让他非常惊骇:“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老大,这东西其实是从昨天起火的那家伙的家里抢出来的!”朴仓仁的手下得意地回答“那家伙得到了大王的赏赐,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小的听闻说有一株火红色的珊瑚树,就留上了心,这不昨夜就干了一票!没想到真的将老大当年的那一株珊瑚树抢到了!”手下人邀功道,昨夜干的那一票可是收获颇丰,除了这一株珊瑚树之外,还有很多别的收获,可谓是大丰收。
“这么说……”朴仓仁眼前一亮:“大唐人和新罗人打来了,大王坐不住了,这是在笼络人心?”
“老大,你说一个守城门的都有这样的宝贝,那么其余的人?”两人相视一眼,双眸放光:“你说要是我们联合你当兵的那兄弟,得到的东西平分……”朴仓仁沉声说道。
平壤城乱了,非常的混乱,没有一个人敢出门了。因为一出门恐怕就难以回来了,从那一夜之后,这座城市再也找不回之前的安宁了,无数的亡命之徒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开始四处抢掠,不管是谁的家,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整个城市全然失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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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硝烟下的高丽第二十章 人心丧
高丽,国都平壤,此时全然乱了套,不再是往昔平静的城市,此时整个城市都在一片混乱之中,无数的烟尘遮天蔽日,整座城市到处都在蔓延着无尽的恐慌。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门了,因为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暴徒,整个王国的次序在这个时候轰然倒塌。到处都是燃烧的房屋,到处都是持着长刀过市的强人。他们手中的刀就像是这寒冷的寒冬一样,没有丝毫的温暖可言。只要在大街上随处都是被他们残忍杀死的百姓,还有那些燃烧的房屋,都是这段时间被高丽荣留王奖赏过的人的住所。因为他们已经全然疯狂了,在第一次出现西城区城门官房屋失火的事情之舟,这样的事情就是屡禁不绝。
百姓们期盼着,期盼着王国的军队能够出动,讲这些亡命之徒给全部收拾了,将他们绳之以法。可是谁人知道在这些亡命之徒之中有多少是现在高丽军中之人?这些人并非是一般的匪徒,而是军匪勾结。因为第一个开了这种先例的就是平壤城中最有名的混混,为所有人不齿的朴仓仁。他勾结在高丽军中担任要职的一个同伙,然后干起了这一次的没本买卖。这段时间高丽荣留王将皇宫之中的大量的珍宝全都赏赐给了平壤城中的官员们,让这一批原本就已经是富庶的官僚阶层,现在更加变得富得流油。朴仓仁在第一次无意之中作案之后,没有受到丝毫的不利的消息,所以决定在干一次。
“大哥,这里就是荣留王最信任的臣子。大奈麻金泉网的家,这家伙在这段时间得到的赏赐可是数不胜数,每一次从皇宫回来都是好几辆牛车跟着,这一票做下来,足够我们逍遥好几辈子了!”作为平壤城之中的混混。消息之灵通可谓是不下雨高丽荣留王。他们掌控之中的各个赌场,还有酒楼,青楼,这些地方都市消息的集散地。所以对于高丽大臣之中有谁获得了怎样的封赏,他们也是清清楚楚。这不,朴仓仁就找上了获得最多财货的官员出手了。
于是一群小混混再加上一队高丽在役士兵。组成了一直洗劫小队,在一个夜里冲进了这一个高丽高官的府邸,因为军中有人所以巡逻队的踪迹他们也是一清二楚,在巡逻士兵的间隙之中他们成功的洗劫了这一家子,无数的珍贵的财宝被他们抢了出来。这群人在一夜之间成为了高丽的有钱人。一个个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谓是春风得意。穿的是锦帽貂裘,吃的是山珍海味,上最豪华的赌场,玩最漂亮的女人。
他们的改变,让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是羡慕不已,而且也猜到他们是怎么变得这样奢侈无度的,那些钱财从何而来,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可是还是没有人敢效仿。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大祸临头了,因为抢劫朝廷命官,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可是所有人心中所想的那些事儿并未发生。这些在他们眼中死到临头的混子们,却是一直逍遥自在。
“大哥,被派出去试探的兄弟们全都平安无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朴仓仁的头号手下,也是他手中第一号打手,身材粗壮的黑齿长此时正在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这家伙身手了得。但是头脑却不怎么灵光,所以他只是一个打手。而不是一个黑帮老大。
“怎么回事?荣留王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他居然玩的这么大!看来高丽是保不住了!”朴仓仁可不是一般人。他虽然混账,可是却能在平壤城之中厮混了这么久,成了整个平壤最大的地下势力的龙头,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所有的国家基本上都是君权至上,在高丽荣留王的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当一个地下皇帝。这样的人岂会没有丝毫的心机?他的城府可以说是已经融进骨子里了,早就已经到了宠辱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变的地步。但是此时他都已经勃然色变。因为这个国家要完了,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在高丽最不希望亡国的是谁?不是这些贵族,也不是那些官员,当然更不是那些老百姓,而是这个国家最为至高无上的人,高丽荣留王!国君才是整个国家最关心国家大事的人,才是最不愿意放弃的人。可是现在高建武放弃了,放弃了高句丽王国。所以他将财宝分给了那些大臣,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保不住的,将来高丽亡国,所有的一切都将被那些侵略者夺走。他这是在做最后一搏——因为没有人能舍弃自己的东西,所以他将所有的价值高昂的东西分别赏赐给所有人,这样这些人为了自己的东西,就会誓死抵抗到底,哪怕在最后有人放弃,投降。但是在不到最为险恶的关头是绝对要临死挣扎的。这些人就是高建武给之后来到的侵略者的一个个障碍。
但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那就是纵容——纵容所有的高丽人,让他们去抢夺,甚至朴仓仁怀疑,当初他的手下得知那个城门官手中有着那一株珊瑚树也是高建武传出来的消息。因为平壤城之中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他朴仓仁曾经有一株珊瑚树,视若性命般的珍宝,可是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舍弃了。所以对于这样的消息,自己的手下的人定然会非常敏感。才在他们的面前提及这株珊瑚树,从而让自己的手下去抢。然后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因为人心——原本贪婪。只要尝试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之后,所有人都会以无尽的热情投入其中,然后纵民为匪。
这才是高建武的计划之中的毒辣之处,他这是要毁了这个国家,自己得不到的,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这就是一个独裁的王者的最终的计划,整个高丽都将不再是一个国家,而是无数的强人土匪组成的险恶之地。这里将是罪恶的乐园,将不再有善良在这里生长,将不会有信任在这里滋生,这里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戮与背叛,有的只是贪婪在嚎叫着:要更多地东西,那些人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可以抢过来的,只要抢过来就是自己的了,这样的声音现在已经该在绝大多数平壤百姓的心中呼喊起来了。
“不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朴仓仁此时想通了一切关节之后,顿时一身冷汗打湿了身上的衣衫,这个计划实在是太疯狂,这是拉着真个高丽王国陪葬的节奏。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官府的人会和我们一起抢劫,他们不是最喜欢抓我们了吗?”粗壮的憨厚汉子还未理清头绪,但是她感到很快乐,因为这段时间他抢来的东西,足足是以前所有财产的数十倍,现在他也是一个有钱人,甚至比起绝大多数的高丽富豪,官员都要有钱。这不是一个笑话,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他的身家因为这段时间数次抢劫,已经到了一个嗔目结舌的地步,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是他的了,换成了无数的金钱,玩弄了无数的花天酒地。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他舍不得这样的生活,所以在听闻大哥想要离去的话语的时候,他有些不赞同了。
“不想死,就走,这里将是一个大漩涡,谁留下来都将会尸骨无存!”朴仓仁对自己的第一号心腹兼打手,还是非常看重的:“高建武那家伙疯了,彻底的疯了,他要将整个高丽全都变一个样,谁说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的大方了,将这些财宝全都直接赏赐给大臣,原来这就是钓鱼的香饵!”朴仓仁越想越怕,此时他就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朴仓仁到了那里都可以嫖——娼!但是留在这里,那就只能是一个死朴仓仁。那些失足的风尘女子再也等不到解救她们的救星了。
大王城,李宽站在江边上,看着无数的大唐士兵在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前隋僵尸的遗骸,不由得有些沉闷起来,这些都应该是大唐的百姓,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家室儿女,他们原本应该在那一片富饶的关中大地上耕作,带着灿烂的笑容,期盼着庄家的丰收。可是现在他们全都在这异国他乡埋骨,至死都没有回到那一片生养他们的地方。这是一种悲凉,但是也是一种豪迈。因为他们的烈烈忠魂在这里,虽然失败,但是他们却是抵挡异族的最坚实的堡垒,在看着眼前一句句的枯骨,李宽似乎见到了当初那大军如龙,士兵如虎的强大军队,那些人悍不畏死,一次次的和高丽人战斗,哪怕倒下去一个又一个,但是后面的大军依旧不断地像潮水一样涌来,为的就是征服这片土地,不为炀帝的野心,为的是让自己的兄弟少死一些,只要自己将这里踏平,只要自己将这里征服,那么身后的兄弟,之后的子子孙孙,都将不会再受这样的战乱之苦。所以李宽见到了那高唱《无衣》概然赴死的豪情万丈,见到了那在临死前依旧望着故土的深深眷念。
在这一刻,他的感情汹涌澎湃,冲破封锁,那绝对冷静的心湖泛起涟漪,渐渐地他的双眼变得模糊,天地之间被蒙上了一层水幕。(未完待续)
第九卷 硝烟下的高丽第二十一章 纵民为匪
历史的长河,最是无情,多少英雄豪杰就这样淹没其中,没有泛起一丝多余的水花。无论再怎么璀璨,终究已经落幕,就再也只剩下缅怀的一捧黄土而已!李宽眼前的景象也是如此,不过是他的脑海之中的残像罢了,一切或许并不是他见到的那般豪迈悲壮,如此之多的尸骨,其中有多少是战死沙场?或许其中有着很多的滥竽充数的,只是高丽人为了让他们这座京观变得雄伟一些做的把戏。但是其中更多的应该还是前隋将士的尸骨,当初隋炀帝三征高丽,留在战场上的尸骸可谓是数不胜数,要收集起来还是非常多的。
白狐泣于坟茔之间,对月流珠。声声凄惨的嘤嘤之声,着实让人心中悲凉。这些被人们视为亡魂化身的狐狸,李宽看来却是一张张华丽的皮裘,所以在无数的士兵不敢上前去抓那些狐狸的时候,李宽已经搭弓引箭将数只狐狸穿在地上不断挣扎了,那雪白的皮毛,在山间积雪之间是那么的和谐,似乎全然融为一体,若不是那一双双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闪烁着荧荧的绿光,恐怕还真的无人能分辨出来。
“殿下,杀不得啊,这些白狐,是前隋的将士的英灵所化,杀之不祥啊!”在李宽身边的大唐军士兵见到这种情形,顿时大声的阻止。
“为何杀不得?这些不过是区区白狐而已,践踏我前隋将士的尸骨,这样的畜生,杀之正是正理,那一身的皮毛却能做两个坎肩!”李宽出声道:“来人。将本王的猎物都抓过来!”
“殿下……这真的好么?”士兵还在犹豫!
“有何不可?你可知道狐狸哪里会是前隋军队的英灵?想我华夏之师,化身岂会是这样阴柔的白狐?定然是那咆哮山林的猛虎!这对月嘤嘤泣哭的狐狸怕是那些死在他们手中的高丽人的化身才是真的!”李宽厉声说道,这些古人实在是太过愚昧,这些狐狸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不是在最初的时候。高丽人将无数的尸骸堆积在一起,大量的肉食吸引来了这些狐狸的上一代,然后就在这里定居了。也就是说这些狐狸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啃噬着前隋将士的尸骸活下来的。这些东西只有那一身的皮毛还能入李宽的眼。
“末将领命!”听到李宽如此坚决的命令,在他身边的士兵不情不愿的走上山坡,然后向着那些死去的白狐的尸体走了过去。捡了起来。但是在他捡取这些白狐的时候,才发现这些白狐每一只都是从左眼射进,然后贯脑而过,从右眼射出,这样全然没有丝毫的破坏皮毛的完整性。这是何等的箭术?要知道山脚到这里不下百丈。这么遥远的距离能将箭矢射到这里都已经算得上是猛士了,楚王殿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精准?这个士兵彻底的被震慑住了,这样的箭术要是用在两军交战之中,那么敌方的将领不管是躲在何处,恐怕都难逃楚王殿下的箭矢的狙杀。
花了数天的时间,李宽将大王城周边的这一座巨大京观全都装进了自己的船队之中,然后,这些船只却是缓缓地开始向着大海的方向行驶。这一次他们的使命并不是为了征服高丽,而是来到这里,取回这些在临死的时候还在向往着回归的英灵。让他们能够回归故土。这其实也是李宽的一个小小的私心作祟,前世的时候,他记得在那一年,无数的志愿军的遗骸回归,那种让每一个国人为之骄傲,为之震撼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之中从未泯灭,那一瘦《追梦赤子心》也被赋予了强大的内在灵魂。这让他想起了在这历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的这一座京观。这里也有无数的将士,他们也希望回归。也希望埋身在故国的土地上。
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突袭,原本他是准备让新罗人和高丽人在这大王城耗上一耗,让两方的有生力量都在这里慢慢的耗尽,哪怕最后有一方取得了胜利,也将会是一次元气大伤。那个时候他再出手,将会是最好的情况。可是见到这无尽的荧荧鬼火,还有那在山间乱窜的狐狸,让李宽心中激愤,再加上那些倭奴国奴隶,使得李宽做出了决定,直接让倭奴国人去战死,然后在将这座大王城直接轰炸成一片焦土。
“好了,现在上岸!”在开船之前,李宽带着船上的多余的大唐将士上了岸,只留下操纵基本自保的武器的士兵,还有划船的水手,其余的人全都跟着上岸了,一辆辆的推车被他们从船上推了下来,在江边的软泥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辙痕。一辆辆的车辆被两三个身材粗壮的士兵推着,这样步履蹒跚的走上了岸。
就在此时,在岸上的密林之中,一个个的新罗士兵从山林间走了出来,他们每人牵着两匹骏马,这是用来拉车的。于是这些车辆套上马匹,开始了艰苦的征程。
“大王,那些新罗人,已经离平壤城不到百里了!”高丽王宫,荣留王在自己的书房之中颓然的坐着,面对亡国的局面,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他这个高丽的国君了。可是他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因为这一次新罗同时和高丽还有百济开战了,这样的行动可谓是大胆至极,一个不慎就会使王国的下场。新罗那个刚刚登基不足一年的女王居然有这样的魄力,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大唐人居然站在了新罗的那一边。在数个月之前,他们不是还在不断的战斗么?这一点让荣留王高建武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大唐人强悍的武力,让新罗和百济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百济还稍好些,新罗第一名将金庾信亲自出征,带着花郎道的善战精兵,一路高歌猛进,可是百济还是能占据地理之势偶尔还击,可是自己这一边却是毫无还手之力,那些在自己看来坚不可摧的城池,在大唐人的手中却是像是纸糊的一样,丝毫无法阻拦他们前行的脚步,现在高丽第一雄关大王城也已经陷落,成为一片废墟,那种爆炸的武器实在是无解的。所以他不得不作出最坏的打算,让民心丧乱,无数的高丽人在今后将是无数的匪患,到最后自己是得不到丝毫的好处,甚至能不能留下这条性命看到那一天也还是一个未知数,可是他可以相信,今后不管是新罗人还是大唐人,只要在这一片土地上,那么就有无数的高丽匪徒,他们将会是这些侵略者的噩梦。这是他留给这群侵略者最后的礼物,也是最大的杀招。
“来得真快啊!哈哈……这一个年关,本王是看不到了,你也走吧!这段时间也是苦了你们了!”高建武颓然一笑,然后挥手道。现在硕大的皇宫只剩下孤魂野鬼数只,全然冷清的厉害。这是高建武放出去的,原本这些将在皇宫之中孤独终老的宫人,现在能够出宫,回到他们一直向往的外面的世界,可是那个世界却变了,变得无比的混乱与黑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这些人不知道会不会恨他!
“大王……”宫人有些不忍,这些天原本魁梧的高建武变得骨瘦如柴,似乎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这一切都是因为高丽彻底的没了,将要消失在这片土地上,在他的心中也是无尽的伤痛,新罗……他无声的在心底呐喊,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让这个侵略者的国度付出代价,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用一口血喷到这些侵略者的脸上!
“走啊……都走,一个也别留下!你们也想笑话本王么?”高建武大声的呵斥道,他虽然一手葬送了这个国度,可是身上的上位者的威严却是日益隆重。哪怕现在只有他自己了,可是他在这高丽王国就在,他就是这个国家!所以,容不得任何人的忤逆,这个国家还没有亡国呢!
“遵命!”宫人躬身退下,然后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这个他带了数十年的王宫,在这里留下了他无数的记忆,有辛酸,也有荣耀,但是现在却要离去了,为何心中有着无尽的酸楚?他再一次愤恨起新罗,还有那帮助新罗的大唐,他的有生之年都将投入高丽的反抗战斗之中,这是一个忠于高丽的六根不全之人的最后的承诺。
平壤城中,无数的带着长刀的亡命之徒还在洗劫着城中一切可以抢劫的目标,他们现在全被无尽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阻挡他们,因为挡在他们面前的都将被他们直接灭亡,断人财路无异杀人父母,他们要的是那些金灿灿的黄金,那璀璨夺目的珠宝,这些才是他们最爱的,只要有钱,什么都有了,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美人佳丽。所以他们全都红了双眼,全都只有一个念头:抢!还有哪些可以抢,谁抢得多,谁抢得少,你抢的多了,那么就抢你,这就是现在的平壤,无数的人全都没有了人性,剩下的全是兽欲。
城东,一座华丽的府邸,这里是少数的几座没有被抢劫者光顾的建筑,这里是高丽莫离支渊太祚的府邸,这位老莫离支,数十年执掌高丽的权柄,培养出了无数的私兵,这些人现在就在保卫着这里。(未完待续)
第九卷 硝烟下的高丽第二十二章 荣华女
漆黑的夜,天边高悬的星也被无尽的铅云遮挡,没有丝毫的亮光透出来,在这高丽的国都,平壤城之中,一群身着紧身灰衣的神秘人,正在街巷之中穿行而过,地面上的积雪早已不复洁白的颜色,全都是灰黑色的,还有无数的地方露出了下方的泥土地面。在这段时间,这平壤城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目不暇接。每天都有滚滚的浓烟直冲天际,每天都会有灭门的惨案让人不寒而栗。所以现在这一座城池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狱一样,所有人都胆战心惊,不知道何时厄运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这群人,熟练地在街道间穿行,在每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迅速的隐藏自己的身形,对于平壤城的地形是了如指掌。没有人出声,全都默不作声的低头赶路,脚步迅疾,在街道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在各个建筑物之间迅速的辗转腾挪。三两下就翻墙过户,穿到另一边去了。身手矫健非常,定然不是一般人。漆黑的夜幕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最好的保护,所有人的动作全然是整齐划一,像是训练过千百遍一样,在需要分开行动的时候,也是迅速的使用双手的手语,就相互领悟了彼此的意图。他们这一路潜行,全都是向着一个相同的目标而去。
高丽城东,一座戒备森严的府邸,无数的身佩武器的家丁在庭院之中不断的巡逻着,这里是高丽最为显赫的大臣莫离支渊太祚的府邸,这些巡逻的全然是忠诚于渊氏家族的私兵,他们是渊太祚最大的依仗。高丽现在变的是危机四伏。这一座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平壤城,在这区区不到半月的时间之内,变的是全然陌生了。无数人像是争夺食物的野兽一样,在这城池之中游荡着,无数的商铺被洗劫一空。无数的朝廷官员的府邸也被这些人攻破,然后钱财全被抢夺。这样的事情,渊太祚是从未想过的,为什么这些人敢如此猖獗?这个国家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民心丧乱,这是国将不国啊!
可是他没有站出来把持大局。以他的威望,只要站出来登高一呼,那么这一场闹剧一眼的混乱就能被终结,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也和高建武一样彻底的死心了。他唯一的的儿子。被他寄予最大厚望的儿子渊盖苏文已经死了,在那一场大王城的战斗之中,所以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心力,家族最后的薪火都已经断绝,那么还要这个国家来做什么?
“大人,荣华女来了!”一个老管家悄无声息的来到渊太祚的身前,躬身对他说道。在他的语气之中对这个到来的人有着三分的宠爱,还有七分的敬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表明来的人是一个女子。
“她来啦,那就让她进来吧!”渊太祚无力的挥了挥手,跪坐在庭院之中的小小的凉亭里。端坐看着院中的那几只腊梅争相绽放。对于这个女子,渊太祚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一场孽,两人命中有缘无分!所以只能这样淡然的处理,尽量避免将一些主观情绪带进去。
“见过渊大人……”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渊太祚身躯不由的微微一颤。这个女子,为了她。自己那个儿子才会那样在战场上拼杀。可是换来的却是……按理说他心中应该恨她,可是为何偏偏就恨不起来?
“是荣华啊!怎么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啊?”渊太祚声音有些许颤抖。他不敢回头,因为只要见到这个女子的脸,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儿子,这个女人带给他们家族的是无尽的耻辱?还是一次巨大的机遇?这一点在每个人的眼中看来都有不同的看法。但是这个当初险些就已经成了他们家儿媳妇的女人,现在身份却是相差悬殊,是君臣之别。
“渊伯父,还在责怪荣华?”女子声音悲切,让人听闻她的声音就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感。当初的事情谁对说错,已经说不清了,世家门阀之间的利益交换,一切都是那样的赤裸裸的摆在所有人面前,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而已,这一切不管在那里,只要有特权阶级,那么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哪里会责怪,只是我这个糟老头子都已经躲在家中闭门不出了,没想到还有贵客盈门,而且还是荣华你,怎么会不让老朽受宠若惊!”渊太祚沉声道。
“怎么会,作为晚辈,前来探视伯父,是荣华分内之事,伯父不怪荣华擅自前来就好!”女子轻声说着,从渊太祚身后走到了庭院之中,这时候才看清楚她的全貌,一身传统的高丽服饰,宽大的裙裾遮过脚踝,在腰间用彩绸系住,上身是一件湖蓝色的衣衫,乌黑的秀发编成辫子在臻瘦之上环成一个环状,俏丽的脸颊不施粉黛,如若清水之中亭亭玉立的芙蓉。此时在这庭院之中,昏黄的火光之中,显露出一种璀璨耀眼的魅力。
“哈哈……荣华你是菩萨心肠,现在来这里,所为何事,老朽很清楚,可是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也不想想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唐子?这样的事情,根源来自哪里?站在老朽的立场,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再向前一步,那就彼此都无法缓解了!”渊太祚可是睫毛都是空心的老狐狸,虽然经历了丧子之痛,可是剩余的精力也让他清楚地明了这一切幕后站着的是什么人,让他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触犯底线,作为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做到什么地步才会让这种脆弱的平衡维系着不至于破裂。
“伯父,现在受苦的是高丽百姓,这些都是我们王国的子民,这样做到底于心何忍啊!为什么要无数的百姓来为了我们这些贵族犯下的过错买单?这一切都是不公平的!”荣华女一脸焦急,她在这几天里,一直都在观察着,见到了无数的惨象,这不再是她熟悉的城市,更像是一个修罗地狱。在观察了几天之后,她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位高丽第一大臣的身上,只要他站出来,那么整个情况都会得到最大的缓和。不是她不愿意去寻求那个最根源的源头解决,而是她知道那个倔强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改变他自己的主意的,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是他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的东西。
“很聪明,可是还是不够聪明!行了,你们都出来吧,将荣华带回去,以后别让她再随意出宫了这个世界上还是要保持一份纯真!何必将这一抹最后的亮色都抹杀掉!”渊太祚叹息一声,然后站起身来,缓缓地向着屋内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顿时在这院落的四周的阴暗之处,一个个的身着灰衣的人影翻飞而出,一个个像是无声的幽灵一样出现,然后跪在地上对着渊太祚深深一礼,不吭一声的靠近了荣华女的身边。
“你们……”荣华女一双秋水一样的眸子之中闪过一道哀伤的神色,见到这些人,她就知道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在那个人的监控之中,原来他从未信任过自己,这让她对这个世界彻底的失望了。恍惚回到了那盛开着樱花的那一个初春,那个让她心碎的岁月。这一切恍然都还在昨日,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变,还是那样的多疑,那样的霸道。一切都要以他为中心,所有的人与事都不得忤逆他的意志。
“当年苏文就是这样才离开的是么?呵呵……好一个荣留王,还一个荣华女……”女人双眸之中流下两行清泪,一双亮晶的眸子像是两汪清泉。只是这清亮的泉却流出的是苦涩的泉水,像是心被敲碎之后流出的苦涩!她站在这庭院之中,伴着这无尽的风雪,还有那几枝绽放的梅花,深深地携刻在了这一个寒冷的夜里。这一夜之后,平壤城中最后的一抹亮色也被污染,再也没有一丝纯洁了。
“走吧……这一切其实早就已经腐朽了,所以高丽需要的不是这样苟延残喘下去,而是彻底的破灭,然后让无数麻木的国人醒悟过来,在异族的铁蹄之下醒悟过来,彻底的浴火重生。当然这其中也有着无尽的风险,或许我们将会失败,从此一厥不振,然后高丽就彻底的消失了,沦为异族的奴隶,被彻底的磨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是这不管怎样,面对腐朽的王朝,还有强大的敌人,都是需要无尽的勇气,荣华……保持你的这一份纯善,它将是这个国度,最后的闪耀的灯塔,希望你一直能够坚持下去,不管未来多苦,多么的黑暗,都不要放弃……”渊太祚长声叹息,然后对着荣华女大声地说道,哪怕那个被一群人拥着走出去的女子只剩下一个背影。(未完待续)
第九卷 硝烟下的高丽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城池
大雪纷飞,在这朔风凛冽的夜,一个个矫健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无数的树木在他们的身边飞速的向后掠去,狂风夹杂着雪花,吹进他们的衣襟,但是这些人恍若未觉,他们身上是轻便的皮甲,脚步如风,踩在积雪之上吱吱作响。前方就是高丽的都城,只要把这座城池攻下,那么高丽就彻底的消失了,从此以后,这个半岛上就只剩下新罗一个国家了。所有的人心中都是热血沸腾,金庾信率领军队已经将百济灭亡,现在只剩下苟延残喘的高丽,而今夜之后,这个延续了数百年的王朝也将落幕。他们有着无比的信心,因为在这一路行来,攻破了无数的城池,从没有一座城池能阻挡他们的脚步,这平壤城也不会例外。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事,这座城市已经撤离的陷入了黑暗,不是因为夜色深沉,而是因为人心的沦丧。或许还有希望的火种深埋其中,可是现在却是黑暗笼罩的最残酷的世界,在这里没有人值得相信,所有人心中都是被无穷的**填满,所有人都红着眼,防备着,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时刻,谁会在背后给你一刀,没有谁知道,在黑暗之中的角落有谁在觊觎着你所拥有的东西。
平壤城的大街上,无数的尸体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街道两边,这段时间,无数的百姓逃离了这座没有希望的城市,他们不知道留在这里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生命,也不知道那些早已经发了疯的亡命之徒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所以每一个还心存善念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哪怕这一条路走的是血迹斑斑,用无数的鲜血和眼泪铸就。
无数的百姓就这样纸穿着单薄的衣衫。什么都不敢带,在寒冷的冬天,顶着雪花,迎着寒风,离开了这一片他们一直生活的土地。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那些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整个城市就成了一座斗兽场。高建武刻意造就的斗兽场。无数人身上带着武器,戒备着周围的所有人,防备着,丝毫不敢放松。而且还不断地盘算着如何夺取别人的财物,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血溅长街。但是他们没有丝毫的警觉。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因为他们的世界已经全然被扭曲了,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莫名的刺激,抢劫的快感。
“哈哈……现在这座城市就是本王留给你们这些新罗人的最后礼物,希望你们喜欢!”站在高高的皇宫的城墙上,这座皇宫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人了。只有一队队士兵还在他的掌控之中,震慑那些城中的亡命之徒,高建武虽然心存死志,可是却也不会这样愚蠢的让那些亡命之徒攻破皇宫,作为一个帝王,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大王……”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高建武身躯微微一震,这个女子为何一直不肯离去?为何要这样傻傻的在这里等死?他不是已经让她离开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高建武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那个女子,果不其然。一袭素洁的衣衫,这就是他最不放心的人,女子静静地站在城墙之上,寒风吹起她的裙摆,像是一株冰雪之中绽放的青莲:“怎么还没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高建武声音低沉,他最新得到的消息。新罗的士兵已经到了城外十里之外,所以他才来到这里。看着那群侵略者是如何攻入他的国家,如何征服这一片土地。他要将这一切记在心中。哪怕在死后,也要记住这份仇恨。可是这个女子,却是那样的无辜,她是如此的善良,他高建武可以背弃所有人,但是却不忍伤害她。所以在之前一切都是瞒着她进行的,没想到在这最后的一步,将她送走的时候却出了纰漏。
“大王不是也没有走么,这一次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么?为何大王要自己背负?”女子袅袅而来,像是从画卷之中走出来一样,带着一股子空灵的气质。
“这么是来怜悯我的么?哈哈……没错,当初是本王一时鬼迷心窍,可是那也是出于对你的爱恋,本王比起渊盖苏文更加爱你!”在这即将亡国的时候,高建武敞开了自己的心扉,说出了深藏在内心的话。这个女子是谁?曾经她是渊盖苏文的未婚妻,可是再一次朝臣宴会上,高建武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于是下令将她召入皇宫之中,成了他的禁脔。因为这件事,高建武给了渊盖苏文的家族非常多的利益,当然还有这个女子的家族。渊盖苏文因为这件事情,独自一人走出了平壤城,去了边关军中厮杀,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与才略,一路不断的升迁,一路战功不断,将新罗和百济打得抬不起头来。因为他需要一个可以让自己忙起来的的理由,让自己没有空闲去想那个女子。
“大王,不管怎样,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只是你的荣华!以前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是么?高丽已经快没了,我不想大王一个人走的那么孤单!”女子动容的说到,在她的脸上,两行泪痕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可是她没有丝毫想要去擦拭的意向,而是就这样怔怔的望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在这一刻她才看到在他的肩膀上背负的是何等沉重的负担,当初为了她,又做出了怎样的牺牲。这样一个愿意为了自己担负无尽沉重的男人,哪个女子会不内心欢喜?所以在这一刻她被打动了,可是一切都完了,在以前她无法忘记那个青梅竹马的英伟少年郎,失去了太多的机会。
“罢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就让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好了!那些新罗人已经在城外十里,现在也该向着这城池冲锋了吧,没想到本王还能和你死在一起!哈哈……”作为一个既爱江山,有爱美人的国君,高建武无疑是失败的,国家已经彻底的完了,而女人却在之前的岁月里没有一天真心爱过他,但是现在他却感到非常的满足,因为这个女人在最后的时候,懂了他。
“冲啊……拿下这座城池,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新罗大军开始了最后的冲锋,无数的隆隆的马蹄从遥远的远方传来,战马奔驰,大地震颤着,无数栖息在树林之中的鸟儿,被惊起,在夜空之中没头没脑的飞舞着,大军的火把像是一条长龙,遥遥的连接着天际,整片大地震颤,因为无数的军队在这一刻轰然踏下了他们的双足。在这一刻夜空之中闪耀着诡异的红光,恍若一条巨龙在空中翻腾。
薛万彻骑在马上,身上的铠甲上面是无尽的伤痕,一道道,一条条,诉说着他这一路的征战厮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在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他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他需要无尽的鲜血来宣泄,那一天清晨,楚王李宽的玩味的眼神,让他感到以这真的羞辱。所以他要用无尽的战功和敌人的头颅来证明,证明自己是一个绝对强大的男人,而不是那种身患隐疾的无能的男人。
所以这一路上,他不断地拼杀,每一战都是身先士卒,每一次的战斗之后,身上都是鲜血淋漓,被敌人的鲜血侵染,身上的这一副铠甲已经是第三副铠甲了,之前的全然成了废铁,被无数的刀痕,箭痕补满,甚至有一次,一支长矛直接刺穿了他的铠甲,然后从他的腰间穿透,要不是关键的时候察觉不妙一个拧身,恐怕就已经被洞穿了。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后怕,以为内这样刀尖舔血的日子他早已经习惯,甚至对于李宽的炸药帮助攻城,都有些许不习惯,因为没有了攻城的乐趣了。就是冲过去在城外埋伏,等着城门被炸开,或者城墙被轰倒,然后冲过去捡便宜,这样的战斗,实在是让薛万彻觉得有些憋闷。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要是没有这些炸药,他们现在能取得这个时候三分之一的战果都不错了。
这一次最后的一座城池,薛万彻专程去向李宽请求不需要炸药支援,他们要自己战斗一场,彻底的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所以现在薛万彻骑着战马冲在最前面,在他的身后,无数的士兵或是骑着马,或是抬着攻城云梯,向着平壤城冲锋过去。
“报……平壤城城门大开,似乎没有军队驻守!”一个士兵前来汇报最新的消息。这个消息却让人泛起了嘀咕。事情非常的反常,为何高丽最大的城市平壤,居然在这大半夜都没有关上城门?而且这种最重要的城池,不是应该被无数军队驻守的么?现在却没有发现军队。
“难道是高建武在引诱我等进城?在城中定然有无数的军队埋伏,作为一个君王,临死之前的疯狂是最可怕的!”薛万彻心中摇摆不定,不知道对方的深浅之前,冒犯行动实在是最大的忌讳。
“将军,我们要不再等等?”新罗给薛万彻配备的翻译官此时向薛万彻说道,这是新罗军中几个将领说的话。(未完待续)
第九卷 硝烟下的高丽 第二十四章 空城计
readx;“将军,请暂缓攻城!这是敌人的圈套!”新罗将领在这个时候非常的忧虑,这一切都太过反常了,高丽的都城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士兵守卫?还这样在半夜时分城门大开!所以他们担心城中会有敌军埋伏,贸然冲进去会被敌人围而歼之。这些将领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这么多年和高丽的战争之中,甚至高丽军队的强悍,之前一路攻城拔寨,依仗的是那无坚不摧的神秘武器,那些城池无不适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可是这最后的最重要的都城,居然毫无防备,甚至敞开大门等待他们进去,确实太过反常了。所以再怎么怀疑也是正常的,于是新罗大军在城门外停住了进攻的脚步。
“来人,上前打探情况,派队人前去!”薛万彻小心的派出一队人,前往城中一探虚实。一队全身装备重甲的士兵,手中持着寒光闪闪的长矛,向着城中迈出了他们坚定的步伐,一步步都深深的陷进路上的积雪之中。这座城市像是一个匍匐的巨兽,等待着他们送上门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从不知何处会跳出一大群敌人来。
可是他们一步步的靠近城门,都没有丝毫的异常情况,似乎这座城市真的没有丝毫的人烟,难道这座城市里边的人全都已经跑掉了?所有被派出来探路的士兵都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城中,确实没有多少人,可是留在这里的人全都是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他们留在这里,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为了那些让他们眼红的宝物,他们已经全然没有了人性。全都是一只只的野兽。野兽就有着野兽的规则,他们彼此之间划分了底盘。相互之间防备着,而此时走进城门的士兵就是打破这一潭浑水的那一粒石子。整个城池在这些人走进来的瞬间被点燃了。
这些亡命之徒并不知道新罗军队已经来到的消息,这些消息被刻意的封锁了,高丽的最后的军队就在这座城池的十余里之外围住了这痤城市,成了一个包围圈,他们的任务不是为了我围歼新罗军队,而是为了防止新罗军队到来的消息被这些亡命者知道,从而他们全都逃走。这些人不仅仅是高建武为了之后霍乱新罗统治的棋子。也是他最后一搏的奢望,他相信新罗军队无法全部绞杀这些亡命之徒,会为了将来的混乱留下种子,也奢望这城中无数的被财宝迷住了双眼的人,能够为他留下这一支新罗大军。他不奢求能够再收回失地,只要给新罗人一个难忘的教训,哪怕亡国,高丽也不容许新罗小觑。
“嚓……嚓……”靴子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冬夜。寂静无声的街道上传出老远,连身上的铠甲之间的细微的摩擦声也被放大,回荡在天地之间。顿时在城门周围无数的觊觎他人财富的亡命者顿时从昏睡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他们的双眸布满血丝。像是一个个红色的瞳孔。整个世界都弥漫着血红的颜色。他们像是一只治潜伏在暗处的野兽,盯着那走进城门的新罗士兵,这将是他们的猎物。他们身上的铠甲和武器,将会是他们的战利品。
所以在暗中潜伏的高丽人。此时全都牙床微微摩擦着,似乎是看见美味的食物一样。所有人都垂涎三尺。他们从潜伏的地方爬出,像是一具具的行尸走肉一样。这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的世界全然变了,没有了道德与束缚,深埋在理智之下的兽性,在他们的身体之中觉醒。他们渴望财富,渴望娇媚的女人,渴望那种别人眼中的恐惧与敬畏。这些东西,像是一条条的毒蛇将他们的理智埋没。最后他们在这的泥沼里越陷越深,再也无法逃出,因为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无尽的鲜血,他们知道所有人都盯着这里开的道路,每一个从这里离开的人都会是其余人的猎物。除了那些一开始逃离的人幸运的逃脱了之外,其余的慢了一步的都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因为总有人心中的没有被满足,他们会盯着这里,既然无法离去,那么谁也别走了,这些人就这样耗在在了这里。比较着彼此的耐心,看谁先死。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新罗军队会在这个时候介入了进来,这些人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装备库。贪婪的人眼中,只要杀了他们,提升自己的实力,那么就能占据更多的财富。而在其余的人眼中,这些铠甲武器能够让他们更加的安全,抵挡别人的进攻,这就足够了。所以所有幸存下来的高丽人全都开始行动起来,只见到无数的火光从城中各个地方亮了起来,然后一个个身配长刀的亡命之徒从各自的藏身地冲了出来,长刀闪耀之中,他们踏着积雪,像是一只只矫健的猿猴,向着城门飞扑而来,新罗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冲在最前面的高丽人就已经欺到身前。长刀亮眼,闪耀着寒光,直接就这样劈斩而下。
新罗士兵们就这样在一派震惊之中就被全歼,除了几声闷哼之外,就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出。而杀死了这些士兵的人,却是迅速转身,对着还在不断汹涌而来的高丽人晃动手中的长刀,面目狰狞像是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脸上鲜血凝结成一张腥红的面具。这是所有亡命之徒的标识。可是他们的恐吓没有丝毫的效果,所有人全都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不管是心存贪念,还是为求自保,或者有浑水摸鱼想要冲出城池,他们都没有退缩的理由,全都飞扑而来。
“冲出去,城外有更多的士兵,有更多的铠甲和武器!”一个高丽人嘶哑着声音叫喊道,顿时无数的高丽人双眸之中的闪出的红芒,他们一股脑的向着城门冲了出去,在这个时刻,他们都是无畏的勇士,因为在这片刻之间,他们被冲昏的头脑却想不了太多,只想着抢更多的武器,更多的铠甲,武装自己,获得更多的宝物,恐惧全都被他们抛在脑后。而清醒的想要浑水摸鱼混出城去,然后好逃走,新罗人来了,这是一个噩耗,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在黑漆漆的城门洞之中,无数的高丽人冲杀而出,等候在城门外的新罗军队还没掌握状况,就见到这城门像是一个巨大的闸门打开,无数的人像是洪峰一样涌了出来。薛万彻不愧是沙场悍将,在这短短的刹那之间就反应过来,然后大声叫道:“放箭……”无数的新罗军中弓箭手,张开了长弓,就这样搭弓引箭,向着前方没头没脑的射了出去,无数的高丽人就这样被射杀当场。
鲜血溅射,妖娆的血花在这城门前绽放,这鲜血激起了高丽人最深层的兽性,他们嘶吼着丝毫不像人的声音,就这样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迎着敌人的刀剑冲了过来,只是这一段距离却是用无数的尸骨铺就,新罗人丝毫不会手软。无数的箭矢就这样夺走一条条性命,死亡在这里不断的上演,长箭直接撕裂高丽人的身躯,将他们钉死在这短短的距离。
高建武站在王城的城楼之上,见到前方火光明灭不定,心中无喜无悲。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宿命,这是逃不过的命运。自从大唐站在了新罗的那一方,他就知道,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高丽,这个他曾经无比荣耀的国度,现在彻底的葬送了,这个存续了数百年的国家,载浮载沉,却在顷刻间崩塌。只是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仔,是不该这样陪着他共赴黄泉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他原本计划好的剧本没有上演,新罗人没有这样直接进来,反而那些被他可以纵容出来的恶徒这样冲出去送死。所以结果不重要了,新罗……哈哈……
他转过身,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个女子的柔薏:“荣华,没想到你还是和我死在一起了,怎么样?怕不怕?”
“死亡么?没有什么可不可怕,只有愿不愿意,原本以为我该恨你,可是现在却恨不起来……”女子轻轻地拢了拢鬓角的青丝,笑了笑,是那么的洒脱,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将高丽灭亡好了……哈哈……”高建武纵声大笑,他将一直插在怀中的另一只手抽了出来,一个火折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然后引燃了这个火种,小小的火苗在他手心中跳动,然后就这样扔下了面前的城楼。下方沾满了火油的柴草堆积,熊熊的烈焰彻底的引燃了整个城池。
极速窜出的火苗,像是一条长蛇,在城池之中飞速的爬行着,穿过街道,越过民房,在整个平壤城之中迅速的蔓延,鲜亮的颜色带来了无尽的温暖,照亮了整个夜空,这一夜高丽消失了,可是她的最后还是要留下最闪耀的光亮。
在城外的一座山巅,一个人站在风中,看着烈火蔓延,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猩红的披风在风中摇曳,然后转身离去了。(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 第一章 乘风归来
readx;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和煦的春风吹拂着大地,带来满园的青翠,灞桥边的新柳悄然的抽出了新芽,淡黄的颜色在春风之中微微的摇动着,招展着。无数的长安百姓走出了猫了一冬的房屋,新的一年来临了,这一年是贞观七年,大唐帝国已经展露出一番勃勃的生机,百姓安居乐业,国库也渐渐的充实,整个帝国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雄踞在大唐帝国最顶端的李二,也露出了笑颜,因为帝国彻底的走上了正轨,无数的文臣治理着天下,无数的武将,镇守着边关,四野清平,由不得李二不感到高兴。虽然还是有着边患不时发生,可是全都被边关将士直接镇压,少有大唐吃亏的情况。
当然这并非是最让李二高兴的事情,大唐治理得蒸蒸日上,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这些都没有让他有惊喜的感觉,最让他感到惊喜的,是高丽,这个一直威胁着大唐东北边境的心腹之患,现在已经彻底的解决了,解决的过程之中,大唐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全都是那个他一直都不放心的次子做下的事情。当初这个让他不省心的儿子,一声不吭的离开,没想到会取得这样惊人的业绩。虽然早有预料,可是也太让他震惊了。
初春的阳光,照射在大唐最高的行政殿堂之上,金黄的像是一层金边镶嵌在这宏伟的建筑之上。华丽的穹顶上面雕刻的听风兽首,张开的大嘴上面吊着一串风铃,悦耳的风铃声传来,像是一阵轻柔的歌声。这是大唐皇宫最大的改变。因为皇宫里边现在小孩子可是很多,一个个半大小子,小姑娘,一天到晚在皇宫之中乱窜,给清冷的宫廷增加了不少的人气。特别是现在已经十一二岁的豫章这个丫头。是整个皇宫之中最欢实的一个,每天带着一群小丫头,纵横皇城无敌手,那怕是当朝储君,大唐太子李承乾都不得不给这些丫头避让三分。这群小公主在皇宫之中是最大的一股势力,豫章领头。下面清河,高阳,兰陵是主力部队,再加上绝对的候补第一人——兕子,这样豪华的配备。可谓是让人目瞪口呆,豫章带着妹妹们采花扑蝶肆无忌惮,让所有人都只能退避三舍。不然那无数的恶作剧足以玩你到崩溃。
但是今天皇宫之中却是难得的一派清静,没有了一大群疯丫头四处玩闹,因为今天是东宫学园考校皇子公主课业的日子,豫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害怕夫子,因为李二为了她专门赐予了那整天板着脸的孔颖达夫子一柄金戒尺,为的就是能够治她。所以此时豫章不得不乖乖的站在孔老夫子身前。轻声地背诵前几日学习的经典。但是一直只顾着玩闹的豫章怎么能背得出来,所以只能眼巴巴的伸出小手,让孔夫子惩罚。
“姐姐……不哭哦!兕子将自己的糖葫芦给你吃!”豫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泪汪汪的就要哭出声来,就在此时一只小手轻轻地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衣襟。一个小不点,不过刚能走路的样子,却乖乖的端坐在一张小椅子上,虽然小手抓住姐姐的衣衫下摆,可是小脑袋还是专注的盯着前方。小嘴嘟嘟的说着奶声奶气的话,却一脸的认真。这个小家伙就是李二和长孙皇后的最小的孩子。表字明达的兕子公主。
小家伙身子骨有些弱,那是天生的。从小就显得瘦弱,可是从她出生开始大唐第一神医孙思邈就一直在为她治疗。可以说接受的是大唐最好的医疗,现在这位小公主除了面色苍白一些意外,其余的一切都已经和寻常小孩没有多少差别,一样的大大的眼睛,一样的甜美的咯咯笑声,甚至因为从小就受到病痛的折磨以及每天都要喝药,让她比起同龄的孩子都要成熟。比如现在,一个两岁的小小人儿,就懂得安慰姐姐,甚至连自己最喜欢的糖葫芦都让了出来,这就不是一般的小孩儿能说得出来的话。
“兕子……”豫章轻轻地握住了妹妹的小小的手,五根秀气的小手指,上面嫩滑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小手柔软的像是棉花一样。握着小家伙的手,手心中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豫章殿下你生而聪慧,但是却总是不用于正途,着实可惜,你看看你周围的这些兄弟姐妹,他们身上都有许多值得你学习的东西,你可知道是什么?”孔颖达在豫章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这才出生说道。
“学生愚钝,还望先生解惑!”被这个老夫子打了一顿手心,还不得不虚心受教,豫章很是苦闷,但是看着那提在手中的戒尺,她又有些怕怕的。所以不得不恭顺的回答道,她这个年纪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经知晓,也已经明白,可是她却习惯的装着糊涂,因为有些事情她不愿意面对,那需要太大的勇气,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承受不起。所以装作疯癫痴狂,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保护色而已,作为一个女孩儿,她的心思怎会不细腻?在这混乱的皇宫之中,作为一个没有娘的孩子,要是不这样做,岂不是只有任人欺负?所以小小年纪,就只能这样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可是这些东西,她不敢和任何人述说,因为她不知道谁值得相信,除了那个每每都会出现在梦中,但是醒来之后却只剩下自己形单影只的那个人,那个带着宠溺的微笑,将自己满头青丝揉成鸡窝的哥哥,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他们才是这个复杂的皇宫之中最为贴近的人。可是现在他也走了,已经消失了大半年时间,豫章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来。所以一切都只能自己往心中咽下去,哪怕这样装疯卖傻,成了别人眼中的疯丫头,可是谁又知道她半夜在被窝里悄悄的哭泣,又有谁懂她只是希望借着这种行为来提醒,其实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幸好,还有几个贴心的小姐妹,所以豫章一直都未曾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她自己。
“你看看,你的这些兄弟姐妹,他们虽然年纪有的比你还要幼小,可是他们没有荒废年华,每一个人都认真的学习,充实自己。只有掌握了这些圣人之言,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才能为大唐社稷做出贡献!豫章你也该收收心了!”孔颖达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劝解这位公主殿下了,可是没有一次能有成效,每三日一次的打手心也不能让她感到害怕,虽然当时是眼泪汪汪,可是转身又恢复常态!
“知道了,先生!”豫章还是恭声应下,但是心中却只能默默地说声对不起,因为她需要保护好自己,顺利的长大,这个时候的皇宫之中虽然长孙皇后非常的贤明,可是还是有无数的肮脏隐藏在其中,这些都不是豫章现在能够抵挡得住的。
豫章在皇宫之中装疯卖傻,带着一群小家伙胡闹,李宽却是踏上了回归的路程,大船航行在碧波滔滔的海洋上,海天之间一**日高悬,海风吹动船上的风帆,整艘船都在飞速的行驶着,在高丽的最后一仗,他没有前往,只是薛万彻带着人去了,可是那一夜的大火,他却站在山巅看的真切,那在大火之中相拥的两个人,李宽也借助望远镜看了个真切,没有想到高建武居然如此决绝,也没想到那个女子会甘愿陪着高建武概然赴死,这样的女子,李宽在心中猜测过到底是谁,可是他对高丽的历史不熟,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可是他却还是借着那惊鸿一瞥一样的目睹,让人做了一副画像,画像之中,烈火熊熊像是最绚丽的背景,上面两个人影静静的相拥着,面目栩栩如生。李宽似乎是有感而发:这般淡然赴死的一对鸳鸯,还是留下些什么在这世间上,不要这般默默无闻,于是还命人在上面题了字:高丽覆灭,见高丽荣留王与一女子概然赴死,不禁心生敬佩,留此为凭。
“新月岛到了……”船上的士兵高声的呼喊着,这一次出征,虽然战斗大多都是远程打击就结束了,可是为了达到练兵的效果,李宽还是准备了几次的接触战斗,所以着无数的士兵也有数百人再也无法活着回来。活着回来的人全都感到无比的亲切,这里原本让他们深恶痛绝的各项训练,此时都是让他们热泪盈眶。在大船靠岸的时候,无数的士兵就这样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在船身四周,一朵朵浪花溅起,诉说着这一片大海的兴奋。所有人都大声的叫喊着,到了新月岛,就意味着他们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大唐的土地上。没有人不思念家中的亲人,没有人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妻儿,他们出来已经接近一年,这么长的时间让他们思乡之情全然到了一个临界状态。
李宽也不例外,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掀起衣襟,看着站在海边码头上的那两个娇小的倩影,他也心中激荡着一种莫名的感情,这才是他最关爱的人,在大海的那一边,才是他最神往的土地。他现在要回去了,回去做该做的事情,因为后患已经解决,其余的不过是癣疥之疾,大唐不在乎了。(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 第二章 我不是过客
浪花在船头拍打着,轻轻的声响传进甲板上的人的耳朵里,这种很有节奏的旋律象是一首轻快的歌谣,在岸边上,那两个在海风之中矗立的倩影,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的幸福。这是属于自己的,这两个人。四周的海面上,一个个的脑袋载浮载沉,所有人都在向着岸边游了过去,这是内心憋了许久的发泄,在那异国他乡,虽然一路所向披靡,可是却无法让他们真的感到家的温暖,在这里已经接近回家的地方,他们放下了身上的报包袱,彻底额的放松,所以没有了内心的压抑,没有了四周敌视和敬畏的目光,他们才感到一身的轻松。
大船徐徐靠岸,船上的踏板已经搭在了码头上,没有人先走下去,在这个时刻,自然是李宽走在最前面。一身玄色大氅的李宽从船上走了下来,两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女子娉婷而来,一左一右的挽住了他的胳膊。这一幕落入船上的一些人的眼中,不禁微微的皱眉,但是却没有人说什么,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少年王爷的脾气,可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自己这个时候跳出来说什么礼法,恐怕自己就要到大海里和那些鲨鱼先聊聊人生理想。哪怕在大唐所有人眼中,大军出征得胜归来,女子是不能出现在迎接的队伍之中的,这一点已经深入人心,可是见到李宽脸上的那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他们还是忍住了,这里毕竟不是真的大唐不是么。
“哈哈……今夜大家不醉不归,将岛上所有的佳酿全都搬出来……我们回来啦……”李宽感受着两双柔薏轻轻环着的双臂,一种莫名的安心在心间升起:原来。我并不是一个过客……我也是一个归人!有人会在这里等着,期待着我的回返!这种感觉让一直感到无尽孤独的李宽非常的受用,现在这两个女子彻底的走进了他的心底。第一次和她们分开这么久,现在才真的找到她们在自己心底的位置。
“走啦……在海边吹风很舒服?”李宽轻轻地向前走了两步,感到环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居然没有动弹。不由说道。
“嗯……主子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天香微微的皱着琼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似乎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只用了一个奇怪来形容。
“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红袖也在一边帮腔,她的身量比起天香高出不少来,在女子之中算得上高挑的了,足足能达到李宽的耳垂。李宽虽然年少,可是他修炼的内家拳让他比起同龄人可是高壮不少,现在十七的年纪,却已经足足有接近八尺,也就是一米八的身高了。红袖能够到达他的耳垂。身高足有一米七八左右,这样的身高看成是女子之中的高人。少女不仅仅是身高过人,窈窕的身段也是分外的诱人。此时已经是双十年华的红袖,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一身红妆穿在身上,显得热情如火,鼓囊囊的胸器让李宽都有些把持不住。
大船上的人们接连而出。一个个像是归家的游子,甚至有几个激动地亲吻这一个小岛的土地,这里才是属于他们的地方。这些日子出征在外,哪怕再怎么强大,也像是无根浮萍,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新月岛上,已经见不到多少人了,因为诸子百家的那些人有了新的去处。他们在得到消息之后,就蜂拥的向着倭奴国而去。之前他们一直没有将势力渗透到那个国度,是因为陈抟在那里。而且还是根深蒂固的顽固盘踞,他们去了也不见得能讨得好来,现在倭奴国对他们开放,这是陈抟的承诺,他们相信。像陈抟这样的人,是决计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的。
所以这座岛屿上,现在只剩下当初修建的那些训练心病的训练场,还有空荡荡的营房,至于人烟,只有李宽当初离开的时候留下来的守卫营地的那一队士兵,还有从沧州跟来的百姓们。其余的隐世学派的人全都消失了,他们呆在这里也是提心吊胆,因为他们是见证着李宽是如何从只有一帮追随他来的百姓开始发展,形成一支无坚不摧的舰队的过程,他们非常的惊骇,因为那怕是最擅长练兵的兵家,也无法像李宽这样迅速的拉起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来,那些奇怪的训练方式他们也很想学过来,可是却发现他们暗中训练出来的士兵,和李宽手下的有着天壤之别,李宽的士兵是越训练越是强悍,他们的士兵却是怎么也无法完成那些看似简单的训练,甚至出现累死人的现象,这让这些隐世学派看待李宽也变得奇怪了起来,但是想想他和陈抟之间的关系,也又释然了。只是对李宽手里的练兵之法实在是越来越好奇,因为这样的训练,能将人练死的方法,李宽是怎样保证士兵们每天都生龙活虎的?只是这些隐世学派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东西定然是李宽的秘密,绝对不会告诉他们,所以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出言相询。
这一夜,在这一座茫茫东海波涛包围的海岛上,无数的士兵们敞开了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整个岛屿全都是一派过节的气象,一个个士兵在几盏猫尿下肚之后,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一个个扯着嗓子嘶吼着自己家乡的调子,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歌声在这里形成一股大合唱,来自黄土高原之上的信天游,带着无比的沉重的黄土气息扑面而来,却散落在纷飞着迷蒙烟雨的江南里,西北的戈壁的荒凉豪放,邂逅了来自东海之滨的渔家汉子的海神鲸歌。整个全然是一锅大杂烩,可是却别有一番风味,在沙滩上,一对对的篝火熊熊的燃烧着,照亮所有人的脸颊,在篝火上,烤的焦黄流油的烤肉,让人直流口水。
高亢的老秦腔唱着关中汉子的激昂澎湃,李宽听在耳中有一种别样的亲切感,他的骨子里并不是老秦人,虽然这一世生长在那一片热土上,但是像这样的老秦腔他是唱不出那种味道来。在他的记忆之中还是那种走在山林之间,高唱着手里拿着开山斧的巴蜀之地的清亮山歌最为熟悉。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在这里他彻底的回归了,整个灵魂似乎都在缓缓的被浸染,渐渐地似乎和这天地之间交换着什么。但是他却说不上来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是在这种糅杂着各种各样的复杂的感觉之中,他变得更加的真实起来。
“主子!”最熟悉的身边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身上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该变,不由得轻声的娇呼了一声。
“嗯……”李宽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小侍女,一身翠绿的衣衫,整个人显得娇俏可爱。一只半大萝莉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明眸皓齿,双眼亮晶晶的相似天际的星辰。此时正炯炯的看着他,似乎有着一种别样的柔情蕴藏其中。不由得将她的娇小身躯轻轻拥入怀中,让小侍女双颊布满天际的残霞。
“哈哈……”李宽放声大笑,这一夜,海风见证下他彻底的融入了这里。
所有人一直狂欢到了凌晨,在涨潮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彻底的放松了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眠之中,但是岛上最豪华的一间房舍之中,却是一直灯火未灭,两只儿臂粗的红烛,照亮了小小的斗室,房间的布置显得别出心裁,虽然只是简朴的竹楼房屋,可是在房间中央却是摆放了一张小几,上面两碟素雅的小菜还有一壶清酒。两个俏脸含羞的女子身着各色纱衣,红着脸颊跪坐在小几边上。
李宽推开房门,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两人轻巧的起身,然后迎了上去,温柔的侍候着,给他宽衣解带,然后在侧屋的浴室之中为他沐浴更衣,只是这一次,两个女子却是双颊遍布红霞,娇羞的像是盛开的桃花,美艳不可方物。因为长久的离别,在这一夜两个侍女变得温柔如水,热情如火。
李宽带着醉意,任由她俩摆布,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她们在喂他喝下什么东西,在之前的篝火狂欢之中,他喝了很多,和很多的人喝了很久,在这一次远征,伤亡了不少人,但是活着回来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这些士兵全都来向他敬酒,当兵总是要死人的,所以他们感激李宽,因为要是没有那些**,他们能回来的恐怕不足现在的一半,所以李宽彻底的被灌醉了,就连天香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现在也是如此,他只觉得什么东西顺着喉咙被他咽下了,可是之后就似乎是在做梦一样,而且是那种让人半夜起床洗**的梦,在梦中他似乎和两个女子颠鸾倒凤,策马奔腾。只是这两个女子似乎那么的熟悉,但是迷蒙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她们的面容了,就真的当做一场梦好了。
在这一夜,李宽算是彻底的有了羁绊,不再是那无根的浮萍,或是那飘荡的云,因为有两根细腻的情丝将他缠绕,让他难以挣脱。在这一夜之后,他彻底的不再只是一个过客,因为他有了一个家。(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第三章 劫数
丝丝的春风吹绿了河岸边的垂柳,一片片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招摇,长长的柳枝垂下,在水面上荡漾着清波。碧绿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早已消退了寒冬时的冰封景象,流水潺潺倒映着岸边的人离别的脸,无数人在这里送别了亲人,朋友,折下灞桥边的垂柳,送给即将远走的人们,祝愿他们一路平安。
一艘巨大的船只在这内河之中缓缓地行进着,在它的周围,没有别的船只,这艘船实在是太过庞大了,而且还有数艘五牙大舰在它的周围为它保驾护航。这样的情况让别的船只即使想要靠近观赏一番,却也不禁望然却步。五牙大舰上面,一队队身着铁甲的士兵,手中持着长枪马槊,面无表情的站在船上,虽然船只颠簸不停,可是他们像是脚下生根了一样,就是那样一动不动。
这艘大船的甲板上,三张有些像是椅子,可是却又不怎么像的物件摆放着,在旁边还有一张矮几,上面摆着新鲜的水果,一只小巧的茶壶,还有三四个杯子。一个身穿华丽长衫的少年郎,就这样仰躺在那椅子上,惬意的晒着太阳。一头长发披散着,没有束起来,柔顺的铺散在这椅子上,在他的两边,另外两张椅子上都是一个身穿翠绿和鲜红的宫装襦裙的女子,她们没有像那少年一样懒散的躺着,而是端身而坐,不断的忙碌着,翠绿衣衫的娇俏少女轻轻地在矮几上的盘子里变摘下一颗水晶一样的葡萄,用她的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捏着,送进少年的嘴里。而另一个红衣女子,双眸闪耀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看着两人。
没错,李宽回来了,回到了大唐的土地上。带着一艘大船,就只有三五十名水手亲兵,划着这一艘大船。直接行驶进了大唐的内河之中。在他这艘船出现的第一天,就被大唐沿海的地方官员上报了,于是耳目遍布大唐的李二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得知了这一艘来历不明的大船,并且猜测出它的主人是李宽。那斗大的李字旗,还有那船首上狰狞的撞角,这样的船只李二很熟悉。因为在长安城保存着这样的船只的图纸,不仅仅如此,工部甚至已经在着手仿制这样的船只了。从贞观二年开始,这么多年下来,也取得不菲的成果。李二知道这样的设计。是李宽背后的师门的独创,至少在别处尚未见过这样的船只,那船头上的撞角比起五牙大舰的拍杆可是没得比。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就怀疑这是李宽那混小子回来了,在大船靠近扬州的岸边的时候,无数的官员就已经在岸边等着,等着拜见这位王爷。
所以李宽就这样一路高调的回归,一路上他的大船吸引了无数的眼球,无数的商贾小心的将自己的商船靠到岸边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一艘巨无霸,一艘船差不多占据了大半的航道,别的船只都无法正常行驶了。可是能见到这样的大船。所有人都觉得不亏,至少在以后和朋友一起的时候,有了吹嘘的资本,这家伙真的是太大了,一样都望不到头。比起五牙大舰都要高出一倍,在河上。将整个河面都给占满了,别的船只连停的地儿都没有。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自觉地学会了夸张的修饰手法。
李宽回归。还是这般高调,消息实在是掩盖不住。所以这一折消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传遍了长安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晓了,这位消失了大半年的王爷现在回来了,而且是从遥远的大海的那头回来,这一次他征服了高丽,带回来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礼物——前隋将士的骨灰。这一次在高丽大王城,那轰隆的爆炸声之下,无数的英灵得以安息,因为回归了故国的热土。
有人欢喜有人愁,和李宽亲近的可是喜出望外,这个小子实在是太混账了,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得那么高兴,居然不带上他们。回来一定要让他请客。这是尉迟恭和程咬金,还有他们的五个儿子现在的想法。当然更多的是眼热,这家伙一声不吭的就将陛下最想要征服的高丽给端下来了,这么大的功劳,真是让人眼红。他已经是王爵了,封无可封,这该如何?所以程咬金带着三分的幸灾乐祸,想要看看皇上见到楚王的时候的脸色,应该会是非常的精彩。当然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这家伙虽然表面憨直,可是花花肠子却是绝对不少。
当然有欢喜的,就有愤恨的,比如现在大唐依然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那个人,居住在东宫之内的那家伙,此时正在发脾气扔着茶杯玩儿呢。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上面描绘着富丽堂皇的牡丹花纹,但是现在却是成了一地的碎片,李承乾面色阴沉的像是即将出现暴风雨的天空。“这个家伙,居然……”李承乾不由的火大,原本以为李宽离开了,这是一件好事儿,整个朝堂之上就只剩下自己在表现了,所有的朝中大臣也只有支持自己一条路可以选择了,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是上蹿下跳,使尽了浑身解数,才让朝中大臣开始渐渐的亲近与他。可是一个消息传来,所有人又全都回归了中立的态度,甚至还有很多人开始倒向了李宽的那一方,最旗帜鲜明的就是那群武将,除了自己的老岳父侯君集之外,其余的都是在为李宽摇旗呐喊。一帮子无脑武夫,这天下民心思安,这是盛世即将开启的前兆,你们还整天就想着那些打打杀杀的,实在是……
可是李承乾最恨的其实还是李宽,这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回来,偏偏在他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觉得一切都将要越来越好的时候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破坏性的消息回来,他征服了高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群在东北屡屡犯边的国度了,而且还将现在一统整个东北半岛的新罗国现在的女王给弄成了薛万彻的媳妇,这样的劲爆消息,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白费。
当然不仅仅是李承乾在火冒三丈,长孙无忌也是如此。这位胸中沟壑万千的国舅爷,一心想要扶持自己的外甥成为这个帝国接下来的主宰,可是现在一切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虽然李宽看似没有多少的威胁,可是他知道李宽现在做的这些事儿,在李二的眼中是怎样的看重。作为一个有着无尽抱负的君主,李二看重的不是处理朝政的能力,也不是权衡各方平衡的技巧,而是最为直观的:开疆裂土,为大唐版图扩大做出贡献。因为现在的李二眼光可是非常的高的,他看的更远了,在那遥远的天边,有着无数的富饶的土地,而那里的人们却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只是任凭它们荒芜在那里,这是一种绝对不允许的行为,所以李二要去征服那里,让那里长出无尽的粮食,用这些粮食养活大唐所有的百姓。
所以李二现在可是非常的看重李宽的这种强悍的武力,因为只有强大的武力,方能带着大唐的铁骑,一路征战,一路杀伐,将着大唐的旗帜插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地方,只要有太阳照耀的地方,那里就是大唐。这是李二内心深处最大的野望,这个世界是那么大,从科学家那里寻求到的答案,让李二眼界大开,觉得只局限在中原这一片狭小的土地上,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了,所以他要更多。
在遥远的西域,昭武九姓阻隔之下,在哪里有一个强大的帝国正在崛起,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此时正在建立,穆罕默德在去年的秋天正式的去见了他们的真神,现在他的四个徒弟,四大阿里发正一手持着古兰经,一手拿着滴血的剑,四处宣传他们的教义,让那一片被称之为西亚,还有欧罗巴的土地上战争不断,这是一头极具侵略性的狮子。
在高原上,年少的松赞干布此时已经结束了高原上的战乱,一统了整个吐蕃,现在正在和尼泊尔处于蜜月期,他的王后,是尼泊尔的尺尊公主。在高原上一头雪狼正在成长着,迟早也会成为大唐的劲敌。在北方,那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一个个身材粗壮的浑身雪白得人已经在开辟他们的家园,在那一片西伯利亚的寒风之中,一个战斗民族开始形成。所以李二有了紧迫感,这些都是大唐的邻居。东北方向虽然解决了最大的难题高丽,可是那些土人还是一个头疼。他们不事生产,只是靠打猎和采集为生,甚至好多部落还是保持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习性。这些人也会时常犯边,谁让大唐人能在土地上种出能吃得饱的粮食,还会有那一种让人喝了非常舒服的酒。
正是因为这些种种原因,李二现在最想要的继承者不是会处理内政的,或者长袖善舞能平衡朝堂上无数的风波诡谲的人,而是一个能够征服四夷,让周围所有的敌人都低头俯首的人。这一点李承乾绝对占不到好处,李宽从三年前上战场之后,先是战突厥,灭吐谷浑,这一次又灭了高丽,无形之中取得了最有利的条件。所以长孙无忌非常的费神,这几天他失信了,当初说好的一起到白头,现在是半路秃了瓢。彻底的聪明绝顶了。
长安城之中,一个道人轻叹:“起风了,劫数将起……何为佛,何为道?罢罢罢……”(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第四章 白虎带血煞
长安城,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皇城西面整个城池的西北,修真坊的一座小小的院落之中,一株株的桃树生长在这座小桥的院子的中央,两名身穿道袍的道人,正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是一方棋盘,纵横十九道的直线,将整个棋盘分割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棋盘是上好的桃木制成,显示出木材的精美纹理。而一粒粒的棋子也并非凡品,全都晶莹剔透,白子恍若白玉,黑子漆黑如墨,赫然是上好的和田玉石雕琢而成。这般奢侈的棋盘,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受用的起的,所以这两个依着棋盘正在相互之间琢磨的道人,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博圭兄,心思不宁所为何事?”须发皆白的素衣道袍的老者,此时捋着胡须,出声询问对面的道人。一双眸子清澈如若初生的婴孩,清澈见底却又恍若深潭,似乎可以看穿世间的一切。
“哈哈……守诚兄棋力精湛,小弟可是殚精竭虑也无法破解,甘拜下风!”对面的华丽道袍披在身上,手中还提着一柄青丝拂尘的道人,虽然年纪不如那白发道人,却也不小,须发花白,却偏偏长着一张如若稚子的脸庞,红润的像是秋天的李柰,此时却是干笑着推辞道。
“怎么,博圭兄对某家也是这般隐藏?吾等兄弟相识已不下甲子之岁,你说谎的时候眼睛珠子乱转的习惯可是改不了了!”白首道人一脸谐趣地说道,他们彼此之间的了解可是知根知底,谁有怎样的习惯小动作都是一清二楚,所以对面的老友在说谎。怎么骗得过他。
“就知道瞒不住守诚兄,这白虎带血煞,可是来势汹汹,苍龙能否服得住?”童颜道人不无担忧,他们这些人虽然看似出尘世外。不理凡俗之事,可是操心的却是比起凡俗之人还要多。因为他们的地位在这里,知道得更多,所以很多东西凡俗百姓可能是一无所知,他们却不得不思量自己应该站队到哪一边才能延续自己的道统。就像现在,白虎犯苍龙。而且是带着血煞而来,着刚刚安稳的大唐帝国是不是又要再一次风雨飘摇?
“哈哈……原来博圭兄是在担忧此事?真是杞人忧天!苍龙虽然这些年藏起了獠牙利爪,可是他是谁?白虎再怎么凶猛,也只能啸傲山林,无法飞腾到九天之上。这一点道兄不必多虑了!”白首道人长笑一声道。
“怎么,守城道兄是这样的思量?你可是到,这不是一般的白虎,其身上也有真龙血脉,身具龙首虎身,可谓天生异种。不可不防啊!这一次其携裹的不是一般的沙场征伐的杀气,而是亡国灭种的绝世煞气,恍若血海!”童颜道人消息灵通。因为他的主要势力都分布在沿海地区,这些地方是现在隐世学派还在不时出没的地段,所以比起困居京城的白首道人知道的多很多。这一次那个身居白虎之姿的皇子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而是去征伐异族,倭奴,高丽都是灭亡在他的手里,而且差不多可以说是种族灭绝一样的暴行在这两个国家上演,无数的城池被直接轰成废墟。无数这两国的子民被直接轰炸成碎渣,就连全尸都是一种奢望。
“真是如此?看来确实是来势汹汹。这一次定会上演一场龙争虎斗了,当初苍龙杀兄囚父。荣登大宝,吾等观之可为贤君,所以并未出面制止,现在果然呈现盛世端倪。可是那头只会带来杀戮的白虎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英明之相,不得不出手阻挡一二了!”白首道人颔首说道。他也知道那个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小家伙并不是一个安生的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揭竿而起,因为这家伙做事情全凭喜好,没有丝毫的规矩顾忌。
现在大唐好不容易出现了盛世的端倪,他们这些人只有在这种太平盛世之中才能获得更好发展,因为只有人们没有了饥饿寒冷的威胁,才会追求精神上的寄托,才会信神,他们才有香油钱。所以乱世绝对不能让它再来临一次。只是现在并非是出手的最好时机,那个皇子正在大张旗鼓的从高丽归来的路上,船上是无数前隋阵亡将士的遗骨,这个时候民心全然是在他的那一边,跳出来阻挡的话定然是被无尽的民心洪流碾成渣渣。
“吾等应当好好合计合计,这白虎并非是好降服的,见过血,而且脾气古怪多变,实在是把不准啊!”白首道人不由得摇头,这可是一个难题。
“着实如此,他所做的事情全都是凭借喜好,若是惹得他不爽,哪怕是闯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我等还需出其不意!”童颜道人出声附和。
这两个道人在这一番闲谈一样的话语之中,就决定了今后道门的力量的方向,那就是针对那个刚从高丽归来的大唐楚王殿下,因为他们觉得这位楚王殿下此时功高震主,回到长安之后,定然会和当今皇帝之间发生冲突,造成他们的利益受损。于是在这个初春的下午,道门的力量开始运转起来,只为了寻找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这两人有这样的权力,可见他们在道门之中的身份,因为他们是当今大唐三大国师之中的两个:袁守诚,张道勤,他们的话,就是道门之中的圣旨,无数道家信民全然会当做金科玉律。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是在小小的圈子之中流传着,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光明正大的议论如何对付当朝亲王。所以这一切都没有外传,那怕是李二高据皇座之上,也是无法打探到这样的隐秘消息。
所以,李宽还是高调的从长江之中转道,进入了大运河,一路向着长安而来。河水清冽,河岸两边绿树成荫,此时已经到了春天,无数的绿树妆点了这一片大地,让大地不再是肃杀一片,青翠的绿荫之下,一只只的鸟儿欢快的唱着歌儿,在树荫之间跳着活泼的舞蹈,李宽吃着天香喂过来的葡萄,然后就着红袖沏好的清茶,整个人懒得像是一滩烂泥。在这大唐的地界上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放松自己,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的神经虽然在归来的那一夜释放了大半,可是却也还需要慢慢的调节。每天三趟拳却是没有放下,早晚都要练练,哪怕现在他感觉已经进步缓慢的感觉不出来了,可是这武艺是不练练就会生疏的东西,时常温习巩固是必不可少的。
大船过了河北道,渐渐地入了关,地势变得陡峭起来,因为这是在整个华夏大地的三级阶梯的第二阶梯上面,一座座的山川开始出现在眼帘之中,一声声的猿啼清啸之声在两岸的山林之间不断地传出,在春日阳光之中显得格外的清亮。李宽缓缓地闭上眼睛,将在一边的小侍女按在躺椅上,让她和自己一起享受这个难得的清闲时刻,到了长安之后,恐怕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这一点不用想都知道,很多人可是不希望自己回到那里呢。现在年纪大了,心思都变得重了,所有的事情都在衡量得失,所有人都不在敞开心扉,原本以为后世的冷漠已经是一种病态,可是没想到在这封建时代,这种天家无亲的思想熏陶下,那种相互之间的提防,更是比起现代社会都还要残酷。兄弟倪墙,父子相残都是常态。所以李宽知道自己这一次回来带来的消息,定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他们会非常愿意和自己探讨一下一些暗地里的手段。
这些李宽都已经预料到了,可是这又算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相信自己的身手,还有手段。对于即将到来的那些手段,居然有些期待起来。似乎想要看看自己那个所谓的大哥,会如何招待他的兄弟。
长安城之中,除了一些人在担忧李宽,一些人在担心自己之外,还有一些人在兴奋,比如李丽质。虽然已经嫁做人妇,虽然她知道二哥早已被她伤透了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感到高兴,因为那个人毕竟是一直以来最疼她的哥哥,也是曾经为了她不顾生死的兄长,她自然希望与他相见。
“怎么这么高兴?是你哥哥要回来了吧!当初不辞而别,你们兄妹连面都没见上,这家伙真是……”长孙冲在一边酸溜溜的说道,他现在虽然如愿以偿,可是却始终在心中有一个大大的疙瘩,那就是李丽质心里边李宽比起他来重要太多了,哪怕他才是要和她一起携手走过一生的人。所以他对李丽质的恋兄情结有些吃味不已。
“怎么,不行么?二哥对我最好了,我高兴怎么啦?”李丽质成亲之后,在朝夕相处之中,难免会在长孙冲面前暴露出她隐藏许久的本来面目,所以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于是长孙冲彻底的悲剧了,他这么一个可谓是精通君子六艺的大唐第一状元郎,居然打不过自己媳妇,从此以后家庭地位一落千丈。大唐公主的彪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李丽质还算好的,长孙冲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他很是可怜将来谁娶了那个小魔女豫章!(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 第五章 他真的回来了
readx;长安城巍峨的城墙还是那样高耸着,无数披甲执锐的士兵站在城头,守卫着这座城池,拱卫长安的是左右千牛卫,他们是掌握在皇帝和太子手中的绝对的护卫队,除了李二的绝对亲卫玄甲卫和护卫皇宫的禁卫军之外,这一支军队就是大唐装备最豪华的军队了。毕竟一个国家的脸面,大唐现在可是天朝上国,无数的小国朝拜,所以这些士兵身上穿的铠甲铮亮,长矛也是每天都用磨刀石磨得亮镗镗的。在初春的阳光下闪耀着点点的雪亮光芒,他们面色肃穆的站在城头,像是一座座的雕塑。
在长安城外不远,就是八水绕长安的著名格局,这几条河都属于黄河水系,虽然最大的两条就是泾河和渭河,其余的数条河流全都是渭河的支流,但是却也是非常壮丽的景象,一条条河流泛着波涛,闪耀着淡金色的水波。无数的船只在这几条河流上来往,或是走南闯北的商贾,又或是往来投奔长安城中亲戚的百姓,总之这几条河流是整个大唐最繁忙的水道之一。在大唐百里之外的洛阳,更是千帆竞发。
但是这一天,这些河流上的船只却全都没有往来了,偶尔还有顺流而下的船只,但是逆流而上的却是一条都没有。这样的情况,让无数长安百姓感到很是奇怪,因为平常时候都是从下游来长安的船只占据了绝大部分,今天却是一条都没有见到。使得长安城东北的硕大的马头上居然出现了冷清的场景。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这个年代虽然水运并不是非常的发达,可是商人逐利的本性还是让无数的商贾使用船只运输商品,虽然运送的时间会长很多。而且这一路上或许还要遭受无数的水匪强人。可是还是无法阻挡他们追逐利益的脚步,因为在陆地上运输的话,一路上人吃马嚼的,走一趟获得的收益恐怕还不能保本。还是船只运输来的划算。所以,无数的商船每天都会挤满长安城的码头。一种新兴的职业就应运而生——搬运工。
长安城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无数的人都向往着在长安城生活,天子脚下,沾沾伟大圣明的皇帝陛下的光。可是谁知晓长安米贵?在这长安城想要活下去,花费的钱粮比起在别的地方要高出很多。一座城市在这种生产力不是非常发达的年代,要养活八十万人。可是一个巨大的难题,长安城周边的土地大都又是勋贵们的封地,没有多少土地给百姓耕种。造成了长安城外虽然是无数的良田,每年也产出很多粮食,可是百姓却还是需要用钱来购买粮食。因为除了勋贵家的佃户。别的百姓很少拥有自己的土地,他们或是手工业者,又或者是卑贱的商人。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他们就是最为低下的职业者。
所以每天长安城会消耗无数的粮食,蔬菜,这些东西都是长安城周围的几个州县用船只运到长安城贩卖的,往常这个时候,正是码头上最繁忙的时候。无数的菜贩操持着小舟,往来于周围的数个州县之间,买来蔬菜粮食。到长安城之中贩卖。可是今天却没有一艘小船停靠,无数搬运工在码头上翘首以盼,希望有人能来雇佣他们,挣上几文工钱,好让一家人能够糊口度日。长安城虽然繁华,可是却是白居不易啊。
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一直等到旭日升起老高,却还是没有一艘船只靠岸。甚至连下游的河面上都没有一艘船只的影子,只有上游零星的船只驶来。可是却也大都是一艘艘精致的画舫,没有往日的那些熟悉的运送粮食的小船。
烈日开始在天空散发着它的淫威,一缕缕**的阳光穿过太阳和地球之间的无数的距离,带来光明与热量。让在岸边树荫下的一个个精壮汉子开始汗流浃背,在这里等待了大半天,却是一份工作都没有开工,他们焦急起来,一双双黑色的眸子之中带着焦虑,渴求,还有担忧。所有人嘴唇都有些干裂,这一天在他们的眼中格外的漫长,因为没有挣到钱,所以这一天他们一大家人恐怕都要挨饿。
百姓就是这样,他们不是关心谁坐在那最高的权力交椅上,也不在乎朝廷大军是不是在边关所向披靡,虽然在新皇登基,大军得胜归来的时刻,他们会送上衷心的祝愿,也会感到无尽的荣耀,可是在每一天的平凡日子里,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家中的那柴米油盐,还是无数的家长里短。因为不管是谁当皇帝,不管大军在沙场上斩杀了多少来犯之敌,他们最重要的不过是吃饱穿暖而已。他们会感激那些沙场上浴血厮杀的将士,因为他们的征战沙场,保证了他们安稳的生活,他们会向高踞在皇座上的皇帝效忠,因为皇帝掌控着他们生活之中的方方面面。所以他们献出自己的忠诚,献出自己的热情。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是没有一艘船来啊?”在灞桥边上的垂柳树荫下,一个个黝黑粗壮的汉子在相互之间谈论着。他们是长安城周围讨食者的代表,没有手艺,只有一膀子力气,要在长安城之中生存下去,只有到这码头上面卖劳力。
“这个真的很奇怪,现在又不是什么逢年过节的,这些官家的小姐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这些勋贵家族的小姐们到这里来了,那还能不封道?我们还是回去好了,今天是不会有人到这里来卸货了!”一个比较精明的汉子此时用眼睛斜瞄着那河面上的一艘艘的小船,上面那些精美的图腾,显示着一个个强大的家族势力,这些都是长安城之中的勋贵家族的图腾,表示他们尊贵的身份。而且船上不时传来的声声的琴声,还有琵琶之声,显然这些船上都有女眷。所以他断定这些都是长安城勋贵家族的小姐们,只是这些女子不在家中绣楼里待着,居然跑到这灞河码头上来干什么?
“别管那么多,我们还是回城中,看看那些作坊招不招人,虽然没有这里干活钱多,可是也是一份收入,难道今天真的要一家子啃大饼?”
“就是,这些官家小姐没事做,净干些折腾人的事儿!前些日子,我们一帮兄弟被城中一个大家族的管事的叫到他们府上,在他们家的大院子里挖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坑,那片地儿可真大,足足有好几亩地的面积呢!就挖成了一个坑,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粉末糊了一层,然后装水用……据说就是那家府上的小姐弄出来的!”
“在院子里挖大水坑,还是方方正正的……这些贵族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一个个搬运工相互之间闲谈着就要离去,声音传出老远,落入了一艘靠近岸边的画舫之中,一个身着白衣,面带面纱的女子此时正在船上,面纱下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秀气的鼻息将面纱吹动,似乎在生气。这个女子一头青丝像是乌黑油亮的锦缎,散披在身后腰间,在她的面前的小几上,一只精致的银质酒壶还有几碟小菜就这样摆放着,但是却是没有动一下。
“小姐,要不,我们……嗯?”在她身边一个中年女子还有一个小丫头在服侍着,此时那个中年女子一脸愠色,似乎非常恼怒,然后轻声对白衣女子询问道,手中做了一个斜斜划过的动作。
“不得放肆,这里不是清河,而且现在我们崔氏可不比以前了,当今皇上如日中天,龙威之甚,雄霸宇内八荒,这个时候千万别横生枝节,否则整个家族都会被拖累!”白衣女子声音清冷,似乎一切都不萦于怀,可是那一双秋水剪瞳之中还是闪过丝丝愠怒。谁说这些百姓淳朴,没想到还是一个个在背后咬耳根子的八卦。
“快看……好大的船……”就在此时,岸边传来了一个大声呼喊的声音,那是正在往回走的百姓发出的,因为其中一人回头,结果在下游的水天之间发现了一艘大船正在向着这边行驶而来,这艘船是如此庞大,哪怕隔着老远,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像是面对长安城巍峨的城墙的那种感受,在这岸边的角度看过去这艘船居然比起在远处河边的那一条堤岸都要长,那段河堤足足有十几丈长,这艘船居然这么长!
“真是一艘大船,这样的船只,居然驶进这内河之中了,难怪没有别的船只过来,这艘船就将航道全挡住了,别的船只想过也过不了啊,而且这样的船只,谁敢超过去?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是招惹到了,那还了得?”这些搬运工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隔着老远也不怕船上的人发现。
“真的回来了!这家伙居然去了倭国,还有高丽,真是跑的够远够快的,哼……也不知道这一次你心中的野心是不是被激发起来了!”女子心中腹诽道。(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 第六章 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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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荡漾微风吹拂,长安城外一派生机盎然。△¢,无数的船只停泊在灞桥边上,他们都在等待这那一艘船的回归。只是如同那些百姓疑惑的那样,这一次为何来的全是各大家族的女眷,没有一个当家男丁前来,就连以前在长安城之中一直都是李宽身后跟班的程家三兄弟还有尉迟两傻都没有来,代表他们家族前来的是程咬金的最小的幺女,长安城第一霸王花——程朵朵。
大船徐徐靠近,越是靠近越是感到一种压迫,这艘大船是如此的巨大,在河水之中漂浮着,船身露出水面的就足有近十丈高。这个高度已经堪比长安城的城墙。而这只不过是传来的消息之中那一支庞大的舰队之中最小的一艘,因为其余的船只更加的巨大,无法在内河之中航行,所以全都停靠在扬州的海港之中。已经被朝廷水师接管,成为了大唐两支水师争夺的对象。
轰然,无尽的马蹄之声从长安城方向滚滚而来,声声马蹄之声像是急促的鼓点,无尽的黄尘从远方铺天盖地,像是一条黄色的神龙蜿蜒升天,一声声的马嘶之声也是如同龙吟。无数身穿铮亮铁甲的士兵高踞在马背之上,从长安城之中飞驰而出,向着灞桥码头快马加鞭赶来。在最前头,数匹骏马并驾齐驱,马背上一个个粗犷的少年郎端坐其上。
“哈哈……还是俺的马儿最快!”渐渐地一匹马超过了其余的马匹,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这匹骏马浑身乌黑油亮。一丝杂色也无。骏马的鬃毛飞驰之中被扯得向后飘飞,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这匹骏马之上。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雄踞,身子随着马匹飞驰而不断起伏着。整个人似乎和胯下骏马合二为一。只是这匹骏马在飞奔之中却有着星星点点的东西从马身上掉落下来,那是一块块的黄褐色的东西,掉下来之后显露出绸缎一样的皮毛。黝黑油亮,确实是绝世名驹的表现。
“程处弼……你这家伙居然将老头子的乌骓骑出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后方传来,这么大的嗓门儿不用说就知道一定是程处弼他大哥——程处默了。这个黑炭头一样的家伙,和其余三个一般粗壮的兄弟胯下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但是却哪里比得上乌骓这样的绝世千里马。所以他们不得不遗憾地看着前方那个趾气高昂的家伙越来越远的背影。
“哈哈……你们这些家伙都被骗了吧?”少年得意地在马背上对着后面的兄长们笑道,然后更加用力地一夹马腹,胯下骏马速度更快了。扑面而来的风将少年的头上的红缨都吹得绷紧,猩红色的披风更是招展起来,猎猎作响。只是在马背上的少年并未发现,在他前方不远,一堆堆的百姓此时正在驻足观望,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大船。
“这样的船只,要是装上粮食得装多少啊!我们这些人要是搬一天恐怕都搬不完呢!”一个百姓不禁这般感叹道。
“哈哈……这可不是一般的船只,你看,在这艘船上面。那一个个的小小的窗户没有?那就是武器舱,里边装备的都是攻城用的弩箭,这是战舰!”一个眼尖的百姓,看见了那船身上面的一个个黑洞洞的武器舱。那小小的窗口在阳光照射下都是一片漆黑,似乎吞噬所有的一切。让人不由后背发寒!
“快躲开……”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无比的焦急。都微微有些颤抖了。原来程处弼那家伙第一次骑上程咬金的这匹乌骓马,一阵疯跑下来。却是无法掌控胯下的马匹了。他可不是他老爹,有着一膀子力气。能够在飞驰之中还震慑住这匹绝世良驹。跑得慌快的乌骓此时就真的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埃,像是身后拖着一道黄龙,极速的冲刺而来,在前方不远,就是那一群百姓站立的地方,这正是在道路的中央。
“啊……”听到声音,转过头的百姓顿时慌了,一时间有的人向左跑,有的人向右挤,当然更有人吓的呆立当场,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所有人都乱成一团,眼看就要撞上了。
“不……”程处弼面色一片惨白,这要是撞上百姓的话,那可就真的完蛋了,要知道当今圣上可谓是爱民如子,当初燕王李佑因为纵马践踏了百姓的粮田,就被内务府直接打了个皮开肉绽,而担当燕王李佑的启蒙老师的权万纪更是被打了数十板子,一把老骨头差点都被打散了。每年因为和百姓起了冲突被朝廷惩处的世家子弟更是多不胜数,所以程处弼不敢想想他这样纵马撞伤百姓会是怎样的下场,恐怕除了朝廷的惩处之外,自己老爹会在事后暴揍自己一顿。程处弼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此时全然没有主见,而在他身后的程处默,程处亮,此时已是鞭长莫及。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乌骓速度飞快,就直接撞了过去。顿时就要出现马扬人飞的场面,可是这个时候这一匹神骏的马儿却是一个飞纵,像是一道流光一样飞扑到半空,直接飞过了这一群人的头顶,四蹄离地,像是一匹天马一样腾空而起,在人群的上空直接飞了过去。
李宽站在甲板上见到这一幕,原本见到一帮兄弟前来迎接,心中非常畅快,之后见到程处弼这个最小的家伙居然耍心眼,将程咬金的专属坐骑给弄了出来,顿时感到好笑,这家伙就是小心思多了些,比起他两个憨直的哥哥,更像他的父亲一些。程咬金可是出了名的精明蛋子,小心思可是一点不少,程处默和程处亮两个只继承了他滚刀肉一样的臭脾气,却是没了变通,这个最小的家伙倒是有积分程咬金的风范。
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李宽有点担忧,骑马冲撞百姓,在大唐可是不小的罪过。所以他都已经准备出手,整个人像是一只雄鹰一样,从十丈高的大船上一跃而起,双臂张开,像是搏击长空的雄鹰的翅膀一样,宽大的袖袍,兜着狂风,整个人急速的扑下,像是一发出膛的炮弹,就这样直接飞速的冲了下来,然后在半空之中一个翻腾,顿时落在了还未完全停靠到岸的船只和码头之间的水面上,脚下的鹿皮短靴在水面上飞速的踩踏着,踏浪而行恍若武神降世。一张英武俊逸的面孔全是一片肃穆的神色,关乎人命的事情容不得半分侥幸,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这一下子恍若兔起鹘落,整个人像是俯冲而下的苍鹰,在刹那之间就已经飚射出数丈远,脚下的靴子甚至还未被水沾湿,他就已经踏在了岸边坚实的土地上。这一手俊逸的武艺,让无数在画舫之中悄悄观看的少女全都双目水波盈盈,正是帅到掉渣了。但是当事人却是没有丝毫的觉悟,他踏上大地的那一瞬间,先踏上地面上的那一只脚顿时像是弹簧一样,所有的肌肉全都急速的压缩,然后就这样直接将整个人弹射出去,朝着大陆上面的那一起飞奔而来的程处弼直接冲了过去。
就在大陆中央的百姓惊慌失措的时候,李宽就像是一道狂风挟裹着的幽灵一样,直接闪身而来,然后整个人就这样直接冲向了那迎面而来的那一屁骏马,像是慧星撞地球一样,径直迎了上去。所有人都只感到身边一阵风吹过,但是慌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从他们之中像是一条滑腻的泥鳅一样一划而过。然后迎上了那一匹跑疯了的乌骓,这一匹绝世良驹速度也是不遑多让,两道黑影就这样在飞速之中接触了。
顿时就只见到那一匹乌骓马在这一瞬间四蹄飞起,像是天马腾空,在半空之中飞翔而起,身下的四个海碗大的马蹄在半空之中飞速的跨动,似乎在半空之中有一大隐形的阶梯承受住了它的践踏,然后就这样飞过了百姓们的头顶。没有人看清楚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处弼也是云里雾里的,整个人就这样直接飞上了半空,然后在百姓们的另一边安全落地。他似乎感到在之前就要撞上百姓的那一瞬间,一股无匹的沛然力道从下方升起,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就像要脱离大地的束缚一样,直接飞了起来。
于是在落地之后,程处弼直接回头,看到的是无数还在慌乱之中的百姓,只是在自己先前起飞的地方,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玄色大氅的人影静静地矗立着,像是亘古长存一样,狂风吹起他身上的大氅,撩起他的发丝,这一刻就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绝世战神。而且程处弼更是感觉到自己身下的乌骓此时整个马躯都在微微发抖,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好眼熟,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那一身华丽的的大氅要是之前就在的话,他是不可能没有注意到的。(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第七章 二哥,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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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真是欠揍……”长安城外,灞桥边上,一艘大船停靠在码头上,周围是无数的披甲执锐的士兵,这些都是程处默三兄弟还有尉迟家的两个家伙他们几个悄悄地借了自家老爹的令牌调动出来的,这几年大唐都没有大的战争,所以原本常驻左右武卫的程咬金和尉迟恭都已经渐渐的有时间回京和家人团聚了,而这一次是借着春耕的机会回京述职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超多好看小说]
大唐以农桑立国,所以每年的春天,李二和长孙皇后都要亲自耕种一亩土地,当然使用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农具,并不想百姓们所想的那样用的是金锄头。而且拉犁的人选是整个大唐最奢侈的,当今圣上亲自扶犁,皇后娘娘播种,那么拉犁的人自然就是当今储君太子李承乾,还有在京城之中的几位王爷莫属了,魏王李泰,燕王李佑,蜀王李愔,可谓是豪华至极。在今年开春的时候即将在长安城郊的一片土地上耕作。现在再加上归来的楚王李宽,拉犁的人更多了一位。这样的盛事,文臣武将自然要齐聚,所以作为大唐军中两大擎天柱的程咬金和尉迟恭自然是要回京的。于是他们的亲卫自然也被带了回来,这些人都是认牌不认人,有了程咬金和尉迟恭的腰牌,程处默等人轻易的就将他们调了出来。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是两位大将军的儿子的原因在里边,否则别人拿着腰牌恐怕也不管用。
但是现在并不是详述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是在开批斗大会,被批斗的人自然就是先前耍赖的程处弼,不仅仅在兄弟之间动了手段,更是差点酿出惨事,所以程处默,程处亮,尉迟宝琳,尉迟宝庆这几个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之后,先是向李宽抱拳行礼。然后就直接冲向了刚从马背上爬下来的程处弼,先是一顿爱的铁拳教育,之后就是大嗓门儿进行思想教育。从探讨百姓是大唐存在之根本,还有作为幼弟应该如何对待兄长。一个个在这一瞬间全都化生成了长舌妇人,没有一个人说出来的东西是重复的,看得李宽是目瞪口呆,谁敢想象一个个胳膊比起常人大腿都粗大的家伙,用嘴巴居然能说出这么多的废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行了。你们是来教训程处弼的还是来迎接本王的?”李宽一声厉喝,将已经歪的没有边际的楼层给扳了回来。
“楚王殿下,恭喜得胜归来!”五个黑乎乎的狗熊就这样一字排开,在李宽的面前单膝跪地恭贺道,之前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没有全礼。自家老爹作为军中将领,程处默等人早已经在战场上厮混了好多次了,所以军中规矩也是清楚的紧。在他们的率领下,身后的两位大将军的亲兵也是翻身下马,哗啦啦的甲叶摩擦声是那样的清晰可闻。这些人身上穿的铠甲定然不是一般的制式铠甲,因为这种精致的甲叶可不是朝廷匠作营批量生产的铠甲会有的。所以李宽肯定这一堆士兵都是军中精锐,是百战之师。
“行啦……你们这几个小子,怎么为了撑面子,将自己父亲的亲卫队都拉出来了?”李宽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士兵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队,而且相互之间铠甲的样式也有些许的差异,两方肩铠的位置明显兽头吞口不一样,站在程处默三人背后的是一只只狮子头,怒睁的环眼,还有寒光闪耀的狮子獠牙。而另一边则是黝黑的黑虎。那一个大大的王字纹路,是那样显眼。
“这不是前来给殿下撑场子的么!你看看这里除了咱们这几兄弟,来的都是些啥人啊?一个个坐着花船,还用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帘子挡着。全都是一群娘们儿,就连我那彪悍的妹妹居然都乖乖的坐在了那小小的船舱里,真是不怕憋坏了!”程处默是有啥说啥的直肠子,一副天生大嗓门儿,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一个专业的司仪人员,保证不用什么话筒扩音器。在一个村子这一头大喊一声,在另一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是兄长所为吧!”就在程处默话音刚落,一个带着冰冷的清脆嗓音就在身后响起。李宽转身,就只见到一个身穿皮甲的女子,从一艘小船之中走了出来,身后是绣着孔雀祥云图案的披风,这女子身材高挑,一条长长的皮鞭环在腰间,秀发被挽成一个发髻,然后用一支木簪子随意的别住,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却也是秀丽非常。有一种别样的英气。
“这是……”李宽还真没有见过这个姑娘,因为当初他在长安城虽然也去过程咬金府上,可是那个时候的程朵朵却是养在深闺无人识。当时虽然已经将程府后宅闹得鸡飞狗跳,可是毕竟还能被他们的母亲给压住,只是随着年岁增长,这位姑奶奶可是越来越不安分终于在去年悄悄地跑出府去,去了平阳公主的府邸,结果闹出事来了,这个一直不肯安分的丫头片子和平阳公主可是臭味相投,被这位娘子军的掌舵人直接拉到了她的军队之中。然后因为家学渊源,所以身手了得的她现在已经是娘子军之中的一位重要人物,深得李秀宁的器重。这一次因为李宽回京,因为有些原因,所以不便大张旗鼓的前来迎接。所以各家各户都决定指派家中女眷来此,因为这位楚王殿下,现年已经十八(虚岁)但是尚未婚配。是所有长安城之中勋贵都垂涎已久的一个金鳌,若是哪家的女儿钓到的话,那就真的是……所以这一次名义上是在迎接,实际上却也包含了一种选秀的味道,给楚王殿下选一位王妃。
当然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李二的,所以李二的默许之下,无数原本被关在自己家中后院的绣楼之中的大家小姐全都被放了出来,她们现在都在着河岸的各个地方悄悄的观察着,李宽自是不知道这一切,不然定然会落荒而逃,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相亲,而且还是自己被无数的女生挑选。可是他不知道,所以虽然感觉奇怪到处都是画舫,却也没有做声。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是他到了这个时代见过最高的女子,身高已经和他相差无几,这样的身材在这个年代可真的算是异种。而且那一张未施粉黛的俏脸上一片寒霜,实在让李宽有些无爱,这不是他的菜,所以很是平常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出大戏,只见到程处默脸色在悄然间大变,然后转身就跑,而那女子却是在腰间一扯,一条长达丈二的长鞭,就这样直接从她的蛮腰之上直接被扯了出来,然后一个响亮的鞭花,顿时呼呼的声响让人生畏。程处默直接一个闪身,想着一边一跃而起,翻身上马,这是要落荒而逃。
“怎么,我的大哥哥,就要跑了么?在背后编排自己妹子,实在是让人齿寒呢!”程朵朵长鞭一甩,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然后转身对着李宽哗的一声单膝跪地:“娘子军副将程朵朵见过楚王殿下!”
“原来是程家妹子,快快起来,本王和你哥哥是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妹子,谁要是敢欺负你,不用怕,直接揍他们!”李宽火上浇油的说道,他看出来了,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程处默这家伙现在是躲了过去,可是在后面的秋后算账是逃不了了。
李宽和一干兄弟在岸边叙旧,大船上天香和红袖却是在收拾东西,然后准备打包带走,带回王府去使用,上一次离开,可是搬走了所有东西,现在回来了,自然也是将全部家当带上了。所以船上忙忙碌碌,一直没有空关注岸上的事情。还有那些在各个地方观望的那些人,现在全都看得差不多了,开始渐渐地散去。比如就在李宽他们不远的地方,那一艘精致的画舫没有丝毫表明身份的图腾,此时里边一个白衣女子也挥手:“走吧……这家伙没啥可看的了,本事见长,只是心嘛……再看看吧!”她在脑海之中回忆着那在船上一跃而下的英伟男子,不禁有些红霞爬上面颊。
“走啦……回家了!”李宽见到一辆辆的马车被套好,然后开始向着长安城而去,顿时知晓船上准备好了,所以也不再流连,和程处默等人约好明天一起聚聚,就开始往长安城走,骑上一匹马,缓缓地走在一大队的马车前面。留下程处默等人面面相觑,这位王爷还是那样特立独行,不顾什么礼数,就这样直接自己走了。
将一些该安顿的东西安顿在了长安城外的忠烈祠之中,李宽总算是从城东的通化门回到了长安城之中,穿过兴宁,大宁,来庭三个坊市,来到了永昌坊。这里就是李宽在长安城的老巢了,金碧辉煌的王府,现在还是原先的模样,显然一直有人在打理着。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二哥,欢迎回来!”(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第八章 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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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高悬在天际,金色的余晖将天边残霞染红,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又像是随风飘飞的彩绸。热门长安城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像是安详的沉睡一样。在长安城外的灞桥边上,耽误了一天工作的长安城百姓领取到了一份丰厚的酬劳,是楚王殿下发放下来的,因为他的关系今天这原本应该集散的货船却是一艘都没有到来,这算是他的一份心意。无数百姓都感恩戴德,虽然钱不多,却也比他们一天的工钱多了不少,而且这一天他们并未做什么活。只是在岸边看了半天的热闹,甚至那几个差点被程处弼撞到的百姓居然得到了两块银饼,让其余人羡慕不已,这些钱足够他们一家在长安城半月吃穿不愁了。
无数的商贾,在李宽的大船靠岸之后才姗姗来迟,在落日之中,匆匆的停靠,然后货物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卸下来了。但是他们也没有多少埋怨,作为商人,自然知道什么事情是他们不该说不该管的。
长安城之中,华丽辉煌的府邸,大门口朱红色的牌匾悬挂在门楣之上,金漆描绘的斗大的三个字,显示出主人的尊贵身份。此时在这华丽的府邸之中,一群人正在园中坐定,观赏着春日园中美景。落日的残光之下,青翠的木槿花郁郁葱葱的在院子的一角,因为花期未到,所以只有青翠的枝干。但是却也带着一种别样的清新味道。这种花并非是长安城之中适宜生长的,只是李宽这家伙有自己的一种特殊的情结,特意从巴蜀之地弄了一些回来。栽种在院子里,现在已经变成了老大一片。这种花他记得在曾经的那简陋的院子后面有很大的一片。每到这些花儿开放,那个记忆之后总无法忘怀的女人都会弄上一些。熬成一锅小米粥。
“二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在院落之中,一阵的沉默,李宽在见到门中等候的那一个人的时候,先是面上一阵惊喜,但是飞速的就淡了下去,之后就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这让在这里等候了整整一天的人,感到无比的失落。[txt全集下载]她知道这一次自己确实是让二哥生气了,当初那满身浴血的兄长。在万军之中和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路厮杀,最后时刻却被自己微微摇头拒绝了,当时那种死灰一样的神色,让她感到无比的心疼。可是她不能这样自私,不能因为自己毁了二哥一生,当初自己只要点头,哪怕是丢了性命,这个疼爱自己的兄长都会为自己争取,可是那样的话他就会彻底的和舅舅一家决裂。当时的情形,二哥绝对无法挡得住孤注一掷的长孙无忌舅舅的报复的。所以李丽质当时虽然心中千般不肯,万般不愿,还是那样端坐在大红的花轿之中。流着泪拒绝了李宽的帮助。
“当初的小丫头长大了,但是却也变了!”李宽有些意尽阑珊的的说道,他知道当初或许李丽质有苦衷。甚至是因为他的原因,可是他都已经做到那个地步。表明自己不会怪她,可是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都只能说两人都太过在意对方。那种从小就在一起,相互之间已经习惯了先考虑对方,才这样铸成了今日的局面。
“二哥,你不说,丽质都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丽质,这些作为妹妹非常的感激你,可是你不要忘记,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付出就好,你受伤,妹妹也会心疼!妹妹希望二哥能够做出一番顶天立地的事情,成为大唐所有人眼中的英雄,那时候丽质一定会以二哥为荣!”李丽质有些身上的说道,她太了解自己哥哥了,这是一个为了自己认定的东西之后就不会松手的人,除非他全然感到无能为力。当初为了她曾经怒闯金銮殿,也曾用自身的军功换取她的自由,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挡长孙家无尽的利益交换,因为作为一个帝王,所有的一切都要考虑到大唐的利益。所以在大唐盘根错节的长孙家比起孤家寡人的李宽实在是有太多的优势。
“行了,二哥我好不容易回来,别说这些扫兴的了,今天不谈别的,就只叙叙旧,说说体己话好了!这些时日过得还好么?长孙冲那家伙对你怎样?要是对你不好二哥就去削他!”李宽说到底还是对李丽质狠不下心来,这个丫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当初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萝莉,现在已经为人妇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是十年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的东西,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在这时间的沉淀之下越来越醇厚,像是窖藏的美酒,越发的深沉厚重了。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渐行渐远,她成了他的最大的政敌的儿媳妇,但是这并不是他们兄妹之间感情的隔阂不是么。
“冲表哥对我很好,什么事情都依着我呢!”李丽质回答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已经结为夫妻,可是还是君臣有别,李丽质虽然是长孙无忌的妹妹的女儿,可是她老爹却是当今皇帝,这一点就让长孙家不得不妥协。也幸得李丽质非常的知书达理,没有居住在长安城之中的那座华丽的公主府中,而是直接搬到了长孙家的宅院里,这让满朝文武都羡慕长孙无忌找了一个好儿媳妇,长孙冲更是被一大帮文臣家的子弟崇拜有加。因为当今朝堂之上,娶了公主的大有人在,李渊可是在后宫之中安心的当着种,马。一个个的公主,王爷不断的降生,让大唐皇室人口剧烈增加。
可是其余的人谁不是满腔血泪?公主不是那么好娶的。当驸马才是这个时代最难做的事情,因为作为君臣关系,君为臣纲,这一点尚在夫为妻纲之前,三纲五常让这些大好男儿在自家夫人面前都显得畏畏缩缩,没有丝毫的结婚之前的豪情万丈,全都成了大唐最窝囊的男人。只有长孙冲好命的迎娶到了最贤惠的长乐公主,所以无数朝臣都在背后羡慕却又无法宣之于口。
“对你好就好,作为我李宽的妹子,他们要是对你不好的话,我就去将他们家的牌匾给摘了!”李宽斜靠在椅背上,端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他喜欢喝清茶,这个时代那种加了羊油,还有各种各样作料的茶汤他是喝不惯的,这一杯清茶也为他带来了无数的利益。
“二哥,你说什么呢!真是的就离不了打打杀杀的,真是讨厌!~”李丽质娇嗔不干。两兄妹就沐浴在斜阳最后的余晖下,像小时候一样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直到夜幕降临。
可是这个时候,一群不速之客从花园的旁边的月亮门里跑了出来:“二哥,你看这件皮袄好不好看?这是给高阳的嫁妆是吗?”一个小萝莉不过五六岁,此时抱着一件雪白的皮裘,在前方飞快的迈动着小短腿,深怕被后面的人追上了,一边跑着一边高声地问道。小高阳最喜欢的就是准备多多的嫁妆:因为别的姐妹都有娘,他们的娘会给他们准备好嫁妆,豫章姐姐也有皇后大娘帮忙,只有她自己是一个人,全都要靠自己呢!
“站住,那是我先看到的,是我的!高阳,你这个强盗!”豫章在高阳后面追赶着,娇声的叫喊着。这东西被装在哪一辆辆牛车上卸下来的大箱子里,豫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刚才看到之后就直接到里边翻箱倒柜的翻找起来,结果找到了这一件雪白的皮球,真的是像一片白雪一样,没有丝毫的杂色,而且柔软无比。当时豫章就喜欢上了,结果高阳在一边。一个偷袭,将这雪白的皮裘抢了就跑,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豫章,直接跑到花园里向着李宽讨要。这让豫章气得不行。这个家伙真的就是强盗出身,完全不像是一个公主,什么都要争抢,从她手里抠出来一点东西就像是要她的命一样。
“就是高阳的,豫章姐姐都有皇后娘娘给你准备的嫁妆,高阳都没有!”小高阳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没娘的孩子,都是这般敏感。
一说到这个话题,李宽心中一阵触动:当初豫章还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点点小事都那样多愁善感,甚至悄悄地跑到掖庭宫去,最后哭着回来。现在高阳也是如此,还有清河,兰陵,这几个在以前就和李宽亲近的小家伙,看来皇宫真的是亲情的坟墓,当然皇帝宠爱的公主皇子不在此列,豫章沾了一半,被长孙皇后收养,而其余几个则是向那路边的野草,虽然身份高贵可是却更让她们感到孤独与不安,周围没有一个真心关怀她们的人,全都是一副恭顺的嘴脸,或者不理不睬,让年幼的这些公主皇子,全都变得孤僻起来。
“走吧!二哥给你们都准备了礼物,好了,豫章你就别和高阳抢了,真是的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和妹妹抢东西!”李宽站起身来,李丽质也随着他一起起身,然后悄然的跟在他的身后。就像小时候一样,二哥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因为二哥总会找得到好玩的,好吃的。现在又有了那一种感觉。
“哼……待会儿我要先选!”豫章不理会抱着雪白皮裘笑的得意的高阳,转过身抱着李宽的胳膊撒娇道。(未完待续。。)
第十卷 佛道之争 第九章 有客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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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府邸,朱红色的大门上一颗颗铜钉铮亮,恍若是被精细打磨过一般。在府邸大门的两边,是两个硕大的石狮子,张着大嘴,露出匕首一样的獠牙。在狮子的嘴中,一颗圆球被镶在其中,此时石狮子周围却是围满了一个个小家伙。一个个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衫,姹紫嫣红恍若花园之中娇艳的花朵一样,粉若桃李,娇若水仙。一个个小家伙气质皆是不凡,有一脸冷傲似那雪山之巅的雪莲;又或者柔弱的像是那路边的三色堇一样惹人怜惜。
阳光洒下,照在身上暖暖的,小家伙们在石狮子旁边各自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了下来,华丽的衣衫用的是上好的绸缎,上面或是绣着栩栩如生的青鸾,又或者欲火翱翔的火凤。每个小姑娘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她们或是微微拘谨的盈盈下拜,又或者纤纤柔薏伸出,随着春风微微拂过。似乎伸手在讨要什么一样,这些小萝莉的身后,是一辆辆华丽的马车,上面精美的图腾雕刻着祥云蟠龙。
李宽看着这一群站在自己门口的小丫头,不禁微微有些头痛,不知道是谁回去乱嚼了嘴巴子,这不,一大群萝莉抢劫团伙正在靠近。高阳站在最后面怯生生的不敢靠近,这不禁让李宽一下子就知道了小叛徒是谁了。
“高阳,你过来!”李宽板( 下了脸,他这一次从倭奴国还有高丽带回来不少的东西,可是适合送给这一群萝莉抢劫团伙的实在是不多,现在只能悄悄的‘变’一些出来了。但是作为罪魁祸首的高阳,李宽确实不准备放过。所以板着脸叫了这个小丫头。
“二哥……高阳不是故意的,她们逼我的!”小丫头低垂着小脑袋。在脑袋上粉红色的蝴蝶结轻柔的束住了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小丫头人不大,可是一头的乌黑秀发却是盖过腰际,像一匹条乌黑的瀑布。
“是吗?真的不是有些人出去显摆?”李宽才不会信这丫头的鬼话,不知怎么回事,在李宽面前这群小丫头全都是说谎面不红心不跳的,这样的情况在李二面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就像现在,要是李二问起。高阳会在第一时间认错,可是现在问话的人是李宽,这丫头就是诸多的借口。
“真的,二哥一定要相信我!”高阳急切地说道:“二哥,高阳还想挑一件,好不好!”这个小丫头此时抬起了小脑袋,大大的眼睛,肉嘟嘟的脸颊,但是双眼之中闪烁着的是那种晶晶亮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李宽头疼了,这群丫头,最大的豫章不过十一二岁,下面清河。兰陵,高阳,巴陵。还有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城阳,最后还有一个缩在姐姐怀中呼呼大睡的晋阳。这是什么?一群妹子到哥哥家里打土豪分田地?但是现在这群小丫头都已经来了。定然是不会罢休的,而且她们能来这里。要是没有李二的允许是绝对不可能的,上一次李丽质带着豫章和高阳出宫,都是经过李二特许了才出来的。
“好了,都进来吧,站在门口干什么!”李宽把自己的这一群妹妹让进了大门,自己走在最后,一个个小丫头全都在这一刻喜笑颜开,那怕是一直冷着脸的兰陵,还有不爱说话的最内向的城阳,此时都是笑得跟吃了鸡的小狐狸似的,然后高阳第一个蹦蹦跳跳的进了大门,之后是豫章,清河,这两个算是这一群人之中的大姐姐了,当然抱着呼呼大睡的晋阳的李丽质不算在内。
“二哥……”李丽质走过李宽身边的时候,轻声的向他问候道。在她的怀中,一个小丫头睡的正香,正在吹着鼻涕泡泡。小小的脸蛋上没有多少血色,可是肤色还算正常,只是微微有些泛黄,而不是苍白一片。
“小兕子睡着了?”李宽轻声回答道,没有大声,生怕吵醒了这个小妹妹,这可是一大家子的宝贝疙瘩,李二这个对子女感情淡薄的家伙,都对小丫头非常的爱护,甚至为了这个小丫头强行的将孙思邈给留在了京城长安,让这位大唐无数百姓敬仰的老神仙,专门为这个小公主调理身子。而且更是在当初晋阳出生不久前去当今儒家最负盛名的大儒——颜之推家中拜访,希望能让这位大儒给这位小公主点唇,以示汉家纯正血统,但是这位刚烈的老人却是愤然拒绝,并且大声斥责:“汉室血脉只余三分,不可混淆!”这一句话让李二全然没有丝毫的面子可言,而且作为给帝王编撰《起居注》的颜家,这一件事情被他的儿子颜师古直接记在了小本本上,这更是让李二有了直接杀人灭口的心思。为的不是保存自己的颜面,而是为了维护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但是终究李二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最后克制住了,没有发生惨剧。
哪怕如此,也可以看得出这个小家伙在李二心中的地位,但是与她的待遇形成两极的,就是她的同胞姐姐,同一个父母,可是现在已经六岁大的城阳公主,却是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在整个皇宫之中没有丝毫的存在感,因为在她之上有着两个哥哥,而且一个贵为储君,一个文名远播,深得父皇和母后的喜爱,再加上一个大姐长乐,将父母的爱全然占据,当着三人都已经长大的长大出嫁的出嫁,可是她下面的弟弟妹妹又有了,小稚奴李治,再加上兕子,这两个小家伙又一次将父母的绝大部分的关注吸引了过去,这个小丫头夹在中间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实在是让人说不出的怜惜。
李宽其实在刚走出来的瞬间就注意到了,那个在一边静静的矗立的小萝莉。清秀的脸颊上没有同龄孩子的天真烂漫,哪怕高阳这个没有娘的孩子,也比她来的飞扬跳脱,她就像是路边的那一株野花,那样自顾自的绽放着,不管有没有人欣赏,就那样平凡,将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这种淡然的像是深入骨髓一样的孤独,让李宽刚刚见到就有一种强烈的认同。
“真的好像啊!”他在心中暗暗的记下了,然后就让所有人进门。最后从李丽质手中结果了睡得正香的兕子,这个小丫头,当初刚出生的时候不过是比一只耗子大不了多少,现在已经长成这般大笑了,感受着怀中那小小的身子,虽然看起来和一般孩子相差不大,可是抱在手中却发现,这个小家伙体重轻飘飘的:又是一个苦命的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身边的这些都是李二子女之中不幸的?李宽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带霉运光环,在他身边聚集的都是一群倒霉孩子:李丽质就不说了,嫁给了长孙冲这算是毁了一生,高阳,豫章这两个现在最飞扬的小妹妹,将来会怎样?还是想历史上的轨迹那样,一个个都是那般的不幸收场?兰陵……清河……还有城阳和兕子。
“二哥,走了……”李丽质发现李宽有些愣神,不由得出声叫道。
“兕子没想到身子骨还是不行啊!孙道长都没有好办法吗?”李宽出声询问道。手中像是抱着一团柳絮,这个小妹妹可真的让人怜悯。
“孙道长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说慢慢的调养,需要很长时间!”李丽质也有些心疼。
“好吧,我们也进去吧!兕子能够慢慢调养好身子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李宽对于孙思邈的诊断还是非常相信的,这位神医医术和人品都没的说,哪怕李二强行将他留在长安,也没有丝毫的埋怨,还是尽心尽力的帮助皇后娘娘和兕子公主调养身体,只是不是的为长安城百姓义诊。
“二哥,快将东西拿出来!”高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个心急的小丫头。
“来了……”李宽正要抱着兕子走过去,就在此时一辆马车从远处慢悠悠的驶了过来,拉车的是一头小毛驴,四蹄雪白,浑身乌黑,这一头小毛驴却和李宽的坐骑追云毛色一模一样,只是追云身高足足七尺,比起这头小毛驴高出了两尺有余。毛驴拉着车子来到了李宽的府邸之前,就停了下来。
“楚王殿下请留步,老朽冒昧来访,不知可有时间一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马车尚未停稳,车帘就掀了起来,一个皓首老者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叫住了李宽。
“你是……”李宽这家伙记忆力不咋的,一时居然想不起这个白头发老头是谁了。虽然看着眼熟,可是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楚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朽袁守诚,不知楚王殿下可还记得当初在长安城西郊的那一场赌约?”老者捋了捋胡须,出声说道。
“原来是国师大人!”李宽这才想起。(未完待续……)